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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救駕與奇封

    兩騎疾馳如飛,不久來到天安門廣場,只見那裏竟是人頭擁擠,鄭一虎立即下馬,對青年道:“令兄那裏你去通知,叫他不要來會我。”

    青年分子去後,鄭一虎發出一層真氣,真如魚遊於水,輕而易舉地進入人羣裏面。

    入牆圍了一個二十丈大的空圈子,當中確有一支巨大鐵獅,這時巨人坐在鐵獅的左側,身前一把特大的長劍。

    鄭一虎正待行去時,豈知人羣裏恰在這時行出一個老叫化,一身破爛,白髮蓬頭,蒼髯過腹,手持一根長有丈餘的青竹竿!

    圍觀的人羣內突然有人大叫道:“有戲看了,那是四海神乞到啦!”

    鄭一虎不知是誰叫出這字號,因為他對這字號毫不知悉,立即停住不動。

    老叫化已走到鐵獅的右面立着,只見他向巨人流聲喝道:“西門厲,十五年之約你竟忘了?”

    巨人猛的起身,大笑道:“羅公義,你還沒有死!”

    老叫化子沉聲道:“生死約未了,我老叫化子還不想入鬼門關!嘿嘿,你在天安門等誰?”

    巨人大笑道:“久聞京都乃八方英雄薈萃之地,今日一見,名不符實,詎料竟沒有一個敢出來和我動手的。”

    老叫化子冷叱道:“大地三魔王無故不顯形,你哪裏是來會武,這是鬼話!你一定有什麼陰謀?”

    巨人吼叫道:“羅公義,你快滾開,我們的約會延後三天。”

    老叫化子搖頭道:“不行,三天後是你老三的約會!”

    巨人大怒道:“那我們就在這裏動手!”

    老化子又搖頭道:“不行,當年是韃子的天下,我們在此可以動手,現在是大明皇帝的天下,我們不可驚動皇上!”

    巨大哈哈大笑道:“我管他什麼皇帝不皇帝,高興在哪裏動手就在哪裏動手。”

    老化子亦大怒道:“你這無法無天的東西……”

    罵聲未完,飛起一腿,竟把鐵獅踢起丈高,而且直向巨人頭上撞去!

    圍觀的人大驚,想不到老化子竟有這份神力,俱皆嚇得後退不已。

    巨人一見鐵獅飛到,同樣一腳,反將鐵獅踢向老化子,大喝道:“羅公義,拔你的乞王杖!”

    老化子抽出他的青竹竿,嘿嘿笑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鐵獅落在老化子面前,地面石板被撞得陷下一尺多深!

    巨人正待拔劍,突見眼前來了個少年!不由一怔,大喝道:“小子,找死不成!”

    來的是鄭一虎,只見他朗聲道:“天子腳下,誰敢在此打鬥。”

    老化子覺出這少年有點不尋常,哈哈笑道:“老弟,這話説得不錯,可惜那笨牛目無君上!”

    鄭一虎拱手道:“前輩,請你和他到城外去鬥如何?”

    老化子道:“笨牛不答應,老朽只有和他在此地分個高下。”

    鄭一虎道:“誰不答應,誰就犯了皇法!”

    他順勢一腳,竟把鐵獅從深陷的地內勾起,舉手一託,輕巧的托住,尤如託只皮球一般,毫不吃力!

    圍觀的人鬨然大叫喝采!

    老化子暗暗忖道:“想不以京城內竟有這樣的少年人物!”

    鄭一虎面向巨人道:“這鐵獅你從哪兒帶來的?”

    巨人也感到不對了,可是他仍舊不在乎,哈哈笑道:“是老夫由泰山提來的。”

    鄭一虎道:“那你就送回泰山去罷……”

    “罷”字一出,舉手一推,鐵獅如箭一般飛向巨人!

    巨人一看來勢,面色一緊,猛地一推雙掌,大吼道:“我高興提來,但不高興提回去。”

    鄭一虎看到獅子回飛,舉後一拂,冷笑道:“我非要你送回不可!”

    第二次鐵獅去勢更猛更快,這下連老化子也驚愕啦,立即向旁邊走開,他已看鄭一虎的神力愈來愈增。

    巨人聽出鐵獅竟帶出呼呼風聲,面色大變,雙掌再推!但卻不開口了。

    鄭一虎與其拂來推去,速度愈來愈快,圍觀的也看得透不過氣來,緊張之情不問可知,連喝采也忘了。

    巨人已到心寒膽戰之際了,這時他想不接都不行,壓力太強,不由他不向後啦!

    三十餘次來回之後,鄭一虎距他只有三丈多遠,最後一式拂出,他的右手再不收回,硬將鐵獅堵在巨人身前。

    巨人被迫,不得不將雙掌抵住,但他兩目已突,滿面汗出如雨,脖子上的筋紅中帶青,氣促如牛!

    鄭一虎冷笑道:“這是京師重地,我不殺你,現在問你,願不願意把鐵獅送回?”

    巨人已無餘力,再不答應便難倖免,可是口不能開,只有點頭了。

    鄭一虎收回內功,大喝道:“那就快滾!”

    巨從雙掌托住鐵獅,張口喘氣!立即低頭轉身!

    圍觀的人羣自動讓開一條路,使巨人好通行!然而鄭一虎不放心,他一直跟在巨人後面,尤如押解犯人一般,直到城外去了。

    老化子這時不見了,鄭一虎後面跟着一羣人,其中當然也有鄒京玉、林和、楊猛等五公子在內。

    足足有兩個時辰才把巨人送走,鄭一虎放心了!他相信二魔王這次敗得不會再來北京搗亂啦!

    五龍公子走近鄭一虎,人人興高采烈,林和大笑道:“鄭大俠,我們又看到你大顯威風了。”

    鄭一虎先和常衝握手,笑道:“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如何?”

    楊猛搶着道:“城外清靜,大家跟我來。”

    大家隨他走到環城河邊一家酒樓上,人人開懷暢飲,一直喝到天黑。

    六個人喝完酒,密商一陣才分手,鄭一虎乘黑迴轉御花園。

    牡丹閣早有四女在等着,大家一見鄭一虎就興高採列地迎上道:“阿虎,你在天安門驅退二魔王!”

    鄭一虎道:“你們怎麼知道?”

    九公主道:“父皇都知道了,但不知是你。”

    鄭一虎道:“是衞士看到的?”

    九公主點頭道:“這半天,整個京城都轟動了!”

    鄭一虎道:“還有個老輩人物我今天見到了,可惜以往未聽説過。”

    九公主格格笑道:“他是十妹的尊師嘛。”

    鄭一虎嚇聲道:“十妹怎會拜在四海神乞名下受藝?”

    九公主道:“這是秘密,連父皇都不知道。”

    鄭一虎道:“你的授業恩師又是誰?”

    九公主道:“今天也在人羣中,但不告訴你!”

    鄭一虎道:“一定也是神秘人物,我會查出的。”

    白紫仙啊呀道:“你喝了多少酒,快休息罷,醺死人了!”

    鄭一虎今天是真喝,毫未運內功抵抗,這時也知過量了,然而他內功精深,一點也不覺醉。

    四女送他到中層閣上休息,她們就在園中散步去了。

    上燈的時候,鄭一虎突覺有點不對,他由夢中驚覺地跳下牀,喃喃道:“空中有誰經過皇官!”

    四女來回,他悄悄行出,抬頭一看,明月在天,哪有什麼影子。

    心有所疑,立即展開輕功向宮內撲去。

    御書房四周確有不少衞士,而且值班太監往來不絕,可是鄭一虎的輕功太玄,誰也不知他到了。

    通過幾處曲折的雕欄,他不管有多少衞士,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閃進了御書房。

    一個穿黃色滾龍青袍的中年人這時正在燭光下看奏本,貌相肅穆,精神充沛,鄭一虎知道那就是皇上。

    但奇怪,這時在皇上旁邊竟坐着一個老人,鄭一虎觸目愕然,嚇然竟是朱五叔!

    鄭一虎不響,以最高的輕功閃到皇上的後面,恰好隱身屏風後。

    皇上看完手中奏章,緩緩抬起頭,面含笑意,向着朱五叔道:“皇叔,西域的征討很順利!”

    朱五叔欠身道:“這是陛下之福!”

    皇上大笑道:“只怕是鄭一虎的功勞!”

    朱五叔道:“孩子可能進京了!”

    皇上道:“聽説他不肯作官?但為什麼卻不來見我?”

    朱五叔道:“孩子會來朝見的,可是太忙,臣叔這次全力趕返京中,就是找他來朝見陛下。”

    皇上笑道:“皇叔一路有何耳聞?”

    朱五叔道:“孩子在小五台掃蕩了一大批惡賊,又在永清城外大展身手,目前京城附近的匪類已消聲匿跡了。”

    皇上哈哈笑道:“今天聽奏,説天安門來了一個什麼二魔王,又出現一個四海神乞,結果二魔王被一個少年壓退,想必那少年定是小虎了。”

    朱五叔鄭重道:“二魔王進京定有詭謀,他是江湖匪類第一大批中原高手,好在打退了,否則恐怕會擾亂京師。”

    正説着,突聞外面起了騷動!

    朱五叔陡地起身道:“皇上,可能有刺客!”

    皇上反沉着道:“皇叔請坐,外面衞士近來加倍防守了。”

    “了”字未落,突然發出兩聲慘叫!

    朱五叔猛的拔出佩劍,火速站在皇上身邊道:“皇上,來人太強,有兩個衞士殉職了!”

    這時皇上也從御案上抽出一把玉劍,沉聲道:“讓他進來。”

    門外再傳衞士死亡之聲,這時突見一箇中年兇漢撲進來!

    朱五叔一見大喝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手持一把巨型狼牙棒!舉手橫掃,擋在門口,竟使外面的衞士無力衝進,他嘿嘿陰笑道:“老兒.你想知道我的來歷嗎?”

    朱五叔橫身擋住皇上,喝道:“你竟敢入宮行刺!”

    那人大笑道:“老兒,當年朱元璋打天下時,他的勢力還沒有我的先祖,論形勢,這天下應是我陳家的。”

    一頓,陡然又吼道:“我祖稱帝,哪點不如朱元璋,詎料朱元璋施詭計將我先祖打敗,今日我要殺你姓朱的一族!”

    皇上沉着問道:“就是陳友諒的後代?”

    那人恨聲道:“不錯,現在你朱家已作了幾代,應該讓我了。”

    朱五叔叱道:“你現在屬什麼幫派,竟敢造反!”

    突然皇帝背後走出鄭一虎道:“五叔,他是鬼王的二徒弟,江湖稱他叫歹毒鬼,想不到其先祖陳友諒謀殺主師,率眾為寇,而今他這個後代更沒有出息,居然作了鬼徒。”

    皇上回頭一看,不由愕然!

    朱五叔一見大喜,哈哈笑道:“孩子,你已先一步藏在這裏了。”

    鄭一虎先向皇上跪下道,“求主上寬恕小臣暗入書房之罪!”

    皇上明白他是誰了,親手扶起,哈哈笑道,“小虎,你太神出鬼沒了!”

    鄭一虎起身接道:“臣本待報明而進,但知此賊早已進宮,因此預先藏起觀其動靜。”

    朱五叔道:“你不能放走他。”

    鄭一虎道:“這個當然,行刺皇上,罪該萬死!”

    歹毒鬼大喝道:“你是誰?”

    鄭一虎淡然道:“你看看我是誰,鬼徒,你的幽冥功可以施展了,再遲你就來不及了。”

    歹毒鬼聞言變色,他想不到這少年竟清楚其底細,吼聲道:“你是誰?”

    鄭一虎欺身而上,瞬眼到了他的身前,朗聲笑道:“我叫鄭一虎!”

    歹毒鬼嚇聲大叫道:“你是飛龍!”

    鄭一虎道:“那是番兵喊出來的字號,鬼徒,你動手罷!”

    歹毒鬼大喝一聲,狼牙棒橫掃而出!

    鄭一虎不閃不避,順手一反掌,那樣利齒森森的巨棒,他竟叉開五指抓住,緊接着叱道:“脱手。”

    歹毒鬼只感全身大大一震,半體發毛,低頭一看,虎口流血,兵器已到鄭一虎手中去了!

    鄭一虎在他一怔之下,防其施展幽冥功逃走,左手跟着拍,再道:“倒下!”

    這一掌,歹毒鬼如遭雷轟,知覺頓失,頹然倒地!

    門外的衞士擁了進來,朱五叔也走了上去,問道:“打死了?”

    鄭一虎道:“只震閉其天地二橋,使其變成普通高手,今後須再練三年才能打通!”

    朱五叔道:“那他不能動了?”

    鄭一虎道:“他有幽冥功,可以化身逃走,因此我又加閉其知覺!否則無法捉拿。”

    朱五叔急急吩咐衞士道:“火速捆綁,押入天牢!”

    鄭一虎鄭重道:“小心押送,提防其有師兄弟同來。”

    衞士連聲答應去後,皇上行近鄭一虎笑道:“平番功可封侯!救駕其功更大,小虎,你真不作官?”

    鄭一虎再跪下道:“主人,小臣乃江湖人,野性難收,加之放浪成習。”

    皇上笑道:“真是野孩子!那你總得接朕一點心意才是。”

    鄭一虎道:“皇上就賜小臣行入禁宮而不禁,使可時時探望皇上就心滿意足了。”

    皇上大笑道:“這個你已自作啦!”

    鄭一虎道:“未得主上許可,臣是犯法的。”

    皇上笑道:“朕不罪你,誰還罪你?好罷,今後不但禁宮,就是文武百官之家亦任由你自由出入。”

    鄭一虎謝過恩,起身道:“今晚臣要詳細探查全城,皇上請回宮安息罷。”

    皇上笑道:“滿朝文武,如果盡似你這樣,那寡人也就高枕無憂了,小虎,你的功勞朕給你保留,只要你任何時候想要作官,你儘管開口就是了。”

    鄭一虎再謝恩,之後向朱五叔道:“我送你老回府如何?”

    朱五叔笑道:“我和皇上還有事情,你先走罷。”

    鄭一虎要走時,皇上又叫住道:“小虎,此後你見了寡人免行大禮.朕倒是欣賞你們江湖人那種拱拱手的方便,有地方坐,你就自己坐,無須我擺手叫坐,這個你一定很高興吧。”

    鄭一虎帶笑應是,退出御書房,這回他可大搖大擺的行動了。”

    皇上已給他最大的方便了,但他走出書房仍籲口大氣,回到牡丹閣,忽見九公主接着道:“小虎,三妹追賊去了!”

    鄭一虎大驚道:“皇上那兒鬧刺客!這兒也出事了?”

    九公主道:“我就是聽到皇上那兒鬧刺客才趕去的,現在半路上遇到一個武功高深莫測的賊人!我和二妹都打不過,如沒有玲妹,今晚我們都完了!”

    鄭一虎道:“紫仙呢?”

    九公主道:“她叫我等你,她自己追三妹去了。”

    鄭一虎道:“什麼方向?”

    九公主道:“北面!賊人不敵三妹,可是非常狡猾,竟把三妹引去了。”

    鄭一虎道:“你跟我走,我可能不回來了。”

    九公主道:“我就是在等你,沒有什麼可收拾啦。”

    鄭一虎帶着她火速向北追,但在出城時卻遇到林和和鄒京玉,只見林和大聲道:“鄭賢弟可是追馬姑娘?”

    鄭一虎道:“林兄發現了?”

    林和道:“偏東面去了,馬姑娘前面有四條黑影。”

    鄭一虎大驚道:“不好,賊人是誘敵之計!”

    別了林、鄒二人,鄭一虎伸手拉住九公主,低喝一道:“快!”

    整夜急追,豈知連點影子都未,及至天亮,九公主又遇到兩個大漢,她認得是楊兵部的家將,上前問道:“你們作什麼來的。”

    一個家將立即行禮道:“稟公主,有個女英雄被賊誘向香河城方面去了,小僕等想協助,但追不上。”

    鄭一虎道:“那就是玲玲!”

    不再多問,仍帶着九公主全力追出。

    到了香河城,打聽沒有消息,鄭一虎不停,接着再追。

    這天晚上快近海邊了,忽見一個老化子迎面而來!九公主一見大喜,嬌聲叫道:“羅師叔!”

    老化子就是鬥二魔王的四海神乞羅公義,只見他先向鄭一虎道:“小兄弟,現在老朽知道你是誰了。”

    鄭一虎見禮道:“前輩在此出現,其中必有原因?”

    老化子道:“還不是和你們同樣目的,馬姑娘和白姑娘現在海座小鎮上,賊人搭船出海遁脱了。”

    鄭一虎安心了,籲口氣道:“你老知道什麼賊人嗎?”

    老化子道:“鬼主第七徒‘勢利鬼’帶着幾個鬼孫子。”

    鄭一虎道:“鬼王又想在京師動什麼腦筋?”老化子道:“老朽也不明白,想必定不簡單,因為二魔王也來了。”

    鄭一虎道:“你老回京查查看,我們非搞明白不可。”

    老化子道:“小兄弟不回京?”

    鄭一虎道:“過段時期再來,目前我有點私事。”

    分手後,鄭一虎帶着九公主奔海邊小鎮,確在一家店中會到馬玲玲和白紫仙,於是他繞道再西行。

    九公主知道他要查父親的下落,建議道:“小虎我帶你找一個非常難交的人,應付得好,他如喜歡你,可能由他那裏查出令尊的下落。”

    鄭一虎大喜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住在哪裏?”

    九公主道:“人我沒有見過,但聽家師説他是老人,性情古怪,從不與人交往,可是他有‘天下通’的字號!住在‘倒馬關’!”

    鄭一虎道:“可是在五台山對面的大茂山下!?”

    九公主道:“正是,倒馬關在漢朝稱常山關,我太祖在上面築了一座城,去年父皇曾出巡,看到那城太小,駐兵不多,於是又在南面三里處築了座新城!”

    鄭一虎道:“聽説那兒山路險滑,馬行必倒,因此而得名?”

    丸公主道:“確是如此,此關和居庸,紫荊二關共稱內三關,剛好鞏固京師外圍!”

    鄭一虎道:“天下通住在什麼地方恐怕不易找,既是個怪老頭,其住處定亦古怪!”

    九公主道:“多找幾天,想必能找到,不過問題不在找到與否,而他肯不肯接見罷了。”

    鄭一虎道:“天下通與令師有交往?”

    九公主笑道:“不但無交往,而且有過節,但不是深仇大恨罷了。”

    白紫仙道:“那是為了什麼?”

    九公主笑道:“説來好笑,家師性情也很怪,他們為的只是一瓶酒!”

    馬玲玲格格笑道:“成名人物怎會為這點小事翻臉呢?”

    九公主道:“這是所謂怪人了。”

    白紫仙道:“天下通到底是個什麼長像兒?”

    九公主道:“好認極了,據家師説,他的年紀雖有七十多了,但沒有一根鬍子,整個頭是光禿禿的,僅在後腦上還剩下二寸長一攫頭髮,小眼,大紅鼻,獅子口,頸子短,肚子大,經年穿一身髒兮兮的大褂,赤着雙腳,沒有第二個和他同樣的人!”

    鄭一虎道:“這人的武功如何?”

    九公主道:“連家師也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從來未聽説有人欺辱他。”

    馬玲玲道:“連邪魔也不找他嗎?”

    九公主道:“沒有!據説他曾去過魔窟和鬼窩,連魔王和鬼王也不曾出來阻止。”

    鄭一虎道:“這樣説來,這人真不簡單了!”

    在路上奔了七天,這是第八天的早晨,鄭一虎帶着三女已趕到大茂山下了,他們買了一大包食的作乾糧,開始向山中去了。

    一連又是數天,但沒有什麼發現,然而也沒有人可打聽!

    鄭一虎有點灰心了,他向二女道:“我們再找一天如無下落,我決心離開了。”

    九公主道:“我們再往深一點找如何,大茂山太大,隱秘之地還沒有找完哩。”

    白紫仙道:“一個從不與人交往的人,他不住深山住哪裏?”

    鄭一虎道:“有種人看來孤傲,其實他很寂寞,原因是曲高和寡之故,然而他卻與普通人談得來,我想天下通就是這種人。”

    九公主道:“不管怎樣,我們再向深處尋一天,明天再在本山四周農、樵居處訪查。”

    鄭一虎看看天還未及午,於是依言再向深處行。

    當他們走進一座森林時,白紫仙忽然指着前面道:“當心,那樹尖頂上爬着一隻大黑熊!”

    大家抬頭一看,不由愕然,只見樹有數人合抱,高達十幾丈,竟在最高的橫枝上爬着一隻大熊!

    九公主道:“熊本來能上樹,這不奇怪,但能爬這麼高的卻不常見!”

    鄭一虎忽然笑道:“你們莫看走了眼,那不是活的!”

    三女聞言一怔,同聲道:“是死的?”

    鄭一虎似看出什麼苗頭,哈哈笑道:“那是一隻熊皮吊牀,熊皮裏面還睡着一個人哩!”

    九公主啊呀道:“這人真古怪,他不睡山洞樹窟,卻吊在半天空睡!”

    鄭一虎道:“你們再看,這人而且好酒貪杯,他在熊皮外面還掛着一隻酒葫蘆,一大隻烤山羊腿!”

    白紫仙輕聲道:“莫非他就是天下通?”

    鄭一虎道:“我也是這樣猜,不管,我們先到樹下看看。”

    距離可不近,走到時,大家抬頭看去,愈覺那樹高得出奇!

    鄭一虎看熊皮吊牀離地足有十五丈,樹下還有一些吃剩的骨頭,越覺有趣,悄聲向三女道:“你們聽到鼾嗎?”

    二女點頭,但不知如何對付。

    鄭一虎笑道:“由我來應付,你們只看,這人真是怪物。”

    鄭一虎還沒想到應付之策,突然樹上有人大喝道:“誰在下面立着,老子要撤尿了!”

    鄭一虎微微一笑,心想:“來了。”

    三女一聽上面要撤尿,嚇得火速離開,羞得個個臉紅!

    鄭一虎不響,猛的一掌,硬把那大樹劈了半邊,哈哈笑道:“這隻熊真會玩,我非把你摔死不可!”

    轟的一聲,大樹震得格格直響,樹枝樹葉震得四處飛落!

    忽從熊皮裏露出一隻光腦袋來,驚叫道:“何方小子,竟敢欺上門來。”鄭一虎抬頭笑道:“這山中的熊兒竟能説話,哈哈,真是希奇罕見的事情。”

    光頭大叫道:“渾小子,我是人,別胡説八道!”

    鄭一虎道:“如今又不是巢處穴居時代,人怎會在樹上睡覺?”

    光頭吼聲道:“小子,你看不順眼嗎,快滾開!”

    鄭一虎道:“我伐我的樹,與你不相干!”他又揚手要劈!

    熊皮裏忽然跳出一個老人來大叫道:“不許動,等我搬了家你再伐!”

    鄭一虎笑道:“原來是真人,喂,老頭子,留下羊腿和酒再搬家。”

    老人嘿嘿笑道:“你小子擾得我睡覺不成,我還留東西給你喝?你想得太妙了。”

    鄭一虎大叫道:“不留東西我就劈了!”

    老人慌了手腳,一面用熊皮打行李,一面大叫道:“莫劈,莫劈,我這裏有很多容易摔破的東西,我答應留下酒肉就是!”

    三女聞言,不禁齊聲發笑!

    鄭一虎卻不理,大聲道:“快搬!我等不及了。”

    老人大罵道:“你小子欺人大甚,當心我要剝你的皮!”

    鄭一虎笑道:“老傢伙,你竟敢出口罵人,那好辦!所有的東西都留下!”

    老人大怒道:“這是我的家,你竟想喧賓奪主!”

    鄭一虎道:“誰叫你口出罵人!”

    老人道:“只是信口開河,我不是真心!”

    鄭一虎道:“你下來,我要查查!”

    老人一步一步的朝地面上落,他竟用腳後跟靠着樹幹下,就似下樓梯一樣,很快就到了地面,問道:“你小子要什麼?”

    鄭一虎道:“看看有什麼是我喜歡的就留下,不要的你才可帶走!”

    老人道:“你小子竟這樣霸道?”

    鄭一虎道:“我生來就霸道,莫説是你這無名老頭子,就是魔王、鬼王我也不管他。”

    老人大笑道:“你小子吹牛,魔王和鬼王的東西舉天之下只有我敢要,但還要施點手腳,你小子憑什麼?”

    鄭一虎道:“憑力量!”

    老人大笑道:“他們那裏你要了些什麼?”

    鄭一虎道:“魔王那裏沒有什麼是我喜歡的,我沒有要,鬼王那裏有兩把劍鞘被我要來了。”

    老頭大驚道:“伏魔劍鞘!”

    鄭一虎拍拍腰問道:“你看,這是吹牛的嗎?”

    老頭一看,突然跳起大笑道:“小子,你真有種,這劍鞘我已動了很久的腦筋都沒有動到手,居然真的被你要來了!”

    鄭一虎道:“少廢話,打開你的行李!”

    老人這下可苦了,陪笑道:“老兄,罵你是我錯,但你得見諒,我一生從不出口傷人!這次被你激怒才破了例,不過,話又得説回來,老朽這一生亦從未被人家欺侮過。”

    鄭一虎道:“我也有點毛病,人家要剝我的皮,我就怎樣説也不饒他!”

    老頭嘆道:“這行李是老朽片刻不離之物,你要任何東西都可以,就是不能要我的行李。”

    鄭一虎立知抓住老人的弱點了,一口咬定道:“你有力量沒有,打得過我時,我就不要你的東西。”

    老頭搖頭道:“提起打架,那比要我的終身行李還糟。”鄭一虎大笑道:“你走罷,我什麼也不要你的了。”

    老人噫聲道:“你不問我打架為什麼會糟嘛?”

    鄭一虎道:“我為什麼要問,人人都有秘密,人人都有很多事情不願告訴別人!”

    老人大樂道:“你這人真夠意思,你比我還古怪!”

    鄭一虎淡然笑道:“江湖上任何人説我古怪都不足為奇,只有天下通説我一聲古怪,那我才是真古怪了。”

    老人大樂道:“你認識天下通?”

    鄭一虎搖頭道:“在過去我想認識他!近來我卻不想見他了。”

    老人也不問原因,大樂道:“你看我像不像天下通?”

    鄭一虎道:“不像。”

    老人大怒道:“你又在激我不成?”

    鄭一虎道:“難道你是天下通?哈哈,甭想冒充!”

    老人大叫道:“我是道道地地的天下通,你小子怎麼硬説不是?”

    鄭一虎道:“天下通如果是你,那就徒負虛名了!”

    老人大叫道:“我有哪一點不通?”

    鄭一虎道:“我問你三點事情,你如答得出,那我就認定你沒有冒充,否則你這老兒快滾,我最討厭冒充別人之人。”

    老人鄭重道:“你問的三點千萬勿有某一點,我唯一遺憾的就是這一點不知道,除此之外,我全答得出。”

    鄭一虎大笑道:“只有媧皇鏡的下落你不知道,是罷?”

    老人大驚道:“你,你,你怎麼能知我這樣深!”他嚇得直向後面退!

    鄭一虎道:“你別慌,因為這是我要問你的問題之一!所以我猜出你不能。”

    老人呼口氣道:“你小子太厲害,比魔王、鬼王還厲害。”

    鄭一虎道:“我若不比他們厲害,怎會去奪他們的東西,老頭,現在我只問你兩點了。”

    鄭一虎道:“有一隻古怪的瓶子,裏面裝了古怪的液汁,現在落於何處?”

    老人嚇聲道:“你問的竟都是江湖上最難的,慢點,我算算看!”

    他忽然坐在地上,閉目喃喃!

    鄭一虎暗驚道:“他竟精通易數!”

    半晌,老人跳起道:“你得了長生金闕靈液!”

    鄭一虎悚然怔住了,點頭道:“你還沒有説出來源?”

    老人嘆聲道:“這仙露本為魔王老二得着,可是他生性重友情,他想先告訴大魔王后再吃,顯有不願存私之心,結果被你得手。”

    鄭一虎道:“第二點,有個姓鄭的人,他犯了流配罪,現在落在哪裏?”

    老人搖道:“問得太簡單,要説名字、年齡。”

    鄭一虎道:“他叫鄭光祖,現在四十四。”

    老人尚未推算就跳起道:“你問的是巫山神父!”

    鄭一虎陡然道:“誰是巫山神父?”

    老人家哈哈笑道:“他的兒子是巫山神君,你想他不是神父嘛?他現在巫山閉關修道。”

    鄭一虎又疑又喜,問道:“你説的恐怕是另外一個?”

    老人道:“不會錯,他是配軍,後來被番兵俘去,結果被其子巫山神君救出。”

    鄭一虎激動的道:“老頭,你真是天下通了!”

    老人大喜道:“我不是冒充的吧?”

    鄭一虎道:“老丈,我不騙你,我來就是找你的,而且就是要問巫山神父的下落。”

    老人豁然大叫道:“我上了你的當啦!”

    鄭一虎笑道:“我也費了半天精力,動了不少腦筋!”

    老人吼聲道:“那是你勝利,我失敗了!”

    這時三女同聲笑道:“而且敗得一塌糊塗!”

    老人頹然道:“生平不敗,一敗倒地,小子,你是天朝飛龍?”

    鄭一虎,點頭道:“你也是在朝的天下通呀!”

    老人道:“從此你也休想問我其他的事情了。”

    鄭一虎道:“老頭兒,當年曹操和劉備煮酒論英雄怎嘛説?”

    老人猛的跳起道:“使君與操爾!”

    鄭一虎大笑道:“應説天下通與飛龍爾!你我為啥不攜乎共事?”

    老人道:“你叫我重入江湖?”

    鄭一虎道:“我們分開,江湖是別人的,我們攜手,誰敢為敵?”

    老人大笑道:“你動手,我動腦,妙啊!我同意啦!”

    鄭一虎道:“那我們先找魔王!”

    老人大叫道:“走!”

    九公主道:“既然入江湖,你那熊皮吊袋還揹着幹什麼?”

    天下通哈哈笑道:“你們落店時,我仍舊宿在野外,不過你們不要找我,行動時我總跟得上的。”

    白紫仙道:“我們可是直赴魔窟?”

    天下通搖頭道:“鬼窩、魔窟都搬了家,他們的行動現在沒有一定地點,不過他們瞞不了我。”

    馬玲玲道:“目前我們向什麼地方走?”

    天下通道:“你們不要問,只須跟着我走,我到哪裏,你們到哪裏,我停大家停,也許我要與他們鬥法捉迷藏。”

    鄭一虎笑道:“難道你的行動,他們也算得出?”

    天下通大笑道:“正是,不過我高明一籌而已。”

    鄭一虎大驚道:“過去他們都知道你的行動?”

    天下通點頭道:“除非他們不注意你,否則你決逃不過他們的手掌。”

    九公主道:“你每天必須要指明一個方向,我們如另這一點都不瞭解,那不是太糊塗?”

    天下通道:“那是靠不住的,比方我現在要到五台山去,然而在中途又變卦了怎辦?”

    鄭一虎道:“變了是另外一回事,那是事實起了變化之故。”

    天下通道:“好,我們現在往五台山,魔王正在那裏會魔鬼黨的大首領!”

    鄭一虎駭然道:“他們會面一定不簡單!”

    天下通大笑道:“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鄭一虎道:“難道是對付我?”

    天下通道:“不,你在他們心目中還沒有這般嚴重。”

    鄭一虎道:“那是為什麼?”

    天下通道:“為了對付另外兩個人。”

    九公主道:“這兩人如此厲害?”

    天下通道:“當然,你們要知道,我老人有一知,兩不惹,三不去的口號嘛。”

    馬玲玲搶着道:“媧皇鏡不知!”

    天個通點頭道:“那處剛説過的。”

    白紫仙道:“那兩不惹?”

    天下通道:“一不惹金骷髏,二不惹銀色魂!”

    鄭一虎駭然道:“哪來這種字號。”

    天下通道:“莫説你不知道,年輕一輩的誰又會知道?能知的沒有幾個,大腹公、靈骨公、銅頭公、西域之父當年還小,也許聽説過,四海神乞、九子婆,他們的師傅是死在這兩個怪物的手裏!”

    九公主大駭道:“我師祖是死在那個手裏?”

    天下通哈哈笑道:“你是九子婆的徒弟!”

    九公主點頭道:“你與家師為了一瓶酒的過節該不會記在我頭上?”

    天下通道:“什麼一瓶酒,那是一瓶參王露!”

    鄭一虎道:“這瓶東西被誰得手?”

    天下通道:“九子婆搶去了,她知道我不肯打架的弱點,因此硬把它搶去了。”

    九公主道:“那是師傅為了我體弱,她給我吃了。”

    天下通噫聲道:“她不是自己吃?”

    九公主點頭道:“家師如為了自己吃,就決不會搶你的。”

    天下通笑道:“那就算了,只怪這老太婆事先不説明,否則我也不會生氣了。”

    鄭一虎笑道:“這樣看來,你還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天下通接下老問題道:“九子婆的師傅是死在金骷髏手中,死得很慘,身首異處。”

    鄭一虎道:“你見過金骷髏和銀色魂?”

    天下通道:“見是見過,那只是影子,想當年我還只有十五歲,隨着家師去蒙古,一天晚上,忽然看到一道金影和一道銀光交織在沙漠上,那是恰逢金骷髏和銀色魂在決鬥,家師對我説,那就是這兩個怪物,叫我千萬勿惹。”

    白紫仙道:“那三不去呢?”

    天下通道:“海下城、鬼門關、黃金島三地不去。”

    二女格格笑道:“海下有城,你豈不是説空話,鬼門關是陰司,你要死了才去,黃金島難道真有黃金?大概沒有吧?”

    天下通鄭重道:“我不是説笑話,海下真有城,地在印度洋,鬼門關不是陰間,陰間鬼門關只是迷信罷了,黃金島確有黃金寶藏!”

    鄭一虎笑道:“你不去一定有原因,但這時我不想問你,不過將來我要去探探。”

    天下通道:“傻子,我也暫時不説,説出來你也不會去了,假設你真有膽量去,那也只能到一地就夠牙,因為你絕沒有機會再去第二個地方。”

    鄭一虎駭異道:“你不去的原因是太危險?”

    天下通道:“家師説過,與金骷髏一斗,或許還有生的希望,這三處一去,那是連一線希望都沒有啦。”

    鄭一虎跳起道:“本來不問你,現在我倒要問問,那三地到底有什麼危險呢?”

    天下通嘆道:“等我到了時間打開家師的錦囊再告訴你如何,這錦囊不久就到打開之期了。”

    鄭一虎啊聲道:“原來你還不知道呀?”

    天下通正色道:“這不能算我不知,而是我不敢説,非等到家師錦囊打開後我才説,否則我就犯了門規。”

    鄭一虎點頭道:“好罷,我還能忍耐!”

    他們走出大茂山已是天黑時分,當夜急趕一程,前面就是倒馬關了,天下通向鄭一虎道:“你們進關過夜吧,我在野外睡。”

    鄭一虎已摸清他的個性,笑道:“你不要吃東西?”

    天下通道:“這個你不要管,我自有辦法,明天你們出關時我會來的。”

    鄭一虎帶着三女走入新城,他不找大街,只在僻街上找了一家小客棧,開了一間房子。

    九公主察出他的動機,輕聲問白紫仙笑道:“你知道他要作什麼?”

    白紫仙羞笑道:“那還要問!”

    馬玲玲道:“今晚由二姐打頭陣!”

    白紫仙道:“我才不敢呢!”

    九公主輕笑道:“叫他秀氣一點就是呀。”

    白紫仙道:“不,好幾天啦,他不是餓虎一樣才怪。”

    吃了飯,山城黑得早,鄭一虎提前休息了,果然不出三女所料,這晚竟是一個通霄達旦。

    吃過早餐,出關不遠就會到天下通了。

    進入五台山脈,天下通向鄭一虎道:“我們由北台進中台,他們還沒有離開,不過雙方勢力非常強大,我們暫時勿露面。等到其中一方離去時再動手。”

    鄭一虎道:“魔王我會過,我玲玲也會過,他還是青年。”

    天下通大笑道:“你看他表面嘛,實際上他已九十多了,他練了倩女離魂法,凡是被他害過的女子,其精氣神都被攝取一空,那比採補還厲害。”

    九公主道:“他目前有什麼勢力?”

    天下通道:“他除了兩個義弟和二魔和三魔之外,還有十二魔將,其功力毫不差於二魔。”

    鄭一虎大驚道:“那我們就不可正面下手了。”

    天下通道:“到了時機聽我的,我説動就動,我不開口就莫動。”

    當他們漸漸接近北台峯地,天下通擺手道:“你們到前面林中去,暫時勿動,我去去就來。”

    鄭一虎點頭答應,帶着三女走進中台峯,乘這時,鄭一虎摸出八粒仙果,交給九公主和白紫仙道:“快點吞下去,就在這林中坐功,不是當前有強敵,我幾乎忘了這件大事。”

    馬玲玲道:“我也忘了,你早該給大姐二姐吃啦。”

    九公主道:“你留下給公公吃嘛。”

    鄭一虎道:“還有,你們快點!”

    白紫仙道:“大哥就是巫山神君,你也給他留兩顆呀!”

    鄭一虎道:“這都是我的事,你們有這份心也就夠了。”

    在林中等了兩個時辰還不見天下通口來,兩女的行功都完了,鄭一虎感到不耐煩啦。

    九公主和白紫仙感到體內大起變化,不但神清氣爽,而且有濁質全化之感,不禁喜極大叫!

    馬玲玲道:“你們試試作‘梯雲步虛’看看。”

    二女駭然道:“真能嘛?”

    馬玲玲道:“當然能!”

    二女舉步一試,真是如履實地,明知腳下無物,但卻似有什麼托住,她們早已練功,這時仍感新奇不已、

    漸漸的,二女登過林梢了,九公主忽然叫道:“天下通由峯頂回來了。”

    鄭一虎道:“快下來,一定有事了。”

    二女剛落地,天下通也到了,只見他喘息道:“快,大家向左面走!”

    鄭一虎急問道:“什麼事?”

    天下通道:“金骷髏出現了!”

    鄭一虎道:“向我們這邊來了?”

    天下通搖頭道:“不!你只管走,到了一座崖上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鄭一虎和三女隨着他一陣急奔,翻過一座山嶺!來到一處懸崖上。

    天下通指着崖下一座石穀道:“你們看,谷中間只有三株枯樹,樹上吊着什麼?”

    大家一注目,莫不駭然道:“八個屍體!”

    天下通道:“這八屍一半是魔鬼黨的高手,一半是魔王的手下!”

    鄭一虎啊聲道:“金骷髏趁他們開會時趕到了!”

    天下通點頭道:“魔鬼黨的主要人物有‘五遁法’,魔王重要人物練有魔霧,他們如不憑着這一套逃走了,也許都死光了。”

    鄭一虎道:“我們已無須去中台峯了?”

    天下通道:“我們探探金骷髏的行動也不錯,但要特別小心,我知道他正向南行!”

    九公主道:“這怪物無影無形,我們怎能看到?”

    天下通道:“他也是人,只是心狠手辣,沒有人性而已,哪有看不到的道理,不過他在殺人或有所舉動時是不能看到他的。”

    鄭一虎道:“這怪物實難對付,因為不知他練有什麼功夫。”

    天下通道:“我能推算的是有質之物,似武功這一類無質之物我也束手無策了。”

    離開五台山主脈又是天黑的時候了,天下通又向鄭一虎道:“你到左側五里外一座鎮上去,我們深夜再動手。”

    鄭一虎道:“不等到天明嗎?”

    天下通道:“你不要問,我有主張!”

    他忽然向馬玲玲道:“你的金絲虎暫時給我用用如何?”

    馬玲玲點頭道:“你帶去吧,它很聽話的。”

    天下通道:“我知道,它的媽媽我認識。”

    鄭一虎笑道:“這又奇了,你竟見過大虎?”

    天下通道:“她在地底陰湖住了三十年啦,我雖沒去過,但我在外面會過。”

    鄭一虎笑道:“它的媽媽現在五皇叔身邊,目前在北京。”

    天下通道:“鬼王想得到它們可費了不少腦筋,小鬼都死了不少。”

    白紫仙笑道:“你真是天下通,什麼事也知道。”

    天下通道:“大事,或突發之事要推算,有些事是耳聞,有些事是目見,總算起來比別人強一點罷了,如真正談到天下通那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分手後,鄭一虎依言找到那座小鎮,打聽之下,詎料竟是龍泉關外的地方。

    落店後,吃過飯,天剛上燈,四人仍是開一間房子。

    悄悄的,他們奔上長城,天下通立住望望,鄭重道:“你有什麼感覺?”

    鄭一虎道:“在南端兩裏外似有兩個人在説話!”

    天下通道:“是了,你的聽力不錯。”

    九公主道:“銀色魂有兩個?”

    天下通道:“聽得出的不是他,他的來去無人能察覺,否則他就不算厲害了,這兩人可能是他的手下。”

    鄭一虎忽然噫聲道:“是女子的聲音!”

    天下通道:“不管怎樣,我們悄悄前去,看看就明白。”

    五人順城牆下面探進,漸漸覺出接近了。

    面對一座石山,長城是騎着石山築去的,鄭一虎悄聲向天下通道:“她們在最高處?”

    天下通道:“你們停下,我去看看再回來。”

    鄭一虎道:“當心有銀色魂在場!”

    天下通道:“防備的神通我有餘!”

    他去了之後,鄭一虎向三女道:“大家開始運動,提防魔鬼暗襲!”

    九公主道:“我看到一個人了!”

    鄭一虎道:“在哪裏?”

    九公主道:“在石山上,是個女子,一現又隱去了。”

    鄭一虎道:“銀色魂至今不知是男是女,總之我們謹慎為上。”

    當此之際,忽然有個女子陡立於城牆上朗聲道:“這不是三位妹妹嘛?”

    公主猛抬頭,一見也感驚訝道:“申姐姐!”

    城牆上立着一個少女,詎料竟是中幗幫的幫主申瑤!

    白紫仙忽然搶着翻上去笑道:“姐姐由哪裏來?”

    申幫主笑道:“我們在庫庫推穆爾一別之後,簡直不知你們那去了,我由西域打三個轉,忽然接到一封無名怪信,這信真是無頭無尾,上面只寫着巫山神有難五個大字,叫我火速奔龍泉關。”

    馬玲玲道:“大姐剛到?”

    申幫主道:“是的,我只帶濮萃華一人來,但在前面石山上又看到一封信,信上説我已到遲一天,又叫我火速赴黃金島!”

    鄭一虎猛叫道:“那是奇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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