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學校領導在四季大酒店宴請代表團成員。按照郭仁懷的想法,是不願意讓秦洛來參加這個宴會的。
只是代表團團長傑克博士對秦洛非常欣賞,竟然點名要求他作陪。理由是,他有很多中醫問題要和秦洛探討。
學校定了四季大酒店的秋之韻包廂,席開三桌。醫科大學的校長厲永剛親自趕來作陪,還有其它院系的主要領導和有安排講課的老師也有份前來。
更讓秦洛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包廂裏見到了林浣溪。
“她也要在醫學訪問團面前講課嗎?怎麼沒有聽説過?”秦洛心中暗自想道。
接着,他又苦笑着搖頭。以林浣溪的xìng格,即便她中了五百萬大獎,怕是也不會激動地説出來吧。
林浣溪也看到了秦洛,眼裏的詫異一閃而逝,然後便面無表情地轉移了視線。
秦洛沒辦法從她的臉上辨別出她此刻的心情,不知道經過那天晚上的強吻事件後,她會不會對自己恨之入骨。
郭仁懷也坐在秦洛這桌,正和天森大學的一個老師用英文説着什麼。兩人談笑風聲,看起來很是融洽。
這讓秦洛很是羨慕。他只掌握了兩門語種。一是華夏語,一是他們當地的方言。
“秦洛。秦洛。”厲永剛坐在包廂最裏面的主桌位對着秦洛招手。
那張桌子上坐着的都是重量級的人物,有天森代表團的團長傑克博士,和秦洛打賭的漢默也坐在哪兒,後來秦洛才知道,漢默是代表團的副團長,級別還不低。難怪在傑克博士要求他向秦洛道歉的時候,他拒絕接受。
“厲校長,有事嗎?”秦洛走過去,笑着問道。
雖然厲校長平時比較忙,很少有機會和他見面。但是,秦洛和他接觸過幾次後,感覺他的人品還是非常不錯的。身上有一種為人師表的人所特有的正氣感。
正氣內存,邪不可幹。
無論是做人,還是養身。
“聽説今天你表現的很好。傑克博士對你推崇有加。”厲永剛指着他身邊的傑克博士説道。
傑克博士對着秦洛微笑點頭,説道:“厲校長,我很慶幸此次的華夏之行。真正的接觸過,才能夠懂得中醫的魅力。以前,我們的觀點實在是太片面了。這一次回去,我一定會寫一篇有關此次考察訪問的觀感文章發表在報紙上。到時候,會有更多的西醫會過來體驗中醫的神奇妙處。”
“傑克博士,非常感謝你的善意。我代表中醫同行感謝你的幫助。”秦洛説道。讓一個在美國醫界極有威望的人親自寫文章來稱讚褒揚中醫,帶來的影響力是非常驚人的。
“神奇的秦,這是你應得的。有能力的人,無論在任何國度都會受到人的尊敬。而且,你對中醫的熱愛和堅持感動了我。我願意為你做一些事情。”傑克博士説道。
“看來你們相談甚歡。來,這邊添一張椅子,秦洛也坐這桌吧。”厲永剛笑着説道。
不用特意安排,立即就有這張桌子上級別最低的人把位子讓開了秦洛。至於再添一張椅子,那也只是領導的官方語言而已。
難道真要傻乎乎地讓一羣領導擁擠地坐在一起嗎?
別的東西我們不能稱第一,但是,對於官場學的研究,華夏人達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
看到秦洛坐上了主桌子,包廂裏的人都心神各異。
有人看着歡喜,有人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郭仁懷做為一系之主任,卻沒有機會坐上主桌。而這個處處和自己作對,今天讓自己難堪下不了台的傢伙卻坐了過去。
他還準備在這次考察團的人走了之後,向上面陳述他的罪狀,把他開除或者調走呢。
現在看來,這種可能xìng是極其微小的了。
厲永剛對他那麼器重,自然不願意把他放走。而且,他一句話就能夠把自己噎死:傑克博士都對秦洛推崇備至,為什麼你們就沒有容人之量?
不是他不想容人,而是這混蛋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
他乾的那麼多事,哪一件是正常人會幹的?
讓代表團的成員站着聽講,人家稍微諷刺一下,就要和人賭一百萬美元。這不是瘋子行徑嗎?
做為這種流氓的領導,郭仁懷的壓力很大啊。
“秦,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夠把你請到天森大學任教。我想,美國也是很需要中醫的。更需要你這種高明的醫生。”傑克博士説道。
這倒不是傑克博士故意來抬高秦洛,而是他的真實想法。
美國人雖然是世界第一強國,但是他們對人才的重視是其它國家難以企及的。
通過今天的親身試驗,傑克博士感受到了中醫的威力和魅力。如果能夠把秦洛給聘請到天森大學專門做中醫方面的研究和教學,對他們來説是一樁非常美妙的事情。
取其jīng華,棄其糟粕。這一直是他們信奉的行事準則。
因為秦洛換了座位,所以,他現在的位置和林浣溪差不多相當於是背靠背。當然,是一個傾斜角的背靠背。
不過,這也足以讓林浣溪把這些人的談話聽在耳朵裏面。
聽到代表團團長要邀請秦洛到美國去,林浣溪的心臟猛地一緊。
即使她知道,秦洛不可能會答應。
可是,在秦洛沒有出聲拒絕前,她還是會擔心。擔心秦洛就這麼離去。
當你開始重視一個人時,就容易患得患失。
“看來,還是沒辦法做到心如止水。”林浣溪悲哀地想道。
想回頭看一眼秦洛此時的表情,但是,她很努力的剋制住這種衝動。
“哈哈,謝謝博士的邀請。現在,我去美國的時機還沒有成熟。而且,我有一羣非常可愛的學生。我捨不得離開他們。”秦洛委婉的拒絕了。
現在去美國幹什麼?
拿高額的薪水?他不在乎。
去再次充電,那個國家有比自己更厲害的中醫嗎?
他會去美國,但不是現在。
等到他在國內準備的足夠好了,大家都能夠接受中醫了。他才會帶着中醫走出國門。
那個時候,誰也阻攔不了他前進的腳步。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傑克博士説道。“不過,你的那羣學生確實很可愛。”
聽到秦洛拒絕了去美國天森大學的邀請,林浣溪緊崩的神經一下子就松施下來。
“浣溪,來試試這道菜。味道稍微有些甜,應該適合你的口味。”王子豪指着剛剛送上來的一道菜説道。
“我不吃甜的。”林浣溪面無表情地説道。
“哈哈。原來是這樣。這道菜也不錯。味道清淡。”王子豪尷尬地笑着。
他知道,林浣溪是吃甜食的。他收集到的資料中,林浣溪的口味比較清淡,而且,喜歡吃稍微帶有些甜味的食物。
她這麼説,擺明了是拒絕態度。
“難道是因為他嗎?”王子豪回過頭看了秦洛一眼,心中暗自猜測。
因為代表團的成員喝不習慣烈酒,所以,餐桌上準備的都是紅酒。
秦洛仍然不能沾酒,只能要了杯果汁來敬院系領導以及代表團的成員。這又讓漢默好一陣鄙夷。
只是傑克博士用眼神瞪了他一眼後,他也沒敢再隨便亂説話。
菜熱酒酣時,漢默突然間捂着胸口躺倒在椅子上。喉嚨陣發xìng的咳嗽着,面紅耳赤,呼吸困難。
眾人大驚,亂成一團。
有人吆喝着要打電話叫救護車,有人讓酒店快派車送人去醫院。因為在座的大多都是醫生,還有人在研究着漢默的病因——
“漢默,你怎麼了?”傑克博士抓着漢默的手臂,用英語問道。
漢默痛苦的搖頭,想説話,卻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厲永剛一臉着急,大聲喝道:“醫生。找來醫生來看。”
如果代表團的成員在訪問期間食物中毒,或者出現其它的什麼問題,這個責任可是很大啊。
“漢默,你到底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哦。該死,難道是哮喘病嗎?你身上有沒有帶藥?”傑克博士着急地問道。
事發突然,又沒有儀器檢測。從病人表現出來的病症來看,應該是哮喘。
可是,哮喘哪裏會咳嗽的那麼厲害?
“秦,你快幫忙看看。漢默是怎麼了?你快幫他扎針。”傑克轉過頭看着秦洛,着急地喊道。
因為秦洛一針就治好了他的上火症,所以,他對秦洛的針灸之術很是有信心。
秦洛雖然對漢默沒有好感,但是他也清楚,如果漢默在華夏出事的話,很多人都要受牽連。甚至他很敬重的厲永剛校長都要負責任。
他快步走過去在漢默的胸口探了探,然後又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巴給撐開,隨手在桌子上抓了根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別人用過的,就伸進他的嘴巴里,在他的喉嚨裏四處捅了捅。
看到筷子上的白sè泡沫樣的黏痰,秦洛就明白了他病症的原因。説道:“陣發xìng咳嗽,呼吸困難。喉中有喘鳴,喉嚨裏有白sè泡沫樣的黏痰。這是‘花粉xìng哮喘’。他是花粉過敏症。”
“花粉過敏症?這兒怎麼會有花粉?”
“有道糕點是桃花酥。用桃花花粉做的。”有人指着桌子上的一盤粉紅sè糕點説道。
“該死。”厲永剛臉sè不善地罵道。
又轉過臉看着秦洛,着急地説道:“秦洛,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務必要保證客人的生命安全。”
“放心吧校長。不會有事的。”秦洛對着厲永剛笑笑,示意他不用擔心。只是沒想到,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看到他自信滿滿的笑容,在場的人都被他感染。好像他説沒事兒,病人就一定不會有事似的。
於是,大家都安靜下來,等待着這個年輕神醫來妙手回chūn。
林浣溪看着秦洛的笑臉,心中有種酥麻的感覺。
或許,自己就是沉溺在他為自己看病時這自信温暖的笑容裏面吧。
微微瞬間,你在一秒點穴。
漫長永遠,我用一生解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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