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連裏面這間屋子也開始被煙霧所瀰漫了。
遊雪迅速掃視屋子。
屋子再無其他的門了,只有幾個窗户。
而現在房子裏已只有兩個敵人了,相信合錢大串與柯冬青之力,消滅這兩個人,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遊雪心念一閃,手中之劍便已飛速划向一張木椅。
寒刃所及之處,便見一支支被削成細長如筷的木條飛起。
而遊雪的劍便以極快的速度,磕向這些細木條。
細木條便如一支支利箭般射向四面八方!
轉眼間,一張木椅便已越來越小,越來越破,最後便消失了。成了一根根飛射的木條。”篤篤”的撞擊之聲不絕於耳。
遊雪如此做,當然不是為了好玩,她在木條射出;四處時,已凝神細聽!很快,她便聽出木條射向西側:的那處牆角時,聲音有異!似乎木條所射中的地方,不是磚土之物,而是鋼鐵之物。
遊雪心中一亮,便向西側撲去,手中之劍用力一插。
“當”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
遊雪大喜。
她知道在這個地方的後面,一定有暗室。
但是,暗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以保證裏邊的人還未發現,而外面已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遊雪已在一劍插下之時,探出鐵物與表面有多少距離。
所以,她現在出劍,力度使得剛好。
但見一團眩目的寒光在飛舞。
碎土飛揚而起。
很快,劍下已現出一塊大約三四尺厚的鐵板。
便在此時,錢大串、柯冬青己將自己的對手斃於地上。
一個人的腦袋已被柯冬青的短劍削去大半,而另一個人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他們兩個殺盡屋中所有的人後,便已看到遊雪劍下的那塊鐵板!
他們立即便明白他們的對手的另外那部分人極有可能便是隱於這塊鐵板之後!
他們三人圍在那塊鐵板前。柯冬青將短劍輕輕地插進縫隙之中,撥動了幾下,毫無動靜。
柯冬青向錢大串打了一個手勢,錢大串點了點頭,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圓球來了。
柯冬青深吸一口氣,驀地,一腳踏出。
“砰”地一聲暴響,鐵板應聲而開!
鐵板飛出的同一瞬間,裏邊已響起驚怒之聲。
而錢大串則在柯冬青飛腳的同時,右手一揚,手中之物便飛射而出。
那圓球飛出一段距離之後,突然爆開。
立即有一團煙霧瀰漫開來,有一種淡淡的清香隱在煙霧之中!
錢大串又取出三粒藥丸,交給柯冬青一顆,自己服下一顆,又把剩下的那顆交給遊雪。
三個人全服下藥丸之後,立即飛撲而入。
這時,淡黃色的煙霧已飄散開了。
遊雪隱約看到地上有幾個人躺着,正試着想要爬I起來,但無論如何地努力,卻總是力不從心,終於,一下子癱倒於地。
好厲害的迷藥。
這是一條長長的通道,而且是向下斜的!不過坡度卻是極小。
這兒極有可能是一條地道!通道兩側還點着松明。
跑出了三十幾丈路之後,有一個拐彎了。
柯冬青跑在最前面,他在臨近轉彎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迅速伏倒,將耳貼於地上。
然後,他伸出三個手指——向錢大串與遊雪表示前方所來之人的數字。
便聽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離這個拐彎之處,已越來越近!
錢大串順手撈起躺在地上的一個人,在腳步聲就要來到的一剎間,突然把手中抓的人推了進去。
立即有利刃劃空之聲響起。
然後,便是刀刃插入人體時的輕微卻又刺耳的聲旨。
顯然已有一件兵器插進被擲進去主人的軀體之中。
柯冬青當然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他的身子本是伏於地上的,現在他的雙手突然在地上一撐,人便如一隻措食之獸般斜斜撲進。
在他的身子超出拐彎處時,已看到了三雙腳。
他的判斷果然不錯,奔跑過來的正是三個人。
未作任何猶豫,他的身子已不可思議地一彈,短劍直劃而出。
便有五隻腳在刀光下斷了。
栽倒的自然是三人,慘叫的卻只有兩聲,因為其中有一隻腳是被錢大串扔進去的那個人的腳。而他中了迷藥之後,已根本就不能發出聲音了。
兩聲慘叫之後,已有三個人倒了下來。
變化如此之快,使剩下的那個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即使他能反應過來,也是無濟於事的,因為他那把刀己深深地扎進了他那倒黴的同伴身上,在他的同伴倒下時,已把他的兵器一同帶着往下倒了。
他用力一抽一提,便把他那被迷藥迷暈過去的同伴又提了起來,原來是他一驚之下,出刀又快又猛,竟把刀插入骨縫之中!
這便是柯冬青的機會。
他一劍平平削出!削向對方的雙膝。
卻見那人竟斷成三截飛出。
怎麼回事?柯冬青不由有些吃驚。
但他很快便明白過來了,別外一劍是由遊雪完成的。
柯冬青很滿意,因為他看出遊雪也極善於捕捉機:會。
錢大串未撈到對手,便將已倒的三個人各自胸前又補上了狠狠一腳。
三個人齊齊狂噴鮮血。
拐過這個彎,道路又開始向上緩緩地沿一點小小的坡度開始上升。
在柯冬青、遊雪、錢大串三人盡斃敵人之時,四周突然一下於靜了下來。
靜得很不正常,有一種死亡的味道隱於這種安靜之中。
只有外面的火焰吞吐的“砰砰”之聲,以及木料被燒得“噼啪”作響的聲音。
在不應該安靜的時候,突然安靜下來,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對於柯冬青三人來説,他們永遠不能停歇下來,任何時間上的浪費,對他們來説,都是絕對不允許的。
因為,鞦韆千還在對方手中。
柯冬青輕輕地,卻很堅決地道:“你們二人斷後,我先進去探一探。”其實,又有什麼危險需要由兩個人來斷後?柯冬青如此安排,只不過是要把危險留給自己而已!
遊雪當然明白他的心思,但她沒有勸阻。從她見到柯冬青起,她就明白柯冬青是一個無法勸阻的人,他決定了的事,極少會改變。何況是這種事?
她只是同樣輕輕地道:“一切要小心。”柯冬青點7點頭。
然後,他便沿着通道的一邊石砌之壁,向前飛速插進。
遊雪、錢大串緊張地注視着他,在他行出十餘丈之時,他們二人也已尾隨而上。
又走出五六丈時,前邊的柯冬青突然如——片羽毛般平平飛起,緊緊地貼在了通道頂上。
突然幾縷寒芒如電般從他的身下劃過!“當”的一聲,撞在對面的石壁之上,擊起了數條耀眼的火花。
竟是幾支勁弩!
可是石壁看上去卻異常平整,竟無法看出這幾支勁弩是從何處射出來的。
在柯冬青飄升之時,又是一陣機括的”咯咯”的輕響聲。
然後便見一排鐵柵欄突然從上而下地落了下來!
遊雪一見,暗叫了一聲:“不妙!”立刻雙足一點,如電般橫空飛掠!
她的身姿,實在是優美已極了,如一片像無分量的柳絮在風中飄揚一般。
柳絮貼地飛揚,鐵柵欄轟然而下。
在鐵柵欄與地面僅有大半尺距離時,遊雪竟在這一剎那間,從鐵柵欄下閃過!
“轟”地一聲,在她的身後,鐵柵欄與地面吻合了,錢大串呆呆地站在那兒,一時竟連呼吸也停止了。
他實在沒想到遊雪會有如此驚人之舉!
柯冬青在鐵柵欄響起時,也已翩然落地,在落地的過程中,他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如果遊雪再稍稍慢一點點,便一定是已經受傷或者身亡了。
他也呆呆地望着遊雪,不明白她為什麼膽子這麼大!連他都已覺得自己的後背一陣陣地發涼了。
如果遊雪被卡住,,那時,如此美麗的遊雪便不可能再如此完美7.不知為什麼,他突然生氣地喝道:“遊姑娘,你大冒險了。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在爭勇鬥狠!你只是‘歡樂小樓’這次行動中的一個組成部分/你沒有權力胡亂地對待自己!”他真的生氣了,連臉都己紅了。
這個像冬青一樣有生命力的柯冬青。
遊雪一言不發,靜靜地聽着他的責問,當他説完了之後,她才嫣然一莢道:“但我還是完整無缺地站在這兒!”柯冬青一愣,説不出話來。
説不出話來,並不是因為遊雪的話反問得好,而是因為她的笑。
她笑得那麼美!她本是極少笑的,整個人冷得就:像一塊徹骨之冰!.i現在,柯冬青才知道她是會笑的,而且笑起來極美,有一種冰雪消融的感覺,很温暖人。
柯冬青忽然發覺自己一肚子氣便那麼煙消雲散了,他一時無論如何也找不出生氣的理由了。
他不由有點窘迫地轉過身去。
遊雪卻不依不饒,她道:“如果只有你一個人被關在這裏邊,那麼力量便很薄弱,而現在我卻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鑽了進來,使裏邊的力量增添了不少!如此説來,我應是對‘歡樂小樓’立有戰功才對!”她越説越有理了。
柯冬青只好更沉默了。
錢大串卻只有在外面操心的份了,他甚至有些自責與慚愧,因為他沒有在鐵柵欄落下之前,也像遊雪那樣闖進去。
但他也明白自己即使想這麼做,也是無法做到的,因為他沒有遊雪那樣快的身手。
錢大串只好笑了一笑,那意思是説:兄弟,好好幹!我卻只有乾瞪眼的份了。
他沒有去試一試這鐵柵欄能否被打開,因為他知道這一點試都不用試——不可能打開的。
柯冬青點了點頭,便與遊雪一道向裏走了。
才走出幾步路,前邊便已出現了五個人。
最右邊的是一個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之人,甚至,他的身軀也已趨向於圓球狀了,手上握着一柄斧子。但他身邊最近的一個人卻又瘦得不成模樣。
他的齶骨高聳,雙目深陷,頓下又是稀稀拉拉的一小撮黃黃的鬍子,總讓人要想起”青黃不接”這個詞,手中是一柄很細很長的劍。
中間則是一個模樣極為和善之人,似乎像是一個財神爺,貼在灶台上的那種。
看着他,你便會不由自主地想他會不會説一句:“恭喜發財!”但他手中的兵器卻已破壞了這種形象。
他的兵器是一根銀鞭,銀鞭銀光閃閃,燦然華麗,但鞭梢上卻有無數倒勾!
倒勾泛着黑光,勾住任何地方,都不是好受的-而最左邊的人則是絡腮大漢,滿臉橫肉,他的手中死死地抓着一對流星錘。
本是有點大的流星錘在他手中,便顯得很小了。
剩下的那個人則是一個女子。
沒有人能夠看出她的年紀——至少,柯冬青不能,遊雪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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