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説完話,接着就催大家快吃,笑道:“我們先動身,前途不斷有熱鬧可看。”
皮杜皮道:“請問老丈,假如須彌子遇上春之神時,誰將落敗?”
老人笑道:“半斤八兩,各有各的長處,前途也許有機會看到他們相擠!”
出了城,白女向老人輕聲問道:“白爺爺,小虎到了什麼地方你老知道?”
老人道:“他是晝夜不停北去的,加上全力奔援京師,目前只怕在數千裏之外了。”
白女道:“他需要人手,我們得趕去幫忙呀!”
老人點頭道:“你們二個作第二批罷,老朽和四位大俠不走大道了,你們女孩子不落店是不行的,老朽不得不改變一下原來的計劃了!”
皮杜爾道:“那就請你老帶路啦!”
四劍客和白老人告別二女,他們趁着月落西山之際奔上小路!轉眼便消失在山林之間。
白女送走他們之後,回頭向兩個師妹道:“我們從今晚開始着中國裝,這樣走在路上比較方便,前面如有小店,我們就住下來罷。”
黑女道:“最好租輛馬車,免得拋頭露面,我們三個長相各有不同,一路上太引人注目了,中國民間少見多怪,一圍就是一大堆,我感到非常蹩扭。”
慕容妮笑道:“我倒有個主意可以減少麻煩!”
黑女道:“什麼主意?”
幕容妮道:“中國武林中,蒙面行道是常事,他們進城落店都不須去掉,如果我們改了中國裝,再加上蒙面,只露出眼睛與嘴,誰能留心我們是哪一國的?”
白女道:“這辦法真好,前面有鎮市,我們立刻改裝。”
大約定了二十里路,前面真是出現一座鎮來,三女當晚就落在鎮上不走了。
第二天,她們吃過早點就動身,無論髮型,衣着,全是中國式,再加上蒙了面,確實方便便不少,出鎮不到,忽由一條小路上走出一個少女來,真巧,她也是蒙了面的,不過從她的舉動和聲音裏聽出她的年紀還不大!只見她嬌聲叫道:“三位姐姐,你們才出鎮呀!”
白女一聽,輕聲向兩個師妹道:“奇怪,她是誰?”
黑女道:“聽口氣,她像是早就認識我們似的!”
慕容妮道:“也許她在暗中盯着我們很久了!”
白女見她走近,笑這:“妹妹認識我們?”
無名少女格格笑道:“當然啦!你們一到中國來我就查明白了!”
黑女噫聲道:“這段時間,你都在暗中跟着?”
少女笑道:“有時有離開過!”
白女道:“你叫什麼?”
少女鄭重道:“在你們面前,我説真話,我叫天香狐!”
黑女道:“這字號最後一字不好聽!”
少女格格笑道:“我這字號也是別人叫出來的!我本來叫牡丹!因為我沒有姓!”
慕容妮道:“你們中國,把牡丹稱之為國色天香,你的字號前兩字也許是這個意思,但為何被人加個狐字呢?”
少女嬌笑道:“是啊,狐是迷人的,但我從來不迷人呀!”
白女見她天真可愛,笑道:“大概你很猾吧?”
少女格格笑道:“女孩子在江湖上走,不狡猾就處處吃虧的,我承認我狡猾,不過只用來對付壞人罷了。”
莫容妮道:“這麼久你都不和我們見面,今早為什麼卻來見我們呢?”
天香狐鄭重道:“你們前途有危險,我是一是前來提醒你們當心,二是我喜歡你們,想和你們同行做朋友!”
自女笑道:“做朋友不成問題,但先説説我們有什麼危險?”
天香狐鄭重道:“你們可曾見到過須彌子和春之神?”
白女道:“是的!難道這兩個人對我們有什麼企圖不成?”
天香狐道:“對了,不過他們的企圖不同罷了,那個須彌子是對蒙蒂起了愛意,他暗中盯了很久啦,那種情形逃不過我的眼睛,同時還常常自言自語,我看他是患了單思病啦。”
白女啐聲道:“他作夢!”
天香狐道:“其實他人還不錯,不比那春之神,春之神這東西竟對三位姐姐都起了邪念,他遲早會向你們下手的!”
黑女道:“他也盯上我們了?”
天香弧道:“你們在暗中看到他施展藏天網姦殺五個魔鬼黨女子時,他就發覺你們了,那時他就要下手,但被須彌子擋住了,雙方打得天翻地覆!”
三女聞言大驚道:“後來呢?”
天香狐道:“春之神的藏天網對須彌子不發生作用,須彌子的‘破天鑽’也無法毀去藏天網,算來是棋逢敵手!雙手除了施展功力硬拼之外別無他法,可是功力也在伯仲之間,試問還有什麼勝負?”
慕容妮道:“你真大膽,竟敢去偷看?”
天香狐嬌笑道:“其實他們怕我倒是真的!”
白女驚奇道:“他們為什麼怕你?”
天香狐格格笑道:“二位姐姐,你們摸摸身上的銀子看?”
三人莫名其妙,同時向袋中摸去……
“啊呀,我的銀子不見了!”
白女首先叫了起來!
天香狐笑得打跌道:“不要急,都在我身上!”
黑女也發覺銀子沒有了,嚇聲道:“是你偷去了?”
天香狐如數奉還給她們道:“我如要三位姐姐的東西,那怕是姐姐們的寶劍也垂手可行!”
白女豁然道:“原來須彌子和春之神怕你偷他們的東西!”
天香狐道:“他們的藏天網和破天鑽是武林奇寶,失去了等於失去生命,那還能不怕嘛?”
黑女道:“你已動過他們的腦筋了?”
天香狐道:“鬼王和魔王倒好對付,就是他們不容易,我也提防他們三分,所以不到時機我也不敢冒險,不過假設有一天能和另外一個人合了手,那就萬無一失了。”
三女不知他已奪了媧皇鏡,因此沒有過問,白女笑道:“現在我們有你同行,相信安全多了!”
天香狐道:“安全談不上,我的行蹤現已成眾矢之地,今後非要加倍當心不可。”
白女道:“我們這種打扮,難免引人注意啊!”
天香狐道:“我們少落店,多走僻處,行程不按時,常常留心身前身後的動靜,必要進我替你們易容。”
黑女道:“我黑,大姐卻白,這種容貌能易嘛?”
天香狐道:“易容的方法太多,那怕改你們的骨骼和膚色也有辦法。”
她對地形極熟,領着走的都是鄉村小路,而且吃飯的時候吃飯,休息時休息,從來不曾誤時。
此後一連半個月,天香狐一看天色,向三女道:“時間還早,我們到苗區去,我知道一條非常隱秘的道路可以直通湖南邊境。”
白女道:“要多久才能到湖南?”
天香狐道:“照我們這種走法,七天之內一定可到。”
黑女道:“那要哪天才能到北京呢?”
天香狐道:“這是沒有辦法的,我們總不能一直全力奔馳呀。”
經過一處山道的轉角之際,忽然有個老苗人攔住去路,口中哇哇亂叫!
慕容妮感到奇怪,忙問天香狐道:“他在説些什麼?”
天香狐驚奇道:“他問我們是不是由外國來的?”
白女道:“那一定有問題,你告訴他説是的。”
天香狐和那苗人説了不少話,她對苗語竟是內行,回來時向三女道:“真奇怪,竟有人事先知道我們要由此地經過!”
黑女道:“是誰?”
天香狐道:“這老人家説,在今天清早有個老人,長得頭大身矮,在這路上徘徊,後來被老苗人看到,問起原因,才知那老人乃在此地等你們!”
白女道:“那是銅頭公!”
天香狐道:“銅頭這名號我也聽説過,他等你們作什麼?”
白女道:“可能有重要事情。”
天香狐道:“老苗人説,那老人臨走時有話託轉,叫你們勿走黑棗林這條路!”
白女道:“黑棗林在哪裏?”
夭香狐道:“就在前途三十里,是我們必經過的地方!”
白女道:“那就很明白了,可能林中有強盜藏着。”
天香狐道:“這樣罷,你們二個慢慢行,我單獨走在前面探道,如果有所發現,我會回頭通知,那時再決定改道的計劃!”
白女點頭道:“妹子也得小心,”
夭香狐笑道:“放心,這點我最內行,你們慢慢來,我走了。”
二女見她加勁奔出後,於是小心行,慕容妮連劍也拔在手中。
那個苗老人還未走,一臉驚奇之色!
這樣走了十來裏,前面全是山林了,一條少有人行的青石板大路,恰好由一處狹谷中通過去。
黑女道:“我估計還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好沒有這説快!”
慕容妮道:“是誰藏在那黑棗林等我們呢?”
白女道:“八成就是春之神!”
黑女道:“那我們何必去探呢,趁早改道不行嘛?”
白女道:“壯丹帶着我們走這條一定有她的原因,也許改道要多走幾天呢。”
慕容妮道:“最好不要再前進了,就在這裏等牡丹回來吧。”
白女道:“再行十里看看,你們越來越膽小了。”
黑女道:“那壞人的藏天網太厲害,可説沒有我們用武之地。”
白女道:“我們又不是笨牛,難道見面就逃都不會嗎?”
論輕功,三女都有信心,這句話提醒了她們兩個師妹,她們立刻勇氣倍增,於是昂首闊步,加步行出。
這次只行了五里,忽見天香狐真個回頭了,只見她格格笑道:“放心走罷,有了護花使者啦!”
乙女道:“發現什麼?”
“黑棗林內藏的是春之神,我去時,他已和須彌子幹上了!”
黑女道:“還在打嗎?”
天香狐道:“翻翻滾滾,打到西北角上一座峯頂去了。”
白女笑道:“那須彌子自作多情!”
天香狐道:“他如聽到這句話,必會傷心極了!”
她領着三女通過黑棗林時,發現有片地方竟打得亂糟糟的。樹木被毀,連地面都翻轉來了。
剛出黑棗林,忽然聽到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白女抬頭一看,噫聲道:“外面是條官道?”
天香狐道:“這條官道是由貴州通來的!”
黑女接道:“那三騎俠馬走近了,他們也是江湖人!”
天香狐道:“這不稀奇,我還認得他們是雪山派的高手。”
白女道:“他們向東行,可能有什麼急事!”
天香狐道:“管他,我們橫過大道去吧!”
三騎馬上是三個壯年大漢,他們似不覺得林前有四個蒙面女子,可是很怪,他們並非如白女所説的向東行,這時忽然勒繮奔北去了。
白女一見大奇道:“他們突然轉北了!”
天香狐道:“是順路不妨跟去看看,雪山派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説着領先追上去。
後面有了追蹤的人,馬上三壯年這才留了意,在後的騎上,那壯年有意無意的回過頭來。
相距不到兩箭地,天香狐不理,她仍舊追着,但卻輕聲向後面三道:“他們不識我,要是現在蒙上面,反而更令他們懷疑。”
白女道:“這樣追趕他們,恐怕發生誤會。”
天香狐道:“我從來不管什麼叫誤會!”
白女道:“壯丹妹子,人家是正派弟子,你這種任性而為的舉動是不動的,千萬別耽誤人家的正事。”
天覆狐道:“逗逗玩嘛,也許我們能幫點小忙都説不定!”
馬走未停,馬上三個大漢似亦無暇責問,然而他們卻不斷回頭觀察。
前途四十里處出現一座村鎮,三騎也許空着肚子趕了不少路,這時竟向鎮上馳去。
白女叫住天香狐道:“好啦,讓他們鬆口氣罷,不要再追了。”
天香狐嬌笑道:“難道我們不吃午飯!”
白女道:“下一站罷,何必湊在一個地方?”
天香狐笑道:“下一站就要到天黑才有得吃啦,同時我非搞清楚他們來幹什麼不可?”
黑女笑道:“你這丫頭真刁,我們自己還要當心哩!”
進了鎮,天香狐這下可不知那三騎落在那座店裏,她回頭笑道:“算他們走運吧!”
白女道:“好啦,我們就在前面這家吃罷。”
街上人羣卻不少,來來往往的都是各地商旅,四女走進一家叫桂香樓的館子,入座一看,真是食客如雲。
“樓上座位比較空,小姐們,快樓上坐!”一個酒保迎接着!
天香狐依言上樓,一看樓上也不少,不過比樓下清靜些而已。
樓上有雅座,可是天香狐不去,她偏偏選擇在臨街窗下一張空桌。
點了酒菜,等酒保去了之後,白女輕聲道:“為何選這地方?”
天香狐輕笑道:“我國江湖人的習慣。”
黑女道:“這種習慣有原因嗎?”
天香狐道:“看得寬,無阻攔,有事展得開,尤其是有危險時,跳下街道開溜比較方便。”
慕容妮笑道:“有道理!難怪人説在江湖中混經驗比本領重要了。”
天香狐道:“説話輕聲點,樓上五桌是江湖豪客!”
白女聞言一怔,偷偷掃視全樓,可是她沒有看出!問道:“是哪幾桌?他們都沒有帶兵器,我看不出來?”
天香狐道:“都是老傢伙,不要問,尖起耳朵聽,久了你們就會發覺的,不帶武器甚多。”
“咚咚咚!”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這時又有人上來了!
天香狐一見是兩個大漢,她忽然輕嗔一聲!
白女道:“這兩人你認得?”
天香狐道:“你們真差勁,這不是那三個騎士中的兩人嗎?”
黑女啊聲道:“他們還沒落店,但為何少了一個?”
天香狐道:“他們當然落了店,這是來找人的!”
慕容妮道:“那你奇怪個什麼勁?”
天香狐道:“開始我當他們是來找我們哩!現在才知弄錯了,你看,他們向東角一桌走去了。”
東角上坐着四個五十開外的老人,白女啊聲道:“他們是自己人!”
天香狐道:“也許是兩個大漢的長輩,他們在講些什麼。”
黑女道:“還不斷的看我們哩!”
酒保送上東西了,天香狐催着快點,輕輕道:“我們最好到鎮外去等。”
白女道:“你聽到什麼了。”
天香狐道:“我只只到‘五里峽’三個字!可能該處有什麼大事發生。”
白女道:“你知道地形?”
天香狐道:“知道,該處是一條峽道,兩面峭壁萬刃,中間南北通道,兩端有一夫擋關,萬夫莫敵之險!”
慕容妮:“大概有強盜在該地打搶!”
天香狐道:“哪有強盜打武林中人念頭的,那真是笑語,絕對不是。”
黑女道:“要不就是約鬥在該處了?”
夭香狐道:“何地不可約鬥,卻選那麼一條峽谷?”
吃過酒飯,她們急急出鎮去了,天香狐還要在鎮外等雪山派人,可是白女不準。
走了四十里平坦大道,前面已現出兩座高峯,可是天色已近黃昏,幕容妮等見天香狐未緩下步來,不由急了,問道:“還有多遠?”
天香狐指着兩座峯道:“這條路正好通過那兩座峯,還有十幾裏!”
白女道:“天黑進峽谷,我們是自找麻煩!”
天香狐道:“天黑對我們有利,咱們本就不願被別人認出的嘛!”
説着話,已然進入山區,忽然自側面響起一陣蒼老的笑聲道:“你們終於過了黑棗林!”
聲落,由林石之間走出一個大頭老人!
白女一見,欣然叫道:“銅頭伯伯!”
原來竟是銅頭公,只見他呵呵笑道:“外國丫頭喊中國老人作伯伯的,大概還不多見吧!”
黑女嬌笑道:“你老在此作什麼?”
銅頭公公道:“此路不通,專等你們前來打先鋒!”
慕容妮道:“前面發生什麼事?連你老都不能通行?”
銅頭公道:“陰火祖師已把魔王和鬼王困在峽谷內的鐵蟒洞內,同時殃及了中原幾大門派的武林。”
白女道:“也被困在洞內嗎?”
銅頭公道:“正是,甚至連這條獨一無二的通路也不準人通行!”
白女道:“不能翻過峯去嘛?”
銅頭公道:“中原武林共分三大方面,白派就是正派,黑道就是綠林,此外即為邪門,黑道人物當然不過問白道人被困的事,然而白道都有點關係,一派有難,他派定必協力相助,我們是站在白道上,豈有不過問之理?”
老頭説着話,向天香狐笑道:“小丫頭,你是不可進峽的!”
天香狐笑道:“為什麼?”
銅頭公呵呵笑道:“瞎子吃湯圓,你自己心裏有數!”
天香狐格格笑道:“原來你早已知道我是誰了!”
銅頭公道:“陰火祖師三師徒你可瞞過,魔王鬼王現在自顧不暇,這都不成問題,但是剛才又進去了春之神和須彌子!”
天香狐大驚道:“他們和陰火祖師不衝突?”
銅頭公道:“這種頂尖高手之間,説沒有衝突是假的,但在某種目的之下,他們表面上可以互不相犯,一旦出現了利害得失之時,那就各憑手段了。”
白女道:“春之神和須彌子是同時進去的嗎?”
銅頭公道:“他們雖然不是同伴,但卻都到了。”
白女忽然轉過頭去,發現有七條黑影由後面奔來,不由急急道:“那是雪山派的人來了。”
銅頭公道:“雪山派有兩個長老困在洞內,這是該派應援的一批,我老頭子早已看到了。”
他不願與雪山派人見面,立即帶着四女隱入林內,等那七個黑影過去後再出來。
大約距五里峽還有半里,老頭又立住道:“裏面不對了!”
白女道:“似是打起來了!”
老頭子道:“除了春之神和須彌子,其他誰是陰火祖師的對手?”
黑女道:“可能這三方面起了衝突!”
銅頭公領着加快速度,一直向內猛撲,回頭道:“如真是他們之間起了衝突,那我們就掩過去,全力襲東侵和西掠!”
深入峽內不到一里,突然右側崖壁下衝出了個老人大叫道:“大頭快停!”
銅頭公似已聽到聲音,急忙問道:“大肚子你也在這裏!”原來那是大腹公,只見他走近道:“魔王和鬼王乘勢攻出洞去了,現在東侵和西掠死迫不放,各派之人都脱險了。”
銅頭公道:“老陰火祖師被誰敵住了?”
大腹公哈哈笑道:“三方面打得緊,是空前的火拚!”
四女無一見過大腹公,只見他挺着一個籮筐大的肚子笑得左右滾動,看得個個失笑不已。
銅頭公問道:“怎樣開始的?”
大腹公道:“開始是須彌子要陰火祖師放魔王和鬼王出洞,他的意思要生搞問口供,可是陰火祖師不答應!”
銅頭公道:“那也只有他們兩人會幹起來呀?”
大腹公笑道:“可是春之神姦殺魔鬼黨五個女子的事情,已被陰火祖師查出,當陰火祖師與須彌子動手時,這時春之神想袖子旁觀,於是乎立即捲了進去。”
銅頭公問道:“能不能通過去?”
大腹公道:“這裏有條秘道可以翻上悄壁,咱們不必去冒險。”
銅頭公道:“這在人打起來很難有結果,不看也罷。”
大腹公領着走秘道,不久就翻上悄壁,沿着峭林木向北奔去,可是耳邊仍不時傳來隆隆的震撼之聲。
峽谷太深,立在峭壁頂上根本看不到谷中的情形。
通過五里峽後,銅頭公向四女道:“你們可以向東走二十里,那兒有座小城,天亮在城中租馬車上路,這種帶面罩的方式仍然容易引入注意。”
白女道:“二老是否要走另外一條路?”
銅頭公道:“老朽要另外救援幾個女子,她們的武功不如你們,遲早會被春之神毀滅。”
黑女道:“她們是誰?”
銅頭公道:“是華山派的。”
四女送走兩個老人,依言直向東奔,可是剛剛走到另一條大道時,忽見側面馳來一輛馬車,趕車的把式居然是個中年婦人!
車到近前,詎料更出意外,馬車呼哨一聲停了下來!
白女莫名其妙,示意三女勿動,靜等變化。
駕車的婦女這時注意着四女問道:“姑娘們要不要搭車?”
白女更奇了,問道:“車中沒有人?”
婦人道:“這是回頭車!”
白女道:“女人趕車真是少見?”
女人在月下看起來毫無表情,冷冷的道:“少見只要不多怪就行了,四位姑娘要去哪裏?”
白女道:“路程遠,你趕不到頭。”
女人道:“我的車沒有分站的,客人要到哪裏就到哪裏,有時甚至不計較車費!”
天香狐搶着道:“我們不要!”
婦人冷笑道:“既能走夜路,卻因何沒有膽量,我的車既不是盜車,也不怕強盜!”
天香狐冷笑道:“你的車就是搶來的!”
婦人怒聲道:“姑娘不要以為蒙着面講話就可不負責任?”
天香狐道:“車上有血跡,你是什麼人?”
婦人不作聲,突聞車中發出一聲陰森森的怪笑接着:“你們四人不搭車也不行,也仙姑已看上你們了!”
黑女突然大叫道:“大家準備,車上是埃及符婆!”
白女聞言,突然一掌劈出,大叫一聲:“快隨我走!”
她知道對妖婦不可力敵,領着向北面衝出!
四女隨着她猛衝而過,慌忙全力逃走!
可是她們耳邊始終聽到妖婆的陰笑聲,真如陰魂附身一般!
不知走了多遠,天亮了,這時覺得陰笑聲也停止了!白女停下道:“我們已中了邪術,大家快檢查身體!”
黑女道:“我們中的是幽靈伏體妖術,白天不要緊,一到夜晚就心神不寧!”
白女道:“師傅説中了這種邪術的人不出一個時辰就要暈迷,可是我們已走了半夜了,為何不見效?”
慕容妮道:“大概是小虎給我們吃了異果之功?”
白女道:“那牡丹妹子呢,她沒有吃呀!”
天香狐道:“我身上有避邪珠,妖法侵不上我的!我相信妖婦就在附近,只不過她始終躲在暗處罷了。”
白女道:“如何知道?”
天香狐道:“我身上的避邪珠仍在跳動!”
黑女駭然道:“她為何不現身出來?”
天香狐道:“這很簡單,她見我們未被迷住才不敢出來!”
白女道:“我們如何才能擺脱她?”
天香狐看看四處非常開闊,知道女嬌無法藏身,輕聲道:“妖婦不在近處,也許到晚上會向我們施另外一種邪法下手,我們愈到人多之地愈容易脱身,前面似有城池,我們趕進城中再想辦法。”
白女道:“聽説這妖婦也有一套盯人的邪術哩!”
天香狐道:“試試看,只要我身上的避邪珠不跳了,那就證明她已追掉我們啦。”
二女認為有理,蒙蒂領着向城池急奔!
進了城先吃飯,之後佯着落店休息,先交店錢,之後再逛街。
天香狐猜得不錯,不但在暗中有人盯她們,甚至還是二個老巫婆!
三個巫婆各有形態不同,兩個黃種人,一胖一矮,胖的臉上還擦着厚厚的脂粉,那真是豬八戒裝西施,越裝腆看,矮的只有二尺高,有隻眼睛甚至是瞎子,這兩個妖婦一直等到四女落店才離開!
另外一個更老,居然是白種人,不過她沒有進城,單獨徘徊在郊外.可能她自知相貌陰森恐怖之放,所以她不到人多之處的城市來。
這個老妖婦確實難看極了,一隻鼻子瘦又大,而且勾得象鷹啼,臉上的皺紋可以藏蚯蚓,縱交錯,毫無點肉,配上一雙深陷的綠眼睛,不時射出恐怖的精光。
這時胖怪婦由城中回來了,見了老妖婦竟恭恭敬敬的道:“師傅,兩個丫頭落店了,大姐在監視!”
老妖婦發出如果一般的尖笑聲,口中含糊的道:“她們的小心眼我明白,假裝休息,籍機脱逃!”
胖妖婦道:“師傅要她們作什麼?”
老妖婦怪笑道:“春之神好色,有此四女,可掌握他作怒了?”
胖妖婦道:“師傅的伏體幽魂既然無能為力,今晚改用什麼法術?”
老妖婦嘿嘿笑道:“虛實幻影大法你們已練成,稍待小丫頭離城後,將她們前途隱去,導其走入幻境,為師自有仙法擒住她們。”
胖妖婦領了指示,立即又向城中奔來!可是她剛剛進城,迎面就遇到她的大師姐——那矮妖婦!
胖妖婦一見愕然問道:“師姐為何不在城中監視?”
矮妖婦滿面怒氣,吼叫道:“四個丫頭真鬼,她們沒有回店!”
胖妖婦大驚道:“被她們跑了!”
胖妖婦急急道:“你向東追,我向北追,看她們逃得了多遠?”
矮妖婦慌忙道:“那得告訴師傅!”
胖妖婦道:“已有傳音,你快追!”
兩妖婦分別追出之後,詎料竟在兩人談話不遠處的山坡上走出四個少女來,更奇的居然是白女、黑女、慕容妮和天香狐。
四女不但看到了兩妖的面,而且已聽到她們的話!
這時白女一揮手,她們不但不動身,反而再向城中走!
不過不久就在城裏租了一輛舊式馬車趕上北向大道。
在車內,白女仍有點緊張,輕聲向天香狐道:“妹子,第一回合,你是成功了,可是還有個老妖在後面呢。”
天香狐笑道:“這輛馬車是捨不得出錢的人坐的,老妖不會注意,同時路上車多,她那有時間一一細察!”
黑女道:“這輛馬車可説是車老馬瘦,一天能跑多遠?”
天香狐道:“只要安全度過今天,明天我又有新花樣,我們拼不過妖婦,只能全靠耍花樣……”
話未完,忽由車簾子內看到車後不遠有個面貌陰森的老婦,突然一頓,立即接道:“那個老妖迫來了!大家勿出聲!”
三女向後一看,黑女緊張道:“真是她!”
白女道:“一定會察出我們!”
天香狐道:“不要慌,看我的!”
邊説邊在衣袋裏拿出一套假髮,很快就罩上頭去,又不知用什麼藥物把臉,頸子,玉手,全變了,三女守在面前,看了都感奇怪,她們發覺天香狐在這個瞬間變成一位中年婦人,而且半絲破綻都沒有!
天香狐這手是她奇技之一,這時她不但不隱藏,而且伸出頭,右手半撈車簾,裝出欣賞沿途景色之態。
老妖婦不怕驚世駭俗,那種毫無老態的如風步法,很快已到車後半箭之地!
天香狐不但不避,反而側顧後方!
老妖婦本來似對這輛馬車起了疑心,然而這時一看不對,不但不停,反而加快腳步超越過去。
這輛馬車的趕車把式是個有江湖經驗的壯年漢子,他一見老妖婦就知是個武功很高的江湖異人,居然仍不禁驚呼出聲。
白女一看這關又過了,她對天香狐由衷讚佩道:“妹子你比我們的年紀都小,可是你的沉着卻比我們強百倍!”
慕容妮嘆聲道:“這就是中國人最大的優點,也是外國人説中國神秘之處。”
天香狐道:“事情到了最危險之際,愈慌就愈糟!我們中國人有兩句臨危不亂的格言,那是‘除死無大病,要飯再不窮’!”
慕容妮點頭道:“佛説‘生即為死,死即為生’!那不是生即為死的前奏,也不是死了再生,而是怕死而不生,無畏則不死之意!”
白女笑道:“你們暹邏人信佛,所以你對佛理有深知。”
車到一條河邊,大道個沿河而下的,忽聽車把式突然驚叫道:“壞了,馬的前蹄傷了!”
車子突然停止,四女聞言,莫不大驚,伸頭探望!
一點不錯,左邊那匹馬竟已跪在地上。
天香狐立將假髮取下,恢復容貌,帶上面罩,急催大家下車!向車把式問:“一匹馬可不可以拉?”
車把式愁眉苦臉,搖頭道:“不但拉不動,而且小的也捨不得這匹馬。”
白女道:“那我們只好步行了!”
車把式嘆聲道:“小的真倒黴!”
黑女道:“你不要難過,我們多給你幾兩銀子。”
車把式感動到:“如此小的感激不盡!”
天香狐突然向車把式道:“你去看看馬是因何受傷的?”
車把式接了黑女所賞賜的銀子這時才去查看、但他一看馬腳時大叫道:“馬腳上有把刀!”
天香狐聞言冷笑道:“果然不錯!”
白女忙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天香狐冷笑道:“有人在暗中搗鬼,目的是不叫我們坐這輛車!”
慕容妮道:“那也害我們不到呀?”
天香狐道:“這是第一步,這人還有第二步,我們走,前途必有名堂。”
四女告別車把式,立即提起輕功向前奔!
不到十里,忽見前面路旁居然停着一輛新式的豪華馬車!
天香狐一見,心中立有所悟,忙向三女道:“三位姐姐,名堂來了。”
白女道:“什麼?”
天香狐道:“走着看罷,前面馬車必定向我們兜生意!”
黑女道:“暗中之人有意引我們上那輛車?”
黑女話未收口,忽見前面路上立着一個青年車伕攔住道:“四位姑娘要不要搭便車,小的馬車無人坐。”
天香狐搶到前面冷笑道:“誰叫你在此等着的?”
她看出那車伕並不似有武功的人,因此這樣問。
車伕聞言一怔,搖頭道:“姑娘的話,小的不懂。”
天香狐道:“你的車為何停在這裏?”
車伕這下可笑了,恭聲道:“姑娘,小的這車是載客到此的,有位公子搭車到此,他突然説不要搭了,他走了,小的只好在此等客搭便車!”
天香狐突然格格笑道:“原來如此,這證明那個搭車的頭腦太笨了,居然攪出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來!”
白女問道:“他這是什麼用意?”
天香狐揮手道:“我們走,等會再告訴你!”
她忽又向車把車道:“你千萬勿叫別人搭你的車,出了事你得當心坐牢!”
車伕大驚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天香狐道:“你的車中有人搗鬼!同時你也勿進去,我沒有時間多告訴你!”
她領着三姐妹仍向前走,可是卻不斷向右側發出冷笑。
白女也看看右側,但卻一無所見,右側面一箭遠只是有片樹林,問道:“妹子,你怎麼了?”
天香狐道:“那個東西一定藏在樹林裏!”
黑女道:“車中有什麼?”
天香狐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猜想必有危險,假使我們真搭了車,也許此刻已經落入那東西的陷井中了!”
慕容妮道:“他為何不當面向我們下手?”
天香狐道:“這個我也不明白,那當然有他的用意。”
黑女道:“是不是妖婦?”
天香狐這才肯定道:“不,他是春之神!”
三女聞言大驚,駭然道:“是他?”
天香狐道:“絕對錯不了!”
説着一口氣奔走了二十幾裏,幸好再未遇妖婦!但前面的大道更平坦了。
天香狐這時停步道:“我們現在要改路線了!”
白女道:“為什麼?”
天香狐道:“前後左右沒有遮攔,我們不見有人追來,這證明春之神暫時放棄了他那念頭,可是我又心遇上妖婦,改改路走,比較安全!”
黑女道:“我們都聽你的,你就領先罷!”
天香狐道:“方向仍和北,不過要離開大道幾天!等過了二天之後,我們再上大道。”
慕容妮笑道:“我們有你這麼一位女諸葛,不但安全,而且好玩極了。”
天香狐道:“我送三位姐姐到了北京仍要告別的!”
白女道:“不,我們不准你離開!”
天香狐道:“我們總不能一輩子在一塊啊!”
黑女道:“怎麼不可以,咱們從此要永遠住在中國了!”
天香狐驚訝道:“為什麼?”
慕容妮笑道:“我們不瞞你,這次進中國不是遊歷,而是我們已嫁了箇中國人!”
天香狐啊呀一聲道:“三位姐姐嫁給誰了?”
白女道:“我們尊師命,早已許配一個人,他就是天朝飛龍!”
天香狐道:“天朝飛龍!我聽説過,他是一位年輕的奇人!”
白女道:“他現在赴北京替皇帝打仗去了,你如想見他,我們都歡迎!”
天香狐道:“我不但想見他,而且想鬥鬥他,現在他既是二位姐姐的丈夫,只好作罷了。”
白女笑道:“不必放棄,你仍可鬥他,有我們在暗中照顧,他不會傷害你的!”
天香狐格格笑道:“那真有意思,聽説他也聰明絕世,而且武功絕倫,我雖不敢和他動武,但我可以和他鬥智,同時我還要偷他的東西!”
慕容妮道:“他確實詭計多端,你如鬥過他,那也可以煞煞他的威風!”
天香狐領着離開大路奔小道,又被她走對了,一點事情都沒發生。
一天三天很容易就過去了,這日天黑進入湘西的五嶺山脈!他們落足在一家山民的茅屋裏!
山中既無好的住宿,也無好的可吃,四女只有自己入山打野獸。
山民家只有兩個老夫婦和一個十三四歲的童子!他們甚至連普通話也不懂,他們説的只是湘西的方言,所以對四個女子來説,僅僅只有天香狐和他們用方言交談。
晚飯後,天香狐向三女道:“這家民房面對一條河,但被前在的樹林遮住了,所以我們看不見,同時這一條河還是湖前四大江的濱水上游,由此坐船可達洞庭湖,河邊是大道,我們明天有兩個走法,一是坐船,一是沿河走路。”
白女道:“坐船比較隱秘。”
天香狐道:“那就慢多了。”
黑女擔心道:“這裏既近大道,我們睡時要警惕,最好坐到天明。”
慕容妮道:“何必到天明,我們休息兩個時辰就動身,先走一段路,然後再在有碼頭之處搭船。”
天香狐道:“不到天亮搭不到船,那我們決定半夜開始動身,走到天亮再搭船。”
決議後,四女開始在老農夫替她們收拾的房間內休息。
到了半夜,天香狐留下一大錠銀子在房中,她有心濟助那一對窮苦的老夫婦,之後悄悄的和三女出門。
通過門前的要林,踏上大道,發現那條河並不寬,沿途河邊還停有不少小船,不過這裏的船家都入了夢鄉!
沿河走了五十里,天色漸漸放曉了!豈知就在這時突見前面人聲大譁!
白女驚問道:“前面出了什麼事?”
道:“你們在此勿動,我先去看看!”
慕容妮道:“當心點,我還聽到兵器交鋒聲!”
天香狐道:“如有我們所怕的人在場,那就沒有兵器聲了!”
轉了個彎,天香狐即看到朦朧的曉色照亮處立着五個黑影,可是在當地的地面上似還躺着幾個死人!
她知道出了大事,不由考慮一下才向前走去。
五條黑影發現有人走近,其一即大喝道:“什麼人?”
天香狐令笑道:“叫什麼勁?我是過路的!”
有個大漢提劍迎上,但一看是個美麗的少女時,立時顯出之色!
在這種深夜裏,一個少女竟敢毫無所懼,那大漢就知不平凡,他拱手問道:“姑娘貴姓?”
天香狐道:“這不是問姓查名的時候,這裏出了什麼事?”
大漢道:“經過一場打鬥,在下有三個師弟遇害了。”
天香狐道:“對方是誰?”
大漢道:“魔鬼黨徒!”
天香狐向後一招手,白女等趕上去,一聽原因,慕容妮道:“為什麼?”
那大漢又見來了三個,而且有兩上不同種的少女,不禁更奇,接道:“四位可是從曼谷來的?”
天香狐道:“正是由曼谷來,現在你可放心説實話。”
大漢道:“在下等是衡山派的,今夜在此經過,竟被魔鬼黨攔截仇殺。”
白女問道:“他們多少人,事後向什麼方向去了。”
大漢道:“他們是十個,二女七男,下手後向對河退去。”
天香狐道:“諸位快把同門師弟埋了,我們助你追查他們。”
那大漢沉吟一下道:“在下等不明白四位姑娘身份,雖蒙仗義援手,但不敢接受。”
慕容妮接口道:“貴國名門正派,莫不有此規矩,不過請放心,我們是天朝飛龍的朋友。”
大漢聞言大喜道:“在下正是替鄭大俠辦事而來的!”
白女駭然問道:“諸位替他辦什麼?”
大漢道:“在下姓何名欽,三日前接到掌門人手諭,吩咐追查一批神秘的劫金大盜。”
黑女向白女道:“師姐,小虎可能無暇顧及此事才託衡山派追查,我們何不協助辦理此事。”
白女道:“這是應該的!”
她向何欽問道:“至今尚無線索嗎?”
何欽道:“沒有,但估計尚未離開三湘地帶!”
白女道:“如此就請火速完當前之事,我們須立即過河。”
大漢何欽道:“四位姑娘請到河邊岸邊去,那兒有我們的船,等在下辦完事就過河。”
四女依言行去,到了岸邊,天香狐道:“劫金的一定是魔鬼黨,否則他們不會在此截殺查案之人!”
白女道:“很難説,也許有牽連!”
過不了一會,五個大漢都回船了,何欽向四女介紹道:
“這幾位是在下的同門師弟,從左起是張明、李子和、劉飛、周申!希望姑娘們多多指教!”
白女道:“別客氣,我叫蒙蒂,右面是我二師妹娜姐,左面是三師妹慕容妮,這位是壯丹妹子!請快開船過河。”
過了河,何欽留下二個師弟守船,帶者周申及四女上岸。
有是查到天亮還沒有動靜,於是何欽又陪着口船,吃了早餐再出去。
這一交,何欽把三個師弟派回山了,他們駕船放流而下,只有他仍帶着周申陪四女上岸作長途查探。
方向是向北,但他們是曲折而行,凡是可疑之處都不放過。
一連四五天,他們連一點點影子都沒有查到,這日傍晚到了隆回城。
何欽徵得白女的同意,這晚就在城裏住下,因為離幾十裏外有座白馬山,他們準備深夜去查探一下。
隆回城是座山城,市面不太熱鬧,他們吃了飯就準備休息,可是天香狐反對,她卻要白女一同出去。
蒙蒂十分尊重她的意見,於是她叫黑女和小妹先行休息,同時叫何欽兄弟也不要離開。
天香狐不馬上要走,她和白女蒙蒂等到初更才由房屋頂上出去,甚至她還在房頂上停留不動。
白女看她舉止有異,輕聲問道:“為何不走?”
天香狐道:“我們進城,提防有人注意,因之我們在此守一會!”
白女道:“有人注意也要等到三更才來呀!”
天香狐道:“三更是下手的時候,初更是探路的時候,沒有探路,今晚就沒有人來下手。”
突然一條黑影自不遠處街上衝起,白女一見駭然道:
“夜行人!”
天香狐道:“西面也有一條!”
兩條黑影直朝西面會合了,白女急急道:“快去追!”
天香狐道:“不要動,這時追去,反會使他們有所警覺!”
白女道:“等會他們豈不隱沒了?”
天香狐道:“他們行動很大膽,也許是城裏的辦案人!”
白女道:“他們出城了。”
天香狐才起身道:“掩着身形,我們可以暗盯了。”
二女輕功高,行動隱秘,一直追到兩條黑影后面不放。
兩條黑影出城的方向是西門,他們也是全力向前奔,一口氣就離城四五里!
就在這時,前途又有一條黑影,那人更膽大,竟向奔去的黑影大叫道:“頭兒,他們向白馬山去了!”
這面兩條黑影原來是一夥,其一聞言,大聲道:“看清楚有幾個?”
這人的聲音很蒼老,先前的黑影見問,飛快接近上來道:“七個,可能是劫金賊的一夥!”
蒼老聲音想了一下,接着催道:“帶路,咱們非查確實不可。”
天香狐在暗中所出,回頭向白女道:“他們是官家的捕快,姐姐請回去叫大家來,我隨在他們後面。”
白女點點頭,擺手道:“一路留記號!”
天香狐道:“不要留記號,大家來時直奔白馬山就是了!”
二更不到,前面二條黑影已經趕到白馬山下可是他們不敢直上主峯,僅在山腳上徘徊。
天香狐知道他們不是賊人的對手,因上此不怪他們膽小,於是在暗中停下。
兩下里停未多久,突然有個陰笑聲發自三步遠的前面!
二捕快聞聲齊喝道:“什麼人?”
陰笑一聲再停,接着就走出一人來冷笑道:“大爺尚未查問你們,例被你們搶着鬼叫了,人們是隆回城的狗腿子吧!”
那蒼老的聲音大怒道:“朋友,開口傷人,可見你就是賊黨!”
那人在月下,看來是個青年,他忽然向後一招手!
他後在黑影如幻,一連走出三個!
那青年大喝道:“兄弟們,將這些狗腿子收拾下來!”
三捕快,一見,齊一拔出兵器,立即準備打鬥!
就在這時,天香狐露面嬌道:“誰敢拒捕!”
她如風走近捕快:“你們退後,這幾個小賊有姑娘代為處理!”
三捕快看到閃出個少女,俱都感到莫名其妙,又驚又喜!蒼老的拱手道:“女俠,他們是劫軍晌的大盜!”
天香狐道:“他們還有六個同黨未來,但今晚他們一個都逃不了!”
賊黨一見天香狐,不但不懼,而且齊聲大笑道:“兄弟們,寶貨送上門來了!”
天香狐慢慢走近冷笑道:“你們是魔鬼黨的?”
天香狐慢慢走近,冷笑道:“你們都上來!”賊首將手一擺,回頭道:“你們後面,派一人上山稟明五首領,只説有個十全十美的寶貨送上門來了。”
天香狐聞言忖道:“魔鬼黨共有十首領,原來這批東西竟是五首領帶來的,看樣子今晚有場硬仗要打了!”
討思中,她希望白女等快點趕到!
賊青年橫握長劍,亦慢慢的向天香狐走近道:“姑娘是哪一門派的?”
天香狐冷笑道:“你能資格問嘛……”
嘛字才出,她已如電閃出,一上手就是猛攻!
賊青年可能是魔鬼黨中二流人物,一見大笑,劍勢幻成一團銀光,居然毫無所懼!
天香狐出手就是十幾招,可是立知對方是強敵!
三捕快中的老人見識廣,他知道賊黨竟是一流高手,回頭向左面大漢道:“黃猛,快回去叫人,賊勢太強了!”
黃猛還只應聲轉向,賊黨中就有一人厲聲喝道:“不許動!”
老人冷笑道:“誰敢阻攔?”
賊黨中從側面繞了一人道:“想回去救援嘛?那就先留下人頭來!”
遠遠的響起一聲嬌叱道:“二妹三妹,向兩側抄他們,一個也勿放走!”
原來這時白女等已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