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會主道:“兄弟願聞高論,哈哈,兩位怎不坐下來再談?”
伸手朝對面兩把錦椅一指,憊似肅客。
韋宗方瞧他手指纖細,瑩白如玉簡直和女子差不多。
束小蕙大大方方的在椅上坐下,說道:“萬劍會主,是萬劍會的一會之主,姑不論你是不是統率著一萬名劍手,既稱萬劍會,自然該有個會主,所以你稱為萬劍會主,別人也無可厚非。至於萬劍之主,那就不同了,因為萬劍兩字,已是泛指江湖武林所有使劍之人,萬劍之主,那就成了武林中所有使劍的人,數你第一了。”
萬劍會主聽得軒眉笑道:“姑娘說的一點不錯,萬劍之主,正是這個意思!”
束小蕙曬道:“你不覺得狂麼?”
萬劍會主大笑道:“一點也不狂,放眼武林,在劍術上,還有誰能勝得過萬劍之主的?”
束小蕙道:“我就想領教領教你的劍術。”
萬劍會主笑道:“姑娘能在兄弟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自非常人,只是今日趕來泌姆山的高人為數不少,兄弟也是剛到的,稍待到前廳再說如何?”
說到這裡,又爽朗笑道:“今日趕來泌姆山的高人雖多,但能進入我此室的,卻只有兩位,今日兩位就是我萬劍會的佳賓……”
話聲未落,只聽有人重重哼了一聲!
萬劍會主神色一變,抬頭問道:“還有那一位高人?”
那人只哼了一聲,便趨寂然!
萬劍會主朝身後吩咐道:“你們去看看,那是什麼人?”
身後兩個宮裝女侍,答應一聲,身形一晃,便自閃了出去。
一會工夫,那兩個侍女,已經嫋嫋進來,朝萬劍會主躬身道:“婢子奉命出去,四下並無人影?
萬劍會主冷冷一哼,道:“此人不僅身法極快,居然還熟諸此中路徑,你們自然迫不上他了。”
說完,揮了揮手,兩個侍女一齊退了出去。
萬劍會主笑盈盈的瞧著兩人拱手道:“兄弟還沒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韋宗方道:“在下韋宗方。”
萬劍會主微微一怔,清澈眼神睜大了些,盯著韋宗方瞧了幾眼,點點頭,道:“原來是韋兄,這位想是陸姑娘了?”
他居然會知道韋宗方的名字,還知道陸綺;但卻把束小蕙當作了陸綺!
束小蕙面色一寒,冷冷的道:“我才不是他表妹,我叫束小蕙。”
萬劍會主道:“束姑娘是南海來的了?”
束小蕙道:“不錯,我是南海來的,又怎麼樣?”
萬劍會主淡淡一笑道:“目前兩位是我佳賓,上代的恩怨,暫時不用說了。”話鋒一頓,接著道:“兩位前來泌姆山,自然是為鏤文犀來的了,兄弟也是為了此事,特地趕來……”
韋宗方只覺這位萬劍會主,為人甚是爽直,早已對他存了幾分好感,沒待他說完,搖頭道:“在下並非為鏤文犀而來。”
束小蕙接口道:“我也不是,哼,鏤文犀縱然是我家之物,我也並不稀罕。”
萬劍會主這回也感到意外,望著兩人奇道:“那麼兩位是為什麼來的?”
柬小蕙粉臉驟然一紅,敢情有些說不出口?
韋宗方抱抱拳,接口道:“在下正有一事,想請會主賞個薄面。”
萬劍會主爽朗的道:“只要兄弟能夠辨到的,無不遵命。”
萬劍會在江湖上,大家一直視為神秘幫會,沒想到他們會主,卻竟然爽直過人,大有英雄氣概!
韋宗方感激的道:“如此在下先行謝了。”
萬劍會主瞧著韋宗方道:“韋兄究有何事,只管請說。”
韋宗方道:“在下義兄鐵筆幫主丁之江,月前為貴會所擒,當時在下曾以修羅律令,請秦總管放人,不想秦總管諉稱要報陳會主之後,才能釋放,第二天放出來的,只是個假扮丁大哥的人,並從在下手裡奪去鏤文犀,此事在下始終不知真偽,直到今日,因丁大哥被人所害,陳屍石人毆,經他們幫中護法證明,死的並不是丁大哥,因此丁大哥想必仍在貴會手中,在下斗膽,想請會主賜允,放了丁大哥。”
萬劍會主兩道清澈目光,只是盯著韋宗方直瞧,等他說完,才道:“不瞞韋兄說,敝會之事,向由五位總管作主,兄弟很少過問……”
韋宗方聽得暗暗哼了一聲,心想:“好啊,我當你真的答應放人,原來只是隨口敷衍!”
萬劍會主口氣微微一頓,續道:“這次秦總管派人送呈‘鏤文犀’,同時因此已引起各方高人注目,鐵筆幫主丁之江,如在敝會,兄弟自當命他釋放,韋兄幸勿介意。”
韋宗方見他語氣誠懇,似是不像有假,心中暗自納罕:“萬劍會主,自然是一會之主了,不知他說的奉命趕來,又是奉誰之命?”
“啊,陸綺……”他剛想到陸綺,只見左道門簾一動,走進一個身穿玄色勁裝的女子,她一眼瞧到屋中還有韋宗方,束小蕙兩人在座,似乎怔得一怔!
韋宗方認出這玄衣女子,正是黑文君卓九妹!
萬劍會主抬目間道:“你查得如何了。”黑文君躬身道:“婢子奉命……”
她拖長語氣,目光似向萬劍會主請示那自然是因有外人的緣故。”
萬劍會主微笑道:“沒關係,你說好了。”
黑文君道:“婢子在前山發現了幾批敵蹤,其中有毒沙峽的沙天佑、武當派天寄子、少林羅漢堂住持十住和尚,好像南海門也有人來了。”
萬劍會主含笑朝柬小蕙望了一眼,道:“這位束姑娘,就是南海來的。”接著點頭道:
“咱們趕來此地的目的,原是為了會會各方高人,你要他們去打開前山正門,由慕容總管代我迎客。”
黑文君躬身領命,堪堪退出。
只見又是一名宮裝侍女,閃身而入,躬身說道:“秦總管晉見。”
萬劍會主道:“好,我馬上出去。”站起身,朝韋宗方兩人拱拱手道:“兩位請在此稍待,兄弟去去就來。”
原來這間石室,是萬劍會主臨時的休息室,他接見屬下,還在外面一間,由此看來這裡除了駕前四侍之外,就是總管,也不能隨便進來的。
韋宗方跟著站起,道:“在下還有一事……”
萬劍會主亮晶的眸子一轉,笑道:“韋兄還有什麼事?”
韋宗方道:“舍表妹從死門進入,此刻可能已經入伏……”
萬劍會主沒待他說完,輕笑道:“韋兄放心,方才兄弟已經關照過他們,今日到泌姆山來的人,一例都以客禮相待,我會叫秦總管把她請到這裡來的。”說話之時,人已緩緩踱了出去。
卻說陸綺負氣進入石窟,拾級而下,走了一半,只覺洞中一片黝黑,從身後透進來的天光,跨下一級,就微弱一級,越是黑暗!
她終究是個女孩子,心頭不禁起了一絲寒意,深悔不該和方哥哥賭氣,一個人進來!
不,他明明被那個南海來的妖女迷住了,不然他早就跟著下來了。
她是個生性倔強的人,這時心中雖覺害怕,但對韋宗方又氣又恨,不覺朝洞中放腿疾奔,好在這條夾道有數人來寬,地下極為平坦,雖有轉折之處,但還並不難行,奔了一段路,忽然發覺身後一條人影,同樣疾奔而來!
陸綺只當來的是韋宗方,心頭雖然氣惱,卻也暗暗高興,腳下不禁稍微一停,等他快到身後,冷笑一聲道:“你還來作甚?”
那人似乎吃了一驚,刷地往後躍退,喝道:“你是什麼人?”
他不是方哥哥,聲音不對,他是那個姓藍的臭男人!
陸綺又氣又惱,聽聲辯位,突然雙肩一晃,直欺過去,揚手一掌,朝那人臉頰上就摑,她一身武功已得天殺娘真傳,這一掌又準又快,石洞中又黝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藍君壁等到發覺有人欺近,再要閃避,已是不及。
“拍”的一聲,臉上熱辣辣的被人摑了一掌,心頭不覺大怒,口中厲喝一聲,揚手打出了兩支“藍家毒針”。
陸綺已經知道他是誰,自然早有準備,藍君壁一揚左手,已是警覺,右手同時一揮,錚的一聲,寒光疾閃,把兩支毒針一齊擊落,扭頭朝洞中奔去。
藍君壁平白被人摑了一掌,這時發現對方回身逃去,如何肯舍?朗聲喝道:“往那裡逃?”縱身掠起,急急追撲而來。
陸綺只是為了要追上前面的人,可並不是怕了藍君壁,這一陣走得極快,夾道朝右彎去,她剛轉過彎,突然見前面火光一閃,亮起了一支火招子,幽暗的山腹石洞,驟見火光,更覺明亮。
陸綺舉目望去,只見前面幾人,距自己已不過四五丈遠。
走在最前面的是禿尾老龍屠三省,其次是鐵羅漢廣明、黃山麻冠道人、毒魯班緊跟在三人身後,手中一支鐵尺,不住的東量西量,接著是毒孩兒、毒時遷。
他們立身之處,夾道已經一分為二,一左一右,朝黑暗中通去。
禿尾老龍屠三省亮起火招子,沙著喉嚨說道:“如果兄弟記意不錯,這裡是第二十四折七百二十步,該有個記號了。”
毒魯班接口道:“咱們已入死門腹地,眼下處境,兇險異常,隨時隨地,都有遇伏可能,老哥既然一路都留下記號,快快查看,免蹈危機。”
禿尾老龍大笑道:“咱們方才經過二十四個轉折,每一轉折,都有兄弟的記號,那會有錯?”
他高舉火摺子,照著石基,指點這:“諸位請看兄弟的記號就在這裡,那天兄弟是姓秦的問明我來歷,便自釋放,所以從這條路前去,正是直通姓秦的住的那間石室……”
毒魯班在兩條分歧的夾道上量了量,道:“死、休分歧,左首該是休門,那姓秦的該住在杜門方位上。”
禿尾老龍驚喜的道:“一點不錯,咱們就是該朝左首去了,這段路並沒轉折拐彎,共有二百二十一步,兄弟又該媳火了。”
敢情眾人身上,火招帶的不多,是以要珍惜使用。
就在這時,那藍君壁也已趕來,他瘦削臉上,滿含殺機,目注陸綺,冷哼道:“方才出手偷襲本公子的,就是你這個醜丫頭麼?”
陸綺本來已憋著一肚子氣,這“醜丫頭”三個字,聽到她耳裡,無異火上加油,冷哼道:“姑娘只打了你一個耳光,還是最客氣的,哼,你可是還不服氣?”
藍君壁少年英俊,平日原極自負,當著這許多人面前,被一個醜陋的女子說出打了自己一記耳光,是可忍,孰不可忍?臉色鐵青,怒喝道:“醜丫頭,本公子今日饒你不得!”
右手一揮,銀扇倏張,映著火光,划起一片銀影,斜向陸綺迎面潑來。
陸綺冷哼道:“不錯,今日饒你不得。”
“錚”!掌心刀光突射,手中登時多了一柄鋒利軟刀,刀身一振,蕩起一朵刀花,直朝藍君壁扇影中點去!但聽“叮”的一聲輕震,兩人各自後退了半步。
禿尾老龍屠三省手上火摺子一閃而滅,夾道上立時變得黑漆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只聽禿尾老龍大聲道:“快別動手了,時光寶貴,大家請隨兄弟來。”
隨著話聲,一陣步履之聲,朝前走去。
這夾道中幽寂如死,禿尾老龍落足雖輕,仍可聽到他的腳步聲,於是鐵羅漢廣明,黃山麻冠和毒魯班等三人也相繼跟了過去。
陸綺哼道:“姓藍的小賊,姑娘暫且饒你一命。”
說完,身形一扭,急忙跟了下去。
藍君壁為人城府極深,先前只當陸綺和自己一樣,單身犯險,此刻,眼看還有六七個人走在一起,而且前面有人領路,自然不願放過機會,也自悄悄跟在眾人身後,往裡走去。
黝黑的甬道上,但聽一陣輕快的步履聲,向前疾走,大家誰也沒有開口!但每個人心頭,都止不住暗暗奇怪,自己一行人已經深入腹地,這裡既是萬劍會黑穗劍士的巢穴所在,何以始終不見有人攔阻?又行了數十丈!
只聽毒魯班突然喝道:“大家快停步!”
大家正在黑暗之中行進,突然聽到他這聲大喝,果然全都停了下來。
麻冠道人陰惻惻問道:“魯施主可是有什麼驚人發現了麼?”
毒魯班道:“孫師弟,快亮火種!”
毒時遷立即從懷中摸出千里火筒,隨手晃亮,他手上火筒,似是特製之物,式樣小巧,火光極亮,照得數丈之內,清晰明亮。
禿尾老龍嘿然笑道:“原來你們也帶著火筒!”
毒時遷道:“自然帶了,方才一路上你已經先亮了火摺子,就用不著我的,再說咱們進入萬劍巢穴,敵暗我明,能不點燃火筒,最好還是不點。”
他外號毒時遷,身上那會不帶千里火筒,
這話自是經驗之談,身入虎穴,如果一路用火筒照路,豈不目標明顯,引人注意?
大家以他火筒一照,只見立身之處,已由尺寬的夾道,突呈開闊,成了四五丈寬的一片平地。
毒魯班迅速從毒時遷手上,接過火筒,一聲不作的數著步數。
禿尾老龍屠三省和鐵漢廣明、麻冠道人三人方才一路領先,走在前面,這時停身在這片平地的盡頭處。
敢情是在火筒亮起之時,散開了身形,三人相距各有七八尺遠,品字形成為犄角之勢。
毒時遷握著一柄藍汪汪的化血刀,毒孩兒手上也圈著那條軟索,兩人目光,緊盯著對方三人,顯然這兩撥人雖是在一路,還各懷戒心,互不信任。
麻冠道人臉上陰睛不定,瞧著毒魯班只是一聲不作的數著腳步,陰聲說道:“咱們身入虎穴,此刻的處境,是生死與共,禍福同當的局面,魯施主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理該及早說出來才是!”
毒魯班臉色沉重,吸了口氣,抬頭道:“咱們從開啟石門,進入石窟,算來此刻已進入他們腹地之中,照說石門一經開啟,對方自應立時發覺,但這一路上,竟會不見有人攔擊,任由咱們如人無人境,已是大悻常情……。”
毒時遷臉色一變,凜然道:“對了,除非這是他們預先佈置好的陷井,才不用阻攔,讓咱們自投羅網。
毒魯班續道:“我方才計算,咱們從左首岔道進來,該是休門,豈知咱們走的,卻是真正的死門,此刻存身之地,只怕已在陷井之中了……”
毒孩兒變色道:“魯師哥,那麼咱們趕快退出去!”
他曾被萬劍會的黑總管擒來,囚禁石室,若非他師傅毒倒了黑文君卓九妹,以解藥換入,此刻還囚在裡面,是以聽到陷井兩字,自然談虎色變。
禿尾老龍道:“不可能,這一路都有兄弟留下的記號,那會走錯?”
他口中說著,左手捧著一支精鋼黑龍爪,卻不期而然的動了動,雖沒立時交到右手,但這情形,分明已有隨時動手之意!
陸綺陡然想起那南海門的綠衣少女,方才曾叫自己和方哥哥不要跟他們進來,還說過她也要進來,替自己領路之言。
莫非真是萬劍會布好的陷井?
她自幼跟天殺娘長大,縱然缺乏江湖經驗,聽也聽得多了,心念一動,不覺深悔自己不該負氣,獨自衝了進來!不,我偏不要她領路,就算是死門,瞧他們能奈我何?姑娘家犯了小心眼,那管什麼陷井,不陷井,口中冷哼一聲,道:“我偏不信邪,你們不去,就留在這裡好了!”
話聲出口,雙肩一晃,當先朝甬道入口掠去!
禿尾老龍突然橫身一擋,喝道:“姑娘不可魯莽!”
嘴上說的好聽,右手一樣,呼的一掌,一股強勁暗勁,卻向陸綺直逼過來。
陸綺沒想到他會出手阻攔,身形一停,含怒道:“你待怎的?”
毒魯班大笑道:“我早懷疑這廝不懷好意,果然是他……”
陸綺聽得一楞,回頭問道:“他怎麼了?”
毒魯班鐵尺一指,道:“沒有他的記號,咱們還不至於輕易入伏……快截住他!”
毒時遷、毒孩兒經毒魯班一喝,雙雙急撲而起!
禿尾老龍大笑道:“你在稱毒魯班,可惜發覺得遲了,此刻已成瓦中之鱉……”
突然身子一仰,朝甬道中隱去!
陸綺聽得大怒,嬌叱一聲:“該死的東西!”
她身發如風,比毒時遷、毒孩兒還快,人隨聲到,右手一揚,掙的一聲,一支軟刀從掌心激射而出!但是終究遲了一步,只聽“喀”的一聲,甬道入口,石壁頓閻,陸綺的利刀尖,劃上石壁,飛出一串火花!
那麻冠道人和鐵羅漢廣明原和禿尾老龍品字形站在一起,只是他們兩人一左一右,背朝石壁而立。此刻禿尾老龍突然搶入上甬道,閻起石門,把兩人關在門外。
這一著,似乎大出兩人意外,同時對望了一眼,依然靜立不動。
另外一個是藍衫銀扇藍君壁,他弄不清這些人來歷,雖然目觀甬道入口,闔上了石門,但因眼前還有不少人在場,是以只是手握銀扇,靜以觀變。
陸綺頓足道:“這老賊狡陰已極,可惜被他逃去了!”
毒魯班道:“在下竟然忘了他這一著,其實他擋住了甬道入口,我早該想到了……”
毒孩兒道:“咱們迫……”
毒魯班搖搖頭道:“死門之中,機關重重,咱們迫不到的。”說到這裡,突然大笑起來!
麻冠道人生性陰沉,一手摸著長髯,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魯施主可是已想出辦法來了?”
毒魯班道:“這裡佈置的機關,虛實變化,正反互易,不懂機關佈置的人,反而比懂的人好,在下算是栽了。”
麻冠道人道:“那麼魯施主何故大笑?”
毒魯班道:“兄弟進入石窟之前,早已在門口撤了一把毒粉,那廝休想逃得過一個時辰……”
鐵羅漢雙目乍睜,喝道:“你在咱們身上,下了毒?”
毒魯班微笑道:“不錯,在下此種毒粉,飄浮空中,肉眼不易看到,吸入鼻孔,一個時辰,毒發無救,因此。在下想請兩位帶路……”
陸綺聽他口氣,頓時暗哦一聲:“敢情毒魯班已經看出黃山麻冠和鐵羅漢也是萬劍會一黨!”
麻冠道人陰笑道:“魯施主怎的懷疑起貧道來了?”
毒魯班冷笑道:“難道在下說錯了。”
鐵羅漢雙目精光電射,怒喝道:“你解藥呢?”
麻冠道人搖搖手陰笑道:“大師毋須性急,只要魯施主這句話就夠了,咱們不妨殺雞取卵。”
說到這裡,大袖一揮,劈空一掌,朝毒魯班近面擊來。
鐵羅漢廣明大笑道:“道兄說得不錯!”同時劈出一掌。
這兩人功力深厚,這一聯手發掌,兩團強猛絕倫的勁氣,呼嘯有聲,匯成一道狂飈,直向眾人洶湧撞來!
毒魯班自然不敢硬接,一吸真氣,身子朝後倒飛出去。
毒時遷、毒孩兒也跟著身形一閃,向兩旁躍退。
陸綺聽麻冠道人口氣,說出“殺雞取卵”,自然是為了奪取解藥,招呼鐵羅漢同時向毒魯班下手,以期一擊成功,一時不覺感到猶豫不決,自己該不該出手?
這在她這一猶豫之際,轉臉望去,發覺情形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