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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手下下手

    查天王的手下都分別向鐵手和駝子下手。

    下毒手。

    陳風、老烏、何孤單正要動手,卻發現陳貴人、李財神也盯住了他們三人。

    盯死了他們。

    只要他們一出手,貴人、財神乃至軍師,也一定會向他們出手。

    而且下的一定是辣手!

    重手!

    詹通通出的不是手。

    而是腳。

    ──他的腳法堪稱武林中一雙最令人棘手的腿!

    不過他遇上的是鐵手。

    鐵手突然俯身:

    雙手一按。

    ──鐵手成名以後,已經很少雙手一齊出擊的了。

    這次卻是例外。

    但他只有一雙手。

    眼前卻至少有三名來襲的敵人。

    單是詹通通就要一口氣攻出十八腿。

    不過卻沒有用。

    這十八腿根本一腿也攻不出。

    因為鐵手在他出腳之前雙手按住了他一雙正要彈起的大腿。

    這一按,竟有一氣動山河之大力,硬硬生生地把他一雙腳按嵌入泥地裏去,直沒至腰際!

    這一來,詹通通一時抽拔不出雙腿。

    那十八腿,也就一腳都踢不出了。

    鐵手在此時正好可予以反擊。

    甚至是必殺之反挫。

    但鐵手卻沒有這樣做。

    他這次急速回頭、擰腰、轉身,發出一聲驚天動地震天卷地鋪天蓋地山搖地動石破天驚的大叫,在吼聲甫起之際,他已一手抓住了比閃電還靈還快的“千里恩怨棍”──那條餘樂樂發出的一刺!

    刺很細。

    僅指粗。

    每次出手,只要你眨了眼,便死了也不知道他曾出過手,那麼快、那麼急、那麼速。

    鐵手右手握住了“線棍”。

    只覺手心一熱,剌痛入心入肺,出肝出脾。

    他的手一放,餘樂樂的“線”正要急速收回,但又給鐵手左手捏住。

    鐵手的手又似鉗住了枚火炭。

    灼熱的火。

    焚燒的炭。

    但鐵手再不放手。

    他的右手又搭住了餘樂樂的“線棍”,並迅即將之箍了幾圈,索死在手腕拳背上。

    ──能令鐵手的手也拿捏不住以致一度鬆手的兵器,近年來,“千里恩怨一線牽”是破天荒第一樁!

    但既教鐵手拿住了,終究還是收不回、飛不走了。

    鐵手畢竟還是抓住了能牽住千里恩怨、萬里情仇的這一條似線又似劍的棍:

    “東天一棍“!

    失不得!

    ──不得有失!

    餘樂樂驀然發現他的“千里恩怨一線牽”居然給人攫住了,收不回來了。

    這是他平生首遇的事!

    ──這一棍,他決不能有失,也不容有失!

    這剎那間,他還有一道絕招,正在考慮要不要發出去(因為一旦出手,付出的“代價”也將相當的大),突然,他感到指掌間的壓力驟輕。

    “嗖”的一聲,這條“恩怨線”已給他收了回來了。

    鐵手已放了手,口裏卻説:

    “承讓。”

    但眼裏卻盯着另一人:

    “風林火山”馬龍。

    嘴裏還在謙説“承讓”的鐵手,卻是在全神貫注地防範着馬龍。

    他知道這才是更可怕的敵人。

    ──這敵人,最可怕處是在他還沒有出手。

    至於詹通通、餘樂樂、回家家和巴巴子,心中也覺得震怖:

    鐵手剛才以一敵四,但都能一一將他們攻勢化解、擊退。

    他們都曾與鐵手交過手。

    像詹通通和餘東天,在攔截鐵手上山之一戰,雖沒討着便宜,但與鐵手絕對可以一戰,只怕二、三百回合不易定勝負。

    然而鐵手如今竟一下子“對症下藥”,分別瓦解了他們的攻擊。

    至於天狼刀和天狼槍,也分別以聲東擊西法,就在鐵手面前格殺了宋理忠和德步西,使鐵手來不及搶救。

    可是如今鐵手一出手就擊退了二人,保住了駝子。

    ──到底是鐵手剛才在跟這四人首次交手中,根本保留了實力,沒有全力出手?還是就在上一次的交手裏,鐵手已在那一招半式的電光火石間體悟了他們出手的關鍵,從而想到破解之法,所以到了第二次交手,便擊中要害、輕易取勝?

    無論是哪一個原因,事實已擺在眼前:詹通通、巴巴子、回家家、餘樂樂都沒能在鐵手手上殺得了那駝子。

    而馬龍也終究沒有出手。

    ──究竟他是來不及出手,還是知道出手也討不了便宜?

    抑或是他根本就沒準備要出手?

    未曾出過手的馬龍,卻望定鐵手的一雙手,道:“你比我想像中的武功還要好。”

    鐵手道:“謝謝謬讚,我知道馬軍師最不易贊人。”

    馬龍卻道:“可是你比我想像中笨。”

    鐵手一笑道:“我本來就不是聰明人。”

    馬龍的視線從鐵手的手轉到了他的臉:“你這句卻是聰明話。”

    那張飛也似的查天王卻以一種陰陰、冷冷的語音揶揄道:

    “你剛才就做了一件笨事情。”

    鐵手含笑看看這人,看看那人:詹朝天、餘東天、貴人、財神、天狼刀、天狼槍的一路看過去,最後落到馬龍的身上,彷彿對他垂手的站立方式饒有興味。

    連馬龍這樣一個冷靜沉着的人,也給他看得有點不自然起來了。

    鐵手眼裏觀察,嘴裏卻答:“對的事不一定是聰明的事,聰明人也不見得做對的事。”

    “説得好,説得對。”一線王道,“但你剛才做的事不但不聰明,而且也不見得是件對的事。”

    鐵手道:“我沒有做錯事。”

    叫天王道:“那你為什麼救這個人?”

    鐵手道:“因為我不明白他為何該死。”

    一線王道:“剛才馬軍師不是宣判了他的罪狀嗎?你聾了不成!”

    鐵手道:“聽説他:偷襲行弒、搶掠殺戳、傷天害理。”

    一線王道:“那他還不該死?”

    鐵手反問:“但問題是:他偷襲誰?行弒什麼人?為何要行弒偷襲?搶掠什麼?殺戳過多少人?誰見過他殺戳搶掠了?傷天?那是個什麼天?害理?那是什麼道理?”

    查天王冷笑:“他?──他就在這兒一文溪一帶趁水患時搶掠,這罪行還不夠麼!”

    鐵手斬釘截鐵地説:“那不可能。他沒有罪!”

    老張飛怒道:“你憑什麼説他沒罪?”

    一下子,他又恢復了粗聲粗氣。

    鐵手已見怪不怪,只道:“因為他沒做過。”

    他悠然道出了反問:“一個人若沒做過犯法的事,那麼,他又何曾犯法?”

    查叫天又暴跳如雷地咆哮起來:“你憑什麼説他沒搶過一文溪的鄉民?”

    鐵手道:“因為一文溪這兒就這麼幾户人家,一遇水災的時候,我已跟兩位同道把他們救到不文山這兒了,那時,他還沒出現過,那幾户後來也給水淹了,沖走了,試問他又如何搶劫?”

    叫天王這回一時語塞。

    連吼聲也叫不出了。

    但忽爾又換作一寧定、斯文的語音道:“好,就算搶掠不能定罪,但他行弒、偷襲,卻是脱不了罪。不信……你可問他。”

    鐵手轉向那駝子。

    駝子點點頭。

    他的眼色很悲哀。

    鐵手微笑道:“我常常很笨,但剛才卻做了件對的事。”

    “對!?”叫天王尖聲道:“把本來已不是你的事扯上身了,這是聰明人該做的事嗎?”

    叫天王一説話,馬龍就垂手站一邊,不再言語了。

    但眼神卻很驕傲。

    ──一種悲哀的傲慢。

    悲哀:是大家不瞭解他。

    驕傲:是因為他不需要大家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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