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杜苓苓的小朋友--查理生日,在家裏開了一個生日會。杜苓苓要到查理家裏吃晚飯,她下午就出去了。
胡文妮一個人在家裏,很無聊。由於近日她認識了白尼,她更加不耐煩孤單;
再説,白尼免費教她畫畫,又每天供應早餐,她覺得佔白尼太多便宜,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
她下廚做了一隻椰汁雞,又做了酥餅和布丁,她準備把食物帶到白尼的家裏去,和白尼一起吃晚飯。
她用一個食籃盛着所有的東西,來到白尼的家。白尼沒有關門,胡文妮靜靜她走進去,以為白尼在客廳,但是客廳沒有人。胡文妮由廚房走到撲室,整間屋子靜靜的,只有畫室似乎有一點聲音。
胡文妮躡足進畫室,她要和白尼開玩笑。她走進去,看見白尼聚精會神在繪畫,胡文妮看一看畫布,她禁不住叫了起來:因為,白尼畫的人像正是自己。
白尼聞聲回過頭來,他似乎有點驚詫,他問:「文妮,-怎會來的?」
「你沒有聲明不准我這個時候來,怎麼,你不歡迎我,是不是?」
「噢!不,我當然歡迎,不過……」白尼看了看畫布:「我只是不願意-看見它。」
「為什麼?」
「我偷偷把-畫下來,我準備畫好了,就把這幅畫送給。」白尼説。
「畫得真好!」胡文妮細心她欣賞:「你怎會記得那麼清楚?」
「我已經把-深深印在腦海裏。」白尼指指自己的頭:「無論-在不在,我都能把-刻畫出來。」
胡文妮的臉透出了一片紅,她不明白,白尼説這句話時,會連半點顧忌也沒有。
「-從來沒有在下午找我。」白尼放下畫筆,站起來。「找我有事嗎?」
「沒有什麼事,只不過做了幾樣菜給你吃。你喜歡吃椰汁雞嗎?」胡文妮把食籃放在桌上。
「我最喜歡吃雞,想不到-也會燒菜。」白尼很高興。「不過,那麼多菜我吃不下,-能不能陪我吃一點?」
胡文妮説:「你繼續畫畫,我把菜放進廚房。」
「謝謝-!」
胡文妮從廚房出來,看見白尼仍然在畫她的人像。
胡文妮也拿了一枝筆和一張畫紙在畫帆船,那是她今天早上學習的課程。
突然,胡文妮的視線接觸到那美女的畫像,她忍不住問:「白尼,這是你的女朋友嗎?」
「誰?」白尼急促回過頭來。
「她!」胡文妮指住畫像:「你的女朋友真美!」
「她是我的未婚妻。」白尼忽然垂下了頭。
「未婚妻?」胡文妮似乎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她又回覆了平靜,她問:「她好象從來沒有來過?」
「她在美國!」白尼説。
「奇怪!」胡文妮聳一聳肩:「你怎會-下她,單獨到這兒來的?」
「我是為了逃避她才到這兒來的。」
「逃避她?逃避未婚妻?」胡文妮似乎弄胡塗了。
「-不相信我的話?」白尼問:「其實,-只要想一想,我的家人全部在美國,我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兒,-就會相信我的話。」
「但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是為了愛她才和她訂婚的,是不是?」胡文妮不再晝晝,和他討論這件事情。
「最初的確是為了愛她才和她訂婚,不過,後來……」白尼嘆了一口氣,非常苦惱。
「對不起:我引起你的不愉快,不要説了,繼續畫畫吧!」胡文妮拿起了畫筆,她在畫船杆。
「文妮。」白尼突然説。
「唔!」胡文妮隨口應一聲:「什麼事?」
「我想--」白尼遲疑了一會。「我應該告訴-關於我的未婚妻的事。」
「那是你的私事,用不着告訴我的。」胡文妮笑一笑。「不要為剛才的事不開心,好不好?」
「我並不是不開心,我只是不願意提起她。」白尼站起來,走到胡文妮的身邊:「-認為我的未婚妻很美,是不是?」
「一點也不錯。」胡文妮問:「有一個這樣美的未婚妻還不滿足?」
「當初,我是因為她長得美,人聰明,又會討人喜歡,因此我追求她。由於她的父親也是僑領,大家門當户對,所以,我的母親極力主張我和她訂婚。」
「這的確是一門理想的婚事。」
「訂婚之後,她的弱點暴露了。她驕傲、獨裁、蠻橫,簡直像個女魔王!」白尼回憶起來,仍然憤慨。「她自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她説,如果我失去她,就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她更美的女人。」
「唔!」胡文妮看一看她的畫像。「她不錯是很美,同時也很驕傲。」
「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因為家裏有錢?因為自己有幾分姿色?」白尼激動她説:「她自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不同意,因為,我已經遇到了一個比她更美好的女人。」
「誰?」胡文妮很感興趣。
「是-,我覺得-比我的未婚妻漂亮。」白尼説:「我準備用一張畫紙把-畫下來,然後寄給我的未婚妻,我要讓她知道她不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
「白尼,你的話令我面紅。」胡文妮擺一擺手。「其實,我哪兒比得上你的未婚妻。」
「我説的是真話呀!」
「別拿我開玩笑了。你還是告訴我,你怎會從美國跑出來吧!」
「我受不了她的氣焰,因此我一聲不響她跑到意大利;我的父母是同情我的,所以他們一直支持我。我在意大利也有這麼一間別墅,我在那兒畫畫,生活也過得挺舒適的。」白尼説:「可是她竟然查到我的地址,跑到意大利來,迫我回美國和她結婚。」
「她真是敢作敢為呀!」胡文妮説:「不過,她實在是愛你的。」
「這不是愛,是佔有。我很瞭解她,因此,我乘她不覺,愉偷走到香港來。」
「不久之後,她又會來找你了!」
「不會的,我的父母答應我要保守秘密,不讓她知道我的地址。」白尼點一點頭:「我在這兒很安全。」
「不過,你和她有婚約,總不能這樣不了了之!」
「-不用為她擔心,-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再過一段時期,她沒有我的消息,就會另外交朋友。她有了男朋友,又會迫着我和她解除婚約了。」白尼嘆了一口氣:「過去找做錯了,我不應該以貌取人,而且我對她未有深切的瞭解,自己也未作出詳細的考慮便和她訂婚,這是我自取其咎。」
胡文妮覺得不應該再和他討論這件事,她問:「老師,七點鐘了,可以吃飯了嗎?」
「噢!我差點忘記了!」白尼拍着前額叫了起來:「來,我們一起去廚房分工合作……」
***
今天,胡文妮沒去畫室,因為杜仲文答應今天回來。
胡文妮仍然像上次那樣興奮,她做了雞,燒了豬扒,又做了三文治和芝士-蛋。
杜苓苓一直在廚房裏跑來跑去,為了等候父親,她也沒有去找她的小朋友。
「媽咪,-認為爸爸今天會回來嗎?」杜苓苓望住肥雞問。
「一定會回來的。」胡文妮肯定地説:「他去了日本,前後已十天了,要辦的事情相信也已經辦好。」
「要是他又趕不及回來呢?」杜苓苓努一努嘴:「-做那麼多菜,我們怎吃得下?」
「苓苓,-不要來掃興好不好?」
「掃興?掃興是什麼?」杜苓苓張大嘴巴問。
「-出去玩,不要纏住我行不行?」胡文妮嘆了一口氣:「我答應-,爸爸一定會回來。」
「我在門口等爸爸!」杜苓苓跳了出去。
下午,胡文妮已經把一切弄好,她和杜苓苓坐在近門口的露台上,守望杜仲文回家。
結果,還是像上一次那樣,由早等到晚。杜苓苓因為太失望,她哭了一大場,哭倦了才肯睡覺。
胡文妮也有了感觸,杜苓苓熟睡後,她回到房間,不由自主她哭了起來。
第二天,又收到杜仲文的電報。這一次,胡文妮再也沒有心情去看,她把電報-過一邊。
杜仲文沒有回來,杜苓苓又哭又鬧,情緒很惡劣,胡文妮沒有辦法,只有答應帶她去市區看戲、吃餐和逛商店。
和杜苓苓玩了一天,連胡文妮的心情也似乎開朗了,因此她們回海濱別墅的時候,都顯得歡天喜地。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胡文妮穿上昨天員的紫色裙和新皮鞋,到白尼的畫室。
白尼已經在大門口等着,他看見胡文妮,高興到不得了。「文妮,我還以為-不來了!」
「現在不是來了嗎?」胡文妮笑一笑。
「-已經有兩天沒有來了,為什麼?」
「家裏有事,昨天又要進市區。」胡文妮走進客廳去。
「前天我兒-沒有來上課,非常擔心,以為-生病了。下午我鼓起勇氣去探望---」白尼説:「但是我走到門口,又止住了。因為,我未得-的同意,不敢做不速之客;而且我在門外看見-,知道-安好,我就放心回來了。」
「你看見我?」
「我看見-和-的妹妹在露台上喝茶。」白尼説:「-的妹妹真美,像個洋娃娃:」
「白尼--」胡文妮一直沒有向他説過有關她自己的事,不過,她並非存心欺瞞,只是沒有機會罷了!現在。胡文妮認為是適當的機會了,她説:「她並不是我的妹妹,她是我的女兒。」
「她是-的女兒?」白尼叫嚷着,他似乎很吃驚。「-已經結了婚?」
「我結了婚八年,女兒已經七歲了,也許你以為我很年輕,可是我根本不年輕,已經二十六歲了。」胡文妮老老實實地説。
「原來-是有丈夫的。」白尼頹然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幸而我沒有進去,否則……」
「你進去也不會有任何麻煩,因為我的丈夫根本不在這兒。」胡文妮害怕看見他失望的樣子。
「他不在這兒?他已經死了,是不是?」白尼帶點興奮地問。
「不,他在日本。」
「噢!」白尼的頭又垂下去:「文妮,我記得-曾經説過,-是一個寂寞的人,-有丈夫,又怎會寂寞孤單?」
「『商人重利輕別離』,這句話你聽過了沒有?」胡文妮問:「寂寞的日子,我已經過了七年了!」
「-的意思是---的丈夫多年來都在日本?」
「他在什麼她方都沒有分別,因為他只顧做生意,只顧名利,每天早出晚歸,我甚至連跟他説話的機會也沒有。現在,他又為了日本的公司發生了勞資糾紛,一去就去了十多天,而且還不知道他哪一天才能夠回來?」由於杜仲文不斷地失約,令胡文妮對他幾乎絕望,因此,她忍不住向白尼訴苦。
「想不到-的婚姻這樣不美滿。」白尼同情地望着她。
「我已經習慣了。」胡文妮吐出一口氣:「七年來,我過的都是孤單的日子,幸而我有一個女兒,否則,我會更加寂寞。」
「-的丈夫,年紀很大嗎?」
「不算很老,他只比我大六年。」胡文妮説:「三十二歲對一個男人來説,是年輕的。怎麼,你以為我為了貪錢,所以嫁給一個老頭子,是不是?其實我本身也是千金小姐,我和我的丈夫結婚,並不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愛,但是,結果他令我失望。」
「-的丈夫像我的未婚妻一樣,結果令人失望。」白尼問:「我們算不算是同病相憐?」
胡文妮點點頭:「我們都寂寞,婚姻都不美滿。白尼,現在,你已經知道我是一個有丈夫、有女兒的女人,你仍然願意和我交朋友嗎?」
「結了婚和未結婚的女人有什麼分別?-以前是胡文妮,現在也是胡文妮呀!」
「有些人不願意和有夫之婦交朋友,因為怕人家説閒話。」胡文妮説:「如果你認為不方便,以後我再也不敢請你教我給畫了。」
「我們的友誼是光明正大的,我不怕人家説閒話;至於説方便與不方便,那不是我的問題,應該由你去決定。」
「由我去決定?為什麼?」胡文妮問。
「因為沒有人會干涉找做任何事,但是-有丈夫,萬一他不高興,那麼……」
「你放心吧?白尼。」胡文妮説:「我的丈夫從來不關心我的生活,他害怕我纏繞他,他還鼓勵我去多交朋友和打麻將呢!我跟你學畫畫,他是求之不得。」
「這樣,一切問題都解決了!」白尼攤一攤手:「我們可以吃早餐了吧?」
「你還沒有吃早餐?」
「昨天和前天我一直等到下午。」白尼領頭走進廚房:「如果-今天不來,我真的會去找-,幸而我沒有。」
「白尼,下午你有空嗎?」胡文妮突然問。
「你知我除了繪畫,便無事可做了,而且繪畫也不是我的固定工作,因此我任何時候都有空。」白尼把鮮奶和火腿雞蛋放在餐桌上。「今天的早餐很簡單,因為我不能確定-是否會來。」
「白尼,如果有空,我想請你來我家吃下午茶。」
「什麼?」白尼愕然問:「-要我去-家裏?」
「你好象很着慌的樣子,你以為我的家是謀人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的女兒會歡迎我嗎?」白尼喝着牛奶。「文妮,我不願意-為難。」
「我請你到我的家裏來,就是想介紹找的女兒給你認識。」胡文妮説:「苓苓雖然只有七歲,但是她恨懂事。她也知道我寂寞,需要朋友,一定會歡迎你的。」
「好吧!」白尼爽快她説:「四點鐘我到-的家裏去。」
***
「媽咪,-為什麼-了雞扒又做蛋糕?」杜苓苓追着胡文妮問:「爸爸今天回來嗎?」
「誰知道-爸爸什麼時候回來?」胡文妮聳一聳肩:「-的爸爸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人。」
「我要寫一封信給爸爸,問他到底要不要我們?」杜苓苓一本正經地説。
「爸爸整天忙,-寫信給他,他也未必有時間看。」胡文妮説:「別提你爸爸了。苓苓,今天我介紹一個人給-認識。」
「什麼人?」
「就是教我畫畫的人。」胡文妮笑着説:「-不是説要認識我的新朋友嗎?」
「他今天會來嗎?那太好了!」杜苓苓拍着手掌:「媽咪,我把查理帶來好嗎?」
「當然好,我地想見見-的新朋友。」胡文妮説:「請他來,我們一起吃下午茶。」
「我現在立刻去找他!」杜苓苓一口氣跑出去:「媽咪,我很快就回來的。」
不一會,杜苓苓果然帶着她的小朋友來了。查理是個小胖子,年紀和杜苓苓相差不遠。由於查理還是第一次來,因此胡文妮叫杜苓苓帶他到處走走,讓他對她們的家熟識了,就不會有陌生感。
四點鐘,白尼準時到來,他穿了西裝,人顯得更瀟酒文雅。
杜苓苓瞪大眼睛望住他,顯然對他很感興趣。白尼被她看得有點難為情,他把手中一隻大紙盒遞給杜苓苓,説:「這是我送給-的。」
「送給我?」杜苓苓先看了看母親,然後才接過紙盒。「謝謝白尼叔叔。」
「是一個會笑、會哭的娃娃。」白尼對杜苓苓説:「像-一樣美麗可愛!」
「把洋娃娃拿出來,讓大家看看。」胡文妮説。
杜苓苓揭開盒蓋,把洋娃娃抱在懷中,她嚷了起來:「白尼叔叔,洋娃娃真的很美,謝謝你,你真好!」
胡文妮向白尼笑説:「我們在等你吃下午茶:」
杜苓苓和查理吃飽肚子,他們到花園玩遊戲去了。胡文妮見杜苓苓走開,便問白尼:「你哪兒來的洋娃娃?」
「剛才我進市區員的,我跑了好幾間公司,才選中這一個,看樣子,杜苓苓很喜歡那洋娃娃。」
「特地去買的?白尼,你大破費了。」
「這只不過是小意思,我希望苓苓會對我產生好感。」白尼的説話中包含着意思。
「苓苓一定會喜歡你,洋娃娃可能也有關係,因為她最喜歡洋娃娃。」胡文妮説:「你見過我的女兒了,以後你可以常常來看我。」
「要是-的丈夫回來了怎麼辦?」
「他回來了你也不可能會碰見他。我不是説過他早出晚歸的嗎?我交朋友有自己的自由,他沒有理由干涉我。」
「好吧!我以後會經常來看。」白尼問:「明天早上-還會來我的畫室學繪畫嗎?」
「我當然會的,我不會半途而廢。」胡文妮想一想,説:「本來你可以到我家裏來,但是,學繪畫還是到你的畫室比較方便。」
「我歡迎-繼續來,因為我仍然可以為-弄早餐。」白尼問:「我是不是應該走了?」
「多留一會兒,你不是趕着要回去吧?」胡文妮挽留他,因為白尼走了,她又會孤單無聊。
「我是無事可做的,只是怕-不方便。」白尼説:「既然我可以留下來,我能參觀一下-的房子嗎?」
「可以的,我先帶你去看花園。」胡文妮站起來。
這時候杜苓苓奔了進來,她一看見白尼,便高興地説:「白尼叔叔,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找我有事?」白尼彎下腰去把杜苓苓抱起來。
「叔叔,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杜苓苓靠着白尼問:「媽媽會做雞,會煮很好吃的菜。」
「我已經吃過-媽咪做的好點心。」白尼説:「下一次我再來吃晚飯吧!」
「也許叔叔沒有空,以後他會再來的!」
「不要走!叔叔不要走!」杜苓苓差點要哭:「查理不走,叔叔也不要走!」
「這樣好不好?苓苓。」白尼連忙逗着她:「我請你和媽咪、查理到市區吃西餐,吃完西餐,叔叔我再請你們看電影。」
「吃西餐、看電影?好極了!」杜苓苓側過臉去問胡文妮:「媽咪,我去換衣服,好嗎?」
「當然不好。」胡文妮白了她一眼。「我們不能令叔叔花錢。」
「趕快換衣服吧!」白尼微笑對胡文妮説:「令苓苓失望更不好。」
白尼處處為杜苓苓着想,胡文妮當然非常感激,她心裏明白,白尼這樣做,地無非想令杜苓苓快樂罷了!
胡文妮不由得一陣感觸。因為杜仲文從來不會為自己或是女兒的快樂做過一件事,杜苓苓也從未得過杜仲文這樣的關懷。
「還不趕快換衣服?」白尼又温柔地催促着:「我們不能太晚回來,孩子需要早睡。」
「是的。」胡文妮如夢初醒地點了點頭:「苓苓,我和你去換衣服。」
杜苓苓開心得拍手掌,胡文妮拖起她,對白尼説:「你隨便坐會兒,我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