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血芝’?”龍翔天一驚道。
“不錯,正是‘魔道血芝”婁鍾重複一遍道。
這一下子連君情都有些架住了,那立於旁邊的另兩大護法也驚了一跳,他們當然聽過“魔道血芝”的傳説,但卻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真有此異物。
“那豈不是江湖中又多了一個大魔頭了嗎!”紀婉英驚問道。
“屬下本也這麼想,可是在那晚他來偷刀鞘之時,所做之事根本就不像個魔道中人,還留金以買,説並不是白拿,不過我看也並不完全像正道人物,行事有些邪裏邪氣,應該算是立於正邪之間。”婁鍾直言道。
“嗯,我相信婁護法的眼光,不過,難道傳説有誤?”龍翔天有些疑惑地道。
傳説只是以訛傳訛,當然不能全信,但也不是全不信;至少林峯現在處在正邪之間便是最好的證明。”一鬚髮皆白的老者出言道。
“嗯;劉護法所説有理,好吧,就算你們無罪,還不向君少俠謝恩,若非人家,我想怪你都不行了。”龍翔天話鋒一轉道。
“謝謝爹!”“謝謝幫主!”龍佩與婁鍾、方儀迅速站起感激地道。
“還不去向君少俠道謝!”龍翔天認真地道。
龍佩、婁鍾與方儀立刻轉身向君情一鞠躬,誠懇地道:“謝謝君少俠救命之恩。”。
“君少俠,龍某敬你一杯,來人,為君少俠斟酒,龍某感謝你不顧自身的安危來相救大子和二位護法,今後若君少俠若有什麼用得着龍某,龍某定全力以助少俠。”龍翔天端起一杯酒,站起身來向君情遙遙相敬道。
“龍幫主言重了,晚輩只不過適逢其會,作為江湖中任何一位正義人士都不會袖手旁觀,若龍幫主如此客氣,叫晚輩真的擔當不起。”君情客氣地還禮道。
“哎,話不能這樣説,咱們都是江湖人士,該謝的地方一定要謝,無論是誰都擔當得起這一謝,何況君少俠又是杜大俠的弟子,身份尊貴,擔當如此一謝有何不可!”龍翔天豪邁地道。
君情望了望滿臉誠摯的龍翔天,心頭一陣感動,也暗暗佩服龍翔天會做人,也難怪會讓偌大的一個“青龍幫”所有人都信服啦,不由得也毫不客氣地道:“既然幫主如此説,那晚輩就不客氣了!”説完仰首將一名弟子送來的酒一飲而盡。
“痛快!痛快!少俠果然不凡!”龍翔天一飲而盡,爽朗地笑道。
“君少俠,婉英也來敬你一杯,可憐天下父母心,君少使出手相救我佩兒,也等於救了我一般,因此,我這一杯酒一定要敬,正如翔天所説的一樣,只要有用得上我夫婦的地方,我們定會竭盡全力去辦。”紀婉英也立身感激地道。
“好!幫主夫人如此盛情,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君情又端起一杯毫不做作地道。
“有人來了,很多馬匹!”林峯沉聲應道。‘這條河道這幾天的客人並不多,怎會在今天交好運呢?”老艄公也有些奇怪地道。
“不管他,我必須先過去,這批人或許是來追襲我的。”林峯沉聲道,立刻抽出竹篙;在岸邊一點,竹筏那昂起的頭立刻移開,林峯迅速走到筏尾,伸出大竹蒿猛地一點,竹筏迅速滑向河心。
由於速度很快,老艄公竟似有些站立不穩,但很快扶住了馬兒。
“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林峯有些歉意地道。
“沒事,沒事,只是沒想到公子的手勁這麼大。老艄公毫不介意地道。
“譁!譁,”林峯下篙很快,而且力道也大得出奇,叫老艄公驚異不已。
“公子這麼好,會有人來害公子麼?”老艄公竟有些天真地問道。
林峯一怔,神情恍惚了一下反問道:“我好嗎?怎麼不覺得?”
“你當然不知道了,就像是魚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腥一般,我們這些人吃魚的時候才會知道魚腥,所以老朽才會知道公子是個好人。”老艄公笑道。
“魚兒不知腥,嘿嘿,老人家説得好,很有意思!”林峯也笑道,旋又道:“不過,每個人的思想和想法本不相同,就像我吃魚一般,同一條魚,不同的人便會有不同的看法和吃法,好人又怎麼樣,壞人又怎麼樣,還不是都是人,有人來追襲我,很正常!”林峯毫不在意地道。
老艄公也淡淡地一笑道:“公子與常人不同。
“得得得得……”一陣馬蹄聲清楚地傳入兩人的耳朵。
林峯下篙依然很快,此時已經到了河中心地帶,離兩岸各有近十丈的距離。
老艄公遙遙地眺望岸上馳過來的一隊人馬。
林峯也回頭眺望了一眼,不由得“嘿嘿’一陣冷笑。
“公子,他們便是追襲你的人嗎?”老艄公疑問道。
“不錯,你不要出聲,否則他們在我走之後會對你不利。”林峯關心地道。
“哦!”老艄公應了一聲,真的不再出聲,只是靜靜地望着對岸的動靜;緊靠着黑炭馬。
“艄公,把筏子撐回來;我給你五倍的價錢。”立於馬首的黑無常高聲喊道。
林峯向老艄公打了個眼色,才高聲呼道:“喂,黑老兄,你沒看見這竹篙在我的手中嗎?”説完,故意將大竹篙向水中重重地一擊。
“譁”地一聲響,可把黑無常臉都給氣綠了,昨晚在彭家場安排很多人監視,卻一直未曾找到林峯的動靜,知道林峯定未進市集;而在外面露宿,這個天根本就無法夜晚趕路,而且那一段路又非常不好走,這才決定在前面來守候,想不到竟遲了一步……
“給我放箭射死他們。”黑無常怒吼道。
“黑老兄;別做得太絕好不好?有話好商量,何必動刀動槍呢,要是把我射到河中去了,那掌門令牌給大水沖走了,豈不大家都不好!這又何苦呢!”林峯手勁運得更足,竹筏像破浪的水蛇,向河對岸靠去,口中裝作無奈地叫道。
“哼,被水沖走,大不了多費一番手腳而已,總比留在你這個禍害身上要好些,給我射。”黑無常毫不留情地怒吼道。
“梢公你來撐,我來擋箭。”林峯把竹篙往老艄公的手中一塞,便向黑無常這一面一站,擺開架式,毫不在意地笑道:“黑白無常,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激怒了我,可要你‘天妖教’吃不了兜着走!”
“嗖嗖……”一排勁箭毫不留情地向竹筏狂射而至。
“哼,想唬我,連‘五魁門’都沒有這種膽色,杜刺也不敢誇下海口;你小子算個什麼東西。”白無常不屑地道。
老艄公的臉色變了一變,但迅疾將竹篙插入水中。
林峯絲毫不驚,肩上的披風一張,佈滿真氣的披風就像是一堵飄動的牆;向那飛來的勁箭飄去,同時大笑道:“黑白無常,你們的箭不夠利,還奈何不了本小爺。”
“噗噗!”那些勁箭射在披風上,就像插在爛泥之上,竟陷了下去。
林峯輕輕一收;那些箭矢‘啪啪。”全都墜落在竹筏之上。
“還有沒有,再送些過來,小爺過了河岸便去買一張好弓,拿去射些鳥雀來燒烤着等各位來吃,怎麼樣?”林峯神情有些得意地道。
“哼”黑白無常同時一聲悶哼,伸手從屬下手中各自接過一張弓,同時“嗖嗖’地各射出一箭。
林峯眼睛一眯,望着那飛來的箭,而且帶着異嘯的勁箭,神情一片肅穆。
老艄公的耳朵動了動,眼神充滿了驚駭,可能是在為林峯擔心。
箭不住地在林峯的眼前擴大,擴大。
突然,林峯一聲低喝,手中的披風斜飄於馬背之上,右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腰際抽出‘柳眉兒”。
“呼”地一聲,虛空中便掠過一道驚鴻。
“叮叮”兩聲脆響;林峯的腳步向後退了一小步,兩支勁箭,‘噗噗”地斜斜地插入竹筏的竹子之上。
林峯心頭大恨,對付兩人同時射到的勁箭的確耗力氣,這兩支箭一先一後,不得不分力去應付,可到後來,兩支箭竟並排而至,使林峯竟有些失算,不得不被震退半步,而兩支箭仍餘勁未消插於竹筏之上。
老艄公眼中射出驚異之色,但他卻依然把竹筏撐得飛快,畢竟經驗老到。
“哈哈,,黑白無常也不過爾爾,看來只是浪得虛名而已,兩個人同時對付我這個無名小卒,都不夠力道,真是丟人啊,丟人,我都為你們感到失望。”林峯吸了一口氣後,扯開嗓子譏諷道。
“小子,算你狠,不過,我要你永無寧日,連做夢都要受驚。”黑無常咬牙切齒地道。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昨晚做了一個很美的夢,真是舒服極了,還有啊,我忘了提醒你,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而我呢,正是風華正茂,最多能纏上我十年二十年,到老得掉了牙齒,跑不動時;便由我來送你們,行嗎?”林峯不忘嘲笑地道。
連老艄公也不禁笑了起來。
“小子,你走着瞧!”由無常狠狠地道。
“我沒過橋;我是坐着竹筏!”林峯裝作糊塗不明其意地道。
黑白無常氣得心都快爆炸了,可是這天寒地凍的;總不能讓眾弟子游泳過河吧。
“現在,‘天妖教’的猖撅,已漸露,江湖從此恐怕真的就要無寧日了。”龍翔天一聲感嘆道。
“龍幫主放心,自古邪不壓正,天下各派現幾乎都恢復了元氣,更無需懼怕‘天妖教’,這一次‘天妖教’的復出,可能是一個極大的錯誤。”君情傲然道。
“可是各派真的能夠團結一心嗎?百年前,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以致讓‘天妖教’猖撅一時;而六十年前卻又過河拆橋,雖然我並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但這樣做也太絕了吧,實在叫人心寒,二十年前,若非又是杜大俠出馬,武林恐怕已經不是這個樣子,可人始終不能拋去自私的觀念,來共同對敵,各謀其利,唉!”龍翔天有些喪氣地道。
君情也一陣沉默,事實本也是如此,若不是各派皆為一己之私,杜刺也不會不問江湖之事,而“五魁門”更不會那樣低調。
“幫主,屬下已得聞‘天妖教’的黑白無常親自出馬,在到杜家莊五十里外的朱家鎮把‘岳陽門’的刁掌門給害死了,而傳聞習掌門臨死將掌門之位傳給某親信,這個消息肯定會讓各派之人大為震驚,説不定可以因此而團結一致也説不定呢!”婁鍾沉聲道。
“啊,刁掌門被黑白無常所害?”龍翔天與紀婉英同時驚問道。
“千真萬確,屬下從朱家鎮之人所描述的情況來看,的確是習掌門。”方儀也插口肯定地道。
“晚輩來時也聽説過,而晚輩此次正是趕回家去查一件事情,在前幾天,晚輩家中所保的一趟鏢也被一羣神秘人給劫走,據説這一批人的武功與各派的武功很相似,而且都是些高手,晚輩的二哥也因此而受傷。”君情進一步證實道。
“啊!會各派的武功?高手?”龍翔天一驚念道。
“照天明!”紀婉英驚叫道。
“難道真的是照天明覆出?”龍翔天的神色也變得很難看地道。
“我三哥也曾估計過,這一批人絕不是各派中人,以各派的實力還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聚集這麼多高手!”君情沉聲道。
“應該不會是照天明,至今日,照天明應該有近百歲了,怎還會復出江湖,何況當年所受之重傷不一定真的能夠復原呢!”婁鍾估計道。
“但他可以教授弟子呀,而此時他的弟子復出江湖也不算很奇怪呀”方儀有些懷疑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真是照天明的弟子話,此次定是有備而出,各大門派可能就要為他們當年做的傻事付出代價了。”龍翔天嘆了一口氣道。
“晚輩的父親正在查尋此事,一切還有待去證實,目前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就是照天明的傳人所為。”君情安慰地道。
“嘿嘿!”一陣刺耳的怪笑從河的另一岸傳來。
林峯臉色一變。老艄公的臉色也為之一變,從來都沒聽過比這更難聽的聲音,就像一根根細針深深地刺在耳膜之上。
一條高大如山,形厲如鬼的怪人鬼魅般地立於岸邊,與黑白無常隔河相對,若不是大白天;人還真的會認為他是山魈。
林峯臉色更是一變,雖然離河岸有四五丈遠,可是卻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身上那凜冽的殺氣直通而至,對方絕對是個高手,其功力絕不會比黑白無常中任何一人差,這是林峯的直覺,但這並不能讓他的神色變得難堪。
讓他臉色變得難堪的是這山魁般的怪人身後的四把劍。
四個握劍的人,便是四把狠厲的劍。_
林峯也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是人還是劍,四個人瘦得如一杆槍,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劍,純粹的劍,冷厲無情,沒有半點表情,但卻有一種鋭氣;像是劍氣。四人雖然像人一樣立着,但並沒有人的生氣,沒有人的活力,他們已經完全融入到劍裏,所以他們並不算是四個人,而只能算是四把劍。
劍道至此,已經達到了高手的境界,其殺傷力,林峯有些不敢想象。
“你們也是‘天妖教’之人?”林峯冷冷地問道。
怪人一陣“桀桀”怪笑後,敞開那破鑼般的喉嚨狠厲地道:“魔君沒有告訴你;凡惹了‘天妖教’的人都會不得好死嗎?能夠動用我山魈殺手來收拾,算是你的福氣,你等着死吧。”
“哦,還未曾動手,鹿死誰手還説不定呢,難道你的武功比黑白無常更好嗎?連他們都奈何不了我,你山魈算哪門子孤魂野鬼,也敢在小牛頭上動土。”林峯立意激怒他道。
果然,山魈臉色一變,但瞬即又恢復正常,無情地道:“用不了多久,你到閻王那兒去了,找判官查上一查,便知道我山魈是哪門子孤魂野鬼了。”
“譁!譁!”老艄公一聲不語地猛劃數下竹篙,竹筏迅速順水而行,並不向岸邊靠去,而且筏速快捷異常。
林峯臉上立顯驚異之色,老艄公那大竹笠蓋住的臉上竟泛出微微的紅潤,整個人在此時也變得有無比的活力和生機。
山魁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堪,怒吼道:“老不死的,你想幹什麼,還不把竹筏靠岸,想找死嗎?”
“真是對不起呀,大爺;這一塊水流太急,我老頭子力有不逮,請大爺先上得筏來幫幫忙吧,唉,今天怎麼搞的,這手也不聽使喚!”老艄公裝作糊塗道。
“老不死的,看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山魈氣得暴跳道。
“山魈,以石頭攻擊。把他的竹筏給砸碎了。”無常在對岸高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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