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凡這時和張楚紅也在向昭君巖前進,他們兩個,本來要去莫干山,可是他們沒有於百郎等幸運,得不到老化子那樣的人帶路,在接近莫干山時,看到-面黑衣人到處都有,所以不願冒險。
古天鳳帶着後-,先奔東天目,在天亮時,繞過莫干山,實際上她是在與袁凡平行兩條路,慢也慢不多,不過她們易容行走,比袁凡男女同行要方便,兩個怪醜的女子,誰也不會注意的。
要説古天鳳沒有人注意,那是騙她自己的,她的太陰劍藏在裙子下面,外行人當然看不出,可是武林人一看就知道是兵器,她會到的黑衣-麪人也不少,問題是沒有向她找麻煩,如果她不易容,兩位美麗的少女,就算不是武林人物,只怕邪門人物也會起邪念。
陸念宗帶着紅娃,同樣也易了容,他卻不像其它三批,一路上見不得-面黑衣人,他經過虎嶺關時,一連收拾八個,在-溪鎮外,又掌劈四人,這時正是他倆到達千秋關下,天也黑了,肚子也餓了,紅娃連聲道:“陸哥哥,前面有鎮沒有?”
陸念宗笑道:“沒有鎮,不過你放心,馬上有人送東西來!”
紅娃問道:“誰呀?”
陸念宗道:“-面黑衣人!”
紅娃嘟嘴道:“你騙人,敵人肯送吃的給我們?”
陸念宗籲聲道:“別大聲,我們這次是被人盯上了!”
紅娃道:“我聽不到,一定很遠?”
陸念宗道:“不是遠,是對方功力高,腳底下帶出聲音很小!”
紅娃道:“在那一方?”
陸念宗道:“後面,約十五丈遠,這個距離使你聽不出,可見其對方功力深厚!”
紅娃輕聲道:“幾個?”
陸念宗道:“兩個,奇怪,他們明明看到我們了,為何不上前找渣?”
紅娃道:“八成又是-麪人,你殺的那兩批,他們當然看到啦,更須要慎重出手,這一次讓我來!”
陸念宗輕聲道:“不要吹牛啦,到時你又怕見血,耽擱時間!”
紅娃道:“這次絕對不會啦,我肚子好餓啊!”
前面是個彎道,陸念宗剛過彎道,一把將紅娃拉至一株大樹後,悄悄的道:“平息以待!”
這一次陸念宗和紅娃失算了,後面那有什麼-面高手,原來是兩個穿破衣服的老叫化子,他們手持綠竹竿,腰間掛紅葫蘆,年紀足有八九十來歲啦!這時距離彎處還有三五丈,其一輕聲道:“依户,我看那男小子八成是陸少俠,不要引起誤會,還是快上前打個招呼才好!”
另一老化子道:“假使是敵人,再加上冒充一番,那今後我們還有臉見師傅,只怕幫主侄兒都沒有臉去見了?”
正在他們兩個老化子説着時,突然聽到嬌叱一聲,一道寒光直射二老,快步閃電!
兩個老化子居然措手不及,好在是老江湖,臨危不亂,兩支綠竹竿,交叉硬擋,叮叮兩聲,兩者只覺手掌發麻,同時後退!
退也不行,紅娃的青萍劍矯若遊龍,第二劍一氣呵成,緊逼二老面門!
兩個老化子驚出一身冷汗,不是敵不住,而是紅娃功力高,劍式奇,加上快得出奇。
老化子被迫再退!總算抽出時間,雙竿回敬!
紅娃一把劍,立即穿插於兩竹竿之間,嬌叱連連,全無半點吃力之情。
這時陸念宗已現身出來,他看到是兩位老丐,心中有數,本想叫停,但故意旁觀!
兩老化子漸漸逼出全力了,多少年不用的真功夫,逼得全部出籠,但還是佔不了上風。
三十招一過,陸念宗故意大叫道:“紅娃住手,先問問再説,免得誤會。”
這時,紅娃猛攻一招,逼退兩支竹竿,一式“觀象望鬥”,頭一仰,如風翻回道:“陸哥哥,為何叫停?”
説着有點氣,陸念宗道:“你也不看看,對方的穿着打扮!”
陸念宗迎上拱手道:“請問二位前輩,與丐幫有何淵源?”
兩個老化子有點氣急,其一哼聲道:“好小子,攔路打劫也得將道兒踩清楚,找到我兩個穿破爛的,難道也有油水不成!”
陸念宗哈哈笑道:“常言道得好,江湖詭詐多,穿破爛的與有錢無錢,那是未可料也,這才叫做財不露白,可以矇混過關呀!”
兩個老化子對望一眼,突然呵呵大笑道:“孩子,你可是陸少俠?”
陸念宗拱手道:“不敢,晚輩陸念宗!”
老叫化之一道:“老朽‘依門’,他是師弟‘依户’!久仰少俠乃江湖之龍,一見之下,果然不假!”
陸念宗啊聲道:“常聞貴幫主説,他有師伯師叔二人,二十年前,放棄長老不幹,退隱江湖,今日一見,有辛有幸!”
依門笑道:“這位小姑娘是誰,功力、劍術,棒極了!”
陸念宗招手紅娃道:“紅娃,快來拜見兩位老前輩,説聲對不起!”
他向二老道:“她叫紅娃,希望二老多多指教!”
當紅娃上前道歉時,兩者同聲驚訝道:“殺羅斯神巫的就是她呀,難怪難怪,今天一斗,兩個老化子不必臉紅啦!”
紅娃嬌聲道:“兩位老伯伯,可有吃的?我餓死啦!”
依門大笑道:“奇聞奇聞,化子一生是向人家要飯的,今天卻有人向化子要啦!”
依户立即從破布袋中拿出一大塊滷牛肉道:“娃娃,只要你不怕髒,拿去吃罷!還有酒啊!”
紅娃雙手接過道:“我連生魚都吃,怕什麼髒。”
説着撕一半給陸念宗道:“陸哥哥,你説對啦,真的有人送吃的來喲!”
陸念宗搖頭笑道:“你我這一頓,吃掉老人家們一天的下酒菜,你還得意什麼?”
二老大笑道:“不要緊,陸少俠,你們一定是去昭君巖?告訴你,那兒的邪門多得很,行動要小心,螞蟻多了咬死象,只有用智,非武功可硬闖之處。”
陸念宗道:“二老有意同行否?”
依門老化子道:“老朽等為了去南疆會幫主,準備復興敝幫,無法與少俠同行了。”
陸念宗道:“那是貴幫大事,晚輩不能勉強,二老請!”
兩個老化子拱手道別,奔向大道,陸念宗帶着紅娃奔向昭君巖,走快捷方式,吃飽了,紅娃搶在前面,翻山越嶺。
距離昭君巖還有二十里,陸念宗向紅娃道:“我們現在要小心了,這兒前無村落,後不着店,敵人必定派有大批巡邏之人。”
紅娃道:“他們又不是官府,居然敢派巡邏人?”
陸念宗道:“神山活佛、法王,他們可以運用元庭雷霆軍,假公濟私,我們不怕壞蛋邪門,但逢雷霆軍,就不能放手幹!”
紅娃道:“那我們想辦法如何?難道不動了?”
陸念宗道:“我們到前山林中去,等天黑再行動!”
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身着農民裝,在一處石巖後面,看到陸念宗帶着紅娃上了山林,立向後方一招手!
離這男子的藏處,約有一箭之地的丘林中,匍匐趴行出同樣農裝的兩名男子,他們掩掩藏藏的,接近這人問道:“就是那兩個少年男女?”
這人輕聲道:“不錯,他就是姓陸的,那女子叫紅娃,不久前,殺害我們兩批高手的,正是他們,你們兩個在此監視,我回去向法王稟報!”
這男子説完,不等同伴再説,立即蛇行而去。
三個偽裝農民的大漢的一切行動,陸念宗被樹林擋住,對方行動又密,他和紅娃當然看不見,只等天黑就準備奔昭君巖,可是未到黃昏,山丘下已來了法王,不過他帶來的人並不多,只有兩個喇嘛和尚,然而另外有兩名大漢卻押着兩個少女,不好,那兩個少女竟是海棠和明鏡!
法王在山下大聲叫道:“陸俠士,你不必在山上躲藏了,快請下來會會面!”
聲音剛勁有力,陸念宗聞聲暗怔,立即向紅娃道:“有敵人叫陣了!”
紅娃道:“既然指名叫陣,難道我們怕他不成,去就去,看看是什麼人?”
二人走下山丘,發現是法王,而且沒有多帶人手,陸念宗向紅娃道:“想不到他不輕視我?”
法王看到陸念宗,這是第三次會面了,只見他哈哈大笑道:“陸俠士,本座這樣稱呼你,不算自大吧?”
以法王之尊,稱對手為俠士,他這一生,只怕只有對陸念宗了,也就是這原因,只見陸念宗回敬似的拱手道:“大師太客氣了,可是閣下隨身人手不多,難道要親手將陸某擒回去?”
法王大笑道:“本座自知不是陸俠士對手,同時也知陸俠士不會與本座力搏而出手?”
陸念宗大笑道:“這是大師高抬在下,但不知此來有何賜教?”
法王向一叢林後招手道:“帶兩位姑娘出來!”
陸念宗發現林後出現兩名大漢,各押一名少女,注目之下,不禁大怒道:“大師,原來仗人壯膽!”
法王道:“陸俠士誤會了,小小兩名宮女,能在俠士面前施出要脅手段否?”
陸念宗怔了怔,問道:“宮女?大師,你弄錯了吧,那是海棠和明鏡,即是古姑娘的丫頭呀!”
他一直就不知道古天鳳的底細,故而大疑。
法王哈哈大笑道:“俠士當面問她們就知道了。”
二女一見陸念宗同聲叫道:“公子,快點救我們!”
陸念宗道:“他不會殺害你們的!你們真是宮女?”
海棠道:“公子,這話説來很長,現在不便相告!”
陸念宗向法王道:“大師,既然不是以二女作人質,不知另外有何企圖?”
法王道:“本座初意,是要將二女送回京去,現當俠士之面,只好交與俠士了,不過請俠士轉告三公主,請她立即回京,也許皇上念在父母之情,既往不究,如再逗留江湖,與朝庭唱反調,那她大逆之罪無法赦免!”
陸念宗突然感到頭胸轟然一聲,如遭重擊,他這時想到子午之戰,拚命把古天鳳從元軍手中搶救出來,現在才明白元庭要把她押回京去的原因。
二女看出陸念宗面色有異,但又不願説話,海棠很清楚,這是蒙、漢不能兼容的關係,陸念宗的身世,二女雖不知道,但陸念宗對漢族賣命,心存宋室,二女是看得出的。
法王看到陸念宗良久不語,面上顯出一抹狡詐表情,他立即下令,命兩大漢道:“快將兩位放了,免得陸俠士懷疑本座以她們作人質。”
二女被放,急急奔向陸念宗道:“公子,法王居心詭詐,想離間公子與小姐。”
陸念宗輕聲嘆道:“不用説了,你們小姐現在東天目山,你們二人快去找她,我還有事,不能送你們去。”
明鏡道:“沿途都是對方的人,只怕我和阿棠又會被劫去?”
陸念宗立向法王道:“大師,你我站在敵對立場,本無什麼道理可言,今日之會,大師不帶大批人來,這證明大師瞭解我陸某之個性,這是説,大師深知陸其不會向大師出手!”
法王大笑道:“陸俠士也將本座看得很清楚!”
陸念宗道:“這二位姑娘要去會古天鳳,一路之上,在下希望她們很安全!”
法王道:“二位姑娘放心行走,一切有本座負責。”
陸念宗向二女道:“你們聽到了,放心去罷,相信大師言出必行,因為未來我與大師還有很多交往的。”
法王哈哈大笑道:“陸俠士之言,有理有理!”
二女不忍離開陸念宗,但不得不行,行前向陸念宗道:“公子,小姐從來沒有把你當敵人啊!”
陸念宗嘆聲道:“二位姑娘請吧,我此際心中很亂!”
法王立向陸念宗道:“陸俠士,下次見面,恐怕沒有這樣和氣了?”
老喇嘛之言,陸念宗淡淡的道:“大師,奉勸一句,閣下最好站穩立場,法王之尊,相信閣下不願屈居他人籬下,同時希望轉告令師神山活佛前輩,吃張三的飯,作李四的事,遲早會出紕漏的。”
法王面色一變,既而大笑道:“俠士,本座希望你知道的更多一點!人嘛,到底是活的,你説對不對,再會了。”
二女走了,法王也走了,紅娃睜着兩隻大眼睛,有多少話,她都聽不懂,但她也不去想它,天真的望着陸念宗道:“陸哥哥,天已黑啦!”
人怕有心事,陸念宗沒有回答,只伸手拉住紅娃,仍舊朝昭君巖行去。
剛剛接近昭君巖,突然從路邊樹林出來兩名黑衣-面大漢,一人手使長、短雙刀,另一人則長、短雙劍,行動毫無聲息。
陸念宗一見就知來人是倭奴高手,心中想道:“要探昭君巖,這兩人非常有用。”
紅娃反手拔劍,就要衝出,陸念宗伸手攔住道:“慢點,要活口!”
紅娃道:“久纏不得,一旦打上,必定會引來大批啊!”
陸念宗道:“對方是倭奴頂尖人物,還是由我來!”
紅娃不依道:“我要動手,管他頂尖不頂尖!”
陸念宗道:“十招之內試探敵人功夫,能在十招內運出微塵打穴法!”
紅娃點頭,閃身上前,嬌叱道:“讓開!”
對方之一冷笑道:“昭君巖兩裏之內,不許任何人接近,敢闖者死!”
紅娃鏘的一聲,拔出青萍劍,叱道:“我就闖給你們看。”
對方本來似想一人出手,但見紅娃寶劍射出青光,立改原意,雙雙抄上!
雙方再不開口,一觸即發,霎時鬥得非常激烈!
陸念宗看的沒有錯,對方兩人,不但功力深厚,而且是刀法劍術的能手。
紅娃發現敵人確是高手,小丫頭靈機一動,立即佯攻兩劍,撤身就朝一處樹林敗走!
陸念宗一見忖道:“看不出,她開始老練了,居然會用計!”
兩個-麪人也不傻,紅娃招式未亂,那有敗走之理,同時又見陸念宗依然不動,可是他們心中不服,一個少女都不敢追,太沒面子,明知有詐,不得不追。
兩個-麪人追進林中,突然感到無數勁風襲到,想退來不及,突如其來,怎樣也躲不開,雙雙倒地!
陸念宗聽出有異,急急奔進林中,只見紅娃迎上道:“陸哥哥,被我點到他們了!”
兩個-麪人全被紅娃施“彈手微塵”打中麻六,陸念宗上前揭開-面罩,發現二人並非倭奴人,居然是血魔教人,一為中央教主“裝心王”的堂主“餓虎”曹林,另外一個是北方教主“法陸王”的堂主“飛鼠”勾嗤。不禁問道:“勾嗤、曹林,你們為何也穿黑衣-面罩,故裝倭奴?”
曹林爽快道:“這是血魔王奉‘武尊者’之命,凡本教高手派為西盟主旗下效命者,一律黑衣-面。”
陸念宗道:“我管什麼西盟不西盟,我月間你們是漢人還是倭奴人,或是羅-人?”
勾嗤接口道:“我們也不是羅-人,更不是倭奴國人,我們是哈薩克人!”
陸念宗道:“好,我要殺的是羅-人和倭奴人,就算是蒙人,他如沒有十惡不赦之罪,我也酌情處理,不過我如放了你,最好回你故鄉去,如再為血魔教或倭人效命,那就不要再讓我遇到!”
説完,俯身替二人解了穴道,又道:“我不願問你們什麼消息,你們走罷!”
二人站起,也不道謝,餓虎曹林道:“陸少俠,你真就這樣放了我們?”
二人有點不信;陸念宗笑道:“我如不放你們,這時就會逼問你們口供!”
二人見他面色自然,言誠而簡,勾嗤道:“陸少俠還是要去昭君巖?”
陸念宗道:“你不必説,我知道前途一路把守很嚴!”
曹林道:“陸少狹的易容沒有用,還是瞞不過的!”
這話使陸念宗一震,噫聲道:“為什麼?對了,你們一見我就道出我的陸姓來,這是什麼道理?”
勾嗤道:“那是你的武功,你不須出手,只要你身邊任何一人出手!”
陸念宗點頭道:“有道理,好罷,那我們乾脆就不易容!”
曹林道:“在下勸少俠,不必去昭君巖,我知道,少俠是為了姓丁的,其實昭君巖沒有關着任何人,那兒只是北盟行堂。”
陸念宗看得出,這二人良知未泯,表面不服,心有轉機,這正是武林人的骨氣,拱手道:“二位向西北走,在下向東西改進,這樣可以減輕二位的壓力!”
勾嗤和曹林互望一眼,面上出現一抹激動之情,雙雙拱手道:“再會!”
陸念宗拿出水袋,先給紅娃道:“為了易容不能喝水,口都幹出煙來了,喝罷,勾、曹二人説的不錯,瞞不了敵人的!”
紅娃接水猛喝,似也乾渴極了,格格笑道:“海萍露雖妙,毛病在不能喝水,陸哥哥,勾、曹二人的話可信嗎?”
陸念宗道:“他們不會説假話,我看出他們有心歸正了!”
紅娃道:“那我們還要去昭君巖幹什麼?”
陸念宗道:“放手殺他們一陣,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紅娃,這也可考驗你一次,看你怕不怕血了。”
紅娃道:“我心中有個辦法,見了血,我只當是魚血!反正他們都是大壞人!”
陸念宗大喜道:“最好把他們的血,比作毒蛇血!”
二人走出林,估計時已近二更,走未半里,忽見側面出現一羣黑影!
紅娃心細,急急道:“陸哥哥,你看,那兒有幾個女人影子?”
不錯,陸念宗似已看清楚,急急出聲道:“於兄,我們在這裏,大家同路了!”
那批黑影最前的聞聲啊叫道:“陸兄!原來你們還沒有到昭君巖?”
雙方會齊後,陸念宗道:“一路遭敵攔截,把時間耽誤了!”
他忽然感到少了古天鳳,向後-道:“你古姐姐走了?”他心中有數!
後-嘆聲道:“古姐姐説,沒有臉見你!她帶着阿棠和明鏡走了!我單獨一人好難過,後來遇上他們。”
把手一指於百郎等。
陸念宗心中忽然感到一片空虛,但又不敢形之於面。
小虎子立即將與老化子、於百郎、劉綠萍等在莫干山所見,同時把神秘人物和羅-幽靈的交談內容,一個勁的説給陸念宗聽。
陸念宗道:“神乞胡理就是老化子無疑了,羅-幽靈的無恥,與我們沒有關係,問題是,神秘人物在那個時候,沒有吐出丁大哥的消息,那是可惜的事。”
於百郎道:“我們會到後姑娘時,還聽到一個馬路消息,在客棧吃飯時,聽到一位江湖人説,東方教主日光王山下,現在已成了神秘人物身邊第三位紅人!”
陸念宗道:“從日光王所用的兵器,和施展的武功,早就看出他是倭奴人,不以為奇,問題是他只是第三號紅人,難道還有第二號、第一號?”
袁凡接口道:“我與張姑娘遇到一個-麪人,可是他毫不注意我們,當時他是在追查一個扒了他什麼東西的人,大吼大叫,説什麼敢在他姓田的身上動手腳,他要殺盡中原武林,很明顯,他把扒手歸入中原武林人之一份子了!”
陸念宗道:“倭奴人自大自傲,毫不為奇,他後來怎麼樣?”
袁凡道:“當時我和張姑娘暗暗盯上他,可是盯未久,忽然看到家師在暗中招手,禁止我們去盯,説那人名叫‘田上’,是倭奴國方壺地方人,號稱‘殺手王’,曾與家師交過手,居然大戰二百招不分勝負。”
陸念宗道:“那就是所謂神秘人物另外紅人之一了,好在令師阻止得早,否則你與張姑娘聯手也討不了便宜,甚至有危險。”
後-道:“我未會到於大哥之前,遇上我大哥,他居然要投效什麼武尊者,我才不理他!”
陸念宗道:“對了,提起你大哥,我才想到你三哥,他當時逼你交出什麼寶物,你説你放在家裏,到底是什麼寶物?”
後-道:“就是雙蛟珠呀,他們三個沒有這東西,就知他們的毒害不了人,我騙他放在家裏,其實他也知道我説謊,可是莫奈我何啊!”
大家聞言都笑了,陸念宗望望星月,立即道:“三更過了,現在分配一下,於兄、劉姑娘、師弟、後-,由兩面攻上去,袁兄、張姑娘、紅娃攻南面,我由正面進攻,敵人多,不必久纏,天亮前脱離昭君巖,大家在兩天後到西湖嶽王墳會面。”
於百郎道:“這次以偷襲為主?”
陸念宗道:“偷襲談不上,敵人早知我已來了,不過我們人少,在黑夜裏,混殺對我們有利,你們注意,千萬不要被困住。”
於百郎突然道:“陸兄,我差點忘了,老化子叫我把這支金竹竿轉交給你,他説什麼,一切照竿上行事。”
陸念宗接過道:“我與他從來沒有見過面,什麼照竿上行事?”
於百郎道:“我也搞不明白,這要你自己去想!”
陸念宗忽然感到金竹竿上似刻有什麼,立即笑道:“我懂了,這竿上似刻上字跡,八成是什麼功夫口訣,老化子怕我武功有限,叫我採用他的功夫,好在未來與其聯手對付神秘人物。”
小虎子啊聲道:“老化子的用心,不能説不細呀!”
於百郎道:“老化子不敢輕視神秘人物,那夜聽神秘人物的語氣,也不敢輕視老化子!”
劉綠萍道:“那神秘人物親口説的,他除了陸哥和老化子,任誰也不放在心上,他對老化子倒是很清楚,但對陸哥,他就莫測高深了。”
袁凡道:“這不必談了,我們這就動身!”
大家分開後,陸念宗為了把敵人重心引到正面,自己搶先向昭君巖奔去。
金竹竿,看起來很細,拿在手中,比劍重多了,也不是真的竹子,又非真金打成的,誰能知道是什麼作的,號四海幫(即丐幫)之寶,當然來頭不小。
剛到一片林前,陸念宗已經感到左、右、前三面的暗處已藏着大批敵人,但他裝作不知,手提金竹竿,認清方位,大步前進。
昭君巖,主峯並不高,但非常險峻,巖在東北角,削壁陡立,巖下巖上都有佛寺,巖下寺旁有一古洞,血魔教自降於神秘人物後,全部高手都集中在此,把整個昭君巖防守得森嚴無比。
陸念宗明明知道,他只要向巖下寺廟衝進,必定會遭遇重重圍困!可是他卻正要如此。因之大搖大擺向廟裏行去。
霎時間,四面八方全是黑衣-麪人,刀、槍、劍、戟圍成銅牆鐵壁一般!但毫無一人出聲,更顯陣勢森嚴。
陸念宗環顧四面一眼,毫無懼意,朗聲道:“那一位進殿通報一聲,説我陸念宗要見血魔王!”
人羣中立即走出一位黑衣-麪人,冷笑道:“盟主今晚有事,不會任何人!”
陸念宗哈哈笑道:“我知道他在殿內,難道習慣藏頭縮尾不成!”
那人喝道:“大膽,竟敢出言不遜!”
陸念宗嗨聲道:“本人今晚來此,不想多殺無用人,血魔王如識相點,他就站出來見我,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我要大開殺機了。”
那人正待再説,忽見殿門口同時行出四位老人,陸念宗一見,認出是南方教主、北方教主、西方教主和中央教主,只見南方教主道:“姓陸的,有話對本座説也是一樣。”
陸念宗大笑道:“照理説,你們總教主似可以代表血魔王出面,為何由你發言呢?”
南方教主大怒道:“總教主不在,理應由本座出面,難道你輕視老夫!”
陸念宗一揚金竹竿道:“你的分兩不夠!還是回去叫血魔王來見我,再不然,羅-幽靈也可以,難道她仍在陪你們主子賞月不成!”
南方教主大怒不耐,大步上前道:“姓陸的,你真欺人太甚,老夫不信你有三頭六臂!”
陸念宗估計,另外兩批也快到了,引敵既然成功,不願多説,面對南方教主道:“本人雖無三頭六臂,對你這種貨色,八個十個不成問題!”
南方教主一上,西、北、中三位教主向四面散開,各拔傢伙,腳步移動,居然換位圈轉,形成陣勢。
陸念宗一見,大笑道:“小小四象移位陣法,也想到本人面前賈弄,你們上罷!”
四教主以快速圈動陣法,漸漸逼近,但陸念宗仍舊無動於衷,可是他發現外圍的黑衣-麪人越來越多,在一塊兩畝大的場地上,擠擠圍成三四層!
四教主突然大喝一聲,四人猛撲而進,各出絕招,全力向陸念宗身上劈刺而上。
陸念宗拿捏時機,發出一聲長嘯,全身拔起數丈,金竹竿形成冰雹般撒落!
四教主的四象陣,以已練到收發由心之境,一見金光撒落,又大喝一聲,四散而開,緊接着就東西會擊,會擊不成,東西退而南北夾攻,循環不息。
陸念宗第一招未曾得手,就知對方陣勢並非臨時湊合而成,實為早有準備,立即改變方法,先是以靜制動,現在以動制靜,以快打快!
方法一變,四教主立覺滿眼全是金竹竿,被迫全力招架,汗流浹背,形勢霎時逆轉。
在殿內暗處,這時正有一對男女正在觀戰,原來他們就是血魔王和羅-幽靈,這時一見四教主形勢大亂,血魔王一擺手,其背後立即有兩個大漢,替他抬上兩百斤重的狼牙棒就要出殿!
羅-幽靈伸手拉住他道:“大王,你真要替武尊者賣命不成?”
血魔王道:“夫人,你看,四教主很明顯敵不住陸小子了!”
羅-幽靈道:“你出去也是白費,加上我還是不行!”
血魔嚇聲道:“難道陸小子真有這種能力?”
羅-幽靈道:“過去我也不信,現在我聽尊者親口説過,連他自己還不太清楚陸小子功力,何況目前又出現神乞胡埋了,尊者不敢亂動,顯然要將我們這批人作替死鬼!”
血魔王道:“我不親自出馬,尊者降下罪來,我的西盟主就完了!”
羅-幽靈冷笑道:“難道你心甘情願作他手下西盟主不成?我們過去是何等威風,現在落到這般地步?難道你不知恥?”
血魔王嘆道:“這有什麼法子,我們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羅-幽靈道:“你放心,他已被我迷住了,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當今之計,我們只要靜以觀變,待機而行,一見他敗在陸小子或神乞手下,我們就逃回西域,回羅-重整旗鼓。”
正在這時,突聞南、北圍殺聲大起,同時又聽四教主慘聲連連!
羅-幽靈猛見四教主一個個往地倒下,不禁大驚,一把拉住血魔王喝道:“這時不逃,等會來不及了!”
血魔王掙扎道:“外圍還有數百人怕什麼?”
羅-幽靈道:“笨牛,外圍多數是倭奴人!他們的目的,只是監視我們,必要時,我們有險,他們就不管了,你再不走,我先走了。”
血魔王道:“我們的孩子、女兒和女婿必定會來援助,再停一會如何?”
突有一名-面大漢奔進殿來,大聲道:“快請盟主親自督陣,對方已有大批高手殺到,我們的人,一批擋上,一批又被殺光,現在大亂了,再不接應,他們會殺進殿來!”
羅-幽靈猛的一掌劈出,立將大漢劈倒在地,冷笑道:“你太放肆!”
那人手按胸口,嘴角血如泉湧,痛苦的叫道:“你們敢吃裏扒外,尊……者……”
羅-幽靈飛起一腳,罵道:“回你倭奴老家去罷。”
血魔想擋來不及,嘆聲道:“夫人,你殺倭奴幹部,這禍闖大了!”
羅-幽靈道:“沒有出息,難道我心甘情願陪那矮奴老鬼睡覺不成,你願當烏龜,我可不願在那倭奴人面前獻媚,走!見了那倭奴鬼,我自有話説。”
這時陸念宗的金竹竿,勢如破竹,逢者披靡,加以外圍攻進,殺得落花流水!
無意中,陸念宗看到一個少女的影子,心中一動,只見她施的是太陰劍,出手如電,把黑衣-麪人如砍瓜切菜一般,不由口中叫道:“天鳳,天鳳!”
沒有錯,那正是古天鳳,不知她把兩個丫頭派往何處去了,她單獨一人,在暗中始終留戀着陸念宗,可是她又不願與心上人見面,這一場大戟,她是單獨由北面攻進的!這時聽到陸念宗的聲音,稍頓一下,忽又搖搖頭,嘆息一聲,殺出敵羣,落荒而行。
陸念宗發現待追時,古天鳳早已消失在暗影中了。
在夜幕籠罩下,雙方的打鬥漸漸散開了,殺聲擴及整個昭君巖下,但範圍比開始時大了十幾倍,這證明黑衣人已向四方敗退。
陸念宗看到古天鳳那孤獨的影兒消失時,心中非常難過,但又十分矛盾,在心中發出吼聲:“她為什麼是蒙女,我又為什麼是漢人!”
忽然,他看到於百郎找來,情不自禁的向於百郎道:“於兄,看到了天鳳?”聲高有戚然之感。
他那痛苦的臉色,於百郎也瞭解,同情道:“蒙、漢鴻溝是填不起的,陸兄,你為何不進去談談,你們之間沒有私人仇怨,相反還是知己,追到她談談也無妨呀!”
陸念宗道:“我身為故宋忠臣之後,她卻是元帝之女,現在她的身份已傳開江湖,我如和她在一起,如我者認為我不明大義,這叫我如何去追她?”
於百郎道:“大丈夫在律自我,那管他人誤會?”
陸念宗道:“於兄,請你轉告大家,由你把這場打鬥結束,率領他們先去西湖。”
於百郎道:“你走罷,這裏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陸念宗急急循着古天鳳的去向,拔身急迫,但一直追到天亮還沒有人影。
及至百丈峯下,陸念宗忽然聽到一聲犬吠,同時一條黃影出現,豈知竟是老黃,陸念宗不以為奇,急問道:“老黃,看到古姑娘沒有?”
老黃搖搖尾巴,輕叫一聲,就朝一處幽靜的山谷奔去。
陸念宗會意,跟在後面,循着溪流,踏着晨露,不久在一條瀑布下,看到古天鳳面對瀑布流泉,獨自一人坐在石上,低頭礙視流水,顯出孤獨淒涼之情。
老黃沒有出聲,在陸念宗身上親熱一陣,然後又沿原路回去了。
陸念宗慢慢走近古天鳳身後,輕聲道:“天鳳,你的衣裳太單薄了,清晨露重風寒,你要保重自己。”
古天鳳似已知道他找來了,沒有回頭,輕聲悠悠的道:“你來做什麼?”
陸念宗蹲下,撫其雙肩道:“我心中沒有把你當敵人!”
古天鳳嘆聲道:“不要説了,我知道。”
陸念宗道:“我們不談大問題,我們永遠做朋友總不會有問題吧?”
古天鳳輕嘆一聲,靠在他身上道:“你是普通人當然可以,唉,可是,你是中原正派武林的表率,因此我想過,連朋友都沒有希望,眾口鑠金,流言可畏,那會傷害你在漢人心目中,在武林觀感上,有損傷的形像,這是我絕對不願意的,我情願我自己痛苦。”
陸念宗感動的將她緊抱住,仰望天空,悽然道:“天鳳,你現在怎麼辦?朝廷將你視為叛徒,漢人將你看成敵人,你將何去何從啊!”
古天鳳嘆聲道:“別的女孩子在心灰意冷的時候,還可以找個尼姑庵出家,我呢,漢人的尼姑庵也不肯收容我。”
陸念宗道:“天鳳,你一生堅強勝過男子,你要好好活下去!”
這時忽聽後-和紅娃找來大叫道:“陸哥,古姐姐!”
二女如風奔到,古天鳳忙起身招呼道:“兩位妹妹,你們來得正好!我有事情拜託你們。”説着迎上去。
紅娃和後-,緊緊將古天鳳抱住道:“姐姐,你和陸哥的事解決沒有?難道……”
古天鳳嘆聲道:“沒有辦法,註定是悲劇了,二位妹妹,我以後是不會與陸哥見面了,希望兩位妹子答應我,你們要代我好好照顧他,他的前途多麼艱難,元庭不能容他,神秘人物又非除他不可,兩位妹妹,千萬不要離開他。”
後-道:“姐,你放心,我想,你和陸哥總有希望的,大不了,等神秘人物除掉後,我們一起在海上找個孤島隱居起來,再也不出江湖了。”
古天鳳苦笑道:“你們還在天真之期,有很多事都不懂,不説這些了,我走了!”
紅娃叫道:“姐,我送你!”
古天鳳擺手道:“不必了!”
後-急急叫陸念宗道:“陸哥哥,你還站着幹嗎?”
陸念宗搖頭道:“我不送,她心裏還好過一點!她很堅強,你們不要替她擔心!”
古天鳳確是一個十分堅強的女子,離開時眼睛含着淚水,但強忍不讓它流出來,踏着晨霧,冒着清涼,孤孤單單的,沒有一定去向,飄飄的向前奔,她何嘗不想與陸念宗多聚一會,但她不願讓外人看到而誤會。
離開百丈峯,大約有十餘里時,忽然,她背後出現一位青年,長相清秀,身穿黃衫,手搖金扇,一派文士打扮!
古天鳳已有所覺察,但她確定那不是陸念宗,但從對方的步履輕微之中,她料定對方武功非常高,她這時心情不好,頭也不回,偏向左側行去。
左側是高崖,前臨河流,遠處就是楊家灣,古天鳳靜立崖前,心中一片空白。
那個青年顯然是剛到中原的人物,因為他不認識古天鳳,在他可能看出當前美女不但姿色絕倫,而且武功奇高而已,同時又察出古天鳳面帶悽楚之情。
就在這時,古天鳳忽然看到崖下又有一位青年出現,她認得,那是陰毒堡二公子,原來她在暗助陸念宗攻打百丈峯之前,正逢着這個青年帶着血魔王之女“青青”離開百丈峯,而在他們談話中,得知這青年就是天蜈公子後光。
天蜈公子沒有抬頭看崖上,所以他沒有發現古天鳳,可是古天鳳不能不注意他的舉動,當天蜈公子愈行愈靠近崖下時,古天鳳看不見了,她輕輕的更接近崖邊,想看對方到底在幹什麼。
這一來,後面的青年發生誤會啦,他以為古天鳳要尋短見,投崖自殺!於是他身法如風,撲出就待將古天鳳拉住!
古天鳳的內功,愈來愈強,是以反應奇敏,一着風聲有異,如電閃開!同時喝道:“什麼人,竟敢暗襲不成?”
青年拉人不成,還幾乎收勢不住落下崖去,這時聞言,立知引起誤會,急急道:“姑娘,在下如有對姑娘不利,那又何必出此一手,等姑娘投下崖去不也是一樣!”
古天鳳愕然道:“你説我要投崖自殺?”
青年道:“這座崖高百丈,下面亂石縱橫,你起勢未提氣!投下去結果如何?”
古天鳳笑道:“閣下分析沒有錯,觀察也對,就是判斷錯了,我那裏是要跳下去,而是俯首察看崖下動靜,不過閣下動機是好意,我也謝謝了。”
青年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在下真是多慮了,請問姑娘高姓?”
古天鳳道:“我姓古,閣下是?……”
青年拱手道:“在下南海陳龍文,姑娘請多指教!”
古天鳳啊聲道:“我遊過南海,南疆武林常提閣下大名,原來閣下就是‘金扇公子’!不知此來中原有何貴幹?”
金扇公子陳龍文道:“在下從來未離開過南海,近聞中原武林動盪不安,同時高手如雲,在下此來,就是想以武會友,昨天遇見一位黑水‘銀笛郎君’方科元,真是受益良多!”
古天鳳噫聲道:“黑水銀笛郎君方科元也來了,他也是一個不出遠門的人!居然也進中原,不過閣下此次前來中原,只怕不是時候!”
陳龍文訝異道:“為什麼?”
古天鳳道:“將來閣下就知道了,但奉勸一句,中原武林目前,正逢光明與黑暗分野之期!”
陳龍文哈哈笑道:“在下既不為名,也不為利,純為以武會友!”
古天鳳道:“那就要看閣下的定力了,站在泥塘邊緣的人,誰都會説他不會下去,但到後來,背後有人推,前面有人拉!”
忽然有人大笑道:“旭日初昇,東風和暢,崖上談心,雅何如之!”
古天鳳一見天蜈公子,靈機一動,立向陳龍文道:“陳兄,可認識這位高手,他就是泥塘中人!”
天蜈公子噫聲道:“姑娘,你説什麼?你認識區區?”
陳龍文道:“朋友,貴姓呀?”
天蜈公子哈哈笑道:“區區後光,陳兄……對了,區區是聽她這樣稱呼,請問府上是?……”
陳龍文道:“南海!”
“貴幹?”天蜈公子以已知南海門的底細,出言硬且急。
陳龍文仍舊帶笑道:“此來中原,已聞高手輩出,意欲以武會友,久聞閣下功力高深,不知願否賜教一二?”
天蜈公子大笑道:“美人當前,豈可動武,何況在下出手沒有分寸,一旦傷及閣下,豈不有傷美人之心。”
古天鳳冷笑道:“陰毒堡只善施毒,未聞有真功力!”
天蜈公子大聲道:“姑娘可願以真功夫與在下走幾招?”
古天鳳叱道:“有何不可?”
陳龍文雙手一擺道:“還是由在下來向後兄領教領教吧!”
他從肩上拔下金扇!
天蜈公子狂笑道:“陳兄,咱們打個賭如何?”
陳龍文問道:“賭什麼,人頭也行!”
天蜈公子道:“勝者為主,敗則為僕,終身聽命!”
陳龍文大笑道:“有趣有趣,後兄的自信可佳,不過在下還是願賭人頭!”
突然有人大聲奔出道:“二位不要爭論賭注,咱們來過三面交手,賭注各求所欲為何?”
陳龍文一見來人,冷聲道:“原來是黑水‘銀笛郎君’方科元兄!”
天蜈公子一見卻冒火道:“方科元,我們三戰未分勝負,這次應該有個了斷啦!”
銀笛郎君大笑道:“好極了,古姑娘與在下早有一面之緣,也不是生人了,咱們講古姑娘作仲裁人,誰輸了不必放賴!”
古天鳳接口道:“我可聲明在先,怕死的現在就可退出戰局,不怕死的參加戰鬥,第一要以真功夫動手,一切暗算都算敗者,第二不可離開崖頭五丈之外,否則也算輸,如有賴皮行為,我有權出手攔截,生殺由我。”
她這種規定,顯然是針對天蜈公子而發。
陳龍文似有所悟,不禁暗忖道:“這位姑娘真厲害!”
天蜈公子自恃功力高,明知古天鳳這話有異,他居然不在乎!
銀笛郎君根本不去想它,他只求表現自己。
這時三人各立方位,銀笛、金扇、天蜈劍各自出手!古天鳳暫時忘了心事,一意觀陣。
天蜈公子看出眼前兩位對手,絕對不是收為己用之人,其意顯然有異己者殺之心理,同時表現自己的英武於當前少女看,以取悦佳人而遂其非非之想。
強敵之戰,絕非泛泛之鬥,他們決不輕易出手;雙目不他顧,手不輕舉,足踏方位,把握時機,不發則已,一發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