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出幾十裏,終於找到一個山洞了,車戰把艾姍抱進洞,放在一塊乾淨石上,喘聲道:“艾姍,你不輕呀!”
艾姍笑道:
“你走得太快了,能在半個時辰之內,抱着一個人奔走三十多里,能辦到的人恐怕不多,現在你採取行動呀?”
“大膽的丫頭!”車戰暗罵,笑道:
“你們羅剎人有句俗話,“在做之前要想七次”,比我中原人的“三思而行”更加謹慎,你忘了不成?”
艾姍驚訝道:“你懂得不少呀!”
車戰休息一會,摸出一顆丹藥喂她道:“決吞下!看看我運內功能否逼出毒來。”
艾姍吞下後輕笑道:“你不趁火打劫呀!”
車戰也輕聲道:
“你不能動,沒有意思。”
説笑歸説笑,他運起無形神功,按住艾姍背後,不一會,忽見艾姍嗯了一聲,張口吐出一股異香之氣,不久,車戰鬆手道:
“你行好運,我成功了!”
艾姍道:
“心中好難過呀!好似無數螞蟻爬動。”
車戰道:
“這是氣被內功所逼,由各處血脈中集於咽喉,我想如不要急於治好你,過了十天也會好的,他這毒物本名十日眠。”
艾姍的手腳能動了,她握拳伸腿,忽然跳起來,撲上車戰,緊緊抱住亂親,邊親邊笑道:“你真好!唷,你太可愛了,難怪微微降到你懷中。”
車戰真沒有想到她來這一手,扶住她道:
“你真火辣!別鬧了,我要去山東辦急事。”
“我跟你去。”艾姍鬆手,認真他説。
車戰道:“好,你快拿衣包寶劍,我們這就動身。”
艾姍急急拿起衣包,背上長劍,開心地搶在前面,回頭道:“阿戰,你看,快近黃昏啦!”
艾姍的純潔和天真,車戰愈看愈有好感,笑道:“這一路,特別要小心,跟在我身邊不是好事,我是北極派眼中釘,隨時都有麻煩。”
艾姍道:
“我才不怕,打架算什麼?”
車戰道:
“明的當然不怕,暗箭最難防,北極派各種邪門人物多得很,他們在真正武功佔不了上風時,下流手段層出不窮,你被九苗蠱神整倒就是一個例子。”
艾姍道:
“我知道,谷不凡的續緣夫人就是我羅剎北極諸國第一號人物。”
車戰急急道:
“谷不凡有續緣夫人?還是邪門人物!”
艾姍道:
“原來你還不明白,谷不凡的老婆死了多年了,他到漠北不久,在羅剎遊歷了七年之久,於北極結識了“玄冰神魔”之女,還生了個女兒叫“冷豔幽靈”谷月影,不過未入過中原。”
車戰道;“艾姍,你不説,我真的不知道。”
艾姍道:
“北極派的內情,沒有人比我清楚的,告訴你,達不花、柯哥林還是谷夫人的心腹,整個北極派大權,實際上操縱在夫人手中,谷不凡大女兒谷天鷹的丈夫,還是谷夫人外甥。”
車戰道:
“我與北極派的恩怨,可説勢不兩立,其中原因一時説不完,我會慢慢告訴你。”
經過好幾天日夜奔走,這日到了蘇州金壇城,時正中午,二人落在一家名為洪湖客棧裏,梳洗後正當客棧內客滿,車戰在房中向艾姍道:
“這是真正中原內地了,好在你這羅剎女子大部分象中原漢人,如果是白種人,那會把你當動物看。”
艾姍笑道:“進店時,老闆當我是你太太,你為什麼不解釋?”
車戰笑道:“我很榮幸,何必解釋?”
艾姍笑道:“你是假風流,這段時間不短,你卻正經得很。”
車戰在她耳邊道:
“不到時候!”
艾姍畫臉羞他道:
“錯過機會,以後你休想。”
車戰親她一下道:“你忘了,我定的只有一個房間。”
“哎呀!你!”艾姍叫起來了。
車戰把房門一關,抱起艾姍向牀上放,笑道:“你叫吧!”
艾姍這時半推半就,二人扭作一堆了,如火如茶。
艾姍笑罵道:
“哎呀!壞蛋,這是白天嘛?”
車戰輕聲道:
“窗户關得緊,房門上閂了,我怕失去機會。”
其實艾姍早已心許,這時已到神魂顛倒之際,那話兒就不必説了。
如膠如漆了半天,房門開了,雙雙走到前廳進餐。
喝酒時,艾姍橫了車戰一眼道:“你是暴君!”
車戰輕聲道:
“小聲點,廳裏有可疑人物。”
艾姍忽覺東角桌上有兩位老人在注意她,輕聲道:
“是什麼人物?”
車戰搖頭道:
“看他們眼神,不但內功高深,而且有邪光,今後夜晚要小心。”
艾姍哼聲道:
“除了你,別人休想動我一根汗毛。”
忽見店外走進兩個面罩黑紗的少女,居然一直走向車戰。
艾珊突然聞到一股與眾不同的異香,似有所悟,起身招呼道:
“好不久見了,請坐!”
車戰莫名其妙,正在疑問之際,其中一個己在他右側坐下啦,同時耳中傳來輕輕地聲音道:“阿戰,別露相,店中有兩個大邪門人物。”
是紀翠羽的聲音,車戰豁然,接口道:“是何來路?”
另一黑紗女子道:
“北極派的堂主,‘屠魂鬼手’真名不詳,‘毒莽無常’姓名亦不詳,是兩個可怕人物,他們是第一次進入內地。”
車戰聽出是餘微微。
店家解事,走到車戰面前問道:
“公子,須要添杯筷吧?”
車戰正要説話,忽見艾姍道:
“她們先吃過,阿戰,我們三個要回房去一下,你在這裏監視。”
車戰點點頭,當三女起身去後,車戰忽見東角上兩個老人站了起來,料定他們要走,不禁暗急,忖道:
“糟!他們要走了。”
料得不錯,兩位老人結帳出店了,車戰無暇回房通知三女,立即暗盯而上。
過了一刻,三女出來時,一看不見車戰,同時東角上的兩個老人也不見了,三人都知是怎麼一回事,紀翠羽急問道:“我們怎麼辦?”
餘微微道:
“回房去,再等一會,如果屠魂鬼手等的落腳地,被阿戰找到,阿戰就會回來,假如到了天黑不回來,那就是追趕前去了,我們也好走。”
紀翠羽道:
“阿戰見不得北極派的人,這一追,不知追到什麼地方去了。”
餘微微道:
“我想尚未離開此地,這樣好了,我們分開尋,尋不到還是回客棧,以明天早晨為最後限期,吃過早餐還不見回來,那就直向山東走。”
艾姍道:
“我對此地不熟,怎麼辦?”
紀翠羽道:
“跟我一道走好了,微微,你呢?”
餘微微道:
“我想我的手下也到了吧,你別擔心我不熟悉。”
紀翠羽道:“好,我們立即分開。”説完帶着艾姍向東街奔去。
紀翠羽奔東街,微微自然走西街,但她走不到街盡頭,忽見一個大漢在街上東張西望,微微認出大漢,立即走近道:
“大金剛,你們全來了?”
大漢一聽聲音,立即躬身道:
“小姐,大家都到了。”
餘微微道。
“快!吩咐下去,全部展開找尋車公子。”
大漢道:“嚇!小姐,車公子追着兩個老人出北門了。”
餘微微急急道:
“十八羅漢全部北上,你們四個展開尋紀姑娘,尋到了告訴她,車戰公子追敵出了北門,我先追下去了。”
大漢躬身道:
“玄風和妙品有消息,她們早到蘇北了。”
餘微微道:
“好!大家在泰山見。”
餘微微真是江湖空前未有的奇女子,她不知憑着什麼,根本不在城中停留,也不直向北追,一路憑着她的觀察,居然拐向西追。
餘微微沒有錯,車戰追盯兩個老人,他只知把敵人掌握在視線下,早已錯了方位,這時已深入茅山,那正是金壇城的西面,離城足有五十里了。
兩個老人似知背後有人盯着,他們也似故意引誘,可是這回的車戰為什麼還不出手呢?他又有什麼打算?難道他不知對方在誘導自己?
兩個老人這時進入座小山谷中,説來不算山谷,那只是一處凹地,林深而密,忽然,又有一個老人出現,身邊還有六個中年人。
雙方一會面,被追的兩老之一在前,居然向後出現的老人拱手為禮道:
“大先生,車戰引到了。”
那老人道:
“兩位堂主辛苦了,我們快人茅山,繼續讓他追。”
堂主之一急急道:“大先生,這時是下手的時候了!”
後現身的老人道:
“張堂主,你錯了,我們的目的,最主要是把車戰引離方位,拖延他去泰山的時間,這時動手,只怕殺他不成,反把我們元氣大傷,他的武功已到不可思議之境,掌門人也想早除掉他,但夫人力主暫緩,目前夫人只要血龍杯。”
另一個堂主道:“大先生,塗光峯父於怎樣了?”
那老人道:
“郭堂主,塗光峯父子已在掌握中,他拿到草圖也好,讓他取到血龍杯更好,他父子絕對活不成。”
三位老人走着談着,忽聽後面有個中年人報道:
“大先生,車戰追得更近了。”
那位大先生忽然向張、郭兩堂主道:“現在繞南走。”
又對六大漢道:“你們注意,每隔數里,必須有兩人在他前面閃動,但要小心。”
車戰這時剛剛登上一崖,但忽覺方位不對,正不知如何處置之際,忽聽崖下有人叫道:“阿戰,快下來!”
那是餘微微的聲音,車戰大感意外,反身撲下。
餘微微迎上道:
“你中了敵人的誘導之計了,正面是南方。”
車戰道:“星月元光,天空全是烏雲,我對地形又不熟呀!”
餘微微道:
“傻子!你追他們又不下手,一路盯着,到底為什麼?”
車戰道:“我想谷不凡一定在附近。”
餘微微道:“啊!原來你想找他們頭子?你錯了,谷不凡的行動,比你更神秘,他能被你找到?”
車戰道:“現在怎麼辦?”
餘女道:
“我猜對方還是不會放棄誘導你,他們的目的,八成在拖延你去泰山,現在我們在此山區故意到處找,左右前後亂追一通,也給他個莫名其妙,然後我們展開身法過揚子江。”
車戰點頭道:
“阿羽、阿姍呢?”
餘微微笑道:
“為了追你,全走散了!”説完,拉他一把,不再説話,立即照計行事。
二人在茅山區到處飛奔,不時發現有黑影出現,可是他假追一下又放棄,當到起更時,二人突然身法如電,連人影看不見了。
天亮了,江都城門口走進了一對青年男女,那正是車戰和上帝之女,微微已取下黑紗,打扮得素淨無花,但她那天仙般的容貌絲毫不減。
進城只吃了一頓早餐,連休息都沒有,緊接再向北趕。
二人足足走了三日三夜,這時微微道:
“已進山東了,我們又有人盯上了。”
車戰道:
“現在不管他,如果有人硬阻,我們就殺,由他盯去。”一頓,他又皺眉了。
餘微微無時不在看他,尤其他那最吸引微微的眼神,這時見他有點心神不定,問道:“阿戰,你怎麼啦?”
車戰道:“為何不見阿羽和阿姍?”
微微輕笑道:
“怎麼啦!這幾天我冷淡你了?”
車戰道:
“不是啦!我擔心她們出事情,阿羽是達不花放出來的,如果遇上達不花,後果不堪設想,我估計,北極派己傾巢而出了。”
餘微微道:“阿姍的武功,你還沒有見到,有她在,保你有驚元險。”
車戰道:
“靠不住!她已上過九苗蠱神的道,何況她又是谷不凡欲得之人。”
餘微微道:
你鍺了,目前你是最重要的人,北極派的全部精神現在是血龍杯,而你又是爭奪血龍杯的最強對手。”
車戰道:
“這倒是我希望的,希望北極派全部來對付我。”
微微不自禁的地拉住他的手,輕聲道:“白天不能快,敵人也是一樣,我們租馬騎好不好?”
車戰道:
“騎馬我內行,但我不喜歡騎馬。”
餘微微道:“為什麼?”
車戰道:“馬能載人,也能累人,在我想,有匹馬在身邊,等於帶個比你走得慢的從人,要照顧它吃,照顧它喝,一旦有事,或它又不能走的地方,你想多傷腦筋?”
餘微微笑道:
“當然啦!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好吧,我們還是靠着兩條腿。”
車戰側頭看看她,手也拉得緊緊的。
餘微微有了感覺,瞄他一眼,忖道:
“他真是有分寸的人,無怪他能如此吸引人!”輕聲道:
“阿戰,阿姍怎麼樣?”
車戰一看四下無人,低頭親親她的秀髮,笑道:“你忽然問這個幹什麼?”
餘微微依偎着他,瞟着眼道:
“她説你是暴君!”
車戰笑道:
“那是她引發的。”
餘微微撲嗤笑了,輕聲道:“怎麼説?”
車戰道:
“不能説,不過總有你知道的時候,你可能説我是暴君啊!”
餘微微立覺心機搖搖,輕聲道:“阿戰,我怕!我不知如何辦?”
車戰道:“阿姍向你説過什麼沒有?”
餘微微仰起頭,眼睛發出妙不可言的神采,嗯聲道:“説得很仔細,不過沒有阿羽説得那樣有技巧。”
車戰忍不住抱住她,深深的吻住她的櫻唇,耳語道:“阿羽已經有多次了,當然她有經驗。”
微微輕聲道:
“快放手,這是白天,又在路上,你真是,如被我手下看到才笑話。”
車戰鬆手笑道:
“你太美,美得使我情不自禁,微微,天為什麼還不黑啊!”
餘微微狠狠的瞟他一眼道:
“你呀!這時我才明白你真正的風流,我看呀,你將來如何把我們安置?”
車戰道:
“有打算,早已有了打算。”
餘微微問道:“什麼打算?”
車戰道:
“逐走萬百通,但不殺他,將金銀島上我不要的放他帶走,重新整理金銀島,不過那是我找到家父以後的事。”
餘微微道:
“我聽説過,金銀島尤如世外桃源,正合我們隱居。”
車戰道:
“温倩雲已經掌握了萬百通全部重要財富,把金銀島整理好後,我們每年結伴雲遊一次,行道江湖,以三個月為期,剩下的時間,我們在金銀島過神仙生活。”
餘微微道:
“我也有一大批金銀珠寶,那是在伊犁得到的,正擔心沒有地方運,到時全交給你作行道用,我真希望這一天快點實現。”
車戰笑道:
“我保證有這一天!”
車戰、餘微微想到未來的美景,如醉如迷,就在這個心情治然的時候,突見前面衝出兩大漢,如飛而來,同時發出如雷地大叫:“車公子,車公子,不好了!”
“不好了”三個字,真如晴天霹厲,車戰被轟得呆住了,他心中想,必定出了大事。
餘微微一見是自己手下,迎上急問道:“出了什麼事?”
一大漢道:
“雷節度父子,外甥全被殺害啦,女兒不知去向,我們看到官家運了三口棺材進入臨沂城。”
車戰面色大變,衝上急問道:
“打聽出原因沒有?”
大漢道:
“公子,傳説是塗光峯的九劍派殺的,但又有的説是北極派殺的。”
餘微微道:
“很明顯,雷節度也要奪草圖,北極派更要奪,一場爭奪之下,雷家遭了殃。”
車戰恨聲道:
“以殺還殺,我要替雷伯伯報仇。”
餘微微道:
“假設車伯伯是落在北極派,你不怕逼着北極派下毒手?”
車戰道:
“如果家父真的是被谷不凡關在石洞裏,我敢説,谷不凡也不會馬上加害,只有兩種情形之下,谷不凡才會下毒手,一為北極派處於無法挽回的敗勢,那他們會以家父來要挾我,一為他們得到了兩極派當年令符,同時他們又將我除掉了,現在兩極派令是在我的手中,谷個凡的兩極掌門之夢未成,家父就算在他手中,絕無生命之危。”
餘微微道:
“他一旦真要以車伯伯要挾你,你又如何應付?”
車戰道:
“那是以後的事。”
餘微微道:“我沒有話説,只有聽你的了。”
説完回頭向大漢道:
“火速通知我們的人,一旦遇上北極派人,只要在有利情況之下,不擇任何手段,每次成功,都得留下我的標記,聽到嘛?”
大漢連聲道:
“小姐,屬下聽清楚了,我們這就去。”
大漢走後,車戰問道:“為何留下你的標記?”
餘微微道:
“我要儘可能替你分擔責任。”
車戰道:
“我們先取血龍杯,火速去泰山。”
餘微微道:“在泰山,必定有幾場大凶殺,就這樣去,目標大顯露,敵人有警惕。”
車戰道:“易容?”
餘微微道:“對,你拿出你的最好方法,易得愈老愈好,我拿出我的方法,你可不要見笑!”
車戰道:
“好,找個地方,馬上動手。”
餘微微道:
“不!後面有人一直盯着,非到黑夜不可,現在我們拿出在茅山那一套,首先擺脱敵人的眼線,否則由兩個青年一下變成七老八十的人,那就等於未變。”
車戰道:“走!”
二人拔身而起,去勢如箭,數里後,立即改變方向,又數里,再改,拐來拐去,直到天黑,使敵人再也盯不住啦!
在天到黃昏後,這時臨沂城內出現了兩個老夫婦,一個長衫大褂,手持枴杖,蒼松鶴髮,一個老態龍鍾,白髮背曲,但有點相同,都是面色紅潤,有養生功深之情,非青春之貌,他們走柱街上,如鄉巴老進城,東張西望。
“阿戰,你仔細看我,我也詳細看你,查查有無破綻?”
“微微!面貌衣着,形像舉止,你變得太好,不過你的牙齒,哪有七老八十還有一口排列整齊的貝齒?”
“對!你也是,快,到背街去,我有千日膠,黃黃的,擦上去就行了。”
“微微,吃飯喝酒不會脱色?”
原來那是車戰和微微,只見假老太婆笑道:
“不經我的獨門藥洗,一輩子脱不了的。”
二人轉過背街,再出來時,都變成黃板牙啦!
車戰忽然道:
“微微,我在茅山追的兩個老賊又在後面出現了。”
餘微微道:“不要理他們,找機會下手。”
車戰道:“在大街上?”
餘微微道:
“他們是北極派的堂主,屬二號人物,我們把他們在大街宰了,更能傳遍江湖,北極派得到消息,必定是個下馬威,不出半日,好事的,必定替我們取個字號。”
車戰道:“好,走慢一點,來他個突襲。”
餘微微道:
“阿戰,突襲不好吧?我們是正派人物啊!”
車戰冷笑道:
“對付邪門講什麼光明正大,佛祖不會超度魔鬼的。”
餘微微道:“有幾成把握?”
車戰道:“你認為他們能活着逃脱?”
餘微微道:
“屠魂鬼手,和毒莽無常兩個人能在北極派堂上任堂主。可見他們功力,門道不是三腳貓,也許另有邪門。”
車戰笑道:
“我不是一個盲目行事的人,同時我告訴你,下手時,你對屠魂鬼手,憑字號,他只有隱手功夫是長處,致於‘毒莽無常’四字中‘毒莽’,你認為是那個莽字呢?”
餘微微逍:“不是蟒蛇的‘蟒’?”
車戰道:
“不!是毒草之‘莽’,這是説,他也是個奇毒之人,下手時,不能留他一點氣。”
餘微微道:“你怎麼知道?”
車戰道:
“一個人的姓名不可靠,你想到獨孤乙沒有?可是字不是自己取的,可靠性少説也有幾成真實。”
餘微微道:
“我又看到你另一面了,好!行人多了,夠散佈消息了。”
兩個北極派堂主也是六十左右的人,能在北極派任堂主,身當一面重任,中原各派的掌門人亦不過如此,其武功經驗是何等高強,可是在江湖上,就怕功力距離相差太遠,他們在行走中,對於左右前後,可説觀察人微,對於錯身而過者,尤其提防甚嚴,前面的兩位自發老人,不時也在其一再注意中,然而他們就是毫無疑問,這時還正在交談裏!
眨眼之下,二人突覺背部如遭雷劈,眼睛一黑,躺下了。
“殺人了!殺人了!”
街上立即發出兩聲大喊,行人大亂,好事的、膽大的,霎時遠遠圍觀。
“我看到,是兩個白髮老人下的手,好快啊!”
“對,由屋面上逃走,一定是白髮雙魔。”
人羣中七嘴八舌,難免有些地頭混混奔走相告,自稱行家了。
不出一刻,人羣中走出兩位中年人、四名大漢,誰也不明他們是何身份,四名大漢在兩個中年人的指揮下,立即把屍體抬走了,等官家有人趕到,連屍體的影子也不見啦!
北極派自兩個堂主無故被殺之後,一連數日,壞消息個斷,死訊如喪鐘,一聲聲往上傳,全派驚動了。
在臨沂西面,有座山,名為抱犢崗,近日在山上一座古洞內,武林人出進不斷,原來其中住着幾個神秘人物,為首的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其次是兩位老人,通着儒裝。
這時女人面色鐵青,手中端着水煙台,不斷吸着,一口接一口。
“夫人!殺了雷節度,目的在擾亂那小子去泰山,現在我們自己反而被拖住了,這是想不到的。”
女人道:“一共死了多少人?難道連對方的來路都查不出?大先生,這太泄氣了。”
“夫人,一共死了二十三名,兩位堂主、十一位舵主、十位香主,只查出對方是兩個白髮老男女。”
女人道:“這好!幾乎把帶來的人去了三分之一了。”
另一老人道:
“夫人!屬下現已派出馬堂主回去調人了。”
女子哼聲道:
“那要多少日子?二先生,你難道沒有計算過?”
大先生道:“夫人的意思是?……”
女子道:“不管,繼續奔泰山,我要會會那兩個神秘老不死。”一頓又道:“大先生,無論如何,你要查出他們的來歷。”
大先生道:
“是、是!夫人放心,必要時屬下親自出馬。”
女人道:“不,由二先生去,我隨時要與你商量,對了,上帝之女和那車戰呢?”
二先生道:“這幾天查不出,八成到了前途去啦!”
女人立即道:“我們快動身,當心他抓到塗光峯,草圖假如落在姓車的小子手上,血龍杯泡湯了。”
大先生道:
“塗光峯率領一批劍手,現已逃得不知去向了,夫人,還是忍耐一下,車小子如沒有草圖,他去泰山也是白費。”
忽然有個中年人奔進稟道:
“夫人,又有三個香主被殺了,屍體發現在蒙隱城外。”
女人突然站起道:
“那兩個老不死……喂!是不是那兩個老不死乾的?”
中年人道:
“重傷死亡,與前一樣。”
女人揮手道:
“我知道了,去吧!”
大先生看到女人向後招手,立即道:“夫人,非走不可?”
女人道:“被動不如主動,我不能讓那兩老不死個個下手,再等幾天,我的人手要去大半了。”
後洞一連走出四個丫頭、兩個中年婦人。
女人揮手道:
“收拾行李,我要走了。”
“丫頭和婦人同聲應是,又向後洞走去。
“夫人,十大護法和現存的八大堂主如何調配?”大先生躬身問。
女人道:
“那是你們兩個的事,何必問我?”
“是、是!”他側頭道:“柯兄,你率十大護法作後應,不走大道,距離不宜過長。”
二先生道:
“是的,首席,還有二十幾個香、舵主,如何分配?”
大先生道:
“柯兄,那是他們堂主的事,我們少插手。”
青年婦人一定是北極派掌門的續緣,那是不問可知,兩個老人當然是正、副謀士——達不花和柯哥林了,看情形,不但是堂主,連護法都被他們三人掌握了。
這面調配完,悄悄出動,看情形是要決心一拼了,可是車戰和餘微微又怎麼樣呢?其實那兩個假老夫婦已經到達新泰城了。
在一家客棧裏,車戰和微微正在進餐,旁邊還坐着一位書生。
“車兄,在街上,如果不是你暗暗叫我,我真一點也看不出。”書生顯得神秘兮兮。
原來書生就是中州書生南宮超,只見車戰嘆聲道:“雷節度被殺,我心中十分傷感,南宮兄,官府有何反應?”
南宮超嘆道:
“雷伯是位告老之人,官府除了呈文進京之外,我看得出,沒有什麼行動,不過我知道,四海神捕前天進京了,他似自知力不足,進京後,必有大批高手調來。”
餘微微道:
“除了錦衣衞,難道還有什麼人?”
車戰道:
“錦衣衞無濟於事,除了正副使,其他再多何用,一個個頂多算普通高手。”
南宮超過:“那要看刑部晉見皇上怎麼説了,如皇上真個龍顏大怒,供奉院的供奉可能有幾個老古董出馬?”
車戰道:
“我對京中人物太不瞭解,供奉院有些什麼人物?”
南宮超道:
“供奉院裏的人數不知,不過只知受皇上禮聘的武林奇人似不少,那都是些隱士,人人神秘異常,沒有皇上手諭,誰也派不動。”
車戰笑道:
“來與不來,與我毫無關係,南宮兄,我之所以請你來會面,希望南宮兄替我找到麻不亂,通知他們,只説是我的意思,除了大佛兒,任何人都不得去泰山。”
南宮超道:
“那是為什麼?”
車戰道:
“請不必問,這就請動身。”
南宮超起身道:“好,我這就走。”
南宮超走後,餘微微笑道:“你用心良苦啊!”
車戰嘆道:
“雷節度之死,算來是我疏忽,如果我事先阻止,這時他們一家還是好好的,有了前車之鑑,我還能讓麻不亂他們去。”
餘微微道:
“我們只有直撲泰山了,先取到血龍杯,回頭再展開暗襲。”
車戰點頭道:
“在我估計,我們這幾天行動,最少也拖住他們一段時間,現在奔泰山,不會遇上大批北極派人物,縱有少數,那是他們該死。”
出了店,兩個假老人這時也不管別人看到,提功急奔,直向泰山。
三天後在泰山的日觀峯上,出現了一對新面孔,男女兩個都是三十許人,全是黑衣,四手空空,各背一個衣包,一個英俊,一個美麗。
原來那又是車戰和餘微微的傑作了,只見女的道:
“我這個打扮,伊犁人是常見的,凡是我的手下,一看便知,你是第一次,你的人見了怎麼辦?誰都認不出。”
男的笑道:“我這是未戴面具的獨孤乙,為了大整北極派,白髮雙魔和現在的你我,要不時出現,現在你號什麼?我就自稱獨孤乙。”
餘微微笑道:“我就是餘微微,現在可以下山了。”
車戰道:
“找個地方,我們倒要仔細看看血龍杯。”
餘微微道:“看看塗光峯的話是真是假?”
車戰道:
“對!他説上面刻有天竺奇僧獨創的三清古佛掌。”
二人不走南面,偏西面飛蹤而下,沿途不見一人。
在他們的口氣裏,無疑已找到血龍杯了,半日後,二人到了萬德城,落店梳洗,吃過飯,於是關緊房門。
餘微微道:“阿戰,快拿出盒子來。”
車戰道:
“微微,我不認識梵文,”
餘微微笑道:
“你也有不懂的,看我的好了,家師是梵文大師。”
“好極了!”説着,拿出一隻六寸高,五尺見方的紫檀木盒來,交與微微道:“聽説杯上所刻,是肉眼難見的梵文,你要運出內功才行啊!”
餘微微接過木盒,只見沒有鎖,而是暗鈕,立即打開,突覺寶光內藴,不禁低聲驚叫道:“是純羊脂白玉雕成的,毫無暇疵。”
車戰道:
“裝人清水,先看看有無血龍出現?”
餘微微道:
“不,先看梵文。”
她運起內功,將目力提到八成,良久,忽然叫道:“是心法!”
車戰急急道:
“記下來,然後運出功力,把梵文抹掉。”
餘微微道:
“這很容易,可惜沒有用,心法未完,似只一半。”
車戰詫然道:“一半?怎麼會呢?”
餘微微想想後道:“此杯必有一對,另一個杯上可能刻有下半心法。”
車戰道:“嗨!交趾人進貢才一半,這是什麼道理?”
餘微微道:“心法似很玄奧,只怕連交趾國也不知道,此杯是古玉,杯上有靈氣隱隱,是非凡之物。”
車戰道:“你的意見?……”
餘微微道:
“此杯落單多年了,如我判斷不錯,另一半也會出世啦!”
她將梵文心法記下後,立即運出內功,小心地抹抹玉杯,一會鄭重道:“我怕損壞玉杯,抹去其中一段也夠了。”
把玉杯裝人木盒,交車戰收入包內後,再一字一字説出來,加以解釋。
車戰天賦奇高,聽一遍就夠了,之後,他閉目寧神,悟了一會,突然叫道:“微微,這是佛門心法,與我練的無形神功各有其妙啊!”
餘微微笑道:
我明白了,你練的是道家最高心法,天竺奇僧刻的是佛門心法,我剛才也把我練的一比較,似也有共同之處,這就是所謂萬法歸宗之説一點不假了,可惜只有一半,否則我們又多一種最高武學啦!”
車戰道:“微微,我們必須找到四海神捕才好,把玉杯交給他,也好使他交差。”
餘微微道:
“慢點!留下來,暫時不交,我還有用。”
車戰道:“你有什麼用?”
餘微微笑道:
“也許有大用,暫時不用問,我們走!”
車戰道:“不!你要説一點點用處給我聽。”
餘微微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道:“假設我們另外易一種容,又假設京中派出了幾個神秘供奉……”
車戰道:
“我明白了,把玉杯故意露露,與供奉看看!”
餘微微道:“接下去?”
車戰道:
“供奉當然全力向我搶奪,難免一場做戲打鬥。”
餘微微道:“再接下去。”
車戰道:“我們冒充北極派的人,打不過就逃走,叫供奉找北極派要血龍杯。”
餘微微鼓掌道:
“這是其中一部分用處。”
二人説完,正要出房間時,忽然聽到輕輕地敲門聲,同時聽到外面有少女叫!
餘微微立即道:
“是玄風!快,快開門。”
車戰急急拉開房門,一看真是玄風和妙品,立即將她們放人。
餘微微驚喜道:“你們如何找來的?”
玄風道:
“四大金剛發現小姐在伊犁的易容,還説身邊有位不認識的青年,我們知道那青年是車公子易容的,剛才找到櫃上一問,因此找來。”
車戰笑道:
“你們真精靈,為何不想你們小姐另有男朋友?”
妙品笑道:
“只有你能勾引我家小姐,別人沒有這種本事。”
餘微微笑罵道:“阿妙,你胡説什麼,快説,四大金剛、十八羅漢現在哪裏?”
玄風道:“他們要去泰山,我想不對勁,假傳小姐之命,阻止他們,現在不也在城中。”
餘微微笑道:“你做對了,有賞!”
妙品道:
“小姐,你可知道?塗光峯父子全光了,他們劍手也被殺光了。”
車戰駭然道:
“草圖奪走了?這是幾時發生的?”
玄風道:
“是雷節度被殺的同時,不過塗光峯死得慘,經過一番嚴刑才死。”
餘微微嚇聲道:
“北極派得了草圖還施嚴刑?”
玄風道:
“那是逼問血龍杯上刻的什麼玄功之故。”
餘微微望着車戰道:“難怪北極派出動大批人馬,原來他們也得了杯中秘密。”
玄風道:“我們在暗中盯着,發現北極派足有四十個男女老少登上泰山去了。”
車戰笑道。
“成事在人,讓他撲個空,對了,你們可曾見到大佛兒?”
妙品道:
“還有麻不亂、桑屠、紀小姐、艾小姐都在一塊,聽説大佛兒要單獨奔泰山,後被艾姍勸住,不放他打單。”
餘微微笑道:
“大佛兒真個聽話?”
玄風道:
“不知為什麼,那巨人居然乖乖的,現在艾姍為首,反向南走了。”
餘微微望着車戰道:
“有了艾姍,你又多個謀士了。”
車戰笑道:
“你是諸葛亮,她是龐統!伏龍和鳳雛,全歸我了,哈哈!”
餘微微立向玄風。妙品道“你們快去通知我們的人,叫他們悄悄分批南行,目的地為祁連山。”
玄風忽又道:
“八大奇探有信來,説京師派出四位供奉,兩個有六七十歲的老人,一箇中年男的,一箇中年女的。”
餘微微道:
“只説形貌,沒説字號?”
“有!”妙品急答道:
“兩老是一僧一道,和尚號“山海頭陀”,道人叫“長城真人”,中年男子號“黑山劍客”何茂森,中年女人號“五湖大娘”秦夢源,聽説都是武功超凡之人。”
車戰道:
“八大奇探本事真了不起,我聽説過,他們確是奇人,三十年前,興安大會有他們參加,原來他們被皇上禮聘為供奉了。”
餘微微道:
“聽説興安大會的時候,你們兩極門最出風頭?”
車戰嘆道:“也就因為這個原故,才引起谷不凡奪權之心。”
餘微微打發玄風和妙品走了後,二人在房中又詳細商量一會,這才出店南行。
走了兩個時辰,餘微微猛拉車戰一把,立向一座樹林閃進。
車戰疑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餘微微道:
“西羅殺星史脱拉,還有兩個男女。”
車戰急問道:“在什麼地方?”
餘微微道:
“在後面,也向這邊來了。”
車戰道:“女的什麼年紀?”
餘微微道:“不到三十,看樣子妖妖氣氣,另外那個男的不認識,又好像見過,也不到三十。”
車戰偷偷地閃到林邊向外探頭,又急急回來道:“女的是谷不凡大女兒‘寒冰靈魂’谷天鷹,那男的沒見過。”
餘微微道:
“你勿動,我就回來。”
她不等車戰説話,形如幽靈般閃了出去,車戰要阻都來不及,只在林中搓手不停。
過了半個時辰,餘微微回來急急道:
“好消息!北極派將來會分裂。”
車戰道:“微微,你説什麼?”
餘微微道:
“我本來要去看看那個男子是什麼人,無意中聽出谷天鷹的口風,她是站在她父親一邊,暗暗發展她自己的勢力,原來谷不凡有批死黨,暗中不服玄冰夫人掌權,大家捧谷天鷹為首,現與玄冰夫人暗鬥非常激烈。”
車戰道:
“難怪北極派大批北來,谷天鷹又是單獨行動。”
餘微微道:
“聽口氣,史脱拉似已加入了谷天鷹的陣容,他們之間有了條件,而且也很妙。”
車戰道:“什麼條件?”
餘微微道:
“谷天鷹許下諾言,要把她三妹谷天虹許配史脱拉。”
車戰道:
“谷天鷹有什麼資格替妹妹做主,我知道,北極派就只有谷天虹是善良的。”
餘微微道:
“我也知道,聽説論正派武功,谷不凡的子女,只有谷大虹最強,漠北武林稱她為“絕世雙劍”,兄姐們還怕她三分哩,谷天鷹以妹妹作餌,怕只是圈套而已。”
車戰道:“那個男子是誰?”
餘微微鄭重道:
“是個非常難纏的人物,他叫巴力克,為交趾浪人,號“黑心狼”,武功隱毒,又號“無影飛刀”,他表面上加入了谷天鷹,實際上似另有圖謀,我聽他沒有説幾句話,但説出來都與血龍杯有關,他好像把重點放在血龍杯上。”
車戰道:
“我本來要想趁這時機除掉谷天鷹和那兩個傢伙,現在他們既是北極派的炸藥,我就暫時不動了。”
餘微微道:
“我意外又看到兩個人影了,一個老頭、一箇中年婦人,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就是京裏出來的供奉。”
車戰道:“那與我們元關,他們出來,對我們有好處沒有壞處。”
餘微微道:
“如果他們只為血龍杯,而不替雷節度伸張正義呢?”
車戰道:
“八成如此,雷節度的仇,只有我們去報了。”
餘微微道:
“不,我要拉四供奉下水。”
車戰疑惑道:“拉他們下水?”
餘微微道:
“先別問,來!我們的相貌形態改一改,你改中年,我改少婦,你在見到四供奉任何人時,手中拿出血尤懷盒子,我則從後追你,我們要以五成功力放對,大打一場。”
車戰大驚道:“做戲?”
餘微微道:
“對!在他們面前,作得要真,否則瞞不過的,這場戲的後果,不出數大你就明白。”
車戰大笑道:“我冒充是北極派的。”
餘微微笑道:
“你真鬼!我這諸葛亮沒有當時孔明好當,你比劉備精多了!”
車戰道:“那兩個供奉在什麼地方?”
餘微微道:
“當我暗盯谷天鷹回來時,發現他們向西南方向的路上走,但不知做什麼?”
車戰道:
“北極派一定在泰山撲了空,現已回程了,但四供奉卻以為血龍杯已經到了北極派手中,他們在情況不明之下,也在暗盯着。”
餘微微道:
“對!這正是我們做戲的時候。”
車戰照計行事,他立即易容,完成後問道:
“我以北極派人何種身份?”
餘微微笑道:
“北極派根本沒有你這號人物,哪來身份?打完了,你走了,四供奉一輩子也在北極派要不到你這個人,四供奉大搗北極派,無休無止是確定了,這一來,北極派自身也起了疑問,派人清查又難免。”
車戰大樂道:
“高招!我走了,你在暗中追!”
車戰立即偏西南出林,他一路察去,在十餘里路程中,突然看到各種江湖人物,但都放棄,因為沒有微微所説的,也有好幾個北極派人,他也不再出手,不過他有所悟,忖道:
“北極派人在回程分散了,這是為什麼?”一沉吟,忽又道:
“他們在搜尋我,認為血龍杯已落在我手中。”
時又快黃昏,車戰忽覺身側有人。
尚未察出,忽見兩個人閃出!
“朋友!你貴姓?”
兩個中年人已到車戰近側。
車戰一看,問道:
“朋友,兩位有何指教?”
兩中年之一道:“朋友,問答也有先後吧?”
車戰道:“在下胡轍,轉教是?”
那中年人噫聲道:
“看閣下與我年紀也差不多,憑閣下步法,也是武林中人,在下等未聽過有胡轍人物?我們是北極派的。”
車戰故意吃驚,抱拳道:
“失敬、失敬!在下來自南疆。”
那中年見他從小山道走,立顯自得之情,點頭道:“聽口音,你確是南方人,北上有何貴幹?”
在這種逼問式的追查下,車戰強忍一口氣,靈機一動,笑道:
“在下在查尋一個姓巴的交趾人,不知二位兄台可曾見過,此人號稱“黑心狼”,聽説也到北方來了。”
“嗨!是‘無影飛刀’巴力克,閣下竟敢找他?”
車戰故意大笑道:
“我沒羽箭正是他的對手。”
車戰提到巴力克是其對手的人物,兩中年似有了戒心,立即拱手道:“打擾兄台了!在下等未見到巴力克,對不起,再會了。”説完走向一條岔路去了。
車戰不由暗笑,但他從二人臉色中看出,那‘黑心狼’確有幾分威風。
餘微微在暗中盯着,車戰不能走沒有掩蔽的地方,否則會暴露她的行動。
再查三五里的時候,忽見一處山道小路上確有兩個人,也正是微微所説的,一位年約七十的老人,頭束金冠,身穿僧納,一看便知是個老頭陀,一個是中年婦人,車戰想想覺得好笑。
“這樣兩個人走在一塊兒,確實不太相稱,不過我明白,這就是微微手下奇探所得,四供奉中的‘山海頭陀’和‘五湖大女’了!”
他立即取出檀香木盒,一面故意着,一面低頭往前走。
他的腳步有意放重,不由不便前面的頭陀和婦人不回頭。
“大師!那個中年人手中?”
“對!是聖上説的,檀香木盒中有血龍杯。”二人猛地一回身。
在暗中的餘微微,她發現頭陀和婦人有了企圖,她已如風追出,大聲道:“北極派,你逃到天底下我也能查出你,快把東西拿來。”
車戰側身而立,作出一拚之情,冷笑道:“不怕死!你敢在北極派人面前動腦筋,那是你活得不耐煩了!”
立即將木盒收起,雙手一搓,猛迎上去,火辣辣地與微微交上手。
頭陀這時立住道:“五湖施主!你看看,那年輕女於子中年男子使的是什麼功夫?”
婦人道:
“和尚,這是什麼時候?還有心情看他們的武功?”
頭陀鄭重道:
“我看他們武功很奇特,也是有用意的。”
婦人道:“什麼用意?”
和尚嗨嗨笑道:
“貧僧看得出,這時我們如果一出手,那中年人怕失去寶物,自然要拼命,少女怕寶物被我們得手,攻勢不是對那中年人了。”
婦人道:
“二人被逼,反而聯手?”
頭陀道:“那是自然的。”
婦人道:“大師要等他們分出勝負才出手?”
頭陀點頭笑道:“總比這時出手好吧?”
婦人笑道:
“長城老道説你有心機,不似出家人,果然有道理。”
車戰一面猛僕,一面暗示道:
“微微,向左側林中,和尚與那婦人想撿便宜。”
餘微微笑道:
“是你逃走的時候了,當心!八成輕功,否則恐難擺脱。”
車戰説逃就逃,餘微微故裝大怒追擊,這種行動,大出頭陀意外,一頓之下,立與婦人衝出,也向林內猛撲。
車戰和餘微微存心脱身,那與真正打鬥不同,等頭陀和婦人追進林內時,真的連影子也沒有了。
“噫!這是什麼一回事?難道飛掉了!”頭陀愣住在林甲。
婦人生氣道:
“大師!這下可好,撿死魚不成了?”
和尚冷笑道:“問北極派要人!”
婦人道:
“大師!現在的北極派,比當年兩極派更盛,説得好,他們不認帳,説得不好,他要看我們的真才實料呢!”
和尚道:
“通知長城真人和黑山劍客,看他北極派強盛到什麼程度,如不交出人和血龍杯,搗他個雞犬不寧。”
看情形,餘微微的策略成功了,他們這時又回到武林從未見過的新的面目,雙雙已在向南進的三十里外啦,只聽車戰哈哈大笑道:
“這一把火,放得太好了,不出一月,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