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拿到一塊,只見朱女的是個古裝美女,而依良紅的卻是一個可怕的惡鬼,朱女鄭重道:“這與知機子説的相不相同?”
依良紅道:“這種高深的左道旁門,不會有幾個煉成,八成相同。”
朱女道:“這種邪門的作用是什麼?”
依良紅道:“現在我見了傀儡的形勢和製作,我就知道這叫作殺人傀儡,功用有幾種,一為在傀儡身上安置奇毒,施放者可在遙遠之地以法控毒,他只要控制傀儡,傀儡如活的;二為置陰毒暗器;三為最上手,那是符咒!符咒發動,受害者就會被掌握在邪門人物手中。”
朱女道:“我們兩個所拿的是哪一種?”
依良紅道:“傀儡腹中藏有符咒,現在被我‘大修羅法’禁制住了,敵人也已知道!”
朱女道:“那他不再向我們下手啦!”
“不,敵暗我明,他要置我們於死地之心更強烈了,今後我們要小心!”
船家送到乾糧和木板,依良紅和朱女立即離船上岸,到了岸上,朱女問道:“傀儡還要留着?”
依良紅道:“遇上知機子時,讓他看一看,現在我們找個偏僻之處準備下海。”
找到地方,依良紅一看天色全黑,海面也沒有風浪,輕聲向朱女道:“可以動身了!”
二人各提自己所煉輕功,飄然踏浪而進,然而海面看似無波,但一到水面,立感起伏不停,踏着水面,全憑內功提聚,稍有大意,必定落入海里。
經過半個時辰,回頭一看,岸邊的黑影漸漸變談,這時依良紅指前面,只能發出急速的聲音道:“前面有三個人影!”
朱女似不能開口,她指指丹田,又點點頭。
原來朱女的內功不及依良紅,開口會泄氣,不過她已看到了黑影,依良紅立即伸手提住她道:“你有把握走幾百裏海面?”
這時朱女不怕落入海中才開口道:“別要我説話就行,前面有個島嶼,停一下,調息一會兒再走。”
依良紅笑道:“在行進中,你只點頭和搖頭就行了,前面三個黑影速度不慢,不知道是什麼人物?”
朱女道:“一定也去小島歇腳去了,今後你要和我説話首先提住我,全憑點頭搖頭怎麼能表達意思。”
依良紅笑道:“你煉的輕功並不差,問題是你沒有把‘王魔大法’加進去,全憑真正內功是不行的,我們不是神仙。”
朱女豁然道:“我怎麼想不到,行了,你放手。”
她調息了兩口氣,立即發動心咒,突覺身體飄飄,不禁嬌笑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現在行了!”
依良紅笑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有很多事情要自己動腦筋,到了小島上,我們再將木板踏在腳底,那就似達摩祖師一樣渡江了。”
依良紅在尚未接近小島之前,眼睛已經看到島上的形勢和情況,急急一拉朱女道:“不要往正面登岸!”
朱女看到山石和樹木,噫聲道:“這島上有山,地方不小。”
依良紅道:“你不是知道這條水路的狀況?”
朱女道:“只聽航海人説過,我沒有親身來過呀!”
依良紅道:“不但有山,地方比你説的無人島還要大,有漁村,八成還有上據人物,我已看好幾批由海面踏水而來的武林人物!”
朱女道:“你要避開他們?”
依良紅道:“不得不避開,我懷疑有施展‘殺人傀儡’的邪門也到了!”
選擇一個隱秘處,二人登了岸,但在剛剛踏上岩石時,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依良紅急奔幾步輕聲道:“前面可是水大哥?”
前面影子聞聲回立,等二人走近時,他卻沉聲道:“兩位是什麼人?”
依良紅忽有所悟,急急道:“水大哥,我是良紅呀!”
在月亮下,只見那人驚喜道:“良弟,你又變了,長出鬍子來了,如果不是你的聲音差點使我誤會了!”
依良紅道:“對不起,水大哥,你來會會這位朱姑娘。”
原來那人就是“狂湖客”水上風,只見他注視了朱女一眼,嚇聲道:“王魔女!”
朱女笑道:“這是第四次會面了,這歡有良紅在場,你不會再避開我了?”
水上風哈哈大笑道:“對不起,對不起!”
依良紅忽向側面道、“邊城殺手黃沙範、黃大姐,你還不相信我,可以出來啦!”
暗中響起一聲嬌笑道:“好厲害的千面人,我連聲都未籲出啊!還是瞞不過你!”
暗中走出黃沙浪來,她向朱女拱手道:“朱家妹子,沒有阿良在場,我是不敢見你啊!”
朱女笑道:“黃姐,你也不是省油燈,‘邊城殺手’同樣不會叫人歡迎!”
“格格格,差得太遠,元庭七八供奉被你消遣得個個不亦樂乎,我敢惹他們那一個!”
朱女笑道:“你們也是踏浪而來的?”
黃沙浪道:“租不到船,勉強冒險,到了這座小島,內功實在提不起啦!”
朱女道:“別客氣,兩位的輕功是第一流的!”
水上風向依良紅問道:“你們不由正面上,有什麼發現?”
依良紅道:“沒有發現,只是不想遇上生人。”
水上風道:“阿良,你可知道?五龍四鳳租了一號大船,其中還有羽青姑娘,那大船後面不遠還有條小船,船上貴客是‘四極飛劍’和金色夢。”
朱女笑道:“水大哥,阿良是小呆子,這種事,他説他是被動的!”
依良紅笑道:“我不想吃苦瓜,也不想吃葡萄,像黃姐姐這樣的女子太少了,吵吵鬧鬧心不變,這才是真正難得。”
黃沙浪嘆聲道:“我知道你是有高見的人,別説些掃興的事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吃點東西再前進。”
朱女道:“那就穿過此島,到了東南面再下水,那是正方向。”
依良紅道:“穿過此島已經天亮了,步法加快一點。”
黃女忽然指着前面道:“那是什麼發光的物體?”
“前面發出一團綠色的焰火!”
朱女道:“沒有動,那是什麼東西!”
四人尚未走近,依良紅急急道:“大家小心!”
水上風道:“有什麼不對?”
依良紅道:“走近就知道。”
四人到了近前,只見草叢裏有隻包裹,綠光是從包裹中透出,黃沙浪噫聲道:“誰丟掉的,包裹裏有寶物!”説完伸手去撿。
依良紅大聲喝止道:“別動!”
喝出後,向朱女道:“那話兒真的來到這裏了!”
朱女道:“你要怎麼辦?”
依良紅道:“這次我不動它大家走,希望他不死心追來。”
水上風道:“你們兩個搗什麼鬼,把話説清楚點!”
朱女道:“你們沒有人敢説見過‘殺人鬼儡’,那包裹中就藏着一隻,你只要伸手拿到包裹,就馬上口流白沫而死,阿良已經制住兩隻了,不信我拿給你們看!”
二人聞言,不由得毛栗骨酥,同聲赫叫道:“馬氏三英之死,就是死在這個原因之下,那太可怕了!”
依良紅道:“此去無人島,可説是危險重重!”
黃沙浪道:“我剛才……”
依良紅道:“你不是貪得,而是好奇,馬氏三英、何北神劍、江南金刀也是這樣死的無疑!”
水上風道:“假設沙浪遇害,我又不知原因而去搶救,結果怎麼樣?”
依良紅道:“在遇害老尚未斷氣前去搶救,殺人傀儡會立即侵入搶救之人的元神,同樣會死,馬氏三英絕對不是三人各觸一隻傀儡,那就是搶救的結果,一隻傀仍可以連帶殺死數十人,除非有了警惕而不去救,然而與受害者有密切關係的人,明知有害也忍不住手!”
黃沙浪道:“那真可怕極了,這個魔鬼如不除掉,那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依良紅道:“除非除掉煉殺人傀儡的人,除掉他手下無濟幹事,他可將殺人傀儡留給手下人施行,然而正點子必定詭計多端,神秘無比,要找他真如大海撈針!”
這時已穿過島山中心,天已開始放亮了,朱女道:“我們連遇兩次傀儡,恐怕那魔鬼是針對你來的!”
依良紅道:“我希望他把我視為必除之人,這樣一來,免得他多殺、爛殺!”
朱女忽然指着面前林邊道:“快看,那不是少比弘忍大師,武當知機真人,五台元宗大師三位掌門人,他們立着不動,面對林內幹什麼?”
依良紅急急道:“三位常門有麻煩,我們快去!”
四人急奔,接近時,正逢林中有個陰森森的聲音發出。
依良紅聽出林內聲音,立即回頭道:“你們當心,林內是‘鬼道使者’,好在我又變了,他曾會過我的殘廢形像,現在看不出啦!”
朱女道:“讓我除掉他!”
依良紅急急道:“不可,憑功力,三位掌門人也可聯手除他,目前我想這魔頭已經發動邪門了!”
三位掌門人似在進退不得,一看到四人到達,弘忍大喜,合十道:“朱姑娘,你們也來了!”
林中又發出挑戰的陰笑道:“再多也沒有用,有種的就進林來和老夫一決高下!”
水上風向三位掌門人道:“三位宗師,為何不進攻?”
依良紅接口道:“三位掌門人見多識廣,不冒然行動是對的!”
知機子道:“何公子,你已看出地面上的邪門了?”
依良紅道:“真人已經知道林內是鬼道使者了,不錯,他已設下陰陽界,只要過界一步,生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黃沙浪道:“什麼陰陽界,好好的一片地,天也亮了,何來陰陽界,説的真玄!”
朱女道:“黃姐姐,別打岔,靜心看好了!”
朱女又向依良紅道:“我來破他!”
依良紅道:“破他陰陽界是你辦得到的,但會放他逃走,這次我不會放過他!”
水上風道:“你們這樣説,他不是聽到了?”
依良紅哈哈笑道:“他已經設下陰陽界,連他自己也身不由主啦,他只有三條路可行,一為他勝利,為二破他陰陽界,三為他大失敗!”
鬼道使者在林中聞聲大驚怯聲道:“小子,你是什麼人,竟懂得老夫的奧秘,你敢進攻……”
依良紅向大家道:“他的陰陽設的移動形,就在前面兩丈處,長十二丈,按十二子醜,寬八寸,按八方幽靈,不管你繞行或騰空進攻,其法如影隨行,現在大家後退一點,看我怎麼治他!”
大家後退時,只聽鬼追使者在林中大吼道:“那姓何的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既知老夫奧秘,必為同道,難道你要叛道?”
依良紅哈哈笑道:“你錯了,可惜我們同行不同道,輪迴六道,我走的是人道,你走的是地獄道,不過我煉的是阿修羅大法,比你高三級,你死定了,如想救元神,趕快自行了解吧,要我出手,那你就神人俱滅了!”
道有高低,魔有強弱,鬼道使者似碰上強敵,大叫道:“你説出法語來!”
依良紅念道:“前足踏陰,後足落陽,坐守界口,你必瘋狂!”
鬼道使者大叫道:“法長,本人並非主動,能否手下留情,網開一面!”
依良紅道:“行,有兩個條件,第一,從此不許你出現武林,自封幽洞一甲子;第二,説出你的主使人來!”
鬼道使者哀求道:“第一條晚修一定奉諭,惟第二條,晚修説出就得死亡,而且元神受到控制,請法長勿逼晚修!”
“不行,你已年過古稀了,居然還任人掌握!”
林內的鬼道使者似在作出決定之前慎重算,良久未曾出聲。
依良紅大喝道:“本法長要扣訣了!”
鬼道使者這時慢慢步出林來道:“法長,晚修已被白羅王於控制,求你網開一面。”
“白羅王子是誰?”
“白羅王子是……”話未出口,突然見他大叫一聲,倒地不起。
朱女飛步奔出,似待施救,依良紅喝道:“勿靠近,他中了‘吸血傀儡’!”喝着人已搶出。
大家跟着上去,只見鬼道使者滿口白沫直流。
依良紅指給大家看道:“看他背上緊貼着那隻傀儡!”
眾人一看,只見一隻黑布作的吸血蝙蝠緊貼在鬼道使者背上。
正説間,突聞一聲尖細鋭叫,緊跟着又是一聲粗啞的哀嚎。只見一男一女,兩個傀儡人,疾衝過來。
那身子身着古裝,妖媚無比,露出一對高聳的木質Rx房,兩個通紅的乳頭,往處噴射毒水,快捷如電的直襲朱圓圓,而那個男人傀儡真是個獰獰牙利齒的惡鬼,張着血盆大口,欲吞咬依良紅。
依良紅見狀大驚,倏然揮出一掌,掌風渾然有力,捲起一股暴颶,將古裝美女和惡鬼擊向天空,其形已杏。
依良紅道:“這施放傀儡來殺人的後面,正是那雕塑人魔。”
知機子嘆道:“江湖人這種魔頭出現,武林大禍臨頭了!”
依良紅道:“天亮了,我們出發吧,這條水路誰最熟悉請領先,沿途上。不管是珊瑚礁或小島,只要登上就得小心,同時,千萬也別忘了水裏!”
朱女在到達海岸時,發現三位掌門人和水上風、黃沙浪的腳上都綁有一雙木板,笑着向依良紅道:“他們全是老江湖,都有準備呀!”
依良紅笑道:“假如敵人從海水裏進攻,坐船也沒有用,不知那邪門水裏功夫如何?”
出海不以五里水面,小島的影子還是很清晰,可是老少七人已經發覺不對勁,弘忍大師急急招呼道:“大家要注意,四面都有敵人圍上了?”
早湖並不大,波濤起伏中,大家看到四面都有踏浪的人影圍了,知機子大聲道:“當心腳下,別被浪濤推散,大家靠近!”
五台元宗大師向弘忍道:“弘忍師兄,看情形,對方不是一路的?這是什麼一回事?”
左前方、右前方、後方,分三路圍上了百數十人,人人腳下同樣踏着木板,在水面上飄飄搖搖。
弘忍大師道:“水上不似陸地,功力無法運出五成,敵人選擇海面攻擊,存心要將我們一網打盡,人多大佔優勢,我們只有向小島退!”
依良紅道:“大家不要慌,退路上的勢力最強,先別動!”
朱圓圓道:“阿良,敵方三人都是生面孔,到底是什麼路子?”
左前方,距離不到二十丈,在波濤中現出二十幾個,右前方同等距離不下三十餘人,唯獨後方最多,足足有六七十,三下合計不下百二三十人,這種能在海面浮起的人物,莫不是第一侃的高手,當然,具中自然還有特殊人物。
依良紅冷靜的觀察一會,向弘忍大師道:“大師,以你為首,請向對方問話!”
弘忍道:“何公子,對方是三批不同路線的人物,他們都在觀望,不然早已出手了,以老衲看,我們也以靜制動為上策!”
依良紅道:“這樣好了,三位掌門和水大哥,黃姐姐守住中央不動,晚輩和朱姑娘分別向後方出擊,先打通退路廣
知機子道:“這會耽誤我們去無人島的時間,也許對方三面施的是以中駟對上駟的策略,把我們拖住在這裏,好讓他們主力去奪‘紫府神劍’,退回小島,豈不是中了計?”
朱女道:“阿良,三方勢力以後方最大,你就守住在此,慎防後方,元宗大師和水大哥。黃姐姐攻左前方,弘忍大師,知機子道長攻右前方,我則看勢接應這兩方,邊打邊進如何?”
依良紅道:“不行,這也許是對方所希望的,我們分散大危險!”
知機子道:“如此僵待不動,更不是辦法,總得想個突破辦法?”
依良紅道:“以我觀察,現在有了一點眉目,後方的是神秘組織一批,他們可能就是鷲頭魔或是那殺人傀儡一幫,左前方是元庭的,只有右前方的我想不通,不管怎麼樣,我們以退為進,大家守住中央,對方左右兩面不動,你們也不要動,他們如攻,朱圓圓就出擊,三掌門和水大哥、黃姐姐押後,我則向後方進攻。”
弘忍大師道:“後方有六七十人,何公子你?……”
朱圓圓笑道:“大師,你放心,這是難得看到的一場獨戰羣魔大陣,就這樣決定了。”
三位掌門人根本不到知道依良紅是什麼人,更不明白他的神通,水上風、黃沙浪雖然認識依良紅,也明白他是一個非常高手,但始終不明白他到底有那些武功,武功高到什麼程度;朱圓圓呢,看看依良紅以一對付七十個高手的陣戰。
黃沙浪立即解下身上的寶劍道:“阿良,拿去,空手攻擊會損內力!”
依良紅笑道:“這種近距離兵器,要對付七十餘人,那要打到什麼時候,我不用。”
説完,提功一拔,飄然落後邊四五丈,直撲後面七十餘人,朗聲道:“想要動手的前來答話,我不喜歡別人在後面當跟班!”
武林中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公開挑戰,無論是邪門或正道挑戰而不出,不但面子難堪,甚至在江湖上立不住足。
七十餘人中,一個老而陰沉的人物,這時踏浪而出,沉沉陰笑道:“小輩,聽説你姓何,什麼道上的,竟敢殺死老夫的同道好友!”
依良紅簡直莫明其所以然,哈哈笑道:“別用欲蓋彌彰法,你想掩飾你的行動故作替友問罪之説,那沒有用,令友是誰?”
老人年近七十,聞言陰聲道:“小輩,你夠精明,可是你想知道老夫的來歷,當你被鯊魚吃掉之前你休想知道。”
依良紅哈哈笑道:“不説也罷,看樣子,閣下頭上還有幾層上司,閣下只是其中三流配角罷了,在何某手下死的不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怎麼樣,你先上還是全部圍上來?”
陰沉老人嘿嘿冷笑道:“此處海深百丈,盛產虎鯊,你小輩之軀,只能當一鯊之餐,何須老夫動手!”
依良紅尚未理解其意,耳聽知機子在後面大叫道:“何公子,他是東海毒鯊魔君,當心海里鯊魚羣!”
依良紅聞言會意,哈哈大笑道:“真人放心,現在我還不知虎頭鯊吃誰呢?”
陰沉老人突然從身上拿出一件東西,順手拋入海里,接着發出連連怪嘯,不一會,海水湧起大浪,波高數尺,水面出現一羣黑色三角帆,如有規律的向依良紅衝來,為數之多,不下兩百。
依良紅一見,縱聲大笑道:“毒鯊魔君,你憑着一點點道行,加上知道一點鯊魚習性,居然想賣弄玄虛,好!虎頭鯊不是善良魚類,滅掉它不為過,但我在消滅它們之前,我也叫你見識一點我的道行!”
依良紅在鯊魚攻擊尚未接近時,手中扣訣,同樣張口長嘯,一連五聲過後,突見鯊羣調轉方位,衝拋加快數倍,脊翅更高,幾乎露出上半身,頭抬口張,鋸齒森森,全部向毒鯊魔君圍攻而上。
這種陣勢,的確十分驚人,毒鯊魔君一見大驚,怪嘯連連,拔身而起,但他不能停在空中,一口氣提不久,身體筆直下落。
才落水面,一聲慘叫,毒鯊魔君的雙腿入了鯊口,轉眼之間,人身不見,血水隨着波浪散開,就這樣,仗虎鯊魚為惡的被虎鯊吞掉了。
毒鯊虎君一死,他身後的七十餘人,莫不嚇得扭頭就逃,依良紅突然把心一橫,長嘯再起,聲音急驟,如下十萬火急之令。
鯊羣聞聲,勢如中邪,居然也發異聲,甚至有些破浪衝起,百十張鋸齒大口,瘋狂似的猛衝,轉眼之間。那羣想逃的傢伙逃之不及,只好反身出手。
霎時之間,一場空前人鯊大戰展開,簡直成了翻山倒海。
弘忍大師、元宗大師、知機子,這三位德高望重的出家人,他們何曾見過這種殘忍的陣仗,一個個佛號連聲。朱女忽然大叫道:“左右前方敵人要逃了,我們快追!”
弘忍道:“朱姑娘,算了。算了,讓他們逃塞!”
黃沙浪道:“不行,他們要圍要就圍,要走就走,沒有這麼便宜,朱妹妹,我們追!”
水上風號稱狂潮客,馬上響應道:“追!殺光他們!”
三個年輕人不聽話,三個出家人想慈悲也沒有用,又怕他們有失,只有隨着追去。
依良紅回頭一看很急,喝阻已來不及,猛拔身子,人已衝入半空,距離遠,起步慢,可是他的身子尤如騰雲駕霧。反而超過了逃走的敵人,一聲:“往哪裏逃!”他的雙掌猛朝下罩。
狂風起了,雷聲不知何來,空中驟起巨大的壓力,突見那些逃走的人羣,一齊發出狂叫,身體紛紛被海水吞沒。
朱女走在最前面,一看嚇人的場面出現,她火速把大家攔住道:“別追別追……”
她的話還未落,一排排的巨浪迎面而到,她又大叫道:“快提功,該死的阿良,他想把我們也捲進海底!”
水上風知道巨浪是因依良紅的壓力引起,不禁得意狂笑道:“好小子,我總算看到你的道行了!”
黃沙浪幾乎呆了半邊。嚇聲道:“這是什麼神功?”
朱圓圓道:“也許是家師所説的‘奔雷神功’,阿良怕我們卷人敵羣,這是他心中一急,忘了藏密!”
三個出家人的神情嚴肅,他們湊在一塊,似在互相私話,不錯,只聽弘忍大師道:“這種‘古大修羅’神功,如果落在十惡不赦惡魔之手。武林將無鳴類,阿彌陀佛!”
元宗大師道:“難道他就是‘竹簡令’得主?”
知機子道:“那就不必問了,他就是武林傳言的秘密青年,希望他本着善良之心永遠不變!”
足足經過半個時辰,才見洶湧的波浪平靜,這時依良紅落下叫道:“兩位大師和道長,請三位伴着我水大哥和黃姐姐照樣去無人島,圓圓,我們去辦事,先向左前方急趕!”
朱圓圓知道他已發現什麼,忙問道:“你在空中看到什麼?”
依良紅道:“數里外有三個神秘人影,我猜想就是西域三太歲!”
他一頓又向弘忍大師道:“大師,右前方才是正方向,那兒遠遠現出黑影,必定是中途的珊瑚礁,同時還有無數船影,再會了。”
朱圓圓告別大家,立即追着依良紅,追上又問道:“阿良,你怎麼知道是三太歲?”
依良紅的海上大戰,算是他初入江湖以來,最大一次大開殺戒,這種事,除了敵人就是自己這方面幾個人了,算是沒有第三者看到,風聲自然不會外露,但世間的事就是沒有絕對的,所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管作得如何隱密,結果還是泄露了。
當然,依良紅認出三位出家人不會向外宣揚,水上風和黃沙浪更不會讓外界知道,可是當依良紅和朱圓追查西域三太歲時到達另外一個島上時,事實告訴他,就在不到幾個時辰前的大戰消息比他還先到。
原來他一登上那座島上就看到兩個武林人物大聲談論,談的居然是他不想外人知道的海上大戰。
朱圓圓愣了,輕輕向依良紅道:“這到底是什麼鬼,沒有多久呀!”
依良紅道:“前面兩個中年人是什麼來路!”
朱圓圓道:“他們是鼎鼎大名的‘南疆飛拳’,老大申公望,老二申無意,是二十年前遠遠暹邏‘白象派’,消滅該派三十六高手,使得‘南疆飛拳’在中南半島名聲如雷貫耳。”
依良紅啊聲道:“南疆飛拳兄弟原來就是他們,可是聽到的傳説,他們兄弟是征討白象國呀!”
朱女道:“白象國是逞邏國的另外一個名字,該國原分兩國,一為暹國,一個邏斜國,後來統一稱暹邏,該國名稱可多着,有‘白象’,有‘黃袍’,有‘赤士’等等,現在與元庭勾得緊,年年來朝貢,我聽説元庭已向該庭聘了不少異能人手,南疆飛拳兄弟出現,不會是巧合!”
依良紅道:“你與他們是否見過?”
朱女搖頭道:“只是我見過他們,怎麼,想搭訕?”
依良紅道:“我想找到消息傳出來的原因!”
“好,我有辦法搭上線!”
二人緊跟而上,朱女在適當距離時出聲招呼道:“前面可是南騎兄弟申大叔申二叔?”
兩中年人聞聲回頭,一看不認識,老大一頓問道:“那一位招呼在下兄弟?”
朱女道:“是我,申大叔,我姓朱,名叫圓圓,是‘赤城飛雪’白雪魄的朋友。”
“啊!原來姑娘是雪魂的朋友,嘿嘿,那個丫頭一上不見影子了。”
三言兩語拉近了,申老二接下道:“姑娘,你要去無人島奪寶?”
朱女笑道:“湊熱鬧是真的,大叔二叔,剛才在後面聽到説什麼海上大戰,這是什麼一回事?”
申公望嘆聲道:“聽説武林出現了一位少年高手,説什麼在海面上一舉消滅了百幾十個一流黑道人物,這真是一場最精彩的打鬥,是武林兩百年來未有的大事!”
朱女問道:“誰説出來的,不可靠吧!”
申天意接口道:“如是馬路消息,老朽等也不會相信,但出之於‘瞞天過海’言不虛的口中,只怕連玉皇大帝也不會懷疑。”
朱女嚇聲道:“原來是黑白兩道都敬重的言老頭説的,那就難怪了,他的神通的確太大啦!”
朱女説完拱手道:“晚輩有急事,要先走一程,無禮之處,請見諒!”
申公望擺手道:“不用客氣,姑娘請先,姑娘如見白魔女白雪魂,請代老朽致意!”
朱女道:“一定一定,對了,兩位前輩可曾看到有三個橫眉豎眼的老年人物在這條路上出現過?一人背上有雙叉!”
申公望看出朱女面色嚴肅,急問道:“有,他們是什麼人物?”
朱女道:“現在還不敢證實,不過兩位大叔如果遇上,千萬得留心一點。”
依良紅表面上看來毫不起眼,申氏兄弟一直沒有注意他,可是依良紅也就靜靜的呆在朱女後面,當然,朱女是存心不介紹。
分別後,依良紅向朱女道:“什麼是‘瞞天過海’言不虛?”
朱女笑道:“此老有七十歲了,在江湖上混了近六十年,他的一舉一動,好似千變萬化的觀世音,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瞞天過海’的字號我不知道源出什麼,不過他口中説出的話,六十年來黑白兩道無不深信不疑,也因此黑白兩道的人物,那怕邪如魔鬼,都很敬重他,更不會對他忌視。有人説,早上在黑龍江上看到他釣魚,晚上看到他在天山燒雪堆,你説他有多玄?”
這時天色灰灰沉沉,本為早晨,又似天晚,雲層覆蓋,疑有大風雨,其實沒有一點海浪,朱女望望天空道:“不好了,我們今天恐怕不能動了!”
依良紅道:“你説什麼?”
朱女道:“這是海洋大風將至的前兆!”
依良紅道:“海上必起巨浪?”
“也許有海嘯發生,不過不要緊,你別怕落人後面,凡要去無人島的人物都不能走,連船隻都不能開,看情形,這座島的四面必定船隻眾多,不坐船的更不用説!”
依良紅笑道:“這就放心了,現在我們吃早餐,島上絕對無城市!”
朱女道:“我看此島連漁村都成問題,好,前有崖,先找個躺避風雨的地方再説。”
依良紅道:“大風一定會來?”
朱女道:“也不一定,旋風一定有,也有轉移方向的可能,現在的灰雲是東西,如果雲層攻由南北,此島位置也許未當其衝。”
他們未到達崖下,依良紅忽然有了什麼察覺,他要試試朱女的功力,不與説破,但故意放慢腳步,東張西望。
朱女在他身旁笑道:“你裝聾子,那兒有兩個人在談話。”
依良紅笑道:“你的‘古王魔大法’已修到八層啦!”
朱女笑道:“好哇,你存心在試探我的道行!”
依良紅籲聲道:“收拘功力!”
崖下坐着老少兩個人物,老的年約七十,年輕的未到三十,朱女和依良紅只認得那個年輕的,那是剛才在海邊見過的陶醉。
依良紅一拉朱女,輕聲道:“不要太接近,這兩個人的聽力非常高強,不知他們在説些什麼?”
朱女道:“你可認識那老者?”
“我連見和沒有見過,他是誰?”
朱女道:“他就是江湖上的奇人‘瞞天過海’言無虛!”
依良紅急急道:“原來如此,我也要見他,快去!”
“不,等陶醉走了之後再去找他!”
可是朱女的話不能實現,她才停口,突然一道光影閃處,陡然在崖下多了一人,只見他大步走向言不步,問道:“瞞天過海,在下打擾了,請問你面前這位朋友可是‘白羅玉子’?他又名‘傀儡公子’,你從不説假話!”
忽見陶醉起身道:“朋友,你這人很怪,當着在下之前不問在下,反問言老,不合情理呀!”
突來之人也不超過三十,十分健壯英挺,全身作武林人物裝扮,背上揹着一把古劍,表情嚴肅沉穩,只見他冷聲道:“朋友,我沒有問你,你就不用開口!”
這時言不虛漫慢站起道:“年輕人,你叫熊濤?是‘五嶺豪門’熊金剛之子!”
“不錯!”
言不虛又道:“熊濤,在老朽面前,不管他年老年少,男的女的,禮不禮貌不重要,但卻要懂得老朽的規矩。老朽不怕武林任何人,正的邪的,你想要來軟的還是要來硬的?”
熊濤忽然拱手道:“對不起,我忘了!”
他忽然轉向陶醉道:“陶醉不是你的本名,我也不必問了,不過我希望你‘五湖公子’陶醉這一號永遠用下去。”
熊濤説完,長身拔起,立即又消失不見。
陶醉面色難看,只望着熊濤的去向帶怒!
言不虛哈哈大笑道:“陶醉,我説的話不錯吧?他只是你真的對手而已,剋星談不上,你的夢想還只是夢想啊!”
“我的剋星是誰?”
言不虛搖頭道:“你又犯了熊濤的錯,我不説的就別問,你走罷!老朽另外還要接新客!”
陶醉冷聲道:“言老頭,你是殺不死還是你的武功超過我?”
“都不是,小子,你就是不敢動我老人家,你想想看,要殺我言不虛的人,大有人在,活着的有‘起死鬼醫’棺材怕,石頭精‘鐵見軟’,隱形腿‘鬼流汗’,五隻眼‘觀音愁’,鷲頭魔‘釋道忌’,加上你,死去的有你師傅,小子,連你師傅都不敢下手,你算老幾?”
“哼!言老頭,只怕不到時候,到時候我要説什麼就説什麼!”説完揚長而去。
言不虛大叫道:“陶小子,無人島的‘紫府神劍’你得了手再説殺我!”
朱女一拉依良紅,立即奔向言老人,但還未到,先已聽言老人嘿嘿笑道:“你們看夠了!”
依良紅一聽暗驚,忖道:“好精深的內力!”
二人走近,朱女拱手道:“言老頭,真是有你的!”
“丫頭,有什麼求教的全説出來!”
朱女笑道:“肯説的你就説,不説的打死你也不説,我問多了有什麼用?”
“哈哈,圓圓,只有你懂得老夫的心理,對了,依良紅怎麼變個樣子,你下山時那個樣子最可愛!”
依良紅又是暗暗吃驚,連忙拱手道:“老神仙,晚生有禮了!”
“哈哈,你師傅才是真神仙,我算什麼,阿良,別多禮!”
朱女道:“你先説那個熊濤罷,他真是‘五嶺豪門’後人?”
言老頭道:“如假包換,不過五嶺豪門在去年一個晚上全被人殺光了,等熊濤下山去回去時,連一隻雞都沒有啦!”
朱女道:“你在追查白羅玉子?”
言不虛笑道:“白羅王子又號稱傀儡公子,因為五嶺豪門一家都死在殺人傀儡手中!”
朱女道:“言老頭,我知道,你説到這,算是不往下接啦!”
“乖丫頭,不過還要告訴依良紅一點,陶醉的來歷要你們自己去查,我不是不説,也不怕什麼,老夫有門規控制,其次是熊濤,這個人的心理不正常,全被家仇所控制,理性不彰,殺他可惜,留他可恨!”
朱女道,“一個不重理性的人,他如何能找出真正的仇家?”
言老人道:“仇家沒有找出,對手得了一羣,他現在只怕遭到圍攻了,不過不要緊,他的‘九天神功’已練到十成,九天神劍倒媚,每次都要染上滿身污血!”
朱女示意依良紅,立即告別言不腹,走離崖下後,輕聲道:“阿良,我想你有很多事情要知道!”
依良紅笑道:“只多知道一個熊濤罷了!”
朱女道:“那陶醉呢?”
依良紅道:“他的來歷還是謎,他的武功不似言不虛説的!”
“你認為他比熊濤還要高?”
依良紅道:“真正的功夫倆人也許差不多,從他眼神中看出,左道旁門不止一二兩套,套套可怕,這一點連言不虛都瞞過了!”
朱女大驚道:“人説言不虛已有半仙之體,他都看不出?”
依良紅道:“言不虛煉成的是‘神遊耳’,這種功夫也是古時幾乎失傳的武功,所以今之武林稀有人知,故以把他視為神人,連你也説他有半仙之體,他剛才説熊濤已遭圍攻,這就是‘神遊耳’的作用,不知者無怪驚奇。”
朱女道:“原來如此,這卻是一大秘密。”
依良紅道:“這件秘密千萬別泄露出去,否則他會遭殺害!”
朱女連連道:“我明白了,他根本不是很多人的對手,他之所以能噓住人,完全是憑着神秘唬人!”
依良紅道:“那也不盡然,他的內功還是可觀,明的殺他不容易,可是江沏上除了真正白道高手,能有幾個光明磊落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