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心如地獄!
更何況是你?
第一眼相見我就有一種懵懂的感覺,我未來的老婆就應該是這樣的漂亮可愛。我們一起玩耍一起打鬧一起偷酒喝,我們上山打兔下河捉魚竹林裏獵麻雀。我給你編花環我教你滾鐵環,我給你做了鏈條槍我還給你做鞭子磨陀螺。
我用白話和文言體給你寫情書,我為了你和葉温柔打架故意輸。我一次又一次頭破血流十分狼狽地站在你面前,只是想聽到你的責備和安慰,只是想看到你慌忙急促又手腳麻利的給我包紮傷口——
我帶你去山頂看紅日初升萬物甦醒,我帶你坐在石河子邊看夕陽西下霞光漫天,我帶你去看春風春雨,我帶你去看大雪紛飛寒冬綿延萬里——
我約你去河邊散步,我躲在你房間的窗台給你講笑話唱歌跳舞。我給你講述我偉大又幼稚的理想,我告訴你我所有的心事,我説我其實不喜歡功夫我更喜歡和我爸一樣寫字讀書——
每個人都只能年輕一次,年輕的時候也只能初戀一次。
我願意把我認為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因為你是我喜歡的人啊!
因為你是我第一次喜歡的人啊!
你是我知道喜歡的時候正好喜歡的人啊!
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你又怎麼能在她面前還有任何的保留呢?
你願意陪她永生,你願意替她百死!
為什麼是你?
你拒絕了我的心意,拒絕和我在一起!
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不夠英俊不夠聰明不夠努力不夠卑鄙無恥不夠死皮賴臉不夠好不能夠走近你的心裏——
可是,為什麼是你?
你拒絕我的時候捅了我一刀,現在又要來捅我第二刀?
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是因為什麼?
難道僅僅是因為——
我愛錯了人?我喜歡過你?
“我不服。”方炎的心裏在嘶吼。
憑什麼?憑什麼自己要得到這樣的對待?憑什麼連她也想要殺我?
“安莜莜,告訴我,為什麼是你?”方炎猛地轉身,盯着那張淚水瀰漫的俏臉嘶吼着説道。“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
方炎眼裏的血色越來越重,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臉色變成了紫紅色。
不算長的頭根根豎起,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刺蝟。
太極之心自然旋轉,想要把他體內一次又一次沸騰到頂點的戾氣給排解壓下,但是那戾氣不僅沒有消失的跡象,反而積蓄的越來越多聚攏的度也越來越快。
很快的,太極之心的氣旋周圍被一片黑色所籠罩。
太極之心蒙塵,太極之境也就自然的失去了功效。
“對不起。”女孩子眼角的淚水流敞得越來越急,哭得聲音都哽咽了,不停地説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一定是你?”方炎看着她淚流滿面的樣子,聲音悲憤地説道。他的拳頭緊緊地握在一起,骨頭咔嘣咔嘣的作響。“他們已經來了那麼多人,你還怕他們殺不死我嗎?就算你和他們站在一起,就算你也是謀劃者——你躲避在燕京不要過來,你藏在石頭後面不要出現,就算是那樣也好啊。為什麼一定要自己跳出來呢?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看到你的臉?看到你和那些劊子手站在一起——”
“方炎,對不起——”鳳凰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應該要説些什麼,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能夠説些什麼呢?
她也不知道應該要解釋什麼,都已經刺出了那一劍,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有些東西過了就是過了。
她做了選擇,所以她和方炎——也就過去了。
她也曾猶豫過,她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她考慮了太久,她計算了太多。
可是,為什麼在面對他的時候,自己的心會這麼的難受?
就像是用刀子把心臟給切成一塊又一塊的顆粒,然後倒進一個量器里加上水和冰塊攪拌成汁——
疼痛!
苦澀!
冰冷!
除了‘對不起’三個字,她已經失去了説話的能力——
“如果要我來回答的話,那應該是為了你?”一個清郎飄逸的聲音傳了過來。
聲音先至,然後才是一道白光閃現,在空竹朽木兩兄弟面前,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
白袍男人先是對着空竹朽木點頭致意,然後又把摔倒在地上的刀君羅晉給攙扶起來。
羅晉不停的口吐鮮血,臉色蒼白如惡鬼。顯然,他的內腑受傷極其嚴重。
白袍男人一隻手掌抵在羅晉的背後,然後便有一股子曖流朝着羅晉的身體裏面竄去。
羅晉只覺得身體懶洋洋的非常舒服,就像是在曬着日光浴一般。
那股子曖流傳遍全身,把它因為重傷而堵塞的血管經脈全都梳理疏通了一遍。
白修的手掌輕輕一拍,羅晉覺得胸口一陣噁心——
他再次張嘴欲吐,卻什麼東西也沒有吐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全身舒坦起來,一直覺得堵塞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的那股子濁氣也終於消失不見。
“謝謝。”刀君羅晉無限感激的説道。在生死戰場上面,如果有個人願意對你伸出援手,這個人情就欠得實在太大太大了。説不得以後得拿出更加重要的東西來償還。
但是,這樣的幫助卻讓人難以拒絕。
白袍男人笑笑,徑直走到黑衣人面前,從口袋裏摸出一條白綢,無限温柔地擦拭着黑衣人臉上的淚痕,輕聲説道:“你看,我説不讓你來,你偏想要來看看——”
鳳凰只顧着哭,已經回答不了任何的問題。
白袍男人把鳳凰臉上的淚漬擦拭乾淨,然後再把手帕收回自己的懷裏,這才正色看向方炎,説道:“好久不見。”
“白修。”方炎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個名字。
“不要覺得很意外。”白修無聲微笑。他的五官俊朗,姿態從容,笑起來還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長披散,白袍寬袖,手裏的長劍古樸清幽,劍刃呈現青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此劍不是凡品。
不得不説,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優秀迷人的男人。如果這樣的男人穿着身上的這身行頭坐在咖啡館或者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女色狼流口水恨不得把他撲倒在牆上‘壁咚’個不停——
可是,這卻是方炎的生死對手!
“何止是意外?”方炎冷笑出聲:“簡直是巨大的驚喜。以前別人都説書生白修是燕子塢第一狂妄之人,説這句話的那些人一定不知道,原來白修也是別人家的一條走狗——也太讓人失望了吧?”
“我不是燕子塢第一狂妄之人,莫輕敵才是。還有什麼人比他還要更加狂妄呢?還有,你説的別人家是指將家嗎?”白修出聲問道。“將家還不配讓我做他們家的狗。”
“那是誰?”
“方炎,你難道什麼都不知道嗎?”白修看着方炎問道,眼神里竟然帶着一絲絲的憐憫。
“我只知道我應該知道的。”方炎説道。“白修,別把自己説的多麼偉大高級,你不過就是將家的一條狗而已——怎麼?你不願意承認這樣的事實?不願意承認自己竟然會聽令於將軍令那樣的白痴自大狂?書生白修,你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面去了吧?”
白修搖頭嘆息,説道:“看來你確實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什麼?”
“既然不知道,那就永遠都不要知道了。”白修一臉勸慰地説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活得最愉快的動物是什麼嗎?”
“——”這傢伙腦殘了吧?這個時候還在問這麼幼稚的問題?我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回答你的問題?
再説,世界上最愉快的動物是什麼啊?是貓嗎?整天在女主人的胸口爬來爬去的沒事還可以做個腳底按摩——
“是豬。”白修説道。“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笑。豬什麼都不想,吃了睡睡了吃,最後被人一刀刺穿脖子——如果屠夫的刀法足夠好的話,死得也不會多麼痛苦。你看看,做一頭豬是不是很幸福?你為何不做一頭豬呢?”
“你做這些,燕子塢知道嗎?”方炎出聲問道。這才是他最關注也最想知道的問題。
鳳凰來了,白修也來了。
那麼,燕子塢還有什麼人蔘與進來?
最重要的是,先生有沒有參與進來?
如果先生也參與進來,他代表的是自己的立場還是燕子塢的立場?
有太多的問題需要答案,有太多的迷題需要解決。
方炎只覺得自己的頭頂烏雲翻滾,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光線能夠照射進來。
方炎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
“應該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就不知道。”白修説道。他一臉笑意地看着方炎,説道:“你最想知道的是這次計劃先生有沒有參與進來,是嗎?”
(ps:感謝愛吃柳粉小朋友的萬賞!你把柳粉吃光了,誰還能看老柳的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