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她覺得有人想抱起她,她下意識地推開那雙騷擾她的手,咕噥幾句,往後蠕動著,直到舒服地背靠在羅伊身上後又睡去;而睡夢中的羅伊也本能地半轉身摟住她,一隻長腳還跨在詩韻的嬌軀上。
牀邊的話豔和裘依面面相覷。
「怎麼辦?我不怕吵醒詩韻,因為我給她下的安眠藥足夠讓她睡到明天了,可是……」
詩豔看著牀邊的空玻璃杯低語,
「那個藥可就沒有安眠作用了。」
「搞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睡著,恐怕你要叫他也叫不醒吧?」
詩豔沉吟著。
「還是小心一點好,要是讓他發現了詩韻的存在,整個計畫就玩完了!」
裘依想了片刻才説:
「那個藥真的那麼厲害,能耗上一整晚?」
詩豔肯定地點點頭。
「嗯……」裘依低頭思考。
「一個晚上嘛……如果連續不斷的話,至少有八、九次,多一點還可能有十幾次……嗯!以我的經驗來説,這是件相當……不,是非常吃力……也不對,應該説是可怕的事,我看……現在是很難吵得醒他的。」
「你確定?」
裘依點點頭。
「我知道他很厲害,可是沒有一個男人禁得起整晚連續不斷的發泄,再久一點的話只怕會死人呢!」
「那麼……」
詩豔以眼神示意,裘依便悄悄來到羅伊這一邊,詩豔則在詩韻這邊準備在適當時機拉出她。見詩豔微微點頭,裘依開始小心翼翼地搬開羅伊跨在詩韻身上的大腿,羅伊自然也隨之回覆仰躺,挺立在半空中巨大粗壯的亢奮器官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老天!」
詩豔低呼。
「他居然這麼快又能勃起!他還能算是人嗎?」
裘依嫉妒地盯著那碩大的男性象徵。
「看什麼?還不趕快拉開她?」
他忿聲道。詩豔猝然回過神來,依依不捨地再看了一眼,然後開始扯動詩韻,卻沒料到才扯開一些,詩韻又嘟嚷著推開詩豔的手,緊接著往後退到羅伊身邊。
「現在……該怎……怎麼辦?」
她結結巴巴地問。
裘依不由自主地上下摩挲自己的硬挺,
「我也不知道。」
他粗嘎地回答。
詩豔緊盯著牀上男女緊密結合的部位好一會兒,
「連鑰匙都插上了,」
她的聲音微微地顫抖著。
「怎麼分得開啊?」
裘依申吟著,手則摩挲得更猛力、更快速,
「我……不知……道……」
詩豔奇怪地望向他,看到他闔眼喘息著,再往下看,她不由得啼笑皆非地叫道。
驀地一陣抽搐,他的面孔條然扭曲,解脱的申吟聲從他口中哼出。
詩豔瞪著他的褲檔處,原本由一點濡濕迅速渲染成一片。
裘依長長地籲口氣,睜開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這個……他們的姿勢實在太……我真的……忍不篆」
豬羅!詩豔暗罵一聲。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裘依的腦袋尚處在渾沌的狀態。
「我……呃……不知道。」
詩豔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再試一次把他弄開,這次我會用力將詩韻拉開來。」
她咬牙説道:
「記得,小心一點,不要把他吵醒了。」
裘依打量了老半天,決定還是先拉開羅伊的大腿。
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粗壯的腿,讓那灼熱的硬挺滑出一半,他輕輕的放下羅伊,將羅伊的整個身子再次翻轉過來,令他的亢奮再一次挺立在半空中。
詩豔覷著時機,雙手緊緊拉著詩韻的右手用力一扯……詩韻條然驚醒,
「怎麼……是誰……」
她揉著惺鬆的睡眼坐起來。
「誰在拉我?」
詩豔及裘依再一次張口結舌地瞪著不應該清醒的詩韻。
「到底怎麼了嘛?人家睡得正……骯詩韻迅速扯過被單遮掩住嬌軀,兩隻眼睛驚恐地瞪著裘依。
「你……你……不要臉!」
「詩韻!」
詩豔驚慌地失聲叫道:
「你怎麼醒了?」
詩韻皺起眉,
「我為什麼不……」
隨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
「你也在我的巧克力裏下藥了是不是?安眠藥嗎?」
詩豔慌忙否認。
「沒有、沒有。」
怎麼結果會差這麼多?
「沒有?」
詩韻冷笑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嗎?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是你的親妹妹,你居然這樣利用我,實在太沒良心了!以前我只是不想理睬你,現在……」
她猛一咬牙,
「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再也不相干了,以後我會告訴人家不認識你,你也可以説沒聽説過我這個人,即使在路上碰見了,彼此也算是陌生人,OK?」
「你……你聽我解釋……」
又得安撫詩韻,又怕驚醒羅伊,詩豔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急得直向裘依使眼色。
「詩韻,我們先出去,我會慢慢向你解釋的。」裘依快步走過來想把詩韻拉出去,嚇得詩韻直往後退,並用力搖晃著羅伊。
「你們想幹什麼……羅伊!羅伊!你這隻睡豬!還不趕快醒過來!羅伊!」
羅伊咕噥一聲,翻個身又睡去了。詩韻這麼一叫,令詩豔和裘依兩人更慌張,根本沒時間去思考詩韻怎麼會知道羅伊的名字。就見他們一個拉手,一個扯腳地想把詩韻往牀下拖去。詩韻邊反抗,邊護著被單,扯著喉嚨尖叫,
「羅伊!你這隻死豬!羅伊!羅伊……」
眼看著就要被拉下牀了,情急之下,詩韻只好放開牀單,伸手緊緊抓住羅依粗黑濃密的胸毛,而裘依正好猛力一拉,就在詩韻抓了滿手胸毛被扯下牀的同時,羅伊整個人彈跳起來。
「該死!見鬼的!是誰扯我的胸毛?」
羅伊撫著胸部大罵。
「我要摘下他的狗頭當球踢!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我要讓他全家後悔!我要……」
他驀地停下滔滔不絕的斥罵,雙目掃過僵立著無法動彈的詩豔和裘依,滿臉不悦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詩韻。
「寶貝,你怎麼睡到地上去了?」
他詫異地叫道,急忙下牀來到她身邊蹲下,小心用牀單包好她的嬌軀,再將她抱到牀上躺好。
「是不是睡迷糊了?」他記得昨晚她也是很累的。
詩韻又扯了一下他的胸毛,對羅伊的齜牙咧嘴視若無睹。
「你才睡迷糊了呢!」
詩韻怒道:
「我怎麼叫你都不醒,我看就算我被他們拖去賣了,你也是無動於衷!」
羅伊尷尬地搔搔頭。
「不要生氣嘛!寶貝,你知道的,我昨晚……呃……實在是太累了……」
羅伊乾笑兩聲。
「下次不會了,寶貝,我保證。」
詩韻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理他。羅伊無奈地轉身瞟了一眼仍然瞠目呆立的一男一女,彎身撿起昨晚扔在地上的長褲慢慢穿上。
「你們的計畫很好,唯一的失策是,你們不知道我和詩韻在她剛到羅馬的第一天就認識了。」
聞言,兩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羅伊撿起襯衫時,又瞄了他們一眼。
「而且,當天我就同她求婚了。」
詩豔和裘依的四顆眼珠子震驚得幾乎掉了出來。「可是被她拒絕了。」
伊慢條斯理的穿著襯衫,「所以,這一個多月來,我一直在拚命追她,想説服她嫁給我。」把襯衫的下襬塞進長褲裏後,羅伊閒適的坐在牀邊,嘴邊咧出嘲諷的笑容。
「説起來,還真是要感謝你們的撮合,如果沒有昨天晚上的插曲,我們還不知道要多久以後,才能知道我們彼此都如此深愛著對方,所以……」他轉頭盯著裘依。
「你的生活費我會按時匯到你的户頭裏,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最好能遠離南歐,明白嗎?」
他陰沉地説。裘依忙點頭。
而後,羅伊斜睨著詩豔,「至於你……」
他輕蔑地嗤笑一聲。「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女人了!」
他搖搖頭,「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連聽也不要讓我聽見你的名字,否則我會讓你後悔莫及的。你知道我做得到的,對不對?」他的聲音雖然平靜温和,但其中的堅持卻是不容置疑的。詩豔也畏懼地點點頭。
「好,記住了,以後不準再到莊園裏來,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還有一點……」羅伊狠厲地瞪視他們好一會兒,才接下去説:「嘴巴閉緊一點!我不希望有任何關於詩韻的惡意流言出現,所以,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許透露出去,懂嗎?」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羅伊才滿意地點個頭。
「好,現在你們可以滾了!」
彷佛劫後餘生的話豔與裘依爭先恐後地逃竄而去,詩諾還差點被裘依的衝撞力道撞翻了。
只要認識羅伊稍微久一點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副暴烈的脾氣,平時雖然稱得上温和,甚至還挺有幽默感的,但是,一旦惹火了他,就會如火山爆發一樣熱焰到處亂噴,光是他的怒吼聲就足以將人嚇得半死,倘若要直接面對他的怒火,還不如自己先去挖個坑跳進去埋起來還乾脆一點,免得承受他的報復手段,拖拖拉拉地半死不活,悲慘地度過下半生。
只是,當羅伊回過頭去時,又立即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
「寶貝,我們……」
詩韻斷然打岔道:「什麼我們?沒有我們!」
一桶冰水霎時澆得羅伊頭昏腦脹。怎麼會這樣?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睡了一覺就變天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怔愣地瞧著詩韻下牀撿拾衣物。
「寶貝,你也知道的,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累壞了……」羅伊試探著説,「所以剛剛才……」
詩韻背轉過身去套上胸罩、內褲。「誰跟你説那個?」
「呃?那……」羅伊愧疚地垂下頭。「是我昨晚無法控制自己,沒有顧慮到你,把你弄痛……」
話還未説完,被單就驟然飛過來兜頭蓋住羅伊。
「亂説一氣!」羅伊七手八腳地扯下被單,看到披著破裂睡衣的詩韻已經往外走去,趕忙追上前去。「寶貝,你……你不會是對我的身材不滿意吧?」他戰戰兢兢的問。
「胡説八道!」
「那……」羅伊亦步亦趨地跟著,絞盡腦汁的思索著問題所在,所有的腦細胞都快被榨乾了!
「昨晚你不夠爽?」他又説出驚人的説。
詩韻一個轉身就一巴掌揮了過來,羅伊反射性地彎身避過。「不會是你覺得我把最後一次的津ye浪費掉了吧?」説歸説,羅伊也覺得這個理由很荒唐可笑。一隻小小的粉拳騰空飛來,羅伊急忙閃到一邊去。
「拜託,寶貝,告訴我,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就是你不對!」詩韻咬牙切齒地説:「花心大蘿蔔一個!」
「嗄?」羅伊極力思索,起先有些茫然,旋即靈光一閃,他總算明自詩韻在火大些什麼了。「是克麗絲嗎?寶貝。」
「是啊!」詩韻軟言承認,聲音甜膩得有些危險。「就是克麗絲寶貝!」詩韻打開她原來住的房門走進去,正想把羅伊關在外面時,他卻硬是擠了進來。
「寶貝,請你聽我解釋……」
詩韻先是「哈!」一聲,冷言道:「男人的藉口向來千奇百怪,你知道何時的解釋才可信嗎?」
羅伊傻傻地搖頭。「任何時侯都不可信!」語畢,她轉身往衣櫥走去。羅伊緊跟在她的小屁股後面。
「別這樣,寶貝,你總得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啊!死刑犯都有重審的機會,我卻連辯駁的餘地都沒有,寶貝,你不會這麼不公平吧?」
「不公平?」她瞟他一眼。「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信不信在我,你只能盡力説服我,別想勉強我。」
「OK!」羅伊拉著詩韻走到牀邊一起坐下。
「長話短説,克麗絲追我很多年了,可是我一直沒喜歡過她,但她就是不肯死心。」
「那天她又來找我,我很直接的告訴她,我已經有心愛的人,而且即將和我心愛的人結婚。她不信,我説等她收到喜帖的時候自然就會相信了,然後,她又表示,即使我沒騙她,她也不會認輸,她不信有人比得上她。」
羅伊握住詩韻的手,凝視她的雙眼。「我告訴她,愛情和外在的條件一點關係也沒有,當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我根本不在意你有什麼條件。」
「最後她才説,如果我肯和她熱吻一次,而又不為所動,那麼她就會死心了。」
「為什麼?」詩韻脱口道:「難道你從沒有和她……」
「沒有,」羅伊搖搖頭。「我從沒有和她親熱過。」詩韻斜睨著他,「所以,你就想乘機試試看克麗絲是不是能稱你的心意?」她幽幽地説道。羅伊頓覺啼笑皆非。
「不是這個意思,我不過是想讓她死心罷了!」
「那她死心了嗎?」羅伊聳聳肩。
「我怎麼知道?從那天我追著你出來後,就沒再見過她了。」
「她沒再找過你嗎?」
她頗為懷疑的斜睨他。「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就算有人想找我也找不到。」
詩韻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到底還有多少個克麗絲公主啊?」
「寶貝,這你可不能算到我的頭上來,都是她們自己纏上來的。」羅伊急忙辯駁。
詩韻挑一挑眉,「她們?嗯?」她冷哼一聲,斜瞟著他。
羅伊心中一驚,忙道:「寶貝,我保證,只要我們結婚以後,就沒人會纏著我了。」
「是嗎?」詩韻撇撇嘴,不置可否。「我考慮考慮。」羅伊哀呼一聲。
「拜託,寶貝,就別再折磨我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肯嫁給我?只要你説出來,我全都照辦!」他央求道。
詩韻嫵媚地往後一撩長髮。「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訴你。」
羅伊張了張嘴,隨即又頹然的放棄了,無奈地嘆道:「你已經把我抓在你的手掌心裏了,就隨你怎麼捏、怎麼揉吧!我認命了!」
詩韻失笑道:「這麼可憐啊?」羅伊不禁垂頭喪氣。詩韻好笑地搖搖頭。
「不管你,我要洗澡了。」她往衣櫥走去。羅伊雙眸一亮,精神立刻回來了,
「洗澡?」他跳起來跟上前去。「我們一起洗!」
詩韻的手中拿著一套乾淨的內衣褲,猛推他一把。「你想得美!」説完後便逕自往浴室走去。
羅伊三兩下扯去襯衫,又忙著脱長褲,雀躍地緊跟在詩韻後面。
詩韻停在浴室旁的浴籃前翻找浴巾和浴袍,「你要洗就回你自己的浴室裏洗,」找到後,她將浴巾和浴袍搭在手上回過頭説:「我才不要……咦?動作這麼快?」她訝然地瞪著一臉興奮的羅伊和他那一身結實健碩的的肌肉。
羅伊傻笑地朝她直點頭。「我準備好了。」準備好了?詩韻下意識地往下看,只見他的「重型武器」從那黑色的森林中昂揚挺首,的確是已準備好「上戰徹的模樣了。
「你作夢!」詩韻嬌喝一聲,迅速閃入浴室內,用力把門一關……羅伊陡地發出一聲慘叫。
「你夾到我了!」夾到了?夾到哪兒?詩韻忙打開門問道:
「哪裏?夾到哪裏……」羅伊笑嘻嘻的將臉孔湊了上來。
「差一點。」
「你!」詩韻霎時氣結。
羅伊仍然笑吟吟的説:「不要生氣,寶貝。」他閃身進入浴室內。
「我幫你洗澡,順便……呃……安撫你」浴室的門突然關上,打斷了他的話。嗯!最後真不知道羅伊是怎麼安撫詩韻的?
她很有原則的堅持不上羅伊的牀,因為他們還沒有結婚。
不過,羅伊卻覺得沒關係,因為他是個體貼的男人,他可以主動上她的牀!
她趕不走他,只因這是他的莊園、他的地盤,在別人的屋檐下,她只能彎腰低頭,他沒有踢她出去她就該偷笑了,她還能怎麼樣?只能用身子換食宿了。
唉!真悲哀,沒想到她方詩韻也有這麼落魄的一天,早知道,她以前就不該恥笑詩豔,瞧!報應這不就到了?
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想給自己一槍,她光幸災樂禍地欣賞著陷害她的姊姊抱頭鼠竄、狼猖逃命,竟忘了跟她要回台灣的旅費。
原來人的心是不能太黑的,儘管別人想害你、想利用你、想宰了你做成人肉包一籠籠的賣出去,你還是隻能吆喝著幫她叫賣,否則就會像她一樣,為了交換三餐一宿,每夜屈服在羅伊的淫威之下,享受……呃!不,是慘遭蹂躪、踐踏。
「嫁給我吧!寶貝。」
每回激情過後,羅伊總是會這麼問她,而她的回答也總是千篇一律的。
「我考慮考慮。」
羅伊不明白她究竟在猶豫什麼?事實上,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他們相愛,結果應該就是結婚,然後生幾個小鬼;運氣好的話,她可以看到羅伊老的時候是不是還能這麼性感,也可以叫羅伊幫她數數臉上的皺紋有多少條。
瞧,多自然、光明的遠景啊!那她到底在害怕什麼?擔心什麼?
是他過去的浪蕩名聲在她心中結成的大疙瘩讓她無法釋懷?還是對「婚姻是戀愛的墳墓」這句話過分的迷信?或者是她對雙方是不是能維持一個所謂的「家」的能力感到存疑?
唉!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會把「婚姻」二字當成毒蛇猛獸,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追根究柢,就在於對彼此缺乏信心。
真該死!當初她在説那句:「我心甘情願的奉獻給你」前,怎麼沒有好好考慮清楚呢?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也是可以用兩三句甜言蜜語就哄得乖乖的!不過,話説回來,當時好像也沒有讓她一一列項討論、再三思考、反覆斟酌的時間。
好,現在她已是騎虎難下了,該怎麼辦呢?
打電話向孤兒院院長求救的結果,是聽到院長告訴她詩豔給的票居然是芭樂票!為了替孤兒院解圍,詩韻只好再一次出賣自己,以三千萬外加每年固定金額的捐助好交換她的「承諾」,答應羅伊戴上那枚碩大的鑽石訂婚戒指,並允諾沒有得到他的同意,不得隨意離開他。
羅伊倒是很聰明,懂得不能藉機要脅她結婚,否則她不只會看不起他,婚後的每一日他恐怕也會在十八層地獄裏輪流度過。
戴上就戴上嘛!反正訂婚又不是結婚,只要她不點頭,這禮堂還是走不進去的。
唉!往後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許,時間會告訴她該如何解決這個頭疼的問題吧!
此後,羅伊開始卯足了勁兒討好她,知道她喜歡遊覽古蹟,便帶她東南西北的跑。
首先便是帶她到那不勒斯去遊覽世界上最古老,也是保留最完整的城市維蘇威人山下的龐貝城,然後在城內許多的古堡和新月海岸區又流連了許久,才轉移陣地到佛羅倫斯。
接著,他們又去了威尼斯,然後是米蘭。
他們一到米蘭,羅伊便先帶詩韻參觀了幾場時裝發表會,在數不清的服飾公司、精品店、珠寶店等大肆採購,直到他感覺到有一點點滿意後,他才帶著她暢遊米蘭。
詩韻沒有聽過歌劇,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可是既然來到了米蘭,當然也要去看看早已成為歌劇院代名詞的斯卡拉歌劇院了。
那晚,她挑了一件珍珠白的絲緞晚禮服,外罩淡彩輕紗,除了一副珍珠耳環和一串珍珠項鍊外,別無其他飾物,輕紗的流轉飛揚,使她看起來嬌柔飄逸、靈秀脱俗,宛如希臘女神般高貴典雅。
這是羅伊帶她到米蘭後為她購置的高級流行服飾中的一件,不管她如何抗議、拒絕,甚至發怒,也阻止不了一箱箱衣物、一盒盒首飾陸續送進她房間裏的行動。
既然反對無效、浪費有理,詩韻便讓自己的虛榮心發揮到極限,反正將來死後若有判官拿著功過簿來審判她的浪費罪過時,她大可將所有的罪過全往羅伊身上推。
當她站在落地穿衣鏡前欣賞自己的美麗風采時,心中暗暗打著如意算盤。
「寶貝,好了沒有?時間快到了。」
「行了,走吧!」她對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非常有自信的走了出去。
※※※
那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金髮在陽光下閃爍,灰眸如煙霧般迷濛,高大而斯文,看起來似乎是個温和開朗的男人,詩韻相信他必定是很多女人眼中的白馬王子。
但潛意識中,詩韻就是覺得自己不喜歡他。
他和羅伊是完全不同典型的人,羅伊粗獷性感,像是古時候的武士;他則斯文俊秀,像是飽讀詩書的學養之士。
如今,這個「學養之士」卻直勾勾地瞪著她看,雖然還有別的男人也直瞧著她,但卻不曾像他看得那麼毫無遮掩、那麼露骨,就好像她是他的囊中之物,隨時等待他取用一般。
她討厭他!討厭他眼眸深處那一份自信、狂妄和……邪惡!
中場休息時間,滿心厭惡的詩韻正站在休息室的角落,等待羅伊從洗手間回來。
好無聊的男人,裝得人摸人樣的,卻始終掩不住那份隱藏的齷與卑劣。或許所有的人都被他騙了,但她就是感覺得到,他絕對是個邪惡的男人!詩韻在心中暗忖。
金髮男人朝她微笑頷首,詩韻裝作沒看到地轉開頭去,卻沒想到那男人竟不要臉的走了過來。詩韻想走開,卻又擔心羅伊找不到她,只好決定待在原地,心想,若是那個金髮男人真的敢來找她搭訕的話,她一定會讓他很「難看」。
孰料,金髮男人居然真的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對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小姐,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無禮,我只是很好奇,你和方詩豔小姐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因為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但我確信你絕對不是她。」
「你們認識?」詩韻訝然地問道。
「吃過幾次飯。」和上過幾次牀……這句話他並沒有説出口。
「哦!」詩韻又忍不住對他多了幾分壞印象,只因詩豔認識的人似乎沒一個是好的。
他彬彬有禮的彎了彎身。「我叫吉林麥華克,小姐是?」
「麥華克?」詩韻詫異地輕呼一聲。「你是羅伊的親戚嗎?」
他英俊的臉孔上也浮現了幾分驚訝。「你認識羅伊?」
「羅伊?」詩韻眨了眨眼,忽然甜蜜地微笑起來。「哦!你是説那隻霸道、野蠻、跋扈、無禮、器張、奸詐的色狼嗎?」
突然,一抹性感低沉的磁性嗓音插了進來。「我又哪裏惹你不高興了,寶貝?」
穿著正式黑色晚禮服的羅伊,展現了他內在那份深沉而獨特的危險氣息,王者風範和領袖的氣質更是充分流露於外,但在狂傲跋扈的外表上,又不失優雅迷人,濃烈的性感魅力吸引著所有女人的視線。
羅伊佔有性地摟著詩韻的纖腰,朝吉林略一點頭。「吉林,我想你應該是陪安娜一起來的吧?」
吉林的臉色有些僵硬地點點頭,視線一直盯著羅伊摟在詩韻纖腰上的手。
「羅伊,他是你的親戚嗎?」詩韻仰起臉蛋問道。
「吉林,我的異母兄長,安娜是他母親。」羅伊俯首解釋,隨即又向吉林介紹道:「吉林,這位是方詩韻小姐,我的未婚妻。」
吉林陡地雙目暴睜,「未婚妻?」他失聲叫道。
羅伊蹙起眉心,不悦的問:「有什麼不對嗎?」
吉林驚覺自己的失態,忙解釋,「不是,只是很意外你也會想要結婚,你曾經説過你可能會一輩子獨身的。」
「我本來是那麼打算的。」羅伊深情款款地俯視懷中的愛人,輕柔地説:「但是,我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愛上她了,所以決定一定要和她結婚,讓她變成我的。」
該死的!我也是,吉林懊惱地想道。
此刻,下半場開演的鈴聲正好響了起來。
羅伊在進場前對吉林問道:「待會兒結束之後,我們要去用餐,你們要一起去嗎?」
「好。」吉林壓根兒忘了他是和母親,還有母親希望他娶的女孩子一起來的,脱口便答應。
羅伊點點頭。「那我們在門口見。」
吉林先看著他們進去,自己則依然站在外頭等著還未從化妝室回來的母親和那個女孩子法國朗羅特公爵的獨生女莎拉安小姐。
他和詩豔上過幾次牀,但是,同樣的長相,卻有著迥異的氣質,詩豔只不過是個高級妓女,而詩韻卻像是飄逸脱俗的典雅女神,當他一見到她,視線就無法轉移,而即使在知道她是羅伊的未婚妻,他無法停止地想要擁有她的念頭。
從小壓抑到大的嫉妒心理終於爆發開來,他不平的想,為什麼羅伊總是能擁有一切美好的東西?
他才是長子,不是嗎?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父親認了他,卻不願在結髮妻死後娶他的母親,如果父親肯娶他的母親,那麼,繼承麥華克大家長的位子的人絕對會是他,而不是身為次子的羅伊。
如果羅伊真如他自己所説的終生不婚,總有一天,大家長的位子還是會輪到他的子女來坐,所以,母親一直催促他儘快結婚生子,希望讓羅伊明確地立下繼承人的身分,之後,就算羅伊有什麼「意外」,其他的麥華克族人也不能以他是私生子的理由來拒絕他的子女的繼承身分,而他這個父親當然也就有責任輔導子女掌理麥華克家族的龐大產業了。
他也不是不想盡快結婚,可是,麥華克家族非常重現婚姻璃系,離婚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他必須審慎的選擇,他可不願意終生和一個不喜愛的女子糾纏在一起。
反正羅伊曾説過他對結婚沒有興趣,而他向來表現出來的行為態度也一直是如此,那他就有時間可以慢慢尋找。
可是現在,羅伊卻不肯遵守他自己曾經説過的話,他居然要結婚了!
而且,要娶的女人竟然是他喜愛的女人!
他英俊温和的臉上逐漸佈滿了一抹陰沉的憎恨之色。
是歷史的重演嗎?兄弟倆同樣因為財富而種下禍根,又再一次愛上同一個女人,燃起導火線。
這是註定的天理循環?
還是命運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