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一句離婚在温家掀起千層浪,全家都反對她離婚,特別是温媽媽,她看葉非墨這女婿越來越好,除了這一次失控發生意外,孩子流產,這男人不管是對温暖,還是對家人都沒話説,很實在。
温爸爸平時多不干涉温家姐妹的事情,可婚姻大事,豈能如兒戲,説離婚就離婚,況且他們結婚才一年……温爸爸和温媽媽輪流和温暖説道理,勸和不勸離,他們都以為流產給温暖的打擊太大了,再加上對葉非墨失望,所以才會想到離婚。
不管温媽媽和温爸爸説什麼,温暖都認真聽着,卻沒打消過這個念頭。
葉非墨如常來看温暖,温家父母看得出來葉非墨是真心愛着温暖,且以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放手,離婚的事情是温暖一時衝動,或許還有轉機,所以他們也沒在葉非墨面前透露過什麼。
温靜就更不會了,嘴巴很嚴密。
温暖二十一歲生日過得愁雲慘淡,生日這一天也沒什麼心情過生日,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可温媽媽和温爸爸都沒忘記,本來想好好地辦一辦生日,可壽星沒心情,大家也就算了。
這是温暖記事以來,過得最冷清的一次生日。
唐曼冬和高春苗、蔡曉靜、陳雪如等人紛紛發短信祝福,温暖一一回了。
她看着牀頭那條手機鏈,這是葉非墨原來打算給她的生日禮物吧,提早給了,温暖拿起那竄手機鏈,微微一笑,她是真捨不得。
可捨不得,也要捨得。
葉非墨在門上敲了敲,温暖回身過來,她知道今天他再忙也會過來。
“生日快樂。”葉非墨淡淡説道,眸光含着笑意。
“謝謝。”温暖也淡淡回應。
她不喜歡葉非墨這種近似於贖罪的態度,凡事都遷就着她,都順着她,小心翼翼,怕是惹惱了她一般,這種感覺很糟糕。
她更喜歡以前那個肆無忌憚的葉非墨。
“手機鏈好看嗎?”
“很好看。”温暖説道,把手機鏈放下,她剛剛拿着它的啥摸樣又被他瞧見了吧。
“要出去吃飯嗎?”
温暖搖頭,欲言又止,葉非墨走過來,起初不敢碰觸她,直到握住她的手,她沒有甩開他,葉非墨才放下心來,“温暖,回來住吧,好不好?”
温暖一直低着頭,沒説話,指尖微微顫抖起來,不知想到什麼,她慌忙撤了手,葉非墨抓了一個空,愣然地看着温暖。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温暖深呼吸,突然一笑,“去年生日的時候,我遇見你,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一年了。”
葉非墨望着她,温暖突然説道,“我們下去走走吧,我有話和你説。”
“有什麼話,不能在上面説?”葉非墨沉聲問,他極其不願意跟着温暖出門,彷彿一跨出那道門,他的世界立刻會變成黑白色。
温暖道,“今晚空氣很好,出去走走吧。”
温媽媽和温爸爸見小夫妻兩人相偕出門,心裏別提多高興了,温媽媽説,“總算雨過天晴了,希望暖暖和非墨快點和好。”
温暖和葉非墨在月光中散步,今晚的月色不錯,卻沒有星光,A市的天空總是霧濛濛的,難得看見這麼晴朗的夜空。
兩邊花圃鮮花盎然,開得正豔,微風吹拂,温暖在小徑上散步,葉非墨緊隨其後。
她越是沉默,葉非墨越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要發生了,他拒絕去想這個可能性,如同等着判刑的犯人,無助地等着法官的宣判。
只要温暖不説離婚,他一切好商量。
她想要什麼,他二話不説,立刻捧上。
只求她為他停留。
“非墨,如果我説那天晚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沒和柳城哥哥做過什麼,你會相信我嗎?”温暖突然問,她是一邊走一邊問,並沒有回頭。
“信!”
温暖輕笑,信任説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上加難。
葉非墨越過温暖,扣住她的肩膀,月光下她的臉色如覆了一層透明色,“温暖,過去的事情,我們都把它忘記了,可以嗎?我們重新開始。”
忘記嗎?葉非墨,你能忘記嗎?你心裏始終有着心魔,你是不會忘記的。
他們也沒什麼機會能夠重新開始了。
“非墨,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情發生了,永遠都抹不掉,不是你説忘記了,那就忘記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一年以來發生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在心裏。是我最燦爛的一年,我很感激你。”温暖淡淡説道,彷彿陷入了回憶中,“這一年,我真的很開心。”
葉非墨越聽,越不想聽。
温暖卻凝視着他,“你有你的心魔,我有我的理想,既然大家都不能克服,勉強在一起只會增添彼此的痛苦,以前我以為我可以處理得很好,可後來才知道我錯了,錯得離譜。這樣的婚姻會讓我們窒息,你累,我也累,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吧。”
葉非墨面無表情,“你還在怪我?”
“是,我是怪你。”温暖誠實地點頭,“我更希望自己能夠怪得多一點,把責任都推得一乾二淨。可我知道我也有錯,不能全然怪你。”
葉非墨企圖從温暖平靜的眼神中看出一點什麼,可什麼都沒有。
温暖輕聲説道,“非墨,放手吧。”
“絕不!”葉非墨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神色異常陰鷙,激狂中帶着十足的霸道,“除非我死。”
温暖渾身一震,死……
她如今最害怕聽到這個字。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狠心推開葉非墨的手,再一次睜開,已是一片凌然,“我不希望走到最後,彼此之間只剩下厭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