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毒尊者正想回頭再跑,突見鞏清州擋住去路,頓時勃然大怒,道:“不知好歹的東西,咱們好心好意來傳警,威武幫卻不領情,老怪物!走,跟這批沒良心的狗賊們,沒什麼可交談的。”
説着,轉身就向林中竄去。
水龍神君緊跑而上,奔向林中。
莫青萱心念急轉,閃身擋住兩人去路.大叫道:“慢走”
萬毒尊者與水龍神君忽見莫青萱擋住前路,腳下頓住,暗暗提氣戒備。
水龍神君冷哼道:“哼!想動手嗎?”
莫青萱乾笑一聲,尷尬:“豈敢!豈敢!兩位所説鳳凰山被焚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萬毒尊者冷冷道:“是真也是假.是假也是真,如果大幫主有興趣,老夫倒想趁此一算小女中毒的舊帳。”
莫青萱聞言面色大變,狠狠一瞪萬尊者和水龍神看,咬牙道:“今日便宜你們兩個老賊!”
身形頓處,暴退十丈,大袖急急一揮,撤走了威武幫徒眾。
威武幫這突然一走,使羣英徽徽一怔。
張定遠怒喝一聲,拔步追去。
接着,羣英緊跟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萬毒尊者一陣震天的得意狂笑,道:“張大俠!窮寇莫追;想不到莫青萱也有今日,竟被本毒爺玩弄在掌握。”
説完又是一陣大笑,笑聲寵亮,音調瘋狂,言下之意好不得意。
羣英一楞,頓時止步。
張定遠眼珠一轉,忽而大悟,道:“老前輩,難道火焚鳳凰山之事,是假的不成。”
萬毒尊者連忙怪叫道:“好啊!不愧為武林盟主,竟然一猜就中。”
説着,轉對水龍神君恨聲道:“老怪物,此事已了,咱們和好條約已除,小女之命,為了你這老怪物的水龍珠寶,差點斷送在你的手裏,這筆敗,咱們也得找個地方算一算。”
水龍神君嘿嘿道:“老夫難道怕你,走!咱們上無人島決一雌雄,不死不休!”
兩聲長嘯傳起,萬毒尊者與水龍神君早已奔出五丈之外。
張定遠徽徽一怔,望着兩人奔去方向發怔。
驀然
一條人影閃電而起,向二人消失方向緊追而去。
張定遠忽而驚覺,定神望去,見是徐幽蘭,連忙大叫道:“徐姑娘!你去哪裏啊?”
“啊呀!徐姑娘受了掌傷,張哥哥,快去把她追回來呀!”
梅玲閃身竄到張定遠面前,一臉焦急之色。
張定遠大驚,連忙把懷中的水龍寶珠取出,遞到梅玲手中道;“此珠能解‘三陰烏心掌’之毒,快泡水給中毒之人吃了,我立刻就回來。”
話音未落,早已向徐幽蘭追去。
日正當中。
大地一片悶熱。
突然
兩聲厲嘯,衝破長空,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眨眼間,二條如流星瀉丸般的人影,向林中奔來。
“哈哈哈!哈哈哈!當莫青萱回鳳凰山時,可能他肺都要氣炸了。”
大笑中,兩條人影已來近。
啊!竟是萬毒尊者與水龍神君兩人。
突然,嘿嘿冷笑聲從林中傳出,接着,嗤嗤嗤三聲,從林葉裏衝出三條人影,擋住兩人去路。
萬毒尊者與水龍神君暗驚,定目望去,見來人竟是威武幫主莫青萱,副幫主古無忌與一位堂主,不禁大驚失色,駭退三步。
水龍神君定了定神,暗暗提氣戒備,乾笑一聲,道:“不知大幫主擋……”
莫青萱不等水龍神君把話説完,便怒喝道:“你們這點花樣,難道還瞞得住本幫主,可惡至極,竟敢欺騙本幫主,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日。”
説着,一掌就向水龍神君拍去。
接着,古無忌與另一位堂主,雙雙撲上,齊攻向萬毒尊者。
剎那間,五人激戰在一起。
但見人影交錯,掌風如雷,厲嘯唬唬,威勢駭人聽聞。
不到頓飯時間,水龍神君已漸漸不敵,面上汗珠如雨,而莫青萱卻愈戰愈勇,掌掌全力,招招殺手。
水龍神君雖是一武林頂尖高手,但莫青萱卻是一幫之主,其武功自有獨到之處,水龍神君哪是莫青萱之對手。
萬毒尊者一時間未落敗萌,他武功之高與古無忌不相上下,何況萬毒尊者一身是毒,雖是兩人合攻他,對他無可奈何。
莫青萱一招緊似一招,勁力一掌比一掌強,迫得水龍神君滿場亂轉,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萬毒尊者偷眼一望,見水龍神君已到最後關頭,不由心下大急,想抽身去助他一臂之力,但古無忌兩人的嚴厲攻勢,哪有他脱身的機會。
莫青營哈哈大笑中,身子急射直入,雙掌一翻,印向水龍神君胸腹要害。
水龍神君大吼一聲,雙掌全力拍出,身子早已暴退一丈。
莫青萱如影隨形,一閃而上,雙掌來回一掃,霍然擊出。
手法之奇,出手之快,勁力之強,的確駭人聽聞。
水龍神君不由心中大震,面色剎那間變得慘白猙獰。
這凌厲的形態,正是一個人面臨死亡之前所具有的驚恐.悔、恨的神色啊!
萬毒尊者一見,不禁大驚失色,全力拍出兩掌,身子疾撲面上。
但,晚了
只聽一陣慘厲的號叫,血花噴射,水龍神君一個瘦長的身子,被震出三丈之外的地上。
一代武林豪傑,就此了卻一生。
萬毒尊者心中慘烈一嘆,口中怒叫道:“老夫跟你們拼啦!”
手下一緊,全力運於掌上,招招直取兩人要害。
莫青營嘿嘿冷笑中,閃電撲了上來,一掌擊向萬毒尊者天靈。
“莫青萱!以多欺少,算不得好漢,看本姑娘的厲害!”
嬌叱聲未落,一個人影早已撲了進來。
萬毒尊者一見來人,驚駭道:“啊!蘭兒,你……”
來人竟是萬毒尊者之女,徐幽蘭。
莫青萱一掌拍出,頓住了萬毒尊者的下文。
那位堂主,身子一翻,疾往徐幽蘭拍來。
古無忌冷哼一聲,雙掌化做千萬只鬼影,閃電般罩向萬毒尊者,莫青萱閃身直進,左指右拳,左手五指直點“璇璣”,“地府”,“玉枕”,“靈台”,“太陽”五大死穴,右拳直向心胸打至。
萬毒尊者左側三步,雙掌左右橫掃而去,一拍莫青萱,一擊古無忌。
那堂主早已和徐幽蘭戰作一團。
漸漸,萬毒尊者已現不支之象,被莫青萱與古無忌二人迫得節節後退,出手也沒方前的威猛與快速。
徐幽蘭被那堂主一陣猛打疾攻,亦現敗象。
眼看着,萬毒尊者父女就要死在威武幫的手下。
倏然!
“莫青萱!我張定遠來也!”一陣暴喝後,一條人影如流矢般撲向場中。
“好呀!張定遠,今天就是你的死日!”
古無忌大叫聲,撲身迎上。
原來,來人正是張定遠。
張定遠身子未到,血劍早已化做一片虹芒,罩了過來。
古無忌大驚,急忙閃身暴退。
這時,那位堂主一掌迫退了徐幽蘭,轉身擊向張定遠全身要害。
古無忌一退又進,十指如飛,右手五指指向張定遠提劍腕脈,左手五指點向張定遠“華蓋”,“天突”,“中庭”,“巨關”,“膻中”,胸前五大死穴。
張定遠昂首一陣長嘯,手中一變,血劍劍花點點,虹芒閃閃,掃向二人。
正是血劍十二式中的“碧血虹芒”,“血龍盤舞”,“血影爭輝”三大招。
二人駭了一跳,百忙中,全力擊出一掌,身子早已疾退而出。
張定遠哼了一聲,如影隨形,緊跟而上,一招“血洗武林”,閃電般橫掃而出。
二聲慘厲的悲號,破空而起,古無忌與那位堂主被張定遠一招“血洗武林”,劈成四塊,血流滿地,五臟外泄,死狀慘不忍睹。
莫青萱大驚失色,眼前情勢對自己不利,目前又是那張定遠之敵,快!溜之大吉,三十六策,逃命才是上策。
莫青萱心念一定,雙掌疾揚,一拍萬毒尊者,一擊張定遠,身子已知流矢般向北瀉射而去。
張定遠怒喝一聲:“莫青萱!想跑嗎?”
説着,急忙拔步追去。
眨眼間,莫青萱跑得無影無蹤。
張定遠心下大急,腳下一緊,又加了五成勁力。
一刻工夫,少説也追了十來里路程,但哪有莫青萱的影子,張定遠恨得銅牙直咬。
驀地-一
“張定遠!慢走”
一陣喝叱聲傳來,接着一條黑影撲了上來。
張定遠暗吃一驚,急退三步,定目望去,見來人正是尚妙香之師,四維夫人。
但見四維夫人面色鐵青,左腳齊腿而斷,臂胸之間,挾着枴杖,把一個倒向左邊的嬌軀,架直在地上。
顯然,這條左腿是被張定遠血劍所斷。
四維夫人恨聲道:“張定遠!本夫人今天誓報這斷腿之仇。”
一掌向張定遠就胸拍至。
張定遠冷哼一聲,右側三步,避過一掌,道:“當日因留你一命,只是……”
四維夫人怒喝聲中,又是一掌拍到。
張定遠再次退步,暗忖道:“好個老妖婆,真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尚妙香的面上,我張定遠豈容你……”
思念未了,四維夫人突而一閃而上,右手一揚,但見一陣隱隱的霧氣,閃電般向張定遠面前飄來。
四維夫人那陣德氣,是用內家真力打出,速度何等的快疾。
張定遠驀地驚覺,要想閃身暴退,卻已晚了一步。
但覺鼻中聞到一陣香氣,接着頭腦一昏,眼前模糊,身子搖搖欲倒。
他雖進入昏迷之中,但神志尚清醒,只聽四維夫人得意的一陣冷笑道:“不論你張定遠有三頭六臂,也跳不過本夫人的‘斷魂香’……”
張定遠聽到這裏,終於神志整個昏了過去,再也聽不到四維夫人的聲音。
昏迷中,沉、沉……
不知過了多久,當張定遠從濛濛中帶回一點知覺時,感到身子無力,四肢發麻,全身上下不能動彈。
張定遠本能地伸了伸雙臂,但,好似被哪樣東西綁得緊緊的,分毫不能伸動,不禁暗暗吃驚。
驀然,張定遠清醒了,他想起了莫青萱,想起了四維夫人,想起了那片霧氣斷魂香。
想到這裏,不由驚駭不止,急忙張眼望去。
第一映入眼內的,就是那滿面得意,嘴含陰笑的四維夫人,尚有四個老者,分坐四維夫人兩邊。
這四人竟是徐幽蘭的叔叔,自稱神州四傑的四人。
神州四楞自上次替老友萬毒尊者出氣,一場激戰下,鄭天壽被張定遠砍斷左臂,其他三傑也沒得到多大好處,四傑挾怒而返,決定誓報此仇。
四傑無意中碰到四維夫人,五人一談,竟是志同道合,都是找張定遠報仇的人,五人因知張定遠武功奇高,決不是憑五人之力,能把張定遠殺死的,商量結果,使用另一種方法,最好能把張定遠擒住,帶回居處,慢慢地把他置於死地。
四維夫人想到千毒神尼,有一種斷魂香的迷藥,霸道無比,被毒者立即昏迷。急忙找到千毒神尼,要了兩包斷魂香,準備報仇之用。
五人找張定遠,已不止一次了,數月來,總是碰不到張定遠的影子,但,今天卻陰錯陽差,張定遠為了追莫青萱,不但沒有追到,反被四維夫人碰到。
當時,神州四傑也在場,但,他們四人卻隱在暗處,由四維夫人出面。
四維夫人把張定遠迷倒後,挾着張定遠,五人回到居處後,便把張定遠整個身子用千年牛筋綁在柱子上,怕他桓來震斷牛筋,又點了重穴。
張定遠一見五人,便知是怎麼回事啦!再見自己竟被綁在柱上,暗用真氣,竟是絲毫提不起來,原來是被點了穴道。
四維夫人嘿嘿冷笑道:“張定遠,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今天即落在本夫人手中,就要你生不如死,死不如生!”鄭天壽左臂衣袖輕飄,瞪了張定遠一眼道:“你張定遠對我斷臂之‘恩’,老夫耿耿於懷,就是沒有報答的一天,嘿嘿嘿.想不到今天……嘿嘿嘿!”
張定遠恨恨地掃了五人一眼,轉頭別望,心中卻暗暗的嘆了口氣。
如今,被人所擒,在這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情形下,有什麼辦法可想呢。
四維夫人面上閃過一道殺機,右手伸處,抽出放在桌上的血劍,一步步向張定遠逼來,面龐猙獰,咬牙切齒道:“當日你用血劍,把老孃的左腿砍斷,今天老孃要以牙還牙,把你的雙腿,斷在自己的血劍下。”
説着血劍一閃,向張定遠下盤劈到。
倏然,鄭天壽一步竄了上來,急道:“夫人!不可”
四維夫人收勢止步,轉身問道:“有何不可?”
鄭天壽冷冷瞪着張定遠,嘿然道:“今天他既然落在咱們手中,還怕他跑了不成,夫人這一劍下去,豈不是給他一個痛苦的死法。”
四維夫人徽一沉思,道:“以你的意思呢?”
鄭天壽道:“夫人,且看老夫的厲害,在他死前,不給他嚐嚐各種酷刑,豈能消咱們的心頭之恨。”
説着,緩步而上,滿面陰笑,右掌伸處,嗤的一聲,張定遠胸前衣衫,已被撕裂,露出雪白的肌膚。
“好肉感的皮膚呀!”
鄭天壽冷笑中,右手五指急伸,向張定遠前胸抓去,但聽刷刷有聲,張定遠所露的雪白肌膚上,立現五道深達三寸的血溝,肌肉倒翻,鮮血汩汩,慘不忍睹。
張定遠一陣刺骨疼痛,差點叫了出來。
但,剛強的他,咬緊牙關,雙目緊閉,連哼也沒哼一聲。
鄭天壽道:“好小子,真有種,你既然不痛,老夫再讓你更不痛的嘗一嘗。”
説着,雙手提氣,按在張定遠傷處,推摩起來。
皮翻肉飛,水血流滿了他的一身,滴得地下血紅一片。
真是慘酷的毒刑。
眨眼間,張定遠面色變得一片慘白,豆大的汗珠.如豪雨般滴了下來,全身一陣痛苦的抖動。
但,他還是咬着牙,忍着痛,不讓口中發出半點聲音。
此時,四維夫人與其他三傑,全都圍了上來。
四維夫人望着張定遠這種慘痛的神色,不禁哈哈大笑,得意問道:“張定遠,你平時的威風呢?”
張定遠瞪目怒道:“我張定遠總有一天,誓報……”
四維夫人大笑一聲,打斷了張定遠的下文,道:“你張定遠還會再有一天,哈哈哈,真是痴人作夢!”
張定遠“呸”了一聲,面閃不屑的神色,把頭轉望別處。
“啪啪啪啪!”一連四響,張定遠兩面通紅,口流血水,被四維夫人實實打了四記耳光子。
四維夫人恨得全身發抖,想來怒氣未消,“啪啪”兩聲,又是兩記又實又脆耳光,怒道:
“老孃讓你嚐嚐‘分筋錯骨’之苦!”
説着,一連點了張定遠四處穴道。
不一回,張定遠但覺血氣逆流,骨節四散,體內好似千萬只蟲蟻在鑽動般的痠痛,汗珠滾滾,身子也急速的抽抖起來。
張定遠咬緊牙根,強忍無邊的慘酷痛苦,嘴唇緊閉就是不發出半點聲音。
四維夫人,神州四傑,冷冷地望着這幕毫無人性的酷刑。
漸漸……
張定遠已進入昏迷狀態,眼看着,就要被血氣活活的道衝而死。
但!
四維夫人豈能讓張定遠,如此的便宜死去,急忙解了張定遠的穴道。
穴道一解開,張定遠象泄了氣的皮球般垂下了頭,要不是他整個身子被綁在柱子上,馬上就得躺在地上。
鄭天壽冷冷道:
“當日老夫被你這小子所傷,老夫少不得撈回點本!”
説着,五指如鈎,向張定遠肩頭抓去。
“嗤”,“嘶”地兩聲,接着血花噴射,張定遠肩頭連衣帶肉,立被抓破五道深紅指痕。
四維夫人冷冷道:
“今天非把你這小子分屍不可”
手提血劍,向張定遠雙腿劈去。
血芒飛灑。
眼看張定遠雙腿就要……
突然
一聲清叱傳來,接着一條人影閃電般撲了進來。
四維夫人尚未看清來人,但覺手中一散,血劍已被來人奪去,身子亦被來人震退五步。
急風過處,神州四傑同時被來人震出七步之外。
五人大驚失色,齊聲怒問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