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鈎法,寇政看你的劍怎麼樣!”林峯一聲狂吼。身子在落地前的一瞬間擔了一下,一支勁箭竟以無聲之勢向寇政藏身之處射到。
“叮!”寇政一聲悶哼。
林峯大吼一聲道:“我要你獵鷹堡先在這個江湖中消失。”
“副總管,我們來了!”馮過客等人在崖頭一聲狂呼。
“林峯,這個人情薩蠻會記得的,我們之間的仇我也會算清。”薩蠻一聲高喝。
“哈哈!我林峯會等着的。”林峯説話之間,手中的刀速完全不減。
“呀!”一聲慘叫,一名弟子仍未來得及撥出腰刀便被林峯的刀連強弓和人一起劈成了兩半。
“寇政,我的大姐呢?”杜威一聲嬌叱,向寇政所在的地方撲去。
“你不必心急,我還捨不得殺她。只不過是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而已。”寇政忙催動巨劍迎上杜威。
“當!”杜威的刀一下子斬在寇政的巨劍之上兩人同時一震。
“親家,一切都是誤會,還望你理解,你看,我這本來便是準備去救你的。”寇方圓急忙辯解道。
“很好,那你為何要殺林峯,難道你不知道他是來救我的嗎?”韓秀雲淡淡地道。
“是因為林峯殺死了我堡中很多弟子,而又燒掉我半個獵鷹堡,因此,我們才會出此下策。”寇方圓急切地解釋道。
“理由很好,可寇政出賣我們,又該如何解釋?”韓秀雲依然不温不火地道。
“這也是情非得以,寇兒他中了薩蠻那狗賊的蠱毒,不得不出此下策。”寇方圓一臉苦澀地道。
“好哇,的確很好,你是要我動手,還是自己動手?”林峯倒提刀把上前一步,淡淡地笑道。
“副總管!”馮過客諸人舉着火把圍了過來,低呼道。
寇方圓臉色大變,只見地上到處是一片血跡,殘屍斷肢灑滿了一地,還有幾名弱點子木然而立,舉着弓,握着刀柄的動作竟達成了一種永恆的效果。
“哼,我曾説過,你錯在不該去惹上這樁麻煩,若是寇政中蠱,可以他一個人死,而你捨不得那一個人死,那隻好整個獵鷹堡全部從江湖中消失!”林峯説話的聲音很淡,但卻使人若浸入冬天的冰窖,寒到了心底,沒有人可以形容出那種感覺。
杜娟的心神也為之顫了一顫,但望着那充滿着邪異魁力的臉,心速不由得加快起來,臉上有些發燒的感覺。
“全都是你殺的?”寇方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地吼道。
“不錯,那是因為他們想要殺我。也是因為他們阻礙我完成一件事,因此他們必須死。”林峯的聲音仍是那樣平淡,但卻充滿了一種毀滅性的魔氣。
韓秀雲不由得打心底冒寒氣,因為她想到了杜刺的那封信,那封讓她為林峯安排去西域的信,難道他真的被邪魔侵體。
“好!好,我今日自認栽了!”寇方圓望着周圍的幾人悽婉地道。
“哼,你不認栽行嗎?”林峯不屑地道。
“哈哈!”寇方圓的笑聲變得無比淒厲和慘烈,周圍起伏的山嶺之間的宿鳥,全都被驚得飛了起來。
“呀!啊!”一陣陣慘叫,只把苗一爪聽得肝膽俱裂,恨添胸胰。
連雲寨的弟子也很勇敢,雖然不是這一羣幪麪人的對手,但人數卻佔了多數,並不是全無抵抗之力,不過死傷卻嚴重得多了。
“呀!”苗一瓜一聲狂呼,身子竟完全消失,夜空中,火光中只剩下數都數不盡的手,黑黝黝的手,變得無比悽慘,狂野。
“好!千幻魔手果然不同凡響。”那聲音蒼老的幪麪人拍掌輕緩地道。
“吱!吱!”一陣讓人心魄俱震的尖厲笛聲在夜空中響起,震動着每一顆下墜的霜珠,便只一支堅硬的毛刷在人的心上刻下痕跡一般。
每個人都有一種感覺——吐,想吐的感覺很嚴重,除幾位功力真正高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面色顯得極為不自然,但連雲寨的弟子例外。
那幪麪人的神色顯得很凝重,大步向那笛聲傳來的地方奔去。
“轟!轟!”苗一爪的身影又顯露在虛空之中。
“嗖--”幾支勁箭立刻飛射而出。
苗一爪一聲狂吼,身形在夜空中便若飛鳥一般狂扭一下,竟向那正趕往笛聲處的幪麪人飛撲而至。
“哼,憑你也想阻得住我,簡直是痴人説夢。”那幪麪人不屑地掃了苗一爪一眼,反手擊出一掌。
苗一爪眼前一黑,整個人天地似乎全被這一掌蓋住了,這掌中似乎有一種説不出的魔力。
苗一爪心頭大駭,兩隻手立刻在身前交織成一片濛濛的幻影,竟出一種大山的氣勢和狂野。
“這便是你的得意絕學千幻如山嗎?也不過如此而已。“那幪麪人不屑地道。
“轟——”一聲讓人心脈俱動的暴響。
苗一爪的身影暴退兩丈,嘴角掛上兩縷淡淡的血絲神色顯得更加淒厲。
那幪麪人的身子也隨這一擊,去勢更快,更急,連回頭看苗一爪一眼都沒有。
“六陽煞陰掌!”苗一爪倒抽了一口涼氣低念道,但身形也立刻倒翻而出,就因為兩柄劍。這些人全都是不講江湖規矩的,絕不給苗一爪任何喘息的機會。
“嘶——”衣服的一角和一塊皮肉平平地飛了出去。
苗一爪一聲悶哼,口中噴出一口深紅的血液,顯然剛才與那幪麪人對了一掌後,受傷並不輕,但霎時,臉上有一種解脱感,因為他聽到了一種聲音,像是蟲蟻爬行的聲音,又似春蠶嚼食桑葉的聲音,很低沉,但卻很密集,又像是在夜空中下了一陣小雨,灑落在一片枯葉之上,敲出一片低沉的音樂,讓人的心中有些寧和。
只是那尖尖的笛聲有些讓人心神難以寧靜,所有的連雲寨弟子漸漸聚攏,向苗一爪靠攏。
所有的幪麪人都顯得有些緊張,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安,但是因為那若雨擊枯葉的聲響。
“你們把大小姐關在哪兒去了?”林峯低聲喝道。
“哼,我們豈會關她,她是我寇家之人,又何必關她,你要殺便殺,還哆嗦個什麼勁,既然解釋也沒有用,一切就憑你這魔賊的決斷好了。”寇方圓斜眼望了韓秀雲一眼,毫不屈服地道。
“哦,看來你這一身老骨頭。還很硬哦!”林峯淡淡地道。
“哼!”寇政和寇方圓同時不屑地一聲冷哼。
林峯臉色突然變了一變,手掌若兩塊巨石般平推而出,抱起兩道無形的颶風向寇政擊到,同時腳步一錯,身形化成一縷淡淡的幻影。
寇方圓臉色大變,手中的雙鈎狂掃而出,幻出兩片光華,向林峯擊去。
“手下留情,阿峯!”韓秀雲一臉心急地道。
“老賊,我來陪你玩。”馮過客手中的旱煙袋一推,同時底下便若鬼魅般踢出一腳。
“還有我!”孫愛人手中兩根短槍立刻標射而出,直刺寇方圓的雙目,氣勢無比凌厲。
杜威和杜娟心頭不由得一陣驚訝,單看這兩人出手,便知其武功之強,絕對已達高手之列,每一個人都足以揚名江湖而眼下這近十人,每一個的身手都似乎很好,卻不知是什麼門派中人。
“疤老三,帶着兄弟們給從西邊趕來的朋友送一點小小的禮物。”林峯的手掌突然化作無數的指影在空中化開,便像是無數瓣蓮花在虛空中綻放一般。
“叮--”“噗!”寇政一聲悶哼,被林峯點中穴道,巨劍卻被林峯的手指擊落在地。
“哼,想在我面前弄鬼,你可知道我是從小弄鬼長大的,緩兵之計在我眼裏行不通。”
林峯不屑地道,同時也絕不會顧忌什麼人多人少,也毫不猶豫地撥出長劍,推出一層迷幻般的劍霧,便若從天空中扯下來的一片巨大的彩雲,將整個天幕和寇方圓眼前所有的一切完全吞沒。
寇方圓大驚,他從未遇到如此可怕的劍招,便像是整個天地全都融入了這一柄到,天起於劍,也止於劍,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當然這也是因為孫愛人和馮過客兩人的糾纏,使得林峯輕描淡寫地便給寇方圓造成一種強大的心理壓力和氣勢。
“當!當!”
寇方圓同聲悶哼,毫無反擊之力地被林峯以劍柄擊中了穴道。
“錚——”一聲龍吟,煙霞寶劍又還入鞘中,根本沒有人看到林峯剛才那一劍是如此擊出去的只知道很輕描淡寫,很直截了當,可是總有一種説不出來的自然之韻味,沒有絲毫做作,沒有絲毫的庸俗。
杜娟的眼中射出異樣的光芒,那是一種很讓人心醉的光芒,林峯那狠厲的目光此刻竟也注滿了温柔和深情。
韓秀雲此刻聽到了一陣風聲,一陣由衣袂帶起的風聲,竟有近十人之多,而且每一個人的步子是那般輕快,顯示出深厚的功底,真是讓人暗暗心驚。
讓人心驚的還是林峯那超常的靈覺,居然能夠覺察到那麼遠處有人趕來。
林峯瀟灑地向寇方圓和寇政笑了笑,淡淡地道:“你那一聲大笑之時,我便已注意了,沒有人能夠在我的眼揉進沙子,因為我的經驗和靈覺是在每一次實戰中所得,在每一刻都嚴格訓練之中得來,絕對沒有半絲虛假,你所投的僥倖心裏也太單純了。”
寇方圓的眼睛瞪得好大,幾乎快噴出火來,但是卻説不出話來。
林峯毫不在意地道:“你們的穴道別妄想衝開或由別人解開,雖然學過我這種內功心法的人有很多,但具備我這種真氣的人,天下只有我一個。”林峯顯出強大的自信,不禁使寇家父子一陣氣餒。
杜娟的眼睛便若會説話一般,給林峯以無限的温柔,林峯從中深深地感覺到愛意,心底也不禁升起一種幸福和愛憐的感覺。
“是蠱蟲!”有人驚吼。
幪麪人的神色更是大變,不住地向後倒退,可是蠱蟲卻若草叢中的草,密密地蔓延過來,五顏六色的細小繁多,還不住地發出一種讓人心底發毛的低叫。
有人在吐,吐了一大堆東西,接着便有更多的人在吐,仍是一堆堆的,可是後來卻只吐出一些淡黃色的水。
味道刺鼻之極,連雲寨的弟子竟不得不捂上鼻子,,沒有人願意再聞這種讓人噁心的怪味,但是,他們卻驚呆了。
不是因為有很多幪麪人在蠱蟲之下化為白骨,而是因為那些蠱上竟圍着那一堆堆幪麪人所吐的髒物結成一大團一大團,而越來越高,越來越讓人心驚。
笛聲更加尖厲,但那些蠱蟲卻並不過那一攤攤黃色的胃水。
苗一爪對蠱蟲有很深的認識,他看出來了,那些嗅到刺鼻怪味的蠱蟲全都死去,不過幪麪人的損失也是巨大的。地上竟平添了十幾具白骨,當蠱蟲走過之時,那些幪麪人根本就退不出去了,因為四面八方全都是蠱蟲的陣地。
“苗一爪,你們苗人的蠱蟲也不過如此而已!”一名幪麪人額上流下兩行冷汗,不服氣地道。
“你們和付春雷是什麼關係?”苗一爪怒問道。
“哼,你沒有必要知道,知道了對你也沒有多大好處。”那幪麪人不屑地道。
“朋友,你太狂了吧!”苗一爪強壓着怒火淡淡地道。
“這個世界是狂人的天下,若是不狂如何能成大事?”那幪麪人毫不相讓地道。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夠狂到什麼地步,敢在連雲率中來撒野!”薩蠻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大王!”連雲寨的眾弟子似遇到了救星一般歡呼起來。
薩蠻那高大如山的身影立刻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先讓這些朋友嘗一嘗我們苗家的物產。”薩蠻的聲音不愠不火地道。
“喳喳!”薩蠻身後的弟子立刻圍成一圈,勁弩對準被圍在蠱蟲屍體中間的幪麪人。
“射!”薩蠻毫無感情地道,同時自己也張弓暴射出數箭。
幪麪人神色大變,低呼道:”散開!”
“哼,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薩蠻聲音無比冷厲。”
“呀!”一陣慘呼,幪麪人立刻有近十人中箭,但也有人抓住射來的箭當暗器反射回去,更多的則是以暗器向連雲寨的弟子進行無情的還擊,可惜,暗器不能及遠。
“殺!”幪麪人一聲暴喝,踏上被那些怪異氣味燻死的蠱蟲屍體向薩蠻逼到。
“很好!”薩蠻眼中厲芒暴射長矛一揮,一股若山洪般洶湧的勁風立刻在矛頭形成一種雪山崩塌的氣勢。
空氣便若撕裂了一般,發出一種沉悶的低嘯,向攻來的幪麪人撞去。
“呀!”幾名幪麪人一聲厲喝,身子從不同的方向,以暴烈的勁氣向薩蠻逼去。
“果然有幾下子!”薩蠻低呼道。
“轟——”幾件兵器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在虛空中爆開。
薩蠻的長矛竟出乎人意料地折斷,可是那幪麪人卻面色大變。
就因為薩蠻的斷矛,斷矛竟變成了兩根矛,兩根不算短的矛,動作比剛才更要靈活數倍,更快,更猛,更絕。
沒有任何招式可以概括這兩矛的軌跡,因為他本就沒有任何招式,有的,只是最佳殺人的路徑,那樣絕。
那六名幪麪人被薩蠻那狂猛的勁氣本就擊得有些回不過氣來,又如何敢再直對這兩矛。
薩蠻比想像中的更厲害,更兇悍簡直是讓人可怕。
有人看見了薩蠻眼中的憐憫和兇厲,有人看見了薩蠻臉上的嘲弄和不屑,可是這些人並沒能看清這兩根短矛的軌跡,殺人的軌跡。因此,這些人死了,死在薩蠻的兩根矛下,惟一留給世間的只有兩聲歇斯底里的慘叫,使人的心全都揪攏。
那尖厲的笛聲仍在響起,可是卻並不比這兩聲慘叫更驚心動魄。
薩蠻出了一腳,很粗壯的一腳,但卻是那般靈活,有力是肯定的,只聽那湧動的暗流便知道這一腳的功力是如何強猛。
“啊——”“噗--”
薩蠻的腳踏在一柄劍面之上,然後身子便飛了起來,有自己的力,也有那名幪面劍手的力道,因此薩蠻飛起來很迅速。
“呼!”一柄刀狂掃而至,有秋風掃落葉之勢,氣勢有些悽慘,但殺傷力卻更讓人心寒。
不要別的,只要斬下薩蠻的一雙腳,只此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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