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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紅葉

    樹林幽深黑暗,綿延不知有多遠?等到他撲進去時,那裏還有什麼人影?於是空繞一轉又回到車上,悻悻地道:“確是些毛頭小子,溜啦!”

    一言未畢,突從林內發出一聲冷笑道:“三五鴻儒,誰説少爺溜啦,你有種就進來,哼!看我取你這條老命。”

    三五鴻儒無動於衷,陰笑道:“小子,憑你們幾個毛頭想用調虎離山之計,嘿嘿,那還差得遠呢,老夫若是入林,你們也只有跑的份兒。”

    林內之人聞言大笑道:“你的臉皮真夠厚,不敢來就不敢來,別盡往自己臉上貼金啦,咦,那車上的‘金包銀’怎麼啞口無言,把車停下來,讓少爺數一數你有幾根肋骨。”

    三五鴻儒是老江湖,他説什麼也不生氣,三略奇人黃包白被人家叫成“金包銀”可就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生性剛烈如火,聞言將馬一勒,停車厲喝一聲,飛撲入林道:“混帳東西,老夫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少斤兩。”

    三五鴻儒想攔已然不及,大叫道:“黃兄注意,小子們意在劫車,快請回來。”

    黃包白火在頭上,那管他劫不劫車,一個勁地往林內追撲。

    林內不止一人,此起彼落的越罵越起勁,三略奇人肝火大發,聞聲就追,但他追到這邊那邊大罵又起,只氣得他三尸暴跳,五內生煙,漸漸追出老遠。

    三五鴻儒知道不妙,立即策馬奔馳,意在脱離敵人圈套;豈知他不動還好,這麼一來卻與黃包白各落了單,馳出未到五十里,眼看就飄到達梭宗貢巴鎮時,突然從兩側發出一聲大喊,如風撲出一大批青年劍手,銀色的劍光,在秋陽下特別顯得冷氣森森,耀眼難睜。

    卜通一見就知大勢已去,然而他還是非常沉着,靜靜的遂一看去,見這些青年都是能叫得出名的後起之秀,忖道:“這批小子必是早有預謀而來,否則那有這般整齊。”原來他看到的總共竟有十幾個男女青年,那是峨嵋派的張雄,張青青兄妹,崑崙派弟子于吉,天山派班超,班玲玲兄妹,武當派李長明,衡山派黃鴻,黃鶯兄妹暨黃鵠,徐清風等,這批以武當李長明為首,自兩側有計劃的步步逼進。

    三五鴻儒立即勒住馬匹,蓄勢以待。

    李長明突然將手擺動兩下;十個青年齊喝一聲,立即將車圍住。

    李長明倏然大喝一聲:“停”,阻住包圍之勢再進,單獨踏出兩步大聲道:“卜通,目前形勢諒你也很明白,知道厲害的就乖乖滾蛋,這輛車我們是劫定了,如想頑抗就休怨少爺們趕盡殺絕。”

    卜通自知頂多能敵四人,這批初生之犢如果拼起命來真只有留下老命的份兒,他眼珠一轉,突然計上心頭,幹四周環視一眼,陰笑道:“小混帳,老夫是你們能威脅得住的麼?嘿嘿,老夫成名數十年難道還會栽在你們手裏不成,告訴你們,老夫寧死不屈,倘若誰敢再進一步,老夫就先殺車內之人,哈哈,你們知道車內是誰呢?嘿嘿,那是金天樂的兩個女兒,還有南白華那小子的義兄姚崇仁,至於本堡叛女祁愛珍,當然你們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她現在已是蔣超然那小子的老婆了,北神的兒媳婦當然也很重要,老夫有這四人填命,雖死又有何憾,哈哈!你們動手罷,否則就給我滾開,別攔着老夫的路。”

    他這一篇話,只把十個雄糾糾的青年男女駭得堂堂一怔,俱皆身不由主的齊往後退,同時發出驚叫之聲!

    卜通一見得意非常,又是一聲哈哈大笑道:“孩子們,你們這下可知道厲害了吧!”

    他話聲未住,突在一土坎後發出一聲冷冰冰的哼聲道:“他們知道厲害的並非是你這冒牌腐儒,回頭看看我是什麼人?”

    雙方聞聲莫不大驚失色,循聲側顧之下,大家頓覺頭腦“轟”的一震,差點驚出一身冷汗來!只見一個虯髯集的老人,一步步的朝前行來!

    李長明見勢不好,厲聲道:“弟妹們,都到這邊來。”

    九兄妹聞聲齊撤;李長明見眾都已退回,輕聲指揮,立即排成一個陣勢待變。

    這時只駭住了三五鴻儒卜通一人,只見他全身顫抖得直哆嗦!

    髯老人哈哈笑道:“卜通,老夫暫不殺你,只要乖乖的替我將這批男女押運趕路就成了。”

    一頓又道:“小子們,你們一個也別想逃走,哈哈。”

    髯老人的得意笑聲未完,同時也有一聲清亮的豪笑接上了,其音波之勁,竟能響澈雲霄!內勁之足,無與倫比。

    頃刻之間,三方之人都霍然駭呆了!髯老人四顧不見有人,乃厲聲問道:“什麼人?”

    一聲哈哈又又起道:“漠龍,本人就是潛龍奇俠,這叫作‘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你説三五鴻儒不夠厲害,哈哈,我説你也只不過是個紙老虎。”

    明明發話之人就在咫尺之地,但漠龍鄰依然看不見人影,在這樣光天化日之下,竟有這種奇事,別人倒還罷了,漠龍可就難堪已極,一旦傳了出去,這個臉將來往那裏放?只見他兩眼射出火炬似的光芒,突然厲吼一聲,提掌就往發聲處撲去,“轟隆”一聲,竟是盲目的拍出兩掌!然而,那有什麼用,空自劈得塵土飛揚,卻根本就不知敵人的去向,一怔之下,突然背後傳出一聲慘叫!

    漠龍聞聲急急回顧!只看得莫名其妙的張口結舌怔在當地!他只見三五鴻儒這時正肩聳背曲的縮作一團,一個勁在車座上拼命滾動,其情似痛苦難禁;然而,他始終沒有看到是何人所為,但也決不是遠立的那十個青年,因為那十個人中是沒有一人能與三五鴻儒為敵的。

    是此,他越看心中越冒冷氣,漸漸起了顫悚之感!

    突然一聲冷笑起自車前的虛無所有之處,接着從空氣中震出語聲道:“漠龍,近聞你與雪煞已將狼王丹吞下,煉成無上內功,過來,讓潛龍奇俠試試你有什麼非常之能,否則你給我滾。”

    漠龍心中雖然恐懼,但叫他不試一下對方深淺就行撤退,説什麼也不下這口氣,聞言提住十成內勁,一步步迎上前道:“潛龍奇俠,難道你就是這樣藏頭縮尾的藏着不出來麼?”

    潛龍奇俠冷笑答道:“本人一生從不現身,你注意提防全身重穴,本人一發動就是雷霆萬鈞之勢,休要説是遭了暗襲,本人雖習慣在暗中動手,但也有明言驚告在先。”

    漠龍聞言霍然連退兩三步,只駭得心顫不已,心付:“這場架如何打法?簡直是防不勝防,敵暗我明,動手只有捱打的份兒。”

    暗中的潛龍冷笑道:“漠龍,未戰先怯,我看你還是留着老命與血幟雙魔去拚罷,天欲老妖和雪煞如果缺了你可就站不住腳了。”

    漠龍真是騎虎難下,沉吟許久倏得一計,暗想:“我只要試出你的功力深淺,這一場架不打也罷,設若你真能與我功力相敵,或強過我,那我漠龍從此不和你對抗就是,否則你就是偷襲也無所謂。”

    忖罷大聲道:“潛龍奇俠,你要老夫罷手,並無不可,但你必須和老夫硬拼一掌。”

    潛龍奇俠冷笑道:“你這叫不到黃河心不死,你以為本人全仗隱身恐嚇嗎?好吧,你先準備好,不要事後怨我沒有跟你講清楚。”

    漠龍搖手道:“慢點,你要説話算話,想尋隙偷襲可不行。”

    潛龍奇俠嗤聲冷笑道:“我要下殺手路還能讓你這般嚕囌,哼,説明白些,這時留你還有用,否則早就打發你回老家去了,注意,本人發掌了。”

    漠龍突覺一股強勁無倫大力滾滾而來,一驚之餘,無暇再張口説話,立即雙掌提起,大吼一聲就往前推!

    “轟隆”一聲巨震之下,漠龍“蹬蹬蹬”一連被震退五步之遠,面容已呈慘白之色,二話不説,撤身如飛而去。

    半晌,李長明輕聲説道:“今天如不是潛龍奇俠出面,唉,我們都要被擒了,現在大俠可能是可走了,我們趕快救人罷!”

    他語音未盡,修然遠遠傳來一聲歡笑道:“李大哥,啊,兄長姐姐們太多了,你們怎麼還不動手救人,哈哈,那個老傢伙真走了。”

    眾人聞聲,俱皆抬頭看去,都不禁大聲歡叫起來!

    黃鶯嘴巴最快,喜極尖叫道:“南白華,你也來了,啊,剛才一場真是嚇死了,唉,你早來來一會大家豈不少受一場虛驚了。”

    南白華一一問好後微微笑道:“請各位兄姐看看小弟在那裏?”

    他説完突然不知身在何地,連一點影子都沒有了!

    眾人豁然明白,嘩地一聲,無不驚叫出口,一個個跳腳高呼:“潛龍奇俠!”

    南白華倏又現出身形道:“不敢當各位兄姐的稱呼,此事尚請不要向外人透露秘密。”

    眾人大喜點頭;李長明笑道:“白華弟既能打敗漠龍,那麼隱身幹嗎?”

    南白華搖頭道:“各位知道劉梅影被擒嗎?血幟雙魔就是要以她要脅小弟,我不現出形跡,雙魔無法找我對面,是此,劉姑娘也就沒有危險,於是,小弟就有充裕時間去暗地找尋劉梅影被藏之處啦,否則非但劉姑娘受苦,我又被迫屈服,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此其一;其次如我一現身,定必遭到五個強敵圍攻,反而造成他們的團結,相反的,我不出面,他們則互相爭權奪利,這是與我們絕對有利的。”

    眾人聞言,莫不暗叫慚愧。

    南白華説完跳上馬車,伸手打開車門,一一將三女一男救醒。

    黃鵠見他舉手之下就將四人救好,嘆聲道:“白華如不來,就算被我們劫得車輛也沒有辦法救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南白華向姚崇仁,金露芬,金露芳,祁愛珍問好後道:“我大哥和芬姐、芳姐的消息是救我孃親的那位蒙面人通知的,至於祁姑娘……不,蔣大嫂,哈哈!卻是蔣超然大哥親口説出的。”

    祁愛珍驚喜地道:“南相公,你已將他救出啦?”

    南白華見她真情流露無遺,心中大慰,笑道:“只怕説出來你會不高興哩;我因為探尋劉姑娘的下落無意間在青海的海心山上竟探出一件趣事,那是前幾個時辰的事情,我摸進一個隱秘的天然洞府之中,那是血幟雙魔之一的紅魔暫時下榻之處,紅魔雖然不在,劉姑娘也沒有影子,但是,我卻發現了兩個赤身露體的鴛鴦,他們恐怕是被紅魔了什麼亂性迷神的藥物而在那裏……嘻嘻,我不説了。”

    眾人都知道下面是些什麼事情,一個個聽得面紅耳赤!不敢動問。

    黃鶯似乎尚未解人事,睜眼叫道:“怎麼不説呢?繼續説嘛,那兩人是誰呀?”

    張青青大罵道:“死丫頭,你閉着嘴好不?”

    南白華素來頑皮慣了,哈哈笑道:“我怕捱打,不説也罷,那兩人就是蔣超然大哥和金城堡的‘龍樓千金’莫書容,這時紅魔尚還沒有回來,半刻之後,那兩隻鴛鴦都穿好衣服出來啦,蔣大哥紅着臉告訴我你被擒的消息,然後我將他們護送出了青海,指明他們趕往西湖,然後才又向這方面趕,途中又會着我那蒙面恩人説姚大哥和芬姐、芳姐被擒的確息,幸好被我一舉兩得,都救下了。”祁愛珍雙膝一曲,就在南白華面前一跪道:“謝謝公子打救之恩,莫姐姐幸也脱離苦海,這都是公子之賜。”她説得真情流露,竟然沒半點醋意!

    南白華不由慌了手腳,雙手亂搖道:“祁姐姐,這!這可千萬使不得。”

    班玲玲立身最近,伸手扶起道:“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祁姐姐千萬別見外,白華救你們是應該的。”

    眾人都對她不似已往的看待,都親熱的互道往事。

    南白華籲口氣道:“天已過午,我不能相送你們回西湖了,請大家多注意我大哥的安全,我還要去尋劉姑娘。”説着提起三五鴻儒的體一摔,“呼”聲丟進樹林。

    姚崇仁握住南白華的手道:“弟弟,我們有這多人不怕出事的,你可要小心從事啊。”

    南白華點頭道:“大哥放心,你們帶路中還是隱秘一點的好。”

    眾人在告別聲中,魚貫前進;南白華倏又叫道:“芬姐,蓉兒那裏大家要多勸勸,千萬不要準她出來;大哥,媽媽處還望你多多偏勞一些。”

    遙遙傳來兩聲答應,眾人行走如飛,已失去蹤影。

    南白華稍停,忖道:“我還是暗中護送一程為妙,此地還未脱出敵人的範圍。”

    李長明領隊,一行人並未在梭宗貢巴鎮落店,只在鎮裏買點飲食之物就繼續前進,目標直朝四川松潘縣。

    南白華一步不離的跟在後面,身前數尺之近就是張青青與祁愛珍;聽張青青悄聲問道:“祁姐,你已和蔣大哥成婚啦?”

    祁愛珍含羞的點點頭。

    前面的班玲玲偶一回顧,發現二人在私自談話,立即落下來輕聲笑道:“啊,你們在説什麼呀,我也來參加一個好不?”

    她這一笑,馬上驚動了黃鶯那個搗蛋鬼,只見她咭咭笑着往後走道:“好呀,你們想避我嗎?喂!芬姐、芳姐,你們快來呀。”

    金氏姐妹聞聲也停步在等着了;金露芳嬌笑道:“鶯丫頭髮現什麼了?”

    張青青怕前行的男士們聽去了,噓聲道:“別叫!”

    行近時輕道:“我們要恭喜祁姐姐,她確是蔣大哥的那個了,剛才白華叫她為蔣大嫂我們還不相信呢。”

    祁愛珍羞得只低着頭;金露芬正色道:“祁妹子,這有什麼害羞的,女人如不打算作尼姑,誰也免不了的呀。”

    “咭咭!”

    “格格!”大家一聞其宏論,都被逗得大笑不已。

    南白華笑得差點露出了馬腳,趕急停步不動,等諸女走出十丈時,才“噗哧”一聲笑出口!

    “喂,你們快一點好不好,這可不是遊山玩水呀,人家提心吊膽的,你們還樂得好笑哩。”

    張雄的粗嗓子在前面叫開了;眾女一聽,又是齊聲格格咭咭的大笑不已!

    ……

    一行人經過了八日行程,南白華在暗中送到湖北巴東,眼見她們都搭上了長江下水船為止,這才放心離去。

    剛剛走開不到半刻,突見迎面來了兩個老怪物,他們身後還不斷跟隨着十幾個青年男女,一眼就可看出是天欲宮中人物,前行的竟是金骷髏和色慾使,稍後卻是總陽使者。南白華見他們行色匆匆,料知他們定有重要之事,立即插身其中,欲暗察其行動,更防其是追趕李長明一行人。

    金骷髏不時朝後望望,但卻沒有作聲,一行都非常沉悶!色慾使大概是悶得太久了,倏然道:“姓南的既被總陰使放了,這時叫我們到那裏去找,這件事花蕊藏使者應負大部責任,現在咱們到江南方面看看有沒有希望。”

    金骷髏聞言接道:“他學了大漠追蹤之法,就算在江南藏身也無法尋找,我們未到之前,他恐怕早就聞風遠逸了。”

    總陽使花蕊藏恨聲接道:“這件事根本與我不相干,只有媽自己去負責任,誰叫她不早將那批人殺了,哼,關了十幾年都不投降還留着幹嗎?”

    色慾使點點頭道:“聖母的處置雖不可妄加批評,但這件事似乎有些失當,唉,總陰使者現已自殺,被關的十人也已被其殺了九個,僅僅走脱姓南的一人也算不錯了,但這也是本宮自聖母起事以來的第一件破律大事,那傢伙臉上既被貼了兩塊大羊皮,相信也無臉見人。”

    金骷髏冷森森的道:“兩塊羊皮去掉有何困難,只要能找到靈石乳就可揭下來,只怕總陰使者根本就未替他貼上呢。”

    色慾使略一沉吟接道:“總陰使者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呢?這件事必定有人走漏秘密?”

    金骷髏突然疑道:“總陰使者與姓南的有什麼關係呢?她既放了姓南的怎又不將其他九個都放掉,相反地反倒都殺了之後再行自殺?這事就很難理解了,要是我不作便罷,既然作了就都放掉,自己也一走了事,這樣豈不更乾脆些?”

    色慾使搖頭道:“這件事我卻不是這麼想,總陰使者必定與姓南的有密切關係,當初捉她之際,曾聽説她父親與姓南的有八拜之交,可能這件消息的走漏是從姓南的口中得知的,她被捉時也有四歲了,不能不記得當時被捉的情形,至於她殺其他九人,當然也是為姓南的安全起見才下手的,説到她自殺更易明瞭,外面的女人將貞操視為神聖,她所經過的男人何止數百,當然認為是奇恥大辱無臉見人,於是就走往自殺一途了。”

    南白華聽得一陣迷糊,搞不清其中真正內容,但是知道天欲宮的總陰使者萬洞仙已經自殺了,自殺之際並且放走了一個與自己同姓的人。

    一行人來到一個乘船碼頭,金骷髏立即租了一條船,言定飯後開船直放城陵磯。

    南白華一聽不妙,恐怕他們追及李長明十餘人,轉動腦筋暗道:“我本不願目前殺你,但現在有了威脅就對不住了。”

    繼而一想又忖道:“那些無用的可憐蟲讓他活下去罷,要殺也只能殺前面這三個罪無可恕的。”

    想罷又忖道:“明人不作暗事,我得叫他們死得明明白白。”

    等到來到僻靜之處,南白華趕至前面忽倏現身出來!

    這一行似乎都沒有見過南白華的真面目;金骷髏首先發現有人攔在路中,一見竟是個清秀無比的少年人,突然哈哈笑道:“老色,你的生意送上門了,看看有多俊!”

    色慾使聞言注目,心中也感驚奇,接道:“這種山城小地竟也有如此奇貨,真是出我意料之外。”

    他説着走出叫道:“少年人,你貴姓?”

    南白華冷冷答道:“我叫‘要命’,你們有沒有?”

    色慾使何等經驗,一聽已知來頭不對,但也不放在心上,哈哈道:“老夫有一條,你能出得起多少價錢?”

    南白華緩步上前道:“你這條老狗命一文不值。”

    金骷髏在後突然警告道:“老色注意,那貨色有刺。”

    南白華倏然想起一事問道:“胖老鬼,本少爺問你一個問題,答得我滿意時放你一條生路,否則請你們回老家去;萬洞仙放掉那姓南的叫什麼名字?”

    色慾使不由一怔道:“小子,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可是天欲宮內部的秘密。”

    南白華冷聲道:“這個不用你管,快答本少爺的問題。”

    “嘿嘿,小子,你口氣還真不小,要想知道那姓南的名字很容易,你隨老夫迴天欲宮必知道。”

    南白華突然向前一滑,奇速無倫的將他一把抓住,順勢伸指一點,將其制在地上。

    金骷髏一見大驚失色,知道遇了無上高手,厲喝一聲:“風緊,快退!”轉身就待竄逃……

    南白華那能由他脱手,立即雙掌遙劈而出!

    “蓬蓬”兩聲大響!金骷髏和總陽使同發兩聲悶哼,鮮血狂噴的仆倒在地,翻了幾個滾即氣色了賬,後面的十餘陰陽兩使之人,只嚇得面無人色,拚命四散逃竄!

    南白華有心放他們逃走,因是並不喝阻,轉身手指色慾使冷笑道:“再不説實話我要你死得更慘。”

    色慾使顫聲答道:“你可是蒙面大俠南白華?或者是潛龍奇俠?”

    南白華不答,厲聲道:“少嚕囌,快説那姓南的叫什麼?”

    色慾使閉目道:“他的真名無人知道,他自稱名叫南化,顯然是化名無疑,本宮對被擒之人從不計較這個,是以也未加追究。”

    南白華沉吟一會想系不假,又道:“聽説大漠追蹤法乃漠龍生平絕技,他怎能學到那種絕藝?”

    色慾使見追問不休,忖道:“這是拖延時間的好機會,我不防和他扯一扯,説不定聖母能偶然前來拯救。”

    有了一線希望,色慾使立即暗振精神道:“這件事説來很長,本宮聖母曾不惜一切手段,從漠龍處得大漠追蹤法,後又傳與總陰使者萬洞仙,自萬洞仙死後,在她遺書裏説明,申言該法已傳與姓南的;那意思是想打消本宮之人再向姓南的追捕,明告追也無望,但聖母對此事非常嗔怒,依然派老夫等四處追查。”

    南白華沉默一會忖道:“父親失蹤已十幾年了,一直就沒有音信,那姓南的可能就是他老人家,這件事必須留心才是。”

    他忖思之際,突覺左側空中有了異徵,暗道:“有特等高手來了。”

    一念未了,突見色慾使面現喜色,心知他已得到傳音通知了,暗笑道:“這胖鬼還想活命哩。”

    伸手一掌拍下道:“胖老鬼,你一生作惡太多,再也別想活下去了。”

    “啪”的一聲,色慾使被劈得腦漿外溢,當場了賬,南白華抬頭叫道:“天欲老妖,你的希望失着了,快出來,我們應該再戰第三次了。”

    他説罷不見迴音,暗道:“老妖定必得了漠龍的警告,一人不敢出面了。”

    微微一頓,冷笑道:“老妖婦,你藏着不肯出來?不怕丟人現眼麼?”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格格浪笑道:“南白華,那個隱身化形的潛龍奇俠是你不是?”

    南白華知是天欲聖母的聲音,接道:“本人不敢冒名。”

    “格格,好小子,你的嘴巴真緊;曾陣血幟雙魔説你已得了紅豆女的默化身法,那名為潛龍的不是你是誰?”

    南白華眼睛一轉,將錯就錯的答道:“默化身法本人確已煉成,那可要全靠內功火候,然而人家潛龍奇俠卻是外功變化,這一點你們這批妖魔恐怕不知道吧,本人正還找潛龍奇俠印證誰的玄妙哩。”

    天欲聖母聞言傳出詫異之聲道:“這點本聖母倒相信,他能一掌震退漠龍,你恐怕還辦不到,小子,你今天一連打殺本聖母三個主要部下,本待找你填命,但是此刻還不時候,將來你等着瞧罷。”

    南白華大笑道:“老妖婦,別盡往臉上貼金啦,你既沒有單獨出戰的膽量,那就快滾罷。”

    久久未聞天欲聖母發聲,南白華知道她是忍着一肚子氣走了,忖道:“追是非短時可以追着的,讓她多活一時罷,我得要早點尋着梅姐是真的。”

    忖罷縱身拔起,先順長江查探一下李長明等船隻;未幾俯首低視,見那條船正在如箭奔流,前後也有數船同行,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倏然,他想起剛才的天欲聖母來,暗道:“我可不能大意,那老妖婦説不定一時興起,到這邊溜溜,那麼,長明大哥等定必遭其毒手。”意識告訴他,非繼續護送下去不可,於是,他只好又打消了即刻離開的念頭,一蹤身,立即如殞星般落至那條船的前艙上。

    他依然是化去身形,不惟船家不能看到他,就是船內的眾人也懵然不覺。

    南白華一停,正待走進艙去,倏然聽得艙內發出一聲蒼老的聲音道:“你們知道他到那個方向去了?”

    聽姚崇仁的聲音答道:“他來無影去無蹤,晚輩等委實無法知道,總之他是去找劉姑娘去了。”

    南白華一聽老人聲音知是古今談所發,暗道:“老古董怎的不去西湖,來到這兒找我幹啥,難道西湖出事了不成?”

    一想到西湖出事上面,他不禁立時緊張起來,立即走入蓬艙內現身道:“古老頭,什麼事情要找晚輩?”

    他突如其來的一現身,立即將艙內老少諸人驚得一呆!但看出是他時,又齊覺高興莫名。

    古今談一見大叫道:“小子,大事不好啦!你一個沒有找着第二個又不知去向啦,金妞兒又失蹤了。”

    南白華腦袋似乎捱了一下重的,面色大變道:“你們不是將她帶回西湖了麼?又如何能失蹤的呢?”

    古今談嘆口氣道:“那怪你自己,當時如不將火龍給她帶回西湖那裏會有這件事情發生,我們一行還未趕到湖北時,她偶而一下高興起來騎馬飛奔,當時大家望她在前途等候,誰知直追到了西湖就不見影子,我老人家一想大事不妙,只得叫長生老兒等先找潛龍洞,我就單獨一人又走回頭路,嘿嘿,你那個小跟班不聽話,他也單獨出馬了。”

    南白華心中平素很難混亂,但一聽金露蓉失了蹤可就急得沉不住氣了!

    金露芬知道他對妹子看的比生命還重,立即勸道:“白華,你現在急也沒用,慢慢想辦法去找好啦,唉,三丫頭也是太不爭氣了,專替你找麻煩,這是什麼風頭啊,正當風聲鶴唳之時,她還……”

    南白華岔道:“大姐,你不能怪她,她根本就是好玩,哼,三個百多歲的老江湖竟管不住一小女兒。”

    古今談聞言心知不妙,一伸舌頭嚇得不敢作聲!

    姚崇仁朝拜弟道:“弟弟,最好快點去找,不要在這裏待了。”

    南白華嘆口氣道:“八成是出了大亂子,對方又對我增加一份威脅了,古老頭,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出來跑啦,趕快領隊回西湖去罷,現在有四個不怕你要脅的敵人了,你如再在外走動就太危險了。”

    古今談心裏很明白,知南白華對他是非常關懷的,他是口裏不説心中激動,當下點頭道:“小子,我老人家聽你的,你只管尋人去罷。”

    南白華向眾人道:“各位哥哥姐姐,途中要特別小心,天欲老妖在附近現了身,現在古老前輩在船上,小弟略覺放心不少,希望各位平安到達西湖。”

    他在眾人激動相送中,化形出艙飛昇而去。

    飛行不到三百里,在偶然的俯視之下,突然一個險峻的奇峯頂上,這時正有三個小黑點在激烈的繞動!暗道:“這樣高的地方,尚能看出他的如飛速度,那三人絕非等閒江湖高手,難道除了天欲老妖,漠龍,雪煞暨血幟雙魔外又出了什麼特殊人物?”

    忖思着立即向那峯頂低降,他有化形珠的作用,除不發出破空之聲外,根本就不怕他人發現,轉瞬之間到地面;一刻不停地,逕朝峯頂走去。

    近前一看,不禁大大的吃了一驚,那竟是三個全不相識的,觀其形勢,卻是三人各自為政的連環拼鬥,形勢之激烈,簡直無與倫比,每個人的功力,都是出類拔萃的頂尖人物,其中竟還有個看似五十歲未到的婦人,只有她還透露出滿面正氣,另兩個古怪老頭卻無法分出其是正是邪?且穿着都很平常,一色黃色半截大褂,一個頭頂光禿,圓臉闊嘴,沒有一根鬍子,紮腳褲下着上一雙特大的皮靴,看來不太相稱。第二個老人頭似一顆四方大印,幹天大“蒜鼻”,也是沒有頭髮,卻有兩撇八字須,着墨綠短大褂,卻穿一條大腳褲,也是一雙大皮靴。

    婦人穿着很素,沒有老人們那種怪模樣,惟顏色與兩老不同,全身無一不是天藍色,頭挽麻姑髻。

    三人都沒有用兵器,身上也未見露出什麼器械在外,互鬥中,拳掌招式都非常古怪,只見他當攻時反守,須防時卻又採取激烈攻勢,將白華看得非常驚奇,也有他才懂得其中玄妙,暗道:“這三人的武功真是怪異無倫,俱都反其道而行,全部都採勢攻敵,今天我又得到收穫了。”

    “停!”

    南白華正在沉思三人的攻勢,突聞一聲大喝叫停,不禁一震,注目看去,只見三人齊齊朝後退開四五丈。

    禿頭無須老人倏然沉聲道:“多少招了?”

    四方頭老兒哼聲接道:“八千招剛滿,我的意見再加兩千招分勝敗。”

    “哼!”中年婦人冷哼一聲插道:“再加兩萬招也分不出勝負,還是你們兩人看誰交出‘紅葉’來罷。”

    禿頭老人一指方頭老人道:“是他!”

    四方頭老人似是氣極,聞言冷笑道:“三心客,你敢冤枉我‘半邪人’?哼!”

    三心客倏然又指向中年婦人道:“獨梅姑,那就是你交出來。”

    獨梅姑“呼”的朝他劈出一掌冷笑道:“我要挖出你兩顆心來才不致胡亂咬人。”

    三心客側身搶攻一拳道:“八千零二招,多出啦,又得補上整數。”

    半邪雙掌齊發,同攻兩人,冷笑道:“我説要一萬招就是一萬招。”

    南白華又見三人拼鬥不休,暗想……這三個絕頂高手真有點古怪!原來在此已打了八千招的時間了;什麼是“紅葉”?難道為了一片紅葉竟打得這樣厲害不成?星目一轉,暗道:“眼前三人的功力,合起來可能敵住血幟雙魔,同樣也能敵住天欲妖婦等三人,待我放他一把火,叫其向雙魔或天欲妖婦等去尋仇,嘿嘿,我好在旁邊看熱鬧!”

    想來想去,倏得一計,忖道:“這三人以中年婦人獨梅姑似乎還有點正氣,但也不是慈和之人,另兩人憑他們‘三心客’、‘半邪人’的字號就可知道並非正直人,但凡是這種人多半主觀過強,偏激特甚。”

    再沉吟一會,忽然轉身走開;行到約半里之距時,突然張口唱道:“秋風起兮‘紅葉’飛,其中一片兮屬於誰?啊……血幟雙魔得一半,可惜;秋風起兮紅葉飛,其中半張兮屬於誰?哎喲,天欲聖母得一角;雪煞,漠龍。”

    他胡唱未畢,突然遙遙傳來叫停之聲!緊接着三聲破空之音起處,“嘶嘶嘶”落下三人!

    南白華兩眼朝地,硬裝作沒有看見;耳聽一個老人厲聲問道:“小子,你看看這邊。”

    南白華故意一震,轉身似是嚇了一跳地道:“老人家,啊,你老人家是從那裏來的?”

    “嘿嘿,小子,這個不要問,你剛才唱的是什麼歌?”

    “什麼歌?”南白華裝迷糊的補一句,想想啊了一聲道:“我剛才唱的嗎?那叫‘江湖鬧’老人家,你問這個幹嗎?”

    三人就是南白華引來的兩老和中年婦人,四方頭“半邪人”冷哼道:“你從那裏學來的?”

    南白華故意聳聳肩道:“這個還要學?那個不會唱?”

    中年婦人獨梅姑走近兩老朝南白華看看,似乎非常欣賞的接道:“孩子,你再唱一遍給我們聽聽行嗎?”

    南白華故作願意的笑道:“行行,我最喜歡唱這支歌啦。”接着放開喉嚨又唱了起來……

    禿頂老人三心客大叫道:“邪人、梅姑,這歌裏面大有文章,我們還等什麼?哼!沒想到剛出山就栽筋斗啦,我們在八卦洞得來不易,原來竟是被他們偷去的,那好辦,老賬新賬一堆算,走找他們去。”

    半邪人朗聲道:“行,紅塵三異聯手和他們拼到底!”

    獨梅姑沉吟道:“先找誰?”

    禿頂老人三心客大叫道:“管他的,撞着誰就打誰。”

    獨梅姑一指南白華向二老道:“這孩子我喜歡,要走帶他走。”

    南白華一聽就知道有麻煩,靈機一動,似是想起什麼地道:“糟糕,姑姑,我不能跟你們走,你們是不是跑去打架?”

    獨梅姑輕笑道:“走到那去你不要問,我要收你作徒弟,為什麼不能跟我們去?”

    四方頭半邪人大聲道:“梅姑問他幹啥,捉去就成啦。”

    南白華裝做不懂道:“姑姑,我還有兩隻老‘禿子’走了哩。”

    禿頂老和四方頭同時一瞪眼,眼中吐出一股煞氣!

    獨梅姑閃身攔在南白華面前冷笑道:“你們怎麼樣?想殺他可不行,他説的是山‘兔’,並非有心犯忌。”

    三心客和半邪人可能最忌“老禿”兩字,豈知南白華下有是心在罵他們!

    二老聽獨梅姑一解釋,立即鬆弛下來,煞氣盡收。

    獨梅姑一見知己無事,轉身道:“孩子,你是不是在這山下居住?這樣吧,過段時日我再來,你不要離開家。”

    南白華不置可否,聳聳肩滿不在乎。

    三心客大聲道:“他敢走?我不宰了他才怪,哼,還耽擱什麼。”

    南白華拱拱手道:“小生少陪,老‘禿’子再不去找恐要出毛病。”説完轉身拔腿就跑,一個勁往山下就奔,不時還來幾下踉蹌!

    他一到背眼處,立即隱身又朝回走;倏見那三人剛剛御氣飛起,便也拔耳銜尾追去!他存心一試三人功力,立即超前,頃刻發動內勁!

    三人正飛之際,突聞前面有強勁的破空之聲傳來,不覺齊感一震,同時注目望去;然而,他們卻一點也看不出什麼形跡。

    半邪人倏然開口道:“那破空聲該不是人為的吧?”

    三心客接道:“我們朝發聲處追追看!”

    獨梅姑似亦有獨特個性,立即道:“追!”

    南白華回顧三人力追而來,暗笑道:“我不能飛得太快,否則他們會失了目標。”

    忖罷,他始終保持距離在前逗着玩,既而一想道:“這三人確能敵住血幟雙魔,這把火是放對了,嘻嘻。”

    他暗自大樂,突然猛收內勁,猛然往下一墜,待三人衝過頭時,立即又在後面追,玩的真開心!

    三人突然失去前面破空之聲,被搞得莫名其妙,半邪人立即叫道:“怪!這空中一定出了什麼東西啦?”

    三心客和獨梅姑也覺非常驚訝,都怔怔的不吭聲。

    南白華聞言差點笑出聲來,低頭望望下方,暗道:“這陣急飛,不知到了什麼地方啦。”

    他一念未畢,倏聽三心客叫道:“快下去!我們到了終南山了,你們看,前面不是長安城嗎!”

    南白華聞言,暗道:“這批老傢伙經驗豐富,我非跟他們遊幾天不可,對於找梅妹和蓉兒並不礙事,相反的還便利得多。”

    三人往下降,南白華在暗中跟隨,瞬息間已降落終南山峯之上。

    三人剛剛一停,突聽山背後傳出嘿嘿冷笑之聲;獨梅姑立即道:“噫,有人來找終南派的麻煩了,我們去看看。”

    半邪人大聲道:“管那些閒事幹嗎?”

    三心客接道:“是啊,管他幹嗎?”

    獨梅姑大哼一聲道:“我們所到之處,不準任何人打鬥,怎能不管?”

    半邪人沉吟不決;三心客卻又轉口道:“是啊,那當然要管呀。”

    南白華似已摸清這三人的性情,不禁暗笑,面上的表情滑稽已極!

    轉過山南之際,突聽三心客大叫道:“快看,那是黑獄陰魔,我們打他!非追出紅葉不可。”

    獨梅姑另指一地道:“紅塵豔鬼也在”説完領先飛縱而去。

    南白華仔細一看,見在一個洞府之前還有兩個老人,觸目認出就是終南派的掌門人“無愁散人”嶽靈,和“慈善先生”顧君敬;看形勢是非常緊張的守住洞門。

    紅塵三異一到,血幟雙魔似是大感訝異,聽黑魔嘿嘿冷笑道:“紅塵三異也出山了,只弟還以為你早死光了,紅豆女一死,你們又出頭了。”

    獨梅姑先到達,聞言一停冷笑道:“黑魔,你還有臉見人,當年被紅豆仙子關野狗似的關着,哼,紅豆仙子一死你們又逍遙法外,今日竟以雙魔的力量來壓終南派,你們欺其無人麼?哼哼!”

    紅塵豔鬼格格笑道:“獨梅姑,當年你們三人也只能與我兄妹打成平手,今日恐怕恐不到了,終南派是我們發展雙仙派的一環,你管不着。”

    半邪人大聲喝道:“老豔鬼,你那風情別在我三人面前買弄,終南派我不管,那半張紅葉不得不問你們要,交出來便罷,否則手頭上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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