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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莊遭伏擊

    雲飛白聽得心頭暗暗一怔,自己峨嵋學藝之事,外人知道的不多,她如何知道的呢?淡淡一笑道:“但事實不是在下使的。”

    “我相信。”

    長髮少女點頭道:“我們動過手,你在劍法上還輸我一籌,從這人一手暗器工夫上看,他功力之高,勝我甚多。”

    “姑娘相信就好。”

    雲飛白望望她,問道:“姑娘還有什麼見教麼?”

    長髮少女矜持一笑道:“沒有了。”

    雲飛白抱抱拳道:“如此,在下告辭。”

    “慢點!”長髮少女舉起雙手,把一張淡金臉的面具覆到臉上,然後用掌心輕輕熨貼著,一面輕聲説道:“我叫藍如玉。”

    放開雙手,一個絕世佳人已經變成一個淡金臉漢子,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還含著微有羞意的一脈情意,口中説道:“雲相公好走,恕我不送了。”

    這句話,連聲音也隨著改變了許多,接著提高聲音叫道:“春雨、秋霜。”

    門外嬌應一聲道:“婢子在。”兩個青衣使女一閃而出,站在門口。

    藍如玉吩咐道:“你們送雲相公出去。”

    兩婢答應一聲,走在前面引路,雲飛白隨著她們出了插花廟,回身道:“二位姑娘請回吧!”

    春雨嫣然一笑道:“雲相公請吧,恕小婢不遠送了。”

    話落,低低的道:“我家主人,從未對人如此禮遇,雲相公是第一個和主人如此談得融洽的人了。”

    秋霜走上一步,接著道二雲相公請認清楚了,小婢二人,從小伺候主人,以後相見,不會忘記吧?”

    這兩個使女,眉目清秀,慧黠可人,藍如玉如果是花中牡丹,她們就是陪襯牡丹的綠葉。

    雲飛白含笑道:“在下不會忘記的。”

    説完,略一抱拳,轉身如飛而去。

    趕到甘家莊,已經快近四鼓,他依然越牆而入,剛飛落中庭,只聽到暗中有人喝了聲:“什麼人?”

    雲飛白站定身子,就看到兩個勁裝漢子從階上走出,兩人打量雲飛白,左首一個沉聲道:“閣下夜闖甘家莊,是那一條道上的朋友?”

    雲飛白心知他們不認得自己,只是聽他們的口氣,自然是甘家莊的莊丁無疑,上前一抱拳道:“在下雲飛白,剛從插花廟趕來,你家小姐可曾回來了麼?”

    右首漢子道:“閣下叫做雲飛白,咱們從未聽莊主説過,我家小姐,正在廳上,你隨咱們進去。”

    説完,抬了抬手,讓雲飛白走在後面。

    雲飛白不疑有他,舉步跨上石階,走入大廳,廳上也並未點燈,正待開口!

    突聽身後一人叫道:“雲飛白到。”

    雲飛白一驚心道:“這是什麼規矩,怎麼我現在反倒變成陌生人了呢,要這樣興師動眾的報告?”

    方自猜疑,只聽廳上有人喝道:“拿下了!”喝聲入耳上時有四條人影從左右兩邊閃出,刀光一閃,四柄長刀,捲起凌厲的刀風,圍攻而上。

    好快的刀法,雲飛白還沒有看清人影,刀鋒已逼近四周,心頭暗暗一驚,在這間不容髮之際,急忙抬手掣劍,揮劍封解,一面要待往後躍退!

    突聽身後兩人厲喝道:“此路不通。”

    “刷”“刷”兩聲金刃劈風,兩把刀交叉划起,封住了雲飛白的退路。

    雲飛白幾乎連説話的時間都沒有,圍著他的四人四把長刀又已疾攻而來。

    你別小看了這四個人的刀招一發,勢如流水,出手凌厲無比,就算是江湖上第一流使刀的名家,也不過如此!

    黑暗之中,但見刀光如電,綿綿攻來,雲飛白祗得展開劍法,護住全身,一面大聲道:“你們快快住手,在下不是奸細,你們不信去叫小姐出來,便知道了。”

    那四個圍攻的人任你怎麼説,也不止月住手,而且刀勢也愈來愈緊,卷裏在一片交匯如流的鋒利光了之中!

    雲飛白不禁暗暗一驚,心中暗道:“甘老伯一手訓練的莊丁,果然厲害萬分。”

    長劍展處,頓時響起四聲金鐵大震,把四柄鋼刀,四個人影一齊封閉,大喝道:“你們還不住手?”

    他雖然架開了四人的刀招,但一條右臂,也被震得隱隱作麻!

    四道人影對他的喝聲恍如不聞,一退即上,刀光如雪,又向中間合圍攻來。

    雲飛白心頭甚是怒惱,瞠目大喝一聲,右腕疾振,一柄長劍頓時展開,渾身上下,捲起一片劍光,精芒冷電,績紛飛舞,劍風霍霍!

    他施展出來的乃是峨嵋派飲譽武林的“亂披風劍法”,點點銀光,如風飄柳條,千絲萬縷,輕盈瀟灑,如驟雨排空,千點萬點,參差飛灑,劍勢之奇,當真江湖罕見。

    他在動手之初,還並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因為他們祗是甘家莊的四名莊了而已,但幾個回合下來,對方四人,四柄鋼刀,倏分倏合,身法極為精妙,分時如附在自己身上的影子,能夠隨著你劍勢進退,而且永遠有一個人躲在背後,揮之不去。

    合則刀光電卷,配合佳妙,此退彼進,互作呼應,任你劍光如何的凌厲,也休想傷得了他們。

    雲飛白一口氣連發了三十六劍,四個黑影雖然被迫得連連退閃,但是一退三進,有時候二退二進,還是被他們繼在大廳上,好像掉在泥潭裏,無法自拔。

    漸漸四柄鋼刀的攻勢又旺盛起來,雲飛白迫落成為守勢,但他一支長劍還是劍光繚繞,在封閉遮擋之間,偶而也發出幾招閃電般辛辣的反擊,連守帶攻,正好抵擋得住對方四人的聯手搶攻,卻無法把他們擊退。

    這情形幾乎和被困在“七色劍陣”之中,差相彷佛!

    雲飛白自心頭又驚又怒,自己和甘明珠圍在“七色劍陣”之中,對方乃是北嶺七星手下,在武林中原有咒名之徒,自己兩人抵擋不住,還有可説,如令對方這四個人,只是甘家莊的莊丁,自己也被他們四把鋼刀給困住了,十年峨呢苦練,所學何來?

    一念及此,口中不覺發出一聲長嘯,劍光陡然一緊,刷刷兩聲,剛把前面兩個人擊退,但閃到身後的一個人,卻一記冷刀,竟被他森寒刀鋒,劃破了左肩衣衫!

    猛聽一聲叱喝乍起,一下又有七八條人影竄入大廳,同時響起了一陣急驟的金鐵擊撞之聲,四面壓力,方自一緩,雲飛白正待出手反擊,突然間,四聲慘嗥連接響起,四個人同時飲劍倒地,四面的刀光劍影也立即靜止下來,心中方自一怔!

    只聽一個蒼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雲相公快請住手,四名賊黨全已授首了。”

    在他説話之時,人影飄動,那衝入大廳的七條人影,隨著收劍,魚貫退出廳去。

    雲飛白自然聽得出來,這發話之人,就是那個自稱七色劍主人手下總管的紫袍老者,這就手持長劍,走出大廳,目光抬處,果見紫袍老者高大的身形,就站在走廊之上,衣分七色的七個大漢,(七色劍陣)則一排站前階上。

    紫袍老者看到雲飛白,立即拱手道:“老朽遲來一步,倒教雲相公受驚了。”

    聽他口氣,是他率領“七色劍陣”,來替自己解的圍!

    今晚之事,當真撲朔迷離得使雲飛白敵友難分!

    甘家莊明明是友,卻四個莊丁圍住自己猛攻不休,大有非把自己置於死地不可。

    七色劍主人,明明是敵人,她卻命總管紫袍老者率同“七色劍陣”及時趕來替自己解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心頭疑念叢生,望望紫袍老者,冷冷的道:“老丈倒是來得很巧,你怎知在下被困在大廳刀陣之中的?”

    紫袍老者深沉一笑道:“因為敝上料到甘家莊可能有變,要老朽率同創陣,趕來瞧瞧,沒想到雲相公果然被四個賊黨圍攻……”

    “甘家莊有變”,這幾個字,鑽到雲飛白的耳中,心頭不期一震,忖道:“對了,自己和四個莊丁動手,時間並不短暫,何以一直不見甘明珠出來呢?莫非圍攻自己的四個莊丁,果然是賊黨不成?”

    “不對,和甘家一壯作對的,乃是七色劍主人,賊黨豈非就是七色劍主人的手下?”

    他越想越迷糊,正待開口舐問。

    紫袍老者忽然低低的道:“雲相公,敝主人來了。”

    雲飛白回頭過去,果然三道人影,已從牆外翩然飄落中庭。

    紫袍老者和七色劍陣七名漢子,一齊躬身為禮。

    來的當然是一身青衣的淡金臉人(藍如玉),他身後則緊跟著春雨、秋霜二婢。淡金臉人目光一轉,就發出低沉的聲音問道:“雲相公,甘明珠呢?”

    雲飛白心中暗道:“她連説話都改變了聲音,敢情連她手下人都不知道她是女的了。”

    這就略為抱拳,説道:“在下一進來,就遭人襲擊,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甘姑娘。”

    淡金臉人目中神光”動,回頭朝紫袍老者問道:“及老,可曾拿下活口?”

    紫袍老者道:“四個賊黨身手極高,均已格斃。”

    淡金臉人口中“唉”了一聲道:“冬老,你也真是的,遇上了對方的人,怎好不留活口的?”

    雲飛白突然想起自己進來之時,階上迎下二人,廳內暗伏四人,至少也有六人了,心念一動,忙道:“難道他們不是這裏的莊丁麼?”

    紫袍老者微笑道:“他們布的是‘絕户刀陣’,怎麼會是導果的莊了呢?”

    雲飛白道:“老丈可知他們來歷麼?”

    紫袍老者道:“他們布的是河北滄州田家的‘絕户刀陣’,很可能是田家的門徒,但這些賊黨的來歷,老朽就不清楚了。”

    雲飛白道:“他們既非甘家莊丁,那麼來的就不止四人了。”

    淡金臉人道:“你鋭還有賊黨隱匿莊中?”

    “是的。”雲飛白道二方才在下進來之時,階上有兩個人,引我進入大廳!廳內埋伏了四個人,算來至少有六個人了。”

    “你怎不早説?”淡金臉人急忙一揮手道:“快搜!”

    紫袍老者首先彈身而起,七色劍陣七名漢子久經訓練,不待多説,也同時人影一分,朝左右長廊撲到。

    淡金臉人望了雲飛白一眼,説道:“我們也進去看看。”

    雲飛白道:“閣下且慢,如果這些人不是甘家的莊丁,二門前惻屋還有七八名甘家的莊丁,被你手下所制,合下不如先解開他們穴道,也許可以問出甘老伯的去向。”

    “唔!不錯。”

    淡金臉人點了下頭,問道:“他們人在哪?”

    雲飛白道:“你隨我來。”

    説完,須著淡金險人急步跨出二門,走到左首第一間門下,腳下一停,説道:“就在這裏面了。”

    淡金臉人跟著站定身子,回頭道:“春雨、秋霜,你們進去,替他們解開穴道。”

    春雨、秋霜二婢應了聲“是”,迅速閃身而入,纖掌連拂,不大工夫,便把八名莊丁的穴道一齊解開,退出身來。

    那八名莊丁穴道一解,立即翻身坐起,各自手操單刀,躍了出來,其中一個目光一掠雲飛白等四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他似是為首之人。

    雲飛白含笑道:“在下雲飛白,家父雲薄天,和你們莊主甘老伯是數十年至交,在下奉家父之命,趕來助拳的,但甘老伯已經失蹤,方才曾和你家小姐同去插花廟,你家小姐先行回來,等在下趕來,你家小姐也不見了,所以要問問該位,在你們被人點住穴道之前,甘老伯是否有什麼動靜?或是去了那裏?”

    那為首的莊了抱抱拳道:“原來是雲公子,小的甘祿堂,是莊上的管事,咱們莊上,一共有十六名莊了,今晚分作兩班值夜,甘福率領的一班值前半夜,小的這一班值下半夜,所以都在屋中休息,後來忽然闖進一個臉蒙黑布的黑衣人,出手十分迅快,點了小的穴道,小的就不知道了?”

    雲飛白道:“那麼甘福他們呢?”

    甘祿堂道:“小的這就不知道了。”

    雲飛白道:“你快帶他們到處找找看。”

    甘祿堂答應一聲,率同七名莊丁,急步而去。

    他們剛走,紫袍老者率著七色劍陣七名漢子已經從宅院中退了出來。

    淡金臉漢子問道:“沒搜到人嗎?”

    紫袍老者道:“沒有,屬下找遍了,不見一個人的影子,而且各處也均無打問痕跡,看來甘春霖和甘姑娘,均已遭對方劫持了。”

    淡金臉人又道:“冬老可曾在那四個賊黨身上,搜過麼?”

    紫袍老者道:“搜過了,身上什麼也沒有。”

    金險人點點頭,深思了下,説道:“冬老,我要留在此地,你帶他們先回去人有,咱們形跡已露,所有的人,必須立即改變裝束,隨時聽命。”

    紫袍老者躬身應是,朝七名漢子揮了揮手,八道人影立即彈身飛起,捷如鷹集,飛身上屋,一閃不見。

    雲飛白看了淡金臉人一眼,説道:“今晚之事,除了你們,難道還另有神秘人物也會在同一時候,向甘老伯尋仇麼?”

    淡金臉人道:“怎麼?你還不相信?”

    她一面徐徐説道:“我不是説過,目前江湖形勢十分險惡,有許多成名人物,已經相繼失蹤麼?大概是我們的行跡已露,被那股賊黨來個魚目混珠,搶先對甘春霖下手了。”

    只見七祿堂氣急敗壞的奔了出來,朝雲飛白道:“雲公子,倘他們找到了…”

    雲飛白問道:“人呢?”

    甘祿堂道:“他們那一班人,都已死了,在咱們莊子後園外不遠的一片竹林中,死得很奇怪,身上找不到一點傷痕……”

    “有這等事!”

    雲飛白忙道:“甘祿堂,你快帶路,我們到那裏去看看。”

    一面回頭朝淡金臉人問道:“你去不去?”

    淡金臉人微微一笑道:“我自然要去看看了。”

    甘祿堂答應一聲,急忙走在前面了路。

    雲飛白一多道:“藍兄請!”

    淡金臉人道:“你不用客氣,只管先走。”

    雲飛白也就不再多説,跟著甘祿堂就走二行人穿行長廊,出了後園,不過一箭來這,果然看到一片濃密的竹林。幾個莊丁,就守在竹林外面,看到甘祿堂領著雲飛白等人走來,急忙迎了上來。

    甘祿堂問道:“漠是可曾發現有人經過?”那幾個莊丁忙答道:“我們一直守在這晏未曾發現有人經過。”

    “好!”

    甘徐堂又道:一你們守在這裏,我帶雲公子進去。”

    一面回身道:“雲公子請隨小的來。”側身往竹林中行去。

    雲飛白、淡金臉人和春雨、秋霜二婢跟著進入竹林,走沒多遠,甘祿堂腳下一停,回身道:“雲公子,甘福他們就在這裏了。”

    雲飛白走上幾步,定睛看去,果見地上一排躺著八個人,他們排列得很整齊,當然看不出有打鬥的模樣,上前問道:“甘管家上面幾個人的屍體,可是你們動過了?”

    “沒有。”

    甘祿堂答道:“方才小的一行,搜到後園,依然沒有發現什麼,小的因這片竹林和咱們後園頗為接近,才要王大有、李志榮兩個到竹林子裏來看看,他們就發現了甘福一班人陳屍竹林之中,小的聞訊趕來,他們就這樣躺著,沒有動過。”

    雲飛白緩緩俯下身去,甘祿堂已經身邊掏出火摺子,晃著了替他照明。

    雲飛白仔細察看了一遢,八個莊了果然看不出身上有傷痕,而且神態安詳,像是睡熟了一般,絲毫沒有負傷之後的痛苦之色。

    淡金臉人走到雲飛白身邊,説道:“雲兄看看他們日中,是否有何異樣?”

    雲飛白依一肓伸手朝一個莊丁的下顎輕輕捏了一把,那莊了張開了嘴,頓時從嘴角間流出一口鮮血,血中還雜有許多碎肉。

    雲飛白驚奇的拾起頭來,望望淡金臉人,問道:“這是如何致死的?”

    淡金臉人淡淡一笑道:“雲兄不妨把他翻過身來,再看看他背後,就可知曉了。”

    雲飛白依言把那莊丁的屍身翻了過來,依然不見傷痕,心中正感奇怪。

    淡金臉人道:“你不撕開他衣衫,如何看得到呢?”

    雲飛白心知藍如玉江湖經驗,勝過自己甚多,當下就用手撕開那莊了背後的衣衫,果見後心“靈台穴”,端端正正印著一個育黑色的掌印,而且掌印還凹人肉內,足有一分來深,不覺愕然道:“這是什麼手法?”

    淡金臉人看得也有些意外,驚異的道:“此人一手‘混元摧枯掌’,竟然已練到十成以上火候了。”

    雲飛白緩緩站起,説道:“混元摧枯掌?在下怎會從未聽説過這個名稱。”

    淡金臉人道:“我也是隻聽義父説過,‘混元摧枯掌’原是旁門異教陰功,練到八成火候,就可以在十步以外,撞擊敵人,中掌的人,因為事前毫無戒備,一下就被震碎內腑,故而道血上衝,死後口中會含有被震碎的內臟,但死時並不覺得痛苦,所以和常人無異了。”

    雲飛白由衷的道::“藍兄果然淵博得很!”

    淡金臉人目中飛過一絲甜甜的笑意,但口中依然淡淡的道:“雲兄誇獎了。”

    一面回頭朝甘祿堂道:“甘管事,天色將亮,你要他們先把這幾人的屍體運回莊去埋了,還有,大廳上也有四具賊人的屍體,一併埋了,目前你們甘莊主和小姐下落不明,令晚之事,暫勿聲張出去。”

    甘祿堂只道他是雲公子邀來助拳的人,連連躬身道:“小的省得,雲公子四位,不回莊上去了麼?”

    淡金臉人道:“你們先回去,我和雲兄要在這片竹林中查勘一番再回去。”

    雲飛白看她處事有條不紊,心中暗暗佩服。

    甘祿堂答應一聲,立即招呼幾名莊丁進來,把甘福等八具屍體運回莊去。

    雲飛白問道:“藍兄是否看出殺害甘福等人的兇手來歷來了?”

    淡金臉人微微搖了搖頭,沉吟著凝重的道:“江湖上會使‘混元摧枯掌’的人並不多,但一時也不易想得出是誰來?雲兄,咱們在這片林中,仔細察看,也許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亦未可知,春雨、秋霜,你們守在這裏,不用進來了。”

    説著,緩緩舉步,往竹林雙處行去。

    雲飛白跟在她身後,説道:“這人要在竹林中殺害八名莊丁,其故仍在呢?”

    淡金臉人邊走邊道:“也許今晚甘明珠的我到插花廟後山赴約之時,此人卻和甘莊主約在竹林中見面,甘福等人忠心耿耿,暗中隨著主人身後而來,那人不願人知,自然要把他們殺之滅口了。”

    雲飛白聽得一呆,連連點點頭道:“藍兄果然料事如神,這些事,在下想也想不到。”

    “我也只是依常理推測罷了!”

    淡金臉人輕笑道:“你呀,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著哩!”

    雲飛白道:“麼説,甘老伯極可能是被他們劫去的麼?”

    淡金臉人道:“這還用説?”

    雲飛白又道:“那麼甘姑娘也是被他們劫去的麼?”

    淡金臉人回過頭來,一隻明亮得像星星般的目光,瞟了他一眼,説道:“你方才那句甘老伯被人劫持,應該是賓,這句甘姑娘被劫,才是主題吧?”

    雲飛白被她説得俊臉一紅,説道:“藍兄休得取笑,在下是因老伯遭人劫持,和甘姑娘迴轉莊上,中間相隔已有一兩個更次,不知是不是這批賊人劫去的?”

    淡金臉人道:“不是他們,難道還會是我劫持了她麼?”

    雲飛白突然心中一動,暗道:“白己和甘姑娘同去插花廟,是她堅持要甘姑娘先回來,如今甘姑娘無故失蹤,究竟有沒有回到一壯上來,也沒人知道,是七色劍主人劫持了甘姑娘,亦未可知。”

    淡金臉人看他沒有説話,忍不住嗤的笑道二你一定是在懷疑我了,甘明珠有沒有回來,如今沒有一個人可以證明,説不定就是我把她藏起來了,對不?”

    雲飛白被她一猜中,心裏暗暗一凜,忖道:“此女心思周密,料事如神,自己倒要小心應付才好。”

    一面故意淡然一笑道:“這是你太多心了。”

    “不是我多心。”

    淡金臉人低笑一聲道:“換作是我也會如此分析,雲相公聰明過人,當然也會作此設想的。”

    她邊説邊走,一路看得十分仔細,但走渥偌大的”片竹林,依然毫無發現。

    一會工夫,眾人又已到原地,雲飛白道:“獸兄可曾發現川麼了嗎?”

    淡金臉人道:“你不是和我走在一起麼,我發現了什麼,你也應該看到呀!”

    雲飛白道:“藍兄現在有何打算?”

    淡金臉人道:“我們回去再作計較。”

    雲飛白道:“藍兄要回哪去?”

    淡金臉人道:“自然回甘家莊去了。”

    一行四人,回到莊上,天色已現微明。

    甘祿堂已把甘福等人和大廳上四個黑衣人,一起在後園埋了,看到雲飛白等人回來,立即迎上來,超道:“雲公子,莊主和小姐無故失蹤,全仗雲公子二位去救人了。”

    雲飛白道:“管家只管放心,在下和這位藍兄,自會盡力把甘老伯和甘小姐找回來的。”

    淡金臉人道:“雲兄請在大廳稍坐,我去換件衣衫就來。”

    説罷,帶著春雨、秋霜往右廂房行去。

    天色只要有一點黎明,很快就會大亮了。

    這不過一會工夫的事,只見從右廂屋中走出一個身穿天藍長衫,手持摺扇的俊俏書生來,朝雲飛白拱拱手道:“有勞雲兄久候了,咱們走吧!”

    雲飛白一怔,才認出他是藍如玉(淡金臉人)來,不覺輕輕笑道:“你怎麼換了裝了?”

    藍如玉俏皮的笑道:“雲兄風度翩翩,人如玉樹臨風,我那副樣子,怎好和你走在一起?”

    雲飛白被她説得臉上一紅,笑道:“藍兄休得取笑,像藍兄這樣的人品,才當得如玉樹臨風呢!”

    他這句話,把一藍如玉三個字都嵌了進去。

    藍如玉自然聽得出來,目中神采一閃,口中輕嗯一聲道:“真的麼?”

    接著又輕笑一聲道:“雲兄果然是絕頂聰明的人,我本來就想和你説,咱們這一路上,我叫你雲兄,你就叫我藍兄好了,我還沒説,你就先稱呼我藍兒了。”

    雲飛白問道:“我們要到哪裏去呢?”

    藍如玉道:“你心裏不是急著想去找一個人麼?我帶你去找她呀!”

    雲飛白道:“你知道甘姑娘在那裏麼?”

    藍如玉嗤的笑道:“瞧你,一句話就説到你心坎裏去了。”

    雲飛白臉上一紅,説道:“其實我認識甘姑娘,和認識藍兄,是在同一時候,祗是她無故失蹤,在道義上,我們應該找到她才是。”

    “不用跟我解釋。”

    藍如玉輕輕的道:“人家和你是世交,我可不是。”

    雲飛白被她説得臉上更紅,故意岔開她話頭,口中“咦”了一聲,問道:“藍兄還有二位姑娘呢?”

    藍如玉道:“我要她們從後園走了。”

    雲飛白問道:“我們這就要走嗎?”

    “是啊!”

    “藍如玉神秘一笑道:“你不用多問,只要和我一起走就是了。”

    雲飛白道:“好,在下不問就是了。”説著抬抬手道:“藍兄請。”

    藍如玉朝他一笑,舉步走在前面。

    兩人出了大廳,甘祿堂望望藍如玉,心中覺得奇怪,但又不敢多問,只是朝雲飛白問道:“雲公子要走了麼?”

    雲飛白道:“我和這位藍兄,是找你家小姐去的。”

    甘祿堂發愁的道:“那麼莊主呢?”

    藍如玉叮囑道:“我們此行,行蹤必須十分隱秘,如能順利先救出你家小姐,再設法去救你們莊主,不過管家不可吐露口風,只説我們已經走了,你知道麼?”

    甘祿堂連連點頭道:“小的知道,小的決不會亂説的。”

    “那就好。”

    藍如玉點點頭,摺扇輕*,回頭道:“雲兄,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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