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難兄難弟!
月色圓潤,繁星點點。天空高遠,又彷彿近在眼前。只要伸出手來,就可以把那顆最亮的星星摘下送到自己的愛人面前。
蔣欽伸出小手,想要摘下一顆星星的模樣,可是,手心空空,理想和現實終究還有着很遙遠的距離。
蔣欽苦笑,袁琳看着她的側臉,説道:“親親,你不開心?我們都留下來了,我們住在犧霞山頂,我們和方炎住在同一間賓館,我們站在陽台上面就可以看到犧霞山的夜景,明天還可以早早起牀和他們一起去看日出——親親,你為什麼還不開心呢?”
“我沒有不開心,就是有一點點失落。”蔣欽説道。
“為什麼?”袁琳問道。
“我以為,我和他會有一些不同,實際上,在他眼裏,我和你一樣,都是個學生。或者説,都是個孩子。”蔣欽説道。“他願意主動幫忙給我媽打電話,我心裏挺開心的。但是仔細想想,又難過的不得了。他之所以那麼坦然的給我媽打電話,是因為他沒有私心,覺得和我一點點親密的關係也沒有——他相信自己,我媽也相信他。他們之間互相信任,我的感受反而無關緊要了。”
“是這樣嗎?”袁琳認真的想着,還真和蔣欽想的一模一樣。她笑,説道:“親親,你不覺得你想太多了嗎?我們還只是學生呢。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會是怎麼樣呢?”
“是啊。想太多了。”蔣欽嘆息。“又不能不想。”
“為什麼不能不想?”
“因為大叔很搶手啊。”蔣欽有些煩惱的説道。
“就是。我都想和你搶呢。”袁琳咯咯的笑着説道。
“你敢。”蔣欽威脅説道。
然後,兩女笑成一團。
賓館建設在懸崖的邊沿,站在陽台上面給人一種身體懸空的感覺。可以盡情的享受這山澗的清風以及頭頂上的明月。良辰美景,倒也不辜負‘攬月賓館’的美名。
男女生分開而居,兩人一間。因為有一名學生缺席,四十名學生恰好分配了二十個房間。方炎另外幫蔣欽和袁琳開了一間,兩個小姑娘相當的硬氣,非要自己出錢住店。方炎知道袁琳是個小富婆,倒也沒有在這上面和她們過度爭執。
方炎自己獨自居住一間房間,倒也舒適愜意。洗了個澡,坐在陽台前泡了杯自己帶來的龍井茶。吹風賞景,倒也其樂融融。
咚咚——
外面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方炎住在309房間,在吃飯的時候他就特別把自己住的房間號告訴了所有學生,讓他們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及時去309找自己商量,千萬不要自作主張。
人在外面,又住在山上,方炎這個唯一的帶隊老師就擔着莫大的干係。如果學生出了什麼事情,他這個老師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方炎走過去打開房間門,心臟就猛地一個哆嗦。
秦倚天滿臉笑意地站在門口,可能是因為剛才洗過澡的緣故,換了一套雪白色的休閒運動裝。因為賓館條件簡陋,沒有為每一個客户提供吹風筒,所以她的頭髮還有些潮潤,但是仍然柔順的披散在肩膀。
方炎的身體擋在門口,問道:“秦倚天同學,有什麼事嗎?”
秦倚天看着方炎的舉動,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説道:“方炎,你不願意讓我進去?”
“不是不願意——今天太累了,我準備休息。你沒什麼事的話,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起牀看日出呢。”
“還是不願意讓我進去。”秦倚天輕笑。“方炎,你怕什麼?”
“什麼?”方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生氣的説道:“我怕什麼?我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為什麼不肯讓我進去?我是學生,你是我的老師,我過來和你談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你卻害怕的擋在門口。方炎,你是做賊心虛嗎?”
方炎只能側讓到一邊,説道:“你要找我談什麼事情?”
秦倚天從方炎的身邊穿過,徑直走到陽台上的藤椅坐下,看到那還冒着熱氣的龍井茶,説道:“看來,你沒有那麼早睡覺的打算呢。”
“喝完這杯茶就睡。”方炎尷尬的笑着,説道。“我習慣睡前喝一杯綠茶。”
“真巧。我也有這樣的習慣呢。”秦倚天説道。
於是,方炎就只好又去泡了一杯龍井送到秦倚天的面前。
秦倚天身體柔軟的躺倒在藤椅裏,眼神欣賞着遠處的山巒起伏,久久地沒有聲音。
“秦倚天同學——”
“噓——”秦倚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方炎很受傷。
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説要找我談很重要的事情嗎?現在連話都不讓我講了。
方炎坐在秦倚天的對面,也像她一樣,身體以最舒服的姿勢躺倒,打量着遠處的明月黑山,思維放空,瞬間入神。
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相當的棒。
有人享受寧靜,有些人卻極不安份。
鄭國棟正在房間裏擠臉上新冒出來的一顆痘痘時,他的蝦兵蟹將陳濤李陽兩人推門走了進來。
“鄭少,你找我們過來有節目?”李陽笑着問道。
鄭國棟用紙巾擦掉臉上的血水,説道:“出去轉轉。這麼早誰能睡得着?”
“方炎不是説讓大家晚上不要出門嗎?”陳濤説道。
“方炎?”鄭國棟冷笑。“他是什麼玩意兒?他説什麼就是什麼?我們憑什麼要聽他的?”
“可是——這麼晚了,山上也沒什麼好玩的吧?”陳濤説道。
“沒出去,你怎麼知道沒什麼好玩的?”鄭國棟説道。“吃晚飯的時候,咱們不是聽人説過了嗎?這附近有一個虎跳峽,晚上有月亮的時候,説不定可以看到老虎跳躍峽谷的景象——咱們仨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説不定就可以看着了。”
“可那服務員也説虎跳峽地勢險要,很容易遇到危險——”
鄭國棟怒了,一腳踢在陳濤的膝蓋上,罵道:“陳濤,你是不是被方炎那小混蛋嚇怕了?你不敢去我和李陽去,你留在這兒拍方炎的馬屁吧。看看年底的時候,他會不會給你發一個三好學生獎狀。”
陳濤趕緊道歉,賠着笑臉説道:“鄭少,我不是這意思。我和李陽倒不怕什麼,就是擔心鄭少的安全——”
“我安全着呢。”鄭國棟沒好氣的説道。“少説廢話。要去就跟着來,不去滾蛋。別讓本少看着厭煩。”
“去。誰不去誰是孫子。”陳濤拍着胸口説道。
三人又認真商量了一番,帶着電筒等夜行設備,鑷手鑷腳的溜走了房間。
鄭國棟李陽陳濤三人沒注意到的是,他們剛剛從攬月賓館裏面走出來,從隔壁的百花谷賓館裏也同樣走出一對情侶,遠遠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景區白天的熱鬧喧譁變成了晚上的寧靜神秘。有一些枝葉茂密的地方,看起來黑乎乎的讓人心裏有一些恐懼。
李陽和陳濤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害怕。
李陽説道:“鄭少,這路太黑了,我怕咱們迷路啊。”
“就是。要不咱們明天再來?”陳濤附和着説道。
鄭國棟心裏也怕,但是是他提議要去看虎跳峽的,硬着頭皮説道:“都走到這兒了,怎麼着也要去看看。你們怕了?你們怕就先回去。”
李陽和陳濤趕緊説不怕不怕,我們怎麼會怕呢這麼點夜路算什麼我以前還走過墳地呢。
正在此時,一隻野雞從草叢間竄出,三人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啊——”
剛剛回頭,他們叫得更加大聲了。
因為,在他們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跟着兩道黑影。
那兩道黑影就那麼安靜的站在哪裏,不説話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是來自森林深處的孤魂野鬼或者嗜血幽靈。
撲通!
三人急轉又急停,陳濤的身體素質反應不過來,身體踉蹌着朝前面撲倒。
他一不小心就滑倒在那兩個黑衣人影的腳下,嚇得又是一聲尖叫後,雙手雙腳一起動彈,拼命的朝後面退去。
“走。”黑影指着前方,聲音沒有任何感情的説道。
“去——哪裏?”鄭國棟聲音顫抖的問道。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裝也裝不下去了。
“虎跳峽。”黑影説道。
“我們不去了。我們不想去了。”李陽急聲説道。“我們要回去。”
“恐怕現在由不得你們。”黑影冷笑着説道。
“我們不去就是不去,憑什麼一定要聽你的——”鄭國棟大喊大叫來給自己壯膽。另外,他也希望有人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趕來救命。
黑影高高躍起,一腳踢在鄭國棟的胸口上面。
嗯——
鄭國棟悶哼一聲,身體騰空飛起,朝着山道旁邊的懸崖掉落過去。
陳濤和李陽簡直嚇破了膽,也顧不上鄭國棟的死活,兩人拔腿就朝着森林深處跑去。
兩道黑影同時啓動,瞬間就衝到了他們的前面。一人一腳,李陽和陳濤也順着鄭國棟的軌跡翻滾出去,成了名符其實的難兄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