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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眼為僕

    眾人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馬車的車伕已站落地上,他手中的鞭子正好卷在了車軸上。

    莫非他竟是以這根長鞭將車廂生生穩住?

    待看清這名車伕時,行人心中皆暗生寒意,如入冰窖。

    但見那人一襲灰色長衫,亂髮披散,將他大半張臉遮住了,微風吹過,赫然可見他的眼眶異乎地凹陷,眼眶內一片空洞。

    他竟是一個瞎子!

    一個瞎子居然成了車伕,無論如何,這足以驚世駭俗。

    眾人但覺此人身上有一種説不出的詭異,他那散亂的頭髮與灰色的衣衫,空洞的雙眼,皆讓人心生不適之感。

    範離憎心知此人必有不凡來歷,但他不想節外生枝,故只是在一側默默地觀望着,心中暗自揣度方才兩匹健馬怎麼會突然倒斃途中,無疑,兩匹健馬是遭了暗算,但馬匹倒下之時,

    與範離憎已相去不遠,若是有人暗中出手,必定難逃他的目光!

    抑或是出手之人的武功已高達不可思議的境界,以至於無跡可尋!

    那盲人忽然開口道:“朋友何方高人,為何傷我馬匹?”

    一聲長笑自街側房頂上倏然響起,聲音低沉嘶啞,極為難聽:“沒想到昔日名聲赫赫的‘天眼’終駭,竟會淪落至為他人拉車套馬的份上!”

    盲人嘿嘿冷笑,道:“沒想到世間還有人識得我終某人!天下大道任人走,終某人願走什麼樣的路,還不至於需要他人來指教!”

    數個人影悄然出現於街邊屋頂上,那嘶啞難聽的聲音繼續道:“但你不該助風宮死敵逃逸!”

    另一個聲音隨之響起:“不錯,今日我們在此已佈下天羅地網,任你們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走脱!”竟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四周倏然響起衣袂掠空之聲,轉眼間,屋頂街角,皆已是身着白衣的武林中人。

    幾個來不及迴避的行人與範離憎、胖子亦被迫置身於包圍圈中。

    範離憎心中頓時有絲莫名其妙之感升騰而起,心道:“風宮之勢,果然猖獗無比,自我離開‘試劍林’後,已三次遇見風宮殘害無辜之事!”

    終駭冷冷一笑,手中長鞭倏然吞吐,宛如毒蛇過空,在空中“啪”地一聲爆響,聲如驚雷,顯然可見他的武功修為頗為不俗,只聽得他道:“既知是我終某人,就該知道終某從不

    曾怕過一個‘死’字!”

    那女子的聲音如死神咒念般劃破夜空:“今夜在場的人,都必須死!”

    “哈哈哈!”一陣清朗的笑聲由終駭所駕車廂內傳出,聲如清風,讓本是一觸印發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車廂後側的垂帷被掀開了,一個年輕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當這個年輕人出現時,所有人都有眼前一亮之感。

    但見他白衣飄飄,五官俊朗得近乎完美無缺,一抹淡淡笑意若有若無隱於唇角,眸子亮如星辰!

    若非他左手持劍,世人必會認定他是翩翩世家公子。

    範離憎一見此人,幾乎驚呼失聲。

    因為他一眼就認出這俊朗不凡的少年正是幼年與他同居華埠鎮的牧野棲!

    牧野棲失蹤之時,範離憎尚未落入幽求手中,之後五年,範離憎再沒有牧野棲的音訊,而此時,牧野棲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如何不讓他驚喜萬分?

    若非他生性冷靜,只怕早已脱口而呼。

    當範離憎意識到自己易了容,牧野棲不可能認出自己時,他心情稍定,以極其複雜的心情,悄悄打量着自己兒時的夥伴。

    不過範離憎在華埠鎮一向少語寡語,與牧野棲恰好相反,故兩人雖年齡相近,又是隔街相對,但彼此共處的時間並不多,而範離憎對牧野棲之母蒙敏一直心懷感激,愛屋及烏,對

    牧野棲自也頗為關切,心道:“今夜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他見牧野棲神情、姿勢皆隱隱有高手風範,想到自己即將與他並肩作戰,不由豪情登生,熱血沸騰。

    一時間,渾然忘記此刻自己身處重圍之中,而且又已易容成戈無害,本欲前往思過寨,他的心中只剩下邂逅故人的興奮與欣喜!

    牧野棲抱劍向街邊屋頂方向遙遙一揖,道:“不知要留在下的是哪一位高人?”

    那嘶啞得不堪入耳的聲音道:“小子,有我風宮柳老親自來送你歸天,也算你有天大的面子了!”

    牧野棲微微一笑,道:“原來是風宮四老之‘多情師太’柳老及風宮老僕血火,看來在下倒真的是掙足了面子!”

    “廢話少説,交出段眉母女二人,可賜你全屍!”

    冷叱聲中,兩個人影從天而降,落於牧野棲二丈開外。

    其中一人身着血紅色長袍,長髮亦如火焰,正是風宮白流的血火老怪。

    另一人作女尼裝扮,猶現風姿,同時隱隱有絲陰煞之氣,正是風宮四老中的多情師大柳斷秋。

    範離憎一見形容、衣着太過奇特醒目的血火老怪,立即憶起五年前在笛風客棧發生的一幕幕。

    他不由掃了牧野棲一眼,沒想到牧野棲卻神情如舊一—難道他沒有認出,正是眼前這一身血紅衣衫的老者,五年前在笛風客棧出現過,才引起那場變故?

    血火老怪看清了牧野棲的容貌,大吃一驚,驚疑道:“敢問公子如何稱呼?”範離憎自然明白他為何突然對牧野棲以禮相待,而柳斷秋卻很是意外,臉上頓時有了不滿之色。

    牧野棲淡然道:“在下任玄。”

    血火老怪搖頭道:“不對,你應該是公子牧野棲才對!”

    牧野棲微微一笑,道:“想必你是認錯人了,在下也聽説過牧野棲乃風宮白流之主的兒子,我若是牧野棲,就不會與風宮為敵了。”

    範離憎暗自驚訝,不明白他為何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

    血火老怪與牧野棲説話閘,柳斷秋暗中打了個手勢,四周的風宮弟子立即悄然圍上,幾名無辜路人見此情形,皆兩腿顫抖,驚愕駐然至極!

    風宮肆虐江湖,已是無人不知,縱是與江湖毫無牽連的百姓,也知道一旦遭遇風宮中人,就是大禍臨頭之時。

    這幾人中年齡最大的一位婦人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各位大爺放過我吧,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我家中尚有老小,可不能死啊!”

    只幾下,就將前額叩出血來,這時又有幾人也跪下來了,唯有一個黑瘦的中年人沉默無語,看他裝扮,像是—個小商販。

    牧野棲見狀便對血火老怪道:“諸位是衝我而來的,與他們毫無關係,我想以風宮今日之勢,還不至於連幾個不諳武學之人也不放過吧?”

    柳斷秋的目光掃過眾人,在胖子與範離憎、黑瘦中年人身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些,隨即冷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中必有高手,因為這兩匹馬突然倒斃,並非我們所

    為。”

    範離憎心中一怔,暗自奇怪:“這兩匹馬之死竟與風宮無關,倒出人意料!那麼,又會是誰暗中出手斃殺了兩匹健馬?其目的又何在?”

    心中將被風宮屬眾包圍着的幾人推敲一遍,卻並不能看出其中端倪。

    柳斷秋的嘴角處浮現出一抹殘酷的冷笑:“所以我們不得不將所有人斃殺於此,以防萬一。”

    她的目光落在了範離憎身上:“看得出,這位小兄弟也是劍道高手,據我所知,武林中如你這般年輕的劍道高手,並不多見。”

    胖子立即搶先道:“我家公子乃思過寨燕寨主高徒戈無害,劍法獨步江湖,邪魔望風遠避,你們還是好生掂量掂量!”

    血火老怪與柳斷秋互視一眼,而牧野棲亦看了範離憎一眼。

    範離憎立知血火老怪與柳斷秋並不認識“戈無害”,但極可能知道戈無害與風宮存在的某種聯繫,他們之所以不露聲色,是不願將與戈無害有關的秘密泄露於他人面前!

    如此一來,也許風宮中人以為範離憎就不會真的施下殺手!

    但範離憎並無僥倖之感,因為他已決定只要風宮出手,他就絕不坐視牧野棲及其他無辜者於不顧。

    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以求給柳斷秋、血火老怪二人造成雙方已“心照不宣”的錯覺,達到出奇制勝的目的!

    血火老怪哈哈一笑,道:“休説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戈無害,就是燕老兒,我血火老怪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牧野棲輕嘆一聲,道:“風宮未免太目中無人,思過寨乃十大名門之一,戈少俠更是思過寨年輕一輩中的姣姣者,豈可等閒視之?有戈少俠在此,諸位鄉親也不必太過擔憂了,戈

    少俠絕不會對你們袖手旁觀的!”

    柳斷秋心忖:“這小子倒有心計,一心想與戈無害攜手對敵,便有意抬奉戈無害,他以為思過寨的年輕弟子皆心高氣傲,卻不知戈無害早已為我風宮所用,他的如意算盤只好落空

    了。”

    正待有所舉措時,忽聽得西北方向有響箭過空之聲響起,久久方絕,旋即第二支響箭又響徹夜空,如此反覆三次。

    血火老怪與柳斷秋神色皆微變,柳斷秋一招手,立即有一名風宮弟子由陰暗處飛奔而至,將一支箭雙手呈於她面前。

    柳斷秋伸手接過,右手倏然疾揚。

    長箭劃空如驚電,立即有尖嘯聲自箭尾傳出,箭身直入十丈高空,響箭之聲亦傳出極遠極遠!

    三支響箭接連而出,正是風宮火急傳訊的信號!

    範離憎凝神一聽,隱約聽見三四里外有密集的馬蹄聲響起,並以驚人之速向這邊靠近。

    不多時,馬蹄聲清晰可聞,密如驟雨,讓人頓時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一匹白馬終於在街道那一頭出現,如同一道白色光芒般疾馳而至。

    與眾人相距七八丈遠時,白色駿馬一聲長嘯,驀然收蹄,化極速為極靜,而馬上騎士卻順勢掠出,凌空鬥折,飄然落於柳斷秋的身前,立即單膝跪下,朗聲道:“告柳老得知,宮

    主有令,不必再追查救走風宮囚徒的白衣少年,更不可傷害此人,宮主請柳老即刻回宮!”

    言罷,雙手呈遞上一隻封了火印的信鑑!

    柳斷秋臉現驚愕之色,伸手接過,若有所思地看了牧野棲一眼,終於沉聲道:“撤!”

    言罷一振衣袖,轉身飄然而去。

    她對牧野靜風突然傳令,撤回對白衣少年的追緝頗為疑惑不解,甚至心存不滿,但自寒掠被殺之後,她與炎越、禹詩一樣,都明白了一點:風宮四老在風宮的地位雖仍是十分尊崇,

    但絕不再如從前那般舉足重輕了,宮主牧野靜風的思想言行更非他們所能駕馭。

    信使這才有機會留意他人,當他的目光掃過牧野棲時,心中着實吃了一驚,心道:“原來柳老已將白衣少年截住,卻不知宮主為何要放過此人!”風官白流屬眾已習慣了對牧野靜

    風的絕對服從,縱是有些疑惑,也依言撤去。轉眼間,風宮眾人走得千乾淨淨,惟留下驚魂

    甫定的行人及暗自大惑不解的範離憎、胖子。

    牧野棲的眉頭卻微微皺起,若有所思。

    那黑瘦中年人喟然長嘆一聲,道:“風宮竟猖獗至此,若是任由風宮橫行,天下蒼生豈非身陷水生火熱之中?”

    他向範離憎、牧野棲拱了拱手,道:“二位少俠面對風宮逆賊,皆神色從容自若,可謂英雄年少,若能為民請命,匡正驅邪,實是大幸之事!”

    範離憎微笑不語,牧野棲則抱拳道:“前輩必是不肯露相的高人,匡正扶弱,解民倒懸,還有賴於前輩,我等小輩,只能鞍前馬後,以供驅策!”

    黑瘦中年人哈哈一笑,道:“我手無縛雞之力,能有何用?”

    牧野棲道:“有些事情,僅憑武功,只能是事倍而功半。”

    黑瘦中年人微微點頭,道:“以武制武,終非上策,少俠乃武林中人,能有如此見地,殊不簡單!”

    牧野棲道:“此鎮已成是非之地,風宮視他人性命為草芥,前輩要多加留心。”

    黑瘦中年人微微點頭,道:“少俠坐騎已損,不妨去鎮東富紳鍾良言府上,就説一位姓師的故人向他借馬兩匹,他定不會推辭!”

    牧野棲道:“在下與他素不相識,不敢言‘借’字,他若是願轉讓兩匹馬,在下就甚為感激了!”

    胖子忽然插話道:“我家公子今夜要留宿此鎮,馬車暫時不用,任玄少俠不妨用我們的馬車,只需給些銀兩,明日我們再另覓一輛,亦無不可。”

    範離憎不曾料到胖子會突出此言,暗吃一驚。

    牧野棲目光一閃,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兒有五兩金子,大概能購兩匹劣馬吧。”説話間,他已從懷中掏出一錠黃金,遞給了胖子。

    胖子伸手接過,臉有喜色,對範離憎道:“公子本就嫌此馬腳力太慢,明日正好可以換了。此事自由我老莫打點,絕不會誤了公子的行程!”

    範離憎猜知胖子此舉必有用意,一時卻又揣度不出,便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如此也好。”

    牧野棲這才向一直沉默無言的“天眼”終駭道:“終叔,既然這位朋友好心相助,你就將馬車換過吧。”

    終駭微微點頭,徑直向莫胖子那邊走去。

    莫胖子很客氣地遞上繮繩,道:“終大爺,你有些不便,要不就由我代勞吧?”

    終駭冷淡地道:“不必了。”伸手就向繮繩抓去,就在即將抓住繮繩時,莫胖子的手突然向一側一揮。

    “啪”地一聲輕響,莫胖子的手剛剛揮出,已被“天眼”終駭出其不意地牢牢扣住!

    只聽得終駭冷聲道:“莫朋友是欺我目不能視物,要捉弄我麼?”

    莫胖子連聲道:“不敢,不敢,誤會啊誤會……”

    一邊用力掙脱。

    終駭這才鬆手,走至車轅前,竟如常人般熟練至極地解繩、脱轅,動作嫺熟快捷,待兩匹馬被解下之後,終駭輕輕地打個唿哨,便見那兩匹馬發出“嗤嗤”幾個響鼻,一步一步後

    退,直到退至牧野棲的那輛馬車旁,方停下來,靜靜立着。

    範離憎望着這一幕,目瞪口呆,他不明白馬匹為何對終駭那般順從!

    終駭又將自己的馬車車廂套在了莫胖子的馬上,這才對牧野棲道:“是否起程?”

    牧野棲“嗯”了一聲,向範離憎及那黑瘦中年人施了施禮,便跳上了馬車,終駭亦縱身一躍而上,長鞭倏揚,車輪轆轆,向西而去…

    眾人目送這輛由雙目失明之人所駕的馬車,直到它完全消失於遠處的街角,方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被困於此地的路人死裏逃生,倖免遇難,這時便匆匆四散而走,轉眼間,街上只剩下範離憎、莫胖子與黑瘦的師姓中年人。

    範離憎感覺到此人身上沒有——絲一毫武者的氣息,就相信此人定非江湖中人,卻也有一副錚錚鐵骨,心中對他不由暗萌敬意,於是道:“師先生若是要投店,不妨與在下同去如

    何?”他擔心風宮柳斷秋諸人會折返而回,屆時只怕“師先生”會有危險。

    黑瘦中年人哈哈一笑,道:“少俠心意,師某心領,不過少俠放心,師某自有保全性命之策!”

    範離憎自也不便再多加勉強,於是與他辭別後,在鎮子中尋了一間客棧,匆匆用了晚飯,就上牀歇息了。

    因為牧野棲的出現,使範離憎心情格外激動,既為重遇故人而高興,又為牧野棲不肯承認真實身份而疑惑,一時久久難以入睡。

    莫胖子在對面牀上問道:“你可知今夜終駭的馬是被誰所殺的嗎?”

    範離憎本就毫無睡意,聽他發問,思忖了一陣子,道:“如果真的不是風宮中人所做手,那……可就有些蹊蹺了……”

    莫胖子嘿嘿一笑,道:“風宮中人即使殺了二百個人,也不會不敢承認,何況是兩匹馬?”

    範離憎忽地靈光一閃,脱口道:“莫非……莫非暗中出手的人是你?”話剛出口,即暗覺此言多半有誤,當時自己與莫胖子近在咫尺,又怎會察覺不出?

    不料莫胖子卻鄭重其事地道:“不錯,你總算想到了。”

    範離憎一骨碌翻身而起,吃驚地道:“真是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莫胖子道:“我想知道能勞風宮柳斷秋親自出面攔截的人是何方高人!”

    “難道在此之前,你就已經察覺到了柳……柳斷秋的行蹤?”範離憎驚疑道。

    莫胖子道:“風宮四老中,以禹詩武功最高,炎越性子最烈,柳斷秋行蹤最為詭秘,所以即使見了柳斷秋,許多人仍是認之不出,而我卻是個例外。”頓了頓,他又道:“其實即

    使我不出手,風宮攔截的地方仍是會選在我們所在的那一帶,你我照樣無法置身事外。”

    “為什麼?”範離憎忍不住問道。

    “其一,那兒是鎮子幾條要道交會的地方,在那兒設伏,不會撲空;其二,要道交匯處地面勢必相對開闊些,對設伏一方來説,可以利用箭矢等武器遠距離攻擊,在保證自身安全

    的前提下,攻擊對手;其三,地勢開闊,目標就毫無遮攔地暴露於他們的視野中,難以抽身

    逃脱!”

    範離憎本以為風宮屬眾之所以在那兒出現,只是因為牧野棲的馬車突然停下,可謂是一種偶然,經莫胖子一番話,才知這是一種必然!

    莫胖子道:“我暗使手段,看似無理,其實此舉可牽制風宮,有利而無弊!”

    範離憎失聲道:“這……又如何説起?”

    莫胖子道:“雙馬突斃,車上的人勢必提高警惕,如此一來,風宮若是再以箭弩突襲,只怕就難以湊效了,柳斷秋自然也會想到這一點。其次,兩匹馬意外倒斃途中,卻不是風宮

    所為,如此一來,風宮中人勢必認定在附近另有高手潛藏,因此會有所顧忌!”——

    感謝掃描的書友,紅鬍子OCR、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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