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怡不小了吧?”王秀一邊看着電視屏幕裏日漸清減地小臉,一邊問身邊地丈夫。
“女兒的年齡你不記得?”唐有民沒好氣地説道。
“你怎麼跟塊木頭似的?我的意思是説可以給女兒張羅着找個婆家了。她那麼喜歡林楓,乾脆就把她許給林楓算了。我知道,以前你怕女兒小,不喜歡她和林楓走在一起——現在一起能行嗎?還讓不讓女兒活了?”
王秀瞟了唐有民的臉色,見到並沒有異樣,接着説道:“再説,人家林楓那孩子也沒什麼不好的。雖然是個孤兒,但是現在取得的成就多麼了得?咱們這一片的孩子那個能比的上他?”
“原來你覺得人家沒學歷,人家不也去省城去學習了嗎?再説,現在學歷管個什麼用?你倒是個大學生,出來多少年了?還不是混了一輩子臉色看。原來就圖你是個大學生,所以才嫁給你——不然,當年憑老孃的姿色,上門提親的都踏破門檻,哪能輪到你?”
“你説着説着扯哪兒了?”唐有民聽到王秀又開始老調重調,額頭開始冒黑線。這種事她每隔幾天都要説一次,以便讓自己憶苦思甜。不過王秀年輕的時候長的也確實不錯,白嫩白嫩的,跟着自己這麼些年,家裏一直都很窮困。自己在單位裏上班沒幾個薪水。一家老小還要*她風裏來雨裏去開出租車養活着——而剛剛開始還不興開出租車地時候,她可是和其它的男人一樣踏三輪車啊——
“好。老孃就給你直説了吧。我看的出來,女兒喜歡林楓。林楓對咱們家丫頭也有意思。我準備把女兒給那小子了。你也別反對,先想想你現在地副局是怎麼來的吧。以前你們單位守門的都能吆喝你,大老遠的叫你老唐幹這個幹那個,現在哪個還敢這麼叫你?上次咱們去商場碰到你們局領導,他對你那個親熱勸兒——跟親兄弟似的。逢年過節的有多少人跑咱們家送禮?不僅僅有你們單位的,還有其它局的——連一些局的領導也沒事到咱們家來坐坐——啊,你想想,這些都是怎麼來的?以前我和女兒一對林楓好點兒你就吹鬍子瞪眼睛地,現在不還得*着人家林楓過日子?”
王秀性格潑辣,性格直爽。心裏藏不住事。有什麼便説什麼。而且,這樣的人極其念舊,誰要是對她好點兒,她能唸叨着一輩子。想起以前的種種,她便開始數落唐有民的不是。
以前唐佳怡小的時候還沒什麼。但是越來越大,身體也逐漸發育成熟後,不僅沒有和林楓地關係疏遠。還有是小孩子了,還整天摟摟抱抱的,唐有民是唐佳怡地父親,自然有些擔心女兒了。
而且,説心裏話,他對自己的女兒一直都極其有自信,相信以女兒的學習成績考個名校是很容易的事。而且長的又極其漂亮,以後出來工作可供選擇的男人還不滿大街都是?而林楓只是一個賣羊肉串沒學歷沒能力沒背景沒正經工作連房子都沒有的孤兒。唐有民確實有些顧忌兩人年輕氣盛做些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出來。所以對林楓一直都有些防備。現在王秀一件件的數落出來,他還真不好答話。
“怎麼?不説話就想矇混過關?這件事你今天必須給我表個態。”王秀從沙發上坐起來,雙手叉腰地指着唐有民説道。
“你現在操心這些事幹什麼,小怡還是個學生,”唐有民鬱悶的回了一句。在家裏。他從來都沒有話語權。
“學生怎麼了?好歹還是個吃公家飯的,連現在在校學生可以結婚都不知道。難道做公務員地都是什麼事都不會幹的人才能做?”王秀沒好氣地説道。“現在的林楓已經不是以前地窮小子了,不算不結婚。先定了也好啊。小怡那孩子腦袋根筋,被那小孩子哄的團團轉。她什麼都不知道爭,咱們可得幫幫她。”
唐有民沉思了一會兒,轉過頭問王秀:“你覺得林楓還是以前地林楓嗎?”
當然是了——也不是。”王秀鬱悶地説道:“你意思?我怎麼着聽不明白?”
“你還記得上次的政府酒會嗎?回來的時候你把從蘇婉那兒借來的高跟鞋扭斷的那次?”唐有民目光灼灼地問道。
“記得啊。怎麼了?怎麼可能不記得?我第一次穿那麼漂亮地禮服——可惜啊,身材變形了,要是再瘦些就好——”女人任何時候都忘記不了自己的外在容貌。一扯上這個話題,就沒完沒了。
“你知道那次跟我們握手的是誰嗎?”唐有民臉色潮紅地説道,事隔那麼久了,想起當時的場面,他還有些熱血沸騰。
“李澤明唄。你都説過好多次了。你還整天嫌我囉嗦。這事你比我還囉嗦。”王秀大大咧咧地説道。
“那你知道李澤明是誰?”
“當然知道。有錢人唄。看你那表情也能想的出來。”王秀從桌子上拿了個蘋果,取出水果籃子邊的水果刀動作熟練地削起水果來。
“他是有錢人。這不錯。可他不是一般的有錢人。這種人——怎麼説呢?一般的市長市委書記想見他都是需要預約的。要看人家有沒有時間。可是你看到沒?他主動去和咱們握手——人家憑什麼主動跑過去和一個在單位裏除了守門的就是我的小公務員握手?是因為林楓。現在的林楓,已經不是已經的林楓了。他的變化太大了,大的讓人吃驚。每次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我想想這事就覺得奇怪——你説一個人怎麼可以突然間就變化這麼大?前天還在賣羊肉串,可轉眼間回來就和中國首富交上了朋友。知道正在建設的落月河風景區吧?知道那裏面林楓投了多少錢嗎?二十億。取回來能把咱們這間房子給裝滿了。”
“咱們現在是想着要把女兒送過去,人家怎麼想?”唐有民接過王秀遞
“怎麼?你的意思是林楓現在有錢了不願意要咱們家小怡了?男人怎麼能這樣?再有錢也不能沒親——我拿刀砍了他去——”
王秀越説越氣,舉起刀子就想往外衝地架勢。
“你就別添亂了。他們的事咱們就不要瞎操心了,現在的林楓對女兒也不錯,小怡不也一直呆在香港嗎?等下次打電話的時候,你探探小怡的口風,什麼時候林楓回明海,讓他到家裏吃飯,也敲打敲打——關鍵還是要看他們自己啊。”唐有民感嘆了一聲,狠狠地咬一大口蘋果。
“我知道。林楓看起來也不像沒良心人的,不過話説回來,他敢對不起咱們女兒,老孃和他沒完——”王秀手裏握着水果刀兇狠的説道,唐有民跑的遠遠的,怕一不小心,林楓那小子還安全着,自己先被老婆給練刀了。
電視屏幕前唐有民和王秀的對話自然影響不了演播室的唐佳怡,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父母正在家裏為自己的事擔憂着。姚清像一個出色獵人般,將唐佳怡這個並不精通各種防範意識的小白兔引進陷阱。
“佳怡,這個林姓指的是男人嗎?什麼行業有這麼優秀的男人,能讓你如此地看重?”姚清將陷阱上面鋪了些枯枝爛葉,微笑着看向唐佳怡,等着她跳進來。
“他是——怎麼説呢。他的工作太多。什麼都做,又什麼都不做。不過給人感覺倒像個無業遊民。”唐佳怡笑着説道。沈漫歌聽到唐佳怡地形容,也忍不住嬌笑起來。確實,用無業遊民來形容林楓倒是再恰當不過了。
姚清以為唐佳怡看穿了自己的意圖,所以故意胡編了個答案來敷衍自己呢。雖然她知道電視節目中如果能爆出些料來,對收視率大有影響。但是過猶不及,還是慢慢來吧。既然人家不喜歡,那麼就得轉移話題。
“好吧,佳怡的姓是個林字,那麼,我們一起來看看對沈漫影響最大的人的姓氏什麼。”姚清笑着説道。示意沈漫歌亮出寫字板。