姜古莊眼見危急,又看了這些銅和尚的招數固然精妙,但沒一招不連貫。
當即對“不戒酒僧”説道:
“前輩退後,讓我來!”
説着抽出血刀,刺向兩個銅和尚的手腕,“噹噹”兩聲,銅和尚立即就不動了。
於是姜古莊如法炮製,一路往後打去。
越往後面,銅和尚的招數越來越精妙,直到打完一百零八個銅人,姜古莊已是大汗淋漓。
“獨臂神丐”心想:這小娃子內力如此深厚,看來武林的重任只有交給他了。
地道不住往下傾斜,越走越低.約行出三里外,地道通入一個天生的洞穴,始終沒再遇到什麼機關陷阱。
突然之間,前面透過來淡淡的光芒,姜古莊快步搶先。一步踏出,足下一軟,竟是踏在—窪地上,同時一陣清新的寒氣灌入胸間,身子竟然在夜空中。
姜古莊四下一望,黑沉沉的夜色之中,聽得淙淙的水響,原來身處在一條山溪之畔。
“獨臂神丐”四下望了望,説道:
“我們已經到了少室山腳。”
頓了一頓,回頭又對定性師太説道:
“這卻是一件奇怪之事,少林寺眾和尚都跑到哪裏去了。”
定性師大説道:
“憑你叫化子的這顆腦子,就是想上三天三夜,也是不明所以。要是窮秀才和牛鼻子老道在,他倆肯定知道。”
“獨臂神丐”黯然説道:
“你説得倒也是。不知他倆現在哪裏?”
姜古莊心裏一驚,和尚、尼姑、秀才、道士、叫化子人五人號稱江湖五怪,除了“絕命魔尊”“三大世家”下面就數“江湖五怪”,正要發問,忽見兩條人影像兩隻大鳥飛撲而至,一邊哈哈大笑。
“獨臂神丐”見影聞聲,喜道:
“説曹操,曹操到,剛才老尼姑還在唸叨二位呢!”
凝目一看,只見來的兩人,果然一個是道上裝束,長眉白鬢,目如寒星,胸前垂着多綹長髯,道袍飄飄,一派仙風道骨,使人產生敬仰之心。
站在道士一側的是一介書生,全身一襲青衫,頭戴方巾,胸前長髯飄飄。
那老道目光如電,看了姜古莊一眼,説道:
“叫化子,這位是……”
“獨臂神丐”哈哈一笑,道:
“這位是‘神州刀尊’姜刀風的兒子,姜古莊。”
轉而對姜古莊説道:
“姜少俠,這位是虛無子,這位是‘百變秀才’文曲星。”
姜古莊上前一一行禮.
“不戒酒僧”一摸光頭笑道:
“沒想到我們江湖五怪在這裏碰頭,我和叫化子,還以為你們兩個被‘武聖門’的魔頭嚇着了,不再出來。”
虛無子臉色—肅,説道:
“江湖興衰,匹夫有責。何況我們江湖五怪,我和窮秀才不但比你們早出來一步,而且還探得一個重要的訊息——”
五人大驚,一齊驚問道:
“什麼訊息?”
“百變秀才”文曲星説道:
“九大掌門被人俘虜了!”
“獨臂神丐”哈哈大笑道: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訊息,我們來少室山,沒見一個和尚,想都想得到。更何況你還説錯了,青城派掌門和崆峒派掌門,被‘武聖門’的魔頭震死了——”
虛無子臉色一變,“哦”了一聲,説道:
“但你們萬想不到,這一切不是‘武聖門’魔頭乾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不戒酒僧”叫道:
“不是‘武聖門’的魔頭,會是誰幹的?難道還有一個魔教不成?”
虛無子呵呵一笑道:
“和尚,你這話可算是第一次猜中。確是還有一支比‘武聖門’更為厲害的魔教,但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一點來歷。”
定性師太問道:
“那麼少林寺一千多名僧侶呢?怎麼偌大的一座少杯寺,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虛無子説道:
“那些魔教中人八個武功高強,比‘武聖門’的五大殺手不知要高多少倍。少林方丈為了避免這場殺戳,甘願束手就擒,被神秘的魔教人物掠去了,一千多名僧侶為了不使少林古寺滅絕,傾寺而出,分頭去聯繫各路豪傑,到‘幽靈谷’報仇去了。”
姜古莊心想:這“空寺計”倒不失為保護少林的一條良策。
“獨臂神丐”沉吟了一會説道:
“眼下我們該怎麼辦?”
文曲星説道:
“到‘幽靈谷’去!”
忽聽虛無子喝道:
“慢!叫化子,十年前我就預知江湖上將有一場嚴重浩劫,叫你特色—名徒弟。集我們五人之力共收一徒,將他培養成智武雙全的正義俠士,這個人你找到沒有?”
“獨臂神丐”答道:
“這件事關係到武林命脈,我老叫化子怎敢馬虎,馬上傳令天下丐幫子弟找出這個人物,可……”
虛無子説道:
“結果怎樣?”
“獨臂神丐”説道:
“臭道士,你以為這件事那麼容易辦。這個人不但要天賦極高,骨骼非凡,而且為人還不能太過方正……”
虛無子説道:
“那就是説你到觀在還沒找到?”
“獨臂神丐”哈哈一笑道:
“不過,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無意中讓我叫化子發現了這塊良材!”
“不戒酒僧”驚問道:
“誰啊!”
“獨臂神丐”説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眾人的目光一齊轉向姜古莊,弄得姜古莊極是不自在。
但劉雪柔卻是滿心歡喜。
虛無子上下打量了姜古莊一眼,點了點頭道:
“嗯,不錯!”
劉雪柔一推姜古莊,高興地叫道:
“莊哥哥,四位前輩有意收你為徒,還不過去叫師父!”
這突如其來的福緣令姜古莊驚喜不已,一時反應不過來,經劉雪柔一提醒,趕忙去拜見五位師父。
五人也不推讓,一齊站在那裏,受了姜古莊的拜師之禮。
這時只見虛無子向另四人説道:
“現在我們必須將絕招全都教給姜古莊。”
説完五人一一施教,姜古莊已有深厚的內功根基,加上悟性奇高,到第二天正午,已將江湖五怪的武功全部習過一遍。
一行七人向“幽靈谷”走去,剛到山下集市,忽然一個賣瓜子的商販,走到姜古莊的面前,説道:
“少俠,你可是姜古莊?”
姜古莊大奇,心想:一個小販怎麼認得我,愕然答道:
“是我。”
那小販伸手遞給他一封信,説道:“有個人叫我送封信給你。”
姜古莊伸手接過信,説道:
“那人留下姓名沒有?”
小販答道:
“沒有,他只不過給了我一點賞錢。”
姜古莊好奇地折開信,不由得驚叫一聲,裏面赫然是半塊羊皮。
這半塊羊皮不是給譚劍鋒奪去,他怎麼會突然送回,姜古莊如淋了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
虛無子説道:
“莊兒,這件事想起來確是奇怪之至,但不管怎上説,我們先去找到‘絕命魔尊’的秘笈再説。”
一行七人持圖索驥,幸好圖上標明的地點就在嵩山附近。
在一處極為隱秘的石洞,姜古莊找出一個木匣子。
木匣子古香古色,顯然經年已久。打開木匣子,裏面赫然放着一幅畫和一塊玉佩。
姜古莊展開畫,畫上畫着一隻振翅欲飛的大雕,羽毛烏黑,是一幅水墨畫。
文曲星看了一會説道:
“天下武林爭來奪去,説是‘絕命魔尊’的武功秘笈,原來是一幅畫,我看這畫畫的水平也不過如此而已。”
姜古莊心想:這一幅畫和一塊玉佩怎能救“奪命神尼”出洞,莫非是“絕命魔尊”歐陽前輩開了一個玩笑,可這畢竟是要找的,自己也完成了一項任務,於是就將黑雕圖和寒玉佩放進懷裏。
過了兩日,七人就到了“幽靈谷”的“嚴家寨”。
嚴家寨的寨主嚴順天,就是威震河塑的“霸王鞭”,聽説江湖五怪到了,趕忙迎進山寨。
晚上嚴家寨燈火通明,嚴順天將虛無子請到上座,自己坐在下首相陪。主賓盡歡,分析當前的局式。
忽然,人影—閃,大廳外進來一位花甲老人,來人穿着一身粗布長衫,似是寨中的嘍哆。
嚴順天一揚眉頭,喝道:
“你在那裏聽什麼,怎麼不懂規矩……”
那老者並不答話,伸手在臉一抹,露出了本來的面目,赫然是“迴天聖手”上官慈。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了,舉座皆驚!
虛無子冷冷説道:
“上官大夫喬裝這麼多年,現在是‘武聖門’的大盟主,突然造訪,真是佩服!”
上官慈哈哈一笑道:
“江湖五怪齊聚嚴家寨,幸會幸會!”
姜古莊見殺父仇人來到,早就劍眉倒豎,恨不得馬上將上官慈碎屍萬段。
劉雪柔一拉他的衣袖,輕聲説道:
“在座還有各位師父,不可妄動!”
姜古莊心生警惕,但還是怒目而視。
上官慈一臉慈祥,笑道:
“姜少俠,你可找到那幅雕圖和玉佩!”
姜古莊聞言大驚,道:
“原來那半塊羊皮是你送的?”
上官慈仍然一臉慈祥。這副慈祥之相,誰也不能將他與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聯繫在一起,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他笑道:
“不錯,老夫派出五大殺手,奪回藏寶圖,然後去找雕圖和玉佩。可是五大殺手皆是不爭氣的東西,所以我只好成人之美。”
虛無子冷冷説道:
“然後你就坐收漁人之利是不是?”
上官慈和善一笑道:
“對!”
虛無子冷笑道:
“你有這個能耐嗎!”
上官慈目光一掠五人,笑容滿面道:
“當然,有江湖五怪在,這想法只不過是異想天開。不過,雕圖、玉佩已出江湖,現在天下武林皆知。”
虛無子冷冷道:
“這是你的傑作。”
上官慈慈祥一笑道:
“所謂好事之出屋,壞事傳千里。不需老夫多説,這件事就傳得沸沸揚揚,竟然能傳得這麼快,大家都是聰明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只要雕圖和玉佩在姜少俠身上一天,就多一天兇險!”
虛無子臉色微微一變説道:
“這麼説,你想借刀殺人!”
上官慈笑道:
“怎麼能用這個字眼,是姜少俠自己惹火上身!”
虛無子説道:
“除了你還有誰想得到雕圖和玉佩!”
上官慈笑道:
“恕難奉告,但我只給大家透個底,因為老夫發觀目前最少有兩股勢力,比之我‘武聖門’不知要高強多少倍。”
虛無子平淡道:
“也就是説你不肯見告?”
上官慈目光一掃,看到江湖五怪已呈包抄之勢,仍臉不改色心不跳,笑道:
“我想大家不這麼會魯莽吧,殺了我上官慈,對大家可是一個莫大的損失!不是我不告訴各位,這要看大家怎麼談了。”
虛無子為人雖怪,可心思縝密,聞言後心中一轉,説道:
“上官兄是有所為而來?”
上官慈道:
“不錯,兄弟冒險混入嚴家寨,就希望和大家談談。”
虛無子道:“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只管請説好了。”
上官慈淡淡一笑道:
“人多耳雜,兄弟只想和道兄密談一番。”
虛無子沉吟一陣,説道:
“上官兄,貧道和這幾位都是無話不談的,如是你可以和我談,也可以對他們説了。”
上官慈略一沉吟,説道:
“只要姜少俠交出雕圖和玉佩,在下就可以將一切隱密告之各位。”
虛無子道:“咱們還不知道你告訴的內情價值如何?值不值得交換!”
上官慈道:“咱們合而兩利,分則兩傷……”
虛無子笑道:
“上官慈,只怕你太張狂了吧,你自信能出得了嚴家寨?”
上官慈笑了笑。道:
“道兄,我上官慈一生不做無把握的事。更何況我談的事關係到整個江湖安危大局,大家都是俠義之士,江湖脊樑,眼見中厚武林陷入水火之中,不會坐視不理吧!”
“不戒酒僧”喝道:
“放什麼烏屁,你也是他們中的一人!”
上官慈不愠不火説道:
“不錯,但在下的‘武聖門’只不是他們一個極小的組織。”
“百變秀才”文曲星聞言心中大驚,但仍面不改色,説道:
“你出賣他們,就不怕他們報復你麼?”
上官慈道:“這就是我的事,不勞諸位費心。”
文曲星道:“如果咱們不肯交出你所要之物,那將會是怎樣一個後果?”
上官慈緩緩道:
“那就是逼我和他們真正合作,對付你們了!”
姜古莊大吼一聲道:
“你雙手沾滿鮮血,什麼時候跟我們合做過?”
上官慈笑道:
“姜少俠不要衝動,只是你父母之事我無可奉命而已。如果我上官慈存心加害各位,各位武功再高,怕也是屍骨無存了!”
虛無子沉吟了一陣,笑道:
“貧道明白——”
上官慈一怔道:
“你明白什麼了!”
虛無子道:“上官兄屈居人下,為人所制,但又不願聽人擺佈,是不是?”
上官慈哈哈千笑道:
“虛無子不愧為虛無子,觀察入微,但只説對了一半。”
虛無子説道:“雕圖和玉佩能幫助你嗎?”
上官慈道:“道長很想知道嘛?”
虛無子道:“至少我知道雕圖和王佩對你很重要!”
上官慈似是有意避開雕圖玉佩,説道:
“道長能做主嗎?”
虛無子説道:“不瞞你説,這雕圖和玉佩是小徒因機緣巧合獲得的,本來就是‘絕命魔尊’的東西,我們打算還給‘奪命神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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