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31
他問我吃飯沒有,我想了想,説沒有。
我們在醫院對面的一家蘭州拉麪館坐下,各點了一碗麪和幾個小菜。
“我好久都沒吃過蘭州拉麪了。”我説。
“我也是,”他很認真很認真地想了想,“上一次吃……好像還是咱們倆一起吧。”
“啊?”
“上新東方啊,記得嗎,醫大旁邊那家。”
我抬眼看了看他。他現在的每句話我都會琢磨一遍,比如這樣輕描淡寫地提起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我點頭:“那家比較好吃,比現在的這個好吃。”
餘淮倒是很疑惑:“有嗎?”
有。因為現在這家我撐得吃不下了。
我轉換了話題:“你在美國的時候和咱們同學有聯繫嗎?”
“沒有。”餘淮搖頭。
“為什麼?”
他剛吃了一大口面,垂下眼睛閉着嘴嚼,不知道為什麼嚼得那麼慢。
“不為什麼。沒什麼聯繫的必要唄,”他有點兒不自然地笑,“不過,我猜你肯定和簡單、β關係依然很好。她們現在怎麼樣?”
“徐延亮考了公務員去青島,現在在做市委辦公廳的科員,向着腐化墮落的道路大步進發了。簡單當年走了狗屎運,居然真上了中國政法,現在在讀研究生,明年也該畢業了。β還在英國讀書呢,和韓敍一樣都在倫敦。張平的兒子都四歲了,她終於死心了。”
我一股腦兒地將我知道的事情都説給他聽了。
餘淮點點頭,絲毫沒有挑某個人繼續深入問問近況的想法。我不知道他是不關心,還是壓根兒早就知道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開攝影工作室?聽誰説的?”
餘淮忽然有點兒不自在。
“Google。”他言簡意賅。
然後我應該説什麼?嗯?
“你搜索我的名字?”
“……嗯。”
“為什麼?”
他抬眼看我,忽然盯上了我剩下的大半碗麪:“你不餓嗎?”
“不是很餓。”
“那給我吃吧,最近很累,特別容易餓。”
我沒來得及阻止,他就把我的碗拖了過去,毫不嫌棄地繼續吃起來。
在西藏的時候,老範也吃掉了我已經咬過一口的青稞餅,但是我的臉可沒紅成現在這樣。
我的情商又回到了高中時期。這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