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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宵小暗襲

    凌蔚抬頭看了看月色,知道已是四更時分,白雲堡的花燈已散去,各人回家安息了,整個白雲堡是一片安詳的寂沉。

    這時,白雲堡的西角,忽然有一股藍色的火焰沖天而起,同時響起了一陣緊密的鑼響。

    凌蔚一見那藍色的火焰,忽然臉然一變,失聲道:“怎麼這老鬼也來了。”

    當即一提真氣凌空拔起,向火焰發出處奔去。

    凌蔚身形拔起,忽見堡東角也揚起了一片火光。

    凌蔚一見,悖然大怒,大喝一聲:“狗賊們竟敢以這種卑劣的手段對付白雲堡,凌蔚今天要是不留下你們的狗頭,就不配九宮島主的門人。”

    隨即施展“連雲三縱”的身法,閃電般趕向起火處。

    凌蔚趕到之後,聽見一陣兵鐵互擊響聲,一看原來是海明大和尚與一個黑衣人戰在一處。

    起火的房子正是“金刀鎮八方”黃士奇的書房,那火似與“伏地君王”應子青的三陽烈焰相同。

    凌蔚方一縱到,黑影一閃小駱玉縱到凌蔚跟前,急急的叫道:“大哥快來,我和老黃對這沒有辦法。”

    凌蔚急急的向駱玉囑咐道:“玉弟把暗器拾奪好,準備接應海明師父,但切不可貿然上手,免被此賊三陽烈焰所傷。”

    言罷,飄身落到火場的旁邊,伸手向黃馥要過兩個大桶,轉頭來飛到後花園的荷花池,彎腰用桶掏了兩桶稀泥,再度回到火場,兩臂猛然一掄,那桶中的稀泥立即化成兩道匹練向那火頭蓋去。

    只聽一片嗤嗤之聲,火勢頓時熄滅。

    凌蔚撲滅三陽烈焰後,走到海明和尚身後,朗聲喝道:“大和尚,請暫退讓,我來看看這武林敗類,究竟是什麼東西。”

    海明和尚久戰那人不下,心中本已發急,見凌蔚一來忙道聲:“小俠小心這賊子的火器。”

    人即一收禪杖,退向一邊。

    凌蔚向那人走近兩步,朗聲喝道:“你是‘伏地君王’應子青什麼人?快報名領死。”

    那人不認得凌蔚,加上和海明動手又沒落下風,心中不免輕敵,猛笑一聲答道:“老子‘火飛龍’章尚德,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快叫黃士奇老狗出來見我。”

    凌蔚一聽此人就是“火飛龍”章尚德,當即嘿嘿冷笑道:“原來章尚德就是你這鼠輩,凌二爺到還不能就要你的命,因為“天龍劍”黃大哥説過他要親手剝你的皮。”

    章尚德一聽凌蔚自稱凌二爺,頓時想起了施信忠談過的人物,不禁暗暗倒抽一口冷氣。章尚德知道凌蔚的厲害,故一面準備腳底抹油,一面故作鎮定,猛笑一聲道:“原來你就是玉孩兒的徒弟,章某正要找你算一筆舊帳。”

    凌蔚聽章尚德説和自己要算舊帳,不禁暗暗詫異,心想我和他是初次見面,就有舊帳要算,當即厲喝道:“休得信口亂説,凌二爺和你有什麼舊帳要算,快快説來。”

    章尚德故意麪色一變,厲聲道:“小賊,你難道一年前在江南採花殺人的惡行忘了嗎?”

    凌蔚給章尚德這一唬,給弄傻了。

    心想,我離開九宮島還不到半年,怎會到江南採花殺人,正要向章尚德繼續喝問,忽見章尚德猛一揚手,一聲不響打出一片暗器,人卻掉頭飛跑。

    凌蔚這才知道,他用緩兵之計暗下毒手,當即怒喝一聲:“你還跑得了嗎?”

    抬手劈出一股玄陽真氣,將章尚德打出的三陽烈火彈震得反向章尚德襲去,同時一擰腰施了“雲龍九現”的超凡絕技,凌空向章尚德撲來。

    章尚德正急奔逃,忽聞身後有暗器襲來,忙盡力側身閃躲,總算沒有傷在自己的三陽烈火彈下。

    章尚德在閃躲暗器時,身形略一盡緩,忽聽一聲斷喝,一形如同飛鳥的身影當頭撲來。

    章尚德只見來人有七臂八腿,危急中只好一咬牙,將手中那對分水刺全力向空中襲來之人擊去。

    忽聽怒叱一聲:“去吧!”

    章尚德只覺得手中分水刺如中萬斤鐵錘,虎口進裂,脱手飛去。

    接着笑腰穴一麻,頓時凌蔚捉了個活的。

    凌蔚擒住章尚德後,冷笑一聲:“想不到你居然會丟花槍,不過我説過不殺你就是不殺你。”

    章尚德聽凌蔚不殺他,口中雖説不出,心裏卻暗暗慶幸,這下狗命至少可以保住了。

    誰知凌蔚回頭一招手,黃馥縱了過來,躬身施禮道:“相公有何吩咐。”

    凌蔚道:“此人交給你看守別讓他跑了,待會事情完了後,交‘天龍劍’黃大爺發落。此人心術險詐,好好給他點玩意兒嚐嚐。”

    黃馥應了聲是,提過“火飛龍”章尚德,找了個大尿桶,把這小子連頭帶尾往桶裏一插,讓這小子先把尿喝了一個夠。”

    凌蔚拿下章尚德後,即帶小駱玉飛身向白雲堡西頭趕來。

    凌蔚、駱玉正向前飛縱,忽聽右廂傳來黑兒的急吠。

    駱玉忙向凌蔚道:“大哥,老黑那邊危急了,我們過去看看。”

    凌蔚微一點頭即與駱玉向吠聲趕去,到場一看,原來是黑兒正與一個混身黑毛的人立大怪物打得難解難分。

    凌蔚正要向那怪物下乎,忽然腥風撲面,迎面又來了一個怪物。

    凌蔚向那怪物略一打量,立刻大聲向駱玉喝道:“玉弟速與黑兒離開此地,這怪物是長在喜馬拉雅山的長髮人熊,不是普通刀劍所能傷的,而且爪上有毒,被它傷了以後難以治療,快去將我的神君鉞取來應用。”

    説話之間,那一條長髮人熊已撲到凌蔚的身前,怪吼一聲,揚爪向凌蔚迎面抓來。

    凌蔚身子一晃,已掠到人熊的身後,右臂一揚,運足玄陽真力,向人熊後腦劈去。

    凌蔚這一掌威力甚大,縱然是千斤盤石,也能劈碎,但聽得“砰!”地一聲,那怪物被凌蔚這一掌打得向前裁了一兩丈遠,怒吼一聲,掉頭又向凌蔚急撲,竟未絲毫受傷。

    這時,駱玉因見黑兒未能擺脱另一隻人熊的糾纏,大喝一聲,一擺金龍鞭,凌空躍起,向人熊當頭擊下。

    小駱玉這一鞭也是用盡平身之力,人熊不但未曾受傷,自己受那反震之力,金龍鞭險些被震出手。

    小駱玉猛一提氣,硬生生凌空拔起丈餘,閃過人熊的毒爪,口中大叫一聲:“老黑,快走!”

    一人一犬擺脱了人熊的追襲,向暗處避去。

    人熊見駱玉與黑兒避開後,並不追趕,吼叫一聲,也向凌蔚撲去。

    凌蔚因發掌無力,這時忽然聽腦後生風,不覺暗暗叫苦,像這樣徒耗真力的拼鬥下去,能剋制它的貫日襲月神君鉞又未在身邊,不知要耗到什麼時候。

    凌蔚正一籌莫展的當兒,忽聽一聲犬吠,那黑兒又撲上前來參加打鬥,同時人影一閃,小駱玉手抱貫日襲月神君鉞縱到了自己的身邊。

    凌蔚接過神君鉞,膽氣大壯,仰天一聲長嘯,神君鉞一擺,向迎面那隻人熊分心便扎。

    人熊它那知利害,仍仗着皮粗肉厚,竟不閃躲,只顧得揚爪向凌蔚天靈蓋抓來。

    凌蔚偏頭讓過熊爪,一運真氣,“嗤!”地一聲,神君鉞已穿透了人熊心窩,人熊慘叫一聲,兩爪抓住神君鉞,想要將神鉞由體內拔出。

    凌蔚一擊得乎,真氣運集右臂向下力開,只聽人熊一聲大吼,開膛破肚,五臟六腑流了一地,兩隻熊爪亦被齊齊削斷,晃了兩晃跌倒在地。

    凌蔚剛一收神君鉞,忽聽身後一聲怪吼,另一隻人熊見同伴被殺,激得獸性大發,舍了黑兒向凌蔚撲來。

    凌蔚腰身微顯,施展“驚鴻照影”的身法,閃到人熊的身後,怒吼一聲:“孽畜,去吧!

    神君鉞平揮,鮮血四濺,人熊巴斗大的一顆腦袋,頓時和頸項分了家。

    凌蔚連誅兩條人熊,真力耗去不少,一面運氣調息,一面劉駱玉道:“玉弟,你帶着黑兒在上此地守候,如果有賊人經過此處,只管用暗器攻打,切莫讓其侵入內院,以免老弱婦孺受傷。”

    言罷,一閃身人巳在五丈以外,越過兩道風火牆向南急急奔來。

    凌蔚前行未遠,忽見一條黑影由正面闖來。

    黑影的步履踉蹌,似已身受重創,正黑影的身後又有一條矮小快速的夜行人緊緊的追趕着。

    距離雖遠,凌蔚已能辨別前奔之人,正是“雁門雙雄”的老大雲人俊。

    而追趕雲人俊的人,功力甚是精湛,只見他身形拔起三四丈,一個“金鷹搏兔”的招數,雙掌凌空向雲人俊劈下。

    雲人俊身受重傷,奔走之間,已是勉強,再無法躲避這凌空一擊,就地一滾,仍被掌風震得向前飛起丈餘,口吐鮮血,跌倒在地。

    凌蔚因距離太遠救助不及,眼看雲大爺叫人擊傷,不由得急得兩眼冒火,一式“龍游在天”,筆直飛出,半空中又再變招“大鵬追風”,其急如風的落在雲人俊身旁,防那人再施辣手。

    那人是個身材瘦小的道童,相貌醜惡異常,闊口獠牙,有如魑魅。

    道童掌震雲人俊之後,自是得意,正欲再擊一掌,忽見人影一閃,面前多了一個白衣少年,向自己喝道:“何方賊徒,敢來白雲堡撒野,快報名領死。”

    遭童一翻怪眼,向凌蔚打量了一下,冷冷的道:“看樣子你就是玉孩兒柳燕影的徒弟了,道爺今天就是為你來的,先接我一掌再説。”

    一掌向凌蔚迎面劈來。

    凌蔚暗暗驚詫此人何以一眼就認出自己出身,且這道童外表看來年紀尚輕,但“雁門雙雄”中的老大既能傷在他的手下,功力自然不弱。

    一時卻想不起這道童究竟是什麼人,此時見一掌劈到,只覺得一股寒冷澈骨的勁道,挾着排山道倒海之勢,向自己逼來。

    凌蔚經這冷氣一逼,已明白來人的路數及什麼武功,玄陽真力早已貫注全身,全力一掌向那人迎去。

    冷熱兩股真力一接觸,但聽一聲巨震,各自後退數丈,身旁沙石翻滾,塵土飛揚。

    凌蔚身形一穩,並不停頓,大喝一聲:“好掌力,也請接我一掌。”

    揚掌向道童劈去。

    道童自玉孩兒柳燕影退居九宮島後,二十年來閉門苦練“九寒屍毒”陰功,以為二次出世定可天下無敵,卻不料遇到凌蔚,雖然全力玫出卻未能佔得上半點上風,倨傲的心理一變見凌蔚揚掌劈來,不敢恕慢,二度全力揮掌迎擊。

    誰知這一掌劈出後,竟未招到任何抗力,同時只聽凌蔚慘哼一聲,向後飛出丈餘,身形搖搖欲倒。

    這意想不到的成功,真使道童大喜過望,更想不到凌蔚會使詐術,一聲大喝:“小狗,你也有今天。”

    飛身縱到凌蔚跟前,一探掌向凌蔚天靈蓋抓來。

    道童滿以為這一掌,定能將凌蔚生生劈死,誰知凌蔚忽然右臂一抬,神君鉞電掣般向道童襲來的手疾劈。

    但聽一聲怪叫,道童一條左臂已齊肘斷去。

    道童在激痛的情形下,向後倒縱丈餘,一面閉住穴道,一面咬牙切齒地向凌蔚罵道:“小狗不以真實武力相拼。暗算傷人,算得什麼英雄好漢,不怕丟你老狗師父的臉嗎!”

    説罷,仰天作了一聲怪嘯,面含獰笑道:“道爺今日若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凌蔚詐敗傷敵後並不再事攻擊,卻向道童朗聲笑罵道:“對付你們這些下三濫,有什麼道義可言,這個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念你已成殘廢,小爺不再趕盡殺絕,饒你一條狗命,你那兩條畜牲早就叫我給收拾了,你還想搗什麼鬼。”

    道童聞言,知道再逗留不得,當即向凌蔚恨恨地道:“小狗記住,三年之內雪山魔童江泗必報此斷臂之仇。”

    説罷,厲嘯一聲,飛縱而去。

    凌蔚向雪山魔童的背影冷笑一聲,轉頭餵了雲人俊一粒玉清續命丹,繼續向前趕來。

    凌蔚來到白雲堡南角,只見燈火大亮,黃士奇親率羣雄與一羣像貌古怪的人對面而立。

    在雙方對持的中間,正有三對在激烈廝殺,但其中並無自己擔心的人。

    凌蔚縱到黃士奇身旁向黃士奇問道:“適才小侄曾見烈火老怪的開路魔焰出現,為何不見現身?”

    黃士奇尚未答話,趙飛插口向凌蔚道:“小弟曾見‘雙龍劍主’李成文與一赤衣駝背老人,被飛紅絹現身引走。”

    凌蔚聽罷,默默無語,他耳邊似乎又聽到飛紅絹李海雯剛才臨別的話:“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來的。”

    是的,她真的來了,在自己無法同時應付老怪和“雙龍劍主”的時候,她卻及時的出現了。

    凌蔚為了不讓旁人看出自己內心的激動,忙向趙飛問道:“堡內損失情形如何?”

    黃士奇替趙飛答遭:“除房子燒了幾處,傷亡不大。”

    凌蔚當即不再發問,舉目向場中打鬥看去。

    只見已方出戰的是“酒丐”羊訓與“衡山孤老”周龍岷及“瀟湘漁隱”景三德。

    和羊酒丐動的手的是一個瘦高的老者。

    “衡山孤老”周龍岷的對手是一個白髮的老道姑。

    “瀟湘漁隱”景三德戰的卻是一個紅衣番僧。

    凌蔚看罷,掉頭隨口問道:“與羊老前輩,南嶽二老動手的是誰?”

    邱麟在旁答道:“與羊老前輩對手的是歸魂堡副堡主‘青龍旗’左煥章;那老道姑頗像武林傳説中的‘白髮夜叉’冷冰,那番僧卻不知是何許人物。”

    原來左煥章經不住施信忠與章尚德的挑撥,瞞住了鮑嘯天,私自邀了“烈火老怪”,“雙龍劍主”李成文等助陣,夜襲白雲堡,準備將凌蔚與黃士奇等一般殲滅。

    “梅花道人”施信忠又邀了“雪山魔童”江泗及“白髮夜叉”冷冰和番僧宗印什羅。

    不料一進白雲堡不久,“烈火老怪”與“雙龍劍主”李成文,首被飛紅絹李海雯引走,乃出面向黃山派叫陣,“酒丐”羊訓即出場應敵。

    左煥章天性剛烈,一向心狠手辣,動輒傷人,與人爭鬥向來只在三掌下決定勝負,所以一見羊酒丐向自己迎來,當即狂笑道:“酒鬼,左老子今天要看你那獨霸中州的坎離真氣究竟有點什麼門道。”

    羊酒丐打了兩個哈哈,罵道:“姓左的老猴子,你這回來白雲堡是自尋丟人現眼,老酒鬼看在鮑嘯天還是個人物的份上,不與你計較,識趣的快帶着這批傢伙滾回襄陽,到時候自然有人來與你們算帳。”

    左煥章一聽頓時暴怒,不再打話,怒吼一聲,一掌向羊酒丐迎面劈來。

    羊酒丐並不硬接,一閃身卸脱了左煥章凌厲無比的一招,依然笑道:“老猴子別發急,憑你還不配接羊大叔的坎離真氣,聽武林的朋友説,你老猴子以七十二路奪魄青龍旗聞名天下,快撤出你那杆破旗子,讓羊大叔看看你能耍什麼把戲。”

    左煥章一掌劈空,再聽羊酒丐冷嘲熱諷的言語,狂吼一聲,二次單掌一揮.一招“敲打天門”,運足全身真力向羊酒丐丹田穴擊來。

    羊酒丐哈哈狂笑,仍不硬接,身子向左微傾,讓過左煥章的掌勢,左手有意無意的一摔,竟向左煥章的肘部關節拂去。

    左煥章焉能不知這一揮的威力,忙腳一着力向後疾退三步,讓過了羊酒丐那神奇的一拂。

    原來羊酒丐這輕描淡寫的一拂,卻藴有武林絕學拂穴挫骨法的神奇威力,設若左煥章被他拂中,則一條手臂必然當場廢去。

    左煥章兩度受挫,知道若憑拳腳功夫,今日勢必不能由羊酒丐手中討得半點好處,當即一反於由背上撤下那杆威震中原九省的青龍旗,一指羊酒丐厲聲喝道:“酒鬼匹夫,速將兵刃亮出,左老子今天要看你究竟憑什麼如此狂妄。”

    羊酒丐哈哈笑道:“我説你早該把這點討飯的傢伙獻出來,羊大叔玩猴子向來不用鑼鼓,你有寶儘管獻吧。”

    左煥章手中青龍旗一揮,向羊酒丐分心點來。

    羊酒丐這回卻不敢再大意了,只見他肩頭微晃飄出三丈,讓過青龍旗,左手一招“雲彌秋谷”向左煥章肩井穴拍去。

    左煥童冷冷笑一聲,青龍旗一轉點向羊酒丐的左臂曲池穴,同時旗面捲起一股勁道,襲向羊酒丐丹田。

    羊酒丐未料到青龍旗的招數如此怪異,不由自主的被逼得向後退出五尺,口中嚷道:“老猴子的真把戲出來了,果然夠瞧的。”

    左煥章一招搶先,自知機不可失,手中青龍旗連揮,將七十二路奪魂青龍旗全力施開,一片旗影挾着無比威力,向羊酒丐捲來。

    羊酒丐口裏雖嚷着,心中卻不敢大意,當下是一面嘴裏不停的向左煥章戲弄,一面卻將自己孤詣四十年的一套八卦遊身掌盡力施展。

    但見旗影掌風,不時捲起陣陣狂飈,一時之間,分不出準高誰低。

    羊酒丐與左煥章鬥在一起時,“衡山孤老”與“白髮夜叉”也開始激戰。

    原來“白髮夜叉”冷冰在五台山派輩份最高,是當今五台山派掌門人的師叔,脾氣又是最孤傲激烈。

    這次受“梅花道人”施信忠的蠱惑,與左煥章等夜襲白雲堡,目的也是在那面九龍旗和“無極大化真經”上,所以在羊酒丐與左煥章搭手後,也飛身躍出,朗聲向黃山羣雄叫陣。

    “衡山孤老”周龍岷早年在關洛道上,曾與五台派因事結怨隙,周龍岷人單勢孤,被“白髮夜叉”冷傷了一掌,事後雖經少林寺高僧大悲出面調停,未曾火拼,但周龍岷積恨在心,此時一見冷冰叫陣,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搶先飛入。

    周龍岷在“南嶽三老”中脾氣最暴,縱到“白髮夜叉”面前朗聲喝道:“老道婆,你還認得周龍岷嗎?”

    “白髮夜叉”舉目向周龍岷一看,冷哼一聲,滿臉不屑之色道:“掌下游魂,居然還有臉來向老師太掌下討死。”

    周龍岷冷冷説道:“當年一掌之賜,令周龍岷泣血銘心,今天有幸相遇,嘿嘿……”冷冰不待周龍岷説完,一掌便劈出,説道:“那麼先試一掌,看看你進步了多少?”

    “白髮夜叉”冷冰年近八旬,所練內家玄陽真氣,已有一甲子以上火候,這一掌雖只用了六成真力,已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承受得了。

    周龍岷名列“南嶽三老”所練鐵琵琶重手法掌力也有四五十年造詣,當即亦冷笑了一聲,運了六七成真力,三接冷冰一掌。

    兩股掌力一拼,二人同時被震得向後退出五步。

    冷冰一見未能一掌震退周龍岷,頓然大怒,大喝一聲:“果然進步了,再接一掌試試!”

    人影一閃,飛撲上前,右手一招“龍探驪珠”以大力鷹爪攻擊向周龍岷的天靈蓋。

    左手一招“海底覓針”,直襲周龍岷的氣海大穴。

    這兩招又快又辣,又都是重手法,稍一疏神必然被傷在當場。

    周龍岷不慌不忙,左手一招“揮金如土”切向“白髮夜叉”的右腕。

    右手一招“探海擒龍”劈向冷冰的左肘。

    同時飛起一腳,向冷冰的右肋踢去。

    冷冰沒有想到周龍岷在同時攻出三招,不由得暗吃一驚,忙一擰身向後飛縱。

    冷冰身形未定,周龍岷已長笑一聲追撲上前,以一片掌影向冷冰圈住。

    冷冰功力深厚,雖然一時失招,被周龍岷搶去先機,但周龍岷要想將她傷在當場,卻非易事。

    就在這時候歸魂堡來人這邊,一聲佛號,飛縱出一個肥胖高大的紅衣僧入,粗聲粗氣的向白雲堡羣雄道:“白雲堡可有人也陪佛爺走上幾招。”

    話未畢忽聽一聲冷笑,人影一閃面前多了一個光腿赤腳的漁翁裝束的老人。

    紅衣番僧宗印什羅,是密宗第一高手味喀活佛座前十八羅漢之一,各門武功已達十分火候,更擅各種密宗心法。

    一見有人應戰,當即大聲喝道:“佛爺掌下不死無名之輩,快報上名來佛爺好將你渡上西天。

    “洞庭漁父”景三德朗笑罵道:“你這不知死活的禿驢,連‘南嶽三老’的景二太公都不認識,也敢來丟人現眼。”

    宗印什羅一聽來人自稱是“南嶽三老”,知道一定遇上了硬點子,當即冷笑:“久仰你的散花十八笛藝蓋中原,何妨施出來讓佛爺給評評價,看看值幾分錢。”

    景三德呵呵笑罵道:“禿驢你要看你家景爺爺的散花十八笛麼,可知道景爺爺施展散花十八笛有個規矩。”

    宗印什羅喝道:“老匹夫有什麼名管施出來。”

    景三德道:“景爺爺的規矩是散花十八笛施給自己的孫子看,禿驢你是出家人,不能替景爺爺傳宗接代,景爺不收這禿驢做孫子。”

    宗印什羅這下可叫景三德罵苦了,當即大喝一聲:“老狗找死!”

    以密宗大手印手法單掌向景三德將台穴推來。

    景三德早年曾與南中七友中的張家玉、柳燕影及金羅漢耿明頗有交往,在柳、耿二人的薰陶下對武林各門武學頗有見地。

    一見宗印什羅以大手印進攻,知道厲害,側身讓過宗印什羅的掌力,欺身逼近,將一套嵩陽大九式,與武當派三十六路擒拿手連環施開。

    宗印什羅則將宗大手印金剛十式施出應敵。

    凌蔚趕到時,這三對武林高手已對摺了五十招左右。

    凌蔚一看場中情勢,羊酒丐與左煥章之戰是穩操勝券。

    “白髮夜叉”冷冰與“衡山孤老”周龍岷,是半斤八兩勢均力敵。

    “洞庭漁父”景三德鬥宗印什羅,只要時候一久,景三德就要吃虧。

    凌蔚當即向身旁的“踏雪無痕”邱麟道:“邱二哥,我看景老恐怕戰那番狗不下,小弟有意替下景老。”

    邱麟搖搖頭道:“賢弟不必擔心,據我看來,景老前輩對那番狗似有成竹在胸,倒是那位周老前輩與‘白髮夜叉’之戰令人擔心,恐怕要落個兩敗俱傷。”

    凌蔚聞言向周、冷二人仔細一看,不禁眉頭暗皺,原來他二人完全是以本身真力硬拼,每一出手都是重手法,俟真力耗盡,必然當場重傷。

    就在凌蔚思慮的時候,左煥章與羊灑丐之戰已到分曉階段。

    左煥章七十二路奪魄旗施也盡未傷到羊酒丐分毫,激怒之下,不免氣血上浮,最後一招“海浪排空”遞實後,人影一閃,忽然迎面失去了羊酒丐的蹤跡。

    羊酒丐施展八卦遊真掌中“燭影搖江”的身法,掠到了左煥章身後,大叫一聲:“老猴子,羊大叔的玩意兒來了。”

    運足了坎離真氣,向左煥章背心力劈。

    左煥章一招遞老,情知上當,一面將手中青龍旗向身後力揮,竟圖卸脱羊灑丐的真力,一面用反脱袈裟式向旁閃避。

    到底是慢了一步,只聽一聲悶哼,左煥章向前震飛丈餘,跌坐在地,張口噴出一股鮮血。

    左煥章剛一被羊酒丐震傷,忽聽一聲如雷的大喝:“雙方暫時停手。”

    兩條人影自天而降,落在左煥章的身邊。另外正在甜戰的四人聞聲後,不由自主的各自向後縱退。

    凌蔚等一看來人,一個正是歸魂堡位副堡主“玉頂金鷹”焦海,一個卻是被飛紅絹李海雯引開的赤衣駝背老人“烈火老怪”。

    焦海轉身一抱拳向白雲堡羣雄道:“焦海奉堡主之命,特來向各位請恕屬下無知之罪,此事敝堡主實不知情,開罪之處諸位赴會之日,自當有所交待。”

    羊酒丐聞言狂笑一聲,道:“姓焦的,衝着你和鮑嘯天,今天的事咱們不計較,你儘管把他們帶走,不過你同去可要對鮑嘯天講,這是第一次下不為例,若果再有這種情形發生,可別怪咱們打狗不看主面。”

    左煥章巳運真氣壓住傷勢,聞言怒聲向羊酒丐罵道:“姓羊的匹夫不必賣狂,左老子還要和你鬥三百合。”

    説罷,即欲向羊酒丐撲來。

    焦海忽然面色一沉,向左煥章喝道:“左賢弟,難道完全不管大哥的威信了麼?今夜之事,你究竟想怎樣向大哥交代。”

    左煥章聞言,強忍氣息,不敢再出聲。

    焦海又轉身向“白髮夜叉”冷冰和宗印什羅道:“二位如不嫌棄,請即與焦某同返歸魂堡,敝堡鮑堡主自當竭誠招待。”

    隨即又向羣雄一拱手道:“二月二日歸魂堡恭候諸位俠駕光臨,焦某就此請別了。”

    言罷,焦海正欲率左煥章等離開白雲堡,忽聽有人大聲喝道:“焦副堡主慢走,在下有事須請教。”

    焦海轉目一看,見發話之人是“雲海蒼虯”東方傑,當即-巳明白他要問什麼,淡淡笑了笑,道:“東方大俠莫非要責問敝堡為何收留閣下的寶貝徒弟遊邦德麼?焦某此來,正預備向閣下交待此事,遊邦德已被焦某帶走,現在貴堡前堂那株松樹下,閣下儘可去拿他是問。”説到這裏略一停頓,冷聲向羣雄道:“歸魂堡今夜來侵擾貴堡之人,凡已被擒下請即予殺劫,歸魂堡決不計較。”

    言罷,喝聲:“走!”

    只見黑影晃動,焦海率領歸魂堡來人離開了白雲堡。

    羊酒丐俟焦海等去後,轉頭向黃士奇説道:“歸魂堡最難斗的就是這個姓焦的,此人不但功超羣,而且計謀過人,我等不得不對他特別留意。”

    黃士奇點點頭道:“此人確是武林中罕見的人物,雖然身為不法之徒,但為人卻不失為光明磊落,白雲、歸魂二堡十數年來相安無事,皆賴此人之力,不日紫霄之會,對此人卻該儘可能讓步才是。”

    羊酒丐聞言卻哈哈大笑道:“黃老兒,你這話雖講得有幾分道理,卻犯了大錯,你須知道,此人雖然處處人情周到,其實他都是為了鮑嘯天,完成他那武林霸業的願望,一旦正式為敵,恐怕他的毒招你就防不勝防了。”

    凌蔚在旁忽然插口道:“那鮑嘯天究竟是什麼人物,竟能使這樣多的武林高手為他所用,想必定有不凡之處。凌蔚這次要好好會會他。”

    羊酒丐向凌蔚笑道:“凌娃兒別性急,好戲等着你瞧呢,歸魂堡的實力你已看得差不多了,還不夠你玩嘛。”

    凌蔚立刻又想到飛紅絹李海雯的話:“歸魂堡的實力比你想的要強得多。”

    現在“烈焰老怪”等已被其蒐羅,白雲堡與歸魂堡之間相差頗為懸殊,但赴會之期在即,請人助拳已來不及,當下把心一橫,決定要憑一己之力戰勝歸魂堡。

    次日白雲堡檢查損失,除“雁門雙雄”的大爺雲人俊被“雪山魔童”江泗所傷外,並無其他傷亡,而己方除凌蔚活捉了“火飛龍”章尚德外還有“玉頂金鷹”焦海送來“雲海蒼虯”東方傑的逆徒“粉面郎君”遊邦德。

    正午時分,白雲堡羣雄集祖師神堂,黃士奇手捧八環紫金刀,拜在祖師神位前,朗聲禱告道:“弟子無能,竟使祖師神位受侮,此去歸魂堡,若不能冼雪師門大辱,黃士奇決不生歸白雲堡。”

    禱罷,起身喝道:“準備祭刀。”

    當下黃士奇的大弟子“聖手白猿”胡天林,接過黃士奇手中的八環寶紫金刀,喝聲:“祭禮賜候。”

    左右立刻由堂下拖上兩個人來,一個是“粉面郎君”遊邦德,一個是“火飛龍”章尚德。

    原來東方傑欲按師門重律,將遊邦德殘肢碎屍,後來羊酒丐忽然想了個主意,認為可用這小子和章尚德代替祭刀的豬羊。

    這兩個小子一被拖上來,頓時嚇得臉無人色,尤其是章尚,德,乎日膽小如鼠,一聽説要拿他祭刀,爬在地上猛磕頭,苦苦哀求饒命。

    遊邦德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就厲聲向章尚德喝道:“章尚德,夠料一點,早晚都是死,何必一定叫人家看咱們不是漢子。”

    章尚德可管不了這許多,一面哀求,一面埋怨遊邦德道:“遊老三都是你害了我呀,我好端端的在家裏做大爺,都是你小子拉我歸附什麼歸魂堡,落了這麼個下場。”

    説到這裏,竟傷心的放聲大哭起來。

    “聖手白猿”胡天林手持八環紫金刀,走到“火飛龍”章尚德的面前,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隨又如法炮製殺了“粉面郎君”遊邦德。

    祭刀已畢,“黃山一老金刀鎮八方”黃士奇將白雲堡交於“飛天玉虎”裘伯羽與大弟子“聖手白猿”胡天林,自己則率領羣雄直奔襄陽歸魂堡而來。

    “黃山一老金刀鎮八方”黃士奇率領着白雲堡的羣雄方一進入襄陽府境,迎面突然煙塵滾動,幾匹快騎瞬間奔馳到羣雄跟前,一字展開。

    黃士奇等抬頭一看,只見為首者正是那次到黃山下書的“鬧海金鰲”洪濤。

    洪濤翻身下馬,抱拳當胸向黃士奇等施禮説道:“洪某奉敝堡的堡主之諭迎候俠駕,請諸位即隨洪某先至敝堡的迎賓樓暫息。”

    黃工奇還禮答道:“鮑堡主厚意,使我等感激不盡,即請洪副堡主為我等帶路。”

    洪濤道:“請諸位改乘坐馬與洪某共行。”

    言罷,一揮手,隨來諸人將馬匹帶過交羣雄乘坐。

    羣雄飛身上馬,洪濤一騎當先向太武山奔去。

    凌蔚見歸魂堡排場如此周到,不禁也暗暗佩服鮑嘯天的氣魄驚人。

    羣雄隨洪濤奔馳了把個時辰,來到太武山東麓一座別墅前停下,早有焦海率領左渙章等在門外迎候。

    焦海將羣雄讓進迎賓館,略為寒喧即命從人擺上酒筵,席間焦海與其他三位副堡主同候身向羣雄敬酒。

    焦海朗聲説道:“敝堡鮑堡主因忙於安排武會,不克分身親迎諸君,特命焦海代迎嘉賓,遂請諸大俠恕敝堡無禮不周。”

    羊酒丐聞言朗聲笑道:“焦老大不必和老酒鬼耍這些客套了,就憑這頓酒飯,來朝武會老鬼就對主人有點真玩意,決不能只耍那猴子的老把戲。”

    左煥章一聽羊酒丐話中有刺,不禁面色一變就待發作,被焦海以目止住。

    焦海哈哈笑道:“羊大俠遊戲風塵,一向行若神龍,此番歸魂堡何幸,竟能蒙大俠惠顧,且賜以武林神技使歸魂堡一開眼界,焦海謹代表敝堡同人,接受羊大俠厚意。”

    焦海這幾句話,不卑不亢,異常得禮,弦外之音也就是告訴羊酒丐,歸魂堡不管你是什麼人物,都照樣接待。

    凌蔚在旁忽然向焦海問道:“敢問焦副堡主,此番我等前來歸魂堡赴會,不知除貴堡藝蓋武林的五位堡主外,還能見到其他武林人物否?”

    焦海在中州道上,曾嘗過這個年輕人手段,知道此子武功高強,心氣之傲,無人可以望其項背。

    當即含笑説道:“此次白雲、歸魂二堡武會,天下慕名前來一睹盛況為數甚多,焦某不便一一枚舉,武會時自然分曉,想少俠以九宮島傳人之威望,當不至以此為忤吧。”

    凌蔚聞言狂笑一聲,道:“凌蔚此番由九宮島來到中土,志在一會天下英豪,若貴堡能使凌蔚遂此心願,凌蔚實感萬分欣慰。”

    凌蔚此語一出,歸魂堡四位副堡主齊感一震。

    洪濤心想,怪不得以趙飛那點玩意,均敢將歸魂堡不放在眼裏,敢情他是有這樣一位視天下武林為草木的少年狂人作靠山。

    焦海知道凌蔚不獨武功絕世,而且性如烈火,心狠手辣,實在不應將其過份開罪,當即故意將話岔開,談些風花雪月之事。

    酒飯之畢,焦海等四位歸魂堡副堡主告別了羣雄。

    焦海莊色向黃士奇道:“諸位旅途勞頓,請在此靜息兩天,準備在武會之期一獻神技,若有所需,儘管向下人吩咐,當再來恭迎各位俠駕。”

    説罷,與左煥章等相率離去。

    焦海去後,黃士奇正色向羣雄道:“我等來此是赴人約會,自應保持一貫的光明磊落,無論鮑嘯天等懷有何等鬼胎,我等決不能效那宵小之輩,向歸魂堡作任何刺探,靜等時日一到,雙方在武會場上一決勝敗存亡。”

    黃士奇這席話説得光明磊落,大義凜然,使羣雄無不衷心應服。

    入夜以後,凌蔚因心事重重,信步踱出迎賓館,在寒峭的晚風中漫無所從倘佯。

    凌蔚心中一直在盤算歸魂堡的實力,他從焦海那種沉穩的態度上看來,歸魂堡的確是有恃無恐的。

    自從離開九宮島後,連經苦戰,雖想僥倖全獲勝算,但若全仗自己一人之力,恐怕此次紫霄之會,甚難穩操勝券。

    飛紅絹李海雯雖説在自己危難時會出手援助,但自己對她的一番情意卻無法接受,而且自己師父與赤霞公主的一段情天恨事,尚待自己去彌補,想到這裏眼前不禁又出現在西子湖畔與範芸撫琴談詩的情景,不禁長聲息息。

    突然在凌蔚後身後傳來一個嬌嫩的聲音,道:“是蔚弟弟嗎?什麼事這麼傷感,”

    凌蔚聞聲急轉身一看,只見在自己身後五丈的地方.站了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女。

    凌蔚略一凝神,立刻辨出了來者是誰,忙搶步上前躬身施禮笑道:“姐姐不在東海享清福,來此是非之地作甚?”

    那少女一橫秋波,故意白了凌蔚一眼,道:“這地方難道只有你來得,別人都來不得了?”

    凌蔚忙陪笑道:“姐姐別誤會小弟了意思,小弟是説像姐姐這樣神仙人物,只宜在東海享那世外清福,不宜管這等人間爭鬥之事。”

    那少女發笑嚷道:“得啦!得啦!看不出你這幾天江湖一闖,居然學得滿口油腔滑凋,我還是問你正經的事,你剛才唉聲嘆氣的究竟有什麼心事,何防説來給青姐姐聽聽。”

    原來這少女正是東海大俠“煙波釣叟”衞海客的掌珠。“凌波仙子”衞青青。

    衞海客父女是九宮島經年來往的客人,所以凌蔚兄弟和衞青青可算是童年伴侶。

    衞青青比凌嶽小兩歲,比凌蔚大幾個月,故與淩氏兄弟一直是以兄妹、姐弟相稱。

    衞青青天性爽朗仁慈,有丈夫氣概,所以凌蔚一向把她當胞姐看待,而衞青青對凌蔚也愛護得無微不至,這可能是女孩子們天賦中就帶有母性光輝的緣故。

    凌蔚給衞青青窺破心事,緊緊相逼,一時無言可答,但天性機敏,眉頭一皺有了託詞,故意撇開衞青青的問話,自顧向衞青青問道:“説真的姐姐,你是怎麼也來紫霄崖的!”

    衞青青道:“家父和我正在東陽水鏡山莊王叔叔家作客,不料‘南嶽三老’的‘鐵扇仙翁’蕭伯伯來邀王叔叔同赴歸魂堡之會,我們父女因正好無事,所以也就跟着一道來了,剛才我們到迎賓館聽小璦姐姐説你一個人溜出來了,我急於要看看那位蔚弟弟這些日子究竟有長進了沒有,所以急急趕來,誰知那孩子依然是一個沒出息的小淘氣,只曉得揹着人唉聲嘆氣,什麼也幹不了?”

    説罷,一雙明若秋水的大眼睛在凌蔚臉上一轉,似想看出他心底的秘密。

    凌蔚一向將衞青青視為同胞姐姐,見她追問不捨,就把自己這數月來的遭遇告訴了她。

    衞青青聽罷,臉色-整道:“蔚弟弟你坦白的説,在你心目中,芸兒和李海雯誰重要?”

    凌蔚坦率道:“我識芸兒在先,而且她又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李姑娘雖然對我數度援手,但我對二人的感情,實在無法相提並論的,姐姐你不怪我太迂吧!”

    衞青青聽了凌蔚的話,又想起父親所講無敵美劍客柳燕影的身世,不禁望了凌蔚兩眼,嘆了聲道:“蔚弟,你的心情我是能瞭解的,不過你還是不要把任何事抓得太緊,能放鬆時必須放鬆,總之我們都不願你再蹈柳叔叔的覆轍。”

    凌蔚聽了這話,激動的説道:“姐姐,謝謝你的勸告,我們還是回去見見王老前輩吧。”

    凌蔚與衞青青來到迎賓館後,即由衞海客替凌蔚向“水鏡先生”王定遠引見。

    凌蔚上前與王定遠寒喧幾句後,即請教他們關於歸魂堡各種機關設置的對策。

    王定遠沉吟半晌,道:“歸魂堡當初雖由家師所督造,但原圖仍在鮑嘯天手中,若不能取得原圖,要想破除歸魂堡,似

    非易事,愚意我等可先以赴會的姿態與歸魂堡正面挑戰,若鮑嘯天不顧江湖道義時,再將歸魂堡徹底毀去,凌老弟意下如何?”

    凌蔚忙道:“老前輩所言甚是。”

    羣雄即各自回房行功練氣,養精蓄鋭以備應付二日後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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