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殺了還是毀了？
姜如龍！
一個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名字。
唐重現在的聲勢如日中天，姜家為了和董家加深同盟關係甚至不得不把他推出去和董菩提聯姻——雖然聯姻在唐重眼裏絕對算不得是樁好事，卻也不得不承認，姜家把唐重推出來做這個聯姻代表，也確實表明了唐重是姜家能夠派出來的最有份量的年輕一輩，也是最容易讓董家接受的年輕俊傑。
即使以前和姜如龍並稱為姜家龍虎的姜如虎都遠遠不如，雙方差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拉大。
隨着唐重的大放異彩，還有多少人記得姜家的‘如龍似虎’？
姜如龍耗盡心機，卻成了一個雙腿癱瘓被驅逐出家的邊緣人物，想必他的心裏一定極度的不甘心吧？
那樣的話，派個人出來混水摸魚，倘若出事就把責任全都推給關心就不是多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唐重的腳踩在圓通和尚的臉上，笑咪咪的看着他，説道：“你怎麼知道是姜如龍？他親自過來找你的？”
“我們多年前就認識了。”圓通和尚趕忙解釋。“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我隱居在靈韻寺，特地過來拜訪我，還和我談佛論經——他的知識很淵博。”
唐重的鞋底就開始使力碾着他的臉，冷笑着説道：“雖然我不是很在意這種小事，但是，我如果是你，就絕對不會在一個人的對手面前稱讚那個人是多麼的優秀。”
“是是。我明白了。”圓通和尚連忙道歉。“我以後不會了。”
“難道我的知識不淵博嗎？我剛才不也和你爭論了屠户這份職業的必要性？”唐重嘴裏説對這種小事很不在意，其實表現出來的相當在意。
想想就讓人生氣。以前唐重剛剛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誇獎姜如龍。説他有君子之志，説他有大將之風，説他可以振興姜家門楣。
現在他都變成殘疾了，還有人在誇獎他。這不是不把唐重同學放在眼裏嗎？
“是是。我記起來了。你比他淵博。他連給你提鞋都不配。”圓通和尚表現的更沒有節操。
唐重搖頭嘆息，説道：“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做殺手的？”
“殺手也怕死。”
“這句話真是説到我心坎裏面去了。”唐重笑着説道。“可是，既然怕死，你就沒必要騙我吧？説，到底是誰派你去殺我的？”
“姜如龍。”
“姜如龍明明雙腿癱瘓，怎麼可能去找你？”
“他沒來。”
“誰去的？”
“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圓通和尚説道。“她持了姜如龍的一串珠子，那串珠子是我早年送給他的花梨珠。開過光的。”
“你開的光？”
“是的。”
“難道姜如龍現在混的這麼慘。”唐重感嘆地説道。“以後少給人開光。”
“——”
“然後你就答應幫他殺人？”
“她還帶來了一張支票。”
“這就可以理解了。”唐重點頭。“那個女孩子的眼睛很大，長了兩顆小虎牙？”
“是的。”
“原來她也參與進來了。還真是熱鬧。”唐重笑呵呵地説道。
年輕漂亮，長着兩顆小虎牙，説的自然就是那個唯姜如龍是從的姜怡然了。沒想到她也在這件事情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唐重笑，圓通和尚卻不敢吱聲了。
他要儘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要是唐重完全忘記他的存在才好。
可惜，他的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你説，我是把你殺了還是把你毀了？”唐重問道。
圓通和尚認真的想了想，哭喪着臉問道：“什麼叫做毀了？”
“就是斬斷你的雙手雙腳拔掉你的舌頭挖掉你的眼睛。”唐重説道。
圓通和尚哆嗦的更厲害了，滿臉淚花的乾嚎，説道：“好漢大俠爺爺饒我一命吧。我錯了，我願意將功贖罪。我願意做你的一條狗我願意替你去殺豬還可以每天幫你做酸菜大腸和粉蒸排骨。我從此以後洗心革面做一個職業和尚，我每天燒香誦經為你乞求平安——”
唐重就蹲下來一巴掌抽在他臉上，罵道：“我什麼時候説過我喜歡吃粉蒸排骨了？”
“——”
唐重又一巴掌抽在他臉上，罵道：“你給我乞求平安，意思是説我很不平安？”
饒弓小老頭真是看不下去了，連聲勸道：“殺了吧殺了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這樣侮辱人家呢？”
“饒弓，我操你姥姥。”圓通和尚實在是氣壞了。自己一心求活，這老頭千方百計的想讓自己去死。到底是何居心？“你怎麼不死？你怎麼不去死？”
“你這人——不識好人心。”饒弓氣得直跺腳。
“有人看到我進來找你，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惹上麻煩。”唐重説道。
“對對。那個進來通報的小和尚看到你了。還有廟裏其它的和尚——對了，廟裏還安裝有攝像頭。”
“還安裝有攝像頭？”唐重怒視圓通和尚。“廟裏為什麼裝這個？”
“——擔心有人偷佛祖的香油錢。”
“——”
這些和尚，當真是佛祖的知心管家啊。
“你想和你老婆明惠見面嗎？”唐重問道。
“你願意放她出來？”圓通大喜。
“不，你進去找她。”唐重説道。
“——”圓通和尚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愛他老婆，但是，他也可以再找一個女人來做老婆。他從來沒想過為愛殉情。
拜託，他是殺手，不是文藝青年。
“想活着，就去自首。”唐重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表情猙獰的説道：“誰派你殺人，你就把他給我咬出來。他想讓我死，我也不會讓他好活。”
“我自首就是死路一條。”圓通和尚説道。“我手上沾的血案太多了。”
“這不是罪有應得嗎？”唐重説道。“你不自首現在就死，你要是自首，還可以多活幾個月——如果運氣好，説不定晚判個幾年也有可能。你怎麼選？”
“自首。”
“嗯。識實務者為俊傑。”唐重由衷的讚美。
“——”雖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圓通和尚的心裏還是覺得美滋滋的。
“來，好漢，吃下這顆毒藥丸。”唐重從懷裏摸出一顆白色小藥丸塞進圓通和尚的嘴巴里。“二十四小時後就會有人主動給你送解藥。當然，如果你沒有乖乖去自首而是企圖逃跑的話——那就表明你自願放棄一次接受解藥的機會。假如你的身體腐爛，血管爆裂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不用這麼麻煩吧？”
“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兩個人。一個是我，另外一個——”
“不是你。”饒弓小老頭都學會搶答了。他知道網上都是用這個答案來裝逼耍賤。
“回答正確。你送他去自首。”
唐重轉身，飄然離去。深藏所有的功與名——
唐重並沒有急着回到明珠，因為他要在燕京等待即將到來的大鬍子。
大鬍子和唐重在香灘狙擊了金剛一行人後，就獨自去了東支鄉去見唐重的酒鬼爺爺。
唐重和他約定，等到見完老酒鬼後，就帶着老酒鬼在燕京會合。就算老酒鬼不肯過來，他一個人也得先過來一趟。
姜董兩家的矛盾解除，兩家現成呈現全面合作的姿態，一些心懷怨恨的董家人不會再借這件事情來攻擊大鬍子，就連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也沒辦法再借助這個理由施展各種小手段。
以前，不僅僅是董家的人想要唐重父子倆人的命，就連一些和董家有怨的和姜家有恨的或者説希望兩家發生大戰的都在想方設法的想要了他們的命。
因為姜董冷戰，唐重和大鬍子每遇到一次殺手，也沒辦法回去對董家説，這次的事情是不是你們乾的這次的人是不是你們派的——現在他們就可以那麼做了。
在他等待大鬍子的時候，姜如龍被燕京市局給帶走了，説是請他去協助調查一起兇殺案。
這樣的結果唐重早就知道，所以表現的很是淡漠。
但是，姜如龍從醫院被市局帶走，可在姜家以及整個燕京引起了駭然大波。
畢竟，姜如龍雖然被驅逐出姜家，可是，誰又能否認他就完全不再是姜家的人？
姜如龍在這個時候被帶走，是上次姜家內鬥的餘波？還是面對姜董兩家的聯手，關家忍不住率先出手？
當然，熟悉內幕的人知道，這只是唐重的一次小小反擊。
唐重正在書房裏看《岳父萬歲》最後幾場戲的劇本時，外面傳來嘈雜的爭吵聲音。
“唐重呢？讓唐重給我出來。”
“他還有完沒完了？是不是要趕盡殺絕才甘心啊？我就知道這個傢伙沒安好心，腦袋後面長着反骨呢——”
“如龍腿都斷了，還能礙你什麼事？你用得着和一個瘸子一般見識？今天是如龍，下一次是誰？”——
“後遺症來了。”唐重冷笑。把手裏的劇本丟下，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倒是想看看，這些人鬧將起來到底是想要玩什麼花樣。
只是，如果他們能夠施展的只是這樣的手段，那是不是太小兒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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