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消失了,在消失的片刻,傳來了一陣“僻啪”的暴響。
五支長矛全都斷了,是被林峯的刀斬斷的,誰也沒有想到,林峯的刀居然如此厲害。
林峯的刀還入鞘中,但身形便若一顆被投石機擲出的石頭,撞入了五位正在驚愕的人中間。同時也避開了薩蠻從身後來的那驚天一擊。
那五人還未反應過來,林峯已將自己的長槍接在背上,頭已經重重地撞在一人的腹部,沒有人可以説出那樣的詭異。
那被撞的人狂噴出數口鮮血,仰天便到,不過踢出了最後一腳。其他幾人手中只剩下半截矛柄,以短棍之勢。施以雷霆一擊。
“轟!”林峯一聲慘哼,嘴角溢出一縷血絲,背上的長槍擋住了四根短棍,但卻斷了,槍桿根本就承受不起這雷霆一擊,於是他的背上便捱了四棍,不過卻己失去了八成攻擊力,但四根也夠他受的了。
薩蠻一聲暴吼,他絕對不允許林峯有任何喘息之機,手中的長矛化作一道長虹,橫過虛空,向林峯刺到。
林峯一聲狂嚎。身子一扭,奇蹟般地將那截槍頭刺入一人的腹中,身子便像是一團肉球橫翻而出,同時手中又多了一柄刀,是腿上的一柄。
林峯身上的武器多得讓人心驚,卻絲毫沒有使林峯不方便的跡像。
“噗!”刀和矛相擊,卻是一聲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問響,連薩蠻都有些驚異。
林峯一聲邪笑,身子竟被撞得斜斜飛出,那柄刀並沒有在手中,而是‘啪”地一聲。在虛空裏爆成數十塊碎片,四散飛射。
沒有人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林峯猜到會是這個樣子,不過卻不知道會如此烈,連刀柄也被爆飛。
這是薩蠻和林峯兩人合力的結果,薩蠻的功力,林峯沒有把握完全化去,因為他剛受了那四人狂猛的一擊,又以巧勁將槍尖刺入一人的腹中,雖然自負,也不敢輕迎薩蠻的全力一擊,於是只好以依那情朗的化勁之法,將薩蠻的攻擊力道完全納入刀中,再以自己的功力暫時逼出,不過這樣註定會犧牲手中的這把刀。
同時林峯還是在賭,賭命,不過林峯贏了,便沒有死,他賭薩蠻突然遇到這股怪異化解功力的勁氣後,會有一個心驚的過程,也便是鬆勁之時。
薩蠻沒讓林峯失望,林峯便有了脱身的機會,高手相爭便是這剎那的時間。
那六名連雲寨的好手,只一個照面便損失了三人,怎不叫薩蠻大怒和心驚,林峯這怪異的打法,連那剩下的三名好手都有些驚寒,詭變百出,雖然讓林峯損失了兩件兵刃,且受了一些傷,但卻絲毫不影響林峯的兇悍。
薩蠻氣得七竅生煙,一聲暴喝,身子和長矛,像大山一般的向林峯壓至,但他的臉色立刻變了,因為他看到一件東西。
是一張小巧的勁弩,他根木就沒有看出林峯是如何拿出來的,其實只要林峯不要他看見,便是面對面,薩蠻也很難發現,神偷門的偷術,便幾乎全都是一些小巧的手法,如何會讓外人得知。
林峯深得郭百川的偷術所傳,且功力絕頂,其手法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一個高明的小偷,身上便是藏着二十件工具,也不會有人看得出來,這便是林峯滿身武器而難被人看出來一般。
不僅薩蠻的臉色變了,那三名連雲寨好手的臉色也變了,林峯的神色無比的狠厲,目中射出濃濃的殺機在勁弩之上,連搭着三支短箭,這並不是危險所在,危險所在是早已飛出勁弩的四支短箭。
林峯射出的四支短箭之時,身形根本就在空中,因此。並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射出那四支短箭,這一切全在林峯的計算之中。
“啪!啪!……”四聲暴響,四支短箭立刻被截下,可是又有三支射向薩蠻。
薩蠻大怒,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飛身旋開,那三名連雲寨中的好手,也被震得倒退開來,這勁弩在短程內的力度的確不能小看,而又事起倉促,所以薩蠻四人都一時不能攻上。
林峯一聲長笑,飛身向孫愛人撲去,像是一隻巨大的鵬鳥。
薩蠻豈能讓林峯如此逃走,不過他已攔截不及,只好將手中的長矛飛擲而去。
林峯只覺得一股強勁從身後襲來。忙伸手向後一擋,竟來不及抽出懷中的劍,只好以勁弩相抗。
“啪”勁弩那鋼絲絞成的弦竟一下子被刺斷,弩身也變成兩截,林峯只覺得手臂有些痠麻,心下駭然,不過卻解開了長矛飛擲之勢,同時一抓力道大減長矛,身形更疾孫愛人一聲暴吼,向薩蠻射出兩箭,立刻擋住薩蠻追來之勢。
林峯又一聲長嘯,落於馬背之上,高聲道:“薩蠻多謝你的長矛;我會把它刺在你寨中弟子的胸膛裏的、”
“有膽就別跑”薩蠻氣得雙目通紅,吼道。
“哈哈,薩蠻,你敢跟我單獨一戰嗎?”林峯立於馬上傲然地笑道薩蠻一愣,吼道:
“給我殺了他”身形又狂撲了上來。
林峯眼中露出一絲不屑,調過馬頭向回駛去,同時向寨內聚集聲線以內力遠送出去,道:“三小姐,林峯會回來的。”
“哼,狂徒別跑!”薩蠻挑起寨中那位好手未被斬斷的長矛,飛步追了過來。
林峯馬蹄絲毫不停,反而把長矛掛於馬腹,彎弓向薩蠻射出一箭,冷哼道:“薩蠻,你聽着。若是杜家三人有一絲損傷,連雲寨所有的人一定會一個個地死去,我以‘天妖教’的名義告訴你,沒有任何人可以救得了他們、”
“噗!”那支勁箭竟在薩蠻的身邊一塊石頭上立穩,箭身竟入石三寸,光憑這一手勁力,絕對不在薩蠻之下,若是不擇手段,以對方的詭變百出,兇狠無比的手法,薩蠻竟有些不敢想像,也沒有再追。以他的腳力,在短程內追一匹馬,也不至追丟,可是林峯剛才顯示的一手功力,因為他擋過了孫愛人的兩箭,這人也絕對是個好手,在連雲寨中,能達到孫愛人的那種身手的人並不多。
林峯揚長而去,在消失的路口之時,還掀開酒壺蓋,向口中猛灌了幾口酒,意態瀟灑之極。卻唯有薩蠻在呆呆地立着。
不,在寨牆之上,還有一個人,那便是薩蠻的二女兒夢娜奴娃,她的眼中有一片痴迷之色,怔怔地站着,目光有些呆痴,一直到林峯的身影消失在眼下為止她認識林峯,在“長渡客棧”之中,這是一個比她預約要早幾天來的人,她懷疑林峯有些發瘋,若不是瘋子,怎會單槍匹馬來連雲寨挑戰,她還為林峯擔心了一陣子,因為自第一眼見他,便有一種難以解釋的好感,這一刻卻知道林峯不是個瘋子,而是個勇士,一個狂人,殺了她的族人,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恨他,“難道真是阿爹的錯?”從沒有懷疑過薩蠻的夢娜奴娃居然第一次懷疑起阿爹來,這讓她自己也大為吃驚。
林峯的身影在寨牆上驚得發呆的眾人眼下消失,可是卻為他們留下了一場噩夢。
林峯的話,在寨裏寨外都取到了很大的影響,最先激動的卻是杜娟、杜威和韓秀雲,她人並不知道林峯與薩蠻相鬥的經過。但卻知道林峯成功地走了,嘯聲中有一絲雜音,顯是微微地受了一些傷,但林峯卻又重説了在離開杜家莊時那句話。讓杜娟不由得又重憶起昔日的往事,説來也怪,心中竟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温暖和甜蜜。
韓秀雲也在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不由得疑問道:威兒,你和阿峯平日熟不熟悉?”
杜威展開了久未笑過的臉。神秘兮兮地道:“阿峯他暗中喜歡姐姐已經有三年了、”
“啊”’韓秀雲表情一陣驚異。卻是喜憂參半。
“娘你怎麼了?”杜威疑惑地問道“我是擔心阿峯會不顧一切來救我們,而妄送了性命’韓秀雲有些擔心地道。
杜威一愣,也沉默起來,有些傷心地道:“以阿峯的脾氣,他肯定會再來,否則,他不會罷休的、”
韓秀雲這次真的色變,沉聲道:“你怎麼會知道。他一定會來?”
杜威吸了口氣,便把那日林峯在練武場上發生的事,一絲不露地對韓秀雲講了。
韓秀雲的神色變幻不定,到最後,卻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一切都聽天由命,想不到自己的親家出賣了自己,還得由一個下人來救、”
杜威神色也有些不好,狠聲道:“要是大姐有什麼不測,我出去。第一個要闖的便是‘獵鷹堡’。
韓秀雲苦澀地笑了笑道:“但願仙兒不會有事,否則寇政有十條命也會保不住。”
杜威目中煞光暴射,手中緊握着拳頭,卻始終無法使力。
“便願阿峯派人通知你爹,唉,不知娟兒怎樣了!”韓秀雲面顯憂色地道。
“想來,薩蠻這狗賊不敢害姐姐。”杜威也憂心忡忡地道。
韓秀雲默然不語,他的確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好,只好以沉默來代替一切再報上一聲長長的嘆息,神色間有説不出的焦慮。
林峯走出薩蠻的視線,立刻“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水。
“怎麼了,副總管?”孫愛人驚問道,迅速策馬向林峯靠來。
林峯扭頭向孫愛人苦澀地一笑道:“好一個薩蠻,居然讓我浪費了兩大口好酒、”
孫愛人一呆。神色間顯出無比關切之色。
“我沒事。只是受了一些輕傷,休息一會兒便會好,剛才只是以酒洗喉而已。”林峯笑道。
孫愛人默然不語,他知道林峯對酒的珍惜程度幾乎像是寶刀寶劍,又怎肯輕易浪費酒去洗喉呢,只是見林峯毫不在意的豪態,也不便説而已,同時,林峯面色紅潤,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傷。
林峯的傷,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爆刀,以脱身之時,使自己的傷勢加重,薩蠻的功力,豈是如此易與,林峯也只能將一部分聚於刀上,而另一部分則侵入體內,傷了內腑,否則,以他的性格怎會撤回,那肯定是由山上爬入寨中,大鬧一番,而受傷之後,卻不能表現出來,一直強忍着,壓制着,不讓薩蠻這等高手看出來,否則便取不了威脅的作用,而杜娟三人便會危險了,是以他連以長嘯,射箭入石這幾個手段掩飾自己的傷勢,而導致傷勢更加沉重,卻又經酒水一激,自然會噴出鮮血來。
“孫老師,你先回去,與馮老師一起改裝而動,可先行離開‘長渡客棧’後再行改裝進‘長渡’。記住,一切小心一些,若是離開,可留下暗記、”林峯帶住馬繮,向身後馳來的孫愛人道。
“那副總管呢?”孫愛人疑惑地問道林峯淡然一笑道:“我還要去‘連雲寨’中旅遊一趟,你最後在這附近多備幾匹馬、”
“那副總管的傷勢?”孫愛人有些急切地問。
“尚無大礙,我再在這附近自療一會兒,入黑再偷入寨中,應該不會有問題。”林峯自信地道。
孫愛人知道林峯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的,只得無奈地道:“那副總管保重了,到時,我會在這片樹林中準備四匹馬,等候副總管”
“不錯,我一定會出來的,薩蠻還不能奈我何,你最好在今夜到‘獵鷹堡’去放一把火,把他們燒個屁滾尿流,也便不能再與‘連雲寨’同流合污了,不過萬事小心,‘獵鷹堡’能屹立於蜀西數十年不倒。絕不是軟貨,最好,找膳房和守衞不多的地方放火後。引開了大部分人,再去燒他們的糧倉,哈哈……”説着,林峯歡快地笑了起來。
“囑下明白如何做,副總管放心,我要他們根本不知道是人縱火還是下人失誤!”孫愛人也邪邪地笑應道。
“我相信你,也知道你是縱火專家,不過還是小心為妙。”林峯沉重地道。
“嗯!”孫愛人感激地點頭應了聲。
“我知道,天下除了江南火器堂之外,再也沒有比你廣西孫家會放火之人,若有機會,與‘長渡’送酒之人一起到連雲寨放放煙花也好、”林峯狠厲地一笑道。
孫愛人一呆,旋即笑道:“這個好説,先讓‘獵鷹堡’燒個不亦樂乎,再讓連雲寨也遙相呼應,這的確是好。”
林峯不禁拍拍孫愛人的肩膀,兩人同時歡暢地笑了起來。
“好吧,你快回去,我還要去找一個靜一點的地方療傷,入黑便去遊一趟、”林峯叮囑道。
“副總管小心了!”孫愛人一問馬腹。鄭重地道。
林峯點了點頭,一帶馬繮便馳入樹叢。
入夜,寒意漸濃,卻不減山花的清香。霧氣漸濃,偶有野上的厲嚎,猿啼漸竭,卻多了夜鳥的啼鳴。
樹林中更多的是幽森和詭秘,樹枝搖擺成妖魅的身影。
月色不壞,但依然很朦朧,像是給大地蒙上了一層輕紗,更增夜的神秘。
馬兒有一些不安,輕輕地刨着地上的土,使山林中更添了幾絲悽清。
林峯緩緩睜開眼睛,光線的強弱對他的影響並不大,空寂的山林中。聲音顯得無比清晰,他存身的地方是一枝橫出的大樹幹,密密的葉子,將他隱蔽得很好,不過,一下午過去了,並沒有異樣的舉動和騷擾。
體內的傷勢盡好,而且整個人都充盈着一股莫可名狀的衝動,似乎是殺意,林峯也不太清楚,他當然並不知道自己體內的血芝潛能又激發了一些,已達至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意境,使他自己的思想中對血芝的潛能已失去了抵制的意況。
馬兒還在不安地刨着土,偶爾傳出一聲低低的嘶鳴。
林峯緩緩地從樹上飄下,像是一隻幽靈,不過,在此時的樹林中並沒有別人。否則,定會被嚇死。
他要去一個地方,連雲寨,這是他一定要去的地方,除非他死了,林峯毫不猶豫,一切都並不重要,對他重要的只有三小姐的安危,因此,他毫不猶豫,也毫不停留地策馬向連雲寨馳去。
夜漸深,一切都變得那般朦朧,只有林峯的眼睛和天上的月亮、星星是亮的。
風漸寒,馬兒並不太習慣於夜行,不過,林峯卻不是很急,因為這裏離連雲寨並不遠。
連雲寨中的情形也很遭,今天白天,一下子便死了數十人和三名好手,而且讓對方揚揚而去,所有人的心裏都不好過,最怒的當然是薩蠻,對方以一人之力在他的眼皮底下殺死了他的三名親衞和數十名弟於,還出言恐嚇。
不過他的心中很矛盾,他身為苗王,當然代表族人的利益,難道真是要因一個人而害了整個族人?他並不懼林峯,甚至連杜刺和杜明也不放在眼中,可是整個“天妖教”卻是誰也沒把握去惹的,這是一個可以不擇手段去對付任何人的組織,其神秘和威力也的確是誰也不敢輕視,他並非不知道“天妖教’的厲害,若是一個“五魁門”再加上一個“天妖教”大概誰也沒有能力與之抗衡,這些,使他不得不考慮很多的後果,可是,他終是一族之王,有自己的傲氣和脾氣,林峯的話激起了他的倔強和怒意,所以,他現在要去找杜娟,似乎很多問題都並不花力氣去想,因為那似乎是沒有必要,只是為了爭一口氣而已。
“大王,大王!”兩位立於門口的壯碩漢子恭敬地道。
“嗯,王妃怎麼樣?”薩蠻臉色陰沉地道。
“一切情況正常!”兩人立刻應聲回答道。
“很好,好好看着,一有異常情況,便立刻向我通報,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們便提着頭見我。”薩蠻冷冷地甩下一句話,便大步走入花園,唯留下兩位壯漢呆愣愣地立在門口。
杜娟並沒有休息,她根本就不可能能夠休息,一顆心,早已隨着林峯在塞外的呼喊飛了出去,腦中翻來覆去的便是林峯的那兩句話‘三小姐,林峯來了!”“三小姐,林峯會再來的!”多麼親切卻又讓人心憂,不過在此刻,林峯竟成了惟一的希望。
林峯還叫她三小姐,這是已經好久都未曾聽到的稱呼,不由得又想起了往昔的種種往事,此刻再想起來,卻是那樣美,那樣動人和讓人感動,可是眼下,一切都己改變,時間的流逝,人事的遷移,杜娟不由得輕輕地一嘆,心中也霎時充滿憤怒,自己卻被姐夫出賣,這是如何荒唐之事,如何讓人心痛的事。
“砰!”門閂一下子崩斷,出現了薩蠻那憤怒的臉,和充滿煞氣雄偉的身子。
杜娟從回憶中醒來,斜眼冷冷地望了望薩蠻一眼,並不説半句話,像是一尊冰雕的女神像。那樣冷豔,那樣高雅。
薩蠻不由得愣了愣,似乎也被杜娟的氣勢所震懾,這是一種無形漠視的氣勢,與薩蠻所想像的驚慌的模樣,根本就是兩樣,致使他一上來便氣勢弱了一截,同時,也大為光火,杜娟竟把他視為無物,豈能讓他忍受,不由得怒吼道:“你為什麼不怕?”
杜娟冷冷地一笑,神情依然很冷漠,雙目只是注視着眼前那跳躍的燈火,道:“我為什麼要怕?”
薩蠻這下也呆住了,他也有些糊塗,杜娟的鎮定,使他有些心虛,面對着如此美麗無倫的女子,他的心中根本就生不出任何邪惡的念頭,那會讓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不禁語塞。
吸了口氣道:“你不怕我不必等到四月十六?”
杜娟悽然一笑,冷漠地道:“人生唯有一死而已,如果你認為能夠不讓我死的話,你愛怎麼樣便怎麼樣!”
薩蠻神色一變,因為杜娟手中多了一把剪刀,很鋒利的剪刀,並沒有刻意地對準什麼地方,但他卻知道只要杜娟手一動,便可以立刻刺入體內任何死穴。
杜娟神情依然是那般冷漠,像是在寒風中靜守了無數個世紀的雪蓮,眼神中還有一絲不屑,似乎是一種深深的悲哀——
幻劍書盟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