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鬼打臉！
什麼樣的功夫才是天下第一？
每一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答案，無數個人就會有無數個答案。
但是，有一個事實是大家公認的：擅氣者比練勁者要強悍無數倍。
就像是一道門檻，你懂得使用身體內的氣機，你現了身體更多的秘密。恭喜你，你有資格進入內江湖。那是你的入場卷。
如果你一生練勁，即使力大無窮，遇到練氣高手時也會輸得慘不忍睹。
一個人的心算能力再厲害，遇到計算機的時候又有什麼勝算？而且計算機可以不吃不喝無窮無盡地計算下去。只要給他足夠的能源。
強身健骨，這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習武之人所能夠達到的程度。以一敵十，甚至以一當百，這已經是萬中挑一的高手。
感悟天地，尋找人體奧秘。現氣流，引導氣流，使用氣流，擊石碎木，隔山打牛，截斷長江大河，毀天滅地隕落星辰——這是神的力量。
是的，從古到今，歷朝歷代，無數的人都在尋找或者想要借用神的力量。
秦始皇派出無數的童男童女前往海外仙山尋求長老不死之術，不也是相信世間有神嗎？
內江湖的那些人，他們就是在神路之上攀登。
歷盡艱辛，耗費時間和生命，只為自己有一天能夠站在神座之上，手握日月，一拳出去就轟破星辰。
當然，那條路非常痛苦，也無限遙遠。孤苦淒涼，一生忘情。可是，仍然有那麼一羣求道者咬緊牙關不願放棄。
羅晉就屬於這一類的人。他是那無數求道者之一。
刀王李大嘴沒有練習出勁氣，卻自學自悟出了無上刀法。
他的刀法能夠逼迫擁有勁氣的箭神唐獵節節敗退，最後不得不使用神箭才抵禦攻擊挽回一城。
也就是説，李大嘴顛覆了人們的認知——並不是只有勁氣才能夠進入內江湖。
李大嘴沒有勁氣，那麼他表現出來的實力難道還不可以進入內江湖嗎？
最重要的是，經過唐獵等人研究現，李大嘴在使刀的時候，他能夠使用最原始的，沒有被身體引導加工粹煉過的天地之氣——也就是內江湖人很不屑一顧的蠻力。
歷史上還有一個典型的例子，李淵第四子李玄霸，手持兩把大錘，縱橫天下。被稱為隋唐第一條好漢。
但因殺心太重，違反師訓，殺死了本有三載龍命在身的宇文成都，被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復仇，死於天譴。
李玄霸就是那種僅靠一身蠻力打天下的英雄好漢，雖然遭遇天譴，卻為後人打開了另外一條習武問道之路——身體本身的力量。
刀王李大嘴屬於這種人，刀君羅晉也同樣屬於這種人。
羅晉拿到《刀譜》之後，痛哭失聲。不是驚喜，而是抉擇。
因為他很清楚，要想學得這《刀譜》上的絕世刀法，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自廢氣海，釋放滿身的勁氣，讓自己變成一個只有一身力氣的‘普通人’。
正如林平之拿到《辟邪劍譜》之後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欲習此功，必先自宮’一樣的心情。
當然，可能林平之嶽不羣之流當時的心情更復雜一些。
羅晉最終還是做出了抉擇，他戳破了自己的‘氣海’，讓自己成為一個無用的廢人。
有很長一段時間，羅晉連自己的砍柴刀都舉不起來。
他用二十多年的時候成就自己‘刀君’之名，一夕毀滅。然後再用二十多年的時間，把自己失去的一步步的找回來。
每一個成功者都值得尊重，刀君更是我輩楷模。
所以，他砍出了這一刀。
砍出了李大嘴的這一刀劈柴刀。
李大嘴沒有殺意，羅晉也沒有殺意。
李大嘴沒有勁氣，羅晉自廢氣海也沒有勁氣。
李大嘴的刀用身體之力引自然之力，自然之力就是李大嘴的勁氣。
羅晉的刀也是如此。
人和人鬥，其樂無窮。
人和自然鬥，自找苦吃。
方炎現在就覺得苦不堪言。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深切地感受到了劈柴刀的深奧厲害，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了劈柴刀的原理。
最高明的騙局是什麼？是世事難料。
因為明天還沒有到來，所以下一步的展誰也不知道。
劈柴就是方炎的‘世事難料’，它把自己的殺氣隱藏了起來，它把自己的‘自然之力’也給隱藏了起來。
它是順勢而為，它是借力打力。
最要命的是，就連羅晉本人也不清楚自己的刀勢變化。
刀的變化完全根據對手的變化而變化。
羅晉是刀，刀才是操刀者。
這就是李大嘴的《刀譜》，是一代刀王的絕學。
方炎成了一個木偶，一個不能説話不能動彈的木偶。
除了思考，他竟然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就像是突然間綻放的曇花，就像是穿上了水晶鞋子的灰姑娘，又像是有流星雨飄落的巨大黑幕——
那普普通通的一刀，那簡簡單單的一刀突然間光彩奪目，讓人難以正視起來。
咻——
長刀劃破天地，劃破夜空。
他閃爍着銀光，朝着方炎的頭頂劈了過去。
現在的方炎只能任人宰割。
“不要——”黑紗蒙面的黑衣人瞪大眼睛，嘶聲叫道。
誰也沒有想到，刀君竟然厲害至此。
她正想要朝着戰團中的方炎撲過去時，空竹突然間出手，只間他手腕一伸，無數掌影重疊，不加防備的黑衣人就被他一掌給打飛了出去。
啪——
黑衣人的身體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
“太厲害了——”朽木眼現神光，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刀君手裏的那把刀。
“好樸實的一刀。”山頂上的灰袍老人輕聲讚歎。“好耀眼的一刀。刀王之後又見刀王，好兆頭啊。”
“不要——”方炎也同樣在心裏怒吼道。
他怎麼能死呢？他還有很多錢沒有花，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他還有很多女人——沒有道別。他還有很多很多的恩情沒有報答，他還有很多很多的仇恨沒有泄。
他怎麼能死呢？就算死也不能被人一刀劈死——那樣的死法太悽慘也太不雅觀。
要是方英雄看到自己被劈成兩半的屍體，在棺材旁邊唸叨一句：“怎麼被人劈成兩半呢？不符合我們外貌協會的審美——”
那個時候方炎還不得從棺材裏面跳出來把他給掐死？
刀鋒淋漓，刀意縱橫。
方炎的眼裏只看到一把刀，但是他卻感覺到四周有無數把刀向他襲來。
最難忍的酷刑是刀山火海，對此時的方炎來説，他正沉溺在一片刀海之中——
耳朵無用，方炎把耳朵蒙上。
眼睛無用，方炎把眼睛閉上。
就連四肢也沒有用了，方炎就任由他們把自己的四肢鎖上。
方炎的太極之心瘋狂地旋轉起來，這一次比任何時候都要迅猛烈。
呼哧呼哧——
丹田處火紅色一片，看起來就像是要燒着了一般。氣海已經變成了肉眼難辨的風火輪，就像是星空之中不停地吞噬周圍一切的黑洞。
方炎感覺到了口渴，感覺到自己的**之軀快要被這太極之心給烤熟。
“原來太極之心還可以做烤爐用——”方炎在心裏想道。
奇怪，這麼危險的時刻，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想法？
方炎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啪——
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可是，讓他詫異的是，他的雙手雙腳仍然被刀君羅晉一瞬間釋放出來的刀意給困住根本動彈不得。
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是誰抽他的臉呢？
鬼打臉？
相傳在一個人的功夫通玄的時候，能夠調動一些不受這個世界控制也不為人所知的力量。
內江湖的人把其稱之為‘鬼打臉’。
那刀越來越近，已經到達了方炎的頭頂。
咔嚓咔嚓——
感謝太極之心，方炎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頭頂的毛被刀氣給斬斷。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五根——
方炎非常擔心這場架打完之後自己成了一個禿子。
“葉温柔——”方炎大聲喊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生死一線的時刻大喊葉温柔的名字，但是，這一刻的方炎當真是非常的想念葉温柔。
就當是告別吧！
喊話的同時，他伸出雙手去迎接羅晉的長刀。
是的，雖然他的雙手被刀意和自然之力給困住，但是，他仍然伸出了雙手。
正如他想抽自己一耳光，他的臉就火辣辣地疼痛一般。
唰——
一輪驕陽騰空而起，如一道光柱沖天而上。
這銀白光照耀一劍山峯，然後照耀天地萬物。
他出現的太過突兀，他的光芒太過耀眼。
就是神光，也是聖光。
在這個漆黑的世界裏，在這沒有任何亮光的一劍峯山頂，它是唯一的星辰。
所以，周圍所有人都被它照得難以睜開眼睛。
當大家適應了他的出現，當所有人都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
他們看到了神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