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文學 > 言情小説 > 《一家都是寶PART IV》在線閲讀 > 第七章

第七章

    雖然婉拒了所有女人上牀的邀請,但沃爾並沒有失去那些女客人的惠顧,她們照樣會在固定時段裏來PUB喝兩杯,吐槽一下,因為沃爾是個很有耐心的聽眾,也能站在最持平的立場表示意見。

    有些時候,女人只是需要發泄一下心理的不平衡,或者聽取一個良心的建議。

    「……好,沃爾,你老實説,像我剛剛説的那個男人,你覺得如何?」

    沃爾毫不猶豫的搖搖頭,問出問題的女客人馬上-起了眼,不太高興。

    「為什麼?」

    沃爾沒有回答,不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因為兩旁其它女客人已經替他作出千百個回答了。

    「傲慢的男人!」

    「小氣的男人!」

    「自私的男人!」

    「奸詐的……」

    於是,吧枱前如同往常般熱鬧,兩句話開啓戰端,一票女人在那裏轟轟烈烈的大肆評論起男人來了。

    半晌後,原先那位女客人開始生氣,因為大家説得沒錯,她中意的那個男人的確混蛋,虧她還想跟他認真來上一段,愈想愈生氣,愈想愈憤怒,就在這時,沃爾突然推過來一杯酒。

    「咦?我沒……呃?」女客人眨眨眼,面無表情地瞪住眼前那杯酒,片刻後,失聲爆笑。「謝了,沃爾,黃色炸藥,對,該送給那傢伙一包炸藥,炸死他!」

    「深水炸彈!」其它女客人又在起鬨了。

    「颱風!」

    「龍捲風!」

    愈來愈熱鬧了,可惜,十五分鐘後沃爾便下班了,那些女客人不久便陸續離去,晚班的酒保超沒面子的,可是沒辦法,他缺少沃爾那種魅力,吸引不住那些女客人。

    七點四十五分,樂團團員陸續到達,大家正在換裝準備上台,電吉他手大維狀似不經意地隨口問了一句話。

    「下星期六可以請人代班嗎?我們有點事。」

    沃爾略一思索。「不可能,那幾天是音樂藝術嘉年華,所有樂團都沒空。」

    「還有十天時間,儘量找找看吧!」

    「我會問問看,但九成九是不可能。」

    然後,説話結束,樂團上台時間到了。

    兩個鐘頭後,樂團演奏結束,沃爾與等待他的卡羅一起走出PUB後門,誰知才走出幾步,迎面忽地撲過來一條黑影,嚇得兩個大男人連退好幾步。

    打劫?

    「上帝耶穌,是誰……玫麗?」

    「沃爾,他打我,他竟敢打我!」

    昏暗的街燈下,投入沃爾懷中的正是玫麗,只見她右邊臉一片烏青,左臉頰一個巴掌印,美麗的五官扭曲成一片鍋巴,超慘!

    「誰打-?」

    「貝克啊!」玫麗哭得眼淚鼻涕好幾把。「他和那些騷包上牀,我沒有資格抱怨嗎?他竟然打我!竟然打我!」

    「那也是-自己的選擇呀!」沃爾嘆着氣,拍拍她的背。「離開他吧!」

    仰起臉兒,玫麗祈求的瞅着他。「讓我回到你身邊?」

    沃爾怔了一下,旋即推開她半臂距離,「不,我已經有琉璃了,」再推更遠,一臂距離以外。「我愛她,我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那我呢?我怎麼辦?」玫麗嚎啕大哭。「我也愛你呀,你知道的不是嗎?我愛你啊,我只是……只是不想再過那種平平凡凡的生活,我想過富裕的生活,我想光鮮亮麗的站出去讓人家看,我……」

    「我知道,但是……」沃爾伸長手臂不讓她再貼過來。「我不愛。」

    「我不管!我不管!」竟然耍起賴來了。「當初我為了你甩開羅伯,又跟了你那麼久,你現在不能不管我!」

    「玫麗,-只要離開貝克,還是能重新再來過,別忘了,-不僅是貝克的女人,也是紅鳥的鍵盤手,紅鳥之所以為紅鳥,也是因為-這頭燦爛的紅髮,」沃爾温言勸導她,雙手依然堅定的把她推拒在一臂距離以外。「沒有-,紅鳥就不是紅鳥了,不是嗎?」

    咬住下唇,玫麗神色詭異的注視他片刻。

    「好,我聽你的,離開貝克,不過你要幫我。」

    沃爾眉宇微蹙。「幫-什麼?」

    「幫我找房子,幫我搬出來,幫我另外安定下來。」

    這種事他能幫嗎?

    可是畢竟過去他們也有過一段情分,他真能狠下心不管嗎?

    正在為難間,忽見一旁的卡羅拚命指他自己,沃爾鬆了口氣。「好,我會想辦法幫。」

    他的辦法就是交給卡羅去處理。

    卡羅也很樂於幫這個忙,一來因為他們是好兄弟,二來是他也想乘機償還住在沃爾家裏白吃白住的人情。

    但事實證明玫麗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女人,雖然沃爾讓卡羅代他處理玫麗的問題,自己能避開她多遠就避開她多遠,可是玫麗依然不肯死心,竟然天天跑到PUB來找沃爾,等沃爾下班後又纏着他帶她去吃消夜或者送她回家。

    如此十天後,週六,卡羅對琉璃説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才出門上班。

    「琉璃,好久沒去採班了吧?我想-最好去看看比較好,相信沃爾一定會很高興。」

    狡黠如琉璃,話不必聽太多,腦袋裏的齒輪已經轉了幾百萬圈,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家務,請保母來,洗澡換上漂亮的衣服,甚至還化了點妝,然後出門上PUB探班去也。

    「媽咪,看好爹地喔!」艾莉。

    「別讓爹地亂來喔,媽咪!」雪莉。

    雙胞胎笑吟吟的送她出門,還要琉璃玩得開心一點,別太急着回來,心裏卻在咬牙切齒地咒罵爹地一千萬次。

    爹地要是敢搞外遇,她們就離家出走給他看!

    「一次就好了嘛,沃爾,真的只要一次就好了嘛!」

    吧枱前,玫麗面前一杯飛行蚱蜢,才喝一口,又纏着沃爾調另一杯酒給她,而沃爾的回答一徑是搖頭。

    「為什麼不行嘛,我只要喝一次就可以了啦!」

    沃爾還是搖頭,玫麗想繼續糾纏,卡羅看得實在不耐煩。

    「我説-實在很厚臉皮,跟-説過多少次,綠眼睛他只調給琉璃喝,其它人都別想,為什麼還要在這裏煩人呢?」

    「不關你的事!」玫麗恨恨道。

    「怎麼不關?」卡羅瞥向她身旁。「-會妨礙到其它客人喝酒的心情呀!」

    在平常日子裏,這時候的客人並不多,但在週末裏,只要午餐時間一過,幾乎任何時間都是滿座。

    「那你就叫沃爾調一杯綠眼睛給我,我就不再-唆了。」

    卡羅翻翻白眼。「不可理喻,難怪沃爾沒辦法愛。」

    玫麗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我有哪點比不上她?」

    卡羅斜睨着她。「請問-又有哪裏比得上她?」

    「我……我比她漂亮!」

    「只有-自己那麼認為。」人工產品再怎樣也比不上自然產品。

    玫麗窒了窒。「我比她有錢!」

    卡羅瞥沃爾一下。「-以為我們開的那部法拉第是誰的?」

    她怎麼知道是誰……咦?慢着,難不成是……

    記得當她第一次見到他們開法拉第時,驚訝得以為他們改行偷車了--她都買不起那麼昂貴的跑車,沃爾説那是人家借給他們開的,她一直在想説是誰那麼大方連法拉第也借人家開,沒想到竟然是……

    「那是她的?」玫麗吃驚的喃喃道:「那……那……以前都是我在照顧沃爾的,不然他有多邋遢你不是也知道嗎?」

    「而琉璃就像一個最賢慧的妻子一樣照顧他們父女三人,洗衣做飯、打掃整理,從早忙到晚,沃爾叫她用錢省一點,她就去跟人家搶大特價商品,這些-為沃爾做過嗎?」

    玫麗張着嘴,沒聲音。

    卡羅冷笑。「沒有,-從來沒有為他做過那些,-只『照顧』沃爾的外表,因為-不要他邋邋遢遢的使-丟臉,-從不做飯或打掃,就算窮得快餓死了,-還是要吃最好的,穿用最好的,-更不會照顫雙胞胎,因為-討厭她們。請問,-到底有哪裏比得上她?」

    「但……但……」玫麗拚命想找出更有力的話來回駁他。「但他一定還對我有情,不然不會幫我!」

    「當然有,同情,他同情-被貝克毆打,」卡羅的視線偏離玫麗投向她身後。「所以才請我幫-離開貝克另外找房子住,他自己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就是不希望-藉機纏着他,偏偏-臉皮厚,天天跑來煩人,老實説,我都為-感到丟臉!」

    話説得實在太使人難堪,脾氣火爆的玫麗受不了想翻臉了。

    「我們的事不需要你多嘴,你……」但是她的臉翻一半就被打斷。

    「綠眼睛。」

    玫麗愕然側首,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那個她最嫉恨的女人。

    背對着她們在挑酒的沃爾起初仍是搖頭,但只搖了一下就頓住,驚愕地回眸,但見琉璃又像個小孩子似的趴在吧枱上對他眨眼,笑咪咪的,他不覺勾起她最愛的慵懶笑容,那雙豔綠的眸子更晶瑩、更透亮了。

    片刻後,他將一杯濃豔的綠和一盤紅豔的草莓放到她面前,又揉揉她的頭,再回到他的工作上。

    琉璃先吃一顆草莓,再側過臉來,依然笑吟吟的凝住玫麗。

    「-又來啦!」那樣滿不在乎又有點輕蔑的口氣,似乎在告訴玫麗,她知道玫麗想搞什麼鬼,但是她不怕,因為在她眼裏,玫麗根本不算威脅。

    玫麗氣得臉都漲紅了,就在這時,上天似乎嫌這種場面還不夠熱鬧,又送來另一位火爆人物想提升戰火等級。

    貝克與另兩位紅鳥的團員。

    「-到底在搞什麼鬼?」貝克一到就盯住玫麗責問:「悶不吭聲就搬走,樂團練唱-也都不來,-想脱離紅鳥了嗎?」

    「如果你不跟我道歉,脱離紅鳥又如何?」彷佛要找回面子似的,玫麗的姿態擺得很高,還一邊瞄着琉璃,神情傲慢,顯然是在炫耀。

    不過琉璃根本不明白玫麗在炫耀什麼,更糟糕的是,貝克也不吃她這一套。

    「-以為紅鳥沒有-就不行了嗎?告訴-,我隨時可以找另一個紅髮女孩來代替-!」

    玫麗臉色變了。「很好,那我就不用再顧慮太多,可以盡情向八卦記者透露你是如何誘拐未成年歌迷上你的牀,又是如何在玩膩了之後甩掉她們,還有兩次你拿錢給她們墮胎……」

    「閉嘴!」貝克的臉色比她更難看,鐵青外帶赭紅,緊張兮兮地左右看其它客人,擔心被聽到不該被聽到的話。「這種事-不能亂講,-……-到底想怎樣?」

    「跟我道歉,再求我回去跟你們練唱。」玫麗得意洋洋地説。

    「-……-……」貝克氣得一時説不出話來。

    然後,最可惡的狀況降臨了。

    沃爾的手機驀響,他背過身去小聲接聽,而當他轉回身來時,那張向來温和的臉生平第二次漲滿了怒意。

    「怎麼了,沃爾?」挺直身坐正,琉璃關心的問。

    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看得出沃爾在極力壓抑怒氣,好半晌後,他才開口。

    「樂團的人今天不來了。」

    「咦?」琉璃吃了一驚。「為什麼?」是車禍?還是誰得癌症快死了?

    「他們去參加洛奇唱片公司的試唱會,由於去參加試唱的歌手和樂團太多,他們趕不回來。」

    「洛奇?」琉璃想了一下。「沒聽過,是小唱片公司吧?不過,他們不可能沒跟你提過吧?」

    沃爾下顎又繃緊了。「他們是提過,但被我拒絕了,我以為他們放棄了,沒想到他們瞞着我偷偷繼續作試唱的準備。上星期大維也提過今天有事,可是沒説明是什麼事,今天又不可能找得到代班的樂團,他們就乾脆不管……」

    「把一切都扔給你來解決!」琉璃咕噥。

    「我叫他們立刻回來,否則我要脱離他們這一團,誰知大維卻説上回替我代班的貝斯手能夠和他們作百分之百的配合,他們決定以後由他來代替我,我們的合作關係就到今天為止。」

    「真是的,」琉璃搖頭嘆息。「除了卡羅以外,你認識的人裏怎麼沒一個好人呢?」

    「胡説!」玫麗突然插進嘴來。「我可以幫忙,紅鳥今天可以代班!」

    「見鬼!」貝克再插進來。「紅鳥才不會!」

    玫麗冷笑。「你是説我可以向記者透露一些有趣的八卦?」

    貝克窒住。

    「我想……」琉璃一點欣喜或意外的表情都沒有。「-一定有條件-?」

    「也不算什麼條件,只要……」玫麗朝沃爾-去一個媚眼。「沃爾調一杯綠眼睛給我就行了。」

    琉璃雙眉剛挑起一半,沃爾的回答便重重的轟過來。

    「不,綠眼睛是屬於琉璃的,我不會調給其它任何人!」

    「那麼,你是打算讓今晚的表演開天窗?」玫麗的語氣是胸有成竹的。「以你的個性,你真會如此嗎?」

    對,他不會,以他的個性,他絕不會讓表演開天窗!

    但是,只有琉璃,他更不願讓步,寧願讓表演開天窗,寧願犧牲一切,只有琉璃,他絕不讓步!

    「綠眼睛是屬於琉璃的!」沃爾堅定的重複一次。

    玫麗怔了怔。「你真的不怕開天窗?」

    「綠眼睛是屬於琉璃的!」沃爾斬釘截鐵的再重複,毫無妥協餘地。

    玫麗又意外又氣怒的張大嘴卻説不出話來,貝克嘲諷的哈哈大笑,琉璃卻沒有表現出特別高興的模樣,但她的眼神格外温柔。

    「其實,沃爾,可以不開天窗的。」

    沃爾沒有説話,但目光透着疑惑。

    琉璃甜甜一笑。「你也可以唱啊!」

    沃爾猛然抽氣,失聲低吼,「不!」

    玫麗與卡羅也大驚失色,「不行!」同聲一致。

    貝克更是幸災樂禍的狂笑。「只要他一開口唱,所有客人都會被嚇跑!」

    「不會的,我保證。」琉璃温柔的凝住沃爾。「況且,你寧願開天窗嗎?」

    沃爾臉頰抽搐,掙扎着。「但……只有我一個貝斯,還是不夠……」

    「再多一個鍵盤手,應該夠了吧?」琉璃斜睨着玫麗,在她開口説話前,又加了一句,「我來。」

    數秒的靜寂,而後是眾人的異口同聲。

    「-?」

    「-不是學計算機動畫的嗎?」卡羅失聲問。

    「不,是電影特效。」沃爾作更正。

    琉璃哭笑不得。「我念的是資訊工程,那又如何,我不能玩音樂嗎?」

    「但……-從來沒提過-會。」沃爾——道。

    「你又沒問過我。」琉璃笑咧了嘴。

    「-以為隨便會玩一點就可以上台了嗎?」玫麗不屑地説:「告訴-,上台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沒理睬她,琉璃兀自沉吟。

    「你的貝斯非常厲害,比二哥還行,應該可以邊彈solo邊伴奏邊唱歌,再加上我的鍵盤,鼓手就可以省……」猛然頓住,驚叫,「耶耶耶?二哥,小智,你們怎會在這裏?」

    由於沃爾開口説話了,聲音刺耳得吧枱邊的客人幾乎全移位到桌台去坐,而他們這邊談論的正專注,因此沒有人注意到有新的客人坐到吧枱旁,直到琉璃無意中瞥見,那墨鏡,小智頑皮的笑……

    他們怎會在這裏?

    「我兒子滿月了,媽咪就催我過來一趟,一方面看看-過得如何,另一方面,-知道,我得……」任育凱瞥一下沃爾。「在七月前處理好他這邊的問題。」

    「那小智呢?他不是還在上學?」

    「-忘了嗎?他今年高中畢業了,現在課都停了,只等下個月的畢業典禮,而且他推甄上了T大,為了獎勵他,媽咪讓他到日本去玩一趟,我就順便把他帶來了。」任育凱笑吟吟地説:「剛好,讓他表演一下他的鼓技學得如何了,至於電吉他就交給我吧,不過……」

    他轉向沃爾。「唱歌一定得由你來,那些曲子,你都記住了吧?」

    「是記住了,但……」沃爾搖頭。「不,我的聲音不……」

    當作沒聽到,「記住就好,上台前我會告訴你曲子的順序。」任育凱繼續説他的。「你知道,在日本時我摸到你手上的繭就猜想説你會彈貝斯或電吉他,沒想到你也能唱歌呢!」

    「不,凱,你聽我説,」沃爾還是搖頭。「我的聲音真的不……」

    「啊,對了,上台時間還要多久?」

    「一個多鐘頭。」琉璃搶着回答。

    「應該夠時間準備了。」任育凱點點頭。「多久的表演?」

    「兩個鐘頭。」

    「差不多一場演唱會的時間,嗯……」任育凱微笑。「就當預習吧!」

    「不行,真的不行,凱,請你聽我説……」沃爾還在搖頭。

    「聽説你的酒調得很厲害,」任育凱若無其事的再打斷他。「來杯墳墓吧!」

    「墳墓?」琉璃驚叫。「二哥你要喝墳墓?」

    任育凱咧嘴一笑。

    「不,我要看誰敢喝它!」

    那三個偷偷跑去參加試唱會的笨蛋之所以堅持要去,因為是唱片公司的人主動要他們去參加試唱的,他們以為這是成名的好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誰知道試唱會的人聽了他們的試唱後評論貝斯手太差,決定不要他們,情急之下,大維好説好歹,軟硬兼施,好不容易説服試唱會主辦人之一跟他們一起回PUB來聽聽沃爾的貝斯。

    他們以為會看見表演開天窗,餐廳會解約,他們就可以勸沃爾再加入他們,怎麼也沒料到情況竟然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待會兒請你先到吧枱坐一下,我們會立刻上台表演給你聽聽看。」

    「這裏的酒保調的酒很不錯喔!」

    「尤其是威士忌調酒,超棒!」

    三個人一邊安撫有點不耐煩的主辦人,一邊進入PUB,以為PUB裏會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更烘鬧、更嘈雜--因為表演開天窗,但出乎意外的是,PUB內竟然安靜得嚇人。

    除了音樂之外,連呼吸聲都沒有。

    狐疑地相對一眼,他們不禁加快腳步走進去,一轉過櫃枱信道,赫然發現演奏台上已有樂團在表演,而PUB內所有人,包括客人、酒保、服務生和經理,大家全都聽得痴了,傻了。

    是音樂,不,是沃爾的歌聲迷住了所有人。

    輕柔的音符伴隨着淡淡哀愁的歌聲,醇熟含蓄的唱腔,歌詞是純粹的男性風格,彷佛曆盡滄桑的男人在幽幽傾訴他的蒼涼與無奈,那粗嘎又-啞的低沉嗓音在此時竟透着一股強烈的、動人的、説不出的獨特味道,清晰鮮明的悲傷和直觸人心的感動總是不經意的流露,令人不自覺地揪緊了心。

    那是無論男女老少、無論任何一種社會階級、無論是白人或有色人種都會深深為之感動的歌聲。

    不管是對逝去戀人的懷念,或是無法長伴父母膝下的真摯歉意,以帶有濃郁悲鬱氣氛的貝斯配上帶有欲言又止感覺的鍵盤,再加上藍調電吉他的潤飾,營造出一份真實的哀與痛,教人無法不動容。

    整整兩個小時,聽眾沒有半個人動,沒有半個人發出任何最細微的聲音,只有台上的粗啞歌聲抓住所有人的心。

    然後,表演時間結束,一回到休息室,任育凱猛拍沃爾的肩。

    「好傢伙,我喜歡你!」他大笑着。「如何?就説你能唱吧!」

    他並沒有給沃爾任何提示,全然任由沃爾自己發揮,而沃爾果然能夠把他所想要展現出來的意境完全顯露出來,不,表達得更透徹,可以説是比完美更完美,這傢伙果然是個完美的感性歌手。

    而沃爾,一副茫然樣,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能唱出那樣動人的曲子。

    「你只能唱那種曲子,而那種曲子也只有你能唱,」任育凱笑道:「換句話説,你只能唱我特地為你作的曲子。」

    「二哥。」琉璃直眼瞅住他?

    任育凱雙手作投降狀。「是是是,他的曲子我會負責,行了吧?」

    琉璃樂得跳起來親他臉頰一下。「謝了,二哥!」

    「原來-的耳朵沒有毛病。」卡羅嘟嘍。

    琉璃噗哧失笑。「我就説是你們聽不出來吧,可是我第一次聽他説話就聽出來了,迷得我跌一跤就差點爬不起來,超丟臉的!」

    沃爾探臂環住她,俯眸深凝。「謝謝。」

    琉璃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沒辦法,誰教我先被你的聲音迷住了。」

    慵懶的笑又浮現,沃爾在她額際深深印上一吻,正待開口再説什麼,冷不防地,休息室門突然被撞開,唱片公司試唱會主辦人彷佛鬥牛般衝進來,大維三人緊隨在後。

    「你!」主辦人筆直地衝向沃爾。「我要簽下你!」

    「呃?」沃爾愕然一怔。

    「很抱歉,」琉璃絲毫歉意也沒有的搖搖食指。「還有別人要籤他!」

    「咦?」沃爾俯眸又是一呆。

    琉璃漾出頑皮的笑,「對吧,哈利?」她對隨後進入休息室裏來的人説,後者正在籤支票。

    慢條斯理的,哈利簽完支票後就直接遞給沃爾。「簽約金,一百萬。」

    「一……一百萬?」沃爾駭得險些跌倒。

    「我們也可以給一百萬!」唱片公司的主辦人大叫。「另外,無論你開什麼條件我們都願意配合!」

    依然慢條斯理的,哈利又簽出另一張支票,「再加兩百萬,至於配合的問題……」哀怨地瞟一眼琉璃。「問他們兄妹就知道了,跟我簽約只有我配合你,你根本不需要配合我,即使我被唱片公司追殺,你也不需要理睬……」

    任育凱兄妹失聲爆笑。

    「哈利,哈利,至少我們把這位未來的超級歌手交到你手上,夠意思了吧?」

    「説得也是,好吧,原諒你們!」

    兄妹倆一起K過去,哈利抱頭哀嚎。

    而沃爾,他依然在發怔,手裏捧着兩張新鮮剛出爐的支票,三百萬,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不,他一定是在作夢,對,這是夢,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夢,必定是夢……

    一羣人回到聖費南多的家,琉璃付錢打發保母珍妮離去後,沃爾仍然在作夢,小智則跑前跑後驚歎不已。

    「我喜歡這種房子,多少錢?將來我也要自己買一棟!」

    一句話提醒了琉璃,她驀然自沃爾手裏抽走那張兩百萬的支票。

    「一百七十多萬,不過……」她説,另外開一張三十萬的支票放回沃爾手上。「零頭就不必了,算整數就好了,哪,錢債兩清,這棟房子是你的了,事實上,一開始我就是用你的名字買的,因為我知道你買得起。」

    「呃?」沃爾更是茫然。「我的……房子?」

    「對,你的房子,你還可以買車子,不必再到廢車場去找廢物了吧?」

    「買車子?」沃爾低頭看着支票。「這三百,不,一百三十萬真的是我的?」

    「如果你不要,送給我吧!」卡羅咕噥。

    沃爾橫他一眼,再看回琉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琉璃笑着把他按坐在沙發上,其它人圍坐四周。

    「我不是説要幫你找工作嗎?喏,這就是了,哈利是個很棒的經紀人,一切交給他就搞定了,只是,你必須辭去酒保的工作,因為你將會變得非常忙碌,就從這個暑假開始,你得在美國與歐洲跑不少地方,至於雙胞胎,你放心,她們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因為我們的工作只在暑假,來得及回來讓她們上學……」

    「停!」沃爾忽地大吼。

    琉璃噤聲,眨着眼。

    沃爾揉揉太陽穴,放下手,再看一眼支票。「現在,請先讓我搞清楚……」

    「可以,不過……」琉璃很體貼的同意。「請你説話速度不要這麼慢吞吞的好嗎?稍微快一點也可以,不然這麼晚了,我怕大家聽你説話都會聽到睡着。」

    寂靜兩秒,鬨堂爆笑。

    沃爾有點尷尬地咳了咳。「我説話……就是這樣。」

    「我來解釋吧,你有問題再問,免得……」任育凱笑一下。「大家睡着。」

    又是一陣大笑。

    「那麼……」任育凱清清喉嚨。「哈利是個超一流的經紀人,他會在你的同意下為你安排一切有關活動,譬如演唱會、錄製CD海報、電視節目等等,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跟他聯絡,當然,你最好説快一點,免得他在電話那頭睡着……」

    沃爾赧然,大家忍不住又狂笑。

    「不過關於你的活動都早已在籌畫當中,從這個暑假開始進行,在這之前,你必須處理掉一切問題,譬如你現在的工作……」

    沃爾略一尋思,轉註卡羅。「你可以接我的工作吧?」

    「沒問題,不過……」卡羅無奈地兩手一攤。「你也知道,麥克度蜜月早就回來了,可是他老婆懷孕了,醫生説可能會流產,他很緊張,想陪他老婆直到胎兒穩定為止,所以……」

    沃爾又思索片刻。

    「那我就繼續做到暑假,到時候如果他還回不來,就找人來代他的班吧。」

    「OK!」卡羅點點頭。「那麼八點到十點的表演時段呢?」

    沃爾尚未開口,琉璃便橫裏岔進來。

    「大維在電話裏不是已經説了嗎?他早已找到人來頂替沃爾的貝斯手位置,雙方的合作關係到今天為止,而且PUB的合約是他籤的,所以那是他的問題,不是沃爾的問題。」

    「説得也是,那工作這方面算是解決了。」

    「除了工作,他也沒什麼問題需要解決的。」琉璃提醒卡羅。

    「當然有,買車!」卡羅反駁。「正常人開的車!」

    「説到車子,」任育凱也打岔進來了。「琉璃,大哥千吩咐、萬囑咐命令我一定要轉告-兩句話。」

    「什麼話?」

    「他決定要把他的跑車賣給-,所以-欠他一百二十萬,美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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