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清風接過林淡妝手裏的那份合約,看都沒看就簽上了他的名字。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很好。現在,你有使用那把刀子的權利了。”林淡妝讚賞地點點頭。無論是開會還是殺人,她都喜歡乾淨利索。這個男人終於學聰明瞭,不再在自己面前展示那虛偽的東西和廉價地討價還價。
“謝謝。”三井清風嚥了咽口水,心情複雜地看向桌子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以三井俊現在的身體狀態,他有把握輕而易舉的幹掉他。三井家族的寶座彷彿在前面向他招手。
三井清風握緊那把刀子,彷彿握着的是他的未來。
一步步向三井俊逼近,三井俊這才從震驚中驚醒,身體使勁地往牆角里擠,彷彿是想把牆壁給鑽個窟窿。嘴唇乾裂而哆嗦,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原本光鮮的西裝現在已經在日復一日地折磨中成了破條,根本就包裹不了他瘦骨鱗峋的身體。
“清風——清風——你要殺我——爺爺不會饒了你的——
“三井俊,我不恨你。可我不得不殺你,你擋住我的路了。一個家族的興衰,必須要以鐵血的手段清除前面的礙腳石。你不記得了嗎?這是爺爺説過的話。”三井清風一臉陰沉地笑着,握刀的手卻微微有些發抖。他沒有殺過人。很多時候,對於他們這種身份高貴地人來説,殺人是不需要自己動手的。只要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便有人替他們清理乾淨。
“我不和你爭——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清風——”三井俊的臉部嚴重扭曲,抱起牀上微薄的被子擋在前面,一臉哭相地向三井清風求情。
“不。你必須要死。這樣我才能坐穩那個位置。”三井清風拒絕。伸手去拉三井俊擋在前面的被子。
“啊——”三井俊突然間從牀上跳起來,把手裏的被子往三井清風頭上蓋過去。身體突然間變機靈了,從牀上一躍而下,跑到林淡妝身體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你,救救我。他給你什麼。我都願意給你。他不能給的。我也能給你。救救我——沒有人比我更適合。”
林淡妝看着跪在地上地三井俊,有些猶豫了。他説的不錯。論當狗的人選,沒有人比他更適合。
“林董,我們可是簽了協議的。”三井清風有些慌了。沒想到三井俊竟然會來這一招,一看林淡妝地表情有些意動,就着急地喊道。掀開蒙在腦袋上有些發餿味道地被子,舉刀就向地上地三井俊撲過去。
“當然。”
唰!
三井清風向前奔跑的腳步變地踉蹌起來,然後瞪大着眼睛,一臉不甘地到着林淡妝。脖頸處出現了一條細密的血槽。腥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滲出,然後越來越急。最後像噴泉一樣往外噴血。
“我最討厭有人威脅我。”林淡妝看着三井清風不甘閉上的眼睛,面無表情地説道,順手就把剛才三井清簽約那份協議給撕了。除了拳頭比人硬之外,其它的東西都是虛假的。“殺個人都這麼麻煩,能指望你成什麼大事?”
三井俊看着三井清風倒在血泊上的屍體。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剛才磕頭太用力還是受到的打擊太多,腦袋有些暈暈沉沉地。腦海裏面一片空白。茫然地盯着那體屍體,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淡妝踢了腳還在發呆的三井俊,説道:“你現在還可以為剛才説地話反悔。”
“啊——不不不。我不會反悔。你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三井俊連忙擺手,他可不敢説反悔。這個女人殺起人來跟割草似的,讓人看着心驚膽顫。
“好。我看好你,你有當條好狗的潛質。那麼,現在,你替三井清風履行合同上的所有條規吧。記住,三井俊,要當條好狗。”
“是是是。我一定當條好狗。”三井俊趴在地上,將林淡妝剛才撕碎的合同給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收藏好,他以後要根據這合同上辦事。
“很好。你很快就能獲得自由。”林淡妝甚至沒有再看三井清風一眼,轉過身向門口大步走去。“記住,狗之所以受人信賴,最重要地是它足夠忠誠。而且,你有太多地東西掌握在我手裏。包括生命。”
久聞東郭秀狂妄無忌,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程度,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放在眼裏。看到兩人越鬧越僵,快要動想手來,三井純趕緊在旁邊打圓場。他們地死活與自己無關,可他還要和東郭秀談交易,如果他們鬧的不可開交,自己的事又要泡湯了。
“東郭小姐,請考慮令尊的建議。我代表三井家族,很誠心地想和你合作。”三井純出聲説道。雖然聲音儘量委婉,但那雙陰沉的眼睛卻讓人很是不舒服。
東郭秀的臉色有些不悦,對三井純説道:“請注意自己的言詞。第一,我不認為站在我面前的這個老頭是我的父親。我父親很多年前就死了。第二,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合作的。你請回吧。”
“難道你就樂意看到東郭家族被秦家死死壓制?”三井純冷笑。
“這是我東郭家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管。”
“他是外人,我總不是外人了吧?你説,你掌管集團生意後做了些什麼?被別人一甩再甩,你有沒有點兒出息?”老頭子板着臉罵道。
“我接管集團後做的事很多,如果一件件給你講出來的話,三天三夜也沒法講完。我可沒這閒功夫。還有,我接手企業之後,公司的股票一直在升就是個事實。總比你掌管的時候不斷地走下坡路強多了。”
“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制肘秦家,等到他們發展壯大,現在取得的一點兒成績會一步步被他們蠶食,你會輸的一無所有。”
“輸的一無所有嗎?”東郭有冷笑。“最後輸地是誰還不一定呢。還有。別在背後做小動作。如果被我知道。我可不講情面。”
這是女兒和老子説話的態度嗎?就是有深仇大恨還會顧忌些臉面呢。大富之家的親情淡薄如斯,老頭子臉色扭曲地拂袖而去。三井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哪兒頗有些尷尬“東郭小姐,請你再考慮考慮。我來的時候擬了一份草案,我現在就可以把我們所願意支持地籌碼解釋給東郭小姐聽。”三井純臨時找了個藉口。他那有準備什麼草案,只是老爺在這件事上給了他很大地活動空間,他説起話也才這麼自信滿滿。
“不用了。我需要的東西,我自己能得到。”東郭秀一幅沒興致缺缺地表情。
“東郭小姐,你難道不想聽聽嗎?我不覺得有人能拒絕這麼優厚的條件——”
“三井先生。我想,我要工作了。”東郭秀從椅子上站起來説道。
三井純心裏着急。還想勸阻時,口袋裏的手機卻響了。
“什麼?少爺沒事了?——是,人現在在哪兒?好,我立即去接他。是——是,我一定安全地把少爺帶回去。請老爺放心。”三井純彷彿是真的站在三井六身邊一樣。對着空氣不停地鞠躬。
掛了電話。三井純再看東郭秀的眼神就不一樣了。有些藐視地説道:“東郭小姐今天的盛情三井家族領教了,來日必定奉還。告辭。”
“不送了。”東郭秀冷笑。和不少日本人打過交道。他們有求於你的時候,温順的像條狗。當他發現你沒有利用價值時候,對不起,他們不會放棄在你臉上踩兩腳地。知恩圖報從來都不會出現他們人生的字典裏。
三井純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像是有什麼着急地事。而東郭秀根本就沒有送他的意思,甚至連讓她的助手送送都沒有説。
“日本人,還是這幅德性。以為所有的人都欠他似的。”女助手有些憤憤不平地説道。
東郭秀倒是想地很開,也不會把一個小人物地威脅放在心上。回頭對自己的女助手説道:“去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從現在開始,我要林楓林淡妝以及秦賀地所有行蹤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