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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愛涉險

    司如水與清風樓的弟子一同等在半月形的石室中。

    雖然眾人皆知井上有人把守,他們並無多大作用,但司如水行事一向細心謹慎,仍是不會掉以輕心,倒是清風樓的幾名弟子漸漸有了不耐之色。

    幾個人當中有二人忍不住走向甬道,想看看那邊情況如何,另外幾人則懶懶散散地分立於半圓形的石室中,每個人都在等待着牧野靜風那一批人退回,心中皆思忖:黑衣人在青城山一戰後,不但他自己受了傷,他的屬下更是傷亡貽盡,他又怎麼會蠢到此時還留在這兒呢?

    大多數人來此地的心思都是要為自己的門派揚威立萬,讓天下知道他們門派在江湖中是不可或缺的,而清風樓的弟子則多了一層用意。清風樓樓主龐予死於夕苦手中,那麼清風樓就必須為此事出面,就算一無所獲,也要由此證明他們無所畏懼。

    所以,此次地下山莊之行更大程度上只不過是一種形式,是做給天下人看的,誰也不會認為在這兒將會有一場惡鬥。

    眾人正把注意力集中在甬道那邊時,忽聽得身後有了腳步聲。

    頭也沒有回,便有人問道:“上面情況如何?”

    “很不好!”聲冷如鐵!

    與此同時,已有破空之聲響起。

    兩名清風樓的弟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已向後倒去,他們的身後赫然插着袖箭,袖箭已沒入他們的身體,只剩箭尾留在外面。

    眾人大驚,半月形的石室內頓時響起了一片拔兵器的聲音。

    司如水一愣之下,已明白過來。

    敵人來自身後,一定不會是從地面來的。若是由地面下來,地面上留守的人馬必定會先傳訊過來!

    那麼,惟一的可能便是襲擊者來自井底!

    地下山莊本來就錯綜複雜,可以在井底隱藏人並不奇怪!

    這些人從井底水下悄然攀上,然後由井壁的入口處進來,這自然不會驚動上面的人。而司如水他們的注意力一直在甬道那一邊,這便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司如水堪堪明白過來時,已有五六個人衝進了石室,每個人都是緊身衣,臉蒙黑巾,動作快捷狠辣之極。

    清風樓的人數雖與對方相當,但一個照面下,已有三人又倒於對方刀下,而這時從入口處已飛速掠出三個人!

    彷彿在井底下隱有千軍萬馬!

    司如水見對方每一個人的武功都已是可列頂尖高手之列,不由驚愕已極!

    當他意識到憑他們幾個人的力量根本抵擋不了對手的進攻,正欲設法以聲示警,卻已同時有二個緊身黑衣人向他掠來,刀芒如匹練,劃空而至。

    司如水急忙應戰,但覺對方刀法極為凌厲霸道,幾招之後,司如水已是拙於招架,只能節節敗退,兩柄彎刀仿若附骨之蛆,貼身而上,刀刀不離司如水要害。

    不知不覺中,司如水已被逼進了甬道,當司如水意識到情況不妙時,已赫然發現清風樓的弟子已盡數倒於血泊之中。

    而這時,石室中的黑衣蒙面人已有十三個,每個人的目光都冷酷如刀!

    雖然無法知道地面上以及牧野靜風他們的形勢,但司如水已意識到他們的處境也一定不妙。

    因為這些黑衣蒙面人的出現説明對方是有備而來的,也許,等待七十幾個人的將是一個血腥陰謀。

    這時,圍攻他的人已由二個變為三個。

    司如水的身上已有幾處受傷,鮮血已將他的衣衫染紅,而他的臉色則已變得蒼白。

    但此時他身上之痛已不及他心頭之痛,憑着驚人的意志力,司如水將自己的體內潛能發揮到極限,奮力搶攻幾招,竟暫時搶得先機,得以抽身後掠。

    他並非懼死,而是要將這一變故告之牧野靜風他們。

    卻見一個人影突然從眾黑衣蒙面人當中搶步而出,身法極快,其武功顯然在他人之上!

    司如水正待閃入一道暗門之際,身後已有衣袂掠空之聲響起,而且夾有利刃破空之聲。

    司如水一驚之下,右手在門邊側牆上疾拍一掌,人已借力飛起,飛向斜對側的另一扇門。

    他的速度已夠快了,但他終是已有多處受傷,真力不濟,還未等他趕至,已有一道勁鋭刀風呼嘯而來。

    司如水正待擰身相擋,卻覺腹部的刀傷倏然一痛,頓時真力渙散,身形一個踉蹌。

    一道血光立即拋灑而起,司如水的右手臂也齊臂被斬落。

    劇痛鑽心。

    司如水痛呼一聲,頓時暈死過去。

    而他的身軀去勢未盡,“砰”地一聲撞開虛掩着的門,轟然落地。

    但見斬落司如水右臂的人向後面一掠,石室中的黑衣蒙面人立即湧向甬道這邊。

    在石室中的黑衣蒙面人此時已達三十多人,彷彿那口井是個無底深洞一般。

    大部分人衝過甬道,然後分作幾組撲向各個暗門,在石室中只剩下六個黑衣蒙面人,默默持刀肅立。

    地面則是一地屍體,血腥之氣飄蕩於空中,濃烈得彷彿觸手可及。

    斬落司如水手臂的人是所有人當中惟一一個身着白色衣衫的人,這便表明他在這些人中的地位是最高的。

    待其他黑衣人蒙面人消失在各扇門中後,白衣人方對留在半月形石室中的六人道:“一切都按原先吩咐的做!”

    沒有更多的話,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壓抑,大約是不願讓聲音傳出去,六個黑衣蒙面人的神情表明了他們的絕對服從。

    白衣人這才向甬道中走去,當他消失在甬道兩側的門中時,恰好從井口那邊傳來了一個人的呼叫聲,道:“牧……咳……牧野公子,黑衣人已出現!”

    六個黑衣蒙面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發現每個同伴眼中都有了驚愕之色。

    地面上怎會有黑衣人出現?這與事先的計劃並不相同!

    六個人都沉默不語。

    井口處那人又喚了幾聲,聲音顯得更加焦急,而此時在室內的人又何嘗不是暗暗心急?

    外面的情況已發生了變化,他們不知是該按照原先的計劃一絲不苟地執行命令,還是隨機應變!

    想到違背命令可能帶來的可怕後果,六個人心中都拿定了主意。

    井口處那人終於沉不住氣了,大約轉身走了,石室中頓時靜了下來。

    ※※※

    奉命將地面上的突變告訴牧野靜風的人見下面久無動靜,不由心中直犯嘀咕,但若讓他獨自一人下井看個究竟,卻是萬萬做不到的。牧野笛一出現,被他們認定是“黑衣人”之後,眾人已是草木皆兵,唯恐一不小心落入圈套之中。

    這並不能怨十大門派的弟子貪生怕死,而是因為黑衣人在青城山一役中顯示的手段太過可怕,對武功平平的十大門派弟子來説,面對黑衣人時自有些束手束腳。

    權衡之下,他終於還是轉身疾速趕至馬永安那邊,對馬永安低頭耳語了一陣子。

    馬永安神色略變,旋又想道:既然黑衣人在此,那麼牧野靜風即便遇到了什麼麻煩,以他的武功也應該應付得了!這麼一想,心中稍安。

    但無論如何現在必須將地面與地下的力量集中起來,以免被各個擊破。若不是範書及時趕至,地面的局勢早就不妙了,如今範書已明顯落於下風,時間一長,又焉能再支撐?

    想到這一點,他不由很是焦慮,一方面沒有精幹力量而貿然下井,恐怕會有危險,另一方面,一旦將精鋭人馬派到地下山莊,又會削弱這兒本就捉襟見肘的力量!

    左右為難,馬永安頓覺大為頭痛!心想若是在牧野靜風從井中下去之前便與他約好簡捷有效的聯絡方式,就不至於如此被動了!

    青城派中有幾個輩份較高的人見馬永安神情,心知有變,便抽空聚攏過來。馬永安趕緊將事情原尾道來,眾人聽後,都認為必須從井口下去與牧野靜風匯合,但誰也想不出派誰去才合適。青城派中自然不泛不畏死亡的勇士,但有時候僅憑不畏死卻是遠遠不夠的。

    正躇躊間,忽聽得有人淡淡地道:“不妨讓我去吧!”眾人一看,説話的赫然是葉飛飛,而秦樓則在不遠處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葉飛飛。

    眾人暗暗稱奇,卻不知道葉飛飛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她不願與她的母親秦樓面對。倘若到時葉飛飛欲一走了之,自是無法如願,秦月夜與秦樓一定會如影隨形而去,秦樓決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的!

    而葉飛飛對她母親秦樓的情感是極其複雜的,可謂愛恨交織,如果僅僅只有愛,或者僅僅只有恨,那麼她可以直接面對秦樓。

    可一旦愛與恨交織一處時,她只能選擇逃避。

    馬永安諸人的對話恰好被她聽到了,她的心中當時升起了這個念頭,同時,她與司如水、牧野靜風曾在死谷並肩作戰,如果他們兩人真的有了意外,她絕對不能坐視不管!儘管這些日子一直在為躲避秦月夜的追蹤而不停奔走,所以對江湖中發生的驚天動地的大事並不瞭解,但她卻知道蒙悦,司如水、牧野靜風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作惡的,而欲加害他們的人,則必定是邪惡之徒。

    所以,她才挺身而出,當她眼睛的餘光看着母親驚愕的神情時,她的心中既有楚痛,又有一種報復般的快感。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永遠也不原諒母親,至少到現在她還沒有原諒她,儘管她也知道母親自有苦衷。

    馬永安遲疑道:“這……”

    葉飛飛道:“現在不允許有任何的猶豫與遲疑了。”

    她自小便與哥哥葉孤星浪跡江湖,所以她的性格中自有一般女子所沒有的剛強與果斷,連馬永安也為她這種快刀斬亂麻般的氣度所折服,暗道:“慚愧,我比一介女流還要婆婆媽媽,她與司如水、牧野靜風似乎都頗為相熟,想必不會有不軌圖謀,方才見她與秦月夜交戰時的情景,似乎武功頗為不弱,卻不知能否勝任此事…

    正思慮間,忽然察覺眼前已沒有了葉飛飛,再一看,只見她已徑直向那口井走去了!

    心中不由頗為感嘆,忙對身邊兩人道:“快隨葉姑娘去!”

    兩人見是與葉飛飛同行,自然樂意,沒想到有一個人動作比他們更快,但見人影一閃,秦月夜已搶在前面,緊隨葉飛飛。

    她是在秦樓授意下如此做的,秦樓擔心葉飛飛有失,又知若是自己尾隨而去,葉飛飛必定不喜,所以才讓徒兒秦月夜代行。

    那兩名青城弟子見又多了個香豔可愛的秦月夜,更是心喜,心中早已把這當作美差!

    葉飛飛最先下了井,繼而是秦月夜,最後才是兩名青城派弟子。這兩名青城派弟子雖然輩份低,武功也是泛泛之輩,但為人機靈,平日跟隨馬永安左右,頗得馬永安信任。那一臉暗瘡的年輕人名為夏利,另一個兩眼微眯,狀如似醒非醒的年輕人名為蔡海。跟隨於葉飛飛、秦月夜之後,他們又興奮又緊張。

    葉飛飛到了井壁的入口處時,發現入口處有一大片是濕的,而且看上去不像是從井口濺下的雨水,不由心中一動。她雖然年輕,卻已在江湖中闖蕩多年,頗有江湖經驗,察覺有異後,悄悄地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將耳朵貼在通道的側壁上仔細聆聽。

    四個人的響動聲音早已驚動了六個黑農蒙面人,他們分立於入口的兩側,悄悄地拔出了刀,只等一有人露面,便猝出殺手,攻得對方措手不及!

    腳步聲越來越近,六人神情頓時高度緊張,握刀的手開始有細汗滲出!

    倏地,一團白色在出口處閃現。·幾乎便在同時,六把刀已如六道銀色閃電般暴砍而出。

    卻沒有慘叫聲,也沒有拋灑的鮮血,沒有長刀飲血的聲音,有的只是衣帛破裂的聲音。

    因為,他們的刀所砍中的只是一件衣衫而已。

    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有三個人的兵器脱手而飛。

    並非他們的武功刀法太不濟,而是因為攻擊的人是手持“離別鈎”的葉飛飛!

    離別鈎的最大長處便是奪取對手的兵器,何況葉飛飛使了一個小計讓他們失去了先機!

    原來葉飛飛察覺有異之後,貼壁一聽,便聽到了裏面有喘息之聲,發出聲音的人一定不會是牧野靜風他們,否則方才青械派弟子招呼時,不會無人答應!

    何況,葉飛飛已聞到了刺鼻的血腥之氣!

    她略一思忖,便脱去了自己的外罩衫,露出黑色的緊身衣。

    夏利、蔡海頓時有些不安了,他們終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心中並無邪念,只有年輕人對異性本能的好感而已,眼見葉飛飛突然有這舉動,自是有些緊張,倒是葉飛飛性情直宰,反而更坦然些。

    對方果然上當了。

    三個被奪去兵器的人錯愕之際,已有二個人亡於秦月夜的劍下。

    秦月夜用來對付黑農蒙面人的劍法可比對付葉飛飛時要凌厲霸道得多。她的劍傳自秦樓,而秦樓的劍法則是來自於秦傲的“傲劍十式”,其精髓便在於一個“傲”字,雖然傳到秦月夜這兒時,已遜色不少,但劍法仍是有一種傲然之氣,格外霸道,劍光閃掠之處,對方已應身而倒。

    剩下幾個人醒過神來,立即兇悍反撲,他們的刀法本就不俗,方才只是吃虧在中了葉飛飛之計。

    雙方立即戰作一團,蔡海與夏利聯手堪堪戰平一個黑農蒙面人。葉飛飛與秦月夜竟配合得頗為密切,葉飛飛的“離別鈎”用於防守,對方唯恐手中彎刀又被這奇門兵器奪去,所以出招時頗有忌憚,不敢將招式用老。

    如此一來,秦月夜脱胎於“傲劍十式”劍法即可發揮得淋漓盡致。“傲劍十式”之精髓便在於其傲然霸氣,得勢不饒人,擅於攻勢,一旦佔有先機,可呈破竹之勢。而今對方不敢攻得過甚,這無疑給秦月夜提供了絕好機會。

    但見劍光翻飛穿梭,勢如驚鴻,讓人難以想象這是一介年輕女子使出的劍法。蒙面人越戰越吃力,暗暗後悔方才沒有以攻對攻,等明白過來時,已是迴天乏力了!

    若是他們早些明白過來,只怕又是另一番局勢了。

    秦月夜的劍法越見凌厲,三個蒙面人漸萌退意。

    心念甫起,便聽得“當”的一聲響,又有一人的刀被“離別鈎”奪去!“離別鈎‘形狀古怪已極,任何兵器與之一沾,便會大大受制,稍不留神,便有兵器脱手之禍!

    那人還沒來得及撤身,已覺喉頭一甜,一股冰冷之意由此處迅速傳遍全身,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間突然消失了。

    他連哼都沒有哼出一聲,便已緩縵倒下。

    在他倒下的同時,他聽到了另一種聲音,類似於攪動一桶水時發出的聲音,聲音沉悶,卻驚心動魄!

    這是兵器插入內臟時發出的聲音。

    秦月夜的劍在洞穿一個人的咽喉後,根本未作絲毫停留,便已插進另外一個人的心臟。

    黑衣蒙面人的武功與她相比,本是不分高下,但她劍中的傲然之氣卻是對方所不能及的。

    與秦月夜相戰,給她佔了先機,便等於為自己選擇了死路。

    眼見又有兩名同伴轉瞬喪命,其他人怯意更甚,一不留神,有一人的刀已“呼”地飛了出去,而他的胸口也同時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他驚愕地用手捂住前胸,似乎想借此止住洶湧而出的鮮血,但鮮血仍是不可遏止地由他的指縫溢出!

    臉色漸成死灰,而瞳孔則漸漸地放大,刀劍別離命離別!

    惟一活着的人只剩與夏利、蔡海纏戰不休的人,他見此情景,頓時心生怯意,鬥志全消,虛晃一招,抽身便走。

    他奔走的方向是甬道那邊,去勢極快。為了活命,他已將他的生命潛能發揮到了極限。

    秦月夜正待追去,卻聽得一聲:“不用追了!”

    説話的竟是葉飛飛,秦月夜應聲而止。雖説算起來她是葉飛飛的師姐,但素女門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們從未謀面的葉飛飛在門主的眼中分量有多重,所以葉飛飛的話,她自然會聽,去勢立止,心中卻有些驚訝,只道是葉飛飛心腸較軟。

    只聽得葉飛飛道:“牧野靜風他們已進入甬道以內,而此人卻是向甬道這邊跑去,説明對方的人已向牧野靜風他們下手,否則此人不會選擇這個方向逃離。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逃脱,他一定會向他的同伴通風報信,如此一來,他們便要同時兼顧首尾。”

    説這番話時,她一直未看秦月夜,彷彿並不是與秦月夜説話,但話中的語氣卻比先前緩和多了,大約是因為方才她與秦月夜之間有極默契的配合之緣故吧!

    秦月夜心中暗自嘆道:“她年歲比我小,可應敵經驗卻並不比我少,這無疑是多年浪跡江湖歷練出來的。她這般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吸引對方的力量,以緩減那個叫什麼牧野靜風的小子的壓力。這是要冒一定風險的!”

    素女門講究的是有欲無情,所以縱使牧野靜風俊朗不凡,仍是無法讓秦月夜芳心稍動。

    她在心中只是藐稱他為“小子”。

    當下秦月夜道:“師妹,看樣子對方勢力頗強,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師父?”

    她對葉飛飛已有了些瞭解,知道此時已不可能勸回葉飛飛,而她奉師命保護葉飛飛,明知有危險,也只能捨命相陪。她只希望能把這邊發生的事告訴她師父,她相信有師父出手,沒有什麼事可以難住她的。

    葉飛飛略一遲疑,終還是搖了搖頭。

    秦月夜看在眼裏,便知葉飛飛心中所思,心中感慨:“在這等關頭,她仍是不肯倚仗她母親的力量,真是倔犟之極!”

    這時,葉飛飛又淡淡地道:“前面危險不少,你還是請回吧,我娘若是怪你,便將責任推於我身上好了。”

    秦月夜第一次聽葉飛飛稱自己師父秦樓為娘,心中大喜,此言説明葉飛飛心中已有鬆動,對秦樓的恨意已減去不少,當下秦月夜頓時忘了危險,只想趁熱打鐵,讓她們母女言歸於好,於是趕緊笑道:“師妹此言太見外了,縱是沒有師父的命令,難道我還能對你的事袖手不理麼?”

    葉飛飛沉默了片刻,看了她一眼,終於道了聲:“多謝了!”

    一聲“多謝”説明她的心中仍與秦月夜有不可逾越的鴻溝,更不用説把這位師姐視作自己人了。

    秦月夜心中滿不是滋味,心想:我這不是自尋煩惱麼?思忖間,見葉飛飛已向甬道那邊走去,趕緊隨之而去,夏利、蔡海雖知前面危險重重,但在兩位絕世美女面前,縱是刀山火海,他們也只能閉着眼往裏邊跳了。

    走出不遠,葉飛飛便閃入一扇側面,秦月夜正待跟進時,只聽得葉飛飛“啊”地一聲驚呼,她心中不由一沉,身形已電射而出,擰腰轉身落地,動作一氣呵成,落地之時,業已閃入同一扇門內。

    只見葉飛飛驚駭之極地立着,本是昏淡的光線更是照得她臉色蒼白如紙。

    地上赫然有一血淋淋的人,右臂蕩然無存,他的整個身軀已浸泡於血水中,樣子觸目驚心。

    秦月夜見葉飛飛神色有異,不由擔心地喚了一聲:“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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