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很少買小説看,他讀的最多的就是監獄裏面的犯人刑事案卷。
生活比小説更加的荒謬,假如不是親眼所見,你很難相信人類能夠對自己的同胞做出怎樣瘋狂殘忍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唐重非常的清楚,應該怎樣對付那些和你發生衝突的人。
大頭領曾經對他説過:假如你不能讓別人喜歡你,那就儘量讓他無視你。如果你兩樣都做不到,那就想辦法解決後患。
仇恨的力量是恐怖的。無論是你恨一個人,還是有個人在背後恨你——這恨,都能夠讓你們做出很多超出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
唐重知道,只要他今天出手,他和劉偉東之間的仇恨就是在乎難免的了。
但是,不出手,他又做不到——
林迴音不是他的妹妹,也不是他的朋友,甚至兩人到現在説過的字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個——可是,即便這樣,他還是要出手。
“因為——”唐重想了想,然後在自己的腦袋上貼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標籤。“我代表正義。”
這樣想過之後,唐重就立即覺得自己的形象光輝偉岸許多,這幾拳打的實在是漂亮之極,巴不得劉偉東能夠再從地上爬起來罵他兩句‘臭婊子’然後讓他藉機發飆再打上三五十拳——
“既然出手,那就打個夠本。”
唐重是這樣想的。
“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門。
白素猶豫着要不要過去開門,被唐重一把拉住。
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劉明威端着酒杯醉眼朦朧的走進來,笑着説道:“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各位美女,那邊來了幾個朋友,被他們多灌了幾杯——誰倒在地上?”
沒人應答。
白素冷臉含煞、林迴音的眼睛裏充滿殺氣、張赫本——這丫頭簡直是個天才。從劉明威敲門到進來説幾句話的時間,她竟然已經哭紅了眼睛。
唐重——‘唐心’一臉譏笑的盯着劉明威,表達出自己此時的心情極其憤怒和不平靜。
“發生了什麼事情?”劉明威總算發覺包廂裏的氣氛不對。“偉東呢?地下躺的是誰——”
因為劉明威在那邊和幾名官員喝酒,多敬了幾杯,所以頭腦還有些昏脹。
但是,他身後的兩名助手卻仍然保持着清醒。
總經辦主任嚴麗一個箭步衝出去,蹲下身子尖叫道:“劉少——是劉少?天啊,劉少被人打了。”
劉明威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跑過去摟着劉偉東的身體,看到他臉腫的像是豬頭,如果不是身上穿着的衣服和體形還像是他兒子的話他都不能確定自己抱着的他都不能確定自己抱着的這個大肉塊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他一邊摸劉偉東還有沒有呼吸,一邊大聲吼道:“白素,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幹了什麼?你們到底對偉東做了什麼?”
“劉董事長,你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啊。”白素踢開椅子站了起來,衝到劉明威面前興師問罪。“下去接人的時候,我還當他是個斯文公子,對他頗有好感。沒想到他簡直是人面獸心,你剛剛離開包廂,他就提出要包養迴音——被迴音拒絕,就開始對迴音和赫本動手動腳——劉董事長,我倒是懷疑了。你們父子倆是不是商量好的?你藉故出去敬酒,其實就是為了給你兒子製造機會——不然的話,事情也太巧合了吧?”
白素是個聰明的女人。既然唐重已經把人打了,也點撥過她應該做些什麼事情。如果她還做不好的話,那就白在娛樂圈廝混多年了。
“你——你血口噴人。”劉明威怒喝道。“偉東不是那種人,他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
每一對父母都深愛着自己的子女,並對他們的品行深信不疑。這是人之天性。
“再説,偉東被你們打成這樣,沒辦法和你們對質,你們想怎麼説都可以——”
“如果不是他動手動腳企圖在包廂裏非禮迴音的話,我們幾個弱女人會和劉董事長的公子動手?你也太高估我們了吧?劉董事長是我們的合作伙伴,我們還指望着你吃飯呢——我們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不管你們説什麼。”劉明威把劉偉東交給自己的下屬,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狠聲説道:“我劉明威的兒子不是誰都能欺負的,更不是幾個唱歌的歌伎能夠欺負的——這件事兒,我一定要從你們身上給他討回一個公道。”
“劉董,要不要報警?”總經辦主任嚴麗問道。
“既然劉董想要討回公道,那就報警吧——”白素理直氣壯的和他頂牛。“我是看在大家合作一場的份上,所以等着劉董過來處理——你覺得兒子受了委屈,我也覺得我們迴音受了委屈。那就讓**來裁決誰對誰錯好了。”
劉明威確實是想要報警的。但是,被白素這麼一説,他又覺得報警不是最佳的選擇。
包廂裏發生衝突的時候,他和兩名下屬都不在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白素和蝴蝶組合的成員又是三位一體,她們肯定咬死了劉偉東企圖非禮的事實——
要是包廂裏有監控錄像就好了,那樣他就能夠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這種國際大酒店是不敢在房間裏安裝攝像頭窺探客人**的,如果事情被人報道出去,他們怕是要倒閉關門了。
再説,冷靜下來之後,就連劉明威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個混帳了。
正如白素所説的那樣,如果不是劉偉東做的太過份的話,給她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對自己的兒子下此毒手。更何況現在大家還合作愉快,自己就是她們的財神爺——她們有什麼理由要對財神爺的兒子大打出手?
“他真是個大混蛋。”張赫本哭哭啼啼的抹着眼睛。“我還當他是哥哥呢,沒想到他——他會對人那樣子——噁心死了。我恨死他了。”
劉明威一直對張赫本是很喜歡的,認為她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兒。
看到她也這麼講,不由得更加相信了白素的話和自己的猜測。
“怎麼了劉董事長?”白素不客氣的催促道,脾氣特別的暴躁,像是吃了火藥似的。“不是説要報警嗎?怎麼還不動手?不要覺得對我們幾個弱質女人下不了手——如果劉董不願意打這個電話的話,那就由我代勞好了。”
説話的同時,白素已經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
“白經理。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些。”劉明威出聲阻止。
白素的心裏一動,從劉明威的稱呼中她就知道了他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他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
不由的偷瞟了唐重一眼,心想,又被這個混蛋傢伙給蒙對了。
“冷靜?”白素冷笑。“劉董事長,我已經很冷靜了。你兒子説要包養迴音的時候,我們雖然心裏不舒服,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沒有和他一般見識。甚至我們還堅持坐在這兒等你回來。他對迴音和赫本動手動腳的時候,我們才準備離開——可是,他抓着迴音的手臂不放人走,還動手——動手在迴音的身上亂摸。你説我們應該怎麼辦?”
“至少不應該把人打成這樣。”劉明威掃了一眼直到現在還人事不知的兒子劉偉東,皺眉説道。“不過,事情發生了,也就沒必要再追究了。一直以來,我們的合作還是很愉快的。如果報警的話,我這張老臉不好看,蝴蝶組合的形象也同樣要受損——你們也清楚,公眾總是會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名星的一些行為。無論你們怎麼解釋,總是沒辦法讓所有人相信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實。”
“也正是看在劉董的面子上,所以我才沒有報警。”白素的聲音也放緩了一些。“迴音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寧死不屈——她好幾次都要報警,被我給攔了下來。沒想到劉董來了就説要替兒子討回公道——誰來幫我們討回公道?
劉明威又是心頭火起。
我兒子就算摸了你們兩把,但是你們把人打成這樣,難道還要再替你們討回公道不成?
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暴露出去帶來的連鎖反應對自己不利。
強制把心中的火氣壓下,説道:“白經理,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沒有什麼建議。”白素説道。“你兒子欺負的是迴音和赫本。你應該問問她們的建議。”
劉明威只能耐着性子看過去,説道:“迴音小姐,你是什麼意思?”
“報警。”林迴音冷冷的説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