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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拜義叔哥倆苦練功

    第二天早晨,四人離開鎮甸客棧,順着官道往臨安方向而來。

    昨天,烈火星君韋涓曾向方瑜問過一句話“雪山派”中人,會不會先前一步,找去臨安的家?

    雖然韋涓職任“校尉總管”,有兵權在手,同時他妻子玉娟和芬嫂,都是身懷武技的巾幗英雄。

    可是以松雲和尚和道姑馬玉屏身懷之學,再加上飯店兩位客人所提到的削瘦喇嘛,非芬嫂、玉娟和那些庸庸官兵的敵手。

    同時胡玉娟已懷有身孕,快將生產,無法與敵人交手。

    後來雖經翠竹書生方瑜一番解釋,聽來也有道理,可是韋涓的心裏,還是擔心着家裏的安危。

    韋涓真想施展輕功,直往臨安而去,可是官道上人煙稠密,不少往來客商,若施出輕功會令人注意,同時兩小跟他們瑜叔,邊走邊談,談得津律有味,似乎沒有把韋涓所擔心的事,放在心上,是以韋涓也只好循着他們三人腳步,往臨安那端走去。

    快到中午時分,四人才進臨安城,來到城西大街“校尉總管府”大門前,烈火星君韋涓看到一片寧靜氣分。那份激盪不安的心情才始平靜下來。

    韋涓帶了兩小,後面跟着翠竹書生方瑜,來到大廳上,他第一眼看到出來相迎的是大腹便便的妻子玉娟。

    韋涓想到“石旗山莊”老莊主洪昭良曾經説過的話“精金鋼母”是罡陽之體,懷孕中婦人卻是純陰之體,不能接近“精金鋼母”。

    不然,懷孕中婦人遭罡陽之氣所衝,腹中胎兒不到足月,會流產出母腹。

    韋涓見愛妻玉娟,臉上帶着甜甜的笑意,向自己這邊走來……。

    胡家兄妹兩人,上前向姑姑問候。

    韋涓不能阻止玉娟走向這邊,他忙不迭急轉身走向廳門外石階處,把裹上豬皮的“精金鋼母”解下,放到石階一角,才回到大廳。

    胡玉娟看到丈夫如此出奇的動作,不由楞了一下,可是夫妻別後重逢,心裏高興,也就撇下這回事,向丈夫這邊走來。

    翠竹書生方瑜,向玉娟含笑招呼道:“胡家妹子,你是不是還記得我這個方二哥?”

    方瑜雖然已年有三十八歲,卻是駐顏有術,穿的一身方巾儒衫,看去風姿翩翩,玉樹臨風,就像一個二十多歲的書生。

    玉娟發現丈夫身後一位年輕書生,自稱“方二哥”,含笑向自己招呼“胡妹子”一就在這短暫間,臉一紅,給怔住了。

    胡玉娟一時之間,追不回數十年前這一頁回憶,旁邊佳蕙姑娘看到姑姑這付神情,指了指方瑜,脆生生“咭”地一笑,道:“姑姑,他是‘方瑜’瑜叔,過去爹的結義兄弟,你不認識啦?”

    胡玉娟聽侄女兒佳蕙説出此話後,才想起方瑜此人,是昔年玉琦哥哥的結義兄弟。

    地上前襝衽一禮,道:“方二哥,我們快有十四、五年沒有見面了,你還是老樣子。”

    天仇朝大廳回顧一匝,向玉娟問道:“姑姑,我娘呢?”

    玉娟着大廳走道深處那扇門,道:“你娘在後面的房裏。”

    天仇向佳蕙招招手,道:“妹妹,我們去裏面見過娘,告訴她姑丈回來了。”

    兄妹倆走向裏端屋子。

    梅玉芬和一對子女,雖然住在同一幢“校尉總管府”中,他們母子女三人住的卻在相隔一座庭院裏端的一列屋子裏。

    大廳裏三人談過別後情形。胡玉娟突然想到那回事上,一指廳門石階處,向韋涓問道:“涓哥,你剛才放在廳門邊的是什麼東西?”

    韋涓含笑道:“那是一宗稀世珍物‘精金鋼母’!”

    玉娟還不知道“精金鋼母”是何等樣東西,可是“稀世珍物”四個字,已進入耳裏,不禁一怔,道:“你把稀世珍物不拿進屋裏,怎麼隨便放在大廳門邊?”

    韋涓原來不想説的,見妻子問出此話,也只有坦實告訴她,道:“就是為了你的原因,不敢把‘精金鋼母’拿進屋裏來……”

    玉娟詫異問道:“怎麼是為了我的原因?”

    韋涓就將鋼母與孕婦,相沖相剋的內情告訴了妻子,接着又道:“據那位老莊主洪昭良所説,‘精金鋼母’接近孕婦,會驚了腹中的胎兒,導致流產我就不敢把它拿進屋子裏來……”

    他們正淡着時,胡家兄妹陪着母親出來外面大廳,跟翠竹書生方瑜,以“叔嫂”之禮見過。

    剛才兩小進去裏院,已把沿途經過情形包括殺父之仇的誤會,及至公案了斷,武當山太和宮一場廝殺斷去了百度太君徐瑤貞雙臂,以及如何獲得“精金鋼母”,和回途中與方瑜叔侄相認的前後情形,都告訴了母親梅玉芬。

    是以,梅玉芬出來大廳,見到翠竹書生方瑜並不感到意外,而以“叔嫂”之禮見過。

    他們在大廳上正談到這宗稀世珍物“精金鋼母”上,韋涓把有關鋼母的情形,告訴了芬嫂。

    玉娟困惑間道:“涓哥,你説‘精金鋼母’是宗稀世珍物,拿回家來又有什麼用處?”

    韋涓道:“‘精金鋼母’可以煉禱,成吹毛斫鐵。仙家神兵的鋒利兵刃”

    他指着芬嫂旁邊的一對兄妹,又道:“仇兒一直希望有一把上好寶劍,用‘精金鋼母’鑄成寶劍,這孩子可以如願以償了。”

    胡玉娟道:“剛才聽你説來,武當山太和宮一場廝殺,那把‘精金寶劍’已由班家那位少俠所得仇兒也該有把寶劍才是。”

    梅玉芬聽到他們夫婦倆此話,心裏感到十分安慰-姑姑、姑丈把這兄妹兩人,視若己出,不啻看作是自己的孩子。

    梅玉芬是“莫幹劍客”胡玉琦的妻子,昔年胡玉琦跟翠竹書生方瑜結成異姓兄弟,梅玉芬對這位小叔身懷之學,己早有所聞。

    他視線投向方瑜,輕輕吁嘆了口氣,道:“瑜弟,你大哥十年前遭人所害,耽誤了仇兒、蕙兒武功的進展,後來雖有他們姑丈的指點……你以後在這兩孩子的身上,教導他們武技,也要下些時間才是。”

    方瑜欠身一禮,道:“是的,嫂子,方瑜知道……我方瑜尚無後裔弟子,我大哥留下的孩子,不啻是我方瑜子女,以後我定將師門絕學傾囊傳於這對兄妹。”

    梅玉芬臉上露出一份安慰的笑意,向身邊一對子女道:“仇兒,蕙兒,你們快上前謝過瑜叔才是。”

    兩小到瑜叔跟前,以跪拜之禮謝過。方瑜心裏也喜歡義兄所留下的這對子女,是以就並不推阻兩小所施的大禮。

    兩小這一跪拜之禮,雖然不是“拜師”,而方瑜也無異承認這對兄妹是自己傳人了。

    眼前這一幕看進韋涓夫婦倆眼裏,感到莫大的安慰……

    韋涓自己清楚,翠竹書生方瑜身懷之學,要遠在自己夫婦倆之上。

    韋涓視線不期然落向大廳門沿處時,突然想到一件事上。

    他指着大廳門緣處,把“精金鋼母”與孕婦相沖相剋的情形,告訴了梅玉芬,接着道:“芬嫂,‘精金鋼母’不便藏在玉娟房裏,放在你那裏如何?”

    梅玉芬立即答應下來韋涓剛才已提過鐵樹鋒山徑,跟喇嘛番僧松雲之戰,差點喪命莊對方的銅跋暗器之下。

    這場激戰的起因,是那宗稀世珍寶“精金鋼母”,韋涓所以要取得“精金鋼母”,是為了要替這孩子練鑄仙家神兵的鋒利寶劍。

    由於這些原因,而且都是住“校尉總管府”的一家人,梅玉芬欣然答應下來。

    她順着兩個孩子的稱呼,向韋涓道:“姑丈,瑜弟此番來這裏,可能要久住一段時間,你準備一間客房,要好好招待才是。”

    韋涓含笑,點頭道:“芬嫂,這不需要你吩咐,方弟過去是大哥的結拜兄弟,現在也是我韋涓的兄弟,他來我們這裏,我怎會疏忽怠慢?”

    梅玉芬又道:“你和瑜弟風塵僕僕回來,我去做些菜,替你們下酒洗塵。”

    方瑜欠身一禮,道:“大嫂,要你費神了。”

    梅玉芬道:“瑜弟,不必客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她這話過後,正要進入裏間,突然又想了起來,轉身走向大廳門沿,捧起那塊用豬皮和布帛包上的“精金鋼母”,邊走邊向韋涓道:“涓弟,這塊‘精金鋼母’,我拿進房去,把它收藏起來。”

    韋涓一點頭,道:“好的,芬嫂。”

    梅玉芬捧着這塊有盆碗大小卵蛋型的“精金鋼母”,由大廳進入裏間,越過庭院來到自己房裏。

    她想起剛才涓弟所説,“精金鋼母”乃是一宗稀世珍寶,心裏不禁好奇起來,喃喃自語道:“稀世珍寶‘精金鋼母’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項東西?”

    梅玉芬心念打轉,把放到桌上的鋼母又捧了起來,發現沉甸甸的頗有分量。

    她視線投向“精金鋼母”細細看去,外面裹上一層厚厚的布。

    梅玉芬想知道這鋼母是怎麼樣的一項東西,必須要把外層的布解去,才能揭開這疑團。

    她把外層布瞬去,突然聞到一股剌鼻的怪味道那是像一塊豬肉久久沒有下鍋煮,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梅玉芬微微一皺眉,當她注意看去,鋼母的外層布解去,裏面還包上一大塊的“皮”那是從宰了的豬身上,剝下來的豬皮。

    梅玉芬看得百思不解,喃喃嘀咕道:“涓弟千辛萬苦,冒着性命危險得來的稀世珍寶‘精金鋼母’,外面包上一塊有怪味道的豬皮……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防止異寶光芒向外透射,引起江湖中行家高手矚目覬覦,而是由見聞閲歷深厚的方瑜,所想出的主意。

    現在梅玉芬要找的這個答案,除了翠竹書生方瑜本人,還有已知道這回事的兩小和韋涓,不然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梅玉芬雖然是昔年有“莫幹劍客”之稱胡玉琦的妻子,也是江湖上一位巾幗英雄女傑,可是她也找不出其中的玄虛名堂來。

    最後,從百思不解中給梅玉芬找出這樣一個答案來那是天仇和佳蕙這兩個孩子頑皮、搗鬼,趁着他們姑丈不注意時,故意在這塊稀世珍寶“精金鋼母”上,包上一塊有怪味道的豬皮。

    天下任何一項事物,都有相生相剋,當時老莊主洪昭良,雖然沒有告訴韋涓用豬皮那回事,可是老人家也囑咐了韋涓,如何防止“精金鋼母”的毫芒透射。

    所以,韋涓帶了兩小沿途上來,走的是荒僻山道小徑,貫神注意,小心翼翼,除了遇上翠竹書生方瑜被識破外,還未遇到其他意外事故。

    現在梅玉芬認為自己已找出這個答案,笑了笑,就把裹在“精金鋼母”外面的那層豬皮,揭了下來。

    梅玉芬把這層豬皮除去,發現“精金鋼母”就像一枚碩大無比的鵝蛋。

    這枚大鵝蛋通體透射出黃澄澄,金黃色的光芒,如幻如真中,隱隱泛出彩色華光。

    梅玉芬看得連連點頭真是一項稀世異寶。

    她把那張有怪味道的豬皮扔向一邊,取塊乾淨的布,把鋼母通體抹了一下,更顯得華彩奪目。

    梅玉芬把豬皮去掉後,原來外層那塊厚布,還是照式包上,捧起“精金鋼母”放進櫥櫃裏。

    她把“精金鋼母”收藏起來後,出房去做他們下酒的菜。

    烈火星君韋涓沒有把豬皮這回事告訴芬嫂,這是一個“可怕的”疏忽可是,任何一件事,在不可思議的冥冥中,似乎都已有了安排。

    ※※※※※※

    “校尉總管府”如若以京裏來説,無異“九門提督府”佔幅面積廣闊,外圍有官兵,府裏有不少使喚的下人。

    可是梅玉芬是個賢蕙而又能幹的婦人,除了一身武功外,克盡婦道。

    玉娟是她的小姑,而且快將足月分娩,是以那些家務事,不但不叫玉娟操心,還不借手僕婢下人。

    酒菜端上,翠竹書生方瑜、韋涓夫婦、胡家兄妹兩人圍桌而坐,吃喝起來。

    方瑜見梅玉芬還忙個不停,一指兩小旁邊空椅,道:“大嫂,你怎麼不坐下一起吃喝?”

    梅玉芬含笑道:“瑜弟,你們先吃,大嫂等等就來。”

    眾人圍桌吃喝中,佳蕙姑娘突然想到一件事上,目注方瑜,道:“瑜叔。你能不能告訴咱兄妹倆一件事?”

    方瑜見她問得出奇,一笑道:“蕙兒,瑜叔有問必答。”

    似乎這件事兩小已談了很久,天仇見瑜叔這樣回答,就接口道:“你在山麓懸崖的小徑上,施展的是什麼輕功,咱和妹妹、姑丈,遍找不着。”

    烈火星君韋涓見兩小前後此問,兩跟直直的朝方瑜這邊看來……

    他也真想知道這是何種輕功身法,簡直就像“隱身”一般……其身法之快之捷,不但自己“八卦遊身”身法無法比擬,更遠在大哥“七步追魂”班適齊的那一套“形影百變”之上。

    韋涓雖然心裏納悶,可是他也是武林中成名人物,這話問不出口。

    現在兩小天真稚氣的問出此話,韋涓兩跟就直楞楞的朝他看來。

    梅玉芬忙過一陣子,坐在一對子女的旁邊。

    方瑜啜飲了一口酒,道:“瑜叔所施展的這門輕功,武林中有‘羽化凌霄飛雲縱’之稱。”

    兩小聽來不知天高地厚,武林中的絕技,如何廣博而獨特,當然也不會知道“羽化凌霄飛雲縱”,又是何等樣的一門輕功身法。

    烈火星君韋涓先是兩眼直直地望着方瑜,當他聽到“羽化凌霄飛雲縱”七個字,一聲輕“哦”,眼珠就像胡桃大朝方瑜看來。

    方瑜是昔年“莫幹劍客”胡玉琦的結義兄弟,顯然梅玉芬對他的情形也知道一些兩條柳眉一揚,道:“瑜弟,你師承‘黃葉老人’‘羽化凌霄飛雲縱’這門輕功身法,據武林中傳聞,乃是湘西‘蒲雲山’,一位超凡入聖隱士‘梵谷上人’秘門絕技……你又如何學來的?”

    方瑜一笑道:“這位老人家,亦是我的師父……”

    梅玉芬從他神情看來,顯然方瑜此話並非空穴來風,可是卻又不得不令人懷疑………

    武林傳聞中,這位隨凡入聖的隱士,不但已不插手是非江湖,業已遠離塵世,因果證道……瑜弟怎麼又會是梵谷上人的弟子?

    方瑜有所感觸地輕輕吁了口氣,又道:“這件事連昔年的琦哥也不知道:我本是個孤兒,幼齡六歲就流落街頭,人生際遇不可思議,遇見梵谷上人,他老人家動了惻隱之心,帶回‘蒲雲山’……”

    玉娟是胡玉琦的妹妹,對他情形也知道一些,是以接口問道:“方二哥,那你如何在江南武林,不提梵谷上人,自己承認是‘黃葉老人’弟子?”

    方瑜道:“不錯,黃葉老人他老人家,也是我的師父,那是後來的事……”

    一頓又道:“我被梵谷上人帶往湘西蒲雲山後,他老人家以秘門絕對相傳,卻囑咐我,由於從未收列弟子,也不願破例,是以不能以師門視之。”

    烈火星君韋涓道:“方弟,那你是後來投入黃葉老人門下的?”

    方瑜一點頭,道:“是的,他老人家既有這樣囑咐,我就不敢違他旨意,是以遊俠江湖,自承是黃葉老人弟子,沒有提到梵谷上人的名號。”

    韋涓道:“原來還有這樣一段來龍去脈……當時我還懷疑你在玩‘隱身術’呢!”

    方瑜輕輕一笑,替代了回答。

    兩小聽出神來,佳蕙姑娘脆生生的道:“瑜叔,你這門‘羽化凌霄飛雲縱’輕功,能不能教我和哥哥?”

    方瑜含笑點頭,道:“當然可以,蕙兒,我跟你娘説過,你瑜叔沒有後裔弟子,只要你們肯求上進,瑜叔以衣缽相傳。”

    ※※※※※※

    姑侄三人在鎮街飯店,聽到兩客人在酒中所談,有穿着大紅袈裟的兩個和尚,和一個道姑,其中兩人正是“瀚海羅漢”松雲,和“瑤池仙姑”馬玉屏。

    另外那個削瘦的喇嘛番僧,是號稱“萬花羅漢”的天童大師,是兩人邀來的助拳高手。

    正是“石旗山莊”老莊主洪昭良所説:“烈火星君韋涓並非江湖藉藉無名之輩,要探聽這樣一位武林中人物,並不困難。”

    兩人不但從江湖中探聽到“烈火星君”韋涓其人,而且已知道對方是南宋朝廷,職任“校尉總管”的人物。

    瀚海羅漢松雲探聽到有關韋涓的底細,原來還有這樣一個身分……

    “校尉總管”握有兵權,可以調動官家兵力,這就不是輕易所能對付的人了。

    以兩人原來的主意,“君子復仇三年不晚”,回康藏大雪山,邀約“雪山派”中高手,在有恃無恐之下,去臨安搶奪“精金鋼母”。

    天下就有這樣湊巧的事,江南少見喇嘛番僧,松雲和馬玉屏經過一處熱鬧縣城,卻在大街上看到一位穿着大紅袈裟的喇嘛番僧。

    雙方這一遇到,該是異地逢鄉人,雖然素昧平生,可是彼此都穿了一襲大紅的喇嘛僧衣,起先是各個矚目注意,繼後就交談起來。

    松雲見這個骨瘦如柴的喇嘛番僧,背上竟背了一隻斗大的鐵木魚,看來極不配襯。

    他又發現這位又瘦又高的喇嘛和尚,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一對眼睛凌芒閃射,炯炯如電。

    松雲由於這些的發現,此道此番僧絕非等閒之輩,而是內家修為極有造詣的高手。

    雙方道過名字後,松雲知道對方法名“天童”,在康藏武林中有“萬花羅漢”之稱,現亦投身入“雪山派”中。

    彼此都是“雪山派”中人物,談來更投機

    三人坐下酒店,“瑤池仙姑”馬玉屏向這位“萬花羅漢”問道:“天童大師此來中原有問貴幹?”

    天童道:“貧衲除了訪友外,順便一覽中原風光?”

    松雲接問道:“天童大師法駕駐在康藏哪一座禪林廟宇?”

    天童聽到此問,久久沒有回答,最後才搖頭微微一笑。

    大漠草原以及康藏一帶,擁有喇嘛寺廟宇的喇嘛僧,極為當地百姓所尊重。

    可是若掛單渡牒,身無去處,流浪各地的那些喇嘛和尚,不但沒有地位,而且還遭受民眾的蔑視輕看。

    是以天童大師見松雲問出此話。久久沒有回答。

    松雲哈哈大笑,道:“天童道友,我等雖是出家人和尚,不妨借用江湖上一句話‘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他把自己主持的康藏大雪山“戈瑪拉寺”,告訴了天童,接着道:“你我不分彼此,‘戈瑪拉寺’廟盧富足,不需向外間化緣求佈施,你來我禪林,可以終生一輩子住了下來。”

    天童聽來十分感動……一位才始相識的朋友,居然説出如此話來,實在難得。

    他心念遊轉,不禁問道:“松雲道友與馬道友來這江南,不知有何貴幹?”

    松雲相信天童和尚接下會問出此話,朝橫坐馬玉屏一瞥,道:“不瞞天童道友,此事説來十分可恨,貧僧與馬道友千辛萬苦,冒着生命之險,在一座鐵樹鋒洞穴裏所得的‘精金鋼母’,竟遭人所奪。”

    天童問道:“‘精金鋼母’又是何物?”

    馬玉屏道:“這是一宗稀世珍寶,‘精金鋼母’得來可以煉鑄仙家神兵的寶劍。

    天童一聲輕“哦”,雙目凌芒閃射,問道:“兩位所得的‘精金鋼母’,是遭何人所奪?”

    馬玉屏道:“此人叫‘韋涓’,中原武林中有‘烈火星君’之稱……”

    天童接問道:“可知此人落腳之處?”

    松雲道:“貧僧與馬道友已探聽到,烈火星君韋涓家居江南臨安,擔任南宋朝廷“校尉總管”之職……”

    一頓又道:“此姓韋的不但武技高強,他擔任‘校尉總管’之職,顯然握有官家兵權,吾等兩人恨馬前失蹄,鎩羽敗下,是以準備回康藏大雪山‘戈瑪拉寺’邀約高手助陣,正巧遇到你天童道友。”

    松雲話到此,朝他注視看來。

    天童聽到這段“經過”,臉色神情接連數變,倏然嘿嘿連笑,道:“松雲道友,不是貧僧説句放肆話,那是你在增添江南武林之威,滅我‘雪山派’鋭氣了,區區烈火星君韋涓何足掛齒……”

    又是嘿嘿數笑,接道:“至於説到官家之兵,如真鋭利勇猛有可取之處,南宋半壁江山,又如何會拱讓金人之手?”

    松雲朝橫坐馬玉屏一瞥,問道:“天童道友,據你看來該將如何?”

    天童和尚大口酒送進嘴裏,兩眼凌芒閃射,道:“松雲道友不必踅回大雪山‘戈瑪拉寺’邀請高手,天童不才願助一臂之力,諒區區之輩,烏合之眾,不夠我等三人聯手一擊。”

    松雲緩緩一點頭,道:“只是要偏勞天童道友了。”

    天童接着又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我等三人身懷之學,來個血濺臨安‘校尉總管府’,奪回‘精金鋼母’,回去大雪山‘戈瑪拉寺’”

    他説到這裏時,問道:“松雲道友,臨安‘校尉總管府’屋宇銜接,諒來佔幅面積不小,又如何知道‘精金鋼母’藏處?”

    松雲嘿聲一笑,道:“這個天童道友不必操心,‘精金鋼母’乃是稀世珍寶,夜晚有光芒透射而出,看到毫芒射出之處,就是藏寶地方。”

    三人就在酒肆這頓吃喝中,決定了如何夜襲臨安“校尉總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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