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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洞內中毒心惶惶

    公羊見心神一分,摸了半晌,第二個字沒法分辨出來,他趕緊收攝心神,細心的摸去,才將第二個字摸了出來。

    他費了大半天的時間,將全部字跡摸完,但中間仍有一二個字,用盡腦力分辨不出。

    摸得焦急之時,幾度想睜開雙眼來看,但正要睜開雙眼之際,終於又按捺下去,他不願違背崖上的指示。

    這一片字跡之中,雖有一二個分辨不出,可大多已瞭然,這已是難能可貴了。

    在他一明瞭這片字跡後不禁令他大感驚異,這原是一篇煉功至高之學。

    他終因年齡太小,所見不多,武功也未到上乘,雖體會出這是一篇練功的至高之學,但不能完全體會出全部意義。

    但當他一發現這是煉功至高之學,便又按着捺性子,重新將那一二個沒有分辨出的字,再度細摸。

    但是仍令他失望,費了很大的智力及時間,依然無法悟出這幾個難解的字來!

    他將那已摸出來的字句,牢記在心後,又順着下腹往下摸去。他想由頭摸到腳,沒有其它發現後再離開,完成崖壁上所賦與他的責任。

    此時,他並未因得着這至高之學感到欣慰,而認為這位赤裸女高人,是賦與他的一種責任。

    由小腹,又往下摸,這回他可沒有動心,誠心誠意的一點遐想也沒有。

    繼續向下摸,由大腿至一雙腳,光滑玉潤,沒有什麼發現。直摸到盡頭,石台橫頭卻有一條一人寬的通道。

    他隨着橫頭通道,摸索着折轉過去,走到石台後面。

    石台後面,亦是僅容一人站立。

    正在這時,忽聽得石台前面,一陣“軋軋”之聲傳來,半晌,“軋軋”之聲停止,緊接着是一陣腳步之聲,從石台之內傳出。

    公羊見十分靈慧,知道這石台之內暗藏有機關,有人在內開動機關走出。

    他並不驚駭,似乎他是天生成一個沉毅性格。

    雖不驚駭,卻感到十分奇異,怎樣這石台之中,還藏有活人哩?

    他正奇詫之際,石台之中的人,已然穿出石台,適才軋軋之聲,即是石台前面暗門開啓之聲。

    公羊見本能的將身形往下一沉,便藏躲在石台之後。

    他是多麼的想睜開雙眼,看看來的是什麼人。

    但他終於忍着沒有睜眼,誓遵守着指示,不願違背。

    眼雖緊閉着,兩耳可未封閉,他精靈的想到既有人在這石台之中隱藏着,武功決不差到那裏。因此,他連大氣也不吐,屏息靜氣,用雙耳來探聽來的是什麼人。

    石台之中竄出來的人,身形暴長,直立起來,聽得他面對着石台,輕輕嘆了口氣。

    公羊見可體會出這口嘆息之聲調中,似包含着無比的哀怨、狠毒、陰險等成份!

    公羊見仍緊閉着雙眼,屏息地靜聽下去。

    那人雙手已在赤裸女屍上撫摸着,他一面撫摸——面説道:“我要每天來撫摸你玉體一遍,直到我死……”

    他低低的嘿嘿乾笑兩聲,又道:“你的嬌靨、酥胸、嬌乳、玉峯……”

    “你的秀眉、杏眼、櫻唇、嫩皮、細肉……”

    “啊!無一處不令人傾倒!無一處不令人消魂!”

    公羊見聽那人的聲調,蒼老嘶啞,以他狹想,這人年紀總在六十歲以上。從他聲調聽來,似極其熟習,一時也想不起在那裏聽過!

    聽他語音,那人同赤裸女人似有一段不平凡的關係,也許他們是夫妻吧?

    那人頓一頓,又發出一聲低低陰笑,笑後,道:“你以為一死,就可以保持清白貞操?真是太傻了!要知道我是什麼人?……”

    他接着打了個得意的“哈哈”,聲音卻大,震得石台後面隱伏着的公羊見雙耳俗聾。

    公羊見暗忖道:“果然這人武功絕頂!”

    那人打了個哈哈後,繼道:“我豈就此放鬆你?在你死後,我用內力封閉了你六陰六陽內穴,使你身體不壞,温度不減,同活人一樣,雖然你不能説話,不能表情,我仍能欣賞你的肌膚,你的嬌容!”

    公羊見大惑不解了,聽他語氣,他夫妻似乎已反目了。然而他的語氣,似乎同這赤裸女人又不是夫妻似的?

    那人又説道:“這樣更好,你手不能動彈,嘴不能説話,我想撫摸那裏,就是那裏,想摸到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你不能反抗了!”

    公羊見聽了他這幾句話,雙眉一縐的表示極不順耳。

    那人雙手似游到雙乳之上,聽他説道:“你這一雙乳峯,在我初次見你面時,便想撫摸,那時,你是穿着衣衫的。就是隔着一層衣衫,仍是那麼的動人呀!”

    他頓一頓,嘆口氣道:“你是天上仙子,人間尤物……”

    公羊見心想這人原是一頭色狼,看來他們不是一對夫妻了。

    這位女前輩,一定生得極其美麗無疑,不然,怎會令這頭色狼這麼傾倒。

    那人這時卻恨恨地“哼”了一聲,道:“你這賤人好可惡啊!……”

    公羊見一愕,他對這女前輩是這麼的傾倒,怎又説她可惡哩?

    聽那人接着説道:“你不但可惡,而且好狠!竟在你那如玉潤的小腹上刺着肉點,上面抹着毒藥!使人不能同你接觸……”

    公羊見又是一楞,那些密密麻麻的肉點上原是有毒藥的?

    這一提起,頓覺幾個手指頭有點微麻。

    可是,那密密麻麻肉點,分明是一段練功至高之學,這位女前輩若是防範壞人接觸她的身體,何必要刺出這一段絕學口訣來。

    他十分相信這位女前輩,這樣做定有用意,必不害他。他一進洞門,便已中毒藥,現在再中一次,又有什麼關係,這位女前輩必定有安排救他。

    他這麼一堅定信心,手指頭雖感麻木,卻並不感到難過,更也不起恐慌。

    那人這時又嘿嘿乾笑兩聲,道:“你在死以前,在洞門佈下毒藥,好教有人誤入中你所下的劇毒。”

    “然後,你在石碑上,故又説明來人已中劇毒,欲求生存,速進此洞。你這意思,不外控制來人,來到這黑洞,將你事先所寫的秘密文件,由那人拿去,交給你的徒兒,來替你報仇。”

    “哈哈!”他發出得意的大笑,又道:“你的心機不算不周到,不算不狠毒,那誤入此洞之人,受了你事先安排好了的劇毒,當然遵照你的吩咐將你的密函送到,否則,那人便無解藥可除毒。非將信送到後,才由你的徒兒拿出解藥,方能救得一命。”

    “嘿嘿!”他又幹笑兩聲,道:“那知你這心機白費,不但此‘五華古洞’難得有人尋找此地來,縱令有人來也是白賠上一條命……”

    “你那知我早就在這石台之內暗室藏着,你那一封信,早已落入我手中。你想想看,就是有人闖來,得不着你這一封信,你的冤屈不但不能伸,解藥也得不着,是不是還要送掉人家一條命?”

    公羊見聽得心中一凜,他倒不是害怕得不到解藥,而且覺得這個人太狠毒一些。

    如此説來,這位女前輩是死在這個人之手了。

    目前這人,想來武功定必絕高,以我的功力,決不是他的敵手,我是不是現身,同他較量較量,以報女前輩之仇?

    但他沒有這樣做,他想明知自己功力不如人家,賠上一條命事小,誤了女前輩的事大。我能留得性命在,終有一天會遇上她的徒兒。

    他的左手腕上挽着鐵鏈,不敢移動一下,怕發出聲響來。右手是可以活動的,因為僵屈過久難受,便將手臂伸直舒活一下。

    他一面伸直手臂,邊又想起崖壁上的字句來,上面寫着:“寸地勿棄,得物而止。”便不自主地將伸出的手臂,順着石台後壁摸去。

    那知手臂一摸,便摸着石台後壁上有一個小方洞,僅有一手掌大。伸手一探,便得着一個封套。

    他又是詫然了!這封套,無疑是這女前輩放在此地的,封套之內,定有關於她受冤屈的秘密。

    奇怪那人適才曾説到那封密件已由他得去,怎麼這個方洞內又有一個密件?

    他想了想豁然酌情地暗道:“這位女前輩確也是個有心機的人,從她在洞口安排毒藥,迫人入洞看來,這一番心機用得極其嚴密。

    由此看來,那人所得密函定是假的了!”

    這時,又聽得那個人又提着嘶啞的嗓子,説道:“你又在小洞口崖壁上,指示來人進入黑洞,閉上眼來摸你交託他的密函。”

    “這一點,我是十分同意的,像你這一付玉體,除了我外,當然不能讓任何人看你一眼。不然,我得將他雙眼挖掉!”

    公羊見聽他將崖壁上的指示,這麼解釋,心頭可不同意。手觸眼看,還不是一樣,女前輩這麼指示,定必另有用意。

    究竟這位女前輩同這位老人是什麼人?兩人又是什麼關係?

    那個人,又狂笑一陣,接着又道:“你固然機智,但我也不弱!哈哈……”

    他打了個哈哈,又是豪氣干雲,又是陰險狠毒!

    十分得意的繼道:“我俠盜公羊旦,威鎮武林,名滿天下……。”

    這話一出口,可將一個剛毅沉着的公羊見,激動得呆了!俠盜公羊旦三字一入耳,禁不住全身一顫抖!

    俠盜公羊旦就是他親生父親,據他所知,五歲時父親就死去,墳墓還在家鄉,怎麼此地又有一個俠盜公羊旦?

    他想:“我父親在生時,確不錯威鎮武林,名滿天下,因為他嫉惡如仇,殺了不少的人,因此得着一個俠名。

    但眼前之人,從他的心胸,及對這位女前輩的言語行動看來,決不是一個正直人物,他怎會是我父親俠盜公羊旦?”

    他恨不得立時睜開雙眼,暗暗偷看一下這當面之人的面目,他想:“只要看他一眼,便能認出這人究竟是誰?”

    因為在他五歲時,父親公羊旦才死去,所以他對父親的面目,卻還依稀認得,大致不差到那裏?

    可是,他不願意去違背這個赤裸女人的指示,來睜開雙眼。

    這時,自稱俠盜公羊旦的老人,又説道:“以我威鎮武林,名滿天下的俠盜公羊旦,為了你,居然甩棄武林,陪着你在此地十年,你也應該死得心安理得,還有什麼委屈嗎?”

    “不過,我固然是為了你潛居此地十年,但另一方面我還要利用你等一個人。”

    “我知道那個人,定會找到此地來,那人來了,我利用你所佈的劇毒才可以從他身上得着那部‘先天一氣’功,及消解我的仇恨。

    “因為我早躲此地畫了一份地圖,已安排好交給那人。”

    “你以為我是傻子,專誠在此地伴着你這麼一個死人嗎?你固然是可愛,但畢竟是一具死屍,怎能敵得過那部‘先天一氣經’?”

    “好了,今天我對你説的話太多,好人!愛人!讓我再摸摸你的玉體。”

    他雙手又已在那赤裸女人軀體上撫摸着。

    一面摸,一面嘴裏發出夢寐似地囈語,道:“真夠消魂!真夠消魂!”

    公羊見險些肚皮都氣炸了!他真想一衝而出,同他拚個你死我活,他決不相信這人是他已死了的父親。

    不但他父親俠盜公羊旦,確確實實已死了,縱然沒有死,他父親決不會做出此種無恥行為來!

    他只是一時氣憤,想衝出而已,但並沒有這樣做,知道這樣做對各方面是不利的。

    他又想睜眼看看那人,但眼又開不得!

    自稱俠盜公羊旦的老人,消魂了一陣,聽他低低又道:“好人.明天再見!”

    説完,正要縱入石台前那個洞門,驀地聽得黑洞外“嘩啦啦”一陣鐵鏈響聲傳來,那老人及公羊見同時一怔!

    在他二人正怔然之際,來人已來到黑洞崖壁前,接着聽得鐵鏈拖地之聲,人已從小洞口鑽了進來。

    自稱公羊旦的人身法好快,在來人剛鑽入洞內之際,他已閃身在石台橫頭通道里,同公羊見只有一個轉角之隔。

    這一來,公羊見更是小心翼翼,大意不得。

    來人拖着鐵鏈,鑽入黑洞內後,隨聽得他説道:“好黑啊!好在小爺練有夜眼,數尺內尚難不着我。”

    伏在石台後面的公羊見,感到十分奇怪,怎麼來人身上也拖着一條鐵鏈?

    不用説,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從殘山山莊逃出來的楞小子公羊見。

    這時,他立在洞口,沒有前進。因為猛然進入黑暗,縱令練有夜眼,一時之間,也難能見物,故而立在當地不動。

    他雖立着不動,嘴裏並未停着,聽他説道:“小妮子,你以為將我地圖逼去,我就尋不着這個地方嗎?你那知道我早已將地圖上所記載的路線看熟。”

    公羊見心想:“這人所説的,好似指着甘妮卿及她所贈給我的這一份地圖而言。”

    公羊旦一聽到地圖,心頭一沉地暗忖:“這分明是我所盼望的人來了。但,聽這人語音,年齡只有十幾歲,又不是我所盼望的那個人。”

    不是我所盼望的那個人,這份地圖怎落在他手中,聽他説那地圖又落在另一個女子之手,這件事可弄複雜了,我得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他從楞小子公羊見身法,及説話之聲音聽來,知道他武功差自己甚多。

    他因不願意讓來人得見石台上的那個女人裸體,不再隱藏的閃身而出。

    這個自稱為俠盜公羊旦的,武功極高,閃身而出,不帶一點聲響。

    他閃身而出後,即立在石台前五尺處,雙眼灼灼地緊盯着來人。他立身之處,距離楞小子約有二丈多遠,他仍能將來人看個明白。

    在他一看清楞小子,年約十六七,身體雖結實而不高大,亂蓬的頭髮,堆了滿頭。上身穿着一件沒有袖子的藍布短襟,下穿一條短褲,右手腕上套着一隻六尺餘長鐵鏈,從這小子神態看來,沒有一點驚人之處。

    自稱公羊旦的老人,大可放心了!立在原地不語,靜觀動靜。

    楞小子公羊見,靜立了一會,這才睜開雙眼,他的功力有限,對身前數尺內景物,勉強看得明白,丈遠處,猶如盲人一樣,什麼東西也看不出。

    他雙眼睜開後,並未立即移動身形,只聽他説道:“這個地方,真也難尋,錯非我將地圖記熟,不然那‘先天一氣’功,眼見被那丫頭得去,啊!她該不會先我而來吧?”

    “先天一氣”功。伏在暗處的公羊見適才已聽到自稱公羊旦的老人説過,他要等一個人來,難道這同我一樣帶着鐵鏈的人,就是他所要等的人嗎?

    “先天一氣”是什麼武功?想來定是一個奇絕的神功吧!冒充我父的這人,為什麼要以這神功引誘這人來,消解心中仇恨?難道他們是情仇?

    那個公羊旦亦是滿腹狐疑,這小子分明不是我要等的人,可是他也説明是來尋取“先天一氣”功,這分明已得着指示,知道“先天一氣”功上半部在此地。可是這小子不是那個人,我先將他拿下後,一問便會明白。

    楞小子公羊見這時已移動着腳步開始向前走動,邊走邊説道:“這洞這麼黑暗,叫我如何尋得着那‘先天一氣’功,我還是打燃火折,比較方便。”

    説着,立定身形,從身上取出火握一幌,火折迎風就燃,頓時洞內大放光明。

    火折一燃,他正要拔步膠進之際,忽聽得身前不遠處有人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一聲冷哼聲,是突然發出,嚇得楞小子公羊見手腕一軟,火折撲地而滅,接着聽得他一聲驚呼,鐵鏈曳地“嘩啦啦”一連串響,倒退數步!

    半晌,沒有聲息,楞小子乾咳了兩聲,道:“這洞裏有鬼不成?”

    話凌音甫落,聽得身前一個蒼老而嘶啞的聲音,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來,還不與我躺下。”

    話落,人已飄身縱起,雙掌向楞小子眉頭抓去。

    伏在石台後的公羊見暗道:“他們要打起來了,不知來人功力如何,能否敵得過這個冒充我父老人?”

    楞小子公羊見武功也不等閒,一聽衣袂飄風之聲,靈活地一低身,緊接着兩腳跟一用力,“嗖”地一聲,人便從公羊旦脅下鑽了過去。

    人一鑽了過去,右腕鐵鏈本能的施出“反手功”來,一招“天龍出洞”,快逾閃電的抖出,直點公羊旦背後鳳尾穴。

    鐵鏈一出手,他人也大聲叫了出來,道:“啊!這洞裏有人呀?好,你這人大概是殘山山莊的人,來搶奪我的‘先大一氣’功的?小爺今天可不放過你。”

    公羊旦縱身過去,兩掌落空,正驚訝這小子身法還不錯之際,忽聽得“嘩啦啦”一聲響,一股勁風直襲背後鳳尾穴上,不禁大吃一驚!

    公羊旦驚的不是這一招來得威猛無比,而驚的是這小子招式。

    他是何等人,楞小子公羊見這一招“反手功”固然凌厲無比,怎能傷得了他?

    只見他身不轉,腳不移,亦是施出一招“反手功”

    來,右臂反手一抄,猛向鏈頭抓去!

    楞小子鐵鏈抖出,只是以攻為守的招式,在沒有摸清敵人底子前,並未打算傷害敵人。

    鐵鏈一抖出,隨即收招轉身。

    公羊旦反手一抓,又落空了個!

    伏在暗處的公羊見武功已得堂奧,雖雙眼緊閉,兩耳可靈,聽風辨勢,已覺出適才兩人,各出了一招“反手功”來,他更是大惑不解了!

    “反手功”,乃他已死去的父親俠盜公羊旦威鎮武林絕技。那個淫徒老人,不但冒充他父親,而且還懂得“反手功”,真令人迷糊透頂!

    還有這後來身帶鐵鏈之人,他也懂得“反手功”,從他語音聽來,年紀不大,他也懂得這絕功,更是怪事!

    那個自稱公羊旦的老人,還不是同他一樣迷糊,這小子從那裏學來的“反手功”?難道是那賤人的徒弟不成?

    他人已轉身過來,怔怔地望着當面的少年,説道“你是何人?師承是誰?”

    他這一問,可將楞小子氣焰惹了上來。

    他大笑一聲,道:“你是被小爺一招‘反手功’嚇着是不是?識相的趕快將小爺的‘先天一氣’功交出,然後我告訴你我是什麼人,是什麼來頭,否則,哼哼!”

    自稱公羊旦,可氣昏了,心想若不施出一手將這小子降服,難得了斷。

    心意一定,冷哼一聲,道:“小子看招!”

    話落,人已欺身,左掌一吞一吐,一股絕大勁力向楞小子吸去!

    楞小子公羊見在殘山山莊同一聲雷甘乃常搏鬥,一招“反手功”無意得着甜頭,因此志高氣揚也沒將當面之人放在心上。

    他這一大意,公羊旦的掌力發出他還不自覺,在掌風臨到面門時,他才發覺驚惶地大叫起來!

    可是為時已晚,他一個龐大的身形,已被公羊旦的掌力吸去!全身被一股勁氣束縛得一點武功施展不得。

    身形一被吸到公羊旦身前,公羊旦右臂倏地一探,便抓上他背後梁大穴。

    背梁大穴,位於中樞神經,一經被拿,全身軟綿綿地動彈不得。

    楞小子公羊見大吃一驚的嚷道:“放手,放手,何必當真,我公羊見何處得罪了你,當真下手?”

    楞小子將名號一報出,伏在石台後的公羊見,及抓着楞小子的公羊旦二人,均不禁大愕了!

    伏在石台後的公羊見心想:“這人不但年齡同我不差上下,而且他還同我一樣拖着一條鐵鏈,這已經太巧了!

    現在可怪的,他居然還同我同姓同名!”

    公羊旦一聽得楞小子報出名號,抓着他穴道的手掌,不自主地放了下來。適才他見這楞小子施出那一招“天龍出洞”“反手功”,便已犯疑。

    現在一聽這名號,可有點呆了!

    他喃喃自語地道:“公羊見?公羊見?……”

    他似浸沉在回憶裏,聽他説道:“十年了!十年了!

    定是他,定是他!”

    伏在石台後的公羊見聽了公羊旦的話,亦是難解地暗自説道:“好啊!我倒遇上怪事了,不但有人冒充我父親,而且還有人冒充我自己,今天我倒要聽個明白,看他二人究竟鬧到如何地步?”

    “我要不是遵守着這位赤裸女前輩的指示,非得睜開眼來看看,這二位一個是不是像我父親?一個是不是像我?”

    楞小子一見公羊旦楞在當地,倒會錯了意思,以為是被他的名號及“反手功”所嚇,當下又是大笑一聲,得意已極。

    公羊旦楞了半晌,乃慢聲道:“娃兒,俠盜公羊旦是你什麼人?”

    楞小子哈哈一笑,一反適才哀憐神態,狂傲地道:“你也知道俠盜公羊旦?站穩了,俠盜公羊旦是我父親!

    你磕頭認輸,將‘先天一氣’功交出來,小爺也許放過你一命。”

    石台後的公羊見可暗自大怒了,好小子居然冒充我父親的兒子來,我要不是親耳聽見,真不相信江湖上居然有這無恥之徒。

    自稱公羊旦的老人,全身一顫抖,嗓音也變了,顫抖地道:“你是公羊旦的兒子?當真?”

    楞小子見他神態,更是得意地一挺胸脯,道:“誰騙你不成?”

    老人似乎萎頓已極,低聲道:“你父親哩?”

    楞小子回道:“我父親死了,死了十年,他雖然死了,但威名仍在!你敢把我怎樣?”

    自稱公羊旦的老人身子又是一顫抖慢道:“那麼你母親哩?”

    楞小子公羊見一愕,半晌,道:“誰同你談家常,小爺可不得閒!”

    老人不勝痛苦的,微哼了一聲。

    伏在暗處的公羊見,他肯定這兩人都是冒充。楞小子冒充他自己已是無疑問,那個老頭冒充他父親事實上已很顯然。

    以他的想法,既然當面的楞小子自稱是俠盜公羊旦的兒子,老頭又自稱為是俠盜公羊旦,彼此那有一點認識,如同陌生人一樣?而且這老人為什麼又不説出他即是俠盜公羊旦名號來?

    他這樣的想法,是極其合理的。

    自稱公羊旦的老人沒有對着楞小子説出他是公羊旦,傷感了一陣,卻轉變話題,道:“你進入此地的地圖,是得自何人的?”

    楞小子頭一昂,回道:“你管不着。”

    老人並不生氣,又問道:“你進入洞口及鑽入這個黑洞時,可得見石碑及崖壁上的字句?”

    楞小子回道:“見是見過,我沒有時間去看它。”

    老人微微嘆息一聲,道:“可知道一進洞,便中了劇毒?”

    楞小子嚇了一大跳,道:“這話當真?”

    老人似乎不高興地道:“你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到洞外石碑上去看一看,上面寫得很清楚,‘一入洞口,便中劇毒’,你試運氣看,有什麼不對?”

    楞小子公羊見是個極怕死的人,嚇得趕緊一運氣,果然不對勁,忙叫道:“不好,我氣脈有點阻塞,是你下的毒?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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