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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與魔共舞

    花雅蘭冷冷地一笑,只是很温柔地望着林峯。

    林峯緩緩地轉過身來,來到花雅蘭的身前,兩個丫頭一陣緊張,但花雅蘭卻淡然一笑。

    有説不出的灑脱。

    林峯一愣,旋又很誠懇地道:“我佩服你,是因為你自己的才智和手段及做人的灑脱,我可以説出條件了嗎?”

    花雅蘭很大方而又很温柔地道:“謝謝你,能説得這樣坦然,你説吧。”

    林峯苦澀地一笑道:“第一個條件便是將今日所有猶活着的人全部不能留難,任他們自行離去,更不能有任何伏擊。”

    花雅蘭掃了眾人一眼,又望了望兩廣五怪,見他們一臉的憤慨。不由得走到那掌櫃的身邊,探指在鼻子前一摸,低聲道:“他已被撞裂五臟已死多時,今日之怨就此罷休吧。”

    馮過客平靜地道:“既然聖姑如此説,我們也只好作罷。”

    “好,第一個條件可以通過!”花雅蘭淡淡地道。

    林峯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第二個條件便是不要去對付‘岳陽門’江陵長江分舵。”

    花雅蘭愣了一下,依然很温柔地問道:“林公子不覺得這樣不公平,要是他們來找我們麻煩呢?”

    林峯望了望刁夢珠和雲大夫一眼,淡淡地道:“我相信雅蘭小姐的話,費長老、吳長老、朱總管不是‘天妖教’殺害的,而刁長老大概也真有內情,希望珠妹回去再仔細地查一查,在未將掌門之位奪回之前,不要找‘天妖教’麻煩,好嗎?”

    刁夢珠有些悽然地點了點頭。

    林峯又望向花雅蘭道:“若是‘岳陽門’先動手,你可以不必守這個條件,不過希望你們能夠留一步,行嗎?”

    花雅蘭聽到林峯有些苦澀的話語,心頭不由得一顫,但依然沉聲應道:“好,就依林公子之吩咐!”

    “這第三個條件便是,希望將來若是和‘五魁門’衝突時,對杜家三小姐和僕人手下留情,不知雅蘭小姐可有意見?”林峯有些悽然地道。

    花雅蘭心頭一震,望了望林峯那充盈着感傷的眼神,有些幽怨地道:“要是我教真的能夠勝過‘五魁門,一定遵守公子條件,保證不傷婦孺老幼。”

    “謝謝!”林峯真誠地道。

    “公子可否還有什麼條件?”花雅蘭哂然一笑問道。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林峯淡然道。

    “但説無妨!”花雅蘭施施然地揮手叫林峯坐下,温柔地道。

    “我還必須要到西域去走一趟,因為我中了一種魔毒,必須要靠無上的精神修為和佛法才能相解,聽付神醫説,西域有一個叫大圓滿法的教派,可以解除體內的魔毒。”林峯淡然而灑脱地道。

    “啊……‘魔毒’!?”眾人一陣驚呼。

    “付神醫也無能為力?”花雅蘭奇問道。

    “不錯,這是一種可以控制人心神的怪異精神物質,醫術是無法解開的。”林峯淡淡地道。

    “那公子何以未曾被控制心神?”依那情朗若有所思地道。

    “因為我只是暫時將之鎮壓,但有時也會失常,所以必須徹底清除!”林峯不想作太多的解釋道。

    “這是必須的,當然由得公子,什麼時候去西域都可以。”花雅蘭關心地道。

    林峯心中一陣感激,暗忖:要是杜娟能有如此體貼就好了。

    花雅蘭見林峯神色不定,不由皺眉問道:“公子還有其它的條件或請求嗎?”

    林峯臉微微一紅,不由低低地道:“沒有了。”

    林峯深沉地望了刁夢珠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温柔地道:“珠妹,我知道‘岳陽門’和‘天妖教’有大仇,我也絕不會有負你們,但天下正義又如何?都不過是苟且者居多,若不是見到你們,我對什麼武林正義,自命正道看得一錢不值,百年前,神偷門被滅,六十年前飄飄和照天明兩位大俠也有先例,而正道,所謂的正義君子卻迷不知返,自己安慰自己,可笑之至,我並不是大俠,更不自認為正義之士,請你原諒我,你恨我也好,想要殺我也好,我始終當你是妹妹,若你認為我不該,先殺了我。”林峯説春“錚”地一聲,拔出寶刀,塞到刁夢珠的手中,眼中充滿一往無回的堅決。

    刁夢珠的臉色立刻就像是被抽乾了血一般蒼白,兩行清淚迅速滑落,手中拿刀的力氣也沒有,‘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絮隨風還想有所挽回地深沉道:“林少俠,你要三思呀!”

    林峯望了望他和雲大夫,慘然一笑道:“我要讓那些自掃門前雪的人看看。風並不始終由北往南吹,這個江湖便是這樣,沒有真正的真理可講,也沒有真正的正義存在,虛偽的人最終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甚至代價是死。”

    絮隨風心中一陣悽然,他想到了杜衝當年鬱鬱而終,他想到了飄飄含恨而死,他更想到了郭百川在酒中泡了數十個寒暑,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究竟是誰的錯?‘虛偽的人最終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絮隨風低低地叨唸着。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良久,絮隨風很平靜地望着林峯,柔和而慈祥地道:“將來。你怎麼去面對三小姐和門主?”

    林峯的眼中霎時似注入了一潭清水,神采飛揚,眼神顯得無比温柔和虔誠,似是在參拜一等活的佛像,但卻變化得異常怪,一時炙烈如火,一時又憂鬱難定,一時又堅定無比,但最後還是歸聚為一眼的温柔和深情。

    所有的人全被林峯眼神變化而迷惑,花雅蘭雖然並未見到林峯的目光,但從林峯身體的顫動可以猜到一切。

    “你若是怕對不起你那杜娟,就算了,我也不強人所難!”花雅蘭語調有些古怪地道。

    林峯緩緩地轉過身來,神色無比堅定地望着花雅蘭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個通透,卻不説一句話。

    眾人又是一陣驚愕,卻聽花雅蘭羞急地道:“你這樣看着我幹嗎?”話還沒説完,竟低下了頭,但卻忍不住又偷偷地瞟了林峯一眼,剛好碰上林峯轉為惆悵的眼神,竟有着説不出的悽然、傷感和炙烈,不禁心神一顫。

    林峯也立刻扭開目光沉聲道:“我是我,我就算是殺了千萬人,也沒有背叛誰,所負累的只是自己的心,在我心中的確是愛着她,我可以為她死,但卻不能改變我的決定,我是我,我的主宰也是我,如果我不能主宰自己的決定,更沒有去愛她的資格!”旋又轉頭對絮隨風有些沉痛地道:“請你告訴她,我這不是背叛她,更談不上背叛,我要讓她看看,我是憑自己的一雙手去打下一片天地,絕不會比世家子弟差,也絕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有一天,我定會去找她,那個時候,我定不是一個僕人,也不會是一個小混混,我永遠都是那樣喜歡她。”

    所有的人都變得沉默,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沒有人不為林峯這驚世駭俗的話所震驚,花雅蘭的神色很古怪,但眼睛卻很亮,就像是夜空中的兩顆明星,刁夢珠的眼色也很古怪,蒼白中又微微染上了一點血色,眼神中卻有着無比的惆悵、失落還有幾縷是羞澀,愧疚傷神,那失去斗篷的美女和兩個丫頭眼中卻充滿了炙烈的向住、仰慕,她們在看林峯,似是在看一個怪物,一個很特別的怪物。

    雲大夫一聲長嘆,絮隨風一聲長嘆,依那情朗也是神情悽然地長嘆,並伸出大手,在林峯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吸了口氣道:“林兄弟,我佩服你。”説完又是一聲長嘆。

    林峯沒有動,就像是一尊雕像,也沒有去避開依那情朗的手掌,他對剛才只交手數招的人物有一種説不出的好感。

    林峯惟一不像死物的是他的眼睛,充滿了温柔和愛憐地望着刁夢珠。

    良久,林峯又輕輕地道:“珠妹,我可以保證,至少我自己不會做出對不起你‘岳陽門’之事,你是不會理解我的。”輕輕地嘆了口氣,又想到了杜娟,那俏麗的身影,那種淡雅而又有些傲氣的悄臉和那充滿淡淡的温情,憐憫的眼神……心中便注滿了温柔,連他有些瘋狂的魔性也變得毫無影蹤。

    花雅蘭望着林峯,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林副總管説得好,從此刻起你便是我教內堂副總管,這是內堂副總管的今符,可以管任何分舵的弟子,可以一次調動十名高手,除教主、兩位護法、四位聖者和一些客卿之外,再加上兩位外堂正副堂主及我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調動,對於聖使和各分舵主無生殺權外,其他人都可以有生殺大權。”

    林峯想到內堂副總管竟有如此權力,接過令牌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望着眾人不知如何是好。

    “參見副總管,願聽副總管吩咐!”場中“天妖教”眾人除花雅蘭未曾行禮,依那情朗未跪下外,其餘眾人全都跪下高喊。

    林峯更是不知所措,忙叫道:“各位快快請起。”

    “謝謝副總管”眾人立刻立身而起。

    林峯尷尬地望着花雅蘭似笑非笑的眼神,顯得有些茫然。

    刁夢珠和絮隨風諸人不由得黯然傷神,知道事已成定局。

    孟病夫諸人卻有些不屑。

    林峯瞬間又恢復了平日的從容,轉身對刁夢珠誠懇地道:“珠妹,我們結義一場,誓言依然不會變更,我永遠當你是我的妹妹,希望你不要怪我。”

    刁夢珠有些悽然地道:“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會對我好我不怪你,無論將來怎樣,你都會是我的大哥。”説完竟撲在林峯的懷中幽幽地抽泣起來想到她失去了惟一的親人刁龍,又接着失去了最疼她愛她的費青天、吳岸然、刁漠然,林峯的心中一痛,對她也倍感憐惜,雙目悽然地遙望着窗外的洪湖,那一浪接一浪的波瀾就若林峯的心潮,林峯不由得輕撫刁夢珠的秀髮深深地嘆了口氣。

    孟病夫諸人和雲大夫、絮隨風不由得感激之極,心中頓感無比悽苦和傷感。

    刁夢珠緩緩地停住哭泣,林峯輕輕地推開她,望着梨花帶雨的俏臉,心頭竟湧起了莫名的酸楚,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黯然傷神。

    林峯突然驚了一驚,一塊潔白的絲絹從他身後伸過來,一隻晶瑩如玉的手,五根纖長瑩潤的手指,以無比優雅的姿勢停在林峯的跟前。

    林峯緩緩地扭過頭望了望花雅蘭如夢般清純美麗的臉和滿眼的真誠,不由得感激地道:

    “謝謝,不用”説着,竟以衣袖為刁夢珠擦去臉頰的淚水,低聲而温柔地道:“今後要堅強些,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能在你身(此處少兩頁)依那情朗有些喜地道“禪宗活佛,布達拉宮?”林峯心神一震,失神道。

    “不錯,我在三年前,便多次聽説過‘禪宗活佛’這個名字”依那情朗肯定地道。

    “你到過西藏?”林峯有些喜色地道。

    “沒有,不過在我們那個國度,有人到過西藏,迴歸故國時,講到一些在藏地的見聞,雖然沒有見到活佛,但聽到的話題最多的便是禪宗活佛的故事。”依那情朗有點喪氣地道。

    林峯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副總管不用心急,以我教的人力想要去西藏那還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惰。”花雅蘭若天籟般的聲音在林峯的耳畔響起。

    林峯扭過頭來感激地望了花雅蘭一眼,立刻又恢多了平日的灑脱,魔性又逐漸萌發,不由也拍拍依那情朗的肩膀豪爽地大笑道:“生死由命,活一天便讓世人驚一天,這才有意思,什麼時候在中原玩膩了再去見他媽的禪宗也不遲,對嗎?”

    眾人的心似乎立刻都鬆了下來,被這一陣大笑給激活了。

    花雅蘭望望臉上又充盈着邪異魅力的林峯一眼,笑道:“這才有副總管的霸氣嘛!

    林峯哂然一笑道:“由僕人一下子便成了副總管。到底還是有些不習慣,誰是總管,這些繁瑣的事務我也許會頭大,還請聖姑叫總管多擔待擔待,別老是罰我就行了”

    花雅蘭不禁掩口笑道:“你的總管就是因為事務太多,才會找一個副總管來幫忙打理打理。你可休想偷懶。

    “啊!我不是從苦工又跳到苦工巢裏來了嗎!”林峯一副委屈不堪的樣子道。

    兩廣五怪和長髮頭陀及禿頭也不禁莞爾。

    “那怪不得誰,誰叫你表現得那樣超卓,在我心中已把你定為目前江湖中最有潛力的年輕高手,武林中現在出現的有四大年輕高手。一個月之前卻只有三位,可現在你卻隱隱有成為四大年輕高手之首的聲勢。”花雅蘭根了林峯一眼,低笑道。

    “四大年輕高手?”林峯驚異不已地道。

    “不錯,第一位年輕高手要數‘五魁門’幾年前崛起的君情,也是天龍鏢局,四少爺,第二位年輕高手便是‘岳陽門’兩年前崛起的潘古閣,第三位卻是近半年才崛起江湖的‘無情殺手’江楓,第四位便是你,花雅蘭平靜地道。

    “其實,我恐怕鬥你都鬥不過,頂多算是一個低手而已;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你們這些精明的人,先把我們這些跳樑小醜在江湖中跳哇跳哇,最後再來個一腳踩死四隻小丑,才讓江湖中人恍然大悟,哇,原來這才是高手呀!”林峯絲毫不顧慮身份地道。

    花雅蘭一笑道:“副總管這話就差了,我並不一定便能勝你,而你似乎每一次相鬥之後都會有進步,而且進步很快,這便不得不讓人重視了,所以今後希望你能好好地為本教作出一番事業。

    林峯神情一肅道:“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應付一切將要發生的事情,相信聖姑便是總管,總管便是聖姑,對嗎?”

    花雅蘭嫣然一笑道:“不錯,我看你並不會讓人失望。

    “若是連這小小的一點事情都猜不到,那豈不是對不起聖姑的目光嗎?也更對不起江湖中人對我的抬愛,我便讓江湖中人看看。我們四大年輕高手中,林峯最終會是最厲害的。”

    林峯豪氣干雲地道。

    “好,林副總管,我相信你定能成功,不僅可以成為年輕高手中的翹楚,還會是天下所有高手中的翹楚,因為你年輕、’依那情朗誠懇地拍拍林峯的肩膀,很有信心地道。

    林峯望了望依那情朗一眼淡淡地道:“不錯,因為我年輕,只要我能夠活下去,便會不斷進步,相信聖姑也不會任林峯狂妄對嗎?”

    花雅蘭望望充滿自信與生機的林峯,心中暗喜,優雅地一笑道:“雅蘭當然不會怪,我爹便對我説。‘沒有狂人便會使江湖毫無生趣,往往狂人成長起來比那些守禮君子更快’。”

    “教主的話真是好,沒有狂人,便會使江湖毫無生趣,的確精闢!”林峯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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