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嘩啦啦”地抖着手中鏈子,又向南宮或撲來!
鐵鏈子呼嘯如怪蟒,向南宮或攔腰捲來,南宮或不敢硬接,身了陡然拔升一丈,鐵鏈子便從他腳下捲過。
南宮或襲身而進,劍芒如冷電,狠辣異常地削向“白無常”的頭顱,心中道:“我倒要看一看你的頭會不會也像你的手一樣能折動自如!”
讓他倒吸一口冷氣的是,他的劍風掃過之處,“白無常”那顆頭顱突然向後仰了!
頭向後仰這個動作誰都可以做到,但沒有人會像“白無常”一般,做得這樣徹底這樣絕!
只見他的頭向後仰之後,幾乎已與自己的背部成直角,這根本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到的。
一驚之下,南宮或的劍鋒一偏又向“白無常”攔腰撩去!
然後,“白無常”的腰便如生生折了一般,反向倒了下去!
這一次,南宮或已不再奇怪了,這叫見怪不怪,他已斷定這“白無常”周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可以做出異於常人的運動。
他的劍自然又走空了,而此時,“白無常”的鐵鏈子又反捲而回。
南宮或竟不閃不避,反而踏進一步,就在鐵鏈子將要掃及他身子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子已順勢而出,卻又反手一把撈住鐵鏈子!
他便如同被鐵鏈子趕得飛竄而逃一樣!
便在鐵鏈子去勢卸盡時,他已疾然止步,卻將鐵鏈子牢牢抓住,然後身子急旋開來,便見長長的鐵鏈子在他的身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白無常”先是被他這種意外之舉弄得一愕,但立刻就醒悟過來,雙手握着鐵鏈子用力一抖一拉!
南宮或立即覺得自己胸口一悶,一股熱血在體內衝蕩,他急忙屏氣運勁,護住五臟六腑,身子仍是如陀螺一般把鐵鏈子往自己身上繞!
他的身軀便以這種方式與“白無常”挨近了!
在他的“后羿劍”以驚人的速度劃空而出時,“白無常”也同時再次用力將鐵鏈子一抽一抖!
兩人同時一聲悶哼,雙雙倒退出去。
南宮或只覺胸口一陣翻騰,一股熱流急衝而上,他喉頭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身子被鐵鏈子一卷,然後被“白無常”用力一抽一拉,已受了內傷!
再看“白無常”,他的胸口已被南宮或一劍劃出一大道口子,鮮血從那傷口處翻湧而出,很快便已將“白無常”一身雪白的長袍染成觸目驚心的紅色!
而他的臉色,竟然也變得有了一片暈紅!
這人着實古怪,受了傷之後,本是蒼白可怕的臉上反倒變得有一些血色了。
兩人傷得都不輕,但也都不是致命的傷。
南宮或的身上還纏着鐵鏈子,現在,他便一圈一圈將將它慢慢地取下。
他在引誘着“白無常”的進攻!
***
無論是誰,見自己的兵器被別人擺弄着,都會升起一種無名之火,“白無常”應該也不例外。
果然,“白無常”那張呆板得無一絲表情的臉上,終於第一次出現了一種表情,那是一種憤怒的表情!
這正是南宮或所需要的,他所受的是內傷,所以雖然看起來他不會如“白無常”那樣全身赤血淋漓,模樣可怖,但事實上他所受的傷害決不在“白無常”之下。
因此,他要以逸待勞。
而對於“白無常”這樣的人物來説,要激怒他,並不容易,但南宮或卻已成功地做到了。
“白無常”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氣,然後,他的身形便如一縷難以捉摸的輕煙般向南宮或這邊急襲而上!
他手上已沒有了兵器,但他的手伸出來時,南宮或看到他的十隻手指上全留着二寸多長的指甲!而且指甲劃過之處,隱隱有一股腐屍的味道!
南宮或沒想到對方還有這麼一雙怪異的手,但眼下情形,他已不能再退了,只要他一退,如果不從這根鐵鏈子中閃身而出的話,那麼他的身勢必會被它所束縛,如果他從這根鐵鏈中解脱出來之後再退開來,那麼“白無常”便可以趁機奪回他的鐵鏈子,而兵器一旦重新回到他的手中,那麼便是又有一番糾纏了。
形勢已逼得他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考慮,他身形一晃,便反向後側縱出,鐵鏈子便如一條長長的尾巴般向後飛甩!
“白無常”顯然是一心一意要奪回他的兵器,立即狂撲面上,向那根鐵鏈子抓去!
鐵鏈子讓他抓了個正着!
但同時,南宮或已使了一招“天荒地老!”
但見劍光綿綿密密,似乎已遮了天,蔽了日,挾起一股陰冷的風,無情地向“白無常”的胸口扎去!
“白無常”的身形晃動了七次,每一次他都變幻着不同的身法,可這改變不了長劍穿胸的命運,就像改變不了時間雖然流逝,但誓言如“天荒地老”這樣!
南宮或的劍成功地扎入“白無常”的胸膛之中!
但這並未使“白無常”立即死去!因為“白無常”的腰在那一瞬間以奇異的方式向一側滑了那麼一寸!
一寸的距離很短,但這樣的距離足以讓他不會立即死去,因為南宮或的劍與他的心臟還有那麼一點點距離!
便是藉着這麼一絲殘存之氣,他完成了這一生中最後的一個動作:雙手抓着鐵鏈子,集中了他全身所有還未散去的力量,以驚人之速,用力一拉一抖!
又是與前面一模一樣的招式!
但這一次的效果,卻比上次明顯多了,因為南宮或一劍穿出之後,本以為“白無常”是必死無疑,根本沒有防備到他還能設法為自己留下一口氣,並作了最後一次攻擊!更何況,南宮或本來就已受了傷!
“白無常”在完成這個動作之後,不用南宮或動毛,便已轟然倒下了,因為他的身子這麼一擰,南宮或的劍在他的胸腔內一偏,立即將他的心臟刺了一個大洞!
而南宮或被最後那麼一圈未來得及解下的鐵鏈一纏之下,不由又是噴出一大口鮮血!
這一次,他的臉色都已蒼白了,只覺氣血上湧,頭不由一暈!
羣蛇噴出來的毒氣,被他吸入之後,在這樣全力拼殺之下,開始發作了,而“白無常”給他造成的傷,更加快了這種毒性的蔓延!
南宮或強自提運真力,卻發覺真力運行已有些不暢,而他的手腳卻也開始變得有些麻木了。
他踉蹌走了幾步,突然眼前一黑,竟然站立不穩。一下子撲身於地!
隱隱約約地,他聽到了遠處響起了腳步聲!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絕望之情:“完了,又一個狙殺者來了。”
他努力地想將身子抬起,卻已力不從心,一種更為嚴重的暈眩感向他襲來,他只覺得頭腦中似乎“嗡”的一聲響,便成了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了!
***
當他醒來時,所看到的只有一團漆黑。
是自己已經死了正處於地獄中,還是在黑夜裏?
他不知道,用手擰了擰自己的胳膊,很疼,看來並沒有死。
沒有死,那麼自己現在在何處呢?還是躺在那個荒野之中嗎?
他用手摸了摸身下,一陣“絲絲絲絲”的響,憑感覺,他知道這是稻草,而不是枯草。
那麼,自己便不是在野外了!
他想起了那陣腳步聲,不由暗道:“定是我已被人抓住了,然後便給投入這個暗無天日的牢房中了。”
如此一想,他急忙坐了起來,拭着運了一下功力,讓他大吃一驚的是他發覺自己已是功力大減!
他先是驚疑已被人廢了武功,接着一想,又不對,因為他的武功並未全部消失,只是減弱了而已。
但就是這種變化,對他來説,也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當然,他所在乎的不是武功本身,而是想到了長孫無影的託付,如果自己的武功大大削弱,那麼又如何能將“滅絕劍譜”悉數從別人的手心奪回,然後毀去?
他不知道是什麼人囚禁了自己,更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囚禁自己,而不是殺了。
於是,他掙扎着爬了起來,卻感到手腳發軟,不由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噹啷”一聲響,讓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過來是自己的劍在響!
一道亮光閃過他的頭腦,他忽然發覺可能他並不是被人囚禁,否則,對方一定會收了他的劍!
他的那顆本是高懸着的心不由略略安定下來!
便在此時,他聽到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似乎很急促。
然後,“吱呀”一聲響,便見一道微弱的光射了進來,一扇門已被人推開了,進來一個人影,那人影很小巧。
只聽得那人影驚喜地呼道:“南宮大哥,你醒了嗎?”
是阿羚的聲音!那個走路像羚羊一樣的小姑娘!
南宮或不由既驚又喜,忙道:“是阿羚嗎?”
“是我!”聲音應得很快。
然後,便有一個少女的幽香氣息向他撲來,阿羚己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柔軟。也很滑柔,南宮或想抽回來,卻又沒有抽。
只聽得阿羚驚喜地道:“南宮大哥,你終於醒了,這幾天,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會醒了?”
南宮或感到手背上有點涼,不由暗道:“莫非她竟哭了?”
果然,南宮或又聽到了阿羚的抽泣之聲,一顫一顫的,似乎受了無限的委屈。
南宮或不由有些感動,想拍拍阿羚的頭,卻不知怎麼又拍到自己的頭上了。她現在都已經知道南宮或沒事了,還如此傷心,只是因為想起以前的擔憂而已。
南宮或心道:“如果我真的醒不過來了,那還真不知她會哭成什麼樣子呢?”
到現在,他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暈迷過去,於是便問道:“阿羚,你是在那個草棚前看到我的嗎?”
阿羚道:“是呀,當時我一看你那模樣,就知道你中了蛇毒,於是趕緊抱你進了草棚中,可找遍你全身也找不到蛇傷,我看到滿地被燒成焦炭的蛇,才想到你可能是被蛇噴射出來的毒氣所傷的,那一帶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趕忙又背起你,跑了好多路,才找到這個廢棄的莊園……”
南宮或驚訝地打斷了她的話:“你説這是一個廢棄的莊園?”
阿羚聽出南宮或的驚訝,道:“是呀,怎麼,南宮大哥感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南宮或沒有回答她的話,卻掏出了火摺子,對阿羚道:“有沒有蠟燭或油燈?”
阿羚忙道:“有,這間屋子裏本來就有一小截蠟燭。”
聽她這麼一説,基本上不用看,南宮或便已可斷定這間屋子,正是他曾經呆過的莊園中的那間小屋。
果然,當燭光亮起時,便證實了南宮或的猜測,屋子裏一切如昔日,他不由暗歎不知是天地間太小,還是事情太湊巧?
阿羚已看出了南宮或神色有異,正待要問,卻聽得南宮或道:“繼續説吧。”
阿羚便把自己要問的話嚥了下去,接着道:“我看到南宮大哥的身邊還躺了好多屍體,猜想一定是仇人追殺你,所以我揹着你,也不敢揀人多的地方走,盡揀小路走,你身子又沉,一路上我不知道……不知道出了多少汗……”
南宮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道:“你騙我,你本來是想説摔了好多跤的,對不對?”
阿羚有些閃爍其辭地道:“沒……沒有呀,後來我看到這莊園……”
南宮或卻道:“摔傷了沒有?”
阿羚知道是騙不過南宮或了,便小聲地道:“傷了一點點,不過不要緊的,我都能走着去替你買藥了。”
南宮或道:“傷在哪兒?我替你看看。”
阿羚趕緊向後面一閃,道:“不許看!”她的樣子有些害羞。
南宮或恍然大悟地道:“不看不看不看。不過,你説你將我全身找遍沒找到傷口,那不就是説把我全身都看遍了?”
阿羚“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道:“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幹嘛這麼緊張?”
南宮或不由也笑了起來,心中的煩惱也被暫時的快樂拋到腦後,他發覺只要與阿羚在一起,他就會無憂無慮一些,開心一些,也許,是因為他一向將阿羚當作一個可愛的妹妹,所以,便沒有了隔閡,沒有了壓抑之感吧?
突然,南宮或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怎麼會來到這兒的?”
阿羚道:“我要找你!我已經找了好幾天了,沒想到一找到你,比沒找到你時還慌。”
南宮或道:“那你爺爺呢?”
阿羚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的淚卻已嘩嘩地流了下來,緊緊地咬着嘴唇,卻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南宮或的心忽地一沉,忙道:“莫非……莫非長孫前輩他……他竟已不測了?”
阿羚這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頭撲進南宮或的懷裏,嗚咽着道:“我沒有想到爺爺的病已根本不符合平時的規律了,七天前,我從山上回來時,便看到……看到爺爺已……已經死了,他的動脈已割斷了,但……但治動脈傷口的藥卻已打翻在地上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爺爺!如果我那天早一點回來,爺爺就沒事了……”
她越説越悲傷,紮在南宮或的懷裏,把眼淚鼻涕全都揩在南宮或的衣衫上了。
南宮或不由一陣悲哀,沒想到叱吒江湖的“天劍”長孫無影最後竟落得如此地步!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阿羚,只知一個勁地拍着阿羚的肩背,便如同在哄一個小孩一樣。
也許,阿羚只有長孫無影一個親人,所以傷痛一直壓在心中,無處傾訴,壓抑得久了,現在暴發出來,便格外地強烈。
阿羚一個勁地哭,直哭得天昏地暗,哭到後來,她的嗓子都已嘶啞了。
終於,號陶大哭變成了抽泣,最後抽泣也時斷時續。
南宮或這才柔聲道:“好了,不哭了,啊?長孫前輩受着那種病的折磨,這樣一來,對他未必不是一種解脱。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好好地活着,才是對你爺爺最好的安慰。其實,你爺爺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因為他而整日地沉浸於傷感之中,對不對?”
阿羚點了點頭,香肩卻仍是輕顫不已,一張俏臉,已哭得如帶雨犁花。
南宮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憐愛之情。
卻聽得阿羚道:“從此,我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了,只有孤苦伶何的一個人,南宮大哥,你要不要我?”她那憂傷的眸子看着南宮或,目不轉晴!
南宮或一愣,忙道:“要!要!我爹一直説我太頑劣了,要是有一個乖一點的女兒就好了以後,你就到我們南宮世家,我將你當親妹妹對待,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因為你是南宮世家的人了。”
阿羚道:“不,我不做你妹妹!”
南宮或呆了呆,忙道:“不做也行,反正以後我會照顧好你的,你都救過我兩次命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人兩命,至少得勝造十四級浮屠,這十四級浮屠麼,浮屠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但總歸不是什麼壞東西,所以麼……”
他這麼胡亂扯着,卻被阿羚打斷了,阿羚大聲地道:“你在迴避!你明明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你明知我喜歡你!”
南宮或的表情一下子便僵在那兒了,樣子有些滑稽。好半天,他才結結巴巴地道:“喜歡?這個自然是對的。知不知道?我卻不知道到底知道不知道了,也許可能是……是知道一點吧,可是……你説對不對?”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説出了什麼內容,也覺得自己最後一句話問得有點莫名其妙!
阿羚叫道:“我不管!反正以後我就跟定作了!我爺爺也説要我跟着你!他説你會好好待我的!”她挑戰似的高揚着頭,看着南宮或。
南宮或不由苦笑了一下,暗道:“長孫前輩呀,你跟我開了個大玩笑。”
口中卻一造聲地道:“那是,那是,以後你就跟着我,我吃乾的,你便不會喝湯,好不好?”
阿羚這才稍稍有點滿意。
南宮或趕緊轉移話題:“我的武功怎麼會突然弱了不少?”
阿羚驚訝地道:“是嗎?”她便沉默不語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她的神情,南宮或不由心中一驚,暗道:“千萬別是中了別人的暗算了,若是中了什麼化功散之類的藥物,那便麻煩了。”
便在此時,阿羚緊鎖着的眉頭展開了,道:“我知道了,不礙事的!”
南宮或聽她語氣頗為輕鬆,不由也吁了一口氣道:“你知道了什麼?”
阿羚道:“你所中的毒並不是一種毒,而是十幾種不同種類的蛇毒,因為蛇羣所噴出來的蛇毒有許多的種類,也正因為如此。我才需要花三天的時間將你救醒,若是隻中了一種毒,以我的身手,早已藥到毒除了,哪要那麼多周折。十幾種毒,光是認出來,也得花不少的時間,更何況要把這十幾種毒的解藥找齊?我相信從此普天之下的蛇毒,幾乎沒有我解不開的了。”
南宮或聽她説了半天,卻沒有一句話説到正點子上,忙道:“可你並沒有解釋我的武功為什麼會變得弱了。”
阿羚道:“你的武功應該並非弱了,而是服藥後的一種暫時性的休眠狀態,這在醫藥中稱為醉藥。”
南宮或驚訝地道:“醉藥?是不是與醉酒差不多?”
阿羚點了點頭道:“是差不多,酒喝多會醉,藥吃多了也會醉,只不過酒醉之後,會變得手腳無力,胡言亂語。而藥醉了之後,則是使得體內的真力暫時隱藏了一部分,等你的身體能夠適應眾多的藥同時存於你的體內時,那時,你就自然而然地‘醒’過來了,功力也就恢復了。當然,‘醉’也是一種比較形象易懂的説法而已,這其中還關係着一系列體內之氣的微妙關係,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説清楚的,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比如説一個身體虛弱之人,吃了一根上等野參之後,你説他當時會有什麼感覺?”
“他一定感到精神煥發!”
“錯!恰恰相反,此時,他的感覺應該是暈暈欲睡。這便如同喝酒一般,剛喝的時候,一下子便興奮起來,話也多了,膽子也大了,似乎勁也足了,但越喝越多,這種情況就變了,變成了不會説話,目瞪口呆,變得手腳都是軟軟的,醉藥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
南宮或見她説得如此有興致,不由笑道:“想不到你懂得還真不少。”
阿羚一偏頭,道:“以後你還會發現我懂得更多!”
南宮或道:“這麼説起來,我只有等着‘醒’過來了?”
“當然不是。酒喝多了,有解酒的酒,而藥吃多了,也會有解藥的藥,只是我們現在找不到而已,但解酒還可以吹一吹涼風等其他方法,解藥之醉也應該有其他方法,我想藥應該是吃進胃裏邊的,你不妨試着沿”足陽明胃經“運行功力看一看,也許有用。”
南宮或道:“好吧,便信一回你這小神醫,可千萬不要是招謠拐騙的江湖郎中啊!”
阿羚一本正經地道:“不靈不收錢!”
南宮或一笑。
他盤腿坐下,平心靜氣之後,緩緩地將真力提運至丹田,然後沿“足陽明胃經”而走。
果然,南宮或立刻感到體內有一股熱流在流竄奔騰,絲絲縷縷地內家真力在重聚着。
阿羚看到南宮或的神色,便知自己所説的不錯,不由欣喜萬分。
便在此時,南宮或突然聽到了腳步聲!似乎已在三十丈之內!
如果南宮或不是武功減了不少的話,他應在腳步聲尚在半里之外,便可聽到了。
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雖然他沒有看到那個人,但他卻已感到了一種不安。
他總覺得那人的腳步聲水遠是踏在他的兩次心跳之間,這讓他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在腳步聲離這邊還有十丈的時候,它停了下來,少傾,便聽得“咯咯”的暴響聲,似是鐵器被拗彎的聲音。
“那扇鐵門己經毀於此人的手中了。”南宮或對自己説,他沒有告訴阿羚,是因為不願讓阿羚擔驚受怕。
但這樣的聲響,連不諳武功的阿羚也聽到了。
她輕輕地道:“有人來了。”
南宮或點了點頭,道:“吹滅蠟燭。”
室內一下子沉浸於無邊的黑暗之中。
腳步聲又起,然後便聽到了接二連三的“乒乓”亂響之聲,似乎是木門被擊碎的聲音,又像是牆壁上的什麼物件掉於地上的聲音——也許,二者都不是。
南宮或卻平靜地坐着,他知道對他來説,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儘可能快地恢復他自己的功力。
“乒乓”亂響之聲忽然停了。
腳步聲向他們二人所在的小樓來了。
五丈,四丈,三丈……
阿羚緊緊地偎依在南宮或的身旁,其實她一點也不怕,只要與南宮或在一起,她便什麼也不怕。
但她卻可以藉此機會靠近南宮或了。
腳步聲已在門前站住。
然後,便是“嘭”的一聲巨響,那扇木門已碎成無數片,木屑四射!
雖然有一種預感,對方來者不善,但在沒有確定之前,南宮或是不會冒然出手的。
似乎他根本未感覺到有人直撞而入一般,還是那麼靜靜地坐着。
他體內的功力,已恢復到原來的七成!
藉着從門外映進來的微弱之光,南宮或看到一個極為高大魁梧的人影!
那人已高大得如同天神一般,他的額頭幾乎便要觸到樓頂了,至少比南宮或要高出一個頭,至於橫向,更出奇的寬,阿羚注意到那人是側着身子進來的,饒是如此,仍有些挨挨擠擠的感覺!
他一進來,這間本就狹小的屋子便更小了,南宮或覺得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小山。
也許是為了適應屋子裏的黑暗,過了半晌,那個巨人才開口,一開口,便把阿羚震得雙耳“嗡嗡”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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