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龍十八式?!
丐幫的降龍十八式略有所聞,但是擒龍……聽來霸性十足,侵略性質濃厚,攻式多過防式,招招以直取對方命門為主要攻擊。
不是很難學,但是招式太傷人,幾乎無留情餘步,一出手必見血。
“聽説你是儒醫?!”好大的一個笑話。
江柳色以竹身代劍一停,勢一收,轉向一臉嘲弄的豔容,大概他某一行事風格又違背了她認定的“人性本惡”。
“沽名釣譽而已,江湖人士胡封的稱謂。”他自認醫術尚可,還未醫死過人。
“的確是假道學,你若非是一堡之主,我看人家會説你是江湖術士。”半調子郎中。
他好笑地將竹子放好。“何以見得?”
“唉,長得好看的皮相一笑起來就是賞心悦目,將來你窮困潦倒之際還可以賣笑維生。”一笑值千金。
沒道理呀!男人長成這樣簡直是招蜂引蝶,難怪她才來幾日就見“門庭若市”,千篇一律是女客,皆假借各種名目來獻媚。
哼!媚能與她相較嗎?隨便幫他易了個容,黏上醜惡肉瘤,最近這一、兩日才安靜了許多,不再有做作的尖叫聲和老母雞笑聲,讓她心情舒坦了些。
男人也需要靠一張臉生活。
“星兒,你偏題了。”
“叫我師姑婆,沒大沒小的渾小子,你的聖賢書讀哪去了。”有便宜不佔是傻子。
她還真玩上癮了。“寄放在孔老夫子的祠堂裏,你有需要嗎?”
“嗟!油嘴滑舌,你快被我帶壞了,不過,這是好現象。”人要壞一點才有意思。
好人不僅不長命還命運乖舛,一生顛沛流離不得善終,死無葬身之所。“而壞人一生富貴無憂,張狂自在為所欲為,死後榮祿加身,墓大墳寬受盡一切福祿,頂多不留青史留個臭名罷了,生前一繁華,誰管身後事。”
人説有果報,可是此一生快活暢意,誰知下輩子是牛是狗,何必憂天何時崩,慮地何時塌呢?
且過今明言酒歡,日出東方又一天。
“好現象?”江柳色微勾起唇撫弄她柔細髮絲。“你剛才不是説我是個沽名釣譽的假道學?”
“不是嗎?”他就是這種人。
“説來聽聽。”他愛看她唇瓣啓啓闔闔的模樣,像是吟着蝶戀花。
宋憐星秋波一橫。“既然是手下無孤魂的‘儒醫’,那道陰風修修怎麼還跛着腳?”
看了就傷心,破壞她欣賞好皮相的心情,一幅唐伯虎的八美圖少了秋香來點,三笑不成煙緣。
“我正派人尋找接骨草,不知盛產奇花異草的天山可有此藥?”他問得很謙卑。
“有吧!前陣子長得太密礙了我的眼,一口氣全拔了扔山谷。”花小葉醜不顯眼,多了遮越橘。
他喜出望外的急道:“還有嗎?”
“耳朵不靈光就自己配個藥方,翠翎草可療耳疾。”都説全扔了還聽不懂。
“我的意思是沒留下幾株嗎?它是療肌生骨的最好聖品。”不會真當野草棄之吧!
宋憐星巧笑一劃唇角。“我又不拿它救人,管它存不存活,不過呢……”
“不過什麼?”
“接骨草是沒有,斷續膏倒有一盒。”她取出胭脂盒大小的扁瓶,壞心地在他眼前一繞又收回懷中。
江柳色急了,伸手未撈着。“星兒,你怎麼不拿出來給殷風敷用?”
“笑話,他求我了嗎?不利己的蠢事我可不屑搶着出風頭。”這一小瓶她偷了多久才到手。
看起來黑不溜丟又腥惡難聞,花了奇佬一個月用上萬株接骨草精華提煉而出,她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才不想平白送人。
她如果有此善心就不會被稱為妖女了。
“朋友一場不該藏私……”他正要發表人性唯善之説,忽地一隻玉指輕按他嘴皮。
“請記住一件事,我宋憐星只要敵人不要朋友,少將牛鬼蛇神往我身上攀。”她不需要牽牽絆絆。
“可是……”她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噓!想吻我嗎?”眼兒一挑,宋憐星善於轉移話題勾撩人心。
他心旌一蕩。“想。”
距離上一次的唇齒相貼似乎已有三春秋之久遠,甘甜的滋味猶在口涎中留香,只是淡了。
想吻她的念頭久久難散,明知道這種行為不可一而再,但理智根本難與本能相抗衡,他一步步地陷下去,陷在她的女人迷香裏。
一朵幻化人形的牡丹花。
她嘖嘖地搖着食指。“不行喔!江大堡主,不合禮法吶!”
“禮法是什麼,我忘了。”江柳色一近身就想環着她柳似的纖腰。
像只滑溜的蛇,嫵媚嬌笑的宋憐星扭腰一躲,蓮步如花的漣漪輕漾,拉開兩人親密的氣氛。
她渴望被愛又害怕愛人,在情路跌過一跤的人更加謹慎,她不輕易允諾真心,那種椎心的痛受過一回就夠終身難忘,她沒有勇氣再去交心。
何況除去華家表妹的死心眼不算,他還有位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儘管他口口聲聲説不在乎妓女的出身,但是門當户對老觀念由來已久,不該由她去打破傳統。
他的肩膀還不夠硬,扛不動眾多的裴語流長,若是煒烈貝勒的狂肆豪情……
宋憐星暗自苦笑,貝勒爺是她最不該想起的負心人。
可對另一個女子而言,他卻是最專情的血性漢子。
人的際遇難測、風波不斷,她已經不曉得信任人的感覺為何物,有點麻木了吧!代價往往付得她淌血。
“星兒——”
她素手一點。“師姑婆,輩份上的存在不可逾越,你還沒壞到敢與天作對。”
而她敢。
“與天共存不好嗎?你當真看重禮教,就不是人畏如妖的宋憐星。”江柳色趨前一步,態度堅定。
“知道是妖還靠那麼近幹麼,不怕我一口氣吸光你的精氣?”她微惱地嗔言一視。
“我只想吻你。”未能如願,終止不住癮頭。
“一個吻?”
“一個吻。”
她難得露出沮喪的表情。“好吧!就只有了……唔……”
話還沒來得及説完,一張性急的口已覆了上來,宋憐星很想嘲笑自己此刻的無力感,以她的武功將他推開是一件多麼輕而易舉的事。
可她沉淪了。
她着迷於他深鐫而温柔的吻,沒有烈火狂情,無驟雨風暴,像潺潺流動的山泉,涓涓滲濕了她乾旱如沙地的心,而漸生出綠意。
不應該如此,他甚至少了一雙強勢的臂膀讓人依靠,他讓人……不安心。
“我想退了婚約。”
退了婚約……“你瘋了,月光堡的杜襄襄可是江南第一美女,連我看了都嫉妒的要劃破那張無瑕的臉蛋。”
“比你美?!”不,他不認為。
“見仁見智咯!我只對一個女人不服氣,其他……不夠資格與我平起平坐。”她自負地點唇嬌笑。
“你好像常常提到這個女人,她是誰?”其實此人是誰他不在意,不過是順口一提。
但是宋憐星的反應就不尋常。
“收起你的奢望,人家貴為貝勒福晉,又有皇帝老子撐腰,她吐口痰夠你清個把月,不想死就少提起這個奸狡小人。”
好濃的酸味。“你羨慕她。”
“我羨慕……她……”她澀然一笑。“是的,我羨慕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權勢?!”
她狠瞪了一眼,咬牙地説:“愛情。”
“你羨慕她擁有愛情,以你的豔豔?”江柳色以不可思議的口氣驚歎。
宋憐星淡笑不語,眼神飄得好遠,但藏不住其中的苦澀和黯然,一段記憶中的痴戀。
事情發生至今仍不時刺痛,她雖試着學會遺忘,但成效不彰;在歡場待久了,人前強顏歡笑的本事一流,可鮮少有人看得透她假面下的悲哀。
愛上不該愛的男人是她的傻,熾火燒盡只剩灰一坯,無人收。
黯自傷懷吧!
“星兒,我問錯話了嗎?”她似乎很感傷。
她迅速的隱藏起真我,嬌媚一挑逗。“小心點,死在女人手中很丟臉的。”
“你很怕我嗎?”他覺得她在一瞬間變得不真實。
“江堡主練完劍了吧!我有事要找你談一談。”宋憐星技巧性略帶威迫地把話題帶開。
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頷首。“叫我的名字,我們沒那麼生疏。”
“柳色青青,當初令尊該為你取名為青柳,與五柳先生共賞東籬菊。”兩人都淡泊名利,不愛虛華。
“憐星憐心,願君多憐女兒心,想必你爹孃十分憐惜你。”江柳色有感而發的説道。
宋憐星用力的眨掉眼底乍起的酸澀。“有人要殺柳月,你可有腹案?”
這是她滯留的理由。
☆ ☆ ☆
日光堡從不與人結怨,也無介入武林爭端,誰會處心積慮地想除去江柳月,誰又會從中過濾呢!
經過多方明察暗訪,運用美色攻勢再一一過濾,宋憐星發現堡內的人對其二少主非常恭敬,聲望遠遠凌駕於一堡之主。
若是“功高蓋主”還説得過去,自古以來兄弟你鬩牆之事層出不窮,人人為一方權勢搶得頭破血流,至死方休。
偏偏兩兄弟……兩兄妹友愛得緊,一對相信人性絕對有善面的爛好人,叫人無從懷疑起他們的居心,那是一種褻讀。
而商行來往帳目清楚,不欺童叟,不瞞店家,純粹是正當的生意人,乾淨得讓人起不了邪惡。
“根據殷風的説法,黑風寨的盜匪主要是針對柳月,她做了什麼人家必須置她於死地的事呢?”
宋憐星的分析困擾了江柳色的判斷力,他真以為是單純的遇到盜匪打劫,豈知牽連出一串叫人詫異的發展。
殷風一清醒什麼也不肯説個明白,只是渾渾噩噩的養傷,腿才剛能落地就成天往外探查柳月的下落,他很少能在堡內碰見。
即使偶爾擦身而過,見他一臉疲憊落拓的模樣就不忍叫住,因親手足都無他那份關切。
“本來我以為她和堡內人結仇,遭人買兇追殺,不過她人緣似乎比你好,斷了一條線。”
“我一向不管事,發生這麼大的事才驚覺自己的失責。”他自責對不起柳月。
宋憐星冷笑地一揪他耳肉。“懺悔無濟於事,給我表現得像個男人,不要凡事都要依賴女人出頭。”
“我不曉得柳月是個妹子,不然我不會狠心地把一切責任交給她。”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她早晚得嫁人。
“少給我裝瘋賣傻,我指的是現在,這件事你要怎麼處理?”她可不想當第二個女諸葛。
“我……我不知道。”江柳色吶吶的一扶額頭。
任何症狀到了他眼前都能輕易下藥,唯獨耍陰使狠的招式他絲毫無頭緒,根本不知該由何處下手。
他是大夫不是武林人士,只會救人不會殺人,這種血腥的廝殺混亂非他能力範圍以內能及,自然無從回答起她的問題。
她怒拍石桌地拾起竹劍指向他。“你活着還有何用?連血脈至親都維護不了。”
“星兒,我是為你所活。”他不懼不驚的迎向她,任由竹劍末梢的薄片割傷臉頰。
“你是笨蛋呀!好好的一張臉幹麼弄破了相,真可恨!”宋憐星氣得折斷劍,以絲帕按住他傷處。
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就靠好皮相博得讚譽,他居然不加以珍惜地破壞,快氣死人了。
江柳色情含眼底的覆握住她手背。“為了你,我會拼命。”
“少説蠢話,才學幾天三腳功夫就想昇天呀!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拼得是她的命吧!
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般樣,全是口蜜腹劍的風流鬼,她絕不會為了他短短七個字而感動地想犯錯。
絕對,不會!
“你捨不得,星兒。”江柳色看出她眼中的掙扎,是誰傷了她?
宋憐星眼眶一熱,強作堅定。“要試試看嗎?殺你都比殺只螞蟻簡單。”
“我的命,給你。”他説得毫不遲疑。
“你怎能這樣待我,非要把我逼到無路可退嗎?”她不要再為一個男人動心。
滾滾的洪水向站在崖壁的她逼進,跳或不跳都是死路一條。
輕輕擁她入懷,江柳色憐惜着撫摸她背後的烏絲一鬨。“我很笨拙,我傷害不了你。”
“傷害不一定有形,無形利刃的痛你不曾嘗過,那比割心抽骨還可怕。”她強忍着不落淚。
醉花塢剛燒燬的那段時日,她幾乎是生不如死的想一死了之,徘徊在生與死的抉擇中,日日淚眼難幹,憔悴得連自己都不認識。
生不得其愛,她決定投河之際,卻出現兩個古里古怪的瘋老頭説要收她為徒,纏得她沒了死的興致。
後來,他們當真成了她的師父,只是她一直不予承認。
或許天無絕人之路吧!兩人的瘋瘋癲癲倒叫她好過些,不再怨天尤人的力圖振作,隨着武功的精進也養豐了自信心。
心不痛了嗎?
夜深人靜還會隱隱抽痛,只是不像剛被拋棄時那般萬念俱灰,滿腹不甘地想索回愛。尤其是看了鄭可男和煒烈貝勒之間的堅貞愛情,心中多少有些釋然。
愛情強求不得,耿耿於懷無濟於事,空留遺憾。
“星兒,相信我。”江柳色的語氣中充滿信服感。
“相信你一定會傷得我體無完膚。”她企圖以開玩笑的方式沖淡兩人之間的曖昧情愫。
他嚴正的厲言。“不要未審就先判我死刑,對我公平點。”
“你……你竟敢兇我,是不是因為我是妓女出身就不值得尊重?你對華依説話都比對我温和。”她不允許任何人再來欺她。
這些年來她受夠了。
“永遠不許看輕自己,我只知道我愛你。”他難得動怒的吼出心底話。
“你……愛我?”為什麼,壞女人特別受眾神的眷顧,還是懲罰?
“是的,我愛你,以你的壞心腸看不出我為你着迷嗎?”他已陷得不願抽身,甘於沉溺。
望着他的眼,宋憐星看到退卻的自我。“愛能多久呢?一時的着迷怕難永遠。”
“跨出第一步,也許受傷的會是我,我也會怕你不愛我。”這是他最渴求的。
“反正你身邊有那麼多的姑娘搶着照料你的身心,少了我才快活呢!”他那爛好人的個性根本不懂拒絕人。
瞧她臉多臭。“我只要星兒一個就好,其他人就交給你來趕好了。”
“你當我羅剎再世還是夜叉出巡,你自己不會去擺平呀!”好像她有多潑辣似的。
“你比我兇嘛!而且功夫又高我許多,由你來應付最適當。”走一步,吃一口,江柳色以蠶食方式攻進她的心。
“嗯哼!你倒説得頭頭是道,請問閣下閒來做何消遣?”她可不當看門犬。維護他早已不存在的“貞操”。
他彎下身拾起斷了三截的竹劍。“練功。”
“你不是不愛舞刀弄劍,該不是隨便找個理由搪塞,等我一轉身就鑽入醫書裏?”他有那麼勤快?
“不,我是真心地想學劍,我想保護你。”她太愛惹是生非,他得先未雨綢繆一番。
江湖人才輩出,總有幾個佼佼者,萬一她不幸惹了其中一位,至少他可以出手擋幾劍,免得她傷了皮肉。
“用竹劍?”她一手拔開無用的斷竹。“免了吧!我自求多福。”
“等我練熟了再換把真劍,我怕握不穩會誤傷了你。”他習慣按部就班慢慢學習。
宋憐星嗤笑地踩扁地下竹劍。“我有那麼不濟嗎?一個初學者妄想傷了我。”
“刀劍總無眼,防着無妨。”他雖非武林高手,但是擒龍十八式真的陰厲無比,劍出必見血。
不容小覷。
“隨你高興,改明兒我修封書給那個人,叫她向康熙爺要把寶劍讓你配帶。”好逞威風。
“我以為你和那個人不合?”江柳色困惑地斂斂眉,十分不解。
“我是討厭她到極點,一個女人家生得比男子聰穎、機智,簡直令人作嘔。”尤其還有天賦的姿容。
“那你還……”
“有人可資利用為何不善用?這是她教我的生存之道。”她不覺有愧疚感。
以前她不也是被利用過幾回,索點回報是正常心態。
原來……“你們是知交好友。”
怒瞳一瞪的宋憐星擰扭他臂肌。“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蠢話,不然我會翻臉。”
“淤青了,下手真狠。”他小聲地埋怨着,不敢當她的面揉手臂。
“你還沒見識過真正的狠手段,少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真像個娘兒們。
“譁!你聽見了。”耳朵真利。
她呻吟的輕揉着額頭。“拜託,少裝出一副驢相,好歹端出一堡之主的威儀。”
“你教我。”他有種撒嬌意味的握着她的細手。
“你不會?!”她快瘋了。
江柳色老實的搖搖頭,但他從不需要威儀,他們自會服從。
她深吸了口氣將他推離一臂遠。“先把兩眉揚高,眼神冷一點,然後……”
接着,宋憐星説不下去的大爆笑聲,他的表情實在太滑稽,活像是探子營拖出的囚犯,一眉高一眉低,眼歪嘴斜不成樣,完全沒一絲冷味。
他太俊美了,扮狠樣有些不倫不類,反倒糟蹋了他的無儔容貌。
“算了算了,猴子穿上壽衣也躺下進棺材,你就保持美美的皮相好了。”只限於觀賞。
美美的?“星兒,我不是女人。”
“要不是我長得頗具姿色,你這張媲美天人的臉皮早叫我給剝了。”美人相嫉的道理都不懂。
“別挖苦我了,星兒。”他也很煩惱外表帶來的負面影響。
“要不要再吻我?”宋憐星勾引地伸出丁香舌一舔下唇。
“要。”他迫不及待的回答。
“準你吻一刻鐘。”
“嗯!”
一時間,臨時的練武場鴉雀無聲,只有一對熱烈擁吻的男女。
遠處,有個面露憂色的白衣女子望向他身邊高大的男子,漸漸地走遠。
☆ ☆ ☆
月光堡
一位雍容老婦滿頭白髮,兩眼如隼地迸發凌厲目光,非常不滿意信上帶來的消息,一把捏揉的擲在地面,手中青銅枴杖一拄地。
她的不悦讓身側一行人立即兩膝一跪的認錯,頭不敢抬。
“一羣飯桶,要你們處理個小事給我捅了個大紕漏,看要如何收尾。”
不過是應付個沒啥武功的小娃兒,反而打草驚了蛇。
“太君,是屬下無能,請再給屬下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免了,這件事有了變數,先前的方法不管用了。”一法不宜二用。
“不殺他了嗎?”
老婦冷笑的輕哼。“應該沒必要了,她不具任何威脅性。”
“嗄?”
“小三兒,過來。”她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些。
“奶奶,有事嗎?”
一位出塵絕麗,恍如畫中走出的美人兒來到眼前,嫋溺娉婷似薄柳,月眉菱唇杏兒眼,清清靈靈似朵月季花,白裏通紅。
“我要你走一趟日光堡。”
她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欣喜。“是的,奶奶。”
“你查查江二少是男是女。”
“然後呢?”
“若是男兒殺無赦,若是女子儘早送她出閣,不要留着礙我事。”
“是。”她淡淡的回應。
“還有,日光堡來了個牡丹妖女,你探探她的底,看目的為何。”不能掉以輕心。
她為之不安。“奶奶是指專門魅惑男子的牡丹仙子宋憐星?”
“你最好看緊自己的男人,別讓妖女勾了魂,壞了我的計劃。”必要時,殺。
“是,我會盡力。”她眼泛殺意,似已預料將有一番爭戰。
美人一揚袖,遮面不遮心,陰狠之色難奪其姿,美如人間觀音。
但,心似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