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配稱一條死路?
世上有許多林林總總的死路,相信沒有一條,能像聶風如今滑進的路更配稱一條死路!
因為這條路,除了會有令人致死的兇險,還有兩個已死的人——白素貞與法海,會在這條路的盡頭等待着進來尋死的人!
試問,這條路是否真的名副其實?
是一條死路?
聶風又在這條死亡甬道內向下滑行了三炷香的時間,久久猶未至盡頭,看業這條死路,比適才那條地道還要深長許多許多。
聶風愈向下滑愈是懷疑,這樣的一直向下滑,似乎真的漫無止境,難道真的要滑至“地心?”
傳説“地心”是地之心肺,滿布火熱岩漿,這些岩漿奇熱無比,遇物即焚,世上無一物能不給焚至灰飛煙滅;地心,也許正是傳説中的阿鼻地獄。
而聶風愈向下滑便感到愈來愈熱,腳下似乎有騰騰熱氣而上,他只要把手中那早已熄滅的火把向甬道中的石壁一插,便能頓止役身形退走;然而聶風並沒有回頭的意思。
既然已經到了此時此地,他堅決尋個水落石出,更何況如今尋找盂缽已非他一人之事,還有其餘兩名紫衣人覬覦這件寶物;若他抽身而退,盂缽勢必落人此兩人手中,這時給他們擁有此超級武器,也不知武林會如何大亂,也許甚至比雄霸得到盂缽更亂!一想起適才那兩個紫衣人,他雖然從沒見過他們,惟聶風肯定他們一定是無雙城麾下其中兩大護法——魅影、心魔!
聞説無雙城有三大護法,大護法“釋武尊”,説一手佛門絕學“如來神掌”已使得出神人化,等閒不會出動,只負責協助無雙城主“獨孤一方”處理會務,地位尊貴。
而其餘兩名護法則分別是“魅影心魔”這兩名漢子,他們亦可説是大護法釋武尊的左右手,二人除了精於“拳掌腿爪”四種武藝外,還深諳一套“魅影迷心法”,可以迷霧擾敵心志,直至殺敵方止!
然而二人為何會來雷峯塔爭奪孟缽?難道是奉無雙城主獨孤一方之命前來?
那,無雙城又怎會知道雷峯塔底會有孟缽?他們又怎會知道聶風前來?
聶風心念陡地一動。
難道天下會內有……
內奸?
怎會?這次他前來尋找孟缽,縱使是那些替天下會蒐羅情報的探子亦不知曉。此事除他自己最是清楚外,便只有命他前來的雄霸知道,當然還有秦霜、文丑醜與……
就在聶鳳想到這裏的時候,他斗然已滑至雨道盡頭,更滑出雨道之外。
他只感到自己已滑進一個更為廣空間,正當他在這廣闊空間向下直墮的剎那,他已同時再以火氣魄燃點手上人把,於是這個廣闊的空間登時一亮。
他還未墮至這空間的底部,已於半空把這裏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這裏是一個比上面那個洞更廣闊逾倍的龐大地洞,他更同時瞥見在這地洞的四壁有七十二個洞口,而離他腳下三丈的地面正刻着一個一丈闊的圓圈;若以他此時下墮之勢,勢必會跌到圓圈之上。
然而就在此刻,聶風摹地有所懷疑,為何此洞的地面竟會無故刻着一個圓圈這圓圈,會否有什麼特定意義?
他忽然想到,若雷峯塔底真的設有機關,那麼,現在該是機關啓動禦敵的最佳時候了。
最接近真相的地方,也是最接近死亡的地方!
既然若順勢下墮必會落在圓圈之內,聽風心忖,這圓圈極有可能是一個啓動機關的中樞,於是刻不容緩,鼓動全力於半空中徑自扭身,身形一歪,“噗”的一聲,他已落在圓圈之外!
聶風安全了?
不!剛好相反!他錯了!大錯特錯!
他太聰明,反應和心思也實在過於敏捷,然而雷峯塔底的機關,正是用來對付他這類敏捷的人物!
能夠滑至這裏而不死,絕非泛泛之輩,設計塔下機關的人想必早已料到,故設計得亦異常聰明,他設下了一個很有趣味的佈局!
如果來人安安份份的落在圓圈之內,也許一切將會沒事,他大可在圓圈之內享受片刻歇息,再細觀那七十二個洞口,到底那個會是通向真相之路。
可是,若來人絕頂聰明,敏捷地選擇落在圓圈之外時,那……
“轟隆”一聲撼天巨響!偌大的山洞遽然發生一陣地動山搖,宛如即將崩塌似的!
不!不是崩塌!聶風可以聽見,這陣“轟隆”之聲連綿不絕,他以“冰心訣”聽真一點,那並不是一聲“轟隆”之聲,而是——
七十一聲“轟隆”之聲!
“這是……”聶風很詫異,他遊目四顧七十二個洞口,只有一個洞口沒有傳出“轟隆”之聲,而這個洞口之上,正刻着“白素貞之墓”五個小字!
白素貞之墓?
聶風見之不禁為之喜上心頭,可是與此同時,其餘七十一個洞口的“轟隆”聲已愈來愈響,愈來愈近,聶風還不及展身縱向“白素貞之墓”那個洞口,霍地,其餘七十一個洞口閃電滾出七十一顆巨石!
七十一顆徑闊一丈的千斤巨石,從四面八方向困於核心的聶風滾去,眼看勢必把他輾成肉醬;同一時間,偌大的洞頂赫然亦射下無數森寒短劍,劍密如雨,縱然聶風能及時躍身這所有巨石之壓,也勢難避過無數迎頭刺下的短劍,這一回他當真上天無路,落地無門!這果然是一個必殺的——機關!
他惟一的結局,一是變為肉醬,一是變為刺胃!
然而,設計這個機關的人雖已相當聰明,但好像還不及聽風聰明!因為設計這機關的人似乎沒有想過,這世上會有一招腿招,用在一個善於輕功腿功的聶風腿上,那種威力是一般人無法想像得到的,縱然是授他風神腿法的雄霸亦無法想像得到!
那一腿,正是風神腿法最利害凌厲的一式——
“雷厲風行!”
危機一觸即發,面對大難臨頭,聶鳳依舊神色自若,他仍很冷靜!
這一個必殺機關,即使強如神將亦未必有把握可破,他頂多以滅世魔身震碎三十六顆千斤巨石,然而餘下的石,他亦無能為力!不過聶風看來即絕對的信心!
就在七址一顆巨石已滾至他身畔方圓五尺之內時,就在鋪天劍雨刺至他頂上五尺之上時,電光火石間,聶風居然凌空蹬出雙腿,身形亦閃電急旋,所使的正是——
“雷厲風行!”
這陣急旋之快之勁,已融合了聶風過往學自鬼虎與聶人王的身法,故這招“雷厲風行”在聶風腿上使來,威力又與雄霸所使的異不同;頃刻之間,聶風愈轉愈快,人已身化一陣旋風,腳更加同一根巨贊……
“刷”的一聲!聶風整個人已閃電贊進其中一顆滾近的巨石之內,同一時間,“隆”然一場震耳欲聾的巨響!
七十一顆巨石終於全部撞在一起,所發出的震撼力與巨響把山洞亦激盪簌簌搖動,而此時“叮叮噹噹”的鐵石碰擊聲也響個不絕,中機兇所有利劍已如雨插下。
好一個聶風!他居然在這危急存髮間,想出這樣一個脱身的方法!
不錯!只要能贊進其中一顆巨石之內,那這顆巨石就會變為他的護甲,為他擋去從上刺下、無法可避的利劍,更會為他解去被其餘巨石壓成肉醬之險!
好一個比佈局者更聰明的方法!看來;聶風在這五年朵內已經成長了,他的心思,他的武藝,已經躍進何止數借?
為免機關迭出,聶風在巨石內待了良久,終於再次贊出石外。他手中的火把又已熄滅,洞內充斥着一片無邊黑暗,他遂再以火摺子點燃火把……
當火光一亮之際,他了瞥見地上佈滿利刃,和那七十一顆巨石已如被堆成迷宮般靜止不動外,他還看見一股綠色的迷煙復再於洞內瀰漫……
“什麼?是魅影迷心法?他倆又已追來了?”
是的!就在聶風於石中避過一切危機之時,他倆又如冤魂不息般追來了!
聶風不想再與他倆糾纏下去,然而就在他遊目掃視,想找回適才那個“白素貞之墓”的洞口時,霍地,十條人影自迷霧中撲出!
是十條紫色的人影!
十條紫衣人影如狼似虎向聶風疾撲過來,聶風知道這一定是“魅影迷心法”的傑作,但他霎時間不敢肯定到底十人全是明,還是當中真有那兩名紫衣人——魅影心魔?
他惟有縱身急拔而起,避開了十人聯手一擊,可是就在他身形着地之際,十人又再回身向其疾攻。這一次,聶風感到再不能長久避下去了,就在此彈指之間,他純熟地以“冰心訣”平定心神,靜心一聽,立聽出來襲的只有其中兩道勁風。
他絕對不想與他們久纏下去,這隻會不斷消耗他的時間與精力,故此他這次再不留情,鼓足七分功力緊於雙腿,忽地凌空一踢,踢出他的雷霆一擊!
“彭彭”兩聲!其中兩條紫衣人影胸膛當場中個正着,二人也沒料到聶風居然能在彈指之間已辨出其真身所在,故亦沒有全力防衞。這兩腿委實中得不輕,二人胸膛傳出“功勒”的肋骨爆碎聲,頓時口噴鮮血,抽身而退,消失於迷霧中!
聶風不禁吁了口氣,他心知二人這一中腿必定受傷不輕,縱使不立即知難而退,至少也需一個時辰方能回氣再來。
一個時辰,已足夠他走進白素貞之墓尋出真相!
然而正當他在綠色的迷霧中尋找那個墓穴洞口的剎那,他鬥地又聽到一陣異聲,一陣令人聽來毛骨悚然的聲音……
那種聲音,就像是野獸在吸吮着漿液的聲音!
聽風愈聽愈覺詭異,不期然朝着聲凌晨出處步去。
聲音,是在其中一塊巨石之後。
聶風一面走近一面全身崩緊,凝神戒備,因為他的心不知為何猝地跳個不停,好像在告訴心的主人,這顆巨石之後,有真正的危險!
真正令人死亡的危險!
然而聶風還是不由自主地向石後步去,他似乎要看個水落石出。
他終於看見了一些他本來想看的東西,在看了後卻又知道不該看的東西!
赫見巨石之後,竟然有一個頭發半紅半黑的古怪男人,正把魅影心魔其中之一硬生生提起,那血紅的咀唇,正印在他眉心之間,吸吮着他的腦漿!
而魅影心魔另外一人則早已倒斃地上,眉心之內早被吸個精光,慘已遇害,一雙眼睛還睜得老大,也許他根本從設想過,世上竟有一個如此恐怖的惡魔!
聶風能以七成功力將魅影心魔踢傷已是異常不凡,但此人居然可無聲無息的一舉殘殺二人,二人卻連“哼”一聲的機會也沒有,可想而知,此人功力之高已匪夷所恩。
是的!他是惡魔!妖魔!狂魔!
他有一個世人千秋萬代者應記着,卻又害怕得很想撤底忘記的名字,他叫——
神將!
聶風怔怔的瞪着神將,他在凜然之餘,心中更閃過一個念頭:眼前如此恐怖的景象,會否又是魅影心魔迷心法的另一條作?會否又是一個令人迷惑的騙局?
神將終於把第二個紫衣人的腦漿吮個精光,橫手一揮,把他的屍體如廢物般丟在地上。
他的嘴角仍在滲着腦漿,一身邪豔的血紅戰袍,把他的臉映照得更為邪惡,他的一雙眼睛冷酷的盯着聶風的眉心,異常貪婪的道:
“白素貞的墓經己在望,尋寶遊戲即將結束了……”
聶風心知不妙,他逐漸感到眼前的並不是幻覺,因為他可以感到一股絕世高手的殺氣正在重重籠罩着自己,魅影迷心法只可衍生幻象,卻不能無中生有一股超級殺氣。
神將的殺氣漸漸把聶風壓得透不過氣來,惟聶風始終處變不驚,他冷靜的問:
“你到底是誰?”
神將邪邪一笑,道:
“嘿嘿,聶小子,念在你替我破了這個我亦無把可破的機關,我姑且就在你死前讓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
“神將!”
“將”字一出,神將已身聲動,指隨身動,一指向聶風眉心戳去。可是神將雖快,聶風亦不慢!此時也顧不得手中火把,立把火把丟到地上再飛出一腿!一指一腿硬碰,神將指頭頓被聶風掃開,然而聶風反被神將強蠻指力震退半丈,霎時一陣!
“啊!適才一腿我已使了五成功力,雖已把他的指掃開,但他僅是輕輕一指己具有如此強橫的反震力,功力看來非同小可!”
火把猶在地上燃燒,映照得神將的臉倍添猙獰!
心知罕見的強敵當前、聶風不禁更凝神戒備,面容更為冷靜,注意着神將每一動作,因此心知對手內力之強恐怕比自己勝出許多,故他必須於對手出招前展身攻擊!
不過神將反而一派悠然自得,一邊以手指把溢出咀角的腦漿揩抹,再以舌尖輕舔指尖的腦漿,恐怖而妖異的道:
“多可惜!在本神將的眼光看來,以你這樣的資質,相信不出五年一定可晉身五大絕世高手之列,可惜,即使我想放你一馬,我的肚子卻不允許……”
他説着緊緊盯着聶風,一字字道:
“適才那兩個紫衣膿包的腦根本毫不美味,我最喜歡吃的,是你這種既聰明而又冷靜的人的腦漿……”
神將語聲未歇,倏地復再縱身一閃,他赫然消失了!
聶風一點也沒有咋大,因他向來以快見稱,他早知若一個人的速度快得超過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便會像神將一般消失!
可是肉眼所難捕捉的,我的心卻可捕捉!他早以“冰心訣”靜心細聽,他已聽出神將已繞到了他的身後,正挺指向其腦後襲擊!
神將快,但快畢竟非他專長,他的專長是強橫的滅世魔身內力,而快卻是聶風最大的專長,所以,他比神將更快!
“伏”的一聲,聶風身形向前一俯,神將的指已然落空,更重重插在聶風面前一顆石之上。
“轟”然一聲刺耳響聲,巨石在神將一指之下頓被插爆,迸碎當場!
眼見神將這一指非同小可,聶風不由分説縱身撲進猶在洞內飄漾不散的綠色迷霧中,頃刻消失影蹤。
神將一雙殘酷的眼睛在迷霧中一面左右掃視,一面涎着臉道:
“聶小子,我真是人小覷你了。想不到你比我更快,但若你能主動出來給我一飽口祖國的話,我保證,一定會給你死得舒舒服服的,哈哈……”
今日,不單盂缽即將到手,而且一想到聶風那看來異常美味的腦袋,神將口中的涎沫已不禁流了出來,一一滴的落到地上,發出了“滴答滴答”的恐怖聲音!
步步驚心!
然而就在神將想得眉飛色舞的剎那,一條人影赫然從他眼前的迷霧中閃電凌空飛身撲出,像是鼓足了十成功力,向他胸膛作出最全力、最致命的一擊一一一
“雷厲風行!”
“當”的一聲震耳欲聾的絕響!聶風這催連十成功力的一腿已結結實實的蹬在神將的胸膛上,他終於踢中了他的要害!
這一腿,聶風已預計能把神將胸前的戰甲踢碎,再重傷他的心肺!這一腿,即使神將不重傷亦會五臟六腑血氣急湧,氣衰失調而昏倒。
然而可怕的是,一切聶風預期會得的成果全都沒有發生,神將只是給踢飛一丈,跟着便沉馬站穩,胸前黯黑的戰甲非但沒有半絲損毀,就連半分凹陷亦沒有,也不知他身上的戰甲到底是何種奇異金屬所鑄!
到了此刻,聶風驀然後悔自己為何一直都沒再回凌雲窟尋回他踢進大佛壁內的雪飲,若然他此刻寶刀在手,加上他偷學自其父聶人王的刀法與他非比尋常的快,即使神將如何內力強橫,也必須對自己避忌三分。
赤手空拳的拳腳比鬥,除了快,最重要的還是雄渾的內力,聶風此時的內力雖已今非昔比,但比諸神將,還是對他極度不利。
拼盡全力的一腿不能一舉得手,聶風真氣一滯,身形已自半空急墮而下,反應亦因內力不繼而有彈指間的緩慢,但,神將正神元氣足!
他就乘着聶風這稍瞬即逝的遲緩中,身如疾電急射上前,一爪緊扣聶風咽喉,一指已高高挺起,獰笑道:
“哈哈!聶小於!你始終還是要當老子的晚餐!認命吧!”
“吧”字甫一出口,神將食指又雷霆萬鈞般向聶風眉心直戳,聶風咽喉被其緊扣,根本無法掙脱,眼看他勢必被戳破眉心,他死定了!
但就在此毫髮之間,他霍地又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
“妖孽”。
多麼直接簡單的斥罵!聲音由遠至近只是電光火石間的事,而這個聲音更藴含一股冰冷,一股聶風似曾相識的冰冷……
可是神將的食指已如雷電般戳至他眼前半尺,這樣短的距離,他根本逃不了,也沒有人可救得了他!
不!還有一個人可以救得了他!
而且這個人亦是一個應該救他的人!
因為,聶風與他早已註定不能在此刻死去,他倆的命運早已被一句“風雲際會淺水遊”的説話所註定,他們在以後的日子還要一起井肩作戰,對付他們須要對付的人!
“波”的一聲!一雙粗壯的掌鬥地擋在聶風眉心之前,神將的食指登時遭硬生生震開;同時之間,聶風又聽“功勒”一聲,側乎來人又以掌劈在神將臂骨之上,神將緊扣聶風咽喉的手頓亦鬆開,聶風當場脱險,隨即後撤!
因為他要瞧個清楚,到底是誰有如此強橫的內力,可以在臨危間以掌擋住了神將的食指,更能擊脱神將緊扣聶風咽喉的手?
可是就在聶風撤至半丈之外時,他依舊無法瞧見此人是誰,只因這個男人正背向聶風,面對神將,而且此人背上還揹着一個以竹搭成的竹架,竹架上更牢牢緊着一個頭上蒙上白中、全身白衣的人,也不知是死屍抑是活人?
只知道那個白衣人所穿的是女性衣飾,顯然是個女子。
而神將乍見那個男人出手相救聶風,看來亦甚驚訝於他的力量,愕然間:
“是……你?你終於也來了?”
但聽那男子又再冷冷道:
“神將,今日,我一定要你受到
應得的懲罰!”
神將聞言意態更狂,聶風發覺這狂魔眼中競嶄現一絲莫名妒火,如瘋如痴的笑道:
“好!敢為她來雷峯塔送死,你總算沒辜負她對你一番傳功之情,我神將即使與你勢不兩立,也為有你這一個情敵而驕傲!”
情敵?聶風陡地一怔,原來……這個男子與神將是情敵?那,在這男子背上的白衣女子想必是二人所喜歡的人了。她,為何至今不發一言?
那個男子驟聞神將此語,卻依舊了無反應。聶風只覺此人的冷異常熟悉,可是,這種熟悉的冷,絕不該仍在世上……
神將見那男子毫無反應,卻不怒反笑,他盯着男子背上的白衣女,一字字道:
“想不到你今日把她也上下場帶來了,好一對至死不離不棄的同命鴛鴦!可惜你們今生根本無法達成這個心願,因為今日……”
“我一定會殺了你!再把她佔為己有!你們之間的一切即將到此為止!”
神將説着立時逞運雙掌,猝地暴喝一聲:
“滅!”“世!”“魔!”“身!”
驟然間兩道雄渾掌勁自其雙掌射出,迅即扭結成一道赤紅氣芒,氣勢磅礴,直向那男子重重轟去!
“小心!”聶風大叫,那男子卻不慌不忙,也依樣運舞雙掌,暴喝。
“移!”“天!”“神!”“訣!”
頃刻兩道掌勁亦自其左右掌心迸射而出,隨即也扭結成一刺眼的白色光團,猛向迎面襲來的紅色氣芒湧了過去!
“彭”的一聲足以開天闢地的巨響!紅白兩股氣團硬碰,登時爆發出一道奪目的紅白強光,光芒向洞內每個角落迸射,頃刻便把洞中餘下的七十一顆巨石悉數轟至爆碎,整個地洞更被震至危危欲塌!幸而聶風一直站在那男子身後半丈之內,在其氣勁掩護之下,才得以安然無事!
激擠過後,滿洞砂石翻飛,還夾雜着魅影迷心法所餘的綠色迷煙在冷寂的空間飄蕩,氣氫頓呈一片蒼涼肅殺!
就在那砂石綠煙冉冉瀰漫之時,聶風猶可瞥見神將嘴角竟爾滲出一道血絲;這道血絲,看來井非腦漿,而是神將自身流出來的鮮血!
這個中魔如狂的強者神將居然也受傷了!而令他受傷的人。競是那一直背向聶風的男子!他居然具有和神將匹敵的力量?
神將與那男子猶在屹立對峙,氣氛一片緊張欲裂,良久,神將終於先張口道。
“你身為移天神訣的‘移體’,功力本不應及身為移大神訣‘正體’的她,可是你居然能與我打成平手,到底……是為了什麼緣故?”
但聽那男子鼓足一口氣道:
“那隻因為……我有一個不能失敗……的願望,我一定要奪得盂缽救她!”
他説得如此堅定不渝,神將一陣慘笑:
“很好,那縱使我與你戰至兩敗俱亡,也不負此戰了……”
二人經歷適才一拼,雙方均各自衡量着對手尚存的實力,然而聶風乍聞那男子的話聲,卻立時感到他話中氣力有點不繼,似乎也像神將般受了內傷,不禁上前欲以掌助其療傷,豈料他一動,那男子居然已聽見他微不可聞的腳步聲,但聽他語調平靜的道:
“若你想替我療傷的話我十分感激,但這裏異常危險,你還是儘快走吧!”
那男子説着也回過頭來一看聶風。
他終於回頭!
一看之下,向來冷靜的聶風當場如遭雷殮,一顆冷靜的心差點跳了出來!
天!
是他?
是他?
是他?
不!絕不可能!
眼前人怎麼可能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