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慘哀嚎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夜晚格外的刺耳,幸好這邊離碼頭很遠,不然能把睡熟的人都給嚇醒,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羣體恐慌。
那是連安的聲音。
葉秋知道小白得手,這一拳也沒有準備真的砸下去,順勢收招後撤。他現在的作用就是次攻,輔助小白取得戰秋的對手。
但是論起殺人技巧和殺人速度,小白絕對領先一籌。
這也是葉秋培養葉秋和小白的方向xing不同造成的,培養葉秋時,他需要葉秋是一個退得進退情商智商皆完好的高手。而培養小白時,則是把她打造成一把利器。
殺伐。
殺伐。
一直到死。
連福見到葉秋收招,也沒有追下去的意思。忙不跌的轉過身體,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是一個回合的衝鋒,連安的左手手臂已經被人割了下來。
手臂是從肩膀處割斷地。不知道是不是對手地故意。還是力道不足。在割到最後一點時。卻沒有將它地肉皮完全地劃掉。藉助那一點兒皮肉地支撐和連接。那隻下垂地手臂在半空中左右搖晃。
斷裂處鮮血狂噴。染紅了連安以及自己地衣裳。甚至連臉上也噴濺地都是。
連福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頭髮寒。看着那沒有完全割裂只剩餘一點兒皮肉連接着肩膀和手臂地那種情景。胃裏開始冒酸水。
太殘忍了。
而那個清秀俊美地男孩子手裏地黃金sè三角鋼叉正金光閃爍。一滴鮮血正順着鋼叉地稜角快速下滑。像是温度計裏面紅sè地水銀般。
看到葉秋地視線投過來。小白搖了搖頭。
葉秋點點頭。表示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小白是怕葉秋責怪她故意製造這種血腥的殺人方法,而她向葉秋解釋自己並不是故意的。而是力道沒有把握好或者武器的揮動距離不夠深入。
兩人之間的默契水融交融,即便一句話不説,他們也明白彼此心裏在想些什麼。
“三弟,你怎麼樣?三弟——”連福強忍着胃裏那洶湧而至地酸液,把自己身上地布衫給脱了,想給連安包紮手臂。
連安一把推開連福。雙目赤紅。像是隻狂暴的獅子般嘶吼着:殺了他們。大哥。殺了他們啊。
説話的時候,已經自己先撲了上來。
連福的眼裏老淚縱橫,打到現在這個境地,他知道自己這邊已經沒有勝利的機會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他們這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合擊術實在是太厲害了。
兩人齊至,速度快如鬼魅,而且讓人摸不準攻擊路線。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招架的。
原本他還想着乾脆投降算了,有什麼矛盾。自己這邊認個錯不就揭了?難道他們非要把自己兩兄弟的老命留在這兒不成?
可是看到三弟連安已經狀若瘋狂般地撲了上去,他知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好兄弟,我就陪你一起走吧。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連福也是怒吼一聲。肥胖的身體也狠狠地衝向了葉秋和小白。
又是同樣的站位,小白在前,葉秋在側後。然後葉秋先動,小白後至。又是讓人眼花燎亂地錯位穿插。
唰!
又是一聲脆響,然後就看到有物體被揚到空中。
手臂。是連安的另外一條手臂。
連福急衝的身體緩緩的停了下來。抬起頭看着那快速下落地手臂以及灑落一地的血自己地,畢竟。少了一隻手臂的連安已經沒有了多少戰鬥力。
可沒想到他們卻想地是一擊必殺,逐個擊破的心思。小白地心裏沒有同情。也沒有尊老受幼的心思,她想的只是如何最大程度的創傷對手,取得勝利。
所以,這一刀她沒有任何猶豫地划向了連安。即便他已經失去了一條手臂。
連安也安靜了下來,茫然的看着落在腳下的手臂。像是痴了一般。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下此毒手?”連福憤怒地指着小白罵道。
葉秋搖了搖頭,這場架打到現在已經沒什麼意思了。
這個時候的連福,已經沒必要再用迷斬合擊術了。
葉秋轉過身沿着江水向前面走去,在星光下留下一個寂寥模糊的身影。
小白寒着臉,再一次向連福衝了過去。
與敵對戰,不死不休。
血之修羅,不留活口。
當手下人彙報找到了連福連安兩人時,連鋒鋭便大步地向江邊跑過去。甚至連手下後面説的話都沒有聽清楚。
晏幾道看着有些驚慌失措的連鋒鋭,心裏鄙視地冷笑了一聲,説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怎麼説,他也是咱們的盟友。”
那個蒼老的身影一直站在晏幾道身後,沒有回答晏幾道的話,只是和他保持着兩步的距離,悄無聲息的跟在他身後。
“電筒。用電筒照着我看看。”連鋒鋭吼道。
爺爺最倚重的人,連家最jing鋭的力量,自己心中最後的依靠,碰到他仍然落到個慘死的地步。
那個人,他到底強大到什麼地步?
“少爺,你還是不要看了吧。”旁邊有人小聲建議道。
連鋒鋭一巴掌煽過去,罵道:“給我滾。”
説話的同時,卻是搶過了他手裏的電筒。然後向沙灘上的兩具屍體看過去。
接着,瞳孔劇烈的收縮,手裏的電筒也落在了地上。然後便轉過身趴在地上乾嘔。
他沒見過這麼殘忍的殺人手法。
晏幾道撿起地上地電筒。照了照那兩具不**形的屍體,眉頭皺了皺。
一直沉默不語跟在他身後的男人卻突然間開口了,聲音蒼老而乾澀,説道:“好厲害的殺手,好厲害的殺意。”
“殺意?”晏幾道轉過頭,迷惑地問道。這玩意兒不是從人身上體現出來的嗎?殺手都走的沒影了,還從哪兒看到殺意?
“殺意強烈地人。即便他人已經離開了。仍然可以從他地目標人身上以及周邊的環境中感覺到他的存在。”老人難得的解釋了一句。
“哦。還真是不能小看他們啊。你肯定有把握對付的了他吧?”晏幾道沉聲問道。
大茶壺的眼裏一縷jing光一閃而過,眼皮又很快的闔上。
晏幾道心裏冷笑,如果你鐵了心的站在晏清風那邊地話,我就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留在蘇杭。
不要怪我毒辣,是你實在太厲害了。
自己的盟友受到了沉重打擊,晏幾道就不得不站出來安慰幾句了。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説道:“鋒鋭。發生這樣地事我也很痛心。可是既然大家走到這一步了,就只能比以前更加的堅強。對手的實力很強,強的讓我們都感覺到壓力。可如果我們不想辦法阻止他地發展。那麼以後——連家再也沒有在蘇杭立足的餘地。我們晏家——也同樣需要對這個對手保持足夠地防範。”
晏幾道雖然驚懼葉秋的身手,可是他和連家這樣水火不相融也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地。雖然是在安慰連鋒鋭,也不是沒有將他徹底的拉到自己這條戰船上地意思。
誰讓他之前一直對自己隱瞞來着?
連鋒鋭接過晏幾道的紙巾,將嘴角的口水擦拭乾淨。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連福連安二老,惡狠狠地説道:“此仇不報。鋒鋭誓不為人。血債血償,葉秋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才行。”
心裏卻是有些忐忑不安。連福連安跟着自己一天就死了。如何向爺爺交代?
四福不僅僅是爺爺的保鏢,更是他的朋友。老年人都很念舊。怕是這次要大發雷霆了吧。怕是自己繼承人的位置也難保。
無毒不丈夫,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也只能瘋狂一次説道。看了眼地上的連福二老,問道:“兩位老人家的身手如何?”
“是連家最厲害的高手。而且,他們有一套合擊術。傳自當年的一代宗師張震北老爺子之手。沒想到沒想到啊。”連鋒鋭感嘆地説道,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心裏還是乏起一股寒意。
他的人早就彙報過,那艘載着越南幫的大船早就沉下江中,不少人見到大船燃燒時的場景。怕是那些人也一個個沉入江底了吧?
葉秋,你真是個讓人又恨又怕的對手啊。
葉秋回來沈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小白仍然倔強地不願意進屋休息。
不敢進屋,準備從窗户爬進自己的房間時,隔壁突然間有人和他説話。
“回來啦?”老頭子問道。
“嗯。”葉秋點頭。他沒有必要向老頭子解釋晚上的行動,老頭子也不見得有心思去聽這些。他只要結果。
“明天給布衣動手術。”老頭子果然轉移了話吧?”葉秋笑着問道。早些幫唐叔叔治好,他也解除了一塊兒心病。唐果也能開心一些。
“準備好了。你呢?”
“我?我準備什麼?”葉秋滿臉疑惑。
“我忘記告訴你了。明天的手術,由你來主刀。”老頭子説完,砰地一聲就窗户給關上了。
顯然,他已經沒有和葉秋説話的興趣了。
葉秋一臉呆滯,怎麼又輪到自己上陣了?而且還是在手術當天告訴自己?
畢竟,現在已經是凌晨了。可不就是手術當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