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碰我……不要……你走開……嗚……晨陽……晨陽救我……不要讓他碰我……好髒……晨陽……救我……走開……走開……嗚……”
瘋了似的江垂雪拚命地拍打壓在身上的男人,拳打腳踢地想掙開,又叫又咬地力氣驚人,不讓邪惡的壞人對她有一絲一毫的侵犯。
她害怕的不停叫著男友的名字,淚水不斷流下,污穢的感覺如洗不淨的烙印,她越是頑強抵抗,身上的布料越見短少。
不要、不要,不要傷害她,她到底做錯什麼,為何要這樣對待她,她只是想保住小舅的未來呀!
放開她,不要再捉住她的雙腿,她簽了,什麼文件都籤,他們想要什麼都可以,她不要啦!她要跟晨陽在一起,不能弄髒身子。
什麼?!不是都給你了,他還想幹什麼……她的男友得罪過他,所以他要強暴她做為報復,好要回面子。
面子、面子……她的貞操就毀在面子上,誰來告訴她,以後她要怎麼活下去?
“噓!別怕、別怕,你在作夢,沒人敢碰你,我是晨陽,我就在你身邊,不要怕喔!我會保護你,你儘管安心……”不要怕、不要怕,我的小雪。
漫天亂捉的手揮向美麗的臉,一滴血順著面頰往下滑落,比誰都痛心的唐晨陽不在乎臉上多了幾條捉痕,心疼又自責地緊抱懷中的摯愛。
他太自大了,也低估對方反撲的能力,狗急都會跳牆,何況是一票在社會上打滾過的老狐狸,他敗在太輕敵了,差點害了他最愛的小雪。
“晨……晨陽,是你嗎?”是他嗎?為什麼她眼前一片矇矓,看不真切?
“是的,是我,你回家了,回到我懷抱,沒人傷得了你。”而傷了她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是嗎?回家了……”她先是安心地露出虛弱的微笑,繼而想到受暴時的畫面忍不住睜大眼。“他……他碰了我,我很髒,我要洗澡……好髒、好髒,我要洗澡……”
唐晨陽抱著她,輕聲地哄著,“不髒不髒,小雪最乾淨了,他沒碰到你,我及時趕到,把他丟出窗外。”
“丟出去……喔!對,我看到一個男人飛起來……”她突然皺起眉。“窗外不是三樓嗎?”
“他是蜘蛛人,會飛檐走壁。”摔不死算他走運。
躺在病牀上半身不遂的老K至今仍未清醒,他被揍得很慘,醫生宣佈他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因為腦幹受到“類似”拳頭的重擊而嚴重受損。
不過醫生也不敢肯定,畢竟由高處落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他“失足”前經歷了什麼事無人得知,只知是闖空門的偷兒。
嗅著熟悉的體味,江垂雪低聲地笑了。“又騙我,世上哪有蜘蛛人。”
瞧她笑了,他心裏反而更難過。“還痛不痛?姑姑拿了特效藥膏讓你抹,身上的瘀青退了不少。”
“瘀青……”她的笑意變淡了。“小舅的股票沒了,外公的公司也沒了,我沒能保住他們的一切。”
她説著説著又流下淚。
“誰説沒了,你看。”他從牛皮紙袋內抽出厚厚的一疊文件,放在她手上。
“這是……我的名字?!”全部都是,重得她拿不動。
“我是什麼人嘛!這種小事怎麼難得倒我,我替你把那些礙事的雜草全給拔了。”一根也不留。
“你……你是如何辦到的?”不只繼母拿走的股份在,還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票。
唐晨陽故作驕傲,眼底卻流露酸澀。“我厲害嘛!你不曉得你愛的男人是宇宙無敵霹靂大大大大天才嗎?”
他報復得相當徹底,一個也沒放過。
股份的事花了他不少時間佈局,故意放出假消息,説艾黛兒快破產,隨時會宣佈倒閉。
一時間,小股東嚇壞了,紛紛拋售手中的持股,股市指數一落千丈,跌到谷底,董至誠他們為了拉抬行情不斷地砸錢下去,想力挽狂瀾。
可是錢一丟進股海如大石沉底、一去不復還,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只好忍痛賣出股票,留點老本好東山再起。
沒想到才一轉手,跌停的一片慘綠立即轉紅,股價飆高到令人咋舌,他們又反悔了,想藉由內線交易再買回來。
想當然耳怎麼可能買得回來,而違法交割不算小罪,一下子揚高手銬的警察上門了。
董至誠被判了十年,不得交保,許茂財及宋映慈分別處九年和八年徒刑,江暮春涉嫌在繼妹不在公司時企圖霸佔其資產,同樣銀鐺入獄。
一場無明火燒了宋映慈名下的別墅,及時逃出的江暮夏全身百分之七十灼傷,一張臉毀了,住進燙傷病房仍未出院,日後的植皮手術可有得受了。
而莊禹瀚如願地擺脱她,獨自飛向海的另一邊。
這就是唐晨陽一網成擒的計策,可是他失算了一點,自己心愛的女友也因此受到波及。
“晨陽,我好害怕。”她知道那不是一場夢,她真的差點遭到強暴。
他一聽,居然哭了。“我也好怕,我認為我可以保護你,可是……不會了,我不會再那麼自大,我不是天才,我是笨蛋。”
看到老K裸身壓在她身上時,而她也衣不蔽體,他以為老K得逞了,為報復他而凌虐了她。
當時他腦子轟地一聲,幾乎要炸開,他知道她比他更在乎貞節,要是真被老K得手,她一定會活不下去,自覺無顏苟活。
所以唐晨陽幾乎快瘋了,捉起人就往牆上一扔,理性全失地一拳又一拳,打到他雙手都麻了。
幸好她沒事,他及時趕到,老K沒能強取巫山,也才得以保住一條命。
“你……你真是的,哭什麼哭。”該哭的人是她。頻頻拭淚的江垂雪反過來安撫他,兩人哭成一團。
“我難過,我傷心,我覺得全世界都快毀滅了,因為我差點保不住唯一的你。”他嚇壞了,和她一樣不能在夜裏入睡。
一想到有可能失去她,他嚇得連眼睛都不敢閉上,整夜盯著她,確定她安然無恙地待在自己身邊。
“傻瓜。”她淚中含笑,玉額抵著他美額。
“是很傻呀!所以你要好好地看牢我,不要讓我走失了,我唯一知道回家的路是你,不能放開我。”她是他靠岸的港口。
“嗯!”她點頭。
四目相對,情生意動,他們由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深情如織,愛意纏綿,相依偎的心跳聲在胸中鼓動,除了眼前的他(她)再無其他。
唇,越靠越近,心,透過體温相疊,害怕失去的恐懼使兩人更貼台,呼吸變得濃濁,牀鋪微微陷下,一室流動著情慾氣息。
人成雙,影兒也成雙,雙雙對對共赴雲雨。
“等等,這是誰家?”看來陌生。
“我家。”等不及的唐晨陽哪容得她喊停,上衣一脱便上下其手。
“你家?”她怎麼來的?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對,我家,我的牀,我的女人,看得到的都是我的。”尤其是渾圓有致的胸脯,柔軟得彈性佳好好捏……
“我也是你的嗎?”低柔的嬌噥聲微揚,帶著一絲……嗆味。
“當然是我的……”咦,這聲音好像太媚了,有點像……“大姊?!”
見鬼似的唐晨陽連忙拉被蓋住自己……不,他有分一半給潮紅整張臉的女友。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大姊,沒被激情衝昏頭。”嘖!小時候瘦乾乾的瘦皮猴,現在居然也有可觀的肌肉,真是男大變妖孽。
“呵……大姊貌美如花,風華蓋世,小陽陽怎會忘了你呢!不知大美女姊姊光臨寒舍有何事?”他問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白骨精轉世的大姊。
“我不是找你。”小羊長大了,變大老虎。
“不是找我?”怪了,他家大姊幾時這麼好説話,沒出暗招。
“我找她。”唐迎晞的臉上沒有笑意,讓人感覺嚴肅。
“找我?”江垂雪指著自己,很不安,擔心男友的家人不能接納她。
“節哀順變。”
一句“節哀順變”,唐晨陽的臉色大變,不管惡女大姊在場,飛快地抱緊一頭霧水的女友。
“剛才醫院來了電話,夏浩風先生在一個小時前大量吐血,心肺功能急速衰竭,臨終前他簽署放棄急救的文件。”不要插管,要走得有尊嚴。
江垂雪的手腳冰冷,雙唇顫抖。“你……你説什麼,我……我聽不懂……你們又在騙我是不是?”
一定是這樣,他們最愛開玩笑,她不會再受騙了,誰也別想騙倒她。
“很遺憾,醫生在七點零五分宣佈死亡,他走得很安詳。”不再有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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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莊嚴肅穆的喪禮,四周佈滿綻放的白玫瑰和黃菊,年輕的笑容高掛靈堂正中央,飛揚的眼神像在答謝大家來送他最後一程。
唐家的人全來了,包括女孩們的男人,他們一身素色別上白花,代替亡者的家屬處理後事,以及回謝前來弔唁的親友。
沒有淚水,沒有吵雜的鑼鼓聲,只有梵音輕繞,引往佛國,飄動的白幡不是一具面露微笑的男性軀體,手裏握著生前最愛的蓮花。
江垂雪在唐晨陽的陪伴下,眼眶紅腫地看著小舅的臉逐漸消失,棺蓋緩緩闔上,而他再也不會柔聲地笑著向她説:“嘿!小雪。”
很像一場夢,她不知道怎麼移動腳步,整個胸口空蕩蕩地,似乎有什麼東西不見了,再也找不回來。
入土了。風水師這麼高喊著。
一鏟一鏟的黃土落在棺木上,她的心也一點一滴的流失氣力,彷徨無依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只有一個人了。
“別發抖,你還有我們。”唐晨陽温柔的俯在她耳邊,輕喃著。
抬起頭,江垂雪看到一排人在面前站開,他們戴上只有家屬才會別在臂上的素花,忍住不滑落的淚頓時撲簌簌地往下掉。
原來她還有家人,唐家的人全是她的至親,他們始終陪在她身邊。
“小鬼,好好照顧她,今天過後她再掉一滴淚,你就直接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省得我動手。”女人是花,要好好呵護。
“姑姑,你不要動不動就威脅我,小雪會以為我是沒用的男人。”好歹給他留點面子。
唐迎晞往他鼻頭一彈。“你本來就是沒用的小弟,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出息。”
“沒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算什麼男人,去撿屎吧!”老二唐弄曙重重地往他腦門拍下,懲戒他的失責。
好毒,一箭穿心。“小妹,你不會也要來數落我吧?”
唐家小妹笑得很甜,握起江垂雪的雙手,顯得特別熱情。“大嫂,要幸福喔!”
“呃,謝謝。”
江垂雪有些受寵若驚,但身側的唐晨陽卻有些誠惶誠恐起來。
果然——
“我阿兄任性、卑鄙、無恥又摳門,除了長得像女人外一無是處,承蒙你不嫌棄加減用,我們唐家的人都很感激你。”海邊有逐臭之夫,垃圾也能資源回收。
“唐破曉——”就知道她沒半句好話。
破曉妹妹朝他吐吐舌,蹦蹦跳跳地跳回家人身邊,讓兩人有獨處的空間,她不屑當顆菲力浦。
不是很明顯的安慰,卻沖淡了喪禮的哀慼,讓江垂雪心中的傷痛減到最低,她握著唐晨陽的手,佇立新墳未乾的墓碑前,看著嫋嫋香煙往上飄。
唯一的親人呀!永遠長眠了,不會再有爽朗的笑聲。
“晨陽,我只有你了,不要放開我的手。”經歷了這些事,她會好好珍惜這份依靠。
“不會放手,我會牢牢地捉住。”他笑道,深情如絲地凝視。
“我也會捉牢你,一生一世不放手。”希望他們能一直一直走下去。
小手握大手,大手握小手,兩手緊緊相握,象徵永恆的承諾。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嗚……嗚……嗚嗚……
畫面相當唯美,俊美的修長男孩,嬌媚的柔弱女子,水眸盈盈凝望,氣氛正好,俯下身欲吻住香豔紅唇的唐晨陽卻驀地僵了一僵,眼皮抽動三下。
這裏是墓圍,不會有鬼吧?!
眼角向左一瞄,一道白影飄過來……呃,有腳,是走過來,披頭散髮的女鬼……是哭得正傷心的牛小妹,拿了一束……
天哪!他沒看錯吧!是永不凋謝的塑膠花。
哇!夠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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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説,聽説喔!
牛小妹拿了一封夏浩風生前的遺書,真的是“書”,足足有三百七十二張,交代要轉交唐晨陽,旁人不得窺探內容。
聽説唐晨陽看了第一頁,才一頁喔!立即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將遺書塞在天花板的夾縫裏,揚言不許任何人翻閲,否則格殺無論。
又聽説在多年以後,唐家的後代子孫不小心“撿”到,翻開來一看便捧腹大笑,立即將書信編印成一本曠世鉅作——
書名為《情書》,作者——夏浩風。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