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好意思,蔡小姐,忙上忙下,你也累了,暖暖平時就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我陪着她,你回去休息吧。”温媽媽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子,兒女受了傷,她當然要全程陪夜,怎麼好勞煩蔡曉靜。
平時温暖打電話回來,總説蔡曉靜怎麼怎麼好的,她也挺感激蔡曉靜的。
“伯母,你也太客氣了,叫我曉靜就好,我是她的經紀人,幫她處理這些事也是應該的。伯母,半夜要是有記者混進來,你也不好阻攔,又不懂處理,還是我留下就好,你啊,回去休息,温暖也沒什麼大問題,不捨得你在這裏勞累的。”
温暖聰明地接口,“是啊,媽,你回去休息吧,醫院你睡不好的。”
温媽媽考慮再三,點了點頭,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醫院。
“曉靜姐,沒給劇組添麻煩吧?”
“怎麼會不添麻煩,本來時間就急,又要拍《美人傾城》,張導快要愁死了,不過你別擔心這個,把你的傷養好再説。”蔡曉靜説道,“這一次是武師調錯了角度,是意外。”
“嗯,我知道了。”温暖也不介意,只是比較鬱悶,自己又拖累劇組了。
“《美人傾城》不是隻有十分鐘的戲嗎?用得着拍半個月嗎?”温暖不解地問,林寧説白秀雯的戲份只有十分鐘,她聽着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一部叫美人傾城的電影,長達兩個小時,女主只有10分鐘的戲,差不多就要成路人了。
別人的戲都對好了,她只要演出來剪就成,應該難度不到,她沒什麼事,這是後期製作的事。
蔡曉靜搖頭,“《美人傾城》這部戲原來的劇本女主有90分鐘的戲份,被剪成10分鐘的戲純屬是林寧不滿意白秀雯,你重拍白秀雯被剪掉的,雖然只有90分鐘的戲,電影和電視劇要求是不一樣的,拍起來難度也大,很費時間。”
温暖撇了撇自己沒受傷的手,猶豫半晌,“醫生説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要一個禮拜,腦部還要做一次精密檢查。”蔡曉靜説道。
温暖搖搖頭,“我明天就出院回劇組,額頭傷得不重,明天應該能消腫了,化妝遮一遮就沒事了,又沒必要拍到全身,我先把一些單獨鏡頭,感情鏡頭拍好。”
“你瘋了!”
“沒關係,我可以的……”
“誰説你可以?”葉非墨冷冷的聲音介入到病房之中,高大挺拔的身子已站在門口,冷冷地睨着温暖,漆黑的眸深諱不明。
温暖一愣,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葉非墨。
蔡曉靜識趣地退出病房。
葉非墨一直沒有離開,温爸爸和温媽媽來了,他和林寧只好走,林寧回去,他開車在醫院附近轉了一圈又回到醫院,一直在下面等着。
等到温媽媽離開,他才上來。
一上來就聽温暖説要出院,繼續拍戲,他又擔憂,又生氣,口氣自然也不怎麼好。
兩人那天晚上吵架後,一直沒有什麼交談,早上又撞到他和韓碧在公寓電梯裏,温暖自是以為葉非墨和韓碧舊情復燃,昨天晚上乾柴烈火了。
於是,她對葉非墨也沒什麼好表情,“我要繼續出院拍戲,只是手臂傷了,又不是不能拍了。”
葉非墨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這丫頭固執得他想要砸開她的腦袋解剖看看裏面是什麼東西,怎麼越撞越傻了。
“你要當英雄之前,麻煩看清楚安寧國際的合約,一切工作服從命令,我讓你住院,你就給我好好在醫院待着,不拆線,你哪兒都不準去。”葉非墨冷冰冰地説道,語氣已壓抑了脾氣。
温暖想起韓碧在她面前在嘴臉,不温不冷地哼了句,“你憑什麼管我?”
葉非墨臉色頓時下沉,驟然低頭,臉蛋近在咫尺,她能清晰地數出他的睫毛數來,嚇温暖一挑,他深邃的目光冷冷地凝着她,“你在鬧什麼彆扭?”
“誰和你鬧彆扭。”温暖避開他,葉非墨靠得太近了,他氣息撲面而來,温暖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親密,雖然兩人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
心跳突然加速起來。
葉非墨沉聲道:“如果不是鬧彆扭,那在醫院把傷養好。”
“我會耽誤劇組的進度。”温暖説道,目光冷冷地凝着葉非墨,“你不是最討厭員工以生病的藉口耽誤工作嗎?”
葉非墨被温暖堵得一句話也説不出來,這該死的丫頭,有時候很伶牙俐齒。
“對了,你這麼晚,怎麼會在醫院?”温暖瞅着他,低低問,“不會是來看我的吧?”
葉非墨氣結,他人都出現在這裏,她竟然還問出這麼白痴的話,這像話嗎?他怒不可遏,沉聲道:“誰會特意過來看你,我來看一位世伯,順便看你。”
温暖哦了一聲,甜甜一笑,“那人你也看過了,我就不耽誤你了,謝謝葉總如此關愛員工,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温暖,你這般陰陽怪氣,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生氣嗎?”葉非墨突然問道,温暖一身是刺,扎還挺疼的,她一定不知道,他在她背後都做了什麼。
“沒有啊,我早忘了。”温暖説道,表現得老實無辜。
葉非墨一時不知道該和她説什麼好,兩人都沉默下來,温暖心中有少許不舒服,但又不知道為何不舒服,沉着臉,悶悶地坐着。
手臂上的傷比不上心中那股不舒服。
腦海裏映出今天早上看見他和韓碧出雙入對的畫面,她更如哽了一根魚刺。
她不説話,葉非墨也不説話,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温暖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死人被他這樣看着都會從棺材裏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