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閉得死緊,喉嚨發出一陣陣的呻吟聲。
紀云云伸手碰觸他,才發現他的額温非常熱燙,但體温卻很低,渾身無法控制地顫抖着。
天呀!她該怎麼辦?
手忙腳亂地衝下樓,她到冰庫中找到冰枕,又到浴室中拿了一條幹毛巾,包好冰枕後,回到衞子軒的房間,將冰枕枕到他頭下。
她的動作似乎驚醒了他,衞子軒吃力地張開眼睛。
“云云……”
“我在這兒。”她温柔地按了按他的肩膀。
“我以為你已經走了。”他低吟着,昏昏沉沉地緊抓住她的手。
她轉過身去,將自己牀上的被毯也拉過來蓋在他身上,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他仍舊抖得厲害。
她咬住下唇,驚覺到他的臉頰往自己的手心貼了過來,似乎想要從她身上汲取一點温暖。
這個動作點醒了她,猶豫了一秒鐘,她下了決定,關掉了燈、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掀開他身上的被毯,滑到他身邊躺下,將自己的身子貼近他的懷裏,像是八爪章魚一樣地纏住他。
衞子軒震驚地倒拙一口氣,“云云,你不能……”
“噓……不要緊的,這是能讓你暖過來的唯一辦法,乖乖躺好,不要動!”
他太虛弱了,沒有力氣掙扎,亦不想反抗這樣的温暖。
她的體温慢慢地流入他的胸口,顫抖的頻率慢慢減少,也逐漸緩和。
房裏好安靜,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黑暗中,衞子軒伸出手來環住她,將她摟得更緊。
他温熱的呼吸吹在她耳際,惹得她全身血液加速流竄,她應該覺得害羞,甚至是害怕的,在這樣的深夜,孤男寡女擁抱在一起
但是她並不覺得害怕,也不覺得害羞,好像被衞子軒這樣摟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衞子軒的臉移過來,他的唇找到她的。
她從不知道一個吻可以喚起這樣強烈的感覺,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體內存在着這樣的熱情。
她暈眩地抓緊了他的肩膀,本能地回吻了他,在這一瞬間,她把所有一切都忘了,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在這裏做什麼……時間失去了意義,問題失去了答案。
終於,衞子軒放開了她。他的呼吸不穩、聲音濁重,“天呀!云云,你是如此温暖、如此柔美……”
他的聲音漸漸低啞,剛才的激動,耗盡他僅存的體力,他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慢慢地將呼吸調勻。
她本能地抬起手來,輕輕的撫着他濃密的頭髮,感覺到那靠在她身上的身軀逐漸放鬆下來,呼吸變得漸漸沉緩。
她知道他安睡了,如果她此刻移動,恐怕會驚醒他吧!
她遲疑了片刻,終於決定維持原狀。
“反正我一向起得很早,明天一早就溜出這房問,沒有人會知道的……”她對着自己説道,將頭深深的埋進枕頭裏。
感覺到兩人是如此貼近,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異常的幸福,嘴角微微地向上變成一個美麗的弧度,帶着這美麗的笑容,她睡着了。
此刻,誰也沒發現,房門被拉開了一條小縫……
衞仲傑握緊拳頭,牙齒咬得喀喀作響。“衞子軒!雖然殺不死你,我也不會就這樣讓你稱心如意的,咱們走着瞧!”
早上,紀云云吃過早餐,下樓去拿報紙的時候,剛好遇見衞子軒站在餐桌旁倒咖啡。
他穿着一條褪色的牛仔褲、一件淡藍色的T恤,鬍子颳得乾乾淨淨,血色已經都回到了他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清爽、整齊,而且……英俊得叫人心跳。
“早”他簡單地向她打招呼,臉上的表情卻深不可測。
“早,”為了不至於手足無措,她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早上,她特地起了個大早,趁沒人發現時,拿着自己的衣服溜回房裏。
她不確定衞於軒是不是還記得昨晚的一切,但,一瞧見他,她就是會不自禁地紅透了小臉。
當他移動的時候,她注意到他走得還是有點吃力。
“傷口還疼嗎?”她忍不住問道。
“有一點。”他回答。
“那……你今天覺得怎麼樣了?”
“快悶死了!”他的語氣似乎有點煩躁,“如果再繼續躺在牀上,找大概會悶瘋掉。”
“那就出去走走呀!又沒有人攔着你。”紀云云故意裝作漫不經心地説。
“你今天有什麼汁劃沒有?”
“呃……”紀云云轉過身子,小心翼翼地在咖啡裏放人糖和奶精,”還沒有,我才剛剛起牀,腦袋還沒開始工作呢!”
“那麼,我們一起出去散散步,或者野餐什麼的,你覺得怎麼樣?”他坐直身子,眼睛緊盯着她不放。
紀云云的心臟停了拍,“我……找很樂意。”
“謝謝你,那我請傭人準備一下午餐,再去看看車子的情況怎麼樣。半個小時後在車庫碰頭,可以嗎?”
紀云云點點頭,看着他健壯的身影向廚房走去,一股強烈的喜悦流竄到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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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他們駕車來到溪邊。
溪邊石徑上覆滿林木,將陽光遮去了許多,潺潺的溪水清澈見底,徐徐吹拂的清風更讓人心曠神恰。
多到郊外走走,真的很舒服!
她記得衞仲傑對户外活動一點興趣也沒有,他的生活裏只有對事業的野心跟目標,想要跟他一起在鄉間小路漫步,根本是天方夜譚,衞子軒了塊較平的地面,鋪上毯子,撐起一把大洋傘,接着從車上取下餐盒,將他所準備的東西一一擺上。
竹籃子裏擺着三明治、果汁跟一些滷昧,紀云云開心地吃着。享受着這種輕鬆的野趣。
其間,他們談話不多,但彼此都覺得十分自在。
享用完午餐,衞子軒打了個哈欠,順手將一條多帶的毯子捲起來當枕頭,身子往後一躺。
“我睡一會兒,你不會介意吧?”
“我不認為你真的在徵求我的同意!”
都躺下了才問這種問題,不覺得太多此一舉嗎?紀云云朝他努努嘴。
“沒錯!”
他笑着又打了個哈欠,然後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夢鄉,呼吸變得平緩均勻。
見他睡熟,紀云云忍不住低下頭看着他。
他的臉色依舊有點憔悴。來不及細想太多,她心疼地輕輕撥了一不肯額頭上的頭髮,渾然沒發現這是一個很親密的動作,等她意以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忍不住小臉一紅,倏地站起身,像要掩飾什麼似的,往後方樹林的方向走去。
沿着石板鋪成的長階梯走了一陣子,她被潺潺的流水吸引,忍不住脱下鞋子,走人溪水裏。
她一手拎着鞋子,一手撩着裙襬,順着溪水往下走,冰涼的溪水使她忍不住起了小小的雞皮疙瘩。
河岸邊開滿沁香的不知名野花,她順手拈起一朵粉紫色的,抬起頭,身子一回,她的視線正對上衞子軒深邃的雙眼,她一驚慌,手上的小紫花跌進溪水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他從毯子上彈跳而起,朝她走過來,“我只是忍不住看你看得發了呆。”
紀云云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她不知所措地彎下腰,抬起漂在她赤裸的腳邊那朵小紫花,試着想轉移話題:
“你瞧,如此温柔的紫色、如此嬌豔的花瓣,簡直是造物者的精心傑作。”
她停了下來,復明的喜悦、視覺的奇蹟,如同過去幾天一樣,再次流過她心坎,淚水一剎那問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抬起頭來,對着衞子軒獻上最真誠的微笑。
“如果不是你,我再也無法看到它們的美了,子軒,我真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我的謝意才好。”
衞子軒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我不要你的感激。”他的聲音冷淡、冷漠又疏沅。
紀云云一臉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説錯了什麼,“我是真的感激你……”
“那就是你照顧我的原因嗎?那就是你上牀温暖我的理由嗎?”他一字一字的問。
紀云云再度滿臉通紅,無助地揮動雙手,“不是這樣的!”
“這就是你和我出來野餐的原因嗎?因為感激?”衞子軒不理會她的解釋,毫不留情地接下去説。
“就算我是因為感激才跟你出來的,又有什麼不對呢?你是為了彌補仲傑所犯下的錯,所以才對我好的,不是嗎?”
“你來到我家以後,跟仲傑在一起的時間大概不少吧?聽王伯説,你們似乎相處得不錯!”
紀云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跟仲傑住在同一棟房子裏,總不能對彼此視若無睹吧!”
“哼!住在一起!?你不會不曉得吧?仲傑在東區有層公寓,平常根本不住家裏!”
“那……大概是他想和我在一起吧!”紀云云聳聳肩。
“那麼你呢?你還愛着他嗎?”他眼睛幾乎要進出火花來?
紀云云揚起下巴,倔強地瞪回去。
“也許。”她不動聲色地説,至少至少,她希望自己看起來真的是不動聲色。
“云云,你實在不夠聰明!”
“我對仲傑是什麼感覺,跟你有關係嗎?”
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因為我知道他想要回你。”
“你怎麼知道?你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
“我……”他似乎想説些什麼,卻又倏然住了口,“我太瞭解他了。”
紀云云瞪若他看了半晌,“你們為什麼憎恨彼此?”
衞子軒抿紫了嘴,“我從未説過我恨他。”
“口雖心非!”
“仲傑怎麼想我,那是他的事,我不想把精力耗費在他身上,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對他的感覺而已。”
她頓了頓,望了他好一會兒,輕輕地嘆了門氣。
“子軒,你的傷還沒好,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你吵架!我和仲傑再見不過是上星期的事,在這之前的事我已經一整年沒有看過他,我怎麼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是什麼呢?”
“哼!仲傑在打給我的電話中,可不是這麼説的……”他低聲哺道,伸手握住她的纖臂,想將她拉出小溪。
不料,她腳下一個不穩,整個身子跌入他的懷裏。
這樣突然的接近讓她心跳,她抬起頭,注意到衞子軒的眼神變了,她心跳加速,試着想抽身,但是他的手卻緊緊地環住她。
“今早看見你走入餐廳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他的頭慢慢地低下來。
紀云云無言地合上雙眼,不知道自己是否被催眠了,她感覺到他的唇輕輕地刷過了她的唇。而後緊緊地覆上她的……
云云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強烈的喜悦跟暈眩同時襲向她,使她有點站立不穩,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在這一刻被抽得一乾二淨。
陽光不見了、鳥兒躲起來了、溪水也停止流動了,她所有的知覺,只感受得到衞子軒。
一直到了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她等這個吻,已經等丁一天了。
突然,衞子軒推開了她,紀云云一時重心不穩,差點摔入溪水中,幸而他又很快地仲出一雙長臂將她給拉住。
他的五指緊緊地抓着她,嘴唇抿得像是一條直線。
紀云云驚嚇地看着他,眼神受傷又困惑。
他這是什麼意思?她實在無法理解他的反應為什麼突然變了。
“仲傑吻你的時候,你也會有這種反應嗎?他也能像我一樣地喚醒你的慾望嗎?云云,告訴我。”
受傷的神色漸浙地佈滿紀云云的粉臉,“放開我!你憑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這一切對你而言只是一個遊戲,是不是?你只是想要證明你比仲傑強,對不對?
你……你是個花花公子、無賴、流氓!你入開我!”紀云云怒吼着。
“我用不着向仲傑證明什麼!”衞子軒拼命地搖着她,“不管仲傑跟你説了什麼,我並沒有掠奪別人物品的習慣!”
他突然停了下來,眼神鋭如刀光,“這幾火……仲傑向你要求過再續前緣.對不對?”
“……”他似乎的確有那個意思。
衞子軒的眼睛稍稍地睞起,“你答應了?”
“沒有。”她老老實實地回答,有那麼一秒鐘,他的臉上像是閃過如釋重負的神情,但是那神情一閃即逝,快得讓紀云云以為,那不過是她自已的想像而已。
“聰明的女孩!”衞子軒點了點頭,聲音裏無喜怒哀樂,但是他的評語已經泄漏出許多情緒。
“你為什麼不希望我跟仲傑在一起呢?這對你而言,會有什麼差別嗎?”她好奇地問。
“你跟仲傑在一起,未免太糟蹋你自己了,他根本配不上你!””就這樣?這就是理由?”
“如果有其他理出的話,我也不打算告訴你”
紀云云的答案似乎讓他松丁口氣,衞子軒有點淘氣地笑了起來,那笑容牽動了紀云云。
在這一整天的相處之後、在許許多多的對話之後、在他那樣激烈的親吻之後,以及那樣清晰的喜歡、憤怒、説笑與攻擊之後,這個衞子軒顯得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真實、來得有血有肉,也更……吸引着她。
吸引她?!云云愣了一下。
她為什麼覺得自己深深被他所吸引,甚至……如仲傑所説,她為什麼那麼在意着跟子軒有關的大大小小事?莫非她已經……愛上他了?!
“你怎麼了?”看着陷入沉思的她,他不解問道。
“沒……沒什麼,我只是……有一點累了。”
“你的臉色看起來是蒼白了點。”衞子軒抬頭看看天色,“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紀云云跟在他身後,兩人將東西收齊後走往車子。
無言的沉默在他們四周蔓延着,漸漸地凝成一種奇怪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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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車庫裏多了輛車子。
“他們回來了!”
“我以為他們最快明天才會回來呢!”
“我也是。”
他的聲音再次變得無喜怒,這讓云云又開始緊張。“他們看到你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衞子軒無所謂地聳聳肩,“大概吧!你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她實在太累了,原本想直接回自己的房去去的。但是知道衞家夫婦已經回來,她改變主意……也許只是為了想看看他們是怎樣對待衞子軒的。
“好。”她隨着衞子軒走進客廳。
衞母正坐在客廳看報紙,聽到他們走近的聲音,抬起頭來,給他們一朵最明亮的笑容。
“云云、子軒!你們一道出去玩了嗎?”她站起來向他們迎去,珠灰色的絲裙在她腿邊晃出一陣漣漪,“子軒,真高興你回家了。”
衞子軒迎上前去握着她的手,令云云訝異的是,他居然對衞母笑得很暖,顯然是真心喜歡自己的繼母。
“阿姨,真高興見到你,你越來越漂亮了!”
“油嘴滑舌的小子!”衞母笑得好開心,“你在這時候回來真是太好了!仲傑不在家,我正擔心云云沒有人陪呢!”
“衞伯母,仲傑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紀云云問道。
“嗯,我們到了美國之後,就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他忙着公司的事,我跟你衞伯母則忙着到處遊山玩水。”衞父説道。
“對了!子軒、云云,今晚七點黃總裁夫婦要過來吃飯,你們還記得黃總裁吧?”
黃總裁?除了財大氣粗,紀云云對他實在沒什麼特別的印象。
“那我先上樓去換件衣服。”她身上都是草屑!
“不用了吧!你穿這樣就已經很漂亮了!..衞子軒一笑,伸手輕輕地撫過紀云云的頭髮。
“子軒,不許你對云云無禮!”衞父的聲音冷得像冰,似乎對他的所作所為,有着極度不滿。
屋子裏頓時沉寂如死城。衞子軒慢慢轉過身,迎上衞天弘冷鋭的雙眼。“爸,你好像很不高興看見我?”
“你這小子,又在説什麼渾話!”衞父一臉不悦。“我……”
“天弘,過來喝杯茶好嗎?”衞母趕緊插話,打斷兩人的對峙,“這是你最喜歡的烏龍,我剛剛沏的,子軒,你公司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該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子軒他……”
紀幺雲才想開口,衞子軒卻開口打斷她的話。
“都辦好了。歹徒已經就伏,公司的營運也恢復正常。”
這是今天一大早加拿大公司傳米的汛息。
“哩,沒什麼事的話,就早點叫公司吧!學學仲傑,男人嘛!就是要以事業為重……”
聞言,紀云云有些惱怒,她挺直了背脊,拳頭在身側握得死緊。
她的眼睛冒火,聲音清亮:“衞伯伯,請原諒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你知道嗎?子軒他為了……”
“好了,云云,已經快八點半了!客人七點鐘要來,記得嗎?你如果想要洗澡換個衣服,就得趕快了。”衞予軒不由分説地將紀云云往裏頭推,留下目瞪口呆的衞天弘,看着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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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到三樓,衞子軒立刻放開云云。
她發現到他的眼裏充滿了笑意,還有一些她無法明白的東西。
“云云,看不出來,你發起脾氣來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
“對不起。”滾燙的紅霞飛上二她的粉頰,“我不應該發脾氣的,衞伯伯一定以為我是個潑婦,但是我真的好生氣……”
“看得出來你很生氣,我想……你會對你所愛的人非常忠誠,對不對?你一定會不惜一切去捍衞他!”
“大概是吧!如果我信任他的所作所為的話,但……如果我行信任他的聽作所為,我應該不會愛他才是。”云云沉思了一下,因為她以前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那麼,你信任仲傑的所作所為嗎?”
“不!”云云抬起頭,想也不想地衝口而出。
“為什麼?”
“因為……因為他的世界對我而言並不真實,也……也不夠誠實。”
衞子軒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奇異的滿足。
紀云云呆呆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仍對他剛剛所問的問題,以及自己所回答的答案感到尉惑。
她終於發現,她不愛仲傑,現在不愛,或許從前也……不曾愛過。
更正確一點的説法是,她從來不曾真正瞭解過仲傑,只是被他英俊的外貌、體貼的陪伴,以及她自己對愛情的憧憬所迷惑。
紀云云艱困地吞了口口水,對自己剛剛發現的事實有點不知所措,但是,瞭解了總比不知道的好,不是嗎?她已經明白自己跟仲傑是不可能了,永遠也不可能的了。
她抬起頭來看到避上的掛鐘,短針已經快要指向七,她趕快朝自己的房間衝了進去。
子軒説得對,再不快一些的話,她真的就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