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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困七星谷

    人——活着為了什麼?

    們是許多人孜孜仡仡,自從有了生命,使開始探究這生命的意義。

    但方歌吟只剩下了十五天的生命——

    “百日十龍丸”給予了他十倍以上的功力,卻限制了他只有百日的生命。

    一個人自知生命存只百日,會怎樣?——

    詐醉仟狂?悲笑終口?或放浪形骸、胡作非為?

    方歌吟都沒有這樣做。

    雖然他也有勇闖少林,力挫嚴老,苦拼天象,甚至博戰血奴,獨挑恆山,但這些並非好勇鬥狠,罪衍惡業,而是為情為義,合理成仁的戰鬥;他一往無顧。

    而現在——他只剩下最後的十五天:十五個白晝,十五個夜晚,如在月初,則他最多隻能見月圓一次,如在月梢,則他最多隻能見月缺一次。

    月圓月缺——如果你仰望蒼穹,月明星輝,卻是最後一次的燦爛,——你會別頭而去,還是暗揮長淚——

    這些方歌吟都沒有。

    他也望着星空,繁星點點,在他只剩下十五天的生命裏,他也會想到朱完的心願,要照顧桑小娥,父仇末報,以及“生要能盡歡,死亦能無憾”的師伯宋自雪,鬱郁一生的“江山一劍”祝幽,以及期望能在未死前,拜望師母宋雪宜一次……

    但他此刻,尤自耽心,那在金衣會屍首上搜出來的一角紙團,上面的血字:“……

    被……困……七……寒……谷……”

    是誰被困?

    因何被困?

    是誰困人?

    他在替留血書者耽心耽心那寫血書的人,等不等得及他趕去。那人的生命,是否也像是蒼穹的星子,微弱者一霎一霎閃亮。

    要有信念。

    等看我。

    方歌吟忘了自己將死,只希望能拯救人之再生。

    他在這僅存的十五天生命裏,餐風飲雨,披荊闖棘,趕去武林三大絕地之一的“七寒谷”,要探個究竟。

    他忘了自己……。

    “啊,流星。”

    桑小娥在他身邊,如此低喚道。

    方歌吟在星夜下看去,桑小娥纖巧的側臉,是如此勻美嬌好。方歌吟不禁有悲哭的衝動。因為他快要永遠看不到了。他不畏懼生命之消逝,作為一決鬥者,跟“日出而作,同入而息”的擊壤而歌者,沒什麼分別;只怕在人生長流裏,歲月蒼茫申,自己竟失去了依憑…

    ……花飛隨風……

    ……流星湮逝……。

    唉。

    方歌吟心申不禁黯然一嘆。只聽桑小娥衣裙梟動,菩薩般靜柔蛟美的手掌合攏於心,在輕輕地唱着一首歌:“……把映着淚痕的紙,交給那旅行底水……何時才能流到你……屋邊……讓它彈動你底……心絃……”

    那麼輕淺的聲音,像一舀流水,湍漩在石邊,等待一次驚豔。那末虔誠的聲音,雪白的雙頰映着些微的紅潮,長睫對剪下隱隱的涵光。

    “……我曾問那南歸的雁……何時帶來你的消息……它為我命運嗚咽……希望是夢心無依……”

    每一句的第一個字,“我”或“何”都一下子拔高,少女稚氣的聲音裏充滿了殷切的想望,可是有自珍呀,有不平……唱到“嗚咽”時,是真的“嗚咽”了;唱到“無依”時,是真的“無依”了……

    方歌吟見桑小娥的淚珠在星也下簌落下來。他驀然意識到不能把握這生命的珍美而心疼如絞。

    我不能再照顧她了。

    方歌吟心裏如斯地狂喊出血來。

    “大哥;”雖已如同夫妻,桑小娥還是習慣這樣呼喚方歌吟。

    “如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桑小娥幽幽地説。

    不能!

    方歌吟激聲道:“不行!小娥——你要想想幫主!”

    伯父就是桑幫主。即是天下第一大幫幫主,名列“三正四奇”之一的“長空神指”桑書雲。

    “……爹會了解的。”桑小娥掩臉。

    星空下的一片柔弦。星空下的倩臉。

    方歌吟輕擁而笑:“……幫主孤零零一人……”

    桑小娥抬頭,淚光在星光映照下一霎閃爍:“……可是你也在那路上……苦蒼蒼一人呀……”

    方歌吟目注桑小娥,怕下一刻再也見不到她了。

    “小娥。記住。生命是美好的,要活看,才是完成我心願。我一股英魂,也會隨着你。

    陪我而逝,乃是枉死。那不像我的小娥。”

    桑小娥不住落淚,不住頷首。方歌吟不知怎的,想起那長安客樓上初遇桑小娥的一戰……她那時還是一身爽落的男裝,兩條如絮的飛隅,在空中飛舞,她躍起、躍落,陽光清清楚楚照進來:那般驚心動魄的初遇……

    那末美的一戰,就在這時,漫天寒星中,忽有二枚,閃落下來,夾看尖鋭的呼嘯,急打方歌吟、桑小娥眉心死穴。

    兩點寒星急打!

    方歌吟閃電般雙指,夾住一枚,長劍“嗆”然出輔,擊落射向桑小娥之另一枚。星光下,方歌吟一映照,指間五稜暗器發出猝厲的藍芒。

    是見血封喉的粹毒暗器!

    方歌吟一聲斷喝:“誰?!”

    只見一陣籟籟,星空下的胡桃樹與杏子樹一陣輕搖,無聲地落下了三個黑衣蒙臉人。

    他們低蹲的身姿,精炯的眼神,一望而知是武功極高、殺氣極重的能手。

    最奇的是中間那名,腰畔繫有一團紅光朦朦的事物。

    此處已近寧夏之銀川,風光極美,就算晚上,在星夜下也有一種醉人氣息。但這三人一現身,殺氣騰騰,好似繃緊了的弦,而殺人的箭矢隨時脱手射出□□□方歌吟卻毫無懼色。

    雙指輕輕一彈,“唆”地一聲,五梭藍星“筋”地射入了一棵櫻花樹餘申,直沒不見。三人見此出手,都震了一下。

    方歌吟輕彈寶劍,發出“唆”地一聲,問:“我與諸位,向無冤隙,因何下此毒手?”

    三人一怔。光見當中那黑衣人沉聲道:“兩位自何處來,往何處去?”

    方歌吟悠然道:“我等自來處來,到七寒爸去去”三人又是互覷一驚。當中那黑衣人叱道:“七寒谷是禁地,你去作甚?!”

    方歌吟道:“既是禁地,你管我作甚?!”

    黑衣人露出野獸一般白而尖森的牙齒,裂嘴笑道:“小子,饒是你膽大,你聽過天羅壇未?”

    方歌吟臉色一變,桑小娥卻“呀”地一聲,花容失色。

    “七寒谷”與“忘憂林”、“素女峯”號稱“武林三大絕地”之首,“素女峯”只准女子上山,不準男子入山,但“七寒谷”卻男女皆不準,更為霸道。

    恆山素女峯上有名列“三正四奇”中的雪峯神尼坐陣,但“七寒谷”谷主曲鳳不還,據説武功不在“三正四奇”之下,只因遠在賀蘭山,鮮入中原,所以才未榜上列名;曲鳳不還為此大為不甘。

    而此刻方歌吟才入寧夏,在此銀川一帶,即入“天羅壇”中的難纏人物——“天羅壇”

    酷似“金衣會”,遍佈察哈爾、絞遠、寧夏一帶,也是以邪教妖術惑民心,逆行倒施,壇主唐木木,外號“九陰真君”,有如“黃河千里,唯富寧夏”對稱的“神州萬里,塞外一兇”

    的歌聯,就是指這殺手無常的“九陰真君”唐木木。

    如今這三人是“天羅壇”的人。方歌吟的頭好似大了三倍。

    黑衣人也盯着他的頭,似對他的頭也很有興趣:“小子,如果你還想保留你的頸上人頭,還是滾回原來你來的地方罷。”

    方歌吟搖頭道:“為什麼不給我進入第七寒谷章!黑衣人忽然握拳,拳背向上,在星空下伸出了手。方歌吟未知其意,凝目注視。黑衣人緩緩反轉部位,再漸次扳開手指,展露掌心。掌心中有一微小的黑點。方歌吟看不清楚,他俯首凝視。忽然,他背後的兩名黑衣人,猝然拔出鋼叉,飛刺方歌吟背部!而黑衣人掌心的那枚黑點,居然是會動的,疾打至方歌吟臉門!這下前後夾攻,攻其不備、真是必殺的打擊丁□□□方歌吟陡屈起手指,隔空一彈,”嘯“地一聲,把那枚黑點”錚“地彈飛!然後躍起,半空旋身,天羽奇劍,”血蹤萬里“,飛削而出!兩人萬未料到猝不及防的刺殺,力歌吟居然騰身避過,並展開如此凌厲的反斬!兩人武功也非同幾向,但終究接不下當年”天羽奇劍“宋自雪苦心創研的劍招、兩人呼嚎聲中,肩膊上都濺了血,倒地不起。那黑衣人狙擊不中,卻損失了兩個助手的戰鬥力,目中兇光畢露,右手一揚,紅扁大現,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獰笑道:“臭小子,報上你的名來?俺”天羅壇章“天狗院章壇主任理大手下不殺無名小卒。”

    方歌吟笑道:“任你打?怎有這種名字?”

    任理大怒極。原來“天羅壇”總壇主燕行兇為人甚是乖異,別人專找好的名字命名,他卻百無禁忌,把他座下六院,名為“天狗”、“天豬”、“天鶴”、“天龜”、“天蟲”、“天牛”,名字彆扭,行事也怪。

    任理大聽方歌吟如此調侃,自是氣極,一揚手中羅網,飛罩而下,還爆一陣喀當喀當的連響。

    原來他手中所持,是一面不知用什麼絲織成了紅網,看上去十分詭異,而且上面幣滿了金鈴,格鬥時很擾人心神,而又可作暗器用。、方歌吟自從遇血河車,尤其戰“幽冥血奴”

    蕭蕭天后,對紅色串物很是頭痛,見此紅色大網的武器,也感辣手異常,一時不知如何破法。

    他只有低頭閃過。

    “呼”地一擊,網掃不中,但卻忽然罩落!

    別的兵器,一擊不中,就失去了出招的效果,但這張紅網,擊中時固然可以致命,不中時卻更可生擒敵手。

    這下遂變俄頃,方歌吟武功高強,也不知如何應付是好。

    “天羅壇”武功之詭秘,果然跟中原武林大有分別。

    方歌吟初遇這種以網為兵器,變化飄忽的武功,大感辣手。

    方歌吟百忙中,向劍往天一指,正是“長天一劍”!

    但紅網依然罩下。

    劍鋒頂住網的中央,網的邊緣,立時垂落。

    只要一旦垂罩下來,方歌吟便得困在裏邊:——那任理大不禁臉上露出得意。

    就在這剎那間,方歌吟用劍頂住紅網,就這緩得一緩,他已迅魚一般溜出網沿,閃電般扣住了任理大的手腕!)任理大的獰笑僵在那裏,瞬間的轉變,他已受人所制!

    方歌吟冷冷地望看他,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妄動,我有話要問你。”

    任理大目光閃過一道狠色,左手一拔,抽出一柄懷劍。

    方歌吟用力於手,任理大登時痛得黃豆大的汗珠,芩芩而下,他卻也是硬漢一條,半聲不哼,一劍往自己被拘的手腕紮下去!

    這下連方歌吟也始料未及:血光暴現,那任理大已斷一腕,頭也不回,飛遁而去。

    方歌吟猶執住他血淋淋的斷腕,呆得一呆,任理大已不見影蹤,桑小娥欲追趕過去,方歌吟作勢攔住,道:“不用追了!這人倒是一條好漢……”

    桑小娥道:“據聞”天羅壇章中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今得一見,果真如是…

    …“”我們惹上了這班人,真是難有寧日了……“桑小娥幽幽地道。方歌吟當然看出桑小娥的心思,他攪肩愉快地笑道:“只要管了這一樁”七寒谷章的事完,我就不再惹事了……就跟你一起,不管江湖事了,只願天地泛孤舟……這樣好不好?“桑小娥嬌慵地笑了。就在這滿天星斗的晚上,他們有多少青春生命要珍惜。□□□銀川西距賀蘭山約九十里,東臨黃河,是一個縱展平原。方歌吟與桑小娥往西推進,一路上或疑有人跟蹤,但自從對方兩度攻襲,吃了大虧後,一直沒有發動直接的戰役。賀蘭山即為阿拉善山。山陰為蒙古人所居,山陽為澳人所居,或雲山巾多背林山樹,望之如駁馬,西夏人叫駁馬為賀蘭,因而名之。從西城出去,方歌吟與桑小娥從城裏打聽得一些奇怪事兒:最近有一批似是武林人物的中原人士,曾從這裏經過,像追搜什麼事物的,但一入賀蘭,即無消息。那些人是誰?在搜索什麼?跟”被困七寒谷“的字條,又有何關係?方歌吟與桑小娥並架馳去,一望無際的草原盡處,便是崔巍天際的賀蘭山,在西夏帝王元吳的古疑冢,以及遠方波溝起伏般的長城萬蝶,賀蘭山真是氣勢沈雄,英雄策馬的地方。是愈來愈接近賀蘭山了…;□□□忽熬響起一陣勁急的擊打空氣之聲,有説不盡的惶急……方歌吟、桑小娥同時抬頭,只見長空裏一隻白鴿疾飛而過。其羽翼之強、飛衝之勁,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之信鴿。忽地一吻疾閃,”唆“地劃破長空,”璞“地對穿信鴿:鴿子中矢,”呼“地落了下來。落在草原那邊——

    信鴿——信鴿——有人不想讓某種消息傳開去……方歌吟向桑小娥疾道:“你去撿信鴿!”

    桑小娥疾應:“好!”策馬俯衝了過去,人幾與馬貼在一起,後着的秀髮“花”地在陽光中急揚了開來。

    馬聲飛馳而去;方歌吟則調馬頭,“錚”地拔出長劍!

    丙然就在這時,“希車車”馬嘯,如滾鼓般急疾,兩匹快馬,衝了出來!

    這兩匹馬極快,而手中都提出長釣,直向桑小娥截去!

    方歌吟打馬迎上,半空劃了兩道劍花,張臂遠攔,道:“朋友,聽我一言”那兩人理也不理,兩匹壯馬,直衝過去,像矢志要把力歌吟撞倒,踩斃於蹄下!方歌吟那有這般容易被撞倒?

    就在那兩匹健馬要撞中方歌吟之際,方歌吟猝然躍落,雙手一展,已左右挽住來馬,兩馬驟然而止!

    兩人斷未料到,看似一個文弱書生,竟有如此深厚內力,一勒陡止奔馬,一時夾制不住,譁然滾落下馬來!

    兩人武功,卻也不錯,一旦落馬,藉勢一翻,立即站起,狠毒地望向力歌吟!

    這時桑小娥急馬奔馳,卻彎腰一掛,閃電般自地上抄起信鴿,烏髮激揚,臉泛紅霜,策馬奔向方歌吟處,呼道:“大哥,我撿到了”那兩名大漢霍地站起,胸前衣襟士都繡看一隻鳳凰——極難看君的,肥碩擁腫的鳳凰。

    其中一人抽出雁翎刀,怒叱:“你是誰?第七寒谷章的事,你都敢管?!”

    方歌吟微笑道:“不是管,……我還要到第七寒谷章去!”

    這一句話,令兩名大漢都嚇了一跳,“七寒谷”近百年武林中無人敢惹,亦無人耙妄入一步,……

    這下連另一名大漢都拔出了一對“鐵雞抓”,冷冷地道:“將信鴿還出來!”

    方歌吟微笑。橫劍而立。

    兩人對望一眼,各發出一聲怒喝,分左右撲來二能在這時,長空驟然一聲鷹唳。

    方歌吟猛覺頭上烏雲一罩。一掌往上拍了出去!

    “砰”地一聲,又是一聲長唳,巨鷹負傷而去,天為之一亮,但方歌吟之左腕,也為之抓傷。

    方歌吟驚魂未定,乍聽桑小娥一聲驚呼,只見黑影一閃,腥風撲臉,一隻黑豹,啦向桑小娥!桑小娥對敵經驗,本就不怎麼夠,加上豹子的猛悍迅急,桑小娥被那勁風所迫,呼息一窒,幾落下馬來!

    方歌吟目光一瞥,只見腥風又起,又有兩隻黑豹,露齒狂奔而來,方歌吟心裏一凜,身形-展,已攔在桑小娥慌惶失措的身前!

    這時黑豹已長身撲下,長足九尺,如泰山壓頂,但方歌吟搶步衝前,劍劃而出!腥風中夾帶看血雨!迎頭淋下,豹爪已嵌進了方歌吟的肩膊,但豹身已被金虹劍攔腰斬為二段+。

    桑小娥尖叫,她在力歌吟背後,見豹已撲至方歌吟身上,又有血雨噴出,一時不知是不是方歌吟受傷,所以尖叫起來。

    可是方歌吟確定自己沒有負傷。他連忙一掌推開黑豹,卻見那兩名胸繡鳳凰的大漢,已倒在血泊中,兩隻怒豹正在吞噬看他們的軀體1這是為了什麼?!

    方歌吟急趕過去,兩頭狡健的黑豹、立即回首,毗牙展齒,軋責肌肉的前腿蹲低,準備一撲而噬。

    殺人滅口?

    這時一隻黑豹走而無聲,疾躍向桑小娥,目光兇暴地要咬桑小娥手中之鴿子,另一隻豹子,仍留在那兒,監視方歌吟。

    這些豹子是誰訓練,竟比人還靈通?

    方歌吟雖藝高膽大,但他寧願與人戰鬥,而不願與這等兇殘的野獸格鬥——確實是驚口心寒。

    就在這時,黑豹撲出,撲噬向桑小娥手中的血鴿。

    它們似乎被訓練的目標是鴿子,所以務必要吞之而甘心。

    方歌吟長身掠起,另一頭監視的黑豹怒吼一聲,夾起一道腥風,狂撲而出!

    豹的反應可謂過人,但方歌吟半空再提氣猛縱——在剎那間改變了方向,卻仍是向飽擊桑小娥的豹子掠去。

    撲向方歌吟的豹子當然撲了個空,就裏同時,方歌吟幾乎把撲向桑小娥的豹子自上而下剖了腹腔。

    而這時桑小娥已發出了她的“長空七指”!

    她是射向另一隻正往方歌吟撲來的黑約二

    她對豹子向自己的攻擊不能應付,而對撲向方歌吟的豹子,因為關心,情急間“長空神指”反而得心應手的施出來了。

    那豹子再聰明,也避不過桑書雲所創的“長空神指”,七指中至少有五指拂中,那豹十分健碩,慘吼之餘,居然負傷遁逃!

    這時在兩人頭頂盤旋的負傷老鷹知無機可乘,才長啼幾聲,遙飛離去。

    這一場戰役雖告結束,但令二人驚心動魄——動物噬人,也是他們平生僅見,是怕那兩名大漢不是方歌吟對手,反被擒迫供,故令黑豹噬之而滅口?

    究竟“七寒谷”裏有什麼秘密?

    方歌吟呼道:“快看那隻鴿子……”

    那隻鴿當已斃命。一支強箭貫穿了它。桑小娥當然好心疼,但那縛在鴿子腿上的血書,卻更令她心驚。

    “血書”是從一件青色的衣衫上撕下來的,染滿了血跡,寫的也是那五個觸目驚心的字:“……被……困……七……寒……谷……”

    方歌吟和桑小娥不禁都失聲而呼。兩人相顧失色。他們不是畏懼這件神秘的詭事,而是認得這件衣衫,這手字體。

    衣是“長空神指”的衫上撕下來的。

    字也是桑書雲的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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