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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寧玉晴和許正的婚姻確實出現了裂痕,許正已經光明正大的幾天不回家睡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無論多麼通情達理的女人都灑脱不起來的。

    寧玉晴開始和許正吵架,越吵鬧得越僵。

    她甚至要拉着葉絮榕去找那個女人,但是許正把她保護得很好,現在還不清楚這個第三者是誰。

    而葉絮榕也不認為去找那個女人會讓情況好轉,因為關鍵還是在男人身上:但這些話卻不能對寧玉晴説,因為她不是她,無法體會她此刻的無勸和痛苦。

    葉絮榕的心情也受到了影響,動不動就發脾氣;聶光宇卻只是安撫,從來都不多問。

    這一天晚上,已經是半夜時分。

    葉絮榕卻了無睡意,坐在書房敲打着電腦。她沒有睡,聶光宇也沒睡,坐在辦公桌旁處理公事;她不時感受到那充滿濃濃關懷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

    手機鈴聲響起,葉絮榕看了眼號碼,是寧玉晴的電話。

    “喂,玉晴,這麼晚還沒睡呀?”

    (榕榕。)電話裏傳來寧玉晴帶着濃濃鼻音的聲音,還不斷地抽泣。

    葉絮榕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了?他又幹了什麼?”

    (他拿了離婚協議書要我簽字。我不肯,他就説明天他要去法院申請離婚。)

    “那他知不知道你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葉絮榕倒抽一口氣忙問。

    聞言,聶光宇忙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晚了。)寧玉晴的聲音很是悽然。(那個女人也有了孩子,不但已經六個月,而且還檢查出是雙胞胎,所以他才急着跟我離婚。)

    近五年的夫妻,看似正直老實的許正做到這個地步實在太絕情殘忍了。

    (我知道他想要一個孩子,但我並不是不能生,只是時候未到,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寧玉晴的聲音吵啞,卻仍大聲怒吼,宣泄心中的不平。

    “玉晴,你別激動,我馬上過去,一起想辦法。”葉絮榕怕寧玉晴的情緒太激動而做出傻事。

    (不用了,我已經找到很好的解決辦法。)她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

    “你千萬別做傻事,別忘了肚子裏的孩子呀!”上次陪寧玉晴去檢查,已經確定懷孕了。

    (是呀,正因為肚子裏的孩子,我不要他一出生就沒了父親。)

    葉絮榕邊聽邊衝出家門。

    聶光宇也緊緊跟在葉絮榕後面,準備開車。

    (再見了,榕榕。)

    “玉晴、玉晴……”電話掛斷了,葉絮榕急得快哭了出來。

    葉絮榕不停的重撥着寧玉晴的電話,始終沒人接,讓她忍不住慌張焦急起來。

    *********

    二十分鐘的車程變得如此漫長,車子直接開到寧玉晴居住大樓的大門口,那裏已經圍了一羣人。

    葉絮榕從車上跳下來,目睹這一幕,心裏一涼,腳步一頓。

    緊跟在葉絮榕身邊的聶光宇扶住雙腿虛軟的她。

    “真慘,那麼年輕就死了。”

    “流了那麼多血,肯定活不成了。”

    “叫了救護車沒有?”

    “早叫了,還報了警。不過看樣子是自殺。”

    葉絮榕使勁的推開那些看好戲的人羣,拼命的擠了進去。

    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一切,一雙大手已經遮住葉絮榕的眼睛,她被帶進一個温暖厚實的懷抱,但是那一攤血水還是留在她的腦海裏。

    她使勁的扳開那雙手,拼命的槌打掙扎。

    但聶光宇仍然固執的抱緊她,不讓她看那殘酷血腥的一幕。

    *********

    近一個月的時間,葉絮榕始終意志消沉,連房門也很少出。

    寧玉晴公祭那天葉絮榕沒有去,她的後事是後悔莫及的許正為她辦的。

    葉絮榕瘦了一大圈,晚上總是作夢,每晚都得瘋狂做愛後才能累極入睡。

    這個月來,聶光宇守着葉絮榕,早上很晚才去上班,一下子又回來,搬了一堆公事,忙得很。

    “冷嗎?”聶光宇柔聲問,雙手從背後摟住葉絮榕的腰。

    葉絮榕搖搖頭,望着滿天的黑暗。

    燈光太強了,連星星也不敢來爭光;或者是人類的視力有限,越來越看不到那遙遠的璀璨了。

    曾聽人説,天上的每一顆星代表着世間的每一個人。

    她常常在想:哪一顆是屬於我的星,它什麼時候發光、什麼時候墜落、什麼時候跟另一顆星結合?

    遇到聶光宇以後,葉絮榕更是常問自己,身邊的那一顆星是不是他?但是她找不到答案,因為連自己的心都不確定,又如何去確定別人的心呢?

    這兩年來,他帶給她很多快樂,也稱得上幸福:雖然她並不知道什麼是幸福,但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經不能沒有他。

    這是愛嗎?她不知道,也不願意知道。愛上一個人很苦的,這點她比誰都清楚,特別是發生了寧玉晴這件事後,讓她對愛及婚姻產生更深的恐懼。

    寧玉晴和許正戀愛時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她比誰都清楚,但他們仍然敵不過時間,當初的細心呵護到今天逼死自己所愛的人,這就是愛嗎?這就是婚姻嗎?她情願不要!

    “知道嗎?在我的家鄉,每天晚上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滿天的星星。”

    “想回去看看嗎?”

    葉絮榕原本是一個很戀家的人,但家成了一種形式後還有什麼好眷戀的?以前一直為家裏努力,但現在……

    “他們已經不需要我了,回去又能怎麼樣?”

    “為什麼要這樣想,你自己呢?難道就不能為自己而活?難道我就不能給你信心和快樂嗎?”聶光宇深沉的聲音有了些怒意。

    “當然可以。”葉絮榕迅速的回答。

    聶光宇一直以為這兩年可以慢慢的打開她的心結,但經過她的好友寧玉晴這件事後,她也許會將自己縮得更深,但無妨,他有一輩子的時間陪着她。

    葉絮榕一直知道他想跟自己説些什麼,但是他始終在試探並沒有説出來,也許是她從來沒給他説的機會。

    念頭一轉,葉絮榕忽然道:“有時間陪我去夏威夷一趟嗎?”那是寧玉晴一直嚮往的地方。

    “多久?”

    “半個月左右。”

    “好,等我一個禮拜。”他沉思了一下,點點頭.

    “真的有空嗎?”葉絮榕疑惑的轉頭望他,為什麼答應得那麼爽快?她雖然不過問他的公事,但也隱隱知道他的公司又進行了重大的改革,並且似乎發展得越來越龐大。看他在家裏辦公的樣子似乎忙得很,他抽得出時間嗎?

    然而,一個熱烈的吻封住葉絮榕的疑問。

    *********

    機場候機室裏,葉絮榕不時看牆上掛鐘。

    這時,再次傳來機場廣播——

    (請飛往夏威夷的旅客拿好機票行李,準備登機。)

    剛開始葉絮榕還不時的撥打聶光宇的電話,但始終是關機狀態,後來她賭氣不再打了。

    這一個星期來,聶光宇都很忙,甚至葉絮榕半夜兩點起來喝水或突然醒來,他都不在身邊,而書房裏始終亮着燈。

    她知道他為了挪出時間在忙,所以一直不去打擾他。

    但此時葉絮榕卻感到怒氣在上升,他既然已經答應她了,為什麼又不遵守約定?難道賺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最後,她怒氣衝衝的提起行李往驗票處走去。

    電話卻突然響了,葉絮榕已打定主意不接他的電話,但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請問是葉小姐嗎?)一個很急促的男聲問.

    “我是,你是哪一位?”

    (我是總裁的助理計偉,剛才我們趕往機場的時候發生了車禍,總裁被送到醫院。他一路上叫着你的名字,你能來一下嗎?)

    葉絮榕一下子呆住了,腦袋裏轟轟作響,握着手機的手不停顫抖,“他現在怎麼樣?”

    (已經送進手術室,現在還不清楚。)

    問明瞭醫院的位置,葉絮榕衝出了機場.

    *********

    葉絮榕在醫院長廊上跑得很快,快到幾乎能聽到自己急速的喘氣和猛烈的心

    跳。

    走廊的末端是手術室,一名年輕男人迎了上來。

    “你是葉小姐?”男人的頭上包着白紗布,仍有不少血跡露出來,手也包裹着白紗布,腳步也有些蹣跚,“我是計偉。”

    “他呢?”葉絮榕握緊雙手問。

    “總裁還在急救,葉小姐坐一下吧。”

    “為什麼會這樣?”葉絮榕無意識的問。

    “可能是因為總裁太急了,而且他近一個星期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工作,讓他很疲憊。他本來可以早一點出門的,但因為又接到一個很急的電話耽誤了時間,所以他決定自己駕車去,再讓同車的我把車開回來。在路上因為一個小孩子闖紅燈,總裁閃避不及撞上路邊電線杆,總裁整個人被拋了出去,頭部受到撞擊,因為他忘了繫上安全帶。”

    葉絮榕跌坐在椅子上,是什麼原因讓一向遵守交通規則的他忘了系安全帶呢?是她吧!因為知道她的性子,因為想趕上這次的旅行,所以他才什麼也顧不上了。

    葉絮榕知道是她的錯,如果他活不下去那她又該怎麼辦呢?葉絮榕不能夠想象。此時她才知道,失去了他,也會失去自己。

    兩年前的那場不是車禍的車禍,讓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他,所以願意接受他;今天的這場車禍,讓她知道了自己對他的愛。

    葉絮榕悲哀的搖頭,她早該意識到自己根本不願意失去他,承受不了失去他的恐懼,為什麼直到今天才醒悟呢?為什麼要到快失去了才知道自己的心呢?

    身邊的人似乎走了又來,計偉也一直在問些什麼,但葉絮榕始終無意識的搖頭。

    她沒有哭,或許是太過恐懼連淚都不敢流下:直到聶光宇的父母到來。

    “你是榕榕?”聶母搖晃着葉絮榕的身體。

    葉絮榕木然,望着這個傷心的母親。

    “都是你,都是你,你知道宇兒為了你做了多少努力嗎?你配不上我的宇兒,但天知道他是着了什麼魔竟會愛上你?他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從小就倔強的他竟然愛上了你;我默許了,甚至還問他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我原以為你會給我帶來一個孫子,沒有想到你害得我連唯一的兒子也要失去了。”聶母語無倫次的怒吼,神情充滿怨恨,似乎要把葉絮榕撕碎。

    聶父拉回聶母,那冰冷嚴厲的眼神投射在葉絮榕的身上,她卻沒有任何感覺;直到此時,她才知道他如此用心的愛着她、守護着她。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醫生?”

    “請先冷靜一下。”

    “醫生,他現在怎麼樣?請告訴我們。”

    “病人的腦部受到嚴重的撞擊,我們為他做了腦部手術;但即使是意志力堅強能夠活下來,也是植物人了。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一片黑暗立即向葉絮榕襲來,令她陷入昏迷中。

    只是,當葉絮榕醒過來以後,聶光宇已被他的父母帶回了法國,是生是死,她無從得知。而上天給了她最嚴厲的懲罰,迫使她不得不活了下來。

    *********

    講解完最後一道題,葉絮榕收起課本準備下課。

    “老師,可不可以再講一次?”堂下有學生在發問.

    葉絮榕沒有抬頭,只是用清晰明瞭的聲音回答:“我只講一次。”

    “但是老師,我剛才在撿掉下去的橡皮擦,有些部分沒有聽到。”學生不死心的要求。

    葉絮榕終於抬起頭,望着那個臉上長着青春痘,還帶着些許頑皮的學生,揚起沒有温度的笑容,“我用半堂課的時間講解這個題目,沒有聽清楚是你自己的事。下課。”

    “哇,葉老師還是這麼酷。”

    葉絮榕走出門去,旁邊有兩個老師走過,她朝他們若有似無的點點頭。

    怪胎。葉絮榕知道這是很多老師對她的評語,在他們的眼中,她根本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師,因為她冷漠、自我,既不尊重年長者,也不愛惜學生。

    而他們最想不通的是,現在的學生怎麼會喜歡一個這麼無責任感,又缺乏愛心的老師。

    *********

    葉絮榕收拾東西后走出校門。

    “榕姐,等等我。”

    喊聲並未讓葉絮榕停下腳步,直到出聲的人氣喘吁吁的追上來。

    “你故意的。”古梨算是葉絮榕在這所學校認識最久的老師,平常只有她和葉絮榕交談幾句,因為她是有名的熱情、熱心腸的女孩。

    “有事嗎?”

    “別板着一張臉好不好?開心一點嘛!”

    “有什麼好開心的?”葉絮榕淡淡的反問。

    “多的咧!看到這些天真無邪的孩子,你不覺得開心嗎?這藍天白雲多美呀!這花呀草呀也能讓人心情愉悦呀!”

    “那你盡情開心吧。”葉絮榕邁步就走。

    “好了、好了,今晚要不要去唱歌?那裏新來了一位帥哥呢!”古梨一臉興奮的表情。

    “我今晚哪裏都不想去。”葉絮榕沒有停步,僅是丟下一句話。

    “榕姐,你……你真是不給我面子。”古梨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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