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你醒了!”林峯聲音很平靜地道。
薩蠻昂頭擠出一絲笑容道:“你的傷不礙事吧?”
林峯淡淡一笑道:“還不至於太過嚴重,現在已經差不多了,待會兒便要離開連雲寨!”
“奴娃對我説了。”薩蠻嘆了口氣道。
“苗王找我來,有事要説嗎?”林峯聲音依然很平靜地道。
薩蠻苦澀地笑了笑道:“想不到我連雲寨竟會便這樣被毀去,真是我苗人的一大恥辱,不過我知道,今日之局我有大部分責任,現在,大概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仇隙了對嗎?”
林峯一愕,淡淡地應道:“苗王所説的不錯,我們之間不再有任何仇怨,”
薩蠻欣慰地笑了笑,誠懇地道:“這次去西藏,一路上的兇險極大,最大的可能是聞天熊並不會放過你們一定全夠殺你們,再個你們對這去西藏的路徑不熟,可能會走很多雪路,而且這茫茫的大雪山,從什麼地方翻越最安全你們也不知道這是極端危險的,因此我也想派兩個人去西藏,這兩個人對這一帶的路徑都很熟,相信會對你們有用的。”
林峯疑惑地望了望薩蠻有些不敢相信。
“你或許會懷疑,我派這兩個人和你一起去,並不完全是為了幫你,而是去日喀則城,在那裏聯繫一批最上等的馬匹,在那裏有很多牧場主的聯繫人,所以,我要你們為我保護他們的安全。”薩蠻淡淡地道。
“日喀則城?”林峯驚疑地道。
“不錯,正是日喀則城,那裏是除拉薩城以外西藏最大的城卻離拉薩並不遠因此可順便送你們去拉薩”薩蠻靜靜地望着林峯平靜地道。
“好,這個我答應,就因他們認識路途這一條我也必須好好地保護他們。”林峯痛快地道。
“難道你不怕我剛才所説的只不過是諾言而他們帶你去的地方只是一個死域嗎?”薩蠻聲音仍很平靜地道。
林峯雙目中神光暴漲定定地注視薩蠻的眼睛,隨後傲然一笑道:“你不會的,因為你是苗王?你已經做錯了一次,便不會再錯第二次了、”
薩蠻不由得淡淡地一笑道;‘你説得不錯我不會再錯第二次。”旋又凝目林峯身邊的杜娟,神情變得無比温柔卻也苦澀地一笑道:“是我太痴心妄想了,就當是做了一場惡夢,二十年前我鬥不過你爹,二十年後我卻鬥不過林峯,這是天意,願你們能夠白頭偕老。“杜娟不禁在俏臉升起一朵紅雲林峯卻“嘿嘿”一聲得意的笑,伸手搭在杜娟的肩頭,深情地望了她一眼。
杜娟更是羞急,一甩肩笑罵道:“你收斂一些不行嗎?”
林峯一聲乾笑薩蠻卻長長地嘆了口氣,而阿魯娜則輕笑起來。
“謝謝你的祝福,我也願你早日康復,咱們一起去把‘天妖教’殺個落花流水,怎麼樣?”林峯得意而開懷地向薩蠻抱拳道。
“你臭美,誰説過要嫁給你了!”杜娟心中甜甜的卻故作生氣地道。
林峯故意不解道:咦奇怪,人家是在説好話,我總得要謝謝人家吧光那幾個詞用得這麼好,就應該謝了,至於其他以後再説也行。”
“噗哧!”阿魯娜忍不住笑了起來,薩蠻也想笑,卻牽動內傷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杜娟更是嬌羞難當只好溜了出去。
林峯神情一肅,道:苗王,相信你定知道‘天妖教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對嗎?”
“這個我知道。”薩蠻冷冷地道。
“因此,你們也要儘快離開這裏。”林峯真誠地道。
“這個我已有安排,你放心好了,而且將在今日有幾路族人趕到天妖教也不敢拿我們怎樣,倒是你們寇方圓是不會放過秀雲和杜娟的,我只是上了他一個大當而已。”薩蠻冷冷而自從地道。
“他們已經變成了廢人,包括寇政我林峯的敵人,絕不會好好地對他。”林峯聲音無比平靜地道。
“你將他們武功全廢了?”薩蠻驚異地問道。
“不錯,還有天妖教的天聖者和地聖者也全都殺死了能讓我受傷對方絕對討不了好。”
林峯傲然地道,有説不出的自信。
“魏符山和張漢成也死在你手中?”薩蠻更是一驚驚疑地望了望林峯道。
“魏符山是我殺的,而張漢成卻是杜夫人和娟妹所殺”林峯平靜地道。
“秀雲和杜娟竟有這樣的功力?”薩蠻有些吃驚地道。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五魁門的實力你根本就不瞭解,沒有逼來杜家高手已算作夠幸運的了,杜家比我厲害的人還有很多,而比你厲害的高手也不少,可能不久,便將會有杜家高手趕到,因為前日,獵鷹堡又起了一場大火,全部都燒成灰燼,這一把火定是寇家父子放的,可是這也定會驚動很多人,不過現在也沒有多大問題。”林峯曬然一笑道。
薩蠻簡直給驚出冷汗來了,呆呆地望了望林峯一會兒,苦澀一笑道:“我只好認輸了,你們可以動身了。
我所派的兩人已經準備好了。”
林峯淡淡一笑立身而起,拍拍薩蠻的手誠懇地道:“保重!”
“你也保重,我不送了。”薩蠻無奈地道。
林峯大步行了出去。
“師孃,弟子拜見來遲!”君情在韓秀雲身前跪倒道。
韓秀雲温和地一笑,伸手扶起君情,看了一眼,平靜地道:“沒關係反正一切都已過去,拜見不拜見都無所謂,”
君情臉色一變,有些尷尬地道:“弟子是因有事耽誤了,是以特來向師孃請罪。”
韓秀雲很優雅地笑了一笑,道:“你有何罪之有,我不是很好嗎?你回去代我向你爹問聲好,同時説聲,你在梓潼之鏢可能為‘天妖教’所劫,因為他們有一批會各派武功的好手,”
“是,師孃,師妹她還好嗎?”君情誠惶誠恐地問道,臉上一片期待之色。
“娟兒她很好,不必掛懷,若是見到你師父和幾位師叔,便叫他們放心。”韓秀雲淡淡地道,同時冷冷地掃了君情身後的兩人一眼。
那兩人只覺心頭一顫,韓秀雲的目光竟若利劍一般刺入他們的心中。
“娘,我們可以啓程了。”杜娟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歡笑道。
“嗯-——”韓秀雲淡淡地應了一聲立身而起。
“師兄,你怎麼來了?”杜娟驚異地問道。
“我是來拜見師孃的,也是來看你和師弟的,怎麼師妹這就要走嗎?”君情忙應道。
“準備好了,夫人,我們可以動身了。”林峯大步跨了進來,笑道。
“林峯!”君情一愣,低呼道。
“君情!”林峯也一愕,兩人立刻四目相對,卻有一種説不出的火藥味在其中。
“你好哇,君兄,怎麼,來為我們送行?”林峯搶先開口淡然笑道。
“林兄要走嗎?”君情聲音有些冷地道。
“是呀,原來君兄不知道啊,我們準備全體旅行,去領略一下塞外風光。”林峯很俏皮地道,眼神中卻充滿了傲氣。
君情身後的兩人見樹峯也到了,不禁心中有些驚駭對於林峯的武功,他們是領教過的,雖然只那麼一招,已經夠讓他們膽寒的了。
君情向杜娟瞅了一眼,疑問道:師妹和師孃也去嗎?”
杜娟卻啞然不語抬頭望了望韓秀雲一眼,林峯卻搶着道:“當然是一起去了,聽説塞外風光無比壯闊,有人曾説‘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可惜君兄有人管着不能隨去不然定更加熱鬧。”説着有意無意地望了望君情身後的兩人。
君情臉色變得很難看又望了望韓秀雲的神色,知道這一切都是事實,心中湧起一股狂烈的嫉火,卻不得不強壓下。
林峯毫不理會地向君情身後的兩人望了望曬然一笑道:“這兩位兄弟神色怎麼不好?這可是連雲寨呀要不要請個大夫為你看看?”
“林峯,你——”那兩人憤怒地望着林峯,卻又斜視了韓秀雲一眼,忍住要説的話,卻漲得一臉通紅。
“阿峯,我們走吧!”韓秀雲向林峯温和地道又向君情淡淡地道:“阿情你回去代我向你爹問聲好,我或許在回來會到成都去向他問聲好”
“是,師孃!”君情臉色有些蒼白地瞟了杜娟一眼,應道。
林峯傲然一笑,淡淡地道:“娟妹,我們起程吧!”説完不理君情,大步向外走去。
“師兄,我先走了。”杜娟向君情打個招呼,很自然地款步向外走去,韓秀雲望了君情一眼,提着小包也步出大門,君情只得跟出大門。
“林兄弟所要的東西全都備齊了,準備了三輛馬車,先拖着走一段路,走不動時再解開馬車上的馬你説怎麼樣?”依那情朗大步趕過來一把攬住林峯歡聲道。
“那當然是好得很,只是我現在就想多喝幾口猴兒酒。”林峯笑道。
“這個我連雲寨有的是那幾百壇還未開封呢。”夢娜奴娃嬌笑道。
“那還不去拿幾壇來為我們餞行。”林峯笑呼道,同時又望望杜娟傻傻一笑,只看得君情嫉火中燒。
“太好了,那我們就多帶一些猴兒酒,一路上喝個痛快,然後再一人弄一葫蘆烈酒燒刀子,那樣也很好。”馮過客歡快地道。
“這個好説,本公主早就叫人拿五壇過來,相信讓你幾人喝個痛快是沒問題得了。”夢娜奴娃豪爽地道。
“沒問題,沒問題,最好的是再把那‘燒刀子’換成江津白乾便更妙了。”林峯伸伸舌頭笑道。
“得寸進尺的傢伙,”杜娟笑罵道。
杜威和皓月不知從哪兒鑽出來,一見到君情,杜威立刻歡笑道:“大師兄來了,你難道知道我們要走嗎?”
君情一聲乾笑心中也舒服了一點苦笑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來拜見師孃,順便來看看你和娟師妹。”
“哦我們這就要走了,你有空嗎?”杜威神情仍很愉快地道。
皓月一眼便看出君情對林峯的嫉恨,打心底便討厭起君情來,其實君情也確是個很吸引人的人。
“威哥,我們去看看車子吧,別在這裏耽誤時間了。”皓月有些不快地道。
杜威望了皓月一眼,忙向君情道別道:“大師兄我先走了。”
君情向皓月望了一眼,只見她眉清目秀,卻一臉狡黠之色,更多的是天真爛漫,可並不認識,不由覺得奇怪地問道:“師弟,那小孩是誰呢?”
杜威笑道:“她是我新交的好朋友,是峯大哥的妹妹,對我很好!”説着轉身向皓月跑去,留下君情在呆呆地發愣。
“公子,我們走吧!”君情身後的兩人有些不快地道。
君情積下了滿肚子的鬼火,恨不得把這兩個人給殺了沒好氣地道:“你們要走,便先走吧,少管我的事。”
兩人神色一變,卻無可奈何。
“威哥哥,那個人是誰呀?”皓月好奇地向杜威問道。
“他是我大師兄君情。”杜威興沖沖地介紹道。
“我看也不怎麼樣嘛,比起我大哥來差得遠了!”
皓月不屑地道。
杜威有些尷尬,解釋道:其實他也不錯。”
皓月‘噗哧!”一聲嬌笑道:“我故意這樣説的,看你生不生氣,其實,你家的劍法那麼厲害,教出來的人肯定很厲害嘍”
“好哇你敢戲弄我!”杜威裝作一副憤怒的樣子道。
皓月卻一挺胸毫不畏懼反而一副老成的樣子,道:“一點點小小的戲弄都忍不了,將來怎麼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再這麼兇巴巴的,我對你不客氣了。”
杜威望着皓月那怪模怪樣的形象,聽着怪聲怪氣的話,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酒來了!”馮過客眼尖,老遠便呼道,同時迅速衝去抱來一罈歡聲呼道:“兄弟們來,喝這餞行酒嘍!”
林峯大步走來,接過那已開封的酒罈仰頭灌了兩口大叫過癮。
“看你們這一副饞相,碗都不用。”夢娜奴娃笑道。
馮過客笑道:“我可不饞特地等着你拿碗來呢,最饞的是林兄弟。”
林峯一聲乾笑道:“嘴不饞枉立人世,酒不愛,不是男人,對嗎?”
“誰告訴你這個歪理的?”杜娟笑問道。
“這娟妹就有所不知了這就是酒鬼真理,乃千古至理也。”林峯放下酒罈,滑稽道。
杜娟和夢娜奴娃不禁都嬌笑起來,韓秀雲也不禁莞爾,君情卻恨不得趕來殺了林峯。
“師孃,師妹,林兄,我便不遠送了。”君情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温和地道。
林峯淡淡一笑,哪裏不明白君情此刻的心理,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君兄,來咱們在臨行前乾一碗”
馮過客立刻倒上兩碗送給兩人。
林峯一聲豪爽的大笑一口乾盡碗中的酒,抬眼望向君情。
君情臉色很難看,卻一口飲盡了碗中的酒,把碗還給馮過客。
林峯淡然一笑道:“君兄果然爽快我也不送君兄了,保重。”
君情眼中射出一抹冷光,抱拳道:“林兄也要保重了。”説完轉身便走。
馮過客一陣冷笑,孫愛人也嗤之以鼻,依那情朗重重地拍了柏林峯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地望了林峯一眼,林峯投以自信的一笑,兩人便又同時相對而笑。
“走,我們也該起程了。”林峯一聲低呼,旋又向夢娜奴娃舉起一碗酒,神色顯得有些黯然地道:“公主,我們也來乾一杯,希望你能代我好好地照顧亞娃的墓,我會回來看她的、”
夢娜奴娃也有些悽然,點頭應道:“我會好好照顧姐姐的你放心。”
依那情朗嘆了口氣,拍拍林峯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復生,林兄弟節哀順變!”
林峯沉重地點了點頭,遂又端起一碗酒向地上灑去有些痛心地道:“這一碗是向亞娃餞行,若能夠回來,我定會來看你的,”
“阿峯,我也來向亞娃姐敬上一碗酒、”杜娟也深沉地道。
林峯雙手有些顫抖地端過一碗酒遞給杜娟,杜娟也以雙手捧過酒碗,來到夢娜亞娃那新建起的墳墓前,低低地説了一些話,便把酒灑了下去。
沒有人聽見杜娟説什麼也沒有人想問,因為這一切只是一種最低沉的基調。
林峯又望了望工在照看馬車的疤老三和幾名天妖教中的好手,便對碼過客道:“馮老師把這剩下的酒送給疤老三吧。”
馮過客淡然一笑,幾人各灌了幾碗,便端着酒一起向馬車走去。
“夫人,我們走吧!”林峯恭敬地向韓秀雲道。
韓秀雲吸了口氣,向出來送行的阿魯娜揮了揮手便也向馬車走去。
“林峯,等一等,這裏為你每人還預備了一頂斗篷,在雪山上風很大的,沒有斗篷,臉下吹得會很不舒服。”夢娜奴娃從連雲寨人苗大手中接過十幾項精緻的斗篷遞給林峯道。
林峯不禁感激地望了夢娜奴娃一眼,笑道:“還是公主想得周到”
“因為我們的人,有過行走大雪山的經歷,所以便知道清楚一些這樣一裝備,你們過大雪山便像走平原一樣,多好。”夢娜奴娃不禁笑道。
“好了我先謝過了哦,保重。”林峯道。
“我們會的!”夢娜奴娃有些幽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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