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為武當武林大會之期,前二日也不是初一日這天,武當山附近的幾個鎮市如沉家鎮、草店、石花街、青峯、房縣城,都擠滿了三山五獄的武林人,而且都是江
湖上有名人物。他們有的是參加開會,有些想起大好機會到此揚名闖關的,另一部分則身份不明,不知幹什麼來的,總之是非
常複雜,有交情的或聞名而未見面的都各找對象,或寒喧,或敍舊,成羣結隊地互有往來.這其中也有唱單調的,他對誰也不相認,獨自閒遊,悠然自得,這類單身客不在少數。
“人上一百,各種各色!這句俗語一點也不錯,尤其是武林人,花樣更多,老的幾百歲,小的十來歲!三教九流,種族複雜,更不待言。
時在曉霧未收,晨雞三唱的時候,房縣城的西門口,擠滿了趕早市的鄉下人,手提肩挑,都在等開城門、在這些人中,還擠挾着兩個不是作買賣的。
那是一個滿面書卷氣,身着竹青儒衫,腰間掛着一把當時讀書人擺樣子的防身配劍,不過,那把劍鞘稍嫌長了一點,他右手還攜着個像弟弟而又似書童的十來歲幼童。
兩個人站在城門口,正抬頭在觀看城門上貼着的啓事。
幼童似見他身邊青年人好久沒説話而問道:“師傅,這是武當山貼出來的啓事,、怎麼,上山還要先考功夫?通不過的要打‘退堂鼓!我們也得被考?他吸着小嘴似不樂意地説。
原來他們是師徒兩人。
那年輕的師傅哈哈笑道:“承兒,怎麼着,怯場哪?要闖關就要多戰鬥,第一炮要打響啊!這叫做開張鴻發。一帆風順啦。”
承兒一挺胸脯道“笑話;我分不怕哩”他説着摸摸腰間的東西!原來他也有把尺多長的短劍。這小子大概被他師傅慣驕了,談話沒大沒小的。
“好傢伙,你敢用劍闖關!武當山有個規矩,解劍池的名字你聽説過嗎?到了那裏不管是誰,先要犯寶劍留下,然後才準上山,否則請轉回!”
這個做師博的也不知自尊,難怪徒弟説話放肆。
承兒哼聲道:“我才不怕哩,誰要我解下‘電鰻寶匕’誰就先和我拼一千招,恩,“除了師傅你!
“哈哈,到’時要看你的了,我的‘赤朱鐵“是準備給他們留下的。”
“不不。”承兒急了,連聲反對,臉都爭紅了。
做師傅的樂開了,又是一聲哈哈道:“這是人家定的規矩,不留也得留,否則就別想上山。”
“嘻嘻,我們從空中偷進去,管他三關兩關的。”
承兒想通偷渡的辦法,樂得嘻嘻笑。做師傅的專挑毛病,接口道:“世外三神和宇宙四奇都是空中來空中去的人,你能飛得進?別作夢了。”
承兒聞言,詫然一呆,抬手搔着頭髮,似想不出再好的辦法,急得團團轉:忽然呵呵笑道:“有哪!師傅,我相信那些守關攔道的,大不了是各派掌門人,或者還是各派
自認為高手的人物,這些人的武功,嗨嗨……我一開始就用‘九龍騰’步法,給他們防而不備,叫他們連影子也摸不着,還攔個什麼勁!考我個屁。”
做師傅的見徒弟機變過人,滿臉微笑不止,故意嗨嗨兩聲道:“小子,你的辦法倒是真多,我可不像你,必須要光明正大地上山。”
承兒動盡腦筋,都給師傅擋回來了,真是“和尚的腦袋”——沒法(沒發)。尷尬地聳聳肩,道:“師傅;現在講多了沒有用,到時臨機應變算了,總之,我們的寶劍不
會讓他們留下,講翻了,大不了幹;你老説對麼?”
師傅哈哈道:“小子,這句話還算中聽。”
“師傅,多大俠到現在還沒來,時辰快過了,城門也不開,我們越城而過罷?”
師傅抬頭看看天時,道:“多大俠約定在此見面,不會不來的,你性急幹嗎?反正沒有急事、久等一會有什麼要緊、你不懂非常人做平常事,是一種享受密;我好久沒有
這樣清閒過了,今天要好好玩一下。”
承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接道:“師傅,什麼叫做非常人作平常事呀?”
“那師傅見鄉下人都沒有注意他師徒。便拉着徒弟退遠一點.立於道旁垂楊之下,眺望麥浪輕霧榮黃草綠,隨口道:“承兒,我有幾個問題,你如答得對,師傅賞你十粒晶果”
“師傅,問罷,可不能問得太深啊。”承兒聞有珍貴的晶果吃,高興地催着。
“第一,有錢的人,在城裏高樓大廈不住、反而每年都要到鄉下住段時期,為什麼?“
承兒似突有靈感,道:師傅。我在終南山生長到現在,見的都是樹林山石,流泉鳥獸,這兩天隨你下山,通州過縣的,心中另有一番新奇之感,和城裏人住鄉下,似
有異曲同工之心,你説對麼
“哈哈!答的雖不盡然,總算是不離譜,再問你,前‘明”正德皇帝,他吃的是珍餞美味:住的是皇宮內苑。有三宮六院,上朝有百官跪拜,開口則一呼百應,他為什麼
愉偷地走出京城,扮成普通人的樣子?和一些俗人來往,有時候還餓肚子受驚駭呢?
承兒偏着頭,想呀想的、大眼睛圓圓轉,”突然一拍大膽哈哈笑道:。“師傅,你看。那油菜花上的小鳥兒,多清閒自由呀,如果被人家捉着關起來,雖然有得保護有得吃.哪
有這樣自在呀。”
師傅見徒弟確是聰明靈巧,哈哈笑道:“承兒、西遊記裏的孫悟空,他原先多自由,反而不安分,結果被唐憎加上一頂花帽子,反而乖乖的,那又是什麼道理?”
“誰叫他不安分;非要有人管着,那才真叫做奴隸性.師傅,你老放心,我不會像那猴子,我都明白哪,你老在啓發我,一個有本領的人,要自重自愛,是不是?”
“承兒乖,你能明白這道理,今後師傅放心了;還有這是——像我們可日行幾千裏,但也要學平常人一天走百里,去體驗常人的辛勞,才能養成仁慈之德,體諒他人.途中
間還有一份快樂在內,舉一反三,事事推理,你將來就知道了。
“哈!師傅我知道了!這快樂當然是多方面的,就以‘封神榜’上的‘姜太公’來説,我從前聽…個樵夫説;什麼直鈎釣魚哪,算定‘周文王’要去訪他哪,簡直是胡説八道。
“現在我可明白了I他就是非常人做平常事;純粹是在修身養性,他如想魚吃,那不是舉手之勞的事,何必要去釣呢?
師傅聞言;哈哈笑道!,承兒真聰明.這就是舉一反三了,不過,這中間還有很多微妙的心情,只可意會,不能言傳,每逢一事,都要自己去體驗!
承兒點點頭,突然指道:“師傅,城門開了,呶,多大俠也出來了。”
從城門口,的確定出多克盧,他歡然高叫道:“伍大俠,你久等了,哈、小把戲也出道了。”原來這師徒二入,就是伍靈珠和徒弟嶽承天。
伍靈珠含笑道:“多兄也不遲,現住哪裏1”
多克盧上前笑邁:“好地方,請隨我來,”説完轉身領路。
嶽承天蹦跳地趕上道,“多叔叔!進城以後,別大俠大俠的喊叫,我和師傅要秘密行動啊。”
“哈,怎麼着,又出個秘密小俠啦;”多克盧口中在逗他…心中可暗喊慚愧。
嶽承天嘲着嘴道:“多叔叔別開玩笑,我暗敵明,行動方便呀!
“阿呵……小把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真的變了。”
伍靈珠隨行微笑不語。
嶽承天笑道:“多叔叔誇獎了。”三人進了城。
多克盧領路繞了幾條街,來至一獸環朱漆大門前道:“伍大俠,我知道你不願與別人住一塊,特地找了這一家深院給你臨時休息,主人都讓出去了,只替你留兩個下人作
飯及使喚之用。”
伍靈珠拉着嶽承天,相隨推門而入,道:“多兄太費事了,這樣怎敢當得起。”
多克盧讓進內院,叫來下人吩咐一切,讓座道:“伍大俠別見外,這家人是本縣現任內戚,他要巴結我,我就借花獻佛了,伍大俠清高脱俗,不會笑我吧?”
“多兄言重,小弟不敢。”
多克盧起立道:“賢師徒暫且休息;我要去分派帶來的人員,暫且告退,如有呼喚,隨時告訴本宅姓張的下人就可。”伍靈珠率嶽承天起身相送道:。多兄請便,有事定當奉
請。,’
多克盧阻止相送,説聲再見,飄然出門。
嶽承天道:“師傅,多叔叔他們上不上武當?”
伍靈珠搖頭道:“他們只在暗中打擊萬物教和天堂派人,不會明戰的。微沉道“承兒你爸這次不參加大會。我也不置可否,你知道有原因嗎?
嶽承五想想迫::“我留聽爸和媽説過*他説中原各派一方面瞧不起我終南派,另方面爸也對各派不滿,大概就是這原因,另外還有就是二十年前我有個師叔;為了
替兩個朋友打抱不平!得罪了少林和武林兩派“從那年起,我師權和他兩個朋友失蹤了,我爸暗查很多次‘沒有查出線索,這恐怕也是原因之一
“你師叔叫什麼名字,你沒聽你爸説過。”伍靈珠有種預感,是以迫問。
嶽承天道:“我師叔江湖上人稱‘擒龍手’.名叫關至和,現在講起來恐也沒有人知道了。”
伍靈珠似將這件事記在心裏,點點頭,道:‘‘將來為師一定要查出線索,現在暫時不管他,你去向那姓張的説,我們出去有事,不回來吃飯了。”
嶽承天去後,伍靈珠獨自踱步;考慮這次對武當大會所來之立場。突然,他聽到一聲悶哼!聲音起自前院。接着一陣腳步聲
突聽嶽承天叫道:“師傅,快來,我捉住一個壞人啦。”
伍靈珠聞言;飄身而出,見前院天井中躺下一個黑衣人,一看就知是萬物教的便問道:“承兒,這人從哪裏來?”
嶽承天笑道:“這傢伙剛到,他躲在廚房門背後,我早就看到啦,先還以為是這裏的人,待我向張大哥問的時候,這傢伙就想跳房逃走,被我用電導傳勁一掌就把他打的不能動了,師傅他大概是裝死的,你老弄醒來問問伍靈珠見黑衣人早已氣絕身死,聞言又好氣又好笑,罵“小傢伙,還問個什麼?早被稱打死啦。
嶽承天嚇得連連倒退,傻兮兮的
伍靈珠見他那傻樣,忍不住笑道:“怕什麼,死就死啦;快叫張大哥拖去埋掉。”
嶽承天見師傅沒有問罪,膽子又大了,笑道:我又沒有用力,這傢伙太膿包
張大哥聞聲走來,聞言哈哈笑道:。嶽小俠,你是第一次動手吧?真了不得羅,你那一下子少説也有五六丈遠哩。”
伍靈珠微笑道:“張老哥委屈哪,你是特級衞土吧?”
姓張的聞言一震,心中直冒冷氣!恭敬地接道:“伍大俠神目如電,張宜自知瞞不住.這是總管交代的.他曾説,伍大俠性喜清靜不適常人侍候。”
伍靈珠含笑道:“多總管處處照顧,真使伍某難安,又蒙張兄屈身招待,這怎麼説得過去。”
張宜正容道:“太快不嫌張宜庸俗;己感榮幸,何況殿下有令,更談不到委屈兩字。”他説着拖走屍身。
伍靈珠拉着嶽承天往外走,低頭道:“承兒,磁精元氣不可亂用呀,你不知輕重,動手就會殺人的。”
嶽承天默然點着頭,沉吟問道:“師傅;你説還有羅姑“姑和超叔敍也要來,不知他們到了沒有?”
伍靈珠見他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不禁一怔道:“承兒問他們幹什麼?”
“師傅,他們也學過‘兩極磁精元氣’嗎?”
伍靈珠哈哈笑道:“原來你問這個!傻東西,這種功夫容易麼,要是人人可學,那就不稀奇了。就憑你的天資,也只能練到五成,還要我先灌以既成的元氣哩,如要你從頭學起,最低限度也要練四十年才有此成就,你是‘鼻涕流到口裏’(撿着吃),不費力呀。”
嶽承天感激地回頭看看師傅。伍靈珠憐愛地拍拍小腦袋道:“只要你好好作人,師傅無須你感激。”師徒走着談着!漸漸進入鬧區。
嶽承天看見不少背刀掛劍的,也有不少黑衣人及和尚,輕聲道:“師傅,“那些黑衣人,可能和被我打死的那個是一路的。”
伍靈珠點頭道:“承兒判斷是對的,那就是萬物教的人。”
嶽承天訝然接道“師傅,萬物教都穿黑衣嗎?”
“不一定,他們可能分等級着顏色;不過黑衣人居多數罷了。”伍靈珠判斷地相告。
“師傅,我們今天就到武當山探探怎樣”
伍靈珠沉吟道:“承兒,最好晚上去,白天人太多了不方——嶽承天不語,抬頭到處張望。
師徒走到一處廣場,見廣場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常。嶽承天一指人叢中道:“師傅,多叔叔也在那兒。”
伍靈珠嘴唇微動。多克盧突聞傳音,故作淡然地走來打招呼,暗暗一遞眼色,轉身向無人處就走。伍靈珠和嶽承天尾隨而行
多克盧見左右無人,輕聲道:“伍大使,我王子和遼東老前輩剛到達,都想會見大俠,你能賞駕嗎?”
伍靈珠稍加猶豫,道:“多兄.除王子及遼東前輩外,還有什麼人?”
多克盧神秘地笑道:“人是還有好幾個,不知大俠願不願見她?”
伍靈珠何等機靈,聞“絃歌而知雅意”,微笑道:“多兄別故作神秘,我是厚臉皮,又不怕取笑的,大概是羣芳前輩等到了?”
“‘哈哈,伍大俠,我多克盧啥事也瞞不住懷,又被算出來了,不過……”
“別不過了,多叔叔,你是説還有個人沒識破是不是?我師傅早就把張宜叔叫破了I”
“厲害厲害!我還未出口的話,又被小的堵住了,乖乖,哈哈‘’.
“你師徒一個比一個厲害,怎麼着?張宜卧底失敗啦?幸喜我沒存別的壞心眼。嗨嗨,不然可糟啦。”
伍靈珠笑着道:“多兄,別拖時間啦,請領路罷。”
多克盧哈哈笑着往前走,方向正對縣衙門。伍靈珠眉頭一皺,但沒説什麼。嶽承天一步踏進大堂,嘖嘖兩聲道:“多叔叔.你是要和我師傅打官司啦。”
一句話引起伍靈珠和多克盧哈哈大笑,馬上驚動馬步兩班聽差的。一個老步頭見了多克盧,本來要唱喏,再看他對眼前
青年書生恭而敬之的,更知來頭不小!拉開嗓子就往內傳、一個傳一個鬧哄哄的。
小傢伙嶽承天見了樂嘻嘻地又道:“師傅,大老爺升堂啦,這老頭子叫拿夾棍板子似的。”
多克盧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瞪着眼道:“小把戲,公堂上你別胡扯啦。”
伍靈珠見徒弟也不把官家的威嚴放在眼裏,可真對了胃口,只含笑不語。多克盧哪有不清楚,只暗暗嘆口氣。傳遞聲一到後堂,覺羅王子就知是誰到了,他竟不等
通知別人,即刻快步出迎。‘
伍靈珠經多克盧輕聲告知,見來的便服青年,確有過人的儀表,即上前拱手道:“草民伍靈珠參見殿下。他説着作勢要下大禮。
覺羅王子雙手扶住,誠懇地哈哈笑道:“伍大俠清高脱俗,怎麼也來這一套,小王仰慕己久廣恨無緣識荊;我們兄弟論交就是。”
伍靈珠見他確無貴族習氣,也就豪笑道:“王兄不棄伍靈珠是草野之人,那就請怒放肆高攀了。”
嶽承天上前拜見道:“王子叔叔,:承兒叩頭啦。”
覺羅王子早經多克盧回報時説過;知小兒是伍靈珠徒弟,含笑拉起道:“你叫嶽承天麼?哈哈,久聞你頑皮出名可不能在王子叔叔面前耍花樣!
嶽承天笑着答道;”小子不敢,但見面禮是少不了啦!
覺羅王子目注伍靈珠道:“伍兄,你這徒兒真厲害。”
多克盧和伍靈珠聞言哈哈大笑。
嶽承天退到伍靈珠身邊,抬起小腦袋向覺羅於子道:、‘王子叔叔,不要着急,如身邊不方便.過兩天也不要緊;”
覺羅王子見小傢伙處處扣得很緊,樂極了.隨從頸上取下一條金絲穿掛的玉牌道:“小頑皮。叔叔認賬啦,這個給你罷。”
伍靈珠何等眼明,見上面刻九龍花紋,寶氣氤氲,知是無價之寶,伸手就想阻止,‘不料嶽承天早已接到手中。
覺羅王子一把拉住伍靈珠道:“伍兄不必攔阻。我們入後堂罷,家師和羣芳前輩等,現在後園水謝等着相見。”
伍靈珠也就止口不盲,隨着覺羅王子往後園而行*
多克盧見主人和伍靈珠走後,即拉着嶽承天道:“小把戲,你得了奇珍異寶啦!
嶽承天正把玩不臨,連師傅走了也不知道、聞言一怔.訝然道:“臆,我師傅哩?
多克盧哈哈笑道:有了寶貝還要師傅?他們到後園去了,快隨我來。”
“什麼寶貝,這是‘長命富貴’牌嘛!我見的多哩。”
“哈哈,真是鄉巴佬,這塊玉牌能避水火妖邪,好處多哩,而且拿了它,文武百官都得敬重,遇有官府之地,就可支庫銀,用處多。”
嶽承天不在乎地撅嘴道:“水火妖邪我不伯,我又不要銀子,一點不稀罕,拿着好玩倒是真的。”
多克盧嘆口氣,暗忖道:“有其師必有其徒,都非名利可動之輩。”
他拿嶽承天沒辦法,拉着往後園就走。嶽承天剛踏進園門,迎面見走來兩個美得迷人的少女。多克盧想打招呼,卻被稍長的少女眼色制止。
稍小的少女故作驚訝道:“嚏,從哪裏帶來的鄉下孩
嶽承天一見兩少女,心中就有數,聞言朝多克盧哈咯笑道:“多叔叔,快介紹呀!這位姑姑是縣太爺的……二小姐吧?”
多克盧暗暗好笑,知雙方遇到對手了,笑着道:“我也不認識,但不是縣太爺的小姐就是。”
大的少女故意生氣道:“小孩子講話要留心點,怎麼亂猜一通。”
嶽承天想想又道:“這位大姑姑別生氣,總之你們不是官家小姐,或者是城裏的大姑娘了。”
小的少女輕輕笑答道:“你猜錯了,我們都不是。”
“原來是鄉下姑娘。”嶽承天故作不屑地説。
稍大的少女喲聲道:“妹子,你上了小把戲的當啦。”
小的少女哈哈笑道:“野孩子蠻刁呀,你貴姓?”
嶽承天哈哈笑道:“羅姑姑,你先告訴我呀。”
多克盧直伸舌頭,哈哈笑道:“厲害,還有哩?”
嶽承天眨眨眼睫毛道:“這位梅姑姑我就不知道了。”
兩個少女見孩子刁得可愛,都笑着上前道:“承兒,你沒見過我面.怎麼認出的?”
多克盧也感到孩子確是機靈,知在旁無事.先行走
嶽承天見多克盧不在場,笑着道:“我早嗅着兩位姑姑身上……”
“什麼呀?”羅素芙催着問。
嶽承天哈哈笑道:“兩位姑姑身上有我師傅的磁晶精果香味呀。”
“哎呀,你這孩子壞死啦!羅素芙知他語出雙關,臉羞得紅紅的。
梅清華哼聲道:“這都是那壞師傅教的。”
突然由花叢中發出老少數聲哈哈大笑….三人回頭一看。見是羣芳神婆、覺羅王子、伍靈珠和一個白髮蒼蒼功老頭子。嶽承天沒見過羣芳神婆和那老者,輕聲向羅素芙道:
“羅姑姑,那老胡子名叫‘遼東蒼龍’吧?”
羅素芙氣他不過,唬嘴道:“還有那婆婆哩?”
“哈哈,那是梅姑姑的師傅.不錯吧
“小鬼,你厲害,還不去叫頭,可不能再要見面禮了。”
梅清華口中罵着,心裏真佩服這小鬼。嶽承天見對面四人慢行過來,趕忙上前叩見。羣芳神婆拉住道:“寶寶,你把兩個姑姑逗得生氣啦。”
嶽承天看看師傅,舌頭一仰,份個鬼臉,遼東蒼龍見了,呵呵笑道:“有厲害的師傅。當然就行厲害的徒弟。”
伍靈珠笑着道:“老前輩,這小把戲可不是我教壞的”
眾人聞言,齊聲一笑。
梅清華哼聲道:“別撇清了,都是一樣壞。”
伍靈珠哈哈笑道:“對付厲害的人,就要以厲害應付.這才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梅清華酥他一眼,扭頭不理。
羅素芙格格笑道:“靈珠哥哥,這小鬼比你還厲害,我們沒得罪他呀”
嶽承天躲在羣芳神婆懷裏,嘻嘻笑着接道:“羅姑姑,誰叫你喊我鄉下孩子嘛!下次留心。”眾人聞言,又鬨然一笑。
黨羅王子催着道:“請各位同回水榭.快開飯了。”
嶽承天隨在師傅後面,忽然問道“師傅!你説還有大個子超叔叔哩,為何沒看見?”
“你羅姑姑早向我説過了,超叔叔去接他拜兄去了。”
伍靈珠邊答話,手指着羅素芙。嶽承天回頭看看羅素英,這才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