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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破解字謎

    覺慧大師嘆道:“冤冤相報何時了,照此説來,江湖又該經歷一次劫難了!”

    元洪道長道:“無量壽佛,此乃天定,説不得只有順應此劫了!”

    駱天龍道:“大師等平日難得出山,紫晶白玉馬之事非同小可,何不盤桓一二日,作個長久計議。”

    東野驤道:“老和尚,聽見了嗎?這辦法好,你何必急匆匆趕回山上唸經去?”

    駱天龍不識東野驤,見他和少林掌門説話如此隨便,當是大有來頭之人,便道:

    “這位何人,還未請教台甫呢?”

    覺慧大師微笑道:“他麼,便是人人見了都頭痛的鬼屠夫東野驤,不知為何他那身行頭改了,不然誰看了招牌都知道他是誰。”

    洞庭三霸一聽是他,連連賠禮,請恕怠慢之罪。

    東野驤道:“不必不必,你們別聽老和尚作踐人,我老兒一向對人隨和,這是人人都知道的!”

    醉壽星東方木笑道:“一向隨和的是我老兒,屠夫與‘隨和’二字沾不上邊的!”

    三霸又請教他的大名,元洪道長替他説了,又道:

    “這老兒除了酒,天下還有什麼物事在他眼中?”

    駱天龍等人大喜,這兩位江湖異人平日難得碰上一個,現在居然兩個都來了,這是何等榮幸,立即命令擺酒,款待眾人。

    覺慧與元洪、衝玄決定呆上幾日,認真謀劃對付強敵之策。

    大廳裝飾得金碧輝煌,幾隻兒臂粗的大紅燭,照得廳內纖毫畢露。

    這是君山上駱天龍的住宅。

    廳內除了做主人的三霸及駱玉祥、駱玉瓊外,客人有覺慧大師、元洪真人、衝玄真人、東方木、東野驤、張大成、吳玉芹、張克虎、張雲雁、謝飛燕、林麟、光燦等十二人。

    雙方圍繞紫晶白玉馬派生出來的事件,一一作了詳細説明。

    現在,他們都在努力推敲開封東門外三星劍士丁強竹所留下的血帕,字面上到底何義。

    東方木見了林麟保存的玉佩,確認為三星劍士之物。

    至於謝飛燕所見丁強竹的煙荷包,則是被偷出來的。

    那是丁強竹在赴開封途中遺失掉的。

    此刻,大家低頭沉思,反覆在心中唸叨着這幾個字:

    “紅藍三日烏石藏寶馬,師狗一旁上天成高士。”

    唉,多麼令人難猜啊!光燦閉目沉思,腦中已有了解釋,但只想通了一半,還有一半茫然無知。

    他在靜夜裏每每思索,依然不得要領。

    在杭州郊外廢園裏閉關修煉時,他就悟通了上半句,因為下半句無着落,所以一直未講出來。

    今日有高人在座,不妨講出大家推敲。

    他開口了:“各位前輩,晚輩悟出了上聯,也不知對與不對,斗膽説出,請前輩指教!”

    在洞庭三霸眼中,他只是“鴻雁班”中的一名敲鼓藝人,雖説儀表不俗,但地位低微,今日敢被帶來此議事堂,三霸就有些不以為然。

    除了知名的老一輩人物,年輕人中,林麟最引人注目,因為他是少林住持的弟子;謝飛燕也不含糊,其師是大名鼎鼎的雪山聖母,那是早已久仰的世外高手。

    張克虎兄妹好歹是班主的後代,與東方木東野驤是師徒關係,這樣的身價也就夠高的了。

    唯獨這光燦,無門無户,只長得一副好相貌,憑什麼也來參與這重大機密,實在令人難解。

    從來到大廳入座後,他一聲不響,坐在客位離主位最遠的地方,真正是叨陪末座,想不到他居然説,這天書一般難懂的字句,他已悟出了一半!

    少年人容易好大喜功,生性使然,且聽他説得出個什麼名堂來!

    只聽光燦道:“晚輩是這麼猜想的,紅藍三日烏石指一物,紅藍三日是紫晶二字,紅藍二色在一起成紫,三日不就是個晶字嗎?如果紫晶二字成立,那麼烏石指的是黑石,這烏石二字本可不要,但丁前輩怕人不解紫晶二字,故用烏石以啓迪後人,石頭裏面不就是含有水晶嗎?或者解為水晶石,這樣,紫晶石玉馬,不就是紫晶白玉馬了嗎?也不知對與不對?請前輩們參詳。”

    他這麼一解説,眾人均恍然大悟。

    東野驤大聲讚道:“對,對極了,還是你小子聰明!”

    這話無異代表了大家的讚美之意,眾長輩紛紛誇獎。

    覺慧大師也讚道:“小施主説得極是,一語道破了機關,使老衲頓開茅塞!”

    林麟聽着這些讚語,心中十分不自在。

    心想,如此簡單的字句,我怎麼就想不出來呢?只怪我盡朝複雜的字謎去猜,未料竟是拆字遊戲。

    當師傅老人家的面,自己丟失面子倒不要緊,卻是影響了師傅的威名。

    現在趕緊想出下句還來得及換回面子。

    他拼命想着,嘴裏不住重複:“師狗一旁上天成高士!”

    師狗在旁邊,怎麼上天成了高士呢?師狗上天不成了仙?哎喲,實在荒唐之至!這叫人又怎麼想得出來?

    這時,只聽東方木道:“這下聯指何物呢?光賢侄,你有無推想?”

    光燦搖頭:“晚輩參詳不出。”

    眾人又議論了一陣,不得要領。

    光燦道:“前輩,能否舉出當今黑道中的高手名字?”

    駱天龍道:“高手太多,舉不勝舉,你要這些名字何用?”

    光汕道:“依晚輩想,丁前輩既然知道了紫晶白玉馬,想必是謝伯父生前曾與他們看過,否則,丁前輩又何從知道?知道了白玉馬,就必定知道它的來歷。因此,丁前輩負重傷後拼着一點真元,要將此物的蹤跡傳示後人。因此下句必是指搶奪了此物的什麼人,多半是與丁前輩交手的人。試想,能勝得了丁前輩的武林人,排除白道高手,所剩下的黑道高手只怕不會太多。晚輩初入江湖,並不知多少人的姓名,所以,也許可以從道出的高手姓氏綽號中,悟解出下半句的真義。”

    這一番有理有據的高論,一下又把大家説得服了。

    謝飛燕芳心竊喜,個郎原來是個大智大慧而又不表露賣弄的君子,她沒有看錯他,此身依託有靠了。

    林麟懊惱地想,對啊,就是這麼一個道理,豈不簡單得很呀!前面既然説了紫晶白玉馬,後面不説人還會説什麼呢?

    快想快想,想出個人名來!

    阮孝忠道:“此言有理,三星劍士名噪江湖,豈是一般庸手招惹得了的?既然能傷了他,非絕頂高手不能為,這樣人數就有限了。”

    張克虎道:“那夜我們到了開封東門外野墳地,古墳前石頭地上,踩下了深深的足印。

    一方足印深陷二分,一方足印半寸多些,這樣的功力真嚇得死人呢!”

    茅鎮山驚道:“果然,這內功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只怕天下無有幾人。”

    東野驤道:“各人報出幾個名字來猜猜看看,説不定碰巧而中呢。”

    眾人俱都贊成。

    駱天龍道:“漠北霍駿。”

    茅鎮山道:“沂山二怪。”

    東野驤道:“漠北霍駿可能有此功力,但已有二十多年不聞其人了。至於沂山二怪,只怕無此功力。”

    衝玄真人道:“獨眼魔公仲昌如何?”

    覺慧大師道:“此獠聞説已功臻化境。”

    東方木道:“功力大約相當,但又與‘師狗一旁上天成高士’不符。”

    東野驤道:“綁架燕姑娘的四海魔梟令狐宣。”

    元洪道長道:“此魔功力相當,也不下於獨眼魔呢。”

    眾人暗將名字與暗語對照一番,似乎仍然套不上。

    駱天龍忽道:“我想起了一人,但久已不聞音訊,此人也是方外人呢。修身在安徽潛山縣天柱山的天獅峯,自號天獅道君……”

    光燦一聽,忍不住脱口而出:“正是他!”

    眾人把目光聚於他一身,聽他解説。

    光燦道:“師狗一旁,即師字有一狗旁,狗就是犬,師字犬旁,成了‘獅’字;上天,獅上天成了天獅;成高士,不就是道家高士,成道君了嗎?”

    這一下,眾人俱皆驚喜,不錯,這下聯的含義正是如此,乃天獅道君也。

    林麟聽見“天獅道君”四字時,心裏一動,急忙拿來套下聯暗語,正有所悟,已被光燦完全道出,不禁十分懊惱。

    他還是慢了一步,徒奈何也!

    覺慧大師嘆道:“阿彌陀佛,如果是天獅道君所為,事情就惹大了。”

    元洪道長也道:“此人多年不問江湖事,對他所知極少。但聞先師説過,天獅道君出自當年西域之門,練得一手獨步天下的‘毒掌’,若干年來他傷人不多,並未引起江湖注意。

    此次倘是他親自出山,事情就不太好收拾呢,該想個妥善之法才好。”

    東野驤嚷道:“管他天獅地狗,他要是殺了三星劍士,只怕就脱不了關係!”

    謝飛燕咬牙道:“不管他天獅道君有多大能耐,晚輩誓與丁叔叔和邯鄲七義幾位叔叔,還有嶗山玉陽真人、廣勝寺廣寧大師報仇!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東方木道:“為故人、為老友,我老醉鬼也要到天獅峯拼拼這條老命!”

    東野驤道:“我屠夫就是要會會天獅,看看誰把誰怎麼樣。‘毒掌’雖是絕藝,但也不能天下無敵!”

    光燦兩眼望着飛燕,默不作聲,但飛燕把眼睛向他時,從他眼神中已得到了明確答覆。

    他的眼神在告訴她,他將與她生死與共,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她相信他能做得到。

    她笑了笑,等於告訴他,她明白了他的心意。

    兩心相通,還有何求?

    張克虎、張雲雁見師傅慷慨激昂,不覺激起心中的熱潮,也相繼表示要與師傅共歷艱險。

    東野驤道:“娃兒,知道厲害嗎?説不定要丟小命呢!”

    張克虎道:“願隨恩師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張雲雁道:“願與二位師傅同仇敵愾,共為唇齒!”

    東方木搖頭道:“你兄妹二人正青春年少,丟了小命不划算,還是讓我們這兩把老骨頭去和他們比試一番吧!”

    吳玉芹倏地從椅上站起來,脆聲道:

    “二老,説話就該像油炸麻花——乾乾脆脆。咱們這就一起上天獅峯,來個蛇吃黃鱔—

    —一直拼殺,人生在世,有時就像挑着缸缽走滑路——擔風險,只要咱們跳河閉眼睛——鐵了心,砸鍋賣鐵——豁出去,把老虎當馬騎——有膽有魄,像廟裏的金剛——大顯神威,再來個鬼打城隍廟——不怕死,總之十句話,乾脆説了吧,就是鐵匠當軍師——打、打、打!”

    她一口氣就説完了這一大段話,真是妙語連珠精彩已極,惹得三霸和大家捧腹。

    就連穩重至極的覺慧大師和元洪道長、衝玄道和也點頭微笑。

    東野驤更是喜得抓耳撓腮,大笑不止。

    本來是凝重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下來。

    吳玉芹莫名其妙,道:“你們笑什麼呀,賤妾説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東野驤嚷道:“妥、妥、妥!我老屠夫服了你了,就讓你這一雌一雄的兩個小崽子跟我們兩個老兒去吧!”

    東方木道:“且慢,還要張老弟做主呢!”

    張大成怎敢吞吞吐吐,忙道:“二老,在下有個主意,不知成不成?”

    東野驤道:“説呀,乾乾脆脆,對,該説油炸麻花——乾乾脆脆!”

    他學得一句半句,十分得意。

    張大成道:“不如咱‘鴻雁班’一起去,到達潛山縣時,以演舞為掩護,就不會引人注意……”

    吳玉芹接口道:“到那時就可以就湯下來——隨機應變,順手推舟——就不會引人注意……”

    駱天龍接口道:.“好,好極,昨日在主船上遭賊人突襲,貴班的兄弟姐妹立即應變,就像一支久經沙場的精鋭之師,如果能全班都去,確能出其不意。老夫再拔幾名得力手下參加貴班,實力必然大大加強,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老夫為表明與賊人周旋到底之決心,先將玉祥、玉瓊調於麾下,望班主不要拒絕才好!”

    這話又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均為總瓢把子的膽略和與敵決戰的決心所感動。

    張大成道:“總舵主,讓公子和小姐隨‘鴻雁’前行,只怕是……”

    駱天龍搖手道:“班主,昨日之事你已親眼目睹。我洞庭小寨向與各地豪強並無瓜葛,也無深仇大恨。但賊人先是以紫晶白玉馬害我,藉口送壽禮將白玉馬交到我手中。然後在江湖上到處傳言,使老夫成為眾矢之的。經老夫與兩位賢弟商量,決意將白玉馬交還白雲觀,故秘密派人持老夫書信往見少林、武當掌門和白雲觀主,請他們來參加壽宴,以當天下英雄之面交還。但白玉馬卻是個假的,他又可以誣老夫見寶起意,以假換真,老夫縱使跳下黃河,只怕也永難洗清。幸而少林、武當兩位高人和白雲觀主以及東野東方二位江湖奇人深明事情,體察老夫下情,完全信賴老夫。老夫一生清白,從不曾讓人如此栽誣過,差點在晚年蒙上不白不冤。賊人既然如此心狠手辣,對老夫如此不仁,也就莫怪老夫無義,本該老夫親自與諸位走一趟,怎奈洞庭偌大個家業,還要養活手下幾千弟兄,確實無法抽身。另外還得防備有人慾瓦解洞庭屬下,所以還要整肅內部,故爾以犬子小女代老夫前往,以明心意!”

    駱天龍一番話慷慨熱忱,激得大家熱血滾沸。

    阮孝忠道:“在下有一子名阮志剛,與大哥一樣,同仇敵愾,讓他隨班主去吧!”

    茅鎮山道:“在下也有兩子名茅忠茅勇,願交與班主,生死當由天定!”

    三位寨主如此仗義,眾人深受感動。

    駱玉祥、駱玉瓊立即雙雙離座,走過來向班主行禮,口稱“班主”,請將他二人收下。

    張大成急得語不成聲:“這……這……”

    他如何擔當得起如此重任?三位寨主的四男一女交給他,出了事如何交待?

    阮茅二人又命馬總管去叫他們的兒子,不到片刻,只見三個赳赳武夫大踏步進來。

    阮茅二人各自向兒子交待了使命。

    這時,駱天龍又道:“你五個聽明白了?從今日起,要遵從班規,聽候班主夫婦的教誨,若妄自尊大,惹犯班主夫婦,定按洞庭寨規處置,聽見了嗎?”

    五個年輕人大為高興,齊齊躬身回答:“謹遵總舵主命!”

    張大成汗也流下來了,急得不知怎麼辦好。

    吳玉芹推了他一把道:“你這人真個是三分面和七分水——十分糊塗,三位寨主既然如此抬舉‘鴻雁班’,從此咱們是蠟燭點火——一條心,一張席子兩人睡——親密無間,有咱們的命在,就有小子的命在,你愁什麼?”

    東野驤跳起來嚷道:“娘們説得好!大成你別為難,這幾個小子就由我屠夫和老醉鬼來照顧吧!”

    洞庭三霸大喜,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立命小子們叩拜二老。

    五個男女十分乖巧,急忙上前見禮。兩老笑得合不攏嘴。

    東野驤嚷道:“老醉鬼,女娃兒我對付不了,咱們來分配一下,這駱玉祥兄妹體質以練陰柔之功為好,就交給你吧,另外這三個小子體魄高大,練陽剛之功正合適,跟老屠夫學‘屠狗’刀法最好,怎麼樣,你不吃虧吧?”

    東方木道:“好好好,一言為定!”

    五個男女急忙分別下跪拜師。

    駱天龍道:“不行,怎能如此簡慢?”

    馬總管十分機靈,忙命人備香案。

    二老一個看着一個,不覺呆了。

    他們原本自由自在不收徒的,就連張克虎張雲雁也只算記名弟子,誰知適才為三位寨主的勇氣所感動,一高興便主動要調教孩子們,這下可是弄假成真,這個師傅是當定了。

    覺慧大師深諳兩老性情,不禁笑道:

    “三位寨主,這兩位老施主向來無法無天,懶散已極,從不收徒,免得累了自己,想不到今日如此慷慨。一下就收了兩個三個徒弟呢,真是緣份,老衲也替令郎高興,得此兩位名師,何愁異日不光大門庭呢?”

    三位寨主早聞兩位奇人大名,一生逸事也時有耳聞,想不到自己一番忠義之心,居然使孩子們找到了名師,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福氣,豈能再輕易放過?他們怕二老後悔,趕緊張羅拜師大禮。

    聽覺慧大師一説,三人均表示深謝二老對後輩的栽培。

    這時,突聽張雲雁道:“娘,女兒只配做記名弟子,你也不幫女兒説句話嗎?”

    張克虎被妹妹一句話提醒,也趕緊喊娘。

    吳玉芹剛把兩眼朝天一翻,還未及説出話來,東野驤就慌忙應道:

    “胡説什麼呀,上回你娘説過之後,我屠夫不就收你做徒弟了嗎?怎麼又是記名弟子呢?

    胡扯胡扯!”

    吳玉芹道:“今日當着眾位的面再拜一次師,那就是輸了的棋——定局了。”

    東方木道:“好好好,一塊兒拜師吧。”

    東野驤道:“醉鬼,咱們跳河閉眼睛——橫了心,砸鍋賣鐵——豁出去,就油炸麻花—

    —乾乾脆脆收下這幾個小子吧,以後再不收就是了。”

    他居然學會了吳玉芹的幾句話,惹得眾人大笑。

    吳玉芹則笑彎了腰。

    香燭擺好,眾小依次拜師。

    東野驤門下,大師兄張克虎、二師兄茅忠、三師兄阮志剛、四師弟茅勇。

    東方木門下,大師姐張雲雁、二師兄駱玉祥、三師妹駱玉瓊。

    謝飛燕突然道:“醉師伯,你三個弟子,將我妹妹謝念珠也收下吧,如何?”

    東方木道:“好、好,醉師伯有求必應!”

    話音剛落,“鴻雁班”的姑娘們一窩蜂衝進來,七嘴八舌、唧唧喳喳,齊排排跪在東方木面前,一個勁喊師傅。

    不僅東方木呆了,其餘各人也都吃了一驚,鬧不清是怎麼回事。

    原來,準備香案時,飛燕就到宿處叫念珠,讓她求求醉師伯收她為徒。

    這話讓姑娘們聽見了,一起跟着看熱鬧,躲在門外不敢進來,不料東方老兒一高興,説了句“有求必應”的話,惹得姑娘都動了拜師念頭,於是蜂擁而入,吵翻了天!

    東野驤大笑道:“好呀,看你老兒怎麼辦,不收下行嗎?我屠夫要是你,油炸麻花——

    乾乾脆脆,收下這些女孩兒。”

    話剛落音,吳傑、張小旺、陳子儀一起從門外衝進,跪倒在他腳下,大叩其頭,口稱師傅。

    這一來,他也愣住了。

    最後班主張大成不得不管了,他讓大家先回,這事兒慢慢商量。

    哪知東方木道:“孩子們怪可憐的,我老兒認了,通統收下吧!”

    東野驤一聽,不甘讓人,也一口答應收下其餘三個男徒。

    於是,在皆大歡喜的慶賀聲中,完成了這隆重而又別開生面的拜師大禮。

    當然,兩個老兒自然知道,同時交這許多人是教不出好徒弟來的,只不過不願掃大家的興罷了。

    他們將以資質決定授藝,精心調教二至三人出來,一身絕技就後繼有人了。

    事後,年輕人歡天喜地離開大廳,老輩們又商議安徽之行。

    由於兇險太大,決定在君山授藝一月,再行出發。

    光燦暗暗高興,他又有了閉關時間。

    君山幽靜之處甚多,他可以任擇一地修煉。

    他相信,一個月下來,他的內功將大大精進,師傅授的克敵制勝的絕技,將能達到八成以上的功夫,到了八成功夫,自保已無礙,若達九成至十成,克敵足矣!

    他要以這一個月的珍貴時間,力爭修煉到九至十成。

    他確信已找到了更為快速的竅門,至於效果到底如何,就要看閉關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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