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漢人店門口,立着穿明朝百姓裝的中年人,他肩上搭着一塊白圍巾,一看就知道,那是店小二了!
鐵奇士回頭向琪瑤道:“這就是高揚説不脱故土味了!”
琪瑤上前叫道:“小二呀,有中原菜沒有?”
那人躬身彎腰,連聲道:“姑娘,有,有,請進!”
鐵奇士領先人店,吩咐道:“有什麼好吃的儘量拿來,什麼酒?”
小二道:“貴州茅台,四川大麴、客官要那樣?”
鐵奇士道:“只怕不是道地貨,兩樣都拿來!”
琪瑤邊走邊笑道,“恐怕連瓶子都沒有真的,你算了罷,別為難人家了。”
鐵奇士等在布倫鎮剛吃早餐的時候,高揚來了,五王子一見,笑着迎道:“老高,好快,請坐!我們還沒開動呢!”
鐵奇士急喚小二增加懷杯筷,同時向高揚輕聲道:“事情如何?”
高揚坐下笑笑道:“消息不假,同時也找到南宮超了,他説點子都去了南疆!”
鐵奇士道:“你把南宮超如何安排?”
高揚道:“我叫他暫時勿動,因為他又幹上過去的大將了,甚至還代普普處理一切事務。”
鐵奇士道:“普普此行到底為了什麼事,只怕連南宮超也不清楚了?”
高揚道:“清楚,聽説是找伊梨國師去了!”
鐵奇士道:“這中間定有什麼非常的變化,我們吃過早餐就走。”
五王子道:“賢弟,我們離京的時候,黎大娘一再交代我,叫我轉告你,她説‘古墓幽靈’本來的面目,是個混血女人,父親只知是天山外的,不知是那一地方,母親西域人,同時又説‘君天帝主’學藝在外國,提防他有外國人支持,這一切大娘叫你特別留心。”
鐵奇士道:“好的,乾孃聽説還在宮中?”
五王子道:“是的,我請她老人家和母后作伴,母后信佛,不問朝中事,所以我只敬愛她,這次出來,也是得到母后同意的。”
鐵奇士嘆聲道:“五爺脱離富貴,在我沒有厚非可説,不過出來是相當危險的。”
五王子笑道:“在北京再呆下去,可能會使我更短壽,現在好了,縱死也得死個豪放!”
鐵奇士點頭笑道:“五爺就是這種人!”
琪瑤忽然提出警告道:“你們説話輕聲點,有人在注意我們了!”
鐵奇士笑道:“我們現在就要走了。”
説完起身,先向高揚道:“你帶路,不必要時不要由空中走。”
出了鎮,高揚領着大家向南行,可是琪瑤仍不放心,她拉着明珠郡主落在後面。
離鎮不到一里,琪瑤忽然冷笑一聲,向郡主道:“我們真的被盯住了。”
郡主道:“大概是西域人吧?”
琪瑤道:“看裝束是西域人,但誰知他們是什麼路子,趕上去告訴阿奇,問他作何處置,我最討厭有人在背後盯住。”
她們趕上去向鐵奇士同聲道:“後面有人盯上了。”
鐵奇士笑道:“我知道,不管她,相信是西域人,我們沒有閒功夫多管這地小事。”
五王子道:“怕的就是古墓門的妖人!”
鐵奇士道:“這個區域該不會有古墓門重要的人物?”
琪瑤道:“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查出古墓門的任何一處廟穴,你能這樣估計嗎?”
鐵奇士沉吟一下,忙將高揚喚了回來,輕聲道:“老高,後面有人盯上我們了。”
高揚道:“把他們拿下來盤問一下。”
鐵奇士道:“不,怕是古墓門的!”
高揚道:“是又怎麼辦,這一派我知道都是妖人!”
鐵奇士道:“假設如果真的是古墓門的人,拿下也都是死的,他們都中了邪功,失敗就死了。”
鐵奇士道:“我有藥,但得沒法使他們吃下,他們吃了藥就不會死了,這樣才能夠問出口供。”
高揚笑道:“那容易,現在讓他們盯,前途是蒲犁城,我去時與店小二打點交道。
只要他們進館子,事情就成功了。”
鐵奇士拿出藥來交給他笑道:“那你先要告訴他是那幾個人,免得小二搞錯了。”
五王子見他身上帶着個小包袱,笑道:“人這樣如何飛呀,給兩個我幫你帶着。”
鐵奇士笑道:“一隻是琪瑤和蒂蒂的衣包,一隻是我的,另外一隻裏面是劍,少一點也不行,但不要緊,飛時通常用左手拿着,行時掛在披風裏面也不礙眼。”
高揚接過藥,他落下來!等鐵奇士去了半里路時,他才看到後面來了三個大漢,認清面目後,他又暗暗加勁了。
在蒲犁城門口,這才趕上鐵奇士等,但這時人多了,後面的三大漢也已到了背後,高揚暗向鐵奇士道:“隨我來!”
大家跟着他一直走近該城的南門,這時他搶先進了一家館子,與小二嘀咕一陣,然後陪着眾人上樓。
等大家擇好座位時,他又上樓去了。
琪瑤這時已發現跟蹤的人,暗向鐵奇士道:“就是剛上樓的三個東西!”
鐵奇士道:“看情形不像古墓門的人,不過自兩次對付之後,我殺得太多了,古墓門顯然已小心不少,不像從前那樣猖狂了。”
琪瑤道:“那批人到了對面窗下座位去了,原來早已有個老的在座。”
鐵奇士道:“那老的也剛到,只在三大漢前面一步,也許我們在路上未曾發現。”
琪瑤道:“不是沒有發現,而是他隱藏得好,你看他的目光,功力顯然不弱,三大漢八成是他派來盯我們的。”
夥計送上了酒菜,高揚隨在後面,在夥計去後,他向鐵奇士作了一個鬼臉,顯然已經把事情辦成了。
鐵奇士輕聲道:“下在什麼裏面?”
高揚道:“酒裏!連夥計也瞞過了。”
鐵奇士笑道:“只怕有個人你瞞不過。”高揚駭然道:“是誰?”
鐵奇士道:“你看看那面桌上還多了個老者,你的舉動,八成已落在他的眼中。”
高揚道:“他們的酒菜已經到了,馬上就可分明。”
那面桌上真的已送上酒菜,可是其中一個大漢倒上酒要喝時,突見那老人喝聲道:
“慢點,我們不能喝!”
三個大漢似感莫名其妙,人人愕然望着老人!老人不理,端起一杯酒看了一下,竟由鼻孔裏發出冷哼!他忽然起身,端起那杯酒,居然向這面大步行向高揚來!
五王子一見,噫聲道:“事情來了!”
鐵奇士笑道:“看他有何話説?”
那老人走近高揚時,面色十分難看,開口道:“這位小兄弟貴姓?”
高揚起身笑道:“朋友問我?”
老人冷聲道:“樓上食客雖不少,但老朽不會問錯人!”
高揚笑道:“在下姓高,老兄有何指教?”
老人冷冷的道:“小兄弟,看你人不大,可是鬼玩意倒是多得很,老朽想敬你一杯!”
高揚噫聲道:“咱們素不相識,敬酒何意。”
老人道:“相逢何必曾相識?”
鐵奇士起身接口道:“老丈,無故敬酒,不覺太突然嗎,請先説明來意。”
老人冷笑道:“那就得問這位了,你我毫無過節,為何在酒中下毒?”
鐵奇士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啊,好,我代喝如何?”
老人道:“替朋友死,足見你青年人義重於山。”
鐵奇士接過酒來,一飲而盡,接着又大笑道:“現在閣下可以送區區一口棺材了!”
老人聞言一怔,大聲道:“閣下此言何意?”
鐵奇士立即由一隻小包袱拿出一口小小的黑棺材,朗聲道:“有人送在下這口棺材,可是太小了!”
老人噫聲道:“原來諸位也是被害者?”
鐵奇士道:“如此説來,老丈等不是古墓門中妖人了!”
老人拱手道:“雖不是古墓門,但與諸位處境不同。”
五王子接口問道:“何以見得?”
老人道:“由這位的黑棺令看來,蓋子未開,那是古墓門要求加入其派的人物,在下高原派,接的都是打開棺蓋的,那是棺到要命之意。”
鐵奇士笑道:“在下等一路行來,老丈以為發現了古墓門人物,所以派那三位緊緊盯上。”
老人搖頭道:“不,我是疑為另一幫,古墓門與敝派早已流血數次了!”
鐵奇士啊聲道:“這樣説,貴派已知古墓門的廟穴了?”
老人道:“他們黑棺令主的‘無歸古冢’,就在藏境的‘維爾木湖’畔,本月十七日即為敝派傾力與其約鬥之日,這也許對諸位有利,因此他們不會馬上逼迫諸位了。”
鐵奇士哈哈笑道:“老丈錯了,在下等就是前去説理的!”
老人大驚道:“説理,古墓門也有理可講?”
老人突然大笑道:“那諸位不要去了,這一去就活不成!”
他説完忽然問道:“諸位剛才定有誤會,認為老朽等就是古墓門中人。”
鐵奇士點頭道:“正是!”
老人道:“那你在酒中下的是什麼藥?”
鐵奇士笑道:“長生果!”
老人不解,但已明白不是毒藥,於是拱手道:“誤會已消,打擾諸位了。”
他轉回去了,鐵奇士忙叫道:“老丈,酒杯帶去,少一支就不能喝了!”
老人仍不放心酒中藥,拱手道:“老朽知道叫店家換來。”
琪瑤輕聲道:“既知黑棺令的廟穴,我們順路,何不毀了他?”
鐵奇士點頭道:“但也順便看看高原派的勢力,我們計時到達就可以了。”
五王子笑道:“這是我和明珠第一次參加諸位的江湖行動了!想來倒是非常興奮!”
鐵奇士道:“五爺,今後有的是打鬥啊!”
明珠郡主笑道:“這比爭權奪利高尚萬倍,為人而不為己,意義重大極了。”
鐵奇士微微一笑,向高揚道:“老高,維爾木湖的地點你可知道?”
高揚道:“知道,但從來不知那兒出了什麼事啊?”
鐵奇士道:“兔子不吃巢邊草,古墓門難道連這點都作不到,否則他們如何稱得上神秘莫測呢?”
吃完酒飯,隨即動身上道,再也不管那幾個高原派的人物了。”
出了城,五王子道:“高原派本月十七日與古墓門約鬥,算來還有九天,顯見這一程還有很遠?”
高揚道:“我們這種走法,七天可到!”
鐵奇士道:“我們早到也好,可以察看一下動靜!目前還不知該廟穴裏面是什麼情形呢?”
高揚道:“古墓門能許可人去查看呢?”
鐵奇士笑道:“毫無問題,他既要裝着該處無跡可查,保證無人敢出面干涉。”
高揚道:“我很懷疑,維爾木湖我很熟悉,前面兩面全是荒地,其中只有一座石崗,除了亂石和樹木,那曾看到什麼墳地,同時那兒有兩座鎮,一為諾和,一為維多克,當地居民根本用棺材埋死人!”
鐵奇土道:“不要問,那座石崗,就是古墓門黑棺令的無歸古冢了,也許那山在很多年前就是墓地,八成還不是普通人的墓地,如果普通人的墓地,其地下那有墓穴呢?”
五王子道:“你説古墓門全住在墓穴中!”
鐵奇士道:“其主子‘古墓幽靈’這字號豈無來由?古時的國君、酋長,其葬處之地,莫不造成地下宮殿,以古埃及人為最,其金字塔即為一般了。”
五王子點頭道:“你這猜測是對的,我國古代之陵,也是這種原因。”
琪瑤道:“古墓中必有機關了?”
鐵奇土道“機關只能困住普通武林人物,再厲害的機關,他能困住我們多久?”
五王子道:“這不能大意,有很多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古人的東西更出人想象的神奇!”
鐵奇士笑道:“到時臨機應變就是了。”
琪瑤笑道:“這無歸古冢我倒是不擔心,怕的是將來上古墓幽靈自己住的地方!這妖婦連家父都談起來伸舌頭!”
鐵奇士一行人,在第六天的中午即到那叫“諾和”的鎮上,該地全為不知其來處的居民,十分雜亂,藏民只佔其中三分之一而已,但仍有漢人開的店子,不過只有藥店和飲食兩行業而已,也有兩家客棧,房間簡陋,且不清潔。
鐵奇士選了一間比較好的給五王子和明珠兩人住,自己和老高住一間,琪瑤和蒂蒂住一間,有了同伴,他也不好意思再和二女同房了。
在街上吃過館子後,他們到處走動一趟,但僅限於街上,可是連一個礙眼的人物都沒有,雖然看到些江湖人,但那是不是古墓門一見就知道了。
到了初更時候,高揚向鐵奇士道:“我們夜探石崗山一次如何?”
鐵奇士道:“不,這會打草驚蛇,等高原派到了時,我們就不會被注意了。”
高揚道:“我們來到這裏,不知古墓門都注意了沒有?”
鐵奇士笑道:“在他們廟穴邊緣,那有不注意的,不過我們不知道那些人是他們的眼線,也許這店中就有,所以説,我們要特別留神!”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琪瑤走進這邊房中向鐵奇士道:“店中來了不少生面孔!”
鐵奇士道:“那就是高原派的先鋒人馬到了!”
高揚笑道:“你們坐,我到街上走走看,也許能會到蒲犁城那四個人。”
鐵奇士道:“見了他們不要招呼,今天可能會有事情發生?”
高揚去後,五王子和郡主也進去了,鐵奇士請他們坐下後道:“今天我門不能動,先讓高原派打先鋒。”
五王子道:“不去石山崗上察看一下嗎?”
鐵奇士道:“高原派一到,古墓門必須嚴陣以待了,我門一去,那就是我們先動了。”
五王子道:“高原派的勢力不知有多大?如果力量不足,那就不是無歸古冢的對手,也許一觸就垮完了。”
鐵奇士道:“這派離中原太遠,從前沒有人提起過,不知琪兒清不清楚?”
琪瑤道:“這派的起源是苗洞,後來演變成派,其分子很雜,有藏人、回人、哈薩克人,近來更雜了,甚至有西藏喇嘛,天竺黑人在內,大概其勢力不弱。”
鐵奇士啊聲道:“那就難了,古墓門起先一定想把這一派收為自己在南邊疆的本線,後來定為該派拒絕,所以想決心毀滅這一派。”
琪瑤鄭重道:“古墓門很少與異己相約明鬥,甚至不能不知高原派的勢力,以我所知,古墓門想憑基層力量的黑棺令毀滅高源派,那不見得必操勝算?”
鐵奇士道:“你的意思是古墓門還有潛力派在後面。”
琪瑤道:“黑棺令主手下人數雖多,但都是該門的五流貨色,我懷疑這場色殺裏面,也許派來了白棺令的第四層。”
鐵奇士道:“我們希望是這樣,免得我們再找野鬼古冢。”
五王子道:“你都知道古墓門的底子啦。”
文蒂蒂道:“這都是乾孃説的。”
郡主啊道:“黎大娘在我臨行時,她老人家一再吩咐,叫我轉告鐵大俠,她説什麼五冢之敵,最好是個別掃蕩啊,當時我還一點也不懂呢!”
鐵奇士道:“古墓門的主子古墓幽靈,她把手下分為五等,每等派令主一人,副令主不定多少,每等有個廟穴,那都是古冢,等級中人物憑功力進境而進升,最高的是紅棺令,廟穴名‘絕世古冢’,次為黃棺令,廟穴名‘森林古冢’,三為藍棺令,巢穴名‘孤魂古冢’,四,五剛才已説過,你們都聽到了。”
五王子道:“這邪門竟有如此之大的勢力,難怪他們敢橫行無忌了。”
鐵奇士道:“我乾孃的身世,説來真可憐,唉,以後慢慢告訴五爺和郡主,同時這裏面還牽涉到我的滅門大仇啊。”
五王子嘆道:“今後憑我們少數幾人的力量,焉能掃滅啊!聽説還有君天幫,以及其他幾批!”
鐵奇士道:“總之一下掃不清,我們就零碎下手,連根拔不動就先去其枝葉,遲早必可掃清的。”
高揚回來了,腳一踏進,手還沒有把門掩上就叫道:“你們快到街上去看看,情形把我搞糊塗了!”
琪瑤見他那又迷惑而又鄭重的樣子,衝口問道:“什麼情形?”
高揚摸摸腦袋,是不知從何説起,翻眼半天才道:“我看到了和尚和道士!那不是喇嘛僧呀,不少啊!”
鐵奇士笑道:“那有什麼可奇怪的?”
五王子接口道:“莫非內地的少林和武當兩派來到了!”
鐵奇士笑道:“他們不會飛!”
琪瑤向高揚追問道:“聽他們的口音呢?”
高揚道:“當然是漢人啊!”
文蒂蒂道:“我猜想可能對,那是川中峨嵋和青城的人馬,只有這兩派比較近。”
鐵奇士道:“現在來想,又不是遠近問題了,假使有中原武林大批到達,他們為了什麼的呢?”
高揚道:“我就是這樣迷糊啊?”
五王子道:“可能也是為了無歸古冢而來?”
鐵奇士道:“不可能,連我們都是由高原派口中才得到消息,中原武林更不用問。”
高揚道:“還有啊,這條鎮上住不下啦,有不少集在鎮外,甚至有很多連吃的也買不到,而且我又去過維多克鎮,那兒和這兒完全一樣!簡直把我驚呆了!”
鐵奇士跳起道:“真有這種事!”
高揚道:“不信,那你們大家出去看看,只要出了這家店子,保你就會看到街上的情形了。”
琪瑤愕然道:“照你的説法估計,豈不是到了幾千武林人了?”
高揚道:“你為什麼不説超過萬人呢,幾千人在兩條鎮上還可買到吃的啊!”
鐵奇士笑道:“現在各方武林既然來的很多,那就不怕古墓門單獨注意我們了,大家出去玩一趟無妨,也許能認識一個熟人亦未可料?”
高揚道:“己有不少人擁到維爾木湖去了,也許今晚就有事情發生。”
鐵奇士肯定的搖搖頭,笑道:“不會,老高,我們走!你領路,直奔維爾木湖去。”
高揚領着大家奔往維爾木湖,一路上只見到處都有武林人,老老少少,查出全是高手,可惜鐵奇士等無一個認識,在這種情形之下,誰也不能打聽。
五王子暗暗向鐵奇士道:“誰知誰是好人還是壞人,假使有古墓門的人物混在裏面,他們背上又沒有刻字,恐怕亦難察出啊!”
鐵奇士道:“這是自然啦,從前古墓門的人物猖狂無比,氣勢凌人,我到是在他們的面色上還可察出幾分,近來他們知道藏拙了,表面上和平多啦,我就一點也察不出了”
琪瑤一指前途道:“那座山下煙火處處,到底是幹什麼的?”
高揚道:“那就是石密山,山不高,但很寬,山下西面就是異城了,南面即是維爾木湖,此去還有十幾裏,煙火起在湖岸,八成是無數武林在烤魚吃,因為買不到東西吃呢。”
文蒂蒂道:“無歸古冢有沒有門户?”
鐵奇士笑道:“有門户那就不神秘了,最低限度也瞞不了當地的人,只怕連高原派被約來決鬥也不清楚呢。”
五王子道:“可惜你在那酒樓上沒有問高原派的那位老人?”
鐵奇士道:“何必問,那他不清楚,古墓門約鬥,絕對不是約到無歸古冢裏面去。”
琪瑤接口道:“假使古墓門一見來了這麼多人,他們不露面又怎麼辦?”
到達維爾木湖時,忽見一株樹下立着兩個老和尚,高揚噫聲道:“這兩個僧者到這裏來了。”
鐵奇士道:“他們原來在什麼地方?”
高揚道:“原來在維多克鎮!”
鐵奇士笑道:“那有什麼稀奇的,他們也是前來察看動靜的,現在讓我過去跟他們打打交道,問問他們是由那兒來的?”
説完領先行去。
兩個老僧都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了,他們一見來了一批青年男女,其中最老的即合十道:“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請了!”
鐵奇士拱手道:“二位大師請了!請問大師寶剎何處?”
老僧又合十道:“貧衲少林寺,原來諸位都是中原來的。”
鐵奇士聞言一怔,忖道:“真有少林寺的和尚來此?”接問道:“請問貴寺宏緣長老可曾來此?”
老僧聞言也是一愕,立即道:“少施主,請問與宏緣見過否?”
鐵奇士搖頭道:“沒有見過,但有淵源?”
老僧道:“少施主可見告淵源?”
鐵奇士笑道:“在下曾建議幾個武林人物去少林避難,現在不知他們是否尚在少林?”
老僧啊聲道:“是不是‘紫陽劍客’司馬施主,‘走八方’範繼傳,‘為人忙’張不收等施主?”
鐵奇士道:“還有‘烏龍神劍’於化蚊,‘淮陰劍客’王鄭芝等。”
老僧聞言,連忙合十道:“施主莫非就是姓鐵!”
鐵奇土點頭道:“晚輩鐵奇士,請問大師法號?”
老僧急向背後和尚道:“掌教,有緣遇鐵大俠奇士了!”
那老僧連忙合十道:“鐵大俠,貧僧慈光,這就是宏緣長老!”
鐵奇士啊聲道:“原來是掌教和長老二人,晚輩等失禮了!”
宏緣接口含笑道:“鐵大俠,貧僧專憑鳳凰令接待上述諸位施主,他們都到了!”
琪瑤接口道:“掌教和長老決不輕易離開少林,這一離開,貴派豈不是非常之舉嗎?”
宏緣鄭重的嘆聲道:“中原各派全遭不幸了!鐵大俠恐怕尚未得到消息?”
鐵奇士聞言大驚道:“出了什麼事?”
少林掌教嘆聲道:“這只是一個月之內的事情,鐵大俠當然不會明白,各派這次可説是同時出事的,那是各派都被古墓門盜走一部最重要的秘笈!幸好人員尚無損失。”
鐵奇士道:“何以見得是古墓門所為?”
宏緣長老道:“因為在祖師堂內都有一尊女子的木偶留下,那木偶即為‘幽靈令’!
所以證實全為古墓門下的手。”
鐵奇士道:“目前這維爾木湖似乎已經到了不少人,難道就是各大派趕來的?”
宏緣長老道:“是的,因為各大派將力量集中使用,除了留守之人,不敢再分開!
近聞高原派已發現了無歸古冢!所以不分晝夜趕來,但到這裏時,卻又不見古墓門的蹤跡,那更不知無歸古冢在什麼地方?”
鐵奇士道:“高原派是明天約門,古墓已知在前面石崗山下,然而表面上是看不出的。”
少林掌教道:“鐵大俠此來是專程嗎?”
鐵奇士道:“不,是順路去南海才得到消息的。”
宏緣長老道:“那石崗山已查過,連一座墳墓也沒有,且是亂石磋峨,毫無可疑之處,估計古墓門在這一層的人數最多,難道全在地底下?但又從何出入呢?”
鐵奇士道:“據晚輩估計,在石山崗上絕對毫無破綻可尋,其出人之處一定有隧道通往別處。”
宏緣道:“石山是孤立的,四周全為草原,既無高峯深谷,又無寺觀奇崖,鐵大俠既確定石崗下有無歸古冢,這豈不是不可思議?”
鐵奇士道:“明天看看高原派有無決鬥而定,似使古墓門一看中原各派到了這麼多人物,他們就會出來,如敢出來相鬥,那就不怕找不出巢穴了。”
少林掌教道:“古墓門不管失信與否,明天八成不敢露面。”
琪瑤問道:“兩位大師那一位認識高原掌門了?”少林掌教道:“現在的高原派掌門人是位青年人,其師前年去世,他接掌該派還不久,其繼承之物,曾衣求敝派參加大禮,貧僧得訊後,就派宏緣長老去過,其人只有長老見過。”
宏緣道:“鐵大俠還不知高原派掌門是誰?他就是西南武林轟傳‘鐵面奇俠’崔殿英呀!”
鐵奇士笑道:“晚輩對武林人認識不多,這名字極生疏,也許琪兒知道?”
琪瑤笑道:“原來就是‘九戰須彌’的黑俠,我會過,他是西南邊疆武林最討厭的角色,其實人很好,就是不與別派武林打交道,因此天竺派,須彌派,以及其他幫派的武林人物都對他仇視不理,難怪高原派這次被古墓門約鬥而無別人出面援助,原因就是如此了。”
鐵奇士道:“我們能遇到他談談就好了。”
宏緣道:“該派先鋒人物已到,大批也許晚上抵達,不過鐵大俠遇上他時,必先説出你的大名,否則他是不理的。”
鐵奇士聞言笑道:“他這人必有其驕傲的道理,憑他的年紀能掌握高原一派,絕不是想像的草包,現在他不理人,難道過去就無原因了,也許他是受不了不少別人的白眼所致呢,此人找到真想會會,不過不能直接找去罷了。”
五王子道:“為什麼?”
鐵奇士道:“我也不肯報名求見,他卻討厭外人去訪。”
宏緣長老道:“最最重要的還是鐵大俠到此的消息不宜走露出去,讓貧僧設法使鐵面奇俠獨會鐵大俠,古墓門的耳目最靈,一得消息,那就更不敢出來了。”
鐵奇士笑道:“掌教和長老請於今晚約齊各派重要人物到維爾木湖來,所有人員千萬不可分開,當心古墓門的卑劣手段,我們這次非把古墓派的基支掃滅不可,基層一去,其上幾層,就失去耳目和爪牙了。”
宏緣長老問道:“大俠在那裏呢?可能各派掌門要來拜訪。”
鐵奇士道:“不敢當,晚輩住石諾和鎮的高明客棧。”
少林掌教合十道:“那就暫時告別了。”
鐵奇士拱手道:“二位請,晚輩也得去石崗山察看一下,明知無可發現,去一趟比較放心。”
分手後,五王子向鐵奇士笑道:“賢弟,一個少年人能在武林中使中原各派掌門人敬重的,那恐怕只有你了,這比君臨天下豪雄多了。”
鐵奇士搖頭笑道:“五爺誇獎了!小弟對武林槐無所助,仗的不過是家師之名而已。”
他們剛到湖岸,一眼看去,陡覺到處是人,三五一堆,八九一伴,火光處處,真是熱鬧異常,高揚一見,不禁愕然,跳起叫道:“這是維爾木湖從古未有的奇蹟啊!往常除了牧人和牛馬,那曾有如許多的人物到達呢!”
鐵奇士笑道:“除了沒有營帳,否則真像大軍札營!”
琪瑤笑道:“這句話形容得非常恰當,因為人人身上都有兵器,如在晚上,天光照映,豈不亮可照天,明如白晝呢?”
鐵奇士笑道:“古墓門那怕再狠,見了這種陣勢,其不驚疑才怪,明天絕對打不成了。”
琪瑤鄭重道:“你不要把古墓門看作普通而正常的幫派,這邪門常有出人意外的舉動,家父曾説過,以武林所有的力量,只能對付一個古墓門,何況這邪門還有君天幫作左右手,如果只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令師早已和家父動手了!”
鐵奇士正色道:“難道古幽靈竟有使家師都感到為難之處嗎?”
琪瑤道:“在令師個人來説,他老人家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使其為難的,但他老人家不能不替整個武林着想。”
鐵奇士道:“古墓門已經威協到整個武林了,這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琪瑤道:“那還不到時候,因為古墓幽靈尚未親自採取行動!”
鐵奇士道:“她可是她不必自己採取行動呀?”
琪瑤道:“不是不必,而她也有所顧忌,一旦這種顧忌逼到她頭上來了,那她就會不顧一切了。”
鐵奇士啊聲道:“她就是怕惹出令尊和家師問罪?”
琪瑤道:“當然還有雷火神和金甲神在內了,對於土行神她不在乎,因為立場相同,颶風神狂而可欺,妖婦更不把他放在眼裏。”
鐵奇士道:“神、仙、鬼、怪四騎幫的後台呢?”
琪瑤道:“他們有妥協,各不侵犯,當然這是妖婦早就打定了算盤的,其實她豈肯與別人妥協呢,那還不是詭計。”
鐵奇士道:“琪兒,你認為這次有出於意外的事發生?”
琪瑤道:“我雖不敢説,但我認走古墓門不會被任何勢力所嚇退的。”
他們這時已登上怪石嵯峨的石山上,可是查了半個時辰之後,竟連一絲可疑之處也未查出,這使鐵奇士都懷疑石山下沒有什麼神秘了,不過他這時連一句話也不説,同時也禁止任何人開口。
回程時,五王子問道:“奇弟,你為何不准我們説話呢?”
鐵奇士道:“我雖懷疑石山下有點古怪,但被琪兒一再警告之後,不能不對古墓門另有估計,假使石山下真有古怪,那我們在山上的言語就瞞不了這個邪門了,這是説,我暫時不讓古墓門知道我已現身於此。”
琪瑤笑道:“我提出警告不是怕你大意,而是怕當時眾武林遭遇不幸!”
五王子道:“這話怎麼説呢?”
琪瑤道:“古墓門被阿奇殺了兩次大的,這在古墓幽靈心中不無警惕,目前她如得到阿奇又到她的基層穴,也許她會親自前來,這就會使中原武林帶來大劫了。”
五王於道:“她親自前來就有如此厲害!”
琪瑤道:“她的邪門太多了,有此地方我連説都不敢説,只怕阿奇也未聽説過,眼前這維而湖兩面的武林,聽怕能逃出她一首魔歌的人不會多,充其量看二個人都沒有。”
鐵奇士大驚道:“什麼歌有這麼厲害?”
琪瑤道:“蕩氣迴腸曲!”鐵奇士駭然道:“天魔曲?”
琪瑤鄭重道:“不,比天魔曲厲害,因天魔曲是一種音律,而妖婦的‘幽魂曲’是一種音律及由物所發,多了一層間接,音律由妖婦自己口中所發,其幽靈功可以隨着直襲對手元神。”
鐵奇士道:“這妖婦的一切,家師因何未透露半點給我知道?”
琪瑤道:“只怕是你出山之時,令師尚未知道這妖婦消息,因為這妖婦的年紀還不到四十歲呢,同時古墓門已毀滅了兩百年,老輩人物怎知這邪門遺傳未絕呢?”
鐵奇士道,“現在他們知道了呀?”
琪瑤道:“知道已遲,氣候已成,除了監視妖婦親自行動外,難道要老人家們與她的爪牙動手,現在,整個的擔子都落在我們肩上了。”
到了店中,大家仍未分開休息,準備等着宏緣長老和少林掌門到來。
可是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了,還不見一個人影前來,大家又吃過晚飯,依然無人到訪。
五王子向鐵奇士道:“也許各派住處分散,大概要三更才來,這又可以避人注意呢?”
鐵奇士點頭道:“那我們再等到三更罷。”
琪瑤鄭重接口道:“各派掌門如果怕人看到,那就應差人請我們去,這情形有點不對,莫非出了事情?”
高揚尚未起身,忽見店家進房道:“鐵公子,有個老和尚求見你老。”
鐵奇士聞言急道:“快請那大師進來!”
店家去了不久,門口已響起宏緣長老的聲音道:“鐵施主在房中嗎?”
高揚搶出開門道:“大師請進!”
宏緣一進房,立向鐵奇士道:“鐵大俠,維而木湖出事了!”
老和尚面色沉重,鐵奇士聞言一怔,讓坐後問道:“前輩,出了什麼事,難怪你這時才來了。”
宏緣道:“各派人物中,已有三百多人不能動了!”
鐵奇士等聞言,莫不大吃一驚齊聲道:“古墓門展開暗襲了?”
宏緣搖頭道:“聽説沒有看到一個妖人,真正情形還不明,貧衲一得到消息就向這裏報信了。”
琪瑤道:“三百多人如何不能動呢?”
宏緣道:“聽説是中毒所致,真實原因不明,貧衲又派人去了,不久就有消息到這裏來。”
鐵奇士冷笑道:“這一定是古墓門暗中搗鬼,大師,快請拿點信物來,晚輩派人去一趟,非帶個中毒的來此檢查一下不可!”
宏緣道:“這也要一段時間啊,不如等貧衲派的到了再去。”
鐵奇士道:“不,那會誤時,晚輩的主意要快!”
宏緣拿出一串佛珠交與鐵奇士道:“任何一派,見了貧衲佛珠決不置疑,大俠放心前去。”
鐵奇士立即交給高揚道:“快,我馬上要驗傷!”
高揚接珠立出,一到天井,隨即殿臂衝上夜空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高揚背了一個暈沉沉的大個子進房,放在牀上籲口氣道:“這武當派的在室弟子好重啊!”
宏緣長老驚奇道:“這位施主個子不大,輕功真是驚人!”
鐵奇士笑道:“前輩,他有寶衣行飛啊,不是靠腿子奔馳呢!”
宏緣長老愕然了,忖道:“這又是武林中的奇人!”
他立向高揚道:“施主見到武當掌教了?”
“是的,備派人物正感束手無策,據説是中了‘赤沙瘟毒’!起因已查出,那是吃了維而木湖的魚類所致!”
鐵奇士大驚道:“這有何藥可治?”
宏緣嘆聲道:“這是古墓門放了瘟毒在湖中,魚吃了毒物,再傳到人的身上。”
五王子哧然道:“這不是要害死無數牧民!”
鐵奇士道:“這中間定還有名堂,現在不知此毒能維持多少?”
宏緣道:“冷血物吃了,不但無害,且可長大,不過活躍遲鈍而已,所以眾武林在湖中容易捉到,然而如人類吃了之後,頂多只能活三天,三天瘟發必死!”
琪瑤急道:“這毒又名沙漠晶粒嗎?”
宏緣點頭道:“是的,發作時高燒如火,以到血液硬化而亡,治藥有數種,但這時找也來不及了。”
琪瑤道:“海女豆是否可治?”
宏緣道:“那是最好的一種了,將豆磨成粉未,調以清水,每粒可救百人,一飲即愈。”
鐵奇士聞言大喜,急問琪瑤道:“琪兒有帶在身上嘛?”
琪瑤籲口氣道:“尚有十餘粒!”
她立即向文蒂蒂道:“妹子們把我的衣包快打開,你見過那支玉瓶中就是。”
文蒂蒂,急忙打開衣包,取出玉瓶,拿給宏緣長老道:“大師快拿去施救!”
宏緣長老急心接過,同時把牀上的武當門人也抱起,向鐵奇士道:“鐵大俠,貧僧明天再來。”
鐵奇士道:“前輩,交代各派當心,提防古墓門一計之後又下毒手!”
宏緣道:“各派戰備到是謹慎,古墓門除施詭計,明攻也許不至。”
老和尚走了之後,鐵奇士又向高揚道:“老高,你再走一趟!”
高揚道:“什麼事?”
鐵奇士道:“到湖中捉幾條魚來,大的要兩條,中等的兩條,小的多捉幾條。”
琪瑤道:“這是幹什麼呢?”
鐵奇士道:“我懷疑古墓門把毒沙摔在水裏!”
琪瑤道:“毒沙晶粒不是沙,而是沙漠中一種稀有濁蟲啊,此蟲生長在沙漠下五丈深處,本為絕毒而難找得之物啊,你以為是沙粒呀?”
鐵奇士:“那與我想到的問題毫無衝突!老高快去問一問。”
高揚道:“你懷疑什麼?”
鐵奇士道:“我猜湖中魚羣條條有毒,同時你去問問各派吃了那一種魚!”
高揚道:“你認為某種魚是古墓門放下去的?”
鐵奇士道:“正是此意,古墓門早就有眼線混在此地兩鎮之內,他們發覺各派人物買不到吃的後,勢必另尋吃的,附近無山,獸類無着,除了吃魚,那還有別的嘛?”
琪瑤啊聲道:“古墓門一見有機可乘,所以偷偷把魚放進湖裏?”
鐵奇士道,“臨時放魚,那裏去找,我想這種魚早為古墓門養有無數,但另有名堂暫時不説。”
高揚聞言,又急急飛往維而木湖去了。
快四更了,高揚卻陪着宏緣長老進房來,鐵奇士迎着問道:“救人怎樣了?”
長老合十道:“毒重的已死了十二人!其他都救活了,這是大俠之恩。”
鐵奇士嘆聲道:“還是不幸。”
他又向高揚道:“魚呢?”
高揚道:“老師傅早已派試過了,證明魚是湖中的,全為青魚,小的沒有毒。”
鐵奇士聞言,冷笑道:“古墓門此舉雖然害死十餘人,但他得不償失了!”
眾人聞言,齊感不解,宏緣長老問道:“大俠所言失何在?”
鐵奇士道:“這裏沒有外人,晚輩説出所測無妨,古墓門已淺露破綻了,他們的無歸古冢我已知道門户了!”
宏緣長老驚奇道:“大俠何以見得?”
鐵奇士道:“那是由魚身上猜出的,雖然無十分把握,但八成錯不了啦!”
五王子道:“無歸古冢在湖底?”
鐵奇士道:“仍在石山下,但出入門户在湖中,可能是有幾道隧道通往石山下,難怪查不出秘密。”
老和尚猛的一拍掌道:“對,魚不是由外面放入的,是由他們在古墓裏養有大批,他們只由湖底洞門放出就行了。”
鐵奇士道:“這種魚可能未被吃完,今後豁死不少居民,事後宜後當地居民提出警告。”
老和尚道:“不必,赤沙瘟毒只有吃了能維持不消,直到死後半年才盡,如在冷血動物中,一七即消,以後就無害了。”
鐵奇士道:“這又放了一層心。”
宏緣長老問道:“下一步我們如何行動?”
鐵奇士道:“不知高原派在明天的結果如何,總之我們決定在明天午後開始,前輩請回維而木湖,暗暗通知各派,務求分派適當,緊守湖的兩岸,因為湖形太長,我們不能封鎖全湖。”
宏緣道:“妖人不出來又怎麼樣?”
鐵奇士道:“去無歸古冢的人數不宜多,多了反礙事,那就由晚輩與琪兒攻進,如妖人不敵,那就會擁出湖面逃走,出湖的就由各派武林消滅了。”
宏緣鄭重地道:“大俠武功是天下無敵,但妖人眾多,還是小心為上。”
鐵奇士道:“這點請大師放心,不過由湖面出來的如不除盡,那就會很快的叫妖婦得到消息。”
宏緣道:“以數千人的力量,相信妖人逃不了。”
鐵奇士道:“那就這樣決定了,午後晚輩再見大師了。”
宏緣告別道:“決定過了中午開始,老衲告辭了。”
五王子護送和尚去後,立向鐵奇士道:“明天真的只由賢弟和海姑娘攻進?”
鐵奇士點頭道:“我相信無歸古冢內名堂不少,一旦去多了,勢必有失散之危,所以只由我和琪兒攻進去,兩個人互為照應,寸步不離,縱有古怪,仍可放手猛打,除了機關,黑棺令人眾無妨。”
文蒂蒂道:“我們怎麼作?”
鐵奇士道:“你和郡主,高揚隨五爺守住石山之頂,提防轎人另有出路,同時俯察湖岸,看情勢而行。”
高揚道:“你真確定湖底有洞通往石山下?”
鐵奇士笑道:“我一生不作沒有把握的事,古墓門這次失策了,他如座視不理,誰還想到湖底去?”
他們養好精神,不覺已是天亮了,吃過早餐,鐵奇士向五王子道:“五爺,我和琪兒先走一步,你們快到湖岸看看,如果見到宏緣長老,叫他火速行。”
五王子道:“知道,你們兩個特別要謹慎。”
鐵奇士去還不到一刻,店前忽然來了一個青年,他沒有向店家打聽,那一直走向後院。
這時恰好是五王子帶大家行出,一見立覺那青年與眾不同,但又不好動問。
那青年一見五王子,似也覺得有種特別之感,於是立殺腳步,拱手道:“這位兄台可姓鐵?”
五王子回禮搖頭道:“在下姓易,排行第五,閣下找的乃是在下知交之友,請問貴姓?有何賜教?”
青年啊聲道:“在下姓崔字殿英,久仰鐵大俠英名,因此前來拜訪!”
五王子一聽他就是高原派掌門“鐵面奇俠”崔殿英!急忙拱手道“原來是崔掌門,在下幸會了,可惜敝友剛剛離開這裏。”
崔殿英焦急道:“這真不巧,在下有急事要請教鐵大俠!不幸來遲一步!”
五王子道:“崔兄有什麼急事,能否見告?”
崔殿英連聲道:“可以,那是敝派今晨在班公湖,半數弟兄中毒暈迷不醒,在下又聞這裏的武林人也有發生其事,而卻是被鐵大俠救活了。”
五王子急忙道:“那是古墓門所為,崔兄快去維而木湖找少林長老宏大師,他那裏可能尚餘解藥。”
崔殿英連忙道謝,拱手告退,急急而去。
高揚看他那慌急的背影,不由嘆道:“古墓門真陰險,他們竟兩面下手。”
五王子道:“班公湖在那裏”
高揚道:“班公湖連接着維而木湖,水路不斷,僅中狹小如河,相隔不到十里!”
文蒂蒂道:“我們沒有問他中的是什麼毒?”
高揚道:“不要問,一定是一樣,因為班公湖附近連鎮市都沒有,可能高原派已把原來的乾糧吃完,結果也在湖裏捉魚為食。”
五王子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好在我們是奔石山,不然已經遲了!”
郡主笑道:“鐵兄弟似有心不要我們打鬥,不然怎會叫我們去石山上袖手旁觀呢?”
五王子笑道:“他的用意我早清楚,那是不讓我的身份暴露,他仍就把我看成王子。”
文蒂蒂道:“阿奇哥對五爺一直很尊重,他豈肯叫五爺去與一般武林混呢!”
五王子笑道:“其實這有什麼關係,我還沒有比過大斗的場面呢,這次真想過過癮。”
四人提功力奔,不到一刻,石山在望,然而高揚在前急叫道:“快看沿湖兩岸啊!
真如刀山劍林哩!”
五王子一看笑道:“似還未開始,我們快上石山。”
他們剛到石山下,忽見宏緣長老現身相迎道:“諸位施主來了,鐵大俠早已下湖去了。”
五王子問道:“長老可曾發現妖人上來?”
宏緣搖頭道:“毫無動靜,鐵大俠臨下湖時吩咐老衲,説如看到諸施主時,請文女施主和高施主在湖面上空監視,易施主和這位女施主守住山頂。”
五王子急向高揚道:“老高,那你快和文姑娘起飛,也許阿奇恐防妖人有御氣逃遁的。”
文蒂蒂應聲取下披風,交與郡主道:“打起來這披風不方便。”
高揚也把披風交與五王子,他們兩個同時振臂而起!
宏緣長老親目所賭,不由驚歎一聲道:“這真是武林之奇蹟!”
二人衝空而起,一個盤旋就到湖中上空,兩岸各派武林人上數千,一見之下齊聲驚叫而起,莫不視為異聞。
五王子向宏緣拱手道:“大師請去調度圍堵,在下上山去了。”
宏緣道:“施主,兩岸各派掌門人指揮,貧衲承鐵大俠指定隨同施主。”
五王子拱手道:“那就請。”
剛到山上,忽見文蒂蒂如風飛回,在宮中嬌聲叫道:“五爺,湖心冒出幾十個屍體了!”
五王子立向宏緣笑道:“鐵大俠夫婦一定已攻破攔截了!”
宏緣嘆聲道:“湖度真的有隧道,鐵大俠真是料事如神!”
五王子急忙向空中道:“文姑娘,快傳言兩岸留神,隧道打通了!當心有妖人逃出來。”
文蒂蒂剛飛去,高揚又飛回來叫道:“上面西南方有大批人物來了!”
五王子忽然向宏緣道:“大師,高原派有向你老拿去海女豆否?”
宏緣點頭道:“拿去了,西南方可能是高原派趕到了。”
五王子急問高揚道:“老高,快去問問,如是高原派,立即告訴他們的眼前的情形,假如不是,那就火速回來通知各派注意。”
高揚道:“看勢不是古墓門,最前面好像有那崔殿英在內。”
説完他飛去,但這時,沿湖兩岸竟同時發出喝叱之聲!”
宏緣聞聲急道:“妖人開始逃走了,鐵大俠和海姑娘定已攻進無歸古冢的心臟地區!”
岸邊真的已在開始打鬥,顯然逃出的妖人已不少,五王子笑道:“這下一定給古墓門一個下馬威了!”
宏緣忽見湖岸有兩處慘叫聲大聲,他陡然叫道:“不好,那兒遇上幾個武功高強的妖人呢!”
五王子也已看出情形不對,急急道:“是兩個老的!那兒是屬於何派圍堵?”
郡主道:“我去協助如何?”
五王子搖手道:“妖人攻向山下來了,也許這山上有名堂,我們不可離開!”
華山派足有五十餘人都擋不住那兩個老怪物,這時連追都追不上了!
宏緣長老一見,心中大驚,立即一提方便鏟,回頭向五王子道:“易施主,讓老衲去阻擋一下,否則會被脱逃!”
五王子笑道:“兩側他們不敢去,也已無路可通,他們只有向石山而來,大師放心,到了山下他們就上不來了。”
宏緣對五王子的武功不清楚,同時他自己更無把握能擋住那兩個強敵,屆時真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就在這時,湖的南岸又起了變化,似乎又有幾處快被妖人突破了,好在高原派人馬已如湖水般堵了上來!
郡主忽然叫道:“這兩人已到了山下了!”
五王子立即向宏緣長老道:“大師請在這裏監視,在下追下去截住他們!”
宏緣道:“施主,當心妖人有邪法!”
五王子點頭道:“多承提醒!”
他向郡主揮手道:“明珠,我們迎上去。”
二人剛舉步,忽見高揚和文蒂蒂如電而到,他真如飛鷹捉兔,俯衝猛撲!
老妖一見,心中早已震伏了,他們發現空中勁如山壓,居然不敢動手,也許是殺暈了頭,但一轉身,竟又向湖岸狂奔!
五王子一見,不禁叱聲笑道:“他們已似驚弓之鳥了!”
就這一截之際,華山派又追上困住了那兩個老妖,然而高、文兩人仍不罷手,配合華山派,打得兩個老妖團團團轉。
郡主收劍笑道:“看情勢這次他們是逃不了啦!”
宏緣長老嘆道:“武功再高,就怕心虛,這兩個人是心虛了,憑他們的武功,要逃走足足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