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峯眼睛一亮,驚呼道:“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法?不知如何運行?”
“你怕我會害你?”付春雷臉色微微一談道。
林峯哂然一笑道:“我相信付前輩,無論從醫者之心來説,還是從你自己來説。你都不會害我,所謂醫者父母心,醫生的醫德最為重要,而前輩你,能稱之為神醫,醫德自然也是第一,害我那絕對是沒有必要的,同時我能過活到現在本就是你所創造的醫學奇蹟,你又如何會輕易來害我,我們更是無怨無仇,根本就不必擔心你會害我。”
付春雷微微一頷首,歡暢地一笑,道:“你難道不知道你成了‘天妖教’內堂副總管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武林”
“哈哈,你似乎太單純了,‘天長教’內堂副總管,想殺你的人幾乎遍佈武林,你別看,在那大廳中所坐的那麼多各派人物,除‘岳陽門’之後,或許還有那‘萬宗堂’幾人之外,那些門派中人誰不想殺你而後快,只不過他們是不敢公開與‘天妖教’作對,同時也對你的武功大感敬畏而已,否則早就有人向你那挑戰了,‘天妖教’可以説是各派的世仇,只是因為眼下‘天妖教’的勢力之大。沒有入能夠摸清楚,便多了幾分畏懼,你與‘毒尊’之戰,與君情之戰,與黑白無常之戰和昨日的將江楓擊傷敗退,全都是‘天妖教’在替你宣傳,才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江湖,使你的聲勢與日俱增,穩穩地成了年輕一輩中第一高手,且隱隱有逼各派掌門及‘天長教’四大聖者之勢,江湖中近百年來像你這般崛起如此之快的年輕高手,達到你這般聲勢的絕無僅有,包括花無愧和杜門主。
林峯不禁愕然。疑惑地道。‘這有些不可能’他們怎麼會替我宣傳與君情和黑白無常之戰呢?那時候根本就和天妖教毫無關聯!”
付春雷淡然。笑道:“這就讓我不得不佩服‘天妖教’的手段了,他們似乎早就料到可以將你納入,‘天妖教’在你與黑白無常第一次交手之時,他們便以最快最嚴密的速度將你的一切都進行了一次調查,第二此交手手之後,他們便開始準備對你作大肆宣傳,第三次交手之後,他們便開始向江湖大量宣傳你的事,到後來所遇到的一切,似是偶然實是必然”
林峯大奇道:“第三次交手之後,他們難道認為我還可以活着嗎?”
付春雷莫測高深地一笑道:“因為他們也知道我的隱居地點,只是進不了樹陣和石陣而已,但他們卻明白絮大哥絕對知道,只要是絮大哥所救,他們便有把握保你死不了。”
“啊——”林峯一聲驚呼,冷冷地道:“你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林峯眼中邪光大盛,像兩道冰柱一般在付春雷的臉上。
村春雷毫不為所動,平靜地道:“我知道你定會很驚訝,不過這並不是我所獲知的,而是杜掌門所説。”
林峯霎時驚得目瞪口呆,喃喃地道:“是杜掌門所説,這怎麼可能?他如何會了解得如此清楚?”
付春雷傲然一笑道:“你大小看杜掌門了,雖然他足不出户,可是對武林中的事,無不了若指掌,否則,他根本就不配做‘五魁門’的掌門,在天下至少有近百位好手在為‘五魁門’作耳目,‘天妖教’可以在各派中埋下卧底,難道‘天妖教’中便沒有‘五魁門’的卧底,因此,知道這些內部情況並不足為奇。”
林峯立刻面色大變,心中魔氣上湧,激起滿腔的憤怒,狠聲道:那就是説‘天妖教’對我所作的一切都只是預先設好的圈套,引我入網嘍?”
“你為什麼便如此相信我的話。而不相信‘天妖教’呢?”付春雷淡然地道。
林峯冷冷地望了付春雷一眼,淡淡地道:“剛才那些武學論理難道不是杜掌門所説?”
付春雷一愕,爽朗地一笑道:“你猜得不錯!”
“那麼‘三針制功大法’也定是杜掌門的傑作啦?”林峯冷冷地道。
付春雷苦澀地一笑道:“不錯,在你和‘毒尊’肖萬邪之戰後,他便專門用了十多天的時間,結合醫理創出了這種大法,我再用從純醫學的角度去考慮。這對身體並無害處,才敢來和你講,否則我也不敢拿你作實驗品。”
林峯一口飲於杯中的酒,一陣歡快地大笑,只把付春雷也笑得有些迷糊。
良久,林峯才收斂笑聲望了望不解的付春雷歡快地道:“想不到我居然能得到杜門主的關心,真是幸運之至,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害我。”
付春雷這才鬆了一口氣。
“既然一切都是杜門主所説,那‘天妖教’所設圈套自然不會有假。”林峯語氣一轉聲音比冰還冷地道。
付春雷又是一陣莫測高深的笑。
林峯不禁奇問道:“難道我説得不對?”
“你所説的很對,正是他們設圈套等你入,那你打算怎麼辦?”付春雷淡淡地反問道。
“我……”林峯竟一陣遲疑,想起花雅蘭那道不盡的温柔和關懷,那若滔滔江水般的情意,那無盡的幽怨,誠摯的理解和體貼,他能怎樣?林峯不竟啞然。
“其實這並不是‘天妖教’教主和護法的主意。應該是花無愧之女所設。因此,杜掌門才會手下留情,讓她把你的根底全部查出來,當然這之中的原因,或許只有杜掌門才知道,杜掌門還對我説過,此女對你絕對沒有惡意,我也不知道他憑什麼有如此判斷,不過我很相信他的眼睛,他看一個人絕對沒有錯,包括你。”付春雷吸了口氣道。
“包括我?”林峯不解地問道。
“不錯,包括你,你別以為在‘杜家莊’之時只有厲副總管對你有所注意,其實杜掌門對莊中每一個人的動態都清楚萬分,曾對你也作了一個細緻的考查,對你照顧有厲副總管的意思,也有杜門主的意思,否則以杜家莊高手如雲的情況下,怎會任由你來去自如地偷酒呢?正因為如此,厲副總管才未收你為弟子,他知道,杜掌門有想收你為衣缽傳人的意思,才會不收你為弟子。”付春雷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林峯不由驚得呆痴痴地不知道如何説話,心中更是充滿了説不盡的感激和慚愧與驚喜。
若是在未離開杜家莊時聽到這一番話,那又會是一種什麼感受呢?想到這,林峯不由一陣疑惑,問道:“他已有君情這個大弟子和眾多弟子,又有杜威。何會想到我?”
付春雷知道林峯不相信,笑道:“他那些弟子沒有一個不是嬌生慣養。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的繼承衣缽,君情雖然聰明,但傲氣太重,未曾受過苦,少了一份對世人的憐惜之情,而杜威雖可是繼承衣缽,可他將來必須要持掌門户,無法以自由身份行跡江湖,‘五魁門’這些年來一直都不正面參與武林中的事情,若是有你這以自由身份的弟子在江湖中行走,則可以改變一下局面。”
“哦……”林峯有一些明白,但仍有一些難以置信。
付春雷對林峯的態度很滿意,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林峯淡淡地道:“這裏有一封給你的信
林峯忙接過信,一看,不由渾身一震,這筆跡林峯再熟悉不過,正是杜刺的手筆,當初林峯外出購物之時,杜刺曾開了幾張購物單給林峯,而林峯則出於一種崇拜,竟沒有將購物單扔掉,後來拿回來臨摹,竟可以仿出杜刺的筆跡,只是少了杜刺那種力透紙背的勁力和飄逸及自然灑脱之意,因此一見這筆跡,立刻便認出是杜刺的筆跡。
信封上寫着四個字“林峯親啓”。
林峯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抖出那兩頁薄薄的信紙細看:
觀汝平日之行,知汝正義未泯,魔毒猶未深,不無解也,唯隱憂於心之正氣,功力盛,則魔氣旺,而正氣弱,終有滅亡時,則神仙難挽矣,故吾思得一法,暫緩正氣被滅之速,望習之!
西域之行,可往“獵鷹堡”,持此函找秀雲,告汝意,定可往矣,望速去也。
杜刺字
年月日
林峯看後手不由顫抖了幾下,眼角竟滑落兩顆感激的淚水。
“想不到杜門主對我如此關心,我卻還誤會了他。林峯仰天吸了口氣,喃喃地道,瞬即眼角又閃顯一縷堅定的神色
付春雷這才真的鬆了口氣,道:“他還説,你不妨仍與花無愧之女合作,她絕對不會害你,不過叫你小心‘天妖教”的兩位護法,因為杜掌門發現了‘天妖教’中似乎有幾股勢力在排斥,為禍江湖絕不會是花無愧之女做的,可又叫你小心此女,她的心計之高實在叫人難以想象。”
“這也是杜掌門所説?”林峯疑問道。
“不錯,正是杜掌門所説,這其中原因我只知道一些。”付春雷吸了口氣道“什麼原因?”林峯窮追不捨地問道。
“問題可能是出在二十年前花無愧之妻身上,那是一個天下間無論是誰都會為之傾倒的美人,她叫石小鳳,此女不僅美豔絕倫,其心智也是罕見,不過其人卻極為善良、寬厚,據説她愛上了杜門主,在此同時,苦戀她的人還有花無愧、杜總管和厲副總管,而杜掌門因兄弟之間的感情難以解脱,又早有婚約,不得不與門主夫人結合,而使兄弟三人的感情得以存在,石小鳳是天下罕有的奇女子,卻因寬厚、善良,對於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也不像一般人那樣,不擇手段去奪取,但在她的心中從此便植上了陰影,萬般心灰之下,便嫁給了花無愧,但卻以花無愧率‘天妖教’退出江湖為條件,花無愧對石小鳳是愛極,毫不考慮地便使‘天妖教’退出江湖,自此後,江湖中便再也沒有石小風和花無愧等人的消息,厲副總管和杜總管也心灰意冷,便也從此單身一人,而花無愧之女便活脱脱是當年石小鳳的兒身,甚至連性格都差不多。想來,杜掌門、杜總管便是因此才會如此相信她不會害你。”付春雷一片嚮往之色地娓娓道來,眼神中充滿了一片温柔而懷念之倩還夾雜着幾分傷感、哀痛。
林峯當然沒有注意到付春雷的異樣,因為他正在想着花雅蘭他從來都沒有過如此深地去想一個人,連杜娟也不曾如此想過,因為杜娟在他的心中有些像個神,而花雅蘭卻是如此現實體貼,包括那種讓人心醉的温柔,無論自己説什麼,她都能理解,無論做什麼,她都會理解,還有那深沉的智慧,欲語又上的幽怨,似海的深情,卻又對自己思念別的女子不加責怪,反而予以理解,這是何等情懷?這是何等體貼?林峯想痴了,痴痴呆呆地連杯中的酒全都溢出來都不知道,仍在往溢酒的杯子中倒酒目光定定地看着桌上的菜,但卻看到的只是一個俏麗無比讓人心醉的面孔,是杜娟,卻又似是花雅蘭,亦或兩個都不是,而是石小鳳“啊——”林峯一聲驚呼,因為冰涼的酒水把褲子都濕透了一下子涼醒過來,不由得望望灑了一地的酒水尷尬地一笑。
付春雷從回憶中醒來,見到眼前的情境,不由得悽然一笑,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有説不盡的淒涼。
林峯正想疑問,卻見付春雷又從懷中取出幾張紙,上面畫了幾幅圖畫,遞給林峯認真地道:“這便是‘三針制功大法’圖樣。”説着。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慎重地道:“這裏有三根金針,長短不一,粗細各異,正是那‘三針制功大法’相配合而制的金針,這些針所刺入的穴位及尺寸不能差上毫釐,否則將是不可想象,這上面所説的穴位並不是難插,你可以自己動手插上去,也可以自己取下,取下之後,十個時辰之內仍有效,使你的功力始終只保持現在這個樣子,不會再去激發‘魔道血芝’潛力,只要當你解除體內的魔毒之後,也便無需再以此大法自制功力了。”
林峯小心翼翼地接過紙圖和小盒子,道了聲“謝謝!”
付春雷淡淡地一笑,仍有些悽苦地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林峯也痛快地飲着。
“我聽説,此去西域,要經過很多地方,有很多猛禽惡獸出沒,想來你必須學習使用弓箭,以防萬一。付春雷低聲囑咐道。
“學習弓箭?”林峯愕然道。
“不錯,據我祖父説,當年去西域;根多地方需要用弓箭才有效,因此,他也是在西域才練得一手好箭法,我這裏將箭法的幾個要點和重要角度。畫了幾幅圖和註釋了一些,你不妨拿去參考參考,而‘岳陽門’中的箭術好手很多,大可以向他們學習一些。”付春雷平靜地道,並從衣袖裏拿出一卷紙,遞給林峯道。
“謝謝命輩關心。”林峯誠懇地道。
“哈哈,我還希望下次再來個預先支付一些上等矛台呢。”付春雷笑道。
林峯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當林峯和付春雷來到大廳之時,那些人早已醉態可掬,唯有付潔瓊和宗定邦兩人的場面有些尷尬,宗定邦坐也覺得不是,不坐也不是。連吃菜都變得無比秀氣,皓月看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逗得付潔瓊也抿口低笑,而宗定邦更是陪着乾笑,傻痴痴的樣子,更逗得皓月和付潔瓊笑得花枝亂顫。
此刻林峯出來,使若遇到了救星一般。忙立身向林峯和付春雷問好,付潔瓊也是歡快不已,而皓月卻將剛才之事嘰嘰喳喳地講給林峯聽,只羞得宗定邦要找個地洞鑽,而付潔瓊也不禁俏臉微紅,林峯和付春雷卻好笑不己。
這一頓酒直喝了一個多時辰,有的人早已中得趴在桌上,林峯與付春雷也微有醉意。
林峯便休戰不喝,卻去找到風破天,要風破天教他箭法,風破天起先以為林峯説笑,可在林峯一路硬纏下,且把付春雷箭法精要給他一看後,風破天這才知道林峯所説不假;於是便照着付春雷的箭法精要——演示了一遍,並細細講述,説到精妙之處連自己也覺得痛快不已,對付春雷的箭法更是佩服得很,同時也將自己箭法上的一些精妙之處毫不保留地給林峯演示、講解,並讓林峯照學,不時糾正林峯的錯誤。
林峯雖然喝得醉醺醺的,但心頭卻明白得很,同時對新東西好學如狂,且絕對的認真,對風破天的指點一絲不苟地改正,直叫風破天佩服不已。這才知道林峯那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得來並不是偶然,就憑這不恥下問和嚴謹的態度,便足以使一個人練好武功。
林峯本身有深厚的武學功底,又肯認真學,在風破天的認真指點下,很快便掌握了箭術的技巧,加之眼力和功力之到位,幾乎是百發百中,又將風破天所講的回勁、虛勁等靈活運用,竟使得一手好連珠箭,進展之快叫風破天咋舌不已林峯則更是有些樂此不疲,風破天走後,獨自在廣場上練習,自有“岳陽門”弟子為他拾箭,練過死物,又練活物,飛銅錢等,最後乾脆練習馬射,騎馬射箭,不斷地自行體味箭術的精義,從馬上試着各種角度發箭,開始總是掌握不到手感,後來經過近半個時辰的練習,終於找到了一些竅門,再練習半個時辰,已能夠若平地上徒步射箭一般,可以配合馬兒的行動,從各個不同的角度放箭,只看得很多武林人物叫好不已,皓月更是拍手稱歡,不過能夠仍在觀看的人卻是很少,因為大多數已醉得不省人事。
“不歸夜”雖然是好酒,好酒最易醉人,所以能夠觀陣的沒幾人,江陵的知州大人卻沒有全醉,對林峯的箭術拍手最歡,但林峯旁若無人地練習着,直到夜色漸深,才收住大弓,不過一個下午卻拉斷了三張大弓。“岳陽門”弟子驚異不已。
當晚林峯便宿在“岳陽門”長江分舵之中,屬貴賓級人物,所住之處極為豪華舒適,但林峯卻習慣於練功,自然是練習“三針制功大法”,同時也在思索今日自己動手之時的心得。這是林峯習武的最重要經驗,當然不忘讓皓月練功。
當付潔瓊脈脈含情地與付春雷來找他時,他也只是極為自然地面對,他心中根本就沒有對付潔瓊有絲毫雜念,後來宗定邦也來找他聊天,眾人的話才多了起來,付潔瓊也一改常態,和宗定邦居然也能聊幾句,於是很晚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潘古閣帶着客光煥發的刁夢珠來向他問好。
林峯則是歡快不已。暗自為習夢珠高興,不過卻已準備趕回到新鄭。
在刁夢珠、潘古閣的陪同下用完早膳,依依不捨地告別,臨行之時,風破天卻送了一張鐵胎強弓,可承受五百石的力量,林峯自是喜不自勝,背上“岳陽門”弟子為他準備的四筒勁箭,幾乎成了個兵器架,眾人看後好笑不已。
林峯只得將四筒箭叫汪策背上三筒,卻不想乘車去新鄭,那樣將會使速度大減,於是三人便乘三匹馬,在刁夢珠的眼下消失。
皓月卻不會騎馬,未曾跑出幾百米,已嚇得哇哇大叫,林峯只得將皓月提到自己馬上,那匹健馬便由汪策帶着,一行人向北方馳去,取道紳樣。
路上邊行,邊教皓月騎馬,行過兩天才到紳祥,換過幾匹馬後,皓月已經可以自己控制馬兒的行速,歡喜得不得了,甚至不怕疲勞——
hxinyuan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