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宮裝少女與四名淡紅衣裙少女,何止瞪大的五雙美目,簡直就心裏駭然。只聽李玉樓道:“事不過三,我無意拚鬥,還請幾位不要再出手了!”他未忘西門飛霜的叮囑,真不願拚門,也的確曾一再容忍禮讓。奈何,“九華宮”的這幾位,從沒有受過這個,也似執意不讓李玉樓如願,是以,他這兒語聲方落,那裏嬌叱聲起。四名淡紅衣裙少女齊探腰,錚然龍吟聲中,四把軟劍已握在纖纖玉手之中,寒光耀眼,映目生輝,皓腕齊振。四把軟劍抖得筆直,靈蛇般卷向李玉樓。軟劍不好使,這四名淡紅衣裳少女竟以軟劍作為兵刃,而且能把四把軟劍抖得筆直,出手快如風,劍光如靈蛇,足證他們四個在內力以及劍術上的造詣都不弱。李玉樓揚了眉,兩眼之間門着奇光,在這一剎那間,他不再文弱,他威態懾人,只見他抬右掌掌一抓,一閃而回。
就這麼一招,誰也沒看清他用的是什麼招式,再看時,他手裏已多了四把軟劍,而那四名淡紅衣裙少女,則織手空空,呆立當場。
大紅宮裝少女臉色大變,道:“怪不得你敢擅進我‘九華官’禁地,原來你是仗着好吧!明知道攔不了你,但職責所在,我也只好以命相拚了。”
話落,她也抬手探腰,後腰間掣出一把軟劍,就要振腕抖劍,拚命出擊。
也就在這時候,宮殿那邊已透過輕霧,傳來一陣鐘聲。
大紅宮裝少女神色一肅上即沉腕收劍,側身退立,道:“宮主已傳下令諭,命我帶你入官,跟我來吧!”
她把軟劍往腰裏一收,轉身行去。
李玉樓微一振腕,四把軟劍脱手飛出,驚然連聲,成一字的各插在四名淡紅衣裙少女面前,劍身劇顫,嗡嗡作響。
然後,他邁步跟在大紅宮裝少女身後行去。
四名淡紅衣裙少女則忙探手拔劍,收在腰間,緊跟在李玉樓身後。
穿過幾十丈的輕霧,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宏偉官殿座落眼前,畫楝雕樑,飛檐流丹,巨柱翔鳳,白玉為階。
就在那白玉般的高高石階前,兩邊各八的站着一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居中則站着一名身穿鵝黃官裝,雲髻高挽,環佩低垂的冷豔女子,只有她腰間掛着一把斑爛古劍。
帶路大紅官裝少女上前兩步,躬身為禮:“啓稟總管,來人帶到!”
敢情這名冷豔黃衣女子是“九華官”的總管。
只見冷豔黃衣女子微一抬手,大紅官裝少女帶着四名淡紅衣裙少女,立即退立一旁,然後;冷豔黃衣女子目中冷芒如利刃,緊緊盯在了李玉樓臉上,冰冷發話:“你叫做李玉樓?”
李玉樓道:“不錯!”
冷豔黃衣女子這:“你要見我們官主?”
李玉樓道:“是的。”
“難道你不知道我‘九華官’一向列為男人禁地,絕對不見男客。”
“我不知道,即使我知道,我也是非來不可!”
“你有什麼非來不可的理由?”
“芳駕做得了‘九華官’的幾分主?”
“官主即然命我傳令,讓宮外巡察帶你來到‘九華官’前,由我來見你,自然是全權做主。”
“既然如此,那麼我請教,前不久我在金陵遭人暗算,險些傷在‘無影之毒’下,據我所知,‘無影之毒’為貴官所獨有,我就是為止而來,不知貴官何以答我?”
“這不難答覆,‘無影之毒’確是本官所獨有,但是暗算你的,卻不是本官的人”
“就憑芳駕這麼一句話,叫我如何能釋然。”
“能否釋然,那是你的事。”
“奈何‘無影之毒’為貴官所獨有?”
“我承認‘無影之毒’是本官所獨有,但是我也説過,暗算你的,並不是木官的人”
“芳駕只憑這句話,就能讓我相信?”
“信與不信,那還在你。”
“我要是不信,就非要貴官給我個滿意答覆不可。”
“呃!要是不能讓你滿意,你打算怎麼辦呢?”
“芳駕明知,又何必故問?”
“難道你還想毀我‘九華官’不成?”
“那非我所願,但我非得到滿意答覆不可。”
“我剛才已經作過答覆了!”
“但是芳駕的答覆,並不能讓我滿意。”
“這麼説,你是非毀我‘九華官’不可了?”
“我説過,那非我所願,我是希望在不必動手拚門的情況之下,貴官能給我滿意的答覆。”
冷豔黃衣女子臉色微變,道:“我知道,你一身修為極其高絕,但是你也要知道,‘九華宮’並不怕誰。”
李玉樓雙眉微揚,道:“除非那用‘無影之毒’暗算我的,就是‘九華宮’的人,否則芳駕大可不必如此。”
冷豔黃衣女子道:“我剛説過,‘九華官’並不怕誰,也不怕事,如果用‘無影之毒’暗算你的,確是‘九華官’的人,‘九華官’絕沒有不敢承認的道理,但是,既然不是‘九華官’的人,‘九華官’也沒有理由代人受過。”
“那麼!”李玉樓道:“‘無影之毒’既是貴官所獨有,又怎麼會落入別人手中,可是什麼時候落進了別人手中?”
冷豔黃衣女子道:“那是本官的事,不便相告。”
李玉樓聽得目中再現威稜,倏然冷笑:“在我沒來‘九華官’之前,一位知己再三叮囑:‘無影之毒’雖是‘九華官’所獨有,但卻不輕用,要找務必謹慎,以免一念之差,鑄成大錯。
是的,打從我進入此谷之後,便一再容忍禮讓,卻沒有想到你‘九華宮’上下是以如此態度對人?
不錯,‘無影之毒’怎會落入他人之手,何時落入他人之手,是你‘九華官’的事,但是一旦有了受害之人,那就不再是你‘九華官’的事”
只聽冷豔黃衣女子道:“不再是我‘九華宮’的事如何?”
李玉樓道:“實告芳駕,‘無影之毒’下,不但受害的是我,不但害了等我二十年的一位友人,而且關係着我一身血海深仇,今天我既然來到了‘九華官’,就非查問個明白不可”
冷豔黃衣女子道:“要是木官堅認這是本官的事,不願意告訴你呢!”
李玉樓雙眉一局揚,目中威稜陡增三分,道:“我本無意拚鬥,要是這樣,我被逼出手,不惜毀了你‘九華宮’,也要查問明白。”
冷豔黃衣女子勃然色變,嬌靨上神色更冷,一如寒霜,叱道:“李玉樓,你好狂妄,自我‘九華官’立官至今,還沒有人敢跑到‘九華官’來説此大話。
既然如此,我不妨也告訴你,你要是不毀我‘九華官’,休想從我‘九華官’得到片言隻字。”
李玉樓兩眼威稜暴射,一點頭道:“好,那咱們都試試看!”
他這裏話聲方落,還沒有動。
他也沒有打算要先動。
那兩邊各八的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突然閃動身軀,飛騰疾躍,成一圈的圍上了李玉樓。
只聽冷豔黃衣女子道:“李玉樓,不要仗着你修為高絕,就欺我‘九華官’無人,今天你要是闖不過我‘九華官’的‘奼女大陣’,我就要你魂斷‘神女’,骨拋‘巫山’。發動!”
她那裏一聲發動,這裏一十六名大紅宮裝女子立即移步遊走,衣袂飄飄,輕若御風。
李玉樓昂然卓立,一動沒動。
一十六名大紅宮裝女子游走之勢越來越快,轉眼工失之後已分不清人影,看不清人影,只見一個紅色的圈圈繞着李玉樓飛旋疾射。
衣袂飄風之聲,獵獵作響。
冷豔黃衣女子的神色雖然仍是那麼冷,但是冰冷之中已透出凝重。
李玉樓仍然卓立不動。
那紅色圓圈不但越轉越快,而且越轉越小,漸漸的,離李玉樓身周已不足一丈,就在繞近李玉樓身周八尺遠近的時候
突然,李玉樓正前方紅圈之中錚然龍吟,寒光一閃。
李玉樓還是沒動。
他沒動,寒光卻動了。
一點寒光倏化長虹,橫空疾射,直奔李玉樓的左肋。
原來,轉勢太快,寒光閃起的時候,是在正前方,但化為長虹,橫空疾射的時候,卻已經到了李玉樓身左方位。
但是,一剎那之後,這道長虹落了空。
要説李玉樓沒動,長虹卻已落了空,要説李玉樓動了,他卻是還站在原處,腳底下的站立處,未差分毫。
不知道李玉樓是有心,還是無意。
總之,他對了。
對付這“九華官”威力不亞於“少林十八羅漢陣”與“武當劍陣”的“奼女大陣”,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正是最高妙策。
適才那寒光一閃,就是一方面為惑人耳目,一方面為誘使陣中人採取應變的行動。
因為誰都會在入目那寒光一門之後,認為對方已動,而急忙採取應變行動。
只要陣中人一動,這“奼女大陣”緊接着就是來自四面八方,連綿不斷的劍化長虹,橫空疾射,狂風驟雨般的攻勢。
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凌厲。
試問,在那種情形下,誰應付得了,誰逃得過?
尤其是一十六名奼女之進攻退守,出招補位,配合得天衣無縫,功力再高,修為再深,也抵不住十六名一流劍手等於聯手的連環凌厲攻勢。
如今,李玉樓這看似未動,其實已動的高絕身法,雖未能使得“奼女大陣”的攻勢不能發動,卻已使得“奼女大陣”的攻勢化為斷續的零星出擊,始終無法首尾銜接成為一連串的連接攻勢。
這麼一來,使得“奼女大陣”的威力,整整打了一個對摺。
威力既然倍減,自然便好應付。
偏偏李玉樓是隻守不攻,只躲閃而不還手,是以盞茶工夫過去,“奼女大陣”絲毫沒有見功奏效。
血肉之軀,體力有限,尤其是這“奼女大陣”是由一十六名少女組成,女子的體力,在先天上就不及鬚眉男兒。
再加上沒有見功奏效,難免心浮氣躁,減弱士氣,所以盞茶工夫一過,一十六名少女的遊走之勢漸緩,攻勢也漸緩慢無力。
就在這時候,忽聽旁立冷豔黃衣女子撮口一聲輕嘯。
輕嘯起時,發自各個方位的長虹一時俱斂,輕嘯聲落,卻是突然間一圈寒光暴閃,突化長虹,橫空疾射。
剎時間只見一片光華由外而內,疾若奔電,立時罩住了陣中的李玉樓。
這是“奼女大陣”之中,最厲害的三招之一“劍幕天羅”。
現在,李玉樓是真動了,他身軀突作疾旋,恰好跟十六名少女遊走的方向相反,就在“劍幕天羅”即將收口的剎那間,他帶着疾旋沖天而起,直上半空。
然後,在半空中李玉樓突然折腰翻滾,變為頭下腳上,帶着疾旋,盤旋下撲,逆向盤旋下撲。
冷豔黃衣少女入目此一身法,臉色大變,不由駭然,她退後兩步,探手出劍,長劍順勢上指,她就要騰空迎向李玉樓。
就在這時候,一聲嬌喝傳了過來:“玉樓兄,手下留情!”
喝聲方落,李玉樓身軀疾旋之中,逆向盤旋下撲之勢,正好接觸到那片光幕。
只聽錚然連聲,光幕剎時收斂,一十六名大紅宮裝少女不但遊走之勢立即頓住;而且拋物似的一個連一個摔了出去,都飛出丈餘外砰然落地,沒一個站得起來,手裏都握着一把軟劍,卻都只剩半截。
那冷豔黃衣女子也似被勁風掃中,立足不穩,一連退出好幾步,直到以劍支地方始停住退勢。
再看李玉樓,他已落回了原站立處,雙眉高揚,目射奇光,威態懾人,身週一圈斷劍,整整齊齊的一圈。
任誰都知道,他已是及時收勢,手下留了情。
不然一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被震斷的不只是手中軟劍,還有腔中心脈,非一個個狂噴鮮血,摔出三丈之外,落地氣絕斃命不可。
再看那聲嬌喝傳來處,那白玉般的高高石階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姑娘,一位身着紫衣的姑娘。
蛾眉淡掃,脂粉未施,嬌靨上還帶着無限憔悴,但卻掩不住她的豔麗秀色,絕美姿容。
不是那曾經易釵為弁,化名水飄萍,且出手相救,清除了李玉樓體內的“無影之毒”的池映紅是誰?
李玉樓呆了呆,威態漸斂。
那冷豔黃衣少女抬手收劍,一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也都勉強站起,與另外一名大紅官裝少女、四名淡紅衣裙少女,向着石階上的池映紅恭謹躬身,齊聲叫了聲:“姑娘!”
池映紅像沒看見上雙失神的美目直盯着李玉樓,失色香唇嗡動,輕輕叫了一聲:“玉樓兄!”
李玉樓定過了神,卻為之心神震動,忙道:“池姑娘!”
只聽一聲冷叱傳了過來:“紅兒大膽!”
地映紅身軀為之一顫。
李玉樓抬眼循聲望去。
只見池映紅身後那座宮殿之中,凌空御虛般,飛掠出來一位身穿彩色宮裝的中年美婦人。
美婦人氣度雍容高華,神色冷漠,不怒而威,幾乎令人不敢仰視。
池映紅低下了頭:“娘!”
冷豔黃衣女子等再度恭謹躬身:“宮主!”
敢情中年美婦人是池映紅的母親,“九華宮”宮主?
中年美婦人“九華宮”宮主也未看冷豔黃衣女子等,冷怒直叱池映紅:“你好大膽,竟敢違抗我的令喻,擅離禁閉!”
只聽地映紅輕聲道:“紅兒知罪,但紅兒是為攔阻玉樓兄,以免他盛怒出手,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冷豔黃衣女子又躬下了身:“啓稟宮主不是姑娘及時現身阻攔,屬下跟十六名宮外巡察勢必命喪一一”
她話還沒有説完,“九華宮”官主立即轉臉冷叱:“住口,你不用幫她説情,不管什麼理由,她違抗我令諭,擅離禁閉,就該罪上加罪,倍加懲罰。”
冷豔黃衣女子躬身低應一聲,沒敢再説。
“九華宮”主轉臉再向他映紅,叱道:“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給我回官禁閉去!”
池映紅忙抬起螓首,叫道:“娘”
九華官主沉聲道:“難道你還敢違抗我的令諭?”
池映紅神色一肅,毅然道:“紅兒情願領受孃的加倍懲罰,但求娘准許紅兒在這兒多留一會兒。”九華宮主勃然色變,歷叱道:“大膽,你竟敢來人,把這忤逆不孝的東西押進宮去。”
冷豔黃衣女子忙道:“官主”
九華官主一雙鳳目之中突現厲芒:“怎麼,連你們也敢不聽了麼?”
冷豔黃衣女子頭一低道:“屬下不敢!”
她邁步就要登上石階。
李玉樓及時道:“等一等。”
池映紅跟冷豔黃衣女子忙轉眼望李玉樓。
冷豔黃衣女子同時收勢停住。
九華宮中目中厲芒則霍然逼視李玉樓。
李玉樓視若無睹,泰然安詳,道:“請問官主,池姑娘犯了‘九華官’那一條規法,而遭到官主的禁閉?”
九華官主厲聲道:“這是我‘九華官’家務事,你不配過問,就算她沒犯任何規法,我是她母親,我就是要她死,她也不能違抗。”
李玉樓道:“我無意過問‘九華宮’的家務事,也不敢讓池姑娘違抗慈命,我只是想跟池姑娘説幾句話,不知是否可蒙官主見允?”
九華官主道:“不可以,我‘九華官’的規法,凡‘九華宮’人,絕不許擅自跟外界有任何交往,也不許擅自跟外界的任何一個人交談,她不認識你,她也沒有什麼話好跟你説。”
轉望池映紅,冰冷道:“你是自己回官,還是我讓人押你進去?”
池映紅轉臉望了李玉樓一眼,頭一低,飛奔而去。
轉眼,沒入了官殿之內。
李玉樓心中為之一陣難受,但這的確是“九華官”的家務事,他不便阻攔,即便他有所阻攔,一旦真鬧起來,池映紅也未必真不聽她這個母親的。
只聽九華宮主道:“李玉樓,該説的我‘九華宮’已經説得很清楚了,你仗技凌人,我‘九華宮’自知無人是你的對手,你可以殺盡我‘九華宮’的人,但休想讓我‘九華宮’告訴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
李玉樓道:“官主,我李玉樓跟‘九華宮’無密無仇,也從沒有得罪過‘九華宮’,宮主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九華宮主道:“一句話,都因為‘九華宮’幾代傳下來的規法!”
李玉樓道:“我遭人以‘無影之毒’暗算,一位跟我有二十年之約的前輩,又在‘無影之毒’下慘死,事關我李家一門的血海深仇,還望宮主指點二,李家存歿感激不盡。”
九華宮主冷然這:“那是你李家的事,我只能告訴你,你所中的‘無影之毒’,跟你那個前輩的慘死,與我‘九華宮’無關,別的沒有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的了,你要是不動手,就馬上離開此地。”
李玉樓為難了,大感為難。
別説他受過池映紅的救命之恩,不能真傷“九華宮”任何一個,尤其是池映紅的生身之母,這位九華宮主。
即使他沒有受過池映紅的救命恩,在沒有任何確實證據,證明下毒手的就是“九華宮”的人之前,他也不能冒然傷人。
可是眼下情勢很明顯,他要是不下手逼迫,就絕無法讓這位九華宮主告訴他想知道的事情。
而且,以這位九華宮主的身份地位以及性情,她應該是説得出,做得到的人物,即便是他真動手逼迫,甚至傷及性命,只怕也未必能如願以償。
他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他又能怎麼辦?
心念轉動,天人交戰。
片刻之後,他毅然咬了牙,他天性仁厚,也為的是池映紅,他道:“既然如此,好吧!
我告辭!”
再次為了池映紅,他向九華宮主一抱拳,轉身行去。
冷豔黃衣女子帶着一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跟了去。
當然,那應該不是送客。
而是監視李玉樓出谷而去。
九華官主站在高高的石階上冷然望着,等到李玉樓一行隱入輕霧中不見,他臉上竟突然浮現了異樣神色。
口口口口口口
李玉樓前頭走,冷豔黃衣少女帶着一十六名大紅宮裝少女後頭隨,一直到了谷口,李玉樓頭也沒回騰身而上。
冷豔黃衣女子抬手止住了身後一十六名宮外巡察,獨自一人飛身跟進了那滿月形的洞口去。
她跟着李玉樓剛進洞口,李玉樓微一怔,倏然停步回身。
冷豔黃衣女子立即上前一步,輕聲道:“少俠可願意在此稍候?”
李玉樓一怔道:“芳駕”
冷豔黃衣女子截口道:“等我回去覆命了之後,我再來帶少俠去見我家姑娘。”
李玉樓又為之一怔:“這是為什麼?”
“為的是我家姑娘。”
李玉樓道:“芳駕既然肯為池姑娘,先前為什麼不惜以武相向,非逐我出去不可呢”
冷豔黃衣女子道:“職責所在,宮主的令諭,木宮的規法,也不能不遵從。”
李玉樓道:“那麼多謝芳駕,我在此恭候就是。”
冷豔黃衣女子沒再説話,轉身離去。
李玉樓就在洞道里等上了。
一邊等,一邊想,九華宮主以這種態度對他,可以理解,或許是因為“九華宮”幾代傳下來的規法,或許是因為“九華宮”從不和外界來往。
尤其自己是個鬚眉男子,池映紅回到“九華宮”來,所以遭到禁閉,可能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但,九華宮主只告訴他,他遭暗算,金瞎子之死跟她“九華宮”無關,卻再也不肯告訴他別的,甚至不惜犧牲全宮人的性命。
這是為什麼?卻是他想不通的。
正在想着,卻又想不通的當兒,洞口外下方忽然傳來幾聲彈指之聲。
李玉樓他一步跨到洞口,往外一看,只見冷豔黃衣女子站在洞口正向他招手,然後貼着峭壁往右馳去。
李玉樓當然明白。
立即飛身掠出,直追過去。
冷豔黃衣女子選的好路徑,貼着峭壁繞行,由於輕霧迷濛,遮住視線,“九華宮”方向根本看不見。
李玉樓跟着冷豔黃衣女子一陣疾行之後,黃衣女子忽然改變方向奔進了輕霧之中,李玉樓當然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