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
兩個黃鸝鳴翠柳,
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
門泊東吳萬里船,
——杜甫絕句
浣矞走出王府後門,眼前漆黑的景象令她不禁停住腳步,天哪!這世上居然沒有她的藏身之處!
但她説什麼也不要去和親,如了驍翔的意。
她走着走着,拚命的忍着不回頭,還不斷的告訴自己沒事,因為,要她拋下格格的身分並不足惜,沒有奴才丫環在旁邊伺候也無所謂.摒棄千金之女的光環她也還是活得下去,她不會因此認輸的。
「就在前方.不要跑!」忽然,她的身後傳來叫囂聲。
不會吧?她才剛踏出王府沒幾步.這麼快就被人發現,要來把她捉回去了嗎?
她一個閃身,躲入夾縫之內,要知道,她浣矞雖然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通、針繡女紅更是爛得筆墨不能形容.但她自小鍛鍊成的溜功可是天下人無人能及的。
「三更半夜,妳跑出來做啥?」
她駭了一大跳,路不會這麼窄吧?這聲音宛若是那可恨的驍翔耶!她抬頭用力的看,但光線太暗,他的臉被陰影遮了泰半,她根本瞧不出他的廬山真面目。
「散步!」所以,她只能隨意胡謅。
「看妳的模樣鬼鬼祟祟的,我才不信。而且.妳的話很敷衍。」
天哪!這逼問的口氣還真的和驍翔如出一轍呢!
天色陰暗,她出來散什麼步?他不悦的心忖。
「那你又光明磊落到哪裏去了?你可以出來,我為什麼不可以?」他是誰?她認識他嗎?
「你又開始伶牙俐齒了,快回去,你一個人在外面是非常危險的!」他命令她。
他的口氣是在關心她嗎?「我才沒必要聽你的話!」因為她天生就有反叛因子。
驍翔不禁攏起眉,心忖,她沒認出他嗎?「總有一天你會嚐到苦頭的。聽好,我走後你就趕快回去,知道嗎?」
就在那羣人正要從他們身邊跑過去時,他突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右手則旋即飛快的射出一把飛刀!
「唔——天殺的!誰讓你吻我?」浣君低咒著,她最近是在走黴運嗎?認識驍翔已經夠教她心煩意亂了,而他是誰?他憑什麼吻她!
「真甘甜!以後這裏不準其他男人碰,記住,你得為我守『口』如玉。」他的食指輕點住她的唇,隨後凌空一躍,像是會飛巖走壁般的消失在黑夜的那端。
「瘋了!」她拚命的擦著豔唇,心中思忖著,算那人聰明,走得快,否則她就跟他拚命,她最痛恨那種動不動就吻她的人!
於是,浣矞悄悄走了出去,卻不小心絆了一下,身子乍然往前撲.這才發現有個蒙面黑衣人躺在地上,身上血流如注。她咬住下唇,忍住害怕的趨前問:「那人對你射了什麼?」
黑衣人捂着胸口.只見飛刀已射入他的內臟,「姑娘,妳過來……一下!」那人斷斷續續的道。
「你和別人有啥深仇大恨,對方下手竟如此重?」浣矞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黑衣人趁她不注意,不露痕跡的將細小的名單塞入她的衣袖中。「保…‥存好!」他勉強爬起身,卻又噴出一大口鮮血。
「保存什麼?喂!你要去哪裏?你身上有重傷,不去找大夫醫治可是會出人命的!」她忙着想扶他。
「不……必了!」黑衣人朝她輕吐出煙。
浣矞的眼前立即發黑,「你……吐什麼霧?」她的頭好昏啊!眼前的景物頓時裏得歪七扭八。「我好心相救,你卻以怨報德.我好心沒好報,我‥…下次不要再路見不平了……」她一邊説一邊倒下.黑暗倏地吞噬了她。
突然,前頭的叫嚷聲又繞了回來。
「在那裏.老大、在那裏!」
「臭娘兒們還真會跑.看我把妳捉回『春色無邊』後要怎麼修理妳!」留着落腮鬍的老大道。
「老大,這娘兒們有些不像。」
「這是她的把戲.敢逃跑、妳不要活了!」老大不費吹灰之力的一把扛起她。
「可是她怎麼會昏倒呢?」還穿著上等人家的綾羅絲緞!
「可能是逃出來時沒吃東西,餓昏了!」老大憨直的猜測。「説的也是。」小嘍囉們趕緊跟着附和。捉到她,他們算是完成任務,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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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曌王府的格格失蹤的消息不出一會兒工夫就已傳開,詳曌王府當下亂得難飛狗跳,詳曌王爺除了要去面聖外,還得急着找浣矞,一把年紀的他忙得心力交瘁。
驍翔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氣悶的思忖,昨晚他不是交代地,他一離開她就應該回來的嗎?現在她的人平空消失,會不會是被……捉走了?
生平第一次,他竟感到好心急,他要找到她!
問遍了全府上上下下,就是沒有人知道浣矞的去向!
在京城.她應該只有王府可以依靠,但如今人卻不知身在何方,她不可能為了要逃離他而玩起失蹤的把戲。憑他對她的瞭解,就算是不甘願,她也會為了她的自尊而留下來.逃走這種事她絕對不屑做才對。
納斯進宮了.驍翔心知康熙應會賣他的面子而暫時不予計較,但浣矞在短期之內應該是不會再出現.頓時.他也不知為何,眸中竟浮現出她嬌小的倩影。
不行!他要找到她,他的眼光稍稍一睨,屋頂上的影子便閃了一下!他所佈下的全國調查網會立即展開搜尋.這是個天羅地網,浣矞就算是在夾縫中,也會被逼得無藏身之處!
秀美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她不敢和王爺、福晉碰面.更不敢對上驍翔王爺鋭利的目光。
格格會失蹤是出走吧!她心知肚明的想着,但她不敢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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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恍惚中,浣矞聽見老嫗的聲音,還不斷的朝她動手動腳。
「這姑娘好豔、好媚啊!」
「是啊!我看得都目不轉睛了,假以時日。她絕對會是『春色無邊』當紅的花魁!」嬤嬤笑得合不攏嘴的道.她僅僅花了十銀兩子.就買到一個絕色天仙,真是賺到了。
「別吵」她惺忪的眼怎麼像是張不開似的?
嬤嬤拍拍她嬌嫩的臉蛋!「該起牀了!」
浣矞只覺得頭痛欲裂,她勉強撐開眼,「妳們是誰?」
「我是春色無邊的嬤嬤,妳以後就是我的女兒了。」嬤嬤以血盆大口説着。
「誰是妳的女兒?妳幹嘛把我打扮成這樣?」妖豔又狐媚!而且,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春色無邊?這不是夜夜笙歌的妓女户嗎?
「笑話!妳爹積欠我賭債.已經把妳賣給我了,以後,妳就在這裏住下,懂嗎?」嬤嬤解釋着。
看來,她們是捉錯人了!「我爹把我賣了多少?」她不免好奇自己的身價。
「十兩。」
「嘖!我的身價就只值這些嗎?」幸好她阿瑪是個好國民,不喝不賭不嫖。
「對啦對啦!妳爹是有眼不識泰山,有錢拿就好的人,妳就認命吧!還有,只要妳乖乖聽話,不逃跑.我包準妳的未來無可限量!」嬤嬤還拍胸脯保證。
「那在這裏要做什麼?」她好奇的問。,
「妳還真是純情啊!反正不是那種端茶的工作就對了。」
浣矞是頭次接觸這種行業.「不成!妳必須先跟我説清楚。」
「説那麼多做什麼?反正妳順着我的安排,按部就班的來,將來等妳大紅大紫的時候,妳就會感謝我啦!」嬤嬤神秘兮兮的道。
「我是不是要去接待客人?」她絕對無法忍受這個。
「目前我會先訓練妳的才藝,譁男人只要見到妳這張小臉,就會被勾去三魂七魄,何必要妳去低聲下氣的服侍人?咱們女人家要懂得欲擒故縱的方法,這樣,過不久妳的身價就會水漲船高。」她美豔的容貌實在是驚為天人,調教得當,日後她絕對是紅牌。
「嬤嬤,妳還真會精打細算。」浣矞仔細的想過,既然目前她無處可待,那就暫時先留在這裏避避風頭,等到她賺夠銀兩,再去追春風奶孃。至於王府那裏,她也會無時無刻的打聽消息的。
「不然.我今日的位子是怎麼爬上來的?」別人一誇.嬤嬤馬上就得意忘形。「偌!這是從妳的舊衣服裏掉出來的東西。」
「這張紙?!」浣矞不記得她身上有過這種東西。
「想必是妳的生辰八字吧?」嬤嬤是個文盲。
不是的.但她也不懂那是什麼.「那我就先收起來好了。」她隨手一塞。
此時,有人大喝了聲,踢開門
「好了沒.那娘兒們呢?」是粗裏粗氣的叫聲。
「老闆.她的美可是可以讓人大開眼界的呢!」嬤嬤諂媚的迎了上去。
「那更合我意!」落腮鬍老大得意洋洋的走來,「咦?怎麼是妳?!」
浣矞一見來人,馬上揚起紅唇.心忖,真是冤家路窄啊!
「老闆.我説得沒錯吧?」嬤嬤好開心連閲人無數的老闆都對浣矞看傻了眼。
「他就是老闆?」那就太好囉「
「我不收留她!」老闆老大可是一見是她就怕。
「可是我要留下來。」此時她可是無處可去喔!
嬤嬤怎麼都弄不懂眼前的情勢,這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闆怎麼會面露懼色?
「我的祖奶奶,妳可是千金玉體.又有護衞使者隨侍在側,上次,我險些被那來無影、去無蹤的飛刀結奪了命!」要是留下她,萬一那位大俠又找上門,他的春色無邊豈不是要關門大吉了?
「不要再跟我提起那個人!」説到他她心中就有氣.她差點被劫色,他雖救了她.卻硬要陷害她跟那個左衽蠻夷相親.可惡!
一想起這件事,她的心到現在還是難受無比。
「但是我……」
浣矞氣得突然跳了起來,「怎麼?你敢有意見嗎?你不怕我再下癢粉?」
「不要、不要!那種滋味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就這樣決定了。」她大剌剌的説道.彷佛決定權在她的手上,她説了就算,他不能有異議。
「老闆……你們……」嬤嬤一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的模樣。
「他是老闆.我是他的老大,嗯?」她調皮的撞了下老闆老大的手。
「沒錯!」老闆老大趕緊附和。
外頭截至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的風聲,應該是納斯進宮擋下消息,只要王府沒事.她就放心了。
現在她過得舒適又愜意,但為了表明她不是白吃白喝,偶爾她還是會出出場表演兩手,但條件是得矇住她的小臉。
這裏可是京城,多點防護.掩人耳目總是好的。
雖然琴她還是不會彈,但她載歌載舞,那些王宮子弟、達官貴族們會因聽了她的歌聲而感到如痴如醉;會因看了她曼妙的舞姿而愛得渾然忘我。
果然不久,她的人氣便如日中天,名聲很快就在京城傳開,讓人們擠着要來看她,但她卻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若有膽敢對她踰矩的男子,不消兩三下便會躺平了被抬出去。
在春色無邊的夜晚裏,只要有她,絕對是坐無虛席。
只是今晚卻
「老闆.為什麼沒人?」怎麼會門可羅雀,半個人影都沒有?
老闆老大半字也不敢泄漏。「就是……有位公子爺出了大手筆,把今晚的春色無邊包下來。」一定要瞞到底,要是被她發現.他的老命可能不保!
「道麼闊氣啊?」浣矞不疑有他。
「是啊、是啊!」
「那他何時來?」她已經準備好了。
浣矞的天籟嗓音跟琴兒的古箏旋律搭配得天衣無縫。琴兒原本是春色無邊的花魁,自浣矞來後,她立即變得黯然失色,公子哥兒們只肯捧浣矞的場,紅綃也只給浣矞。
所以她不服,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浣矞比下去,她可是名開一時的花魁琴兒!
「今天來的是大人物,那個浣矞我知道妳是個性情中人,若是那位大爺有冒犯之處,妳就多忍耐忍耐,下戲後我會多補償妳一些酬勞的。一老闆老大搓着手説。
浣矞奇怪的看藩他,「你幹嘛很害怕的樣子啊?難道那個人有三頭六臂嗎?你是不是有事沒告訴我?咦?你今天説話怎麼吞吞吐吐的,眼睛又不敢看人?」
老闆老大畏縮的轉過身。「沒有啊……」
浣矞跳到他的面前,「給我老實説喔!」
「就琴兒等一下不會跟妳同台演出。」再問下去他可能會説溜嘴,還是趕快轉移話題!
「只有我?」要她一個人獨挑大樑?
「全看妳了.記住.我還要靠這間春色無邊來養家活口呢!」
「老大.你今天是不是有點反常?」淨説些她聽不懂的話。
「言歸正傳.該交代的我全交代完了……時間已到,那位大爺現在正在外頭等候.妳趕快出去吧!」老闆老大頭着手替她遮上面紗,輕輕的推她。
「喂!幹嘛推我?」
原諒他啊!天老爺,得罪浣矞不打緊,但若是得罪那位大爺,他的店可能會因此而倒閉,還會被飛刀剃頭,他會這樣做完全是識時務的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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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急急忙忙把她推出場,她都還沒準備好説。奇怪?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大手筆的包下春色無邊?是他!浣矞一看.神色明顯的錯愕了一下一—驍翔居然找上門了!但他來做什麼?她才不願意見到他呢!嗯~~看來老闆老大就是畏懼他的淫威而出賣了她!
頓時,浣矞心中的新仇舊恨全湧了上來。
要鎮定、要鎮定,驍翔面無表情的在心底告誡自己,但他的下巴仍然抽得死緊,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
全王府的人找她找得人仰馬翻,她居然躲在這種地方?!當他接到消息時,還懷疑自己的人報錯了。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她來真的:
他張開玉扇,隨意的輕搧,「姑娘怎麼愣住了?」他決定先發制人。
她的腳像是被釘住.動也動不了。「呃,,我人不太舒服‥…」她不用怕,因為有面紗.他不可能那麼神通廣大的認出她。
「我都已經付了錢.妳該不會是要臨陣脱逃吧?久仰妳的大名,今日妳若不獻技,那這家店明天可能就要關門大吉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説着。
她要理直氣壯,沒必要被他嚇到,畢竟.她會淪落到這個地方,他要付全部的責任!「怎麼可能不表演‥…你少瞧不起人.沒事就想動這家店,」
哎呀;她不服輸的性子又跳出來。
驍翔隱下眼由的怒火.「姑娘倒是挺講義氣的,還會為他人設想。」
「你的話很多耶!」
「妳該稱我一聲爺吧?」
爺?他少得寸進尺了!「大院沒有這項規矩。」為什麼她要順着他?
好好好!她自己做鍇事.現在居然還有話講?「真是爛.招牌必須砸掉!」但這卻仍然不夠宣泄他連日來的怒氣。
「爺__」她看出他不是在説笑.只得咬牙切齒的喚道。
「這還差不多,妳獻技吧!.」
他分明是故意折騰她,若是可以.她會掉頭走人的,因為被他這樣直勾勾的盯着看,她根本唱不下去。「能不能不?」
「妳有求於我?」他搶先開口。
哼「「沒有!」她才不求人。
「那就快點表演,我已經等不及了,還有.妳不要站那麼遠。」
「這本來就是我的表演方式。」他還要怎樣?是要跟她吵架是不是?
「今晚我付了兩萬兩包下這個地方,妳説夠不夠老闆整修呢?」他懶洋洋的提醒地.一點都不怕地不順從。
「卑鄙!」她多想大韓的喊出這兩個字。
「什麼?」
「我説我要走過去了啦!」但地立刻識時務的聽話了。
他的薄唇淡淡一揚。「好香!」他讚歎的道。
他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會做出這樣要求?哼!她早該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這香味和我認識的一個女子一模一樣,可借她這陣子鬧失蹤,大家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找她.卻怎麼也找不着……」
一定不包括他!浣矞嘟着小嘴在心底這麼説。
驍翔伸出手.浣矞嚇了一跳.他……是要掀開她的面紗嗎?
「我可是隻獻藝不賣身,你不要毛手毛腳!」她警告的道。
「妳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要端茶而已。」他敏捷的將手轉向茶几。
「那我要唱了。」她的心跳這才稍微平靜些。
「開始吧!」他倒是要見識看看她是怎樣把男人迷得團團轉!
「本來京城女,家在皇宮陵東處,四處遊玩有心得,迫予無奈回京城:遇上無情郎,將我來欺騙,害我有家歸不得.淪落此處賣笑生。」她引用了琵琶行,自己修改。
「妳的命運有那麼淒涼嗎?」要他掬一把同情之淚嗎?
而她説的那個無情郎該不會是指他吧?拜託!他哪裏無情來着?
「還有一段。」她欲罷不能的説。
「好了,夠了!」
「既然你不聽.那我就先退下去了。」嗚~~她的命運真坎坷。
「我還沒允許妳退下。」他還要試探她。
「那要做什麼?其實,無情郎還有後段呢!一她還沒唱過呢。
「我沒興趣!」她像是在指責他.他才不想聽呢!
這樣她就沒戲唱啦!
「妳過來。」他招招手。
「很抱歉,我沒和客人如此靠近的習慣!她立刻向後退。
「真的嗎?妳有本領將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妳的名聲因此遠近馳名,我認為一定有待別的服務。一他故意污辱她。
「你下流!」他居然敢一口咬定她的不貞節。
「別跟我説沒有!一他站起身,以高大的身量朝她逼近。
「別過來——我要叫人了喔!」他太具威脅感了。
「他們全都被我遣開了。」他瞇起眼看她。
「你是故意的!一天啊!那她豈不是羊入虎口?
他冷冷一笑,「不然,我這麼大費周章做什麼?一聽到她斬釘截鐵的表示沒和客人有踰矩的行為,他這才安下心來。
「沒有人可以碰我!」救命啊!誰來救救她?
「我只是要告訴妳,妳和我認識的那名女於的性子十分雷同.而她曾説過要對我以身相許。」他説出他對她的痴心妄想。
「她才沒有!」哎呀!她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妳怎麼知道?」果然是個笨格格,馬上就中計了。
「直覺——]不要再靠近了.她就快無路可退了!
他卻一把掀開她的面紗.「因為妳就是浣矞!」這下看她還有什麼好説F
浣矞愣住了,驍翔強壯的手臂定在她的左右兩側讓她動彈不得,他的目光惡狠狠的.吼聲彷如打雷。
「你怎麼可以掀我的面紗?」
「都到了這種地步,妳還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嗎?」他看到她臉上的濃妝,頓時感到很刺眼,他還是喜歡先前那不施脂粉的清純小格格。
「原來你早知道我在這兒!」她頓時火冒三丈,那剛才他是在耍着她玩嗎?
沒事就喜歡耍她?好!很好,他好樣的!
「也不,我找了妳不少時日。」她的態度真令他抓狂。
「找我?你不用再惺惺作態了!」她才不會領情。
「妳先給我住嘴,不然.我就一掌打昏妳!一他可是説到做到的!
「你敢——」但她倏地顫了一下,因為她看到他英俊的臉孔繃得死緊,額上的青筋彷佛都浮了上來。
「所有的人都馬不停蹄的在找妳,而妳呢?不明所以的鬧失蹤,還敢來到這種地方拋頭露面,看妳畫的這是什麼妝!一他的手不留情的握住她的俏臉蛋。
他怎麼好象很心急?「不要碰我,我會到這種地方來你應該心知肚明!」
好啊~~他兇,她比他還兇?驍翔瞇起眼.這女人最可恨的地方就是老是將他向來控制得宜的脾氣惹得瀕臨崩潰。一難不成是我逼妳的?」
「正是!」笑話!他吼什麼吼?
「妳……我非把妳帶回去不可!」她最好現在就跟他走。
「我不要!」她氣得大叫。
「堂堂一個格格來這種地方當妓女!妳……妳沒有骨氣,那祥璧王爺的面子妳顧是不顧?」還有他的感受呢?
他使力拖着她走,他對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從來沒有半個女人曾這麼惹火過他!
她的手腕被他抓得又紅又腫,他既粗暴又不懂得憐香惜玉,她可是個嬌滴滴的格格耶!「誰説我沒有骨氣?」頓時.所有的委屈全湧了上來,她低下頭,扁着唇,就是不哭出聲。
驍翔停止腳步.感受到温熱的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不禁回頭看着她.原先大吼的音調也降低不少,「那妳怎麼會到這種龍蛇雜處的地方?」
唉!地就是不肯抬頭看他一眼,還説哭就哭了,真讓他心疼。.「我要跑路不用錢嗎?我又不偷不搶!」她替自己辯駁。
「妳以為這是很正當的行業嗎?」他馬上又怒火攻心。
她用力的拭淚!
小力點……他好心疼的拉下她的柔夷,以大拇指拭去她小臉上的水滴。
「這是下下策.因為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妳格格不當,跑什麼路?」又沒人趕她!
浣矞氣得瞪他,「你還好意思問我?!你三番兩次的調戲我……那些我也就認了,可你居然還那麼壞心的去建議皇上要我去和親!」
「和親?」他愣住了。
「你不要裝了!」哼!再裝就不像了。
但他真的是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樣子,好久之後才下巴隱隱抽動的問:「妳聽誰説的?」
「我阿瑪都指名道姓了,我能不信嗎?」
「妳聰明一點行嗎?我都還沒得到妳,怎麼會積極的把妳送給別人?」難道他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
「那如果你得到了,就可以一腳把我踢開嗎?」她吹毛求疵的追問。
「妳現在這樣是在雞蛋裏挑骨頭!」
「別跟我説你沒有!」反正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有那麼-咪咪,她當然不肯相信他是個正人君子。
他氣得直瞪她。
「我是不會相信你的!」她很堅持。
驍翔抿緊唇.像是封她已做出極度的忍耐似的。
「事情不可能會空穴來風,我阿瑪都那麼説了!」奇怪.看他那種備受誣衊的模樣.她怎麼好象有點信心動搖了?
「那妳有弄清楚真相嗎?」他咄咄逼人的問。
那他的意思是説她誤會他囉?而且,他看起來真的像是沒説耶!那……她下就是害他背了黑鍋嗎?「沒、沒有。」
他的胸膛大大的起伏了一下,「非常好的回答。」
「但是,皇上就是要我去和親,對象是個番王!」
「妳以為妳能和親嗎?」他鐵定會把她搶回來的。
「妳先跟我回去!」有事好商量。
「我不要」
「妳寧願留在這裏?」她是什麼意思?真的耍自甘墮落嗎?
「要是我真的得和親呢?外頭現在至少沒有有關我的風聲,但皇上若知道我回去了,馬上就指婚,而我要是抗旨不從.我阿瑪可是要被誅九族的。」她才沒那麼笨呢!
「妳的大腦現在倒是挺清楚的.我以前以為那裏面只有裝水呢!」
「幹麼污辱我?」她立即反擊。
他沒理地,心底想着的都是其它的事,和親?他是好象有那麼一點印象。
「我只是説實話。」他鬆開她,徑自坐下。
她繞到他的身旁.「本格格可是冰雪聰明呢!」
他睨箸地,「有人這麼説過嗎?」八成是她老王賣瓜、自責自誇,她最好別吵,他正在想法子。
「我自己!」夠迷人了。
「安慰用的嗎?」他忍不住調侃地,她就是有這個好處,即便情勢多惡劣,她仍然樂觀如昔。
他似乎不氣了耶!「那你同意我住下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並不同意!」
「哼!説什麼我也不會回去的。」又不是要自投羅網。
「這裏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他盯着她絕豔的臉蛋,發現她化妝後真的變得很美盅,但有多少男人看過這麼美的她?頓時,他有滿心的不悦。
「放心,我可是這兒的當家。」她趕快安慰他。
「妳又做了什麼?」
「雕蟲小技罷了!」
「不回去可以.但以後妳不可以表演了,另外,不準妳畫這種妝,也不能再穿這種不三不四的衣裳!」他可是有條件的。
不可以、不準、不能?!他還真是真是專制。
「這只是我的餘興表演,何況,這蟬絲衣有什麼不妥嗎?」她裏得這衣服很好看啊!
「是好看.但只能穿給我看。」他霸道的下達命令。
找到人,而她也安然無恙,他心中的大石這才放下.至子康熙那頭,他會靜觀其變,先別打草驚蛇。
「好……好吧」先答應他,再偷偷演出.反正她替老闆老大賺錢也不能臨時抽身,要慢慢退出,否則他會很難做人的。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柔順?」他支起她的下顎,
「我本來就是個温柔體貼的女子。」她説謊話時小臉都不會紅。
「大言不慚?妳不會撿紅心跳嗎?」
他的手有必要磨蹭着她的臉嗎?「我和客人不那麼接近的!」又來了,她胸口裏的小鹿撞得好厲害。
「我聽見妳的心跳了。」他存心戲弄她。
「騙、騙人!」才沒那麼大聲呢!
「現在就是處理咱們兩個的時間了。」他語帶玄機的説。
「沒什麼好處理的!」
「我可是付了兩萬兩來見妳喔!」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有點奇怪。
「蠻少的嘛——唔~~」他又吻住地的唇!
「這樣夠不夠?這種額外服務只有我能做。」
「不……」
他立即又堵他她的櫻唇,那裏彷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緊緊的吸引着他,讓他放縱自己沉醉在她的温柔中。撬開她的貝齒,他的舌順勢探了進去,她的甘甜是他才能汲取的。
什麼番王不番王.滾到一旁吧!
她要暈了,她只免得自己渾身癱軟。
驍翔留戀的啄吻着她,這些時日不見她的人影,他是真的想她。
「你又吻我了!」她的小手抓着他胸口的前襟,他最好別使壤.如果害她跌下去,她絕不饒他。
「這就是妳上次不乖的後果!」
「上次?不要再吻了啦!」她的神志會糊成一團的。
「我不是告訴妳,我走後妳就要乖乖回去嗎?」她當他的話是耳邊風嗎?
「那是你?」她頓時清醒過來。
「不然妳以為足誰?」居然夷的沒認出他來.
「別的男人啊!嘖~~真沒趣!」
「妳想也別想。」她的挑釁真有效。
一副不是滋味的模樣.頓時浮現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
「為什麼你會加入找我的行列?」
「問那麼多做什麼?」他摟緊她。
好.他不説是不是?「放開!以後不准你再吻我。」她拗起性子。
「行,只要妳阻止得了我。」她又怎麼了?
「我跟你講真的,一個姑娘家最重要的是名節.你這樣沒事就跟我樓摟抱抱的,往後我怎麼做人?」
「住在妓院就夠有名節嗎?」他比她更有話説。
「這是你答應的!」她想拿他先前的承諾來堵他。
「那我今晚就帶妳回去!」
「不要!」她馬上反彈。
驍翔這才摟她入懷,「和我唱反調對妳有任何好處嗎?」
「我覺得你是個很危險的人,你的心思莫測高深.一旦我與你有了牽扯就會完蛋的。」她説出心中的想法。
「危險?不,我很平易近人。」咦?説她笨,倒也不至於睽!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簡直是鬼扯。
「妳想要知道什麼?」
「一切!」她知道有關他的事可是少得可憐。
「若沒必要呢?」她就不能乖乖當他的女人嗎?
「我會逃離你!」她主動對上他深邃的眼睛,讓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她是認真的。「很難,妳還未以身相許呢!」他拍拍她的臉。浣矞微嘟起唇.「我説到做到!」她不是跟他開玩笑的。「我會非常期待.但是、從今天起的每一天,妳將會天天見到我。」他向她保證。
「上妓院?」他是看上誰了?「我才不用你守着我呢!」
如吃醋就説嗎!這小女人,真是太不誠實了她!「別想得太美,我是來嫖妓的!」
「你渾蛋!」嫖妓?他這個好色鬼。
「記住,妳得遵守住我的原則.否則……」他不忘提醒她。
「驍翔!」她懊惱的低叫,奈何人去樓空,空氣中只留下她輕脆的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